烽烟乱世情二之凤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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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分做过福州府的刀剑教头，可以名正言顺地继续做。陈仕隆有帅才，十二不是看上他的二个兄弟了吗？可以一起叫上练兵啊。”
“你是说全国大换防？谢隆恩，这样做有必要吗？一是动作太大，二是劳民伤财。”
“就是要劳民伤财，没有钱就不能随便送钱给别人。先从近的地方调派，由黎分来训练，好的留下或编入戍营或单独成军。这支军队的目标是不少于十万人，今后就是大燕的黑虎军。”
“这得要多少年啊？”
“王爷，利菲今年肯定不敢与咱们翻脸，如果能得到高戎的支持，最快也得到明年才敢跟咱们动手。这支军队是长远目标，眼前不过是借个名义向皇上要些实惠。”
“燕子他这主意不错。京城附近除了戍营还有这样一支军队，无论谁敢动，你手上都有兵有将。”
“对。还有一点王爷不要忘了，梁国只要没召十二回去，就是明着支持您。凤九和凤十三就是您对付高戎的屏障，只有我们二个大国结盟，才有可能天下太平。”
一个小小的凤十二却相当于二十万英勇善战的黑虎军，现在握着她火热的小手，龙百晟感觉自己似乎握着希望。这个谢隆恩甚至都不了解朝堂上的情况，只凭推测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确实能顶上十个杨润。
想想这个臭丫头当时沮丧的心情，龙百晟终于明白谢隆恩是个可遇不可求的人才，更会是辅佐自己一辈子的贤臣。以后有机会可得好好谢谢这个臭丫头。
还要谢谢她吗？她只是个小丫头啊。难道还要封候拜将不成？
“龙百晟，又打我的坏主意呢吧？看看你这双眼睛里全是坏水。”
“好相公，我就是发现谢隆恩是个人才。当初要不是你救他，我就错失这么好的能臣了。”
看着龙百晟拉着凤十二的小手在撒娇，谢隆恩和程希的鸡皮疙瘩差点把王府里这片湖给填平。这位乾王哪里都挺好的，就是这一点让人受不了。
与利菲结盟非常顺利，皇帝的脸色很好，可是看着龙百旿和朝臣们的眼神似乎有些不悦。龙百晟和谢隆恩心里清楚得很，皇帝对这位突然出现在朝堂上的五皇子起了厌恶之心。
任何利益都可以用来交换，国家利益更值钱，每个皇子也都在用这些利益为自己换来权利。龙百晟如此，龙百旿也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是梁国最需要的并不是钱粮，而是时间。所以唯一可以相信的也只有梁国。
皇帝很明白这一点，送走利菲的使臣之后，立刻赏赐凤十二无数珠宝钱财，也告诉她真正可以信赖和依靠的只有大梁。
是不是只有大梁可不是凤十二关心的，只要燕皇对龙百晟依然信任就行。父子二人并没有深谈利菲，而是直接谈到陈仕隆和那二十万大军。既然已经与利菲结盟，海防还是不能撤的，这二十万大军总要撤回来以示诚意吧。
在场的几位内阁大臣都没表态，龙百旿非常同意，七皇子孝王龙百蓉似乎想说些什么，发现谢隆恩一直在盯着他，便也跟着同意了，只是他的眉头一直紧锁着。这位年轻的皇子比那个看上去老谋深算的辉王要沉稳。
皇帝立刻就同意班师回朝。龙百晟知道父皇也希望自己身边多些臣子，老五是想收回自己的兵权，欲言又止的老七会是什么想法呢？他看上去不愿意出卖国家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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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仅十二岁的义王世子龙百启带着二十万大军和一干功臣班师回朝，皇帝陛下更是亲自出城迎接这支年轻的队伍凯旋。十几年来燕国与氏郎交锋无数却每仗必败。今年，十七岁的凤十二带着几个从未打过仗的年轻人不仅赢得胜利，更消耗掉氏郎十数万精兵，直接导致这个死敌的亡国。
京城里一派歌舞升平，朝堂上更是热闹非凡，一干人等全部论功行赏，十几天之后朝堂上才渐渐平静。这时四皇子宁王龙百甦也有好消息传回京城，大军进驻黄川府后，陈国和南夜只是忙着抢夺氏郎的土地，并没有进犯大燕，就连高戎也没有动作。
那边打不打仗可不是凤十二关心的，龙百甦手里有二十万大军更没什么可怕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组建一支精锐部队，而且还必须掌握在龙百晟手中。
可这并不用着急，也不用心烦，只有桂屹和迟旭斌对杨列的态度才让凤十二烦得不行。囚禁龙百晟的事终于让这个集团内部出现裂痕，只是桂家和迟家没有证据，否则龙百晟真会被杨家直接害死。
一直盼着他们回朝之后可以更好地辅佐自己，谁想到目前的情况竟然这么糟。无论是龙百晟还是皇后，都无法解决这个难题，杨润仗着国丈的身份和对方没有证据，反倒在皇后面前说三道四。凤十二的心情很不好，龙百启更是每天不停地骂着杨列。
“十二，杨列的事必须解决好，现在桂迟二家仗着有军功，又开始小动作了。”
“桂屹和迟旭斌都是将才，二人有勇有谋，这二家在朝中更是有些根基。谢隆恩你说我去跟他们谈谈怎么样？”
“你这眼神可有杀气。杨家不好动，再说也不能动啊，现在王爷和娘娘还在劝说。可是那二家也不善。”
谢隆恩突然发现凤十二生气的时候让人害怕，就连自己都有些害怕，她的语气并不严厉，可是眼神却让人怕得要命。这小丫头在燕京无根无基，她凭什么就谁都敢惹、谁都不怕呢？雍靖琪这个人更是让人害怕，他远在梁城，竟然都可以左右燕京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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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些话得跟他们说清楚。能跟着我打仗就得听我的，不能跟着，就别在我眼前晃。你帮我稳住小启和李和，才二个月，这二个小子就能飞了，我还真小看他们了。”
龙百启和李和跟着钱大勇和陈仕隆用心地学，只有二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已经长成男子汉，做事也知道动脑子。尤其是龙百启，聪明、沉稳、果敢、刚毅，哪像十二岁的孩子。看着他，凤十二总想起年少时的自己，坚苦的环境往往会让人习惯逆来顺受，但也会让人更强大。
“十二，你不跟王爷商量一下吗？”
“不用了。他不知道还有回旋的余地。再说他的顾虑太多，有时候快刀斩乱麻更有效。”
“你不会一言不和就杀人吧？现在王爷和娘娘已经很头疼了。若是他们俩再出什么事，只怕王爷能指望的人就更少了。”
“真有这个想法，不过我更想杀杨列，都是他造成现在的局面。谢隆恩，有件事挺怪的，我从心底似乎更讨厌杨创，有时做梦都会想杀他。也不知道我这直觉对不对，不过杨家人总让我不自在，你帮我盯紧他。这个人表面看春风一片，可勤王那天他杀人太狠，只怕下四阁的杀手也不会像他那样。”
“程希也跟我分析过，他下手确实非常狠。不过你的直觉也许是对的，再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他是杨家最厉害的一个。”
“杨家是个大患，如果燕子登上皇位，那杨家依旧是功劳最大的。我不希望他们可以左右朝局，更不能允许他们影响燕子强国强军的梦想。这个恶人我来做，无论是杨家还是谁，我都会毫不手软地除干净。希望给燕子留下忠心的臣子，也希望你们能有更多朋友和兄弟。”
“你在高戎救过我们好几次，现在又处处为我们着想。谢谢你十二。”
“别谢我了，我也是为燕子着想的，你们不过沾些光罢了。说实话，因为把你们带到这里，害得你改名换姓，我心里一直都不痛快。其实我不过是仗着燕国目前不敢得罪大梁，否则我还能有什么用处呢？”
“你的作用可大了。好吧，那我就不提这个谢字，我一定会尽心辅佐乾王的。”
谢隆恩脸上的微笑很真诚，除了对凤十二的感激也有对她的敬重，虽然背后也总叫她小丫头，可在心底深处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尊敬。谢隆恩相信自己的直觉，龙百晟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她留在身边的，不仅仅因为她的能力，也因为她是个很可爱的女人。
凤十二心里可是各种滋味都有，也说不出是苦是甜，反正把三个影军的高层军官带给龙百晟，只会让燕军一点一点走向强大。看着他的眼睛已经知道从此他就把自己视做燕国人，一生都会为燕国的强大和繁荣为龙百晟出谋划策。
如果有一天自己回到梁城，这些兄弟肯定也是割舍不掉的，人的感情可真是怪。别说他们几个了，就连龙百晟也是放心不下，他的脑子很聪明，人也有志向，可惜他将是大燕的皇帝。也许是文治武功都很棒的皇帝。
“桂家和迟家的仇很深，杨家也确实可恶，不过现在不是报私仇的时候。无论是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给燕子找麻烦，我会尽我所能为他和你解决掉所有麻烦的。桂屹和迟旭斌不是莽夫，他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就是你的朋友，就是燕子的臣子，如果不知进退，我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如果他们不能为乾王着想、为大燕着想，只顾一已之私，你自然当断便断。十二，你是我的兄弟，无论有什么事，我谢隆恩都会和你一起面对的。”
凤十二啊凤十二，为什么老天让你生成女人呢？如果能做兄弟，你一定是上官心知最知心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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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委以重任
燕京城外利水湖畔是天然避暑胜地，再向西便是层林叠翠的燕山山脉，利水湖是长定河的一个大拐弯，一年有大半年都是一片大湖。
在一处山庄里，凤十二正等着桂屹和迟旭斌，她给龙百启和李和布置了一大堆作业之后，便偷偷溜出王府。燕京的气候不错，春秋时间长，夏天又不是很热。虽然现在已经有些夏季的燥热，不过躲在树荫里钓鱼，吹着轻柔的小凉风，还是挺舒服的。
很快，陈贵就带着桂屹和迟旭斌来见她，二人都有些吃惊，愣了一下正要行礼就被凤十二拦住了。
“是我找你们，燕子不知道我把你们带到这了。因为什么我想你们能猜到点吧。”
鱼是一条也没钓到，凤十二让陈贵收了鱼杆把茶摆上来。树荫下很凉爽，示意二人坐下之后她也不说话，只自顾自地拿起果子吃起来。对面二个人也不傻，很快就明白过来是因为杨家的事找他们。可是为什么不能让乾王知道呢？
“将军是指冒犯您那件事吗？”
“我来燕京就是要帮燕子做太子、登大宝。当然我也不会白出力，大梁也不可能让我白出力，所以燕国要向梁国称臣，要岁岁纳贡。不过大梁并不向高戎那么贪，不会太为难燕国，更不会要燕国的一寸土地。我们与高戎打了几十年仗，也该休养生息了。”
凤十二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眼中似乎有些无奈。战争远远没有结束，灭了一个氏郎又冒出一个利菲，还有陈国和南夜，他们离大梁很远，可是与大梁一样，被战争笼罩着。
如果常山王的想法必须要实现，自己能舍得小启吗？能舍得谢隆恩吗？还有李和、彩虹、玉珍、程希。。。。。还有她答应用生命去保护的龙百晟。凤十二的心有些疼。
“将军，我们愿意追随乾王殿下，必定忠心辅佐王爷。只求国泰民安、再无战争。”
迟旭斌的心眼转得挺快，他听钱大勇说过，凤十二说乾王会是一位明君，可是她并不希望燕国比梁国要强大，所以就连龙百晟也不敢在她面前显得很睿智。听说这小丫头生起气来连乾王都怕得要命，自己也不太了解她的脾气，万事小心没坏处。
果然凤十二听了再无战争这几个字，心里还真是舒服多了，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也露出微笑。一阵清风吹过她的头发，迟旭斌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这臭丫头长得还挺好看的，只可惜她是凤十二。
“将军还有其它吩咐吗？”
“吩咐谈不上。既然你猜到了，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将军，这仇有点深，只是没有真凭实据。可是家里的下人都说是杨列手下来传的口信。”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传信的人已经死了，而且你们现在闹得这么大，已经快让杨润翻脸了。”
凤十二依然没有抬眼看他们二人，而是示意陈贵给她把茶满上，那二个人吃惊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她竟然知道传话的人死了，那不仅是死无对证，而是明着告诉他们，她早就查过杨家，查得非常清楚。
难怪这丫头敢去魏国公府教训杨列，还敢要走杨润最爱的宝刀，就连那老家伙也不敢说她一个字。原来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皇帝也是见他们平安无事便不再提及。
“将军的意思是让我们几家忍了吗？死的都是至亲的亲人，如果忍不了呢？”
“我都没打算忍，凭什么让你们忍？”
这个臭丫头说话可真噎人。这哥俩看着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对视一眼后突然发现她的眼神非常可怕，就像二把刀一样冷冷地从脖子上划过去。
“现在朝中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都在争，龙百晟除了亲娘是皇后，根本没能力同那三个兄弟比。利菲来求和，龙百旿跳得很高，肯定得了好处或是有了默契。宁王龙百甦领着二十万大军防着南夜、陈国，也防着燕子。孝王龙百蓉很聪明，手下全是各部实干之臣。你们可以不追随龙百晟，但给他惹麻烦可不行。”
“将军这眼神杀气很重，还要杀我俩吗？”
“杀人新鲜吗？怕可以跑啊。”
这个凤十二是气死人不偿命吗？虽然二个人加起来再怎么拼也伤不到她，可是也用不着这样威胁人吧。
“我们不跑。我们只想追随乾王为我大燕开创太平盛世。也愿意追随将军为我大燕守住太平。”
迟旭斌的反应很快，他已经听明白这丫头也不会放过杨家的，只是现在大燕的朝堂之上皇子争位，边疆之外虎狼环视。没有强大的燕国，魏国公府就是战功最高的臣子，有皇后和乾王对他们的依靠，他们就依然是国之柱石，无论谁都不能轻易动他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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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辆马车带着凤十二一行四人很快就返回乾王府。迟旭斌和桂屹既然知道她不会放过杨家，现在最重要的对手就不是杨家。迟家和桂家既然已经搭上乾王的大船，就必须义无反顾地坐着这条大船乘风破浪、勇往直前。
“将军您回来了，王爷正在书房等您呢。二位将军也来了。”
“何青吩咐厨房，我要吃清蒸鱼。”
“将军钓到二条大鱼吗？这么急就要吃掉啊。”
“你们俩是鱼吗？就算是，我也没胃口吃。别惹我，心里正烦呢。”
迟旭斌本想开个小玩笑让这丫头放松点，总板着脸瞪着眼，看着让人胆颤，谁想到直接就被噎回来。真是小丫头，情绪变化也太快了。这一路不跟二人坐一辆车，下了车就生气，这小女人可真难侍候。
低着头跟在凤十二身后绕过小湖直接到龙百晟的书房。人可真齐，除了杨家兄弟，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们全在这里。
“十二你可回来了。把我们都叫来，你又不露面。怎么不高兴啊？是不是他俩惹你生气了？”
“是你的力量又强大了，我心里当然不高兴。”
“姐夫你又小女人了吧。以后咱们二国交好，绝不会兵戎相见的。就算大燕不再进贡，大梁也饿不着啊。别给我们脸色看了好不好啊？你看他们几个被你吓得头都不敢抬。”
“本来我就是小女人，还是他们心里的臭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再说了，明明是他们胆子小。小启，中午吃鱼好不好？”
“好啊。哪天你有空带我去钓鱼。你这水平吃鱼还行，钓鱼看样子不太行。”
凤十二对龙百启和李和总是和颜悦色，那眼神也总是充满疼爱。龙百晟最讨厌她这样和这二个小子说话，因为她总是把女人最柔美的一面留给他们俩。轻叹一口气，这天底下敢说她小女人耍小性的恐怕只有这个小弟吧。
“好了十二，王爷这一上午可一直担心你呢。万一他们没长眼气着你了，肯定连小命都没了。还好，你的心情虽然不太好，也总不太坏。”
“反正我也不怕当恶人，又不是没做过。放心吧燕子，我不会因为一已之私让你为难的。他俩的功夫还真伤不着我，再说他俩也不敢伤着我啊。”
桂屹和迟旭斌真要被凤十二给气死了。就算她的功夫比杨列高，就算乾王确实是担心二人的安危，她也用不着说得这么明白啊。更用不着非要把大家担心他们二人的事实说成担心她吧。
“是，我的好相公说得是。没气坏就好，你看人都齐了，要不就先说正事？”
除了杨家兄弟三人确实是人都齐了。凤十二拉着龙百晟坐在正中间，其他们人才分别落座，屋子里一下就静得只有心跳的声音。
“我来燕京本想用我的命给大梁换些钱粮，所以生死无所谓。现在既然还没死，就要保燕子登上大位，与我大梁永结同盟，让二国百姓远离战火。你们有愿意豁出性命辅佐他的就留下来，现在朝中那三位皇子都比他有实力，所以不愿意跟着他的现在可以走。”
凤十二说得很平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很香，又让陈贵再添满。屋子里很静，只有添茶的声音，只是情绪似乎要沸腾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期待，他们也都睁大眼睛等着这位大将军发号施令。
“你们这眼光都挺亮啊。既然全都愿意，那我就下命令了。”
听了她不紧不慢的声音，龙百晟的心猛地跳起来。从现在开始，他就要带着这些人去建造强大、富庶的燕国。
“我在梁城为质，时常感叹堂堂皇子却不敢抬头做人。我流落高戎，竟然亲眼见到人吃人。现在我大燕并不富庶，我大燕也并不强大，除了高戎，就连不入流的南夜和陈国都敢来抢掠，所以我一定要让大燕摆脱被欺压的现状，让我大燕千万子民可以过太平日子。我希望你们能跟着我建功立业，为我大燕创万世太平，让大燕的子民再不受外强的欺负。”
一屋子的男人都非常激动，似乎从今以后他们就可以名垂青史一样。龙百晟也很激动，他已经想好今后要做什么，要得到什么。他要带着屋子里的这些臣子，带着他的大燕，带着他的万千子民一步一步走向强盛、太平、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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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屋子里的男人，那个最娇小的身影是这一切的根本。没有她，这群男人根本不能攥成一个拳头，也无法建立强大的军队去保护燕国的一切财富和所有百姓。这个小丫头是龙百晟唯一的军事统帅，梁国不缺一个凤十二，可是他绝不能没有凤十二。
“你看我的眼神有点怪，又想什么坏主意呢？”
“有吗？我是心存感激啊十二。我的好相公，没有你，我现在只能跟着。。。不提他们了，谢谢你啊十二。”
“现在谢还太早呢，哪天我要是不高兴杀了人让你为难，你可别后悔把我留下来。”
“不后悔。没有你骗我去高戎，我不过是个平庸的皇子，在梁城只能低着头做质子，我没有志向，更不清楚世界是什么样。没有你保护我照顾我，为我出头，我怎么敢说带着他们建功立业？”
屋子里的人都不傻，立刻就听出龙百晟对杨家的不满，更听出凤十二要杀的人是谁。这小丫头可是够狠，不仅敢明着教训杨列，要走杨润的宝刀，现在带得龙百晟都敢直言对杨家的不满。杨列若不是顶着乾王大表哥的名义，只怕现在已经变成一堆白骨了。
“我今天可不是听你说跟我说这些好听的话的，屋子里的每个人都有非常重要的任务，你们都要用心去做，绝不允许有半点闪失。”
凤十二十分严肃地站起来走到地图前，今天的决定会给燕国的强大奠定坚实的基础，她即有些期待，又有些彷徨。因为这个决定也会对大梁有所影响。
“陈仕隆，你家与杨家关系不错，再有一点，这件事关系到大燕的未来，只有交给你才最放心。城外有二十万大军，你去统领。曹士松、黎分、钱大勇，你们去协助他，把最好的留下。记住兵不在多而在精。我会一拔一拔地从全国给你们调兵来练，最差的回家，中间的从哪来回哪去。我的目标是组建一支十万编制的禁军，战斗力要比黑虎军还强，只能由皇帝一人调派。”
十万人只能由皇帝一人调派？这是当今皇上还是留给龙百晟统领呢？凤十二说完冷冷地看着这四个人，只要他们有半点犹豫都无法胜任，因为这是留给下一任皇帝的。然而四个人都是万分激动，因为强大的燕军将由他们几个人培养出来，也许十年之后这十万大军会在新的统帅指挥下征战八方，战功无数。
“挺高兴啊。那就要好好准备，好好配合。列个计划给我看，需要什么也写清楚。”
“王爷，臣还有二个弟弟，也愿辅佐王爷，为我大燕。。。”
“他们俩留在家里还有重用。”
“仕隆不要着急，路要一步一步走稳当。他们俩也跑不了，十二早就惦记上了。”
“陈仕隆我让你留意的事还有人做吗？”
“回将军，因为没有消息，所以还在找。”
“绝不能放松，继续找。桂屹迟旭斌，你们二家不许再对杨家有任何动作，在京城全力去找三个人。他们的关系网越详细越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你们在找人。”
那个方士和他的男宠肯定是非常锋利的一把刀，必须找出来，还要通过他们掌握西戍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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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请王爷将军放心，一定办好。”
“谢隆恩给我盯住杨创。你想办法把他脑子里的东西挖干净，他要什么赏赐燕子你就给他。工部出钱出人，让他多出点力，多弄些有用的东西。”
杨创对机械有些研究，自己也经常做些巧妙的工具或是武器，有些想法对生产和军工都很实用。谢隆恩人很聪明，也喜欢做些小东西，正好可以一边看着他，一边榨干他的油水。
“燕子你带着程希与杨家走得近点，只要他们忠心为臣，我希望。。。算了，好听话的就别说了。不许让你的表哥们欺负程希，否则我一定亲自踏平魏国公府。”
凤十二的眼神没有半点杀气，可是屋子里一下就冷得让人直哆嗦。这小丫头还护短啊，而且是半点亏都不能吃。
“不用不用，我不敢给王爷惹麻烦。”       
“我要是连程希都罩不住，怎么敢说富国强兵啊？十二，你身边没人了，总得有人跟着你吧？”
“彩虹她们三个跟着我就行了。你争大燕的皇位跟我大梁凤十二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不是你的臣子。我会吃遍燕京城的，不用担心我长胖。”
“姐夫这个任务确实难，又要吃好又不能长胖。那你说我们俩呢？”
“小启和李和当然有事要做。陈仕隆，哪天带义王世子去拜会文国公，顺便结识一下你的兄弟。文国公。。。陈仕隆，你说我连你祖父也算计，是不是太可恶了？”
大家正要听凤十二对那老爷子有多敬佩，谁想到这小丫头话锋一转直接说出实话来，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陈仕隆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姐夫你又小女人了吧。你不是说人家老国公杀过的敌人都比你见过的敌人多吗？怎么会跟你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好姐夫，你算计人家什么了？”
“我想让他给咱们当先生。打仗不仅靠勇气，也需要经验。我的经验比你们多，可比起老国公真的差得太远太远了。不拍一下他的马屁就支使人家，我这小辈也真是有点可恶了。”
“好相公你真的小女人了。这可不是算计，咱们可是万分诚心地请他给咱们当先生的。仕隆你说呢？”
陈仕隆哪敢说什么啊。龙百启说什么都没没事，龙百晟刚说完，这小丫头的眼睛就瞪圆了。乾王都被她瞪得直陪笑，自己再敢说什么，估计直接就能被她踢出王府。
“我本来就是小女人、臭丫头，你又不是没骂过我。你们商量吧，我这臭丫头还是识趣点。何青，我的清蒸鱼好了没有？饿死我了。”
看着凤十二气哼哼的背景，每个人都想笑。可除了龙百启笑着把她送出门，谁都不敢笑，这臭丫头记仇，还是少惹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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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风波不断
随着夏天的到来，燕国的内忧外患似乎一下就蒸发了。高戎没有出兵，陈国和南夜与利菲之间混战了不到一个月也热得打不动了。四皇子宁王龙百甦带着二十万大军依然守着西部边陲。
五皇子龙百旿这一个月也是没什么大动作，中规中矩地做着分内的差事，对待兄弟还是那么和善，对待龙百晟这个三哥也很尊敬。表面看京城里一片风平浪静。
桂家和迟家再也没有挑衅过杨家，凤十二让他们查的人和事又十分复杂，虽然没有太多要求也从不过问进展，但二家没有一刻放松过。他们也隐隐感觉到真正有野心也万分危险的只有五皇子辉王龙百旿，更让他们震惊的是贵妃娘娘的死似乎与他有直接关系。
如果连生母都敢害，他根本就不是人，更没有资格去争皇位。难怪凤十二这丫头谁都不查，却下大力气去查他。这么狠的人不防得严点，只怕被害死都是糊涂鬼。
当然，桂屹和迟旭斌也更加钦佩凤十二，因为她仅凭射到她的一支箭就把目标锁定辉王，也确实厉害。
每个人都很忙，除了朝中的差事和凤十二布置的任务，还要定期去魏国公府和文国公府听二位国公爷讲解战术。杨润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经验不比陈满仓少，讲起来也让大家受益匪浅。只是这老家伙明显给他孙子们留了几手。
这一点凤十二早就想到了，那些人没看出来，她也不想点破。只是经过几次接触，却感觉到魏国公府的气氛很怪。表面上杨列是长房长孙，已经有世子的头衔，杨钊和杨创对这个大哥很尊敬，可是杨润和杨工佩对杨列总有恨铁不成钢的情绪表露出来。杨创更是有意无意地让杨列为难。
他们三兄弟表面上很和睦，可杨钊过于老实，杨列总是以长兄的身份教训他。杨创很聪明，总能为杨列出谋划策，就算是杨列能到荣誉和奖励，可所有人也知道这是杨创的功劳。
杨列被捧得很高，但却得不到杨润的半点赏识。在凤十二看来，他很可怜，更因为自大而可恨。除了自己不太喜欢魏国公，估计杨列对他的祖父也非常不满。
在龙百晟的记忆里，杨列并不是这样。那时候杨润很疼爱他，杨创年纪小，只知道跟在二个哥哥屁股后边跑。才这么几年，杨家就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杨列和杨创也变得无法让人亲近。
杨家兄弟虽然有杨钊对大家很友善，可毕竟都不敢跟他走得太近。相对杨家，文国公那三个孙子可是与这位老国公一样很受欢迎。凤十二也喜欢到文国公府里蹭吃蹭喝，还经常骗陈仕兴和陈仕吉给她当苦力。
也许是年龄相近的缘故吧，这哥俩特别喜欢跟着程希混，没过几天竟开始给程希张罗起媳妇来。这小子只有二十二岁，可是生得高大，再加上长年带兵剿匪，长得有点凶，相过几次亲都没被相上。
陈家兄弟也不气馁，依然热火朝天地张罗着。凤十二和龙百晟见他们关系这么好也很高兴，重要的是三个人非常有心，利用相亲明着暗着打听那位有断袖之癖的方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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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去半个多月，今天龙百晟回到王府特别高兴，急匆匆把凤十二叫到书房。
“十二，梁城有消息来，梁帝已经答应父皇，一旦高戎有所行动，凤九和凤十三必定协助我们。还有，这是常山王带给你的信。”
龙百晟拿出一封信交给她，脸上竟有抑制不住的喜悦。难道只因为一个口头承诺吗？
“你怎么这么高兴？我家王爷把我卖给你了吗？”
“看你说的。有梁帝的承诺，有你保护我，你说我能不高兴吗？这些日子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来了。对了，今天在宫里遇到那位任小姐了，人长得漂亮，说话也很得体，看着挺好的。”
“我说呢，见着媳妇高兴的啊。”
凤十二可没有心情观察龙百晟反常的举动，拿着常山王的亲笔信竟有说不出的紧张。快一年了，也不知道王爷怎么样，对自己又会有什么打算呢？
“这是王爷给我的？龙百晟你没少给我什么吧？”
确实是常山王雍靖琪的亲笔信，可是信里只有“辅佐龙百晟”这五个字。在确定没有其他内容之后，凤十二的眼睛一下就瞪起来。
“我怎么敢？这还有一封是琴大写的，常山王给你的信我哪敢私自扣下啊。写了什么？”
龙百晟忙把琴大的信交给她，顺手把雍靖琪的亲笔信拿过来。只有五个大字，真是好字啊，浑厚有力，气势磅礴，简值写到自己心里来了。真是想不高兴都不行。
琴大的信很长，凤十二坐在那里仔细地读着，龙百晟就坐在旁边看着她。远在梁城的常山王府还有她关心在意的兄弟，也许还有她在意的凤十四吧。想起这个身材高大却有些儒雅的男人，龙百晟心里还有点不舒服。这个臭丫头比他得小十几岁吧，会喜欢他吗？
“十二，你的兄弟们还好吧？凤十四呢？棋九呢？”
“都很好。十四少了一条腿，王爷让他去兵部谋个闲着。棋九的毒竟然解了，王爷把她赏给一个棋院的先生。琴大说那小先生对她很好。谢隆恩呢？有件好消息要告诉他们。”
“今天是第一次大考，他们都去营里了。我不是赶回来给你送信吗。要不咱们快马赶过去。”
二十万大军有十五万被换防到京城附近，未来的三年，这些打过胜仗的兵马是重点训练对象。凤十二已经让陈仕隆他们四个制定了详细的训练计划，最好的留给龙百晟，最差的回家，中间的将作为打击高戎的主力部队。
少则五年，多则十年，燕国便可以彻底摆脱军事弱国、四面受敌的局面。这个计划龙百晟也上报给燕皇，父子二人不仅统一思想要留下凤十二，燕皇更是把他定为太子的不二人选。
“好，边走边说。对谢隆恩来说是件好事，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虽然王爷只给我五个字，不过琴大说王爷身体很不好，现在又忙着整治吏治，一时半会不会对高戎出兵。我想王爷也没想好我回去能做什么，所以还不如留下来帮你，这样起码对大梁也有好处。”
“对啊，一定是这样。等局势好些，我一定上表父皇对梁国的商队减免关税。大家都有钱挣，百姓的日子才会好过，你说对不对好相公？”
“嗯。唉龙百晟，你今天怎么了？就算跟任大小姐聊得不错，也不至于这么高兴吧？我怎么总觉得你这是冲着我呢？”
“当然是因为你了。我就怕你被召回梁城，我那十万禁军谁来指挥啊？有你在我身边，才让人安心啊。”
“算了，我心情不好，你慢慢高兴吧，别扫了你的兴。”
凤十二的情绪是不太好，琴大的消息非常好，王爷给大家都留好后路，唯一的姐妹棋九也能好好地活下去。只是她又想起去年的那场战争，很快就到他们的周年忌日，想起那些依然熟悉的面孔，她的心情还是无法平复。
龙百晟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眼睛里除了美好的明天什么也看不到。眼前这个臭丫头不过有些伤感、有些想念昔日的伙伴，过些日子自然会好起来。只不过那时候她就只能想着自己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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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带着护卫快马加鞭赶到兵营，五万士兵刚刚进行完体能和器具训练。看来效果不错，黎分的嘴都合不拢，几个年轻人都围着他。见龙百晟满面春风地被迎进营地，陈仕隆忙带着大家整装给乾王见礼。
“今天看来都是好消息啊。”
“王爷，这些兵的质量不错，老黎说好的虽然不多，但是差的也没几个。只要好好练上一年半载都错不了。”
“你们四个辛苦了，我一定向父皇给你们请功。这些士兵换防之后还会带起更多士兵的。”
“王爷今天既然高兴，不如晚上咱们庆祝一下怎么样？”
“表哥这个提议好，今天确实还有高兴的事。那就弄些酒菜高兴高兴。”
杨家兄弟三人也经常来营里，只是没人告诉他们这里的士兵肩负着什么使命。今天正好大考，龙百晟让他们三人先来，自己带着好消息回府去叫凤十二，所以没有一道走。
“你们去玩吧，今天没兴趣。谢隆恩，梁城有信给我，有件事与你们三个有关。”
“十二，我们先去准备，你跟他们说完也一起来吧，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喝酒。常山王府不是一切安好吗，一起来吧。”
龙百晟拉着凤十二的小手摇了摇，磨得她只能点头答应，才心满意足地放手让谢隆恩、钱大勇和程希跟她走。那个叫宗昌的影军叛臣竟然被常山王府的棋九亲手杀了，影军也基本落到盛承业的手中，高戎的局势正向着凤十二希望的那样发展。这对燕国来说也是件好事。
琴大的信上说了许多事，宗昌的事因为她向常山王详细地介绍过，所以倍受重视，只是没想到棋九会卷进来。不过也正是她的介入，事情才更好的解决了。现在王府正盯着影军在梁国境内的残部，如果不出意外，梁国和燕国都会获利。
具体的琴大也没多说，只是告诉她，因为她的情报让朝庭发现许多高戎细作。目前的情况是红衫近卫都有可能参与这次挖宝行动，而且在大元府境内还有许多影军及红衫军接应。
凤十二只把宗昌的情况告诉三人，他们听完之后竟控制不住情绪，抱在一起大哭起来。仇人死了，影军也名存实亡，高戎各皇子很快就会乱成一团，再也不会对大燕构成威胁。那支曾经带给他们荣耀和希望的影军，已经随着亲人们的离世永远消逝在这个乱世中。
三个男人的心情很不好，凤十二的情绪也不平稳，常山王那五个字让她隐隐地不舒服。不知为什么，她心底竟有强烈的恐惧感，梁国的政局也在发生变化，常山王正在退出权力的中心。难道是因为战争真的要结束了吗？
自己才刚刚过完十八岁的生日，战争真会这么快就结束吗？
“你们也别太难过了，明天太阳还会升起来。咱们既然还活着，就要好好活下去，为了那些死去的人好好活下去。战争也许已经远离大梁，但是燕国依然被战争笼罩着。”
她感觉很累，不想跟龙百晟他们喝酒，独自向自己的营帐走去。梁国的政局会随着战争的结束、常山王退出朝堂、高飞一派的覆灭重新排位，新的政治格局会带走王府里的一切荣耀，兄弟们也会过上新的生活。
自己呢？为了死去的兄弟一定要彻底击败高戎。无论是盛承业还是盛继业，都只能做为手下败将，永远从这个乱世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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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凤十二听着帐外的风声脑子有些发沉。那几个男人还挺能喝，也许是心情不太好的缘故，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
“姐夫不好了。你睡了吗？快起来，出事了。”
“没事，出什么事了？”
龙百启突然跑进来，身上连软甲都没穿，只有那把刀还挂在腰上。凤十二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佩刀便跟着他跑出去。
“杨列那王八蛋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杂耍班子，有个练飞刀的说蒙上眼睛也能扎中目标，他竟然说让皇兄高兴一下，就非要让谢隆恩去当把子。”
“龙百晟就不拦着吗？”
“皇兄被杨列灌得不省人事，刚才程希也是突然就醉了。何青说不对劲，才让我赶紧出来找你。门口有。。。”
龙百启还没说完，他们就已经跑到大帐外。
“世子，将军，王爷在里边喝酒，属下先去通传一声，请。。。”
“凤十二，你想。。。”
“我想造反吗？这是大燕的军营，不是你杨家的后院。来人，把这几个不知死的东西给我拿下。”
帐外有八个守卫，他们并不是这营里的士兵，不用问也知道是杨家的护卫。可是凤十二很生气，还没等二个人说完，他们的人头就已经滚出去老远，剩下那六个还没来得及拔刀，已经有十几名士兵抽出武器将他们拿下。
金黄色的战刀上还泛着血迹，凤十二在十多名士兵和龙百启的护卫下迈进营帐。杨列和杨创正在灌谢隆恩，几个小丑正在表演戏法，一张长条桌被立了起来，几把匕首正扎在桌面上，陈仕隆他们几个也正在劝着杨家三兄弟。
“给我升帐。”
“十二不用升帐，我们只是喝酒呢，你冷静点。”
“等龙百晟死了再冷静还是等你死了再冷静？这座军营里我凤十二是最高统帅，什么时候得看杨家的脸色啊。”
“十二我没事，你来了就好，真的没事。”
“有没有事我说了算。传我的军令，没有我的命令谁敢强行离开或是进来，就给我杀。我凤十二的大帐外竟然有人敢拦我，先把那几个不知死的宰了，把这个杂耍班子全给我绑了。”
凤十二根本不理会谢隆恩，她是真急了，而且铁了心要把事情闹大。龙百晟和程希已经不省人事，谢隆恩和钱大勇虽然意识还清楚，可浑身软得像一滩泥，就连坐都坐不住，明显是被人下了药。只有陈仕隆他们几个满脸通红，倒是真没少喝。
随着鼓声，整个营地灯火通明，大帐外全是军纪整齐的士兵。他们一个个庄严肃穆，手握战刀，杀气腾腾。只要凤十二一声令下，不要说杨家兄弟，只怕是高戎的士兵也不在话下，肯定如猛虎一般冲上去就敢直取敌方上将首级。
整座军营很安静，只有燃烧的火苗在不停地跳动，还有数万年轻的心跟着这火苗跳动。他们中的每个士兵都非常骄傲，因为他们的统帅是年仅十八岁的凤十二，根本无视屡战不败的氏郎大军，只带曹士松一个人就敢面对氏郎的第一猛将薛麦，更是只用一个晚上就把薛麦打得重伤逃回氏郎。
那个神一样的少女，连魏国公杨润都敢得罪的凤十二，她改写的不仅是大燕屡战屡败的历史，更可以改写大燕弱不禁风的历史。
大帐里很快就被收拾干净，只是没有她的命令，就连龙百晟也还是躺在桌子上睡着。二排全副武装的士兵分列二边，所有人的心都在不停地颤动，因为凤十二的怒气让这顶营帐里充满恐惧。
“我今天情绪不太好，所以没跟你们一起喝酒。幸亏我情绪不好啊，否则我也会跟龙百晟一个德行是不是？乾王殿下的心情可真好，在朝里听到了好消息，在宫里又遇到漂亮的任大小姐。可是心情再好也不能喝成这样是不是？”
凤十二的声音并不大，只是大帐里静得只能听到心跳的声音，能站着的人都低着头不敢看她，就连杨列也是尽量向后退去。她很生气，只是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只有那双大眼睛射出的全是可以冻死人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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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不嫌事大
夜很深也很黑，只有大帐里非常明亮，没人敢出声，更没人敢抬头。不要说杨列，就连杨创都在不停地流着冷汗。凤十二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丫头，为什么她的怒气会如此让人害怕？
八颗人头很快就被摆进来，杂耍班子全被绑着跪在地上，见到血淋淋的人头就放在眼前，二个胆小的直接就吓晕过去，剩下的也被吓得连哭声都变调了。
“小启陈贵，快马回宫去请太医。多请几个。”
凤十二说完拿出一块令牌交给龙百启。现在是深夜，不要说进皇宫，就是京城的城门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她不过是个三品的武官，竟然有东西可以随时进出京城和皇城，这待遇就连魏国公杨润都是不敢想的。
“何青可知罪。”
“奴才该死。”
何青一直守在龙百晟身边，突然听到一句冷到极点的问话，整个人都吓得抖了一下，跪在地上只有磕头。
“你主子都喝得不省人事，你是怎么侍候的？给我跪在燕子床头好好想清楚，直到他醒过来为止。”
凤十二慢慢走到何青身边蹲下去。这个奴才很机灵，肯定是看出问题严重才会想办法让龙百启来找自己。而且他是陈星派来的，绝对可以信任，现在必须要委曲他来打击杨家兄弟。
“你委曲点，就算燕子醒了也不能让他起来明白吗？”
凤十二在他耳边轻声说完这句话，依然是冰冷地盯着他，眼中除了杀气就只有怒气。何青愣了一下，立刻就明白她想把事情闹大，而且是让杨家不好收场，忙配合地又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奴才叩谢将军饶命之恩，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陈福，把他们俩抬到陈仕隆的帐里。你给我盯着何青，他敢睡觉你给我狠狠地抽他。”
“是，奴才遵命。”
看着何青陈福带人把不省人事的龙百晟和程希抬出大帐，凤十二才慢慢走回她的帅位。冷冷地看着下边站都站不稳的几员大将，她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只有怒气越来越盛。借这个机会，还要让他们几个明白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谢隆恩、钱大勇，你俩坐着都得要人扶着吗？不能喝就别喝，逞什么能啊？现在这副德行有意思吗？让手下的士兵们看着有意思吗？陈仕隆，你说他俩这样有意思吗？”
平时凤十二不在的时候，这里是全权由陈仕隆指挥，突然听到她冷冷地问话，陈仕隆竟说不出的害怕，更有说不出的自责。
“回将军，都是属下失职，请将军责罚。”
“你给我跪着有用吗？乾王殿下在你的军营里被人灌得不省人事，你是怎么做臣子的？看看他们三个站都站不起来了，你又是怎么做长官的？他们都是你的袍泽，如果战死在沙场上那是他们的光荣，可是他们要是醉死在你的军营里，或是为了取悦谁把命丢在你的军营你，你心里能过得去吗？你对得起钱大勇的老婆孩子吗？”
“将军，是这酒劲太大，属下酒量太浅，不关陈将军的事啊。”
钱大勇心里明白他们这样子绝不是醉酒，只怕酒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可是这这与陈仕隆绝对没有半点关系，就怕这小丫头气昏了头会难为陈仕隆。
“原来是你们几个不胜酒力啊。”
“将军，是属下的错，属下没能照顾好他们，求将军。。。”
“不用求，我饶不了你的。去照顾他们，希望明天他们的酒都能醒。”
凤十二懒得看他，踢了他一脚，就让他带人把谢隆恩和钱大勇抬下去休息。他们都是被人下了迷药，三个人都不傻，应该能商量出点什么吧。
“李和我累了，看着他们就心烦。”
大帐里除了吓得半死的杂耍班，还有黎分、曹士松、桂屹和迟旭斌。把他们留在这里看着杨家兄弟，虽然他们几个都没少喝，可他们也不傻，已经看出杨家兄弟动过手脚，只是谁都没想到，他们竟然连乾王都敢害，而且还是第二次害他。
“将军，属下。。。”
“我们黑虎军战无不胜，是因为我们可以用生命为战场上的袍泽挡住刀箭，更可以为主帅去拼命、去送命。人都怕死，可是那一仗为了救十四，多少兄弟就算战死在他的马前，也没有一个人后退过半步。”
“将军，属下知罪了，将军。。。”
“陈仕隆的心里肯定不好受，你们也应该替他难过。可就是因为你们不够团结，不能为兄弟着想，所以才会难受。也好，起码你们在意的人还活着，好好想想吧，想想今后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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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早就躲进厚厚的云层里，空气有些闷热，也许一场大雨就要来临。这座军营肯定没有杨家的眼线，凤十二带着李和直奔谢隆恩那里。龙百晟是指望不上，希望谢隆恩还能再坚持一会。
“十二为什么这么做？会跟杨家翻脸的。”
“陈仕隆，我跟杨家翻脸你怕吗？”
“不怕。王爷那样子绝不是醉酒，他们。。。”
“他们这是存了不臣之心。”
杨家兄弟敢给乾王下迷药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就算不可能找到证据，可存了这心也是死有余辜。
“上一次因为要杀我，把燕子给绑了，他为了救我挣脱绑绳时把手腕上的皮全给磨掉了，现在还有疤。这次为了杀你，竟然敢下药。我若再不下重手，只怕他们下次就敢连他的命一起要。”
“十二，杨家要杀你我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就不能等找出原因在动手吗？”
“不能。我不能让燕子冒险，更不能等你死了再给你报仇。明天皇后肯定会来的，也不知道你睡下了什么时候才能醒，我是来听你给我出主意的，不是听你埋怨我的。”
凤十二的眼里已经没有刚才的杀气，坐在谢隆恩床边告诉他们大帐里留的人肯定能看住杨家哥仨。杂耍班子肯定被他们收买了，所以见到死人才会那么害怕，干脆就放在他们眼皮底下，只要他们有动作，那四个人就能看出来。
听了她的安排，谢隆恩和陈仕隆都暗叹这丫头在如此盛怒的情况下还不忘留下自己人监视他们兄弟，更是把陈仕隆支出来，这样凭二家的交情还可以有些回旋的余地。
谢隆恩的药力上得很快，只能嘱咐她不能像今天这样冲动，一切都要等龙百晟醒了之后再决定就直接失去意识。这话跟没说一样，凤十二也只能叹口气让陈仕隆照顾好他们。
天空飘起小雨，凤十二的心情比这天气还要阴。自己的阵营中有致命的危险，接下来的风雨也许会超出自己的控制能力，所以培养手下很重要。当然，让皇后娘娘多出些力才是最省心的事。
龙百晟睡得很沉，何青还跪在他床头。
“起来吧，刚才不过是做个样子给他们看。”
“奴才该死，没能保护好王爷。”
“这是我的失误，没想到他们还敢对燕子动手。起来吧，需要你做的事还很多。”
凤十二伸手把何青扶起来，这个奴才对龙百晟很忠心。主子被人害成这样，他心里一定比自己还要难过。只是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必须要让杨家知道，他们只是龙家的臣子。
“明天皇后也许会亲自来，不要当众把矛头指向杨家兄弟，也不要说杂耍班子有问题。记住，无论谁问都是他们太高兴喝多了，真话只能说给皇后娘娘听。”
“是，奴才记住了。”
“他俩就算早上醒了也不能对外说醒了，现在不清楚他们三个为什么又害他。按理说他们保他还来不急呢。”
凤十二心里很排斥杨创，最近一段时间更是觉得他谦恭的外表下总在刻意地隐藏着什么。会是什么呢？他的身份只能让他立场坚定地拥护龙百晟，保护龙百晟，而且从他的表现看也确实在拥护他。为什么不能保护他呢？
这个杨家本该是龙百晟最坚实的拥护者，可现在不仅处处制造麻烦，更头疼的是一个魏国公府竟然没有容人之量。如果让杨家一家独大，只怕日后这龙家的江山都有可能要听他杨家的。
“李和，我让你和小启挑的人怎么样了？”
“回将军，现在有十一个，功夫都不错，价钱也能接受。宫里的陈公公已经打点好一切，随时听候您的调遣。”
“不杀几个人出出气，他们就真当我凤十二不过是个小丫头吗？”
“将军，我只听您和王爷的吩咐，无论多危险我都不怕。”
“有你在我身边我也不怕。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保护好我的，也一定可以照顾好燕子和小启的。”
凤十二在龙百启和李和面前永远都只是一个姐姐，她也总把他俩看成她可以信赖和托付性命的小弟弟。只是她不知道，在龙百启和李和心里，她不止是最温柔的姐姐，更是最圣洁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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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一直不大不小地下着，官道已经有些泥泞。宫中的太医们忙了大半夜，龙百晟他们四个不仅没有醒，反而越睡越沉。太医们已经发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不清楚，更不敢轻易下结论。
凤十二也不逼问这几位太医，只在自己帐中等着迎接那位心急如焚的母亲。政治斗争毕竟不同于战场厮杀，自己没有经验就不能给龙百晟再制造麻烦。
果然在早饭之前，皇后的仪驾就到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整夜都没有休息。
“十二，晟儿怎么了？”
“娘娘，臣也不清楚。王爷看似醉酒，可是太医们忙了大半夜，王爷一点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娘娘，这事蹊跷，臣不敢瞎猜。”
“太医怎么说？”
“他们也不敢胡说，更不敢乱说，都在等您的懿旨。昨晚所有相关人等，臣也全都安置妥当。”
凤十二这话明显就是龙百晟醉得不正常，而且还有大问题。谁是相关人等？这营里的人不全是儿子的心腹吗？难道还有人存不不臣之心想害他不成？
一行人直奔陈仕隆的寝帐，现在那四个昏睡的都被安置在这里，五个太医正在商量。见到皇后驾到，忙上前行礼。
“免了吧。他们这是怎么了？”
“回娘娘，王爷和这三位大人一直在昏睡着，从脉像上看倒是十分平衡，不会有大碍。”
“没有大碍怎么不醒啊？你们这一夜都干什么了？”
“娘娘，臣等先出去，您别着急慢慢问。”
“十二你留下，其他人先下去吧。”
皇后发了话，帐中除了凤十二，其他人立刻退出去。还没等皇后问话，五个太医全都齐刷刷地跪在地上，皇后的心也跟着就沉了下去。
他们四个果然不是醉酒，否则凤十二也不会这么急着让龙百启连夜赶回京请太医。这一夜的折腾太医们只能确定他们是中了昏睡散一类的迷药，而且症状与醉酒及像。因为不知道是哪种迷药，所以太医们也不敢轻易解毒，只能等他们睡够了自己醒过来。
“本宫看他们就是喝多了。晟儿酒量从小就很浅，肯定是看着这些将士们高兴，这里又没人能节制他，再加上这酒的后劲大，所以就昏睡不醒。”
“是，娘娘说得是，王爷和这三位大人都是醉酒。请娘娘放心，绝对没有危险，只等酒劲过了自然就会醒过来。”
太医们都是皇后信得过的人，当然知道轻重，看这里的样子也能猜出来下药的十有八九与杨家兄弟脱不了关系。上次绑了乾王，杀了那几位公子，弄得朝中到现在都没结案。现在他们又惹事，这杨家是胆子太大，还是脑子太傻啊。
“娘娘，几位太医都累了一夜，既然王爷没有大碍，不如让他们排个班，有一位在这里侍候，其他几位先下去休息吧。臣看王爷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
“好，十二你看着安排吧。本宫的心都快急出来了，现在只也有你还清醒些，都听你的。”
皇后坐在儿子身边，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她的心里不仅是急，更有恨，恨杨家兄弟不识大体，在这么要紧的时候竟然还敢惹事。她的心里也害怕，难道杨家真的没有为臣之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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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十二让太医们和其他人全都退出大帐，帐外二丈全部由营中士兵围好，皇后的仪仗则在外围候驾，没有她的命令，就连皇帝也别想靠近。
帐中除了那四个睡得很沉，就只有陈星、祥云和何青。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即要让杨家知道轻重，又不能把事情闹得过大。
“娘娘，臣这次是太冲动了。可是臣不能允许任何人对王爷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
“我明白。十二，你说他们为什么要针对你们几个呢？”
“臣毕竟是外臣，在大燕辅佐乾王确实不妥，要杀臣也无可厚非。可是不论因为什么原因，伤害乾王都不是做臣子应该做的。我们四个在燕京没有背景，没有后台，要杀我们很难吗？用得着还要伤着乾王吗？”
“十二我明白你的意思。那时候你就说过，今天有人敢绑晟儿，明天就有人敢带兵逼宫。现在看来他们的胆子真的越来越大，所以你选的人对晟儿来说就更重要。”
凤十二引荐谢隆恩他们三个人，重用陈仕隆、曹士松、黎分，对桂、迟二家更是不计前嫌已经让杨润十分不悦。大军回师之后，他的三个孙子虽然都得到许多赏赐，可是皇上并没有在这座军营里给他们安排差事。
那时候皇帝还说凤十二有些小肚鸡肠，嫌皇后和龙百晟有些放纵这个小丫头，真正国之栋梁还得是朝中的老臣们，现在看来真正对儿子实心实意的就是这个厉害的小丫头。儿子的眼光不错，非常不错，只希望雍靖琪能成人之美，让她给儿子管好这一众臣子，带好大燕的将士，守好大燕的土地。
对杨家兄弟的亲情固然难以割舍，可是这份亲情与大燕的江山根本无法比。这江山关系到龙家的天下、儿子的未来、千万子民的身家性命，如果这三个外甥不能臣服在龙百晟的脚下，那杨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自己也不必为他们难过。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回宫之后却不能急着跟皇帝说明。如果杨家真不知道收敛，那也不用怕与杨润翻脸。这天下毕竟是龙家的，无论哪个皇子继大位，杨家都只能是臣子，皇帝可以给魏国公无上的荣誉，更可以让杨家一无所有。
凤十二的眼里有些血丝，看来她这一夜也熬得很累。原以为有个厉害的娘家可以辅佐龙百晟顺利坐上大位，没想到若大个燕国，真心辅佐儿子的竟然是梁国的凤十二，这个只有十八岁的少女。还好，她还能震得住一帮年轻有为的臣子。
皇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让雍靖琪把这丫头留在龙百晟身边。有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一个魏国公府又有什么，人家做臣子的都不怕把事情闹大，自己堂堂皇后还会怕他们那点势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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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落花有意
皇后到军营之后根本就没见杨家兄弟，不过三人总算可以休息一下。凤十二给他们安排一顶军帐，明着是让他们醒酒休息，实际还是把这哥仨关起来。
安排好之后，才带着还有些酒气的几员部将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看着这几个人又悔恨又痛恨的样子，皇后也算松口气，这几个臣子值得信任，他们的根基和在朝中的力量足以辅佐龙百晟。更让她欣慰的是，这些大男人对凤十二的尊敬和服从，在他们眼里，凤十二这小丫头是唯一值得敬佩的统帅。
安抚几个人之后，皇后也不避讳。既然娘家指望不上，那这指挥权还是交到凤十二手里更让人放心。
“昨晚的事你们心里都有想法，无论是什么都不要声张，没有真凭实据撕破脸也不好。现在大燕外患不断，皇上也不希望朝局不稳，晟儿是本宫的亲儿子，本宫自然会想尽办法保护他。好在有十二在他身边，有你们忠心辅佐他，本宫很放心。以后都听十二的安排就好。”
“娘娘，臣想这几天陪王爷留在这里。”
“好，你们几个都留在这里，京里的事本宫去处理。旭斌、桂屹，本宫不会徇私的，十二也说过，绝不允许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晟儿。”
皇后的眼中有杀气，她的威严让所有人都低下头。一旦与杨家翻脸，所有人都要做好充足的准备，魏国公府不可能轻易放弃现有的势力，他们也不会允许凤十二这臭丫头抢走他们的一切。
“怕吗？我现在可是有些兴奋，因为打完这场大仗，咱们离胜利就更近了。娘娘不必担心，十二有把握更有信心带着他们打胜仗。”
“晟儿有你们辅佐，本宫放心、相信皇上也放心。”
皇后拉着凤十二的手，眼里有许多东西，而且她这句话传达出来的信息也让大家为之一震也更加耐人寻味。帐下这几个人都听出些意思来，一个一个即兴奋又惶恐，更庆幸可以跟着凤十二建功立业。
一个国家的强大不仅需要英勇善战的军队，还需要各种人才来发展民生、经济、科学，而他们这几个人万分幸运地成为辅佐乾王的第一批臣子。
“娘娘放心，臣等必会尽心竭力辅佐王爷，只愿天下苍生不再受战乱之苦，永享太平盛世。“
凤十二的手很热，皇后握着这双手竟也能体会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可以把一切危险都隔绝开。这孩子的眼睛很大，很清澈，眼神也非常刚毅，难怪龙百晟总喜欢拉着她的手这样看着她，因为在她眼中没有困难、没有贪欲，只有勇往直前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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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公杨润顶着午后的毒日头快马赶到军营，皇后带着凤十二见了他。虽然还有父女这层关系，但皇后也没给杨润好脸色，就连那三个侄子的面都没见，就打发杨润去见他们。
杨润还不知道孙子们又做了什么事，传话的小太监只说龙百晟跟他们一起喝多了酒，凤十二连夜派义王世子回宫来请的太医。皇后娘娘把龙百启叫进宫问了很长时间，这一夜她也是急得无法入睡，更是天一亮就赶着到兵营。皇上说喝多了也不算个事，凤十二这小丫头真是小题大做，皇后娘娘也只说毕竟这小丫头也没遇到过这种事，乾王醉得不省人事确实挺让她为难的。
皇上说得确实没错，喝醉酒能算什么大事呢。可是见到皇后和凤十二之后，杨润的后背就一直在冒冷汗。皇后担心儿子还可以理解，可是这臭丫头的眼神竟像刀子一样划着自己的脸，一道一道说不出的疼，也看得杨润一下比一下心虚。只怕这祸闯得不小，而且还极有可能是冲着凤十二去的，结果倒霉的又是龙百晟。
杨润的心越来越冷，身上的冷汗却越来越多，他不明白三个孩子为什么不把龙百晟放在眼里，哪怕他只是个普通皇子，也是这大燕的皇子。龙家是君，而杨家永远只能是臣。
随着皇后娘娘扔下杨家祖孙四人起驾回宫，整个军营似乎又恢复平静。龙百晟他们四个虽然还没醒，太医说并无大碍，最迟明天就可以醒过来，凤十二的脸色才稍微好一些，杨润的心也稍微放下一些。只是杨家兄弟还是不能离开那座营帐，杨润也不敢让他们再出来。
晚饭只有杨润陪着凤十二吃，其他人都不见踪影，这是杨润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受的一顿晚饭。他心里很害怕，因为面前这个丫头什么都不怕，她更是什么都不在乎。也许她也有在乎的人，除了龙百晟还有那三个没根没基的臭小子。
沉闷地吃过晚饭，凤十二看着天边绚丽的晚霞，一阵一阵的杀气抑制不住地向外涌。杨润站在她的身边，突然发现这丫头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谁敢碰谁就得死。
“国公爷，十二很敬佩您。我答应过燕子，只要我凤十二活着，就要保他平安。您对他很重要，可是现在您的孙子却让您对他来说更重要。十二没有亲人，在燕国只有谢隆恩他们三个朋友，还有这营里的几个兄弟，我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
“将军可能有些误会列儿他们吧，这营里的兄弟也是他们的兄弟啊。不过有些话我会告诉他们的。”
“那就好，杀人并不是什么好事。国公爷的麻烦已经不少了，十二不想让您更头疼。”
杨润的头确实很疼，他看着这丫头娇小的背景竟有说不出的寒意从头顶一直浇到脚底。她的眼中只有对自己的蔑视，身上更有让人不敢触碰的威仪，可自己的三个孙子根本没把她当回事。这丫头真的会杀杨家的孩子吗？肯定会。只要这三个孩子再找死。
杨润灰头土脸地带着三个不省心的孙子离开军营后，凤十二才在众人焦急的目光注视下走回龙百晟的营帐。七十多岁的魏国公对她的态度好得让人害怕，可她似乎没看到一样，不过意思一下还个礼，连送都没送就头也不回地被魏国公祖孙四人目送返回大帐。
“现在知道害怕了吗？早都干什么去了？以后再敢惹我，魏国公就是你们的榜样。”
“姐夫，我们都不敢再让你生气了，皇兄还没醒呢，你可别气坏了身子。以后我们还要跟着皇兄和姐夫建功立业呢。”
看着一众只有忧心和自责的部下，凤十二只回给他们一个白眼，就拉着龙百启去陈仕隆的营帐。那四个人还没醒，大家的心情都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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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大勇和程希的身体最棒，二个人基本同时醒过来，谢隆恩没过一个时辰也醒过来，只有让人头疼的龙百晟直到后半夜才醒。太医给四个人做了详细的检查，确信都没有大碍之后，大家的心才算放下来。
看着又累又乏的一众臣子，龙百晟的心里有些难受，自己可能过于软弱了，即无法保护忠心的臣子，又让大家为自己担心。不过看着凤十二的表情，心里又很庆幸自己一直睡着，否则这一天肯定难熬极了。
“王爷可醒了？”
“是，让大家担心了。十二你累了吧？”
“王爷圣明。我从昨天到现在除了生气就剩受累了。晚饭的时候又把魏国公得罪狠了，也气得够呛。陈仕隆，既然燕子没大碍，你就带着大家下去休息吧。这是命令。”
凤十二嘴上说生气，可也不想让大家累坏了，把眼睛一瞪，直接命令一众部下去睡觉。整整二天所有人都没有合眼，现在见龙百晟总算又生龙活虎地醒过来，他们的困意一下就全涌上来。凤十二也是又累又困，可还要把这一天的情况和怎么得罪魏国公全都告诉这几个人，因为接下来的困难，他们都要共同面对，一起解决。
“十二，又让你受累了。”
“我今天可又当了一回恶人，对你那位外祖父说话都是咬牙切齿的，就差撂狠话威胁他了。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魏国公府的人再敢有下一次，狠话我都懒得撂，我凤十二可就杀人了。”
“他们若存了不臣之心，十二，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好相公，我龙百晟真是好运气，竟有凤十二真心相待。”
“龙百晟你干什么？”
龙百晟的眼里有许多东西，可惜凤十二还没来得急看清楚，就被他的举动惊得跳起来。
“你疯了。我是外臣，怎么敢受你的。。。怎么敢受王爷的礼？”
别说凤十二了，就连谢隆恩他们三个也没想到龙百晟竟然毕恭毕敬地冲她深施一礼，四个人全都猛地跳起来。以龙百晟的亲王身份如此郑重地给一个外臣行礼，确实太重了，凤十二是万万受不起的。
“十二，还记得在高戎我说你若能统领百万雄师必定很威风。当时不过是句戏言，他们也在场。今天我龙百晟当着他们的面认真的说一次，无论我大燕能不能有百万雄师，我龙百晟必拜凤十二为大将军，统领大燕将士战高戎、熄烽烟、创万世太平。”
龙百晟看着凤十二，他的眼里只有信任，只有对她的期待，只盼她能真心留在自己身边，为大燕，为百姓保住太平，更保住国家的财富。
“若真有那一天，臣凤十二愿为王爷东伐西讨、南征北战，定保大燕万世太平。”
这是凤十二第一次在龙百晟面前称臣，而且是她第一次心甘情愿地向他行为臣之礼。她是战争孤儿，没有父母的疼爱，所以她痛恨战争。但是她知道，做为军人最大的荣耀不是杀死多少敌人，而是让所有人都不敢成为自己的敌人。
“好相公快起来。你对我说的每个字我都信，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更不会让大燕的百姓失望。”
龙百晟拉着凤十二的手把她扶起来，这双手还是那么火热。有她的辅佐，有一众臣子的辅佐，相信龙家的燕国很快就会成为最强的那个国家。那时候才能放心的发展经济、民生，真正富庶太平的燕国将会由自己一手创立。
那时候还要拉着这双手，让她永远都陪在自己的身边。无论多大的风浪都要和她一起面对，无论多小的喜悦也要和她一起分享。
“龙。。。王爷看我的眼神怎么这么怪？很不对劲啊。”
“好相公，你别叫我王爷好不好，听着怪怪的。好相公你的眼睛都是血丝，累了二天真让人心疼。你先回去睡觉吧，有什么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行了，你别摇了行不行。刚觉得你是个。。。算了，我也拿你没办法。别摇了，本来就困得头疼，你再摇就直接把我摇晕了。”
龙百晟拉着她的手耍赖这一招百战百胜，这臭丫头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直接让他拉回自己的营帐。
月色真美，空气温润清爽，回宫之后就要立刻给雍靖琪写一封亲笔信。可惜不能亲自送去，在家里等消息的这些日子可不好熬。拉着这双小手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更是比这月色还要美上千万倍，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抑制不住地怒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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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阳光很刺眼，气温也很高，凤十二终于补足觉。起床洗过脸之后，肚子就饿得直打鼓。
“陈福晚上睡了吗？不会一直守着我吧？”
“回将军，您的军令奴才怎么敢违？这一夜睡得很好。您饿了吧？王爷说等您一起用午膳呢，奴才这就去回禀一声。”
“让他在帐外找个凉快的地方。帐子里太热。”
简单地把头发扎在脑后，拿起刀就跟着陈福去见龙百晟。营里的士兵各司其职，即便在太阳下站岗，也是一个一个很有精神，没有半点懈怠。看着这些士兵，凤十二的心情很好。
“将军您起了？王爷在那边等着您用午膳呢。”
陈仕隆见到凤十二，忙跑过来见礼。这丫头年纪不大，却很让人敬佩，为了谢隆恩他们三个兄弟，就连魏国公杨润都敢惹。如果能跟着她建功立业可真是件美事。
“大家休息得好吗？”
“回将军，都挺好的，您呢？”
“挺好。你今天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是不是燕子又打我什么主意呢？你们几个可想好了，得罪我可没好果子吃。”
“怎么会？王爷说您为了他和大勇他们给魏国公脸子看，属下对您更钦佩了。”
“老爷您醒了？饿了吧？王爷从府里叫来几个厨子，都是您爱吃的。”
“程希你跟我说，燕子动我什么坏脑筋呢？你们俩都不太对劲。”
“怎么会？您不是说已经是他砧板上的一块肉了吗，还能坏到哪去啊？昨天您答应王爷的话算数吗？”
“当然算数了，我凤十二是说话不算数的小女人吗？”
“那就好。别人我不管，我程希绝对死心塌地的跟着王爷。”
“陈仕隆也死心塌地辅佐王爷，听将军调遣。”
“无事献殷勤。我饿了，先吃饭。”
树荫里，龙百晟和一众部下正等着凤十二，见三人走过来，全都站起来行礼。
“十二快过来，昨晚我说的话已经告诉他们了。你昨天太累，脑子也不太清楚，你告诉我们大家，真的愿意辅佐我吗？”
“当然是真的。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做到。战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宁可承受屈辱，也不敢反抗。”
“听到没有，这可是凤十二亲口答应本王的。十二，以前我与你在高戎共患难，日后我龙百晟必与凤十二同富贵。”
龙百晟的眼中只有精光，一众部下们也是群情激动。可惜她没看出他与他们的眼神有所不同，也没听出来他把早就打算好的事亲口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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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盛又热闹的午餐很快就结束了，打发走不相干的人，龙百晟拉着凤十二的手，靠在她的肩膀上享受甜美的宁静。
这个臭丫头每天张罗给程希找媳妇，可她却对男女之情一点也不开窍。难道她心里真的有凤十四吗？
“好相公，你怎么不说话啊？”
“过几天是兄弟们的忌日，我想去上香，你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
“没问题。十二，你和凤十四在一起也好几年了，很有默契吧？可是常山王派的可是凤十三和凤九，你们有默契吗？”
“都差不多吧。我们这帮人整天在一起训练，谁的特点和习惯、脾气都非常了解。放心吧，真打起来王爷自然会想办法让他来帮我。”
“那我得提前准备，府宅肯定要预备，女人呢？她可没成亲呢。”
“这个不用。我只跟你说个秘密，你谁都不许说。”
“没问题，我保证不说出去。我可喜欢听家长里短的事了。”
“瞧你这德行，昨天我还觉得。。。”
“好相公你快说吧，谁让我是凤哥的小媳妇呢。”
“真受不了你。告诉你吧，十四喜欢棋九，王府里只有我知道，还是前年抓你回去才知道的。你说他要是早点说，王爷肯定同意。”
“怎么了？”
“就是想起老大和七姐姐了，王爷说回京就给他们成亲。燕子，你说老天爷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做夫妻呢？”
“别难过，他们已经永远在一起了。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咱们应该珍惜在一起的缘分，我珍惜，你也珍惜好不好？”
龙百晟的心终于可以放进肚子里，只求老天有眼，为他，也为大燕，留下凤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