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乱世情二之凤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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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又添新仇
魏国公杨润带着三个孙子回京之后，就直接进宫去磕头认错。皇帝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哥仨把他最宠爱的儿子灌得睡了二天确实有些过分，口气并不太严厉地斥责他们一顿。
还好皇帝不了解实情，并没有象皇后那样生气，否则加上上一次那件事，杨家这棵大树没准就要连根拔起。这些日子必须要好好管教这三个不让人省心的孙子。
为了避开杨家，皇后让龙百晟继续留在军营。皇帝也没有意见，正好还能借这个机会告诉所有人，嫡皇子乾王殿下不仅最得皇帝宠爱和信任，也依然拥有兵权。
天气越来越热，军营里哪有王府舒服啊，再加上龙百晟这几天动不动就耍赖，更是有事没事就要摇一摇凤十二的小手，靠在她的肩膀上装可怜。凤大将军可懒得理他，还是带着程希回京相亲去吧。
这个实心眼的程希也真不让人省心，见了多少千金小姐也没有一个看上他的。听说每年夏天燕皇都会去燕山脚下的避暑行苑渡夏，更会有大批官眷跟着。趁着还有几天赶紧张罗一个，那时候也好有人陪他花前月下啊。
王府里四个女孩子每天都很开心，香茹的肚子越来越大，胃口也越来越好。凤十二每天除了收集整理各方送来的情报，就是带着那姐仨又吃又玩。
“老爷，宫里传出消息了，七月初九就去行苑。今年动身可真晚，有一年五月就去了呢。”
“幸亏去得晚，五月你还没有胃口呢。老爷，那里地方小，我最怕遇上魏国公和那三位公子。”
“有什么可怕的。我倒是不怕，可见着他们就心烦。对了，过几天是兄弟们的忌日，燕子已经给我安排了，我要去福盛寺为他们做法事。”
“我们也想去。”
“你们去干嘛啊。我心里不舒服，总不能让你们也跟着我难过吧。尤其是香茹，天又这么热，别把你累着。你们就在家里陪玉珍吧。”
“她还要念书，我们陪她多没意思啊。再说太医不是说要多活动吗？好老爷，您就带我们一起去吧。”
“哎呀你们怎么跟着龙百晟也不学好啊。好，一起去。我这胳膊都快被你俩晃掉了。”
龙百晟这一招可是相当好用，除了龙百启想要什么凤十二就会给他什么以外，这府里的乾王殿下和这姐仨可是屡试不爽。只要拉着她的手一边装可怜一边摇，这位凤大将军基本什么都能答应。
“玉珍不能去，念书重要。天气热，你们俩也要多注意，尤其是香茹，不能有半点闪失。否则我可没法向燕子交待。”
“是，谨尊将军军令。”
听话才怪呢。还是先打发陈福去安排一下吧，可千万别累着香茹。福盛寺在城外，为了照顾她，最好是第一天去打点好一切，第二天再做法事，休息一下第三天回京。
就这样吧，这个乾王府啊，真是没一个人能让人省心的。凤十二在心里摇头叹气，可她并不知道，龙百晟怕她伤心难过，才会让她们俩陪她。虽然她很坚强，可是失去亲人的痛，二个姐妹很清楚，哪怕只能跟在她身后，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安慰。再说香茹有身孕，这臭丫头总不能扔下她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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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盛寺是皇家寺院，陈福早就安排妥当。把三位安排住在后院，程希带着一队侍卫则在院外护卫。
这里平时也会接待一些京城的达官显贵，巧得很，除了凤十二她们几个，御使任适的家眷竟然也在这一天来上香，那位京城有名的任大小姐任静仪也在其中。虽然双方都对对方很感兴趣，可凤十二心情不太好，也只是客气地打个招呼。
任家来的都是女眷，任大小姐晚饭后主动过来问好。这位任小姐长得很漂亮，礼数周全又不虚假，几个女孩子年龄相仿，倒也聊得挺高兴。这位任小姐甚至还邀请凤十二去任府做客。
皇后娘娘喜欢她，经常传进宫里，龙百晟也见过她，印象也很不错。虽然皇帝迟迟没有定下她为乾王妃，不过凤十二却觉得这位任小姐很大方，对待香菇和彩虹也很大度，给龙百晟当王妃挺好的。
第二天做完法事，凤十二的心情不太好，再加上有些闷热，她便一个人留在房中看书。彩虹和香菇被任小姐叫去聊天，龙百晟也派人传话，晚上要赶过来和她们一起用晚膳，那三人听了很高兴，免不了还要好好装扮一番。
七姐姐每次与凤大单独出去玩的时候也会精心地打扮很常时间，总把自己打扮成最漂亮的女人。又想到他们，凤十二的眼泪不知不觉又流下来。心里竟有说不出的难受，端着茶壶走到院子里的大树下静静地发呆，静静地感受这个世界，因为她还活着。
“将军不好啦。程希将军与魏国公世子在外边吵起来了，杨创三公子还要动手。”
“什么？找死，真是活得太长了。带我去。”
凤十二的火气一下就冒到头顶。明天就要回京，偏偏他们哥俩现在出现在这里，要说没事才让人不敢相信呢。程希是谁先不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无所谓吗？佛家清静地也敢动手打人，在皇家寺院里敢打皇子的护卫，真以为他杨家可以为所欲为吗？好，很好，不给杨家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不知道凤十二是谁。
还没跑到前院，就听到争吵声。只是这声音里还有女人，除了彩虹和香菇，还有一个女人在哭。不是任大小姐的哭声，因为她正在为香菇与杨列理论。
“任小姐，这是我们与程希之间的事，您还不是乾王妃，最好少惹事。”
“你们男人的事我不管，可是香菇有身孕，我们离开怎么不行？你们就要动手，万一动了胎气，谁都没法向乾王交待。”
“惹事的是程希，让他去交待啊，可是他保护不利。”
“还轮不着程希交待，主事的在这呢。你魏国公府有什么事找我说，吓唬几个小女人就是杨家公子的本事吗？”
“臭丫头，今天你来也没用，我们兄弟只找程希算帐，你最好躲远点。”
“躲？杨列，如果有事往后躲是你魏国公府的作风，那我告诉你，我凤十二不是那种把兄弟往外扔的人。再说了，真动起手来，你魏国公府这几块料就有把握是乾王府的对手吗？”
凤十二的话说得很有意思，别说她不把杨家这几个人放在眼里，如果杨列真敢找死，那他动手伤害亲王女眷的罪名可着实不小。
“凤十二，今天我们不是来打架的，咱们只说理。”
杨列见着她就开始心虚，现在被她瞪得竟然连退二步。这个丫头的功夫不浅，程希的功夫也不弱，再加上这里有龙百晟怀有身孕的侍妾，真打起来无论结果如何，杨家肯定就完了。
“程希，这位小姐是谁啊？别怕，有什么就说什么，谁敢动你一根指头，我凤十二要他的命。”
“臭丫头，你以为这里是常山王府吗？”
“我常山王府至少知道规矩。程希是乾王在高戎落难时收的人，是你杨列想打就能打的吗？这福盛寺是皇家寺院，是你魏国公府的人想进就进，想闯就闯的吗？别说我带着乾王府的女眷，就算其他官眷，你杨家也该懂些礼数吧。”
“十二将军见谅，我们兄弟不是有意冒犯，是这个程希调戏我的未婚妻。”
杨创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杀气，凤十二看着这丝阴毒的杀气不禁打个冷战。因为它不是冲着程希，更不是冲着自己，难道是要把那个正在哭泣的女人置于死地吗？说不通。
杨列满脸怒气，杨创虽说不上怒不可遏，可站在杨列身后也是瞪着程希直咬牙。凤十二冷冷地看着这哥俩，心里反到冷静下来。程希的为人她很清楚，杨创阴冷的眼神又无法看出他的真实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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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就这么对视着，凤十二不说话就没人敢出声，就连那位小姐的哭声都低下去。没听说杨创有未婚妻，这哥俩肯定没安好心，可是他们演这一出又为什么呢？
“老爷我没调戏她。我们只见过一面，是她过来跟我打招呼的，这里的人都能替我作证。”
“这里除了你的手下就是乾王府的人，他们当然会替你作证了。告诉你臭丫头，就算。。。”
“就什么算，就算怎么样？杨列，说话之前想清楚。”
“十二将军，我们也不想怎么样。程将军可能只是一时失态，只要他道个欠就可以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
杨创的态度转变得还挺快，可是凤十二一点也不领他的情。这事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反正谁也说不过谁。只是无论怎样，都对程希不利，因为他是龙百晟身边的，人品最重要。
“程希，你认识这位小姐吗？”
“前几天我回府的时候这位小姐的马车出点故障，当时是她的车夫请我帮忙修车的。刚才是她自己走过来的，我都没看见她，真的没调戏她。”
凤十二还想再问问那位小姐，可是刚迈出一步，杨创立刻迎上来把她挡住。
“十二将军还有什么吩咐吗？在下只不过让程将军赔个不是，以后也绝不会再计较的。”
“三公子大度啊，不过是赔个不是。这是三公子的未婚妻是吧？好，杨列，杨创，还有这位小姐你们听好了，今天我不会让程希赔什么不是的。”
“凤十二你别以为我们兄弟怕你。”
“怎么可能？你魏国公府的二位公子怎么可能怕一个臭丫头啊？真是笑话。不过我告诉你们，今天乾王府这么多人都不能作证，那你魏国公府就二位公子，凭什么就能证明我家程希调戏她了呢？”
凤十二的眼神如二把刀一样狠狠划过杨创的脸，此时她的眼神里已经满是杀气，杨创被吓到了，杨列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就连身后的程希也感到这股杀气的可怕。
“老爷息怒，香茹和彩虹姑娘还在这里呢，别吓到王爷的孩子。”
“将军，回将军，乾王来了。”
陈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身后跟着许多人，最前边的果然是龙百晟。
这里的事刚听陈贵说个大概，见这架式也觉得有些问题。凤十二他们是昨天到的，今天刚做完法事这哥俩就到了。这丫头只要提到以前的兄弟心情就不好，杨创不清楚，难道杨列也不知道吗？既然知道她今天来这里，心情又不一定好，还要来，这目的可就有问题。再说自己也没听说杨创已经有了未婚妻啊。
“你们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误会说开就是嘛，何必要如此呢。”
见到龙百晟，所有人都急忙见礼，只有凤十二气哼哼地瞪了他一眼。这里可是真够冷的，杨家怎么总是没事找死呢？看着她眼里的杀气，龙百晟的心也跟着哆嗦一下，杨家真把这臭丫头惹急了。
“魏国公府的二位公子，香茹虽然是龙百晟的侍妾，可她肚子里怀着乾王的亲骨肉。你们兄弟就算不把龙百晟当亲王，可这孩子该叫你们一声伯父吧，你们让她离开怎么了？吓坏她不好吧？刚才这里发生什么了陈贵告诉你了吧？程希的人品你也该清楚吧？”
“我当然清楚了。十二，表哥也是想把事情说清楚，你可别生气啊。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你带她们先回去，别吓着香茹。你看我来处理行不行？”
“行。只要你敢让程希赔不是，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我告诉你，别说这位小姐，就连杨家，我也不会放过的。龙百晟，今天你保不了你的部下，明天你就保不了老婆孩子，日后，你又拿什么去保你大燕的万千子民？
我今天心情是不好，要不是他们不配与盛炎死在同一天，我绝不会让他们看到明天的太阳。”
凤十二是真急了，而且不顾后果地把整个杨家直接推出龙百晟集团。虽然自己也想摆脱杨家的束缚，可是这样的结果还是太让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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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气依然很重很浓，杨家兄弟不知是气的还是其它什么原因，竟然有些发抖。凤十二代表的是梁国强大的军事支持，她对乾王的支持实际就是梁国对他的支持，任何一位皇子得到她的支持都相当于得到大梁的支持，所以尽管她一心辅佐龙百晟，其他皇子们依然对她非常客气。
杨创的心跳得飞快，他很后悔。没想到事情会糟到这一步，这个臭丫头，不过是个没根没基的奴才，值得她为了这个程希跟魏国公府翻脸吗？
“表哥，程希的人品我很清楚，这事就算了吧。不过香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第一个孩子，我想他会像他的母亲一样很可爱，若是被你们吓坏了，你杨家担不起这责任，以后最好离我的女人和孩子远点。”
“王爷，我们可没碰她一个手指头，您别听这臭丫头胡说。”
“父皇和我都很信任十二，以后你们见到她最好也客气些。当然，离她越远越好，不见面更好。”
怎么可能不见面呢，这丫头一直就不待见杨家，现在他们又拿程希说事，以后只怕从她这里看不到好脸色了。杨家就这么完了吗？可能真是因为自己当初太软弱了，心里难过。
“王爷，她不过是个梁臣，您怎么能指望她呢？梁与高戎和利菲有什么区别？都是盯着大燕的狼啊。”
“杨列，我告诉你大梁与他们的区别是什么。我大梁不用抢掠别人也可以十分富有，我们想要的和乾王想要的一样，都是天下太平，都是让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
“表哥，你去高戎接我，可看到高戎的贫穷了吗？那半年我每天都看到无数荒芜的田地、饿死的百姓，还有一个个荒废的、无人居住的村庄，甚至城市都在一天一天的变荒凉。最可怕的是那个挂满人肉的院子。人吃人你们见过吗？都是因为战争带来的贫穷。我绝不允许大燕也变成那样的地狱。”
季城这座恶鬼生活的城市，想起来都觉得冷，都会恶心。那里的居民都该感谢身后的凤十二，自己也要感谢她，是她改变了一切。相信有一天，她一定会改变这个世界的。
“杨列，替我给魏国公带句话，如果他管不好他的孙子，你杨家与我凤十二的新仇旧恨，我一定连本带息讨回来。记住，你杨家不过是龙家的臣子，好自为之吧。”
气温有些高，可是杨创的冷汗一直不停地流着，现在他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她说得没错，杨家不过是臣子，龙百晟再软弱也是皇子。更何况他是众皇子中最尊贵的一个，也是最不软弱的一个，他不过是一直顾念那所谓的亲情。
失算，绝对是自己的错误。不该轻信杨列这个蠢货的话，凤十二不那么简单的臭丫头，她高傲，因为她有高傲的资本。龙百晟更不是只会趴在她肩膀上撒娇耍赖的公子哥儿，他有理想、有抱负，他是皇位唯一的继承人。
有龙百晟撑腰的凤十二可以踏平一切敌人，有凤十二辅佐的龙百晟更可以傲视天下。老天爷为什么会让他们相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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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孝王来访
凤十二的心情原本很差，对着倒霉的杨家哥俩大发一顿脾气之后还真是痛快不少。可是让龙百晟明着向着自己说话，肯定与杨家没有回旋的余地，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还好香茹没事，要是再动了胎气可就更没法交待了。
“怎么不说话啊？你要是生气就揍一顿程希，谁让他交友不慎气着你了。十二你生气的时候不说话，特别让人害怕。”
“我没生气，为了我让你跟杨家撕破脸，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的。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好相公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你，他们非把程希打死才罢手，这不明摆着不把我这个亲王放在眼里吗。”
这个臭丫头，要是动了真气还好唬弄她，现在这样子要是劝不好，只怕这几天全府上下都得跟着她愁云惨雾的。偏偏当着任大小姐又不方便耍赖，赶紧冲彩虹他们三个使眼色。
“可不是嘛。香茹姐姐挺着大肚子又不敢顶撞魏国公世子，任小姐说让我们先离开，他们见我们要走，竟然把路挡着。”
“真是啊将军，当时可吓死人了，要不是程将军挡着我，那杨列恨不得把我们几个也宰了才解气呢。是不是任小姐？”
“是。程将军一看就是忠勇之士。王爷，我们当时都在场，程将军还给香茹拿扇子呢，真是那位小姐自己走过来的。谁知道连话都没说呢，杨家二位公子就来了，还非说程将军调戏她。”
“程希的为人我当然清楚。当时在高戎我也是趁人之危，骗他投靠我的，可他一直忠心耿耿地护着我。十二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的。”
“看你们，本来是我太冲动，你们还来开解我。”
“他们是我表哥，自然有母后给他们撑腰，过二天就没事了。你今天教训了他们，以后他们也该知道怎么做的，你别生气了。这位任小姐你们认识了吗？”
见这丫头的脸色总算缓和过来，龙百晟忙给她们相互介绍，没想到几个人昨天就已经认识了，而且还挺投缘。
她们几个能够投缘倒是件高兴的事，可惜这丫头心情不太好，龙百晟并没有邀请任小姐与他们共进晚膳，而且刚刚得到一个好消息，正好要告诉她呢。
见乾王并没邀请，任小姐有些失望，只好告退。看着王府里的三个人簇拥着凤十二，她的心里竟十分失落。男人要的是功名，皇子想要的则是江山，刚才听乾王说在高戎亲眼见到人吃人，可见这世界很可怕。但是那个凤十二只身带着他从高戎返回燕京，吃的苦受的累一定也很多，可她却什么都不怕。
太阳斜斜地挂在地平线上不肯回家，好在树荫下吹着徐徐的晚风倒也没有那么燥热。凤十二的火气消得差不多了，又听说龙百晟有好消息带来，就连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果然是个好消息，而且非常出人意料。前天五皇子龙百旿的大舅哥称病没上朝，当天下午却有人见他在街上与平正铭大吵大闹。有好事的人说平正铭跟别人好上了，这位光禄寺卿尹大人本想去理论，没想到被那人打了出来，又告到五皇子那里，结果也被臭骂一顿。
“十二，能让老五维护的人应该是那个老断袖。如果消息是真的，老五现在应该很头疼，他那个大舅哥有点浑。”
“宫里的爪子被清干净，现在外边的人又窝里反，他那是有好戏看了。可是我今天跟杨家撕破脸，咱们这边的戏也很热闹啊。”
“王爷这都赖我。”
“傻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们是不允许我身边有人比魏国公府更受重用。我这表哥目光短浅，难道外祖父的目光也这么短吗？这事怎么说也说不通啊。”
“是啊，没有我你手里可就少了二十万黑虎军啊。一旦燕国几面受敌，只怕整个国家就会四分五裂。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他们应该明白。”
“别提他们了，趁现在还有时间，我会处理好杨家的。还有，一旦咱们抓住那个老断袖，我想大哥就极有可能站到咱们这边来，所以我交待陈星尽快办。”
西戍营有一万禁军，离燕山行苑最近，万一有所行动，对整个朝庭的威胁极大。这个心腹大患必须尽早除去。
凤十二的心情还是有些沉重，程希一直在自责，龙百晟虽然在尽量安慰他们，但效果并不明显。这倒无所谓，这二人的心都很宽，回府之后应该就没事了。再说杨家兄弟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这次竟然来诋毁程希的人品，绝不能再放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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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清晨的凉爽，一行人返回乾王府。出人意料的是，七皇子孝王龙百蓉一大清早就到乾王府等着他们一行人，随行的还有一位五十出头的小老头。
“三哥，十二将军，小弟冒昧来访，不知三哥有没有空啊？”
“当然有空。七弟还是第一次到我府上吧，真是稀客。”
这位孝王平日对龙百晟很恭敬，二人在海防一事上更是意见相同。兄弟之间很亲近，这次突然来访，虽然有些意外，不过龙百晟见他身边这位大人满脸焦急，知道是有事找自己帮忙，在心里已经愿意出力了。
果然，龙百蓉是为这人而来的，而且已经在王府等了一个多时辰。见龙百晟只留下凤十二和程希，忙说明来意。
他带的人是工部给事孙应文，前几天因给杨创调配材料时出现重大纰漏，幸好杨创发现及时，否则肯定会出大事故，至少会造成十几人的伤亡。
这位孙大人三十多岁才得了唯一的女儿孙明珠，平日视如珍宝，谁想到杨家兄弟竞以工作失误要挟他把女儿嫁到杨家。
这魏国公府杨家他可是不敢高攀，本想拒绝，可谁想到，他们兄弟已经把这事告诉宝贝女儿，甚至威胁她开始算计程希。第一次是在程希回王府的路上让他帮忙修车，昨天又在孙小姐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把她带到盛福寺陷害程希。
现在事情闹大了，凤十二更是直言连杨家都不会放过，孙小姐怕连累父母才说出实情，孙大人更是连夜求孝王来给乾王赔罪。
“三哥，十二将军，老孙这人挺老实的，小弟在工部当差的时候还是多亏他教我呢。所以我就赶着带他来给二位赔罪，还请三哥大仁大量。”
“他大仁大量有用吗？再说是杨创说孙小姐是他的未婚妻，王爷来找我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老七，当时我俩也是很生气。你说我那表哥也真是的，没事跟程希置什么气啊。孙大人，十二当时不过说了几句气话，虽说程希是我的奴才，那不也是她的手下吗。她这人护短，自然要给程希出头了，不会真为难您的。再说孙小姐若是真嫁过去了，还是我表嫂呢。”
“三哥，这里也没有外人，小弟就不说虚话了。我是怕杨家三公子难为老孙，再说他也真不敢高攀魏国公府啊。”
这位孝王有点像凤十二，根本不绕弯子，直接告诉龙百晟，这位孙小姐与杨家并无婚约，出了昨天这种事，杨家更不可能娶她。所以今天一是给他们二人赔罪，二是来求龙百晟在杨家说句话，只要杨家放过孙小姐就行。
昨天的事杨家兄弟不占理，龙百晟可以帮这个忙，但是孝王的话里似乎还有其它意思。那次纰漏很可能是杨创自己在捣鬼，目的就是要把这位孙应文大人拉下水。这位三表哥想要干什么呢？
“我想办法解决吧，如果跟三表哥说不通，就直接找外祖父说去。不过孙大人今后办差应该细致些，无凭无据就怀疑我表哥不太好吧。”
“臣不敢。是臣失职，求王爷恕罪。”
龙百晟虽然不想偏袒杨创，可有些事必须让臣子们明白，他们犯的错可以求原谅，但能不能有恩典，那就不是他们想求就能求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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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龙百晟和凤十二的首肯，孙应文一家的性命也就保住了。而且靠上乾王这棵大树，今后的仕途也不会有多大风浪。龙百蓉也说过，众多皇子中乾王经历最广，不要看他总是看着梁国那个臭丫头的脸色行事，真正有本事的还是这位三哥。
难得来一回乾王府，龙百晟也算喜爱这个兄弟，正好二人聊一聊。因为近一段时间的接触，龙百晟不但没有感觉到他有敌意，反而发现他似乎无意争皇位。可是以他目前的实力，绝对是最有能力与自己争大位的皇子。
“三哥这几年吃了不少苦，父皇也跟我提过几次，尤其是三哥对高戎的看法。不瞒三哥，我也觉得在这乱世里大燕很富庶。可是那天在大殿上，三哥说氏郎每年从大燕抢掠的财产和杀戮的百姓，真是让人震惊。”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数字，真是触目惊心。十二说过，钱没了可以再挣，粮吃完了可以再种，可是那么多百姓被杀，谁来给他们讨公道？”
“十二将军女中豪杰，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小王万分敬佩。”
“王爷过奖了。十二不过是多打过几仗而已。大燕的朝堂上还是有许多勇将的。”
“勇将是有，可也得有人能带着他们打胜仗才行啊。”
凤十二最不喜欢这种客套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太谦虚吧有点假，不谦虚呢岂不是当着燕国的二位皇子说他们燕国无人吗。这位孝王又不是龙百晟，怎么也要顾着人家的面子吧。
“老七难得来我府上，客气话就免了吧。十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啊。”
龙百晟这小子还挺了解自己的，凤十二瞪了他一眼就不再吱声，这位孝王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突然发现这二人相互之间非常了解，尤其是这位三哥，看着她的眼神中除了欣赏、信任，竟然还有其它更重要的东西。
他们在高戎假扮夫妻的事情基本无人不知，更有许多人都在笑话他堂堂皇嫡子，竟然会威严扫地去给凤十二这个黄毛小丫头当媳妇。现在看来，不仅因为凤十二的本事大，也因为这位软绵绵的皇兄有些手段。能把手刃盛炎的凤十二骗到燕京来，这才是真本事呢。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这种话我也不爱听，显得特别假，将军可不要见怪啊。其实我观察三哥也有很长时间了，除了对待杨家有些为难，其它的事真可谓雷厉风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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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毕竟与皇后和龙百晟有扯不断的关系，她对那三兄弟更是疼爱。可谁会想到他们竟如同撞邪一样，只有短短半年时间，就让龙百晟有些招架不住，若不是这个大梁来的凤十二天不怕地不怕，这位三哥想争大位也不容易。
“大燕虽不会饿死人，可是再这样下去，用不了五年，就会被战争拖垮的。高戎穷得人吃人，皇子们只知道争大位，根本没心思管理国家。他们没饭吃自然要来抢咱们，现在这个利菲也绝非善类，还有陈和南夜都想着咬咱们一口呢。”
“一个景国被瓜分之后，几个国家都得到许多好处。燕国比景国的版图还大还富庶，一旦被瓜分，天下便再无太平。因为一个景国，我大梁与高戎打了几十年仗，现在所有国家都牵扯到燕国的利益中来，你们不想被杀，就必须奋勇杀光敌人。”
“将军好见解，小王都没想到这一点。可是我大燕就真的如此不堪一击吗？”
“老七，杨列带那么多人去高戎接我，算上他和杨钊二人连钱大勇的二个手下一路跟踪我们都没发现。我在边境遇袭，十几个所谓杨家精挑细选的护卫，有人甚至连刀都没拔出来就被敌人砍死了。”
“燕国的士兵体力差、意识差训练水平低。不瞒王爷，就连武器装备都十分落后，所以我让谢隆恩和杨创在工部的主要目的是首先解决武器装备问题。高戎多山，许多装备的灵活性都很强，兵贵神速嘛。”
“三哥让谢隆恩这么精明的人和杨创共事倒真是绝配，他们俩弄出来的东西我看着都新鲜，若不是亲耳听将军说明，我还不知道费这么大劲弄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这位孝王对武器并不感兴趣，而是对杨创设计的几种生产工具非常感兴趣，访谈之间很欣赏杨创的才思。
这个杨创确实是个人才，可是他的心比他的手还要灵，却比他的双眼还要黑还要深。龙百晟很需要他的才智，却又害怕他的那颗心不敢重用他。真是有点烦。
“三哥在宫里的动作是不是太大了？贵妃娘娘为人很和善，这么多年在宫里只有帮助别人，可从没害过谁。她留下的人也不多，三哥是听说什么了吗？”
“我也听说她从没害过谁，所以我想知道是谁害的她。宫里还有我母后，当然你母妃也在宫里，不能让她们身边有任何危险。”
龙百晟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就连语气也有很强硬。龙百蓉愣了一下并不明白他的意思。贵妃的死确实有些匪夷所思，可就算她是被人害死的，与她宫里的奴才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七，我听说一些发生在很久以前的事，连母后都不清楚。也许我下手是急了些，重了些，如果有伤到你的人，还请你多海涵。”
“没有没有。三哥想是已经作好全盘的计划了，这些必是为我大燕江山社稷着想，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小弟出力的，三哥尽管吩咐。我也希望母亲在宫里能平安健康。”
龙百蓉的心哆嗦了一下。这个三哥很是果断，他难道怀疑贵妃是被人害死的吗？会是被废的二哥还是手握重兵的四哥呢？就算有个别奴才被买通，也用不着赶尽杀绝啊，除非还有更重要的。
二哥已经被废，就算宫里还有他的人也不敢再有所动作。四哥比较暴躁，脾气大、性子急，但心思不够细，这么大的事必须要作得滴水不漏。再说杀贵妃有什么用呢？只是为了让五哥露出实力来吗？
五哥，这位辉王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老七，你也不用紧张，凡事多加小心没坏处。”
“是。三哥说得是。”
兄弟俩又聊了些旁的，可惜龙百蓉对打仗一窍不通，听着龙百晟讲述那场只有几天的大胜仗竟也有些心驰神往。
男子汉大丈夫就该策马扬鞭、建功立业，每天躲在京城勾心斗角真是没意思。这个凤十二比自己还小一岁呢，竟能带着大燕的勇士们立下战功，又带着母后回宫勤王，仅凭这份胆识就让他这个皇子汗颜。
看着孝王有些不舍地离开乾王府，龙百晟更喜爱这个弟弟。他聪明、睿智，这么多年在权力的斗争中苦苦支撑，不仅拥有一定的权力，更有强大的实力去争夺皇位，可他依然有一颗善良仁爱的心。
“十二，如果不是二哥跋扈、老四暴虐，我想他绝不会有争皇位之心的。”
“你是说他见你有实力，也还算英明，所以不打算跟你争了？做个平安王爷多逍遥啊。”
“如果他不跟我争就一定会帮我。老五一定要查清楚，杨家也一定要解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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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意外之外
一连几天京城都十分太平，所有人都在看着光禄寺卿尹玉成的笑话。听说辉王已经斥责过那位大舅哥好几次了，可惜不仅一点不见效，现在那位尹大人基本每天还都会大吵大闹一顿。
京城里唯一希望他们更乱的只有凤十二，因为那个老断袖已经亲自出手教训过尹大人，听说被打之后，他柱着拐到辉王府里又哭又闹，扰得龙百旿也没脾气。他们这么大闹特闹，可是让那断袖带着他的二个男宠终于在京城里露面了。
陈星的效率很高，在皇帝带着朝庭住进避暑行苑的第十天，便查到这个神秘方士的行踪。这老家伙改名叫吴若章，带着二个年轻俊秀的男宠住在一个与梁国做买卖的大富商的别苑，宅子挺大，里边的守卫也很严，再具体的东西，陈星也没有查到。
这位辉王很有眼光也很有远见啊，一边在朝里暗自培养势力，一边勾结富商积攒钱财。谁能想到这位身份贵重的辉王会有这么大的野心呢？瞒过所有人，自己的势力却是皇子中最强的一个。幸亏把凤十二这臭丫头给骗来，有她调教出的大燕精锐，还有她连骗带吓的一众臣子，一个老五何足为惧？
不过要是没有真凭实据，别说那个恶心的老断袖，就连平正铭都没有半点办法对付。现在也只能让迟旭斌和桂屹派人紧盯着这几个人，让陈星继续盯紧西戍营，一旦有异动，就必须先把辉王手下的那些杀手处理干净。
凤十二忽然想起棋九，这个唯一还活着的姐妹应该拥有自由，更应该很快乐，如果身边有下四阁的兄弟帮忙该多省心啊。真想他们，也真心祝福还活着的兄弟们平安。
窗外有些阴沉，吹进来的风也有些凉爽，看样子是有山雨快要到了。刚吃过午饭，外边的山风吹得很舒服，凤十二叫上陈福和李和打算出去逛一逛。这里虽然不是京城，但每年皇帝都要来这里避暑，所以整个行苑如同京城一样热闹。
空气很湿润，山风也十分清爽，凤十二一边和二个人聊天，一边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不觉竟然走到陈星那处隐蔽的大宅子外。门口的护卫见到凤十二，忙上前行礼，三个人正好进去准备些钓鱼的器具。难得清静一会，凤十二也能放松一下。
“看这天也快下雨了，陈福让他们准备雨具，万一下起来，别把咱们淋湿了。”
“老爷咱们去河边坐会吧。您看这里多凉快，要是能钓到几条鱼就更好了，晚上回家就能吃上。”
“我钓鱼的本事可不行。等哪天叫上燕子咱们一起来玩，要是钓不到鱼就买几条，鲜鱼烤着吃可香了。”
“您喜欢吃烤鱼吗？那我一定要学会，以后您想吃，我随时都能给您弄来吃。”
“这里离京城这么近，想吃咱们就一起来。又可以出来玩，又能吃点新鲜的东西。对了，冬天的时候咱们还可以进山去打猎。我最喜欢打猎了。”
又想起以前快乐的时光，那时候下四阁经常去梁城外的岷山打猎、钓鱼、捉虾。因为棋五和棋九的轻功好，棋阁总是负责追踪。还有那个酒馆，几十个兄弟一起喝酒可真热闹啊。
想着想着，她就靠在一棵大树下走起神来。陈福和李和也不敢打扰她，二人也坐在旁边静静地盯着河上的浮漂。渐渐地，三个人似乎都融进这个无声的世界里睡着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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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正有些迷糊，突然听到河边的密林里有吵闹的声音。
“将军您看，那个瘦高个是平正铭。”
陈福和李和已经惊醒过来，二个人立刻收好渔具趴在草丛里。陈福的眼尖，一眼就看到那个瘦高的年轻男人是平正铭。李和也看到他，眼中的怒火恨不得直接把他烧成灰，同时蹲在凤十二身边把她挡在自己身后。
燕京的治安很好，他们又是来河边钓鱼，所以几个侍卫都没带出来，全在陈星的大院子里待命。对面四个人中除了知道平正铭的功夫不算高以外，那三个人的底细不清楚，所以保护凤十二不再受到伤害，是李和的唯一意识。
“紧张什么？不过三个男人加一个小老头，咱们仨就算打不过也比他们跑得快。用得着跑吗？李和，你说跟平正铭吵架的那三个人会是谁？”
那个老头的头发和胡子全是花白的，但是人看上去却十分精神。站在他身边的二个年轻男人都是二十多岁，俊秀得不仅十分女气，看着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妖气。
那二个年轻人总是有意无意地拉着老头的袖子，见平正铭气得很凶的时候还会往后躲在老头的身后。他们三个都没有见过辉王那位吴大士，可是这四个人看样子有点与众不同。
“将军您说可能是那个老断袖？”
“你说有可能吗？李和你说呢？”
“有可能。可是听说这老头喜欢平正铭，所以才会打伤尹大人的，可是老爷您看他们这样子可不太友善。”
三个人不敢太靠近，小心地躲在草丛里看着那四个人争吵。只见他们越来越激动，可惜都在尽量压低声音，凤十二这边只能看到吵架，却是什么也听不见。四个人的表情也随着争吵变得越来越狰狞。
“那老东西眼里有杀气。这个平正铭能不能留下呢？”
凤十二轻声地说着，陈福和李和趴在她身边都不知道该不该回话。李和是真想亲手宰了平正铭，那支箭还放在龙百启的卧室里，二人也还讨论过有机会一定要亲手宰了那小子。可看她似乎就是在自言自语，双眼紧盯着那四个人的一举一动，如果需要留下平正铭，也一定有她的想法。李和不会拂她的意，只要她愿意，放过这小子又有什么。
凤十二并不在意一个平正铭，她在意的是这小子能给辉王带来多大的麻烦。至少目前因为他，辉王的大舅子已经闹得辉王府鸡犬不宁。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老断袖突然抽出一把软剑，向平正铭的咽喉刺去。变故来得突然，这平正铭的反应也不慢，迅速向后倒去。虽然将将躲过致命的一剑，但是脸上还是被划出一道血印。
那二个俊秀的男人应该没有太高的功夫，见二人打起来全都不约而同地躲到一边，那个老断袖也有意地把他们挡在身后。
平正铭的功夫不高，虽然老断袖的功夫也很一般，但仍打得平正铭险象环生。那把软剑更是招招致命，才十几个回合，平正铭的身上就被削出七八个血口子，现在更是被一脚踢在地上直吐血。
“出门带刀真是好习惯。你俩给我看住那二个小子，这老头我来对付，要活的。”
凤十二的速度很快，就在那把软剑刺入平正铭的胸口之前，挥刀把它挡住。
所有人都很吃惊，也很慌乱，因为陈福和李和已经制那二个男宠。凤十二的拳头虽然小，力量虽然小，可一拳打在老东西的胸口上，还是让他狠命地吐了一大口血。
真想一脚踢死这二个人，不过二个人似乎又都有活着的理由。看着二个男宠被打昏在地，陈福正在解他们的腰带把二人绑起来，凤十二才示意李和把吴若章也绑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平正铭，你要是说不认识我可太没意思了。我带乾王刚进燕国就被你射了一箭，今天我却救了你一命，你还假装不认识我。真是没意思。”
“你怎么知道是我射的？”
“凤阁十二是吃干饭的吗？查你还不容易。别管我怎么查到你的吧，说说今天你们这对冤家唱的是哪出戏啊？”
“将军误会了，在下只是喜欢他，没想到他。。。”
“我问你了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喜欢他还要杀他？看看这脸，挺漂亮的一张脸被你一剑就给毁了。”
平正铭终于想起脸上的伤口，捂着脸恨不得生吞了这个老东西。只是凤十二的刀太快，他不敢动。吴大士也不敢动，他们谁也都不再张嘴，只有怒视着对方。
这个意外实在是太意外了，自己似乎想到应该如何利用这几个人。争取易王就要着落在这个黑心又好色的老家伙身上，平正铭呢，似乎可以让辉王府更乱一些。
叫过李和轻声交待几句，看着他满眼疑惑却又毫不犹豫地转身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他们几人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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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坐在地上的吴大士和平正铭，凤十二的脸上有一丝嘲笑。她不说话，这二个人就更不敢说话，只有一阵一阵的冷汗不停地向下流。空气似乎凝结住，莫名的恐惧笼罩着二个人。
“你说我以德报怨救你一命，你是不是跟我说几句实话啊？他为什么要杀你啊？你是不是知道了人家什么秘密啊？”
“他仗着王爷宠信非要把我抢走，还把尹大人打伤了。我原本想着为了王爷就忍了吧，谁想到他竟然。。。他竟然还不放过尹大人，把他打成那样。”
凤十二的眼神很可怕，看着平正名只是微微一笑。听得出来他没说实话。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种方士都会炼丹，自然也懂些医术。可救人与害人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是不是都不太难呢？
“你小子挺重情义啊。不枉那位尹大人对你一片真心。”
凤十二可没空去理解这种断袖之情，见李和已经带着几个仆役模样的人返回来，轻笑一声蹲下身去。
“平正铭，这老东西欠了一大笔债，债主花重金找他呢。今天我心情好，咱们俩的帐日后再算，如果债主的赏金够，我近些日子就不去找你和辉王的晦气。”
“将军就不怕我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王爷吗？”
“随便啊，你也可以说这脸是我划的，要是尹大人急着给你报仇，我干脆连他也一起宰了。别这么看着我，你我各为其主，总有兵戎相见的那一天。真到那时候你也就没用了，杀你不过是抬抬手的事。”
平正铭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那几道伤口也跟着钻心地疼。这丫头说得不错，今天不杀自己肯定有她的理由，可是这老东西对辉王做过什么死也不能让她知道。看来乾王已经做好准备，可是辉王呢？他的这些准备能一举击败乾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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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平正铭消失在密林深处，凤十二回手一掌把吴若章打昏在地。
“陈福，仔细检查他们三个全身，嘴里更要看仔细，别落下什么。李和打发人送信了吗？”
“已经回报王爷了。老爷，咱们把他们三个送人吗？”
“这三个东西烫手啊，你说要是把手烫坏了多疼啊。还好，有人不怕烫。”
龙百晟没在府里，正陪着皇后赏花呢，很快就会有人进宫去通知他，有空去一趟长曦公主府。这位大公主是先皇后独女，极受宠，又是迟旭斌的大嫂。虽然迟家因为凤十二死了小儿子，但公主对龙百晟还是那么亲近，更没有明着迁怒凤十二。
如果这老东西当年对先皇后真动过手脚，不要说迟家对龙百晟会更忠心，就连易王和二公主珺文公主一家也会被争取过来。一个辉王只会耍阴谋，怎么能与龙百晟相提并论？
“你这轻功有长劲啊。玉珍练得怎么样？”
“按您的吩咐，我们都用功练呢。”
“玉珍还小，练起来也轻松些。你们不用太苦了，毕竟没有底子，练坏了身子就不好了。我也只是以防万一，但愿用不到吧。”
凤十二又用那种慈爱的目光看着李和，脸上的笑容也如春风一般。为了这张笑脸，李和觉得吃多大苦、受多大累都值得。
几个仆役十分利落地把三个人装进大筐里，按照凤十二的吩咐，他们三个很快就会被送入长曦公主府。三十年前的事也一定会问明白，辉王目前想做什么也能问出来。
心情真不错，虽然天空并没有要下雨的样子，可是他们三个还是急着赶回去。龙百晟很快就会带着她去拜访大公主，晚上应该会在那里吃饭。
龙百晟已经赶回府里，见三人进门，立刻就跑出来。
“十二，你说去大姐府上吗？出了什么事？”
“刚才我们遇到吴若章和平正铭。那老东西要杀平正铭，我把人救了又放了，可顺手把老东西绑了。我让他们送到公主府上去。”
“为什么送到大姐那里？”
“我把平正铭放了，万一他告诉辉王是我抓了姓吴的怎么办？三个大活人可不好藏。所以我想不如送给公主，毕竟她的生母有可能是被他害死的。”
“你这脑子转得还挺快，这么烫手的东西扔给大姐很合适。平正铭就留给老五烦心去吧。那咱们趁着没下雨，把母后赏的几盆花正好给大姐送去。”
“西戍营那边有进展吗？”
“关系挺复杂，不过不全是老五的人，似乎还有老四的人。”
“还真复杂。你说一个西戍营为什么争成这样？就因为离这里近吗？你这些兄弟可真不让人省心，这心思都太偏了。其他三营不知道怎么样，只能请皇后亲自出马了。”
“你要重新布置吗？”
“咱们人手不够。我就不明白，你那三个表哥是不是被驴踢了？放着天大的功名不要，非要给你拆台。想起杨家就心烦。”
“我也想不明白，你说大姐可是外祖父唯一的外孙女。从小杨家就一直悉心照顾她，别说其他嫔妃，就连母后也不敢对她有半点懈怠。谁想到杨家竟对她的夫家做那种事。”
迟家小儿子被皇帝一声令下砍了脑袋，虽然因为迟旭斌出征立下战功又重新站起来，可是丧子之痛还是记在公主头上，让她在公婆面前也很是为难。
不想杨家了，如果那个老断袖真对先皇后做过什么，这位大姐无论如何都会站到龙百晟身边。杨家的事她也会了为迟家和自己的孩子们袖手旁观的，不仅不会给龙百晟找麻烦，还会帮着他解决许多麻烦。
“十二，好相公，你今天又做了一件大事。你说我该怎么谢谢你啊？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好吃好喝随便点。”
“只求王爷别卸胳膊卸腿就好。但愿这老家伙能招出咱们想要的吧。头疼，回来还得想想怎么对付杨家呢，估计我的八字与他们不合。还有啊，我放走了平正铭，没准也会给你带来麻烦。”
“没关系，只要你的八字够硬就行。放走又怎么样，老五找上门来又能把本王怎么样？好相公，只要你答应还带我去打仗，打大胜仗，这些小事我一定给你办好。”
龙百晟又拉起凤十二的小手摇了摇。真好，有她在身边，哪怕杨家一个人也用不上都没关系。把大姐和大哥争取过来，自然有大姐来帮自己对付杨家。还有母后呢，她也会和大姐一起把杨家管教好的。如果真管教不好，这二个生活在权力中心的女人也会知道该怎么做。
龙百晟并不想这么快就做太子，因为他要和凤十二一起打败南夜、陈国、利菲，还有永远也喂不饱的高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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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姐弟联手
天还是那么阴，风也还是那么清爽，龙百晟拉着凤十二的手并肩骑着马向公主府走去。这场雨今晚一定会下起来，冲走暑气之后，明天早晨会更清新。
乾王龙百晟是第一次到公主府，又带着凤十二同往，大公主长曦公主和驸马爷迟旭康亲自迎出来。这位乾王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又带着凤十二更是有重要的事情。
“大姐，姐夫，刚才进宫母后赏了几盆花，我看着不错，特意给大姐送过来看看。”
“快下雨了你还亲自送来，快里边坐。”
凤十二的威名可是人尽皆知，看着一身男装、容貌清秀的凤十二，长曦公主真不敢想像这个丫头会让自己的外公都头疼。
“十二将军可真是英武，这身装扮可比老三还在英俊呢。亏了是女儿身，否则京城的小姐们岂不全把心放在你身上了？”
“大姐别逗她了，要是见她瞪人的样子，只怕都没人敢走近我乾王府了。大姐看这花开得多好，放里边看吧。”
这丫头不敢对公主发脾气，可敢回家对龙百晟发脾气，万一大姐哪句话没说对又惹着她，只怕自己和迟旭斌都要老实好一阵子。龙百晟赶忙扯开话题，命人把那几盆开得正旺又很普通的花搬进公主府。
大公主对凤十二并没有太多好感，若不是迟旭斌对她万分服气，就冲杨家那事因她而起，这公主府的门也不愿意让她迈进来。
可是既然三弟带着她来，还拿这几盆花当幌子，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公主安顿好那几盆花后，就吩咐摆上酒宴，打发走下人，四个人就各自落座准备谈正事。可别是杨家的事就好。
“大姐，听说旭斌弄到些土特产，不知道送到府上没有。那可都是好东西，我们也想蹭姐姐些好处呢。”
凤十二已经交待好，让人打着迟旭斌的名义送十筐山货到公主府，其中三筐就装着被绑成粽子的老断袖和他那二个妖气十足的男宠。这位公主的奶娘已经快六十岁了，身体十分健朗，是先皇后亲自为公主挑的。老太太一定知道当年王府里的事，更有可能认识这位吴若章。
家里的事情已经交给谢隆恩去善后，龙百晟只管到姐姐家又吃又喝，无论能不能得到有价值的情报，大姐也算欠下自己一个人情，因为凤十二而起的那件事日后也不好太过分。
当然，如果真能问出什么来，日后自己想有所作为，至少有亲兄弟可以辅佐。凤十二这臭丫头，真是老天爷派来的福星。
公主和驸马没想到这里还会有迟旭斌的事，料想是很重要的。看来乾王此来必定是稳赚不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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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百晟卖起关子不说，只一边喝酒一边拉家常。凤十二可没空听他们姐弟情深，这老家伙一失踪，无论平正铭会不会向辉王说实话，真正的白刃战就要开始了。现在要想的只有如何把每个手下都调动起来。
没过多久，果然有迟旭斌送来的十大筐山货。
“百晟，这些东西是抬上来还是怎么处理？”
“抬上来吧。兄弟还有事要请教姐姐呢。”
龙百晟的脸色一下严肃起来，他有些紧张。因为此时此刻他已经走上战场，与五弟的厮杀也正式展开。
十个大筐被放在廊下，把下人们全都打发走之后，四个人都有些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凤十二紧跟着龙百晟。
“公主，这里边有三个人，臣先看看。请王爷和公主、驸马向后退几步。”
凤十二是带着刀进来的，虽然极不礼貌，可是龙百晟没让她把刀放在外边，公主也不好让三弟脸上无光。现在凤十二非常小心地用刀将这几个筐的盖子全挑开，果然有三个人被严严实实地装在三个大筐里。她也不客气，直接把筐踢倒，那三个人紧跟着全滚了出来。
这三个人已经醒过来，知道这里除了凤十二还有乾王，只是没想到这里竟是长曦公主的府宅，站在乾王身后的就是长曦公主和驸马。那二个妖气的男宠已经吓得流出眼泪来，就连见多识广的吴若章也在不停地抖着，他的眼里充满绝望。
“公主，臣听说公主的奶娘是先皇后亲自为您挑选的，不知现在可在府上。如果在，还望能请出来见一见这位大师。”
凤十二并没向公主介绍这三个人是谁，而是直接要求把她的奶娘请出来。公主夫妻二人都吃惊地看着龙百晟，他微微一笑，冲二人点点头。
公主和她的奶娘如同亲人一般，每年都会带到这里消夏，甚至宫中的宴会也会带她同去。因为老太太性情温顺慈善，又是先皇后留下的旧人，宫里对她也是非常恭敬的。
听到凤十二要让奶娘来，龙百晟又点头同意，公主和驸马先是一愣，再看了看吓得瘫在地上的三个人，也能想到他们今天来公主府的目的非同寻常。
“大姐，这位吴大师是五弟府上的贵客，小弟听闻他与许多年前的一桩旧案有关。而且那件事与先皇后和大哥都有关系，所以才带到这里，可否请老人家出来解惑？”
公主的生母自从生下自己之后一直体弱多病，听说请了无数名医也不见好。后来一位方士说因与大哥八字不合，所以才会久治不愈，以至于大哥从此以后便极不受宠。倒霉的是大哥，应该不是他的生母所害。可这又与五弟辉王有什么关系呢？那时候他的生母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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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奶娘就被公主扶出来，见到被绑成粽子的三个人也是非常吃惊。这位乾王和凤十二真是与众不同啊，就连送礼都是送大活人。只是她不明白，这三个人吓成这样，公主还让自己出来认什么人，她一个老太太，整日在公主府里享清福，能认识几个人啊。再说这三个人一个花白胡子，二个年轻俊秀，全都吓得半死，有什么可认的。
“公主，这二位小哥我没见过。不过这位有些面熟，尤其是他的胡子这里少了一块，真有些似曾相识。”
吴若章的胡子留得挺长，就是下巴那里少了一块，看上去很滑稽。
“奶娘，他的胡子应该是一块疤。如果十二看得不错，是被烫的，他三十年前来过京城。那时候皇上还只是个郡王，先皇后体弱多病，大皇子和二皇子都不大，公主可能不到二岁吧。”
“是啊，那时候他们还都小呢。他。。。你可是当年给王妃把脉的张大士？”
这位吴若章一听到张大士三个字，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既然被人认出来，只怕活下去的希望就彻底没有了。这个凤十二啊，可真是灾星。没想到自己骗吃骗喝一辈子，竟然栽到一个色字上。
见他一脸绝望，龙百晟不由暗自长出一口气。这个臭丫头又押中一个大宝，今晚回去真要好好布置一番了。这几天给了杨家一点颜色，他们肯定会老实几天，如果大姐能帮着再敲打敲打他们，自己就可以全力对付老五。那个西戍营实在是心腹大患，必须尽快除去。
酒是没心情再喝下去了，还要让公主有时间考虑该怎么帮自己。
“大姐，人已经在这里跑不了，但是这件事大哥可能也是受害者，问清楚对谁都有个交待。不过他是老五身边得力的人，为了他连他大舅子都得罪了。。。”
“我知道轻重。如果老五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相信大哥知道该怎么做。百晟，迟家一直在你这条大船上。凤十二，因为你虽然迟家死了一个儿子，但这比帐只会算在杨家头上，若杨家再有害你之心，我不会偏袒他们的。”
“是，臣谢公主。只因事发突然，把公主拉下水实非得已。都是十二的主意。”
“我一直就在水里，否则旭斌也不会跟着你东奔西跑。老三，你我生在天家，许多事都身不由己，更不能只顾自己，为了让你能带兵出征，你姐夫被禁军打得可是不轻。”
“多谢大姐姐夫。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去做。这三个人留在这里，要杀要留全由大姐做主。”
“他肯定知道些更重要的事，我方便知道吗？”
“这天下是咱们龙家的，父皇是你我姐弟的父皇。如果有人不仅害了自己的母亲，还要来害咱们的父皇，那这个人什么都不配得到。”
公主和驸马听了这话全愣在那里。辉王龙百旿的生母胡贵妃死得确实奇怪，可谁也没敢想她是被人害死的，更不敢想是被她的亲儿子害死的。
龙百晟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回宫才几天啊。而且还是这么有把握。这个弟弟从小确实聪明，性格也有些像他的母亲，十分随和也善解人意。谁会想到做了几年人质竟变得如此冷静、果敢，可一点也不像传闻那样，只会拉着凤十二恶心人地叫相公啊。
“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去刺杀我的人是平正铭。大姐听说过这个人吧？而且那么巧我刚遇刺贵妃娘娘就薨了。我回宫之后出了那么多事，父皇哪有时间去查刺客，可是有人要杀我，我总要防着点吧。
不瞒大姐，就连二哥逼宫这事都不合情理。这位张大师，不对，现在叫吴若章吴大师，就是冷宫里的徐氏当年找来陷害大哥的。要不是她身边的吴公公亲眼见他被老五接进王府，又急着保二哥一条命，也不会告诉我这些事的。”
做为皇帝的孩子，哪怕是最宠爱的女儿，也不能摆脱权力的纷争。既然把自己也卷进来，那就要查清楚事实，还生母一个真相，还大哥一个清白，也可以为这个三弟扫清一些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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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百晟拉着凤十二的手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已经很晚了，可是街二边的店铺依然生意兴隆。燕国确实富庶，即便是梁城也没有这个行苑热闹。
“好相公你又想什么呢？怎么这么严肃啊。今天的事情不是挺圆满吗？”
“是不错，所以我在想咱们手里那几万兵马该怎么用。你身边功夫高的本来就少，现在杨家那哥仨不添乱就万幸了，我真不敢把他们放在你身边。”
“有你在我身边啊。就连京城公认的高手杨列都不是你的对手，你说谁还能近得了我的身？再说还有程希像身护甲一样的跟着我呢。”
“敢对你不利的是龙百旿手下的人，现在又来了一大批，都是不要命的杀手。还有就是我最担心的那个人。”
“氏郎第一猛将薛麦吗？你为什么会认为他在老五那里？”
“因为只有辉王可以与你争燕国。只要争下来，就有可能帮他做许多事。”
“比如杀你，比如复国。我不会让老五争下来的。氏郎会如同景国一样消失在昨天，永远消失在昨天。”
“燕子，权力这东西可真可怕。”
“我不怕。有你保护我有什么可怕的？是不是啊好相公，你会一直保护我的。”
权力是很可怕，为了得到权力而使用的手段和阴谋更可怕。龙百晟拉着凤十二火热的小手，告诉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她，也一定能保护好她的。如果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护不了，又凭什么去保护大燕的万千子民呢？
“哎呀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你说你总这样，怎么让臣子们服你啊？你说我也是，怎么脑子一热就又被你给骗了呢？明明是我要骗你的呀。”
“我可没骗你。好相公，除了你，谁都不配做我的大将军。百万雄师啊，除了你凤十二，谁都没资格。”
凤十二那小眉头终于又舒展开。这丫头真是越看越好看，一身戎装时英气勃发，在王府里穿着女装又俏皮可爱，真是怎么看都爱看。哪怕她生气发脾气，那双大眼睛也好看，就是不点不敢看。
“你别老这么看着我行不行啊？一肚子的坏水都快冒出来了。今天事发突然，咱们今晚必须想好对策，有些事也要提前准备。”
“我已经按你的吩咐派人去叫陈仕隆，他可能还没到。小启也去宫里给母后请安，也会把陈星带出来。十二，咱们要先发制人吗？证据不足吧。”
“你说他控制西戍营为什么？如果把他逼急了，会不会学二皇子？咱们必须有所准备才行，兵权也一定要牢牢握在手里。”
“我不想逼他，更不希望他走这条路。十二你能明白我很苦恼吗？连生母都害确实该死，可是。。。”
“我可能不能明白。不过我听你的不逼他，但要做好准备。”
事情会发展到哪一步谁都说不准。今天抓了这个老断袖虽然很突然，但确实是最好的时机，也许逼一逼龙百旿也有好处。如果他敢带着西戍营造反，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陈仕隆手里有几万精兵，但若随便调动对京城也是个威胁。且不说会让朝臣们说三道四，更会给远在西边的四皇子紧握兵权、甚至让他有带兵回京的借口。
凤十二也能想到这一点，她的眉头紧紧地皱着，真看不出来她也会害怕。龙百晟心里竟在暗自坏笑，这丫头是怕他在这场可怕的争斗中受到伤害，看样子她也不清楚今天头脑一热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甚至是危险。
这丫头越看越好看，也越来越可爱了。
“十二，你怕我会输吗？不会的。我想大姐一定会帮我的，在我和杨家之间，他也会选择我的。咱们只管做好准备，朝中的事我来负责，咱们手里的兵交给相公你，我才是最放心的。”
“燕子你身边只有程希远远不够，还要有人能用性命去为你挡住刀箭。李和可以，但他的功夫差。唉，一想起你，我就头疼。”
“那就先别着急，你慢慢想啊，我保证不打扰你。我去解决好外边的一切，包括杨家好不好。”
杨家的态度很怪，那哥俩吃了大亏却主动进宫向皇后告罪。就连远亲被查被撤也没有动作。难道是一下就想明白了吗？杨家很反常，不能明着对大姐说。好在她的态度很明确，身为迟家的媳妇，她必须站在迟家这边。身为公主，她也必须站在龙百晟这边。
今天这趟走得值，那个老家伙抓得更值。风雨迟早会来的，只要有准备，有这个小丫头拉着自己的手，还有那些忠心的兄弟和臣子，一个西戍营有什么可怕？就连这个乱世都没什么可怕的。
“你看着我傻笑什么啊？”
“谁傻笑了。我就是突然想到那位吴大师这么大年纪了还好色，而且还是好男色。真是不可思议，他会死在这个色字上。十二，那个平正铭长得好看吗？”
“还可以吧，就是又瘦又高跟根麻杆一样。可惜那脸被老东西划了一刀，肯定毁了。”
“你猜我笑什么呢？我在想啊，都说红颜祸水，谁会想到老五会让几个断袖给毁了呢？六十多了还好色，要是真把平正铭的脸毁了，只怕那位光禄寺卿尹大人要把辉王府都给折了呢。”
“是啊。一个情字真是太难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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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全面布防
雨终于下起来，并不大，落在叶子上的声音听上去还有些悦耳。
陈仕隆的速度比凤十二预计得要快很多，这很好，说明他随时可以对敌人发动致命的打击。屋子里的气氛并不是那么紧张，每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激动。
“十二，你还记得季城那个雨夜吗？李和，那天的雷雨可真大，风声和雷声都很吓人。我听到雨声里有哭声，现在想起来可真吓人。”
“也怪了，你每天都睡得。。。嗯，我是说有点沉，就那天比我睡得轻。那天你是不是想着要杀我呢？”
“没有啊。离仓京还那么远，我哪有那么傻，杀了你谁带我去仓京啊？我真是被哭声吵醒的。好相公，你别这么看着我啊，你说那时候我会傻到想杀你吗？怎么可能？”
臭丫头，本来挺感慨的，现在倒好，怎么会让她想到这里来了。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好好地又瞎想。
“反正那时候我也没防着你，估计你没这么傻，不过随口问问而已，你急什么啊。李和，救你们之前那晚，那二个人就在我们住的院子对面杀的人，那天夜里风声、雷声、雨声都大极了，早上整条街都是血腥味。”
那天之后的那个晚上，是龙百晟渡过的最黑暗的一个夜晚，满院的人肉干让他现在想起来还会发抖。李和听了这话，脸色更是变得惨白。
这几个人只知道他们在季城遇到二个吃人肉的东西，李和兄妹也是他们从那二个恶鬼嘴下救出来的。这种事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亲身经历过只怕更会留下挥不去的阴影。
“十二，北惠吃人的情况是挺多，尤其是遇到雪灾。听说高戎的军队在粮草不足的时候偶尔也会吃俘虏。这都是战争留下的抹不去的伤痛，所以我们跟着王爷跟着你，就是要建一个太平盛世。至少让老百姓都有饭吃，有衣穿啊。”
“十二，也许今后每个雨夜我都会想起那个挂满人肉的小院，不过我不会害怕的，只会提醒自己战争是什么样。大将军，咱们先排兵布阵吧。”
龙百晟拉着凤十二的手坐在正中间，他的势力并不小，至少有可以信任的臣子，有勇猛的士兵，还有这个很不开窍的臭丫头。
他把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向在座几人重新详细地讲述一遍，也把大姐长曦公主的态度告诉他们。如果能得到易王和二公主的支持，龙百晟必将所向无敌。
可惜的是龙百旿不会善罢甘休，他手里至少还有大半个西戍营，无论这一万人马能调动多少兵力，它对整个行苑和皇家猎苑都是最大的威胁。更重要的是这个避暑行苑没有外城墙的防御，只有五千禁军守在低矮的皇宫外。
龙百晟不想把辉王逼急，但箭在弦上，他就算毫无胜算也会殊死一搏的。听着谢隆恩的分析，龙百晟的心不停地向下沉，二哥算是完了，这个五弟也没救了。
“我对大姐说，如果他害死他的母亲，又想来害我们的父皇，那他就不配得到任何东西。包括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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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十二随身带着京城防卫图和大燕地形图，还有几张行苑和猎场的地形防御图。这都是吩咐陈星在最近几天办好的，现在她要指挥这些人打一场特殊的战役。
陈仕隆掌握的那几万人马战斗力比禁军强许多，可他们不能随便动，现在要让龙百晟给他一个可以动起来的借口。
“燕子，你去上奏陛下，把陈仕隆调到这里练水仗。”
凤十二指着进京的运河，在京城以南一百里处有个大的中转站，那里河面宽，水流平缓。重要的是那里交通便捷，无论水路还是陆路都是四通八达。就算陆路也非常宽阔平坦。
“你们到了之后沿河安置几个军营。这片山林还算密实，驻军不能少于八千。随时准备作战，速度要快，所以无论是马匹还是船只都要准备充分。陈仕隆，你是乾王最后一道城墙，他的安危交给你了。”
“是。请将军放心，属下定保王爷周全。”
不少于八千人的一支精锐部队是用来消耗敌人的。陈仕隆为人稳健，身边又有桂屹和迟旭斌，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们三个保护龙百晟没有问题。那么消耗敌人的危险任务。。。
“一旦把辉王逼急，他很有可能狗急跳墙。小启，你留在这里很危险，怕吗？”
“有什么可怕的？我可是打过大仗的。皇兄，姐夫放心吧，我经得起风雨。”
把龙百启留在身边是因为他的身份贵重，而且他年纪小，多少都会让敌人掉以轻心的。这个还不到十三岁的少年一定会给敌人致命一击。
“陈仕隆，世子年纪小，你的二个弟弟能不能陪他练练功、念念书什么的？”
龙百晟早就说过，他的二个弟弟被凤十二盯上了，只要他们有胆量，这丫头绝不会放过陈家的。看她的表情十分严肃，相信留给龙百启的任务很危险，那么自己的二个亲弟弟作为他的保镖就会更危险。
“请将军放心，他们的功夫虽然一般，但绝对可以保护世子周全。”
“十二，小启还小，你要不让程希去吧。程希还能保护陈家兄弟啊。”
“我留给小启的事非常危险，如果杨列可以帮你，我也不会让小启去冒险。他还这么小，功夫和力量都不够。”
又是杨家。唉，不添乱就万幸了，哪还奢望他们能帮忙啊。凤十二的眼睛又瞪起来，原本就很安静的房间里瞬间鸦雀无声。
“姐夫是不是需要一个贵重的身份啊？不会有危险的。皇兄尽管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他俩玩。”
“多带几个人，一定要多走多看多记，把这里的每一条路都记清楚。小启，他俩没打过仗，你一定要把他们带好。”
“是。请大将军放心。”
凤十二没说每个人的具体任务是什么，只有一句话，随时准备迎敌。也许会等一个月，也许会等二个月，但肯定会有新的调动，所以谁都不许懈怠，因为辉王不可能等到秋天回京之后再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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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仕隆是悄悄赶过来的，虽然雨下得大起来，可他却不能久留，给家里写好信之后，就拿着凤十二交给他的地图返回军营。这几张图他必须要记熟，更要按照她的要求亲自去走一走看一看。
朝中的事情全部交由谢隆恩出面，龙百晟只要带着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易王和二位公主那里有消息，直接带他去处理就可以。凤十二可没空去应酬，她还要和陈星去处理辉王藏起来的杀手们。
袭击龙百晟的杀手们经过杨钊的绞杀损失很大，所以辉王又开始培养一大批。这些人有一百多人，全部藏在西戍营边，那里有成片的大山庄，都是有钱人家的别院。陈星已经查到四五个大院子里都住这着这些人，而且按照凤十二的吩咐已经从高戎买好大批杀手准备对付这些人。
“陈星，调动所有可以调动的力量去查东戍营和南戍营，其它事你先放下。我要保证一旦出事，这二营的兵马依然可以听从陛下调遣。薛麦有消息吗？”
“还没有。他会在燕京城里吗？”
“如果四皇子宁王那里有情况，就说明薛麦一定在燕京城里。”
边境上确实过于安静，四皇子的大军一到，各国就立刻停战，南夜甚至还退兵了。谢隆恩相信凤十二的直觉，更相信西边的战事一定与燕京城里的局势有直接关系。
辉王龙百旿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不仅身份贵重还很有钱，得到别国的支持也是很正常的。如果能与敌国勾结，利用边境战事来制衡朝中局势也很有可能，所以说一旦他陷入被动，边境上的战事肯定会重新打起来。至少要消耗掉宁王龙百甦手中对京城极具威胁的那二十万大军。
龙百晟可以明着得到梁国的支持，这位辉王为什么不能与其他国家有交易呢？能与南夜或陈都有买卖，自然也可以与氏郎做买卖。走投无路的薛麦已是亡国之臣，而且他很有可能清楚龙百旿与氏郎私下的交易。如今他恨凤十二入骨，投靠龙百旿也在情理之中。
对于皇子们来说，手握重兵自然很重要，但是凤十二打赢对氏郎这一仗也会让所有皇子们都清楚，军队很重要，可以指挥军队取胜的这个人更重要。薛麦打了十几年的胜仗，他的能力不容小觑。
“我也是这么想的。薛麦可是年年都打胜仗，他的名字对大燕来说就是一种威慑。程希，你在燕子和谢隆恩身边寸步不离，挑功夫高、打过胜仗的人跟在他俩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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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毕竟不是京城，人口密度又大，安全防范必须提高等级。按制，除了皇帝，没有圣旨任何人都不能用禁军和军队护卫，即便是乾王也不行。所以凤十二早有准备，从踏入乾王府的第一天就开始给龙百晟训练近身护卫。让他们在战场上练练手真是太明智了，现在必须一天十二个时辰守在他身边。
“十二，杨家不太稳定，我也不敢用他们。可是放在那里不用，会不会把他们逼急了啊？我是怕他们会去帮老五。”
“也是。无论谁当皇帝，只要杨家依然是魏国公，就依然有荣华富贵。”
“王爷，我倒有个主意。”
这个谢隆恩从不使坏，可是现在他的眼睛里闪着狡滑的光芒，那坏水也快溢出来了。凤十二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政治斗争真的太可怕了，只要想算计别人，就一定要置那人于死地，可那个被算计的倒霉蛋，可能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杨家真倒霉，得罪了凤十二不过有些堵心，现在谢隆恩可是要让他们疲于奔命。
“十二你干嘛这么瞪着我啊。我就出个坏点子，你要是不同意，王爷，咱们就再想别的法子行不行？”
“行了，你说吧。他们得罪了我，活该全家倒霉。”
真是个小女人。龙百晟和谢隆恩相对看了一眼，二人都没敢笑。见她点头，龙百晟才冲谢隆恩也点点头，让他把这个坏主意全盘托出来。
桂家和迟家虽然不再找杨家的麻烦，可是失了势的海家和尚家并没有停手。这二家人在宦海也游了几代人，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朝中还有杨家的对头，只要利用得当，自然有人为龙百晟去烦死杨家。直到烦得他们安心给龙百晟做臣子为止。
“有些风言风语一旦传到陛下耳朵里，杨家就会很难受。大公主虽然是杨润的亲外孙，可心里必定恨杨列害了迟家，所以为了照顾婆家的面子，不一定会出手帮他们。如果她有心帮王爷，没准还能帮您再敲打敲打杨家。”
“所以他们只剩母后那点亲情可以指望了。”
“是。只要皇后娘娘多耗些时间，王爷这里自然不会有人来烦您了。当然，王爷也要大度些，是不是十二？”
听完谢隆恩的话，屋子里的五个男人不约而同转头看着凤十二。无聊，是在说自己不够大度吗？再说了，害人的事也需要自己点头同意吗？那不明摆着坏事全得让自己一个人去做嘛。
“乾王是谁啊，那肚子自然要越大越好。别这么看着我，不能每件坏事都让我来做，你们几个该做也做点。天晚了，小启李和早点休息吧，你们还在长身体呢，不能熬夜。”
看着凤十二朝几个人白了一眼就走出房间，五个人还是谁都没敢笑。放过杨家她心里还是不痛快，还好她很识大局，几个人又商量一会才各自回去休息。
龙百晟又站在屋子里发了一会呆，看着门口又傻笑了一会。凤十二啊凤十二，快点跳到我龙百晟的碗里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