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乱世情二之凤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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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兵发高戎
高戎军队的战斗力很高，尽管已成败局，仍然又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战斗。双方伤亡都非常大，只有杨创的人马损失较小，这全靠杀伤力很强的弩车的功劳。
就连凤十二也没料到盛继业竟会第一个逃离战场，在留下两万多具尸体之后，带着残兵直接向凤九的埋伏圈里逃去。
高戎冷水王殿下被数万燕军围在中间，身边只剩下不到一千士兵。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所有燕军都后退一百丈，虽然双方兵马全是十分疲惫，但作为胜利一方的燕军依然保持着攻击阵形，将士们也都是昂首挺胸。
龙百晟自然不会在战场上见冷水王，他要回到黄川城里，坐在府衙大堂上接见手下败将。在僵持半个时辰之后，冷水王终于派出手下向龙凤夫妻请降。他也知道，仓京城里还有一位燕国的义王做质子，燕兵既然只围不打，自然与那位义王有关系。
龙百晟也没有必要为难一个落魄的皇子，他必须要在接见冷水王之前把黄川城掌握在手中。宁王龙百甦称病也有好几天了，他已经向父皇上表，称自己病重无法继续领兵。召他回京养病的圣旨还在半路，只是消息已经传到龙百晟这里。
这位四皇子还算识大体，眼见争储无望索性把兵权交给龙百晟，即可保全自己，又能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这样，龙百晟自然不会难为他，毕竟这是自家江山，还需要兄弟们同心同德壮大燕国。
冷水王的残兵所剩无几，凤十二命令龙百启带领陈仕隆、杨家兄弟、黎分和曹士松看押俘虏，她则带着文国公祖孙和其余部众簇拥着乾王龙百晟向黄川城进发。
数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来到黄川城下，城外旌旗招展锣鼓喧天，西杰侯赵静统披挂整齐，带着一众部将早早地在城外迎接三皇子乾王龙百晟和他的王妃，大将军凤十二。
自从龙凤夫妻出征以来，宁王对他的一举一动都非常关心，每天都会关注他们的战报，在得知燕军竟然打过丝江，不仅将升江府和汇城的府库洗劫一空，更通过几场阻击战使得陈国的经济大省升江府遭到重创，只怕两三年也恢复不过来。
凤十二这小丫头胆量够大，用兵也够神。她手下那些有家世的、没家世的竟能如此团结，更能信任尊重她，除了她本身的军事才华以外，乾王的号召力和领导力也可见一斑。
龙百甦是想通争储无望，所以称病不起。赵静统虽与杨润不和，但乾王夫妻的为人也多少了解一些，这位乾王妃更是宁折不弯的性格，从不把眼高于顶的杨家放在眼里，更没有轻视那几个没名没姓的小辈。若能跟着这对小夫妻建功立业，不要说日后大燕无人敢惹，就是自己也不会有人再说是靠父辈的功劳坐享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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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川城外热闹非凡，龙百晟和凤十二都身着明亮的盔甲，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得胜的将士们被赵静统迎进城中，
“王爷，宁王病重已经无法理政，臣奉命统领一切军务。前几日已经向朝中上表。”
“这事我知道。百甦没打过仗，这次不仅守住黄川，更是牵制住几方人马，父皇十分欣慰。只是他这病来得这么急，父皇母后远在京城也是牵挂得很。”
“是。宁王病得十分突然，想是弦绷得太紧，突然见到文国公的援军，一松劲就盯不住了。”
“是啊，要不是你们死守黄川给朝庭争取时间，这一仗可是真不好打。百甦功不可没，西杰侯临危受命顶住冷水王的虎狼之师，也是功不可没。”
宁王带兵死守这几个月确实争取到很宝贵的时间，燕皇才能够按照龙凤夫妻的提议，动员一切力量组织起这次战役。如今计划得以顺利实施，龙百甦和他的手下当立首功。
他不同自己争储是最好的结果，只有朝堂稳固，他们父子兄弟才能齐心对外。如今陈国短期内只有喘息的份，打败高戎，南夜能想的就只有怎么与大燕联盟得些实惠。至于利菲，如果没摆平氏郞遗民就要去咬陈国，只能陷在坑里出不来。
龙百晟让赵静统先带他去看望龙百甦。毕竟是亲兄弟，虽然知道他就是装病，但这一颗定心丸总要新手送到他嘴里啊。
“百甦怎么没住在府衙里？”
“回王爷，宁王说您是代天出征，府衙自然该您住，也方便施令。所以前天就搬出去住了。”
赵静统带着龙凤夫妻来到城中的驿馆。驿馆很大，离府衙也很近，只是显得有些冷清，守卫也只是王府的侍卫和随驾的禁军。
“守卫太少了。这里是黄川城，连个服侍的下人也找不到吗？苏大人，府上应该有婢女吧，调二十个来服侍。赵侯爷，多派些兵马来守卫。”
苏曼远是黄川知府，听了这话立刻点头称是，转身便吩咐人去调派婢女。龙百甦虽是亲王，出征打仗可以带太监，带婢女也没什么，但仍旧不方便。搬出府衙也是为了给龙百晟腾地方，自然不会带着苏家的婢女出来。
龙百晟没去府衙先来驿馆，已经有人禀报龙百甦，此时他正站在门外迎接龙凤夫妻。看着威风凛凛的龙百晟和英气逼人的凤十二，他的心里只剩下失落，也明白了当时老五身陷绝境时为什么会想到娶凤十二为妻，还要立她为后。
“百甦，生病了就好好休息，怎么还站在风里？”
龙百晟见他站在门口恭迎自己，忙跑过去。这位宁王的气色不错，一点也看不出来生病的样子。这就好，起码健康让人放心啊。
“三哥军务繁忙倒先来看我。只怪小弟不能替三哥分忧。”
“快别这么说。要不是你坚守黄川城，父皇也没有时间调齐兵马。本想着咱们兄弟携手打败高戎呢。”
“不瞒三哥，我这病虽说不碍吃喝，可是这头一晕起来，真是天旋地转，又疼又胀，不要说坐着，就是躺在床上都犯恶心。可是您看，现在不晕吧，又好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别急，有病先养病。高戎这条恶狼吃了亏还会再来的，到那时候，咱们兄弟手拉着手把它赶跑。”
兄弟俩拉着手走进驿馆，龙百甦才重新给他们见礼。
“三嫂的威名小弟如雷贯耳，当日在京城也没能正式结识三嫂，日后还请三嫂多提携小弟才是。”
“王爷客气了，都是自家兄弟，哪里来的提携二字？”
“就是的。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这些恶狼今天吃了大亏，肯定不能善罢干休，日后还要狠狠地教训咱们身边那群恶狼。也让天下人都知道，咱们大燕不是肥羊，而是打狼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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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无数军务在身，龙百晟并没与龙百甦多谈，毕竟他还病得不轻。回到府衙把一切都安置妥当已经是晚饭之后。深秋的黄川，太阳一下山就有些凉意。
“天刚黑就这么凉了。燕子你别在院子里遛了，把披风披好，别冻着了。”
“冻着也不怕。本王现在可是在大燕的境内，你看，身边有这么多人服侍呢。何青，倒杯茶来。”
“是，王爷说得对，随便找个人也比我服侍得强多了。您看我连碗粥也不会熬，只会惹您生气。”
“谁生气了？要不是那时候生病了，怎么会找到你这么好的相公啊。那时候多危险啊，幸好有你守着我，还给我找米煮粥喝。好相公，你一辈子都要守着我，只对我好。”
龙百晟紧紧搂着凤十二。真好，永远也不分开。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谁也不说话，默默地回忆着在高戎的点点滴滴。
“啊啑。”
“燕子你行不行啊？冷了就回屋吧，就算有人服侍，生病也不好吧。天啊，我可真是怕了你了。”
“我就在院子里转转，哪想到会冻着啊，你又忙着军务，根本就不理我。”
“就算我不理你，人家知府老爷的后宅有什么可转的。好地方给咱俩住了，家眷都挤在后边的小院里，你这样瞎转多不合适啊。”
“唉哟我头疼。不行，头疼的厉害，好相公，我难受。”
龙百晟一边撒娇，一连靠在凤十二的肩膀上。后边住着苏曼远的家眷，自己这么转来转去确实不好，再加上刚才光顾着打量这座府衙后院，没加衣服又让这丫头占了理，现在不耍个赖唬弄过去，就只能听着她数落了。
“你能不能用点力啊，全压在我身上。程希这个狗奴才跑哪玩去了？何青，快扶燕子一把。”
程希和何青全躲在一边，他俩哪敢过去扶啊。龙百晟一边哼哼，一边用力地摇着手，分明就是想耍个赖嘛。
可惜就有不长眼的人。
“王爷这是怎么了？”
“苏大人啊，不用你扶，我没事，你去请太医就行了，快去。”
真煞风景，龙百晟恨不得把他踹出去。
“王爷怎么了？老爷我来背，苏大人您去请太医吧。”
赶走苏曼远，龙百晟极不情愿地被程希背起来，可是手还拉着凤十二不松开。
“好相公我头疼。”
“是，苏大人去传太医了。你别晃了行不行啊，要不我背你回去休息？”
“啊？算了，还是让程希背着吧。你看你又瞪眼。”
“没有啊，臣妾怎么敢瞪王爷？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我陪您回去歇着好不好？明天还要见冷水王呢，你说你没事在人家府衙里瞎转什么啊。不不不，我错了，臣妾真的错了，王爷您别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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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把龙百晟弄回房里，苏曼远也带着太医跑过来。他哪知道龙百晟的德行啊，真以为这位乾王生病了，这么凉的天竟然急出汗来。虽说带兵打仗的是凤十二，可连着两位皇子都病在府里，他这心也是急得快不会跳了。
两位太医忙了半天也没号出什么脉来，何青知道主子心里想什么呢，给太医一点提示后，拿着个消食袪寒的方子熬药去了。程希当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留下一身鸡皮疙瘩也找谢隆恩去了。只有凤十二，由着龙百晟拉着手耍赖也没有半点法子。
“苏大人，本王头疼，就躺着跟你说会话吧。今天就听十二忙军务了，也没空和你聊聊。”
“王爷身上不舒服，要不改日吧，明天您还要召见冷水王呢。”
“就是啊，那才是正经事呢。只要震住他才能让高戎妥协。接回义王才是最重要的。”
“你看你又瞪眼。哎哟我头疼。好相公，我想喝白米粥就咸菜，要你喂我，就象在高戎我生病一样。不对，那你候你除了骂我笨就剩下打我了，今天必须好好喂，不许瞪眼。”
“我可真是怕了你了，你说我怎么就嫁给你了呢？好，都听王爷的。求王爷开恩，放开我的手行吗？我去吩咐给您熬粥去。”
“行，要稀一点。我跟苏大人还有些政务要处理，你叫谢隆恩他们也过来。如果你有军务就忙完再回来吧。早点回来，我还头疼呢。”
“是。臣妾去传谢隆恩。臣妾告退。”
可算把手要回来了。凤十二发不出半点脾气，这个龙百晟永远都是这个德行，可是自己也永远拿他这个德行没办法。
苏曼远看得心惊肉跳，连头都没敢抬，见凤十二柔声细语地就着龙百晟的话，却是大步向外走去，忙躬身行礼。听着她盔甲相碰的清脆声渐渐远去也没回过神来，只听见龙百晟的声音又响起来。
“苏大人坐下说吧。这丫头整天忙军力已经很累了，民生政事就不用她再费心。一会隆恩他们来了，你跟我们说说黄川府的情况。”
龙百晟竟然在凤十二离开之后立刻又正常了，而且连眼神也恢复深遂、坚毅和威严。
“是。黄川的民生基本记在臣的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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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谢隆恩便带着迟旭斌和曹士松走进来。这两个人虽然一直跟着凤十二打仗，可他们的经济头脑更好用。
“来得正好，都坐吧。隆恩，十二怎么样？”
“似乎一脸自责。王爷也不要过于娇气吧，她嘴上不说，可心里总会觉得没照顾好您。”
“我有什么办法，她就这么点弱点。你说雍靖琪是怎么把她养大的？就连弱点都这么与众不同。真是没办法。”
有办法估计您乾王殿下也不需要，看着眼前这位爷，谢隆恩和程希对视一眼咽了一口口水。妖娆的小媳妇又浮现在他们面前。
“王爷，我去催催药。将军回来要是见没熬好，肯定不高兴。”
“不着急，药和粥熬好也要等十二回来再拿进来。”
程希应了一声便转身出门。屋里的四个人已经开始为黄川府的未来进行谋划。此时的龙百晟威武庄严、面色凝重，哪有半点病态和娇气。
“将军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药还没吃吗？端进来。”
程希的声音很大，屋里的人听得非常清楚，凤十二的话音刚落，便见她带着程希一边说一边端着药碗跨进屋来。龙百晟的动作也是相当快，在二人进屋之前就已经半瘫在床上，坚毅的目光也立刻变成娇滴滴的难受劲。
“怎么还没说完呢？药也不吃、粥也不喝，就算有人服侍，现在正是要劲的时候，你也该保重身子啊。”
“那药太苦了，好十二，你喂我好不好啊。哎哟我头疼得厉害。”
“王爷是该保重身子。既然将军已经处理完军务，臣等就造退了，王爷您好好歇息吧。”
谢隆恩也没等龙百晟回复，直接行礼就退出去。迟旭斌和曹士松也跟着行过礼后，拉着一脸不知所措的苏曼远，跟着程希退出去。
反正还要在黄川城住上些日子，哥几个也不用向苏曼远多解释什么，习惯就自然了。等所有臣子都走远，龙百晟才娇里娇气地让凤十二给他喂药。还好，这药也不算苦，又有凤十二陪着，很快就把一大碗药和一大碗粥全喝下肚去。
“这粥的味道可真不错，咸菜也很好吃。你说高戎的百姓多可怜啊，连咸菜都不富裕。”
“你还说那两个孩子没机会当我的敌人。哎，如果高戎这次不被打残，用不了几年，他们就会是我的敌人了。”
“别多想了。只有我的凤十二永远打胜仗，高戎才会怕，陈国也会怕，那时候谁也不敢与凤十二为敌了。我的好相公才能永远守着我，咱们一起看着天下太平。”
“什么时候才能太平啊？你看福州府得好几年才能恢复，这黄川府虽然没那么惨，可也要恢复些日子啊。”
“十二，你觉得这座府衙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挺平常的。”
“你得仔细看。我就看着不平常，所以才会多看了看。十二，这座府衙虽然挺大的，可还不如汇城的县衙呢。”
“你是说这里一点都不奢华？确实。汇城的县衙里还有些好东西摆在明面上呢。”
“是啊。你看这里的家具、用具都很普通，就连苏大人的家眷也没有过多的首饰。黄川可是丝绸产区，可他们的衣物却没有特别好的面料。”
“你是说他是个好官？至少他不贪心吧。”
“对啊，所以我要给他个太平的黄川府来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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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故人重逢
太阳升得老高，凤十二把手头的军务全部处理好，正与文国公分析战况，盛继业已经一脚踏入阎王殿。凌辰时分，凤九全线出击，把他的兵马全部压缩在一片低洼的小平原。
但是高戎的反应很大，在务城方向又集结出十万大军，目前主帅是谁还不清楚。对方的速度很快，似乎要截断凤九的退路。凤十三虽然正快速赶来，但是由于距离较远，很难与凤九形成夹击之势。
十万兵马并不算多，虽然与冷水王一场激战牺牲数万将士，但目前黄川城内加上宁王带来的兵马就有二十多万。再加上凤九的十万黑虎军，把高戎军队打回去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老国公，我带兵去策应凤九和十三，您带八万人马留在城里，城外让陈仕隆和桂屹他们几个策应。一方面可以震慑陈国，别一方面嘛，您看我总不能让他跟我去吧。有您在他身边，大家都放心。”
“王爷有主见，也知道进退，将军怎么会不放心他呢？”
陈仕隆也曾经在龙百晟身边保护过他，自然知道这位乾王与凤十二眼中的乾王大相径庭。那时候他们没有婚约，龙百晟也没把这小丫头当成女人，只是他那娇滴滴的样子和凤十二对他的承诺，再加上从来都是别人照顾凤十二，这个第一个让她照顾的男人确实太特殊，也确实让她不知所措。
“他？唉，别提了。反正我也拿他没办法，您多费心吧。这里有您和苏大人、谢隆恩，再把外围布置好，对付陈国没问题。就算高戎再来十万人马也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具体要如何分配人手，凤十二自然不能擅自作主，对他来说只要带上杨家兄弟和钱大勇就足够对付高戎的兵马。她可不敢分兵，只要拖住对方等来凤十三，战争的胜利就会跟着到来。
还没等她派人去请龙百晟，这位乾王已经厥着嘴走进府衙大堂。臣子们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只有凤十二和文国公正在地图前比划着。
“我还以为都在这里听大将军布置呢，就你们俩在这看地图啊，也不叫上本王一声。昨天冻得头疼，今天一醒来，唉哟，身边连个人都没也，刚好点的脑袋又疼上了。”
龙百晟确实有些着凉，昨天吃了点药把病压下去，不过今天早上起床还是有点流鼻涕。他还不知道最新的战况，只想着打败高戎，活捉冷水王，过几天换回义王就可以回宫了。所以这些日子必须要好好地赖一赖凤十二这臭丫头。
“你还没好呢？有没有更重啊？早上来的新战报，我想着你还有点不舒服就没叫你。务城又集结了十万大军向凤九身后杀过去，我必须要带兵拖住这些兵马，你可千万别病倒啊。”
龙百晟病倒在高戎达城时的德行还历历在目。幸亏那里的大夫医术不错，也幸亏身上有些银子，否则真够凤十二急死的。
“这么快吗？我，我一看到你好像就好多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何止好多了，整个人立刻就精神了，扶着何青的手刚伸回去，就大步走到地图前。心里只有暗骂高戎怎么这么急着来找死，怎么就不能让这臭丫头老老实实地守在自己身边呢？成亲到现在都好几个月了，除了忙着战前准备，就是忙着打仗，想干点正经事都没空。
龙百晟的身份转变得相当快，谢隆恩、何青和李和已经习惯了，跟在他后边也走过去，只就陈满仓还不太适应。凤十二似乎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变化，因为太习惯了，撒娇也是他，英武还是他，自己的男人挺正常的。
“你看十三在这里，他的速度再快也赶不到。最近的就是咱们这二十几万人马，所以我打算给你留九万人在城里，陈仕隆和桂屹各带五万在你二侧，剩下七万人马我带着去打援军。”
“你就带七万人去打十万高戎军队？还把我扔在这里？我不干，我要跟你一起去，咱们可以多带点人啊。”
“王爷，您若不留下，将军身后可就没有支援了。她前有高戎虎狼之师，后边只留下一座无人把守的黄川城，您放心吗？”
谢隆恩当然知道龙百晟不放心凤十二独自面对一切危险，他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只是如果他离开黄川城，目前城里的宁王虽然“重病在身”，也会自然地成为最高指挥官。圣旨还没到，龙百晟必须守在黄川城里，他不能让凤十二有成为孤军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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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大堂里只剩下龙百晟搂着凤十二，他万分舍不得这个可爱的小女人离开自己，去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凤十三的十万黑虎军一时半会也赶不到，盛继业还在殊死抵抗，如果对方十万人马根本不是来救人的，而是冲着凤十二来的，那她将面临巨大的危险。
当然还有重要的一点，黑虎军的两员大将虽然与凤十二有相同的出身，但他们毕竟是梁军，毕竟不是自己的臣子。只有在高戎和梁国面前弱不禁风的燕军才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也才是凤十二唯一可以依靠的。
“好相公，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放心吧，有冷水王在手里，咱们至少还有资本与高戎谈条件。再说我会傻到举着刀就冲到狼群里吗？我要再等一夜。”
“盛继业还挺禁打的，就两万人马了还没死。”
“所以我要等啊。等他死了，等我知道是谁来了，还要等凤九告诉我为什么只有两万敌军会打得这么费劲。燕子，我总觉得来的那个人有可能是盛承业。”
凤十二的感觉很正确。午饭过后，最新的战报终于送过来，务城十万大军的指挥官正是武定侯盛承业。但出人意料的是，盛继业全军覆灭但他却没死，而是战败被俘。
盛承业为太子爷争到十万兵马并不意外，但凤九没有杀盛继业有点意外。龙百晟听到消息之一直皱着眉头，在他看来，梁国似乎有心放高戎一马，他们留下盛继业肯定有更深的目的。
此战活捉冷水王就是要换回在仓京的义王。但凤九没有打进务城，也许就是梁皇或是雍靖琪的命令。他们依然在利用皇子们争位和盛家兄弟不合拖垮高戎。
想到这里，龙百晟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高戎的大山里有黄金和美玉。只是那里已经穷得人吃人，除了这些不能吃穿的东西，就只剩下无数张饥饿的嘴。
梁国想做什么？亡掉高戎吗？这个想法太可怕了，因为这样做对谁都没有好处，对梁国就更没有好处。贪图这点东西很有可能把整个梁国都拖垮的。
正在这时，凤九的亲笔信也送进城来。
“咱们要用冷水王换义王，梁皇要用他消耗高戎的军力。这十万大军没了，盛承业那十万人马也不能活着从战场上回去。”
“可是咱们也嫌不到便宜啊。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再说咱们的士兵没有那么多经验，你说过，就连武器装备也不如高戎。”
“凤九也怕咱们的士兵不行，所以我打算只带骑兵。全部步兵留在黄川，剩下那四万骑兵我全带走。”
凤九的信中把盛承业的兵力详细介绍给凤十二。他的速度虽然快，但以步兵为主，骑兵只有不到两万人。虽然远程攻击力比燕军强许多，但人数不占优势，对凤阁统领三十万人马又有所顾虑。所以只要凤十二的速度够快，他们兄弟消耗掉这十万人马没问题。
凤十二依然信任凤九和凤十三，但龙百晟和陈满仓都认为这样太冒险。从梁国的角度考虑，燕国太强大并不是好事。一个凤十二对梁国无足轻重，可对龙百晟和燕国来说，她是上天赐与的宝贝。
“好相公，你自己去我怎么放心呢？凤九说得轻松，又不是他老婆去打仗，不能实指着他。”
“是，臣妾听王爷的吩咐，自然要指着王爷了。”
凤十二并没有多想，不过是为了让龙百晟放心，她又重新对人员、兵马进行安排。看着她的认真劲，龙百晟心里竟有些心疼。陈满仓听着她的安排不住点头，这位年轻的乾王妃确实很有军事天赋，重要的是，她不仅胆大心更细，每一个安排都会留有后着，每一个行动也都会安排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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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重新做好布置，苏曼远便急急忙忙地跑进来。是圣旨到了，宁王龙百甦终于可以回京“养病”，龙百晟这边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接过所有军权。只有心里仍然放心不下他的好相公凤十二。
安顿好传旨的太监和龙百甦已经快到晚饭时间，军务紧急，凤十二跟着龙百晟向府衙赶回去。应该有最新的战报，今晚也要把人员布置好。
“王爷，有三个人是跟着禁军来的，可是他们并没有跟着走，还在府衙外等着求见您和将军。”
“是谁啊？”
“对方没说，只说想见您和将军。一个瘦高，一个腿有些瘸，还有一个十几岁的男孩。”
苏曼远并不认识这三个人，只是那个瘸子身材高大，看上去有些文质彬彬。但他眉宇间的英气和身上的傲气倒与凤十二有几分相似。京里来的人苏曼远不敢多问，只能陪着客气先来向龙百晟夫妻回报。
“十四？”
“十二，是十四。”
“你们？活着就好。是我，是我，你们都还好吧？”
“十四，你还好吗？怎么来我这里了？”
凤十二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马上跑过来的，这个英俊高大的男人竟是凤十四。自己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他被敌人从战马上砍下来。
“十四你还好吗？”
“好啊。虽然少了半条腿，可是不碍吃喝，你看我都胖了。看看我们凤阁的小十二都嫁人了，只是让你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曲，想想都让人心疼。”
“我没事，也没给凤阁丢人。”
“怎么会丢人呢？凤阁的小十二现在这么威风，看看你一点都没瘦，他一定很宠着你吧。大家都不放心你啊，怕你受委曲，所以让我来看看你。听说他们俩在你这里也挺好的，回去我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棋九。”
“她怎么样？”
“现在是虎翼山庄的大小姐了，那个小先生也八抬大轿把她抬进家。那小子命好，娶了棋九可是有福气。”
凤十四的眼中有些无奈，听着余生和齐五娘真诚的祝福，心里不免有些落漠，幸福要靠自己争取的。
“这不是十四将军吗？故人相见，小王心里十分高兴啊。”
龙百晟嘴里这么说，可心里却打翻了醋坛子。什么喜欢棋九，搂着凤十二的两只手到现在也没松开。尤其是他的眼神，看着就想上去揍他。可惜打不过，估计那臭丫头还得向着别人说话。
“乾王殿下。小臣封新拜见殿下。”
凤十四的腿是假的，想跪下去行礼非常费劲，凤十二一把就拉往他。
“别拜见了，你的腿也不方便。余生快扶十四进去坐。平正铭？你怎么也来了？”
“小人平正铭拜见乾王殿下，拜见乾王妃殿下。小人是来叩谢娘娘的活命之恩。”
这个瘦高的男人一直站在门口，凤十二和众人眼里只有凤十四，根本就没看到拉着一个男孩站在一边的平正铭。真让人意外，凤十四竟会跟平正铭一起来。
龙百晟也很吃惊，这两人竟会是一路来的。平正铭的出现太出人意料，凤十二和齐五娘的反应也很快，同时挡在龙百晟的向前。见凤十二总算离开凤十四的双臂把自己护在身后，翻腾的醋海才总算平息一点。
“都是故人重逢啊。既然是与十四将军一起来的，那也不用这么紧张吧。大家别在门外叙旧了，咱们大堂里坐着聊吧。”
身边有这么多人，虽然不知道那孩子是谁，见他有些腼腆的样子，也不会是什么坏人。龙百晟可不能让凤十四小看，还是拿出皇子的威仪拉着凤十二的小手，把凤十四一行请进府衙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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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跟着龙凤夫妻二人走进府衙大堂，平正铭是谁虽然大家都清楚，但根本没人理他，所有注意力都在这个有些儒雅的凤十四身上。
“乾王殿下，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小臣是奉我主梁皇之命来协助殿下击退高戎的。因军务紧急，小臣虽向大燕皇帝陛下面奏，但也来不及发旨，还请殿下恕罪。”
说完，凤十四取出一张圣旨交与龙百晟。因为他的身份特殊，如果明着让他带燕军作战，这面子上也不好看，所以燕皇干脆给儿子写封信说明，让凤十四直接跟着传旨的禁军一起来。
“十四将军言重了。父皇已经说明大梁的诚意，小王也是万分感激啊。”
“行了，你俩别这么客气了，天都快黑了。”
“对，十二说得对，先说军情。”
“两个月前高戎皇帝的宠妃史淑妃突然薨逝，她的儿子也突染重病，好在命大没死。听说与争位有关。因为他年幼不可能有所作为，母族为求自保，求皇帝把他外放。”
凤十四顿了一下，这其中的功劳恐怕全是那位义王的。两国在对付高戎的问题上早就达成默契。
“十二，高戎内乱不可避免，咱们要做的只是想办法不让战火烧进自家大门。”
“十四将军的意思是盛继业不能死，就连盛承业也不能死。只有高戎的皇子们势力均衡，朝堂上党派相互之间关系复杂，才会相互制约，也就没有力气来大梁和我大燕找事了。”
“是，王爷英明。只有坐山观虎斗才能争取到时间。”
时间，这是梁国目前最需要的。当然，也是燕国最需要的。梁国的人口也很少，他们最急需的是人口和兵源。燕国人口众多，兵源充足，但仍然需要时间培养出一支真正的军队。
大堂上突然静下来。对于凤十二来说有些失望，就连眼神也跟着暗淡下来。即便自己可以左右整个战局又如何呢？战争的结果依然无法由胜败决定。
“十二怎么了？这不是对高戎的最后一战，咱们的敌人就算不能死在咱们面前，只要胜利了，只要凤阁的小十二能胜利，他们在天有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没什么，我可能太想为他们报仇了。十四，一场战役的胜利说明不了什么，我只是有点迷茫，就算我们赢得了战争，又能得到什么呢？除了无数的死尸和亲人的眼泪。”
“好十二你可别瞎想。我们赢了战争就是为了停止战争，不被别人欺侮，我们的子孙后代永远不被人欺侮。”
“王爷说得对，就让很久以前的那些恩怨在你我的战刀下永远结束。十二，余生，五娘，咱们还活着，就要好好地活着，更要为那些还活着的人着想。”
凤十四说完冲着齐五娘使个眼色，现在还能把凤十二搂在怀里的只有她，与凤七一同走出暗营的下四阁杀手棋五。无论她与棋四叫什么名字，曾经的情谊都会让他们夫妻永远守候在凤阁小十二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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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踏上征程
夕阳西下，随着渐渐下沉的太阳，龙百晟的心也在不断下沉。高戎即将在梁国的算计下掉入无尽的暗夜。政治斗争很可怕，皇子们为了那把至高无尚的椅子竟然甘愿为他人所算计，更不惜毁掉整个国家。
几十年前的景国应当如眼前的高戎一样吧，战争并没有随着一个国家的消亡而结束，相反，国与国之间更为贪婪的争夺依然在继续。高戎已经穷到人吃人的地步，可那些大山中的黄金和玉石仍会引起更疯狂的战争。
梁国的目标肯定是离他们最近的黄金和铜矿，那个略显热闹的小城竟也逃不脱噩运。季城的恶鬼虽然被凤十二斩杀，可更恐怖的妖魔正一点一点地吞噬着高戎。大燕呢？为什么会是这个妖魔的帮凶？
龙百晟的心忽然紧紧地跳起来，他开始为无辜卷入战争的百姓感到悲哀，也为燕国成为战争的帮凶感到无奈。大燕的百姓需要太平，高戎的百姓就该成为战争的牺牲品吗？
看着调兵遣将的凤十二和忙碌的凤十四，以及一众臣子们，龙百晟终于明白雍靖琪为什么要退出权力的中心。因为梁国已如西下的斜阳一般，很快便会沉入黑夜。
把凤十二嫁给自己，让他的手下来帮助燕国作战，尤其是让在兵部挂着闲差的凤十四来，这每一个决定都会让雍靖琪的心疼得滴血。只可惜他看出来自己无力回天，更不能改变朝堂里那些人对权力和金钱的追求。
梁国似乎外患已除，又似乎没有内患，所以他们只会盯住苟延残喘的高戎的那些宝贝。雍靖琪让儿子在燕国置产业，就已经预测到将来，因为梁国没有二十岁的雍靖琪，而大燕却有二十岁的龙百晟和凤十二。
当天下只有一个皇帝的时候，战争也许才会停下来。可惜这个皇帝不是大梁的皇帝，梁国早就被战争拖垮。龙百晟的大燕，才刚刚从战争中站起来，相信经历战争之后的燕国，只会更强大，更向往太平。
“燕子。燕子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常山王，他是真正的男人。以前总是恨他，现在看着你们忙忙碌碌竟突然对他生出无限敬意。十四将军，打完这仗回梁城复命时，请转告常山王，只要王爷还在大梁一日，我大燕必对大梁年年纳贡，岁岁称臣。他日，一定会为天下百姓谋太平。”
龙百晟的语气很坚毅，看着凤十四的眼神也十分诚恳。所有人都很吃惊，他们不知道龙百晟为什么会这么说。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就是代表燕皇，代表整个燕国。只因为这一场仗吗？
“殿下一言九鼎，小臣记住了。也请殿下放心，二十万黑虎军必定会奋勇杀敌，小臣也必定会保十二无恙。我家王爷也有话转给您，他日殿下若有所建树，请善待天下百姓。”
凤十四心里也涌出无限悲哀，这悲哀比那天王爷与自己促膝长谈后还要难过。打了十几年仗，每一仗都在为大梁拼尽全力，都希望自己的国家是这个乱世中最强的一个。可谁会想到，时间竟是如此残忍，大梁不仅被它割得浑身是伤、血流不止，可是那些对权力极力追崇的显贵们，不仅没有停下来救治，反而盯着高戎的黄金和宝石不放，任由那些饥饿贫穷的百姓来吸食大梁身上本就不多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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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川城内府衙大堂上灯火通明，原来还十分犹豫的龙百晟在拿到全部燕军的指挥权后，终于想明白雍靖琪的痛苦和无奈。既然他让凤十四传话要自己善待天下百姓，就不会与自己再争什么。
当然，以梁国现在的状况谁会想着与燕国争什么啊？雍靖琪知道就算与燕国争，也只会让燕国成长得更快，只会让梁国灭亡得更快。真要吞并梁国吗？也许并不值得，梁帝的野心太大，吞下高戎会让梁国如高戎一样贫穷。
只要不打仗，各国都能和睦相处不是也挺好吗？伤脑筋。龙百晟觉得有些累，也有些茫然。这个世界怎么这么乱，自己的责任似乎相当大。燕国还不够强大，更没准备好去救天下百姓。
以后的事情还是慢慢想吧，凤十二已经把人员和兵马分配好。因为有凤十四来助阵，龙百晟的心也多少平静些，只盼她能早些平安回来。
“老国公，黄川城和燕子就交给您了。陈仕隆、桂屹、迟旭斌带五万人马到这里随时接应我。赵侯爷，陈国吃了大亏未必甘心，您带尤成超领五万人马守在黄川以南，保护王爷，盯住陈国。黎分带着王爷和小启每天操练。”
“姐夫带我去吧。”
“你在这里等着好消息。一是我胜利的消息，二是等你父王的消息。听老国公的话照顾好燕子。”
“你跟她干嘛去啊，我担心她一个还不够，再加上你，还不把我急坏了啊。咱俩留在这里要做的可多了。”
“是啊世子，咱们得准备与高戎谈条件。这可是头一次啊，老臣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呢。”
“你们俩跟老国公好好学着点。赵侯爷，如果陈国敢来就直接往死里打。先被我们打掉小十万兵马，即便再来十万，也是东拼西凑的城防兵，不禁打。”
“是。请王爷和将军放心，臣一定守好防线，痛击来犯之敌。”
西杰侯赵静统不属于龙百晟集团，这次又是宁王副将，本以为会在黄川城里无所事事，谁料到凤十二会把最重要的西南防线交给自己，可见乾王心胸广阔，有容人之量。
以前听说过龙凤夫妻的一些趣闻，可相处这几天只见到他的威严，一点也没见过他传说中的酸样。倒是眼前这位乾王妃，不但不是传闻中的母老虎，只有她的军事天赋和指挥能力可比传闻还要强百倍。
“成超年轻，又是第一次打仗，侯爷多指点他。等咱们打赢了高戎，还要找陈国也谈一谈呢，那时可就指着侯爷多打胜仗了。”
龙百晟让赵静统提携尤成超，但话里也挑明，日后还要教训陈国，那时候也不会少了他西杰侯赵静统的。尽管与杨润不和，但龙百晟并没有把他晒在一边，只要这次守好西南防线得到乾王的青睐，对他来说不仅是仕途一片光明，也能证明自己的能力和保卫大燕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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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我把余生和五娘也带走，你在黄川城里一定要听老国公的话，带着小启、程希、李和跟着黎分好好练功。程希李和，你俩给我上点心。”
“是老爷，您放心，我们保证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离开王爷身边。”
“好，你听话，回去我给你提亲去。”
什么事都是小事，程希的婚事可是大事，这次出来没给他什么军功，可那小媳妇决不能给弄没了。乾王手下的人不论身份高低，只要能为大燕出谋出力的，她凤十二都会一视同仁。
“杨钊杨创你俩体力好，跟着我去吧。钱大勇，你和十四的风格差不多，我想让你跟在他身边，十四腿脚不便，你留在他身边随时待命。”
“是。属下早就听闻十四将军威名，这次能与将军并肩作战，也是属下的荣幸。”
杨家兄弟必须要多挣军功，可是钱大勇也不是外人，相比其他人，他和谢隆恩、程希更是凤十二要着重培养的。只有这些没有家世背景的人来辅佐龙百晟，朝中那些大臣才不敢仗着根基深厚给龙百晟设置障碍。
一轮红日缓缓从东方升起，燕军迎着太阳列队整齐，黄川城下旌旗招展，数万将士明盔亮甲整装待发。凤十二金盔金甲，一件亮金色的披风上绣着一头黑色的猛虎。
“十二，我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也等着你凯旋而归。我听你的话，带着小启程希李和每天跟着黎分练功，好相公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啊。”
“放心吧，还没到与高戎决战的时候呢，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有十四和余生五娘呢，最多一个月，我们就能把盛承业打回仓京去。”
“天冷了，你自己多注意，咱们把王叔接回来，那时候一起热热闹闹地过年多好。”
又快过年了，只是嫁给龙百晟的第一个春节不能在热闹的燕京皇宫中渡过。因为这场战役即便随着盛承业的失败而结束，后续那么多事情要处理，也不可能赶回宫去。
“好啊，等过完年把王叔送回京，咱们就去看大海，我要给大燕建立强大的水军。看看你我身后的将士们，他们会为大燕守住所有财富的。”
除了陈满仓和赵静统，龙百晟身后的臣子们全是二三十岁的生力军。龙百启成长得很快，还有些瘦小的李和也越来越稳健，他们将与强大的燕国一起成长，也要见证自己与凤十二的幸福人生。
站在城墙上目送凤十二鲜艳的背景越走越远，就连接天连地的黄沙也渐渐散去，龙百晟还是不愿意下城。这是去年在战场上遇到凤十二后的第一次分离，心里只有万分不舍和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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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都是骑兵，凤十二带着大军行进的速度很快，那个与凤十四一起来的少年有些吃不消。他们兄弟分开一年多，有说不完的话，此时正好趁着休息的功夫，把凤十四扶到一边，兄弟几个聊一聊。
“十四，昨天都没空跟你聊聊天，一年不见，你怎么还带个孩子来？”
“他啊。我不过是一句戏言，结果棋九真给我找了两个女人，这是她们的小弟弟。”
凤十四把棋九狐假虎威、假公济私的英雄事迹讲给凤十二和余生五娘听。若不是她发现三个退役的黑虎军老兵，也找不到红衫军的踪迹，更不可能发现大元府里的影军和红衫军。
“这次她的功劳很大，王爷说必须好好赏赐她，也派他们夫妻来燕国处理些珠宝的。你忙完手里的活就早点回燕京，没准她在燕京等着你们呢。还有这个。”
凤十四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拿出二个小木盒交给余生和齐五娘。
“王爷说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活着就好。希望你们永远留在十二身边保护她，照顾她，这个留个念想吧。”
木盒里是常山王府的腰牌。因为棋九没有带回其他人的腰牌，当时又没有新人补进棋阁，所以棋阁的腰牌也没有重新做。这二块写有棋四棋五的腰牌是新做的，特意让凤十四带给他们。
“谢谢王爷恩典，我们一定保护好十二。当逃兵的日子很难过，尤其是想到没有回来的兄弟们。”
隐姓埋名的日子总会让人迷失，一个代号虽然并不高贵，可却能让他们感受到自己还活着，而且可以抬起头活着，从此不再是逃兵。
“谁说你们是逃兵了？王爷可没这么说。好好活着吧，日后王爷一定要亲自踏平高戎，到时候你俩跟着十二带领燕军给王爷做先锋，咱们兄弟跟着王爷一起踏平高戎。”
凤十四轻轻拍着余生的肩膀，眼中的光芒一如往日的凤十四。
“没想到棋九会把你的一句玩笑当真。”
“是啊，幸福要靠自己争取。你说我和虎翼山庄的三公子祁云展，哪个不比那棋院小先生强啊，可惜我们俩都没争到。”
“都是命里注定的缘份。我看这孩子挺聪明，想必他的两个姐姐也不错吧。你就知足吧，棋九可一下就给你找了姐妹俩呢，连吃醋的可能性都小。”
“知足，两个很好的女人。又会照顾我，又会持家，反正什么都会做。有空的时候还能陪我下棋，其实只听着她俩在那里讨论怎么赢我都很有意思。”
“你喜欢就好，有人陪你下棋，陪你聊天，还能照顾你多好。对了，你把两位夫人安置在哪里了？”
“燕京城里啊。你那将军府空着多可惜，陈星给我打点的一切，说我住你那里没人敢找事，所以就让她俩先住着了。”
“陈星办事牢靠，让二位嫂子住着吧，要是喜欢送你都行。”
“小十二，这可是你说的啊，哥哥我可先谢谢了。那宅子真不错，什么都有，一看就是乾王对你没的说。”
一座宅子算什么啊，要不是龙百晟非要和她离得近些，燕皇怎么可能赏赐这么小的宅院呢？就算只是他的儿媳妇的临时住所，可凤十二的将军府也该有些气魄吧。那么小，让十四住着有些委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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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十四会住在燕京城吗？凤十二的脑子里似乎闪过什么念头，只是她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并没有多想。
大军安营扎寨准备升火做饭，瘦高的平正铭一直跟在凤十四带来的小男孩穆清茂身边。这个孩子才十一岁，跟着大军长途奔袭实在有些吃不消，这会已经瘫在一边由平正铭照顾着。
“十四，你怎么跟平正铭一起来？”
“他的事是陈星跟我说的。这小子命也够大的，被余生踢断两根肋骨都没死。他跟陈星说想来谢谢你，就让我带来了。”
“平正铭，你不是给我磕过头了吗？还跟来干什么啊，我对你没什么好印象。”
见凤十二叫他，平正铭立刻放下穆清茂向凤十二跑过来。没想到养了二个多月伤倒是长了不少肉。
“回娘娘话，奴才跟陈公公说想留在您身边服侍。奴才也没什么本事，又有残疾，还带着一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想求您收留。日后让孩子有个活路。”
平正铭有残疾不算男人，留在王府里还能说得过去。可那个尹芳庭呢？那孩子总不能养在王府里吧，就连李和都不能在龙百晟身边服侍，更别说那个小男孩了。
“我可没同意你留下啊，王府里得王爷说了算吧。我就是多嘴问问你，要是你进了王府，打算把尹芳庭养在哪啊？没爹没娘怪可怜的，你又不能总在他身边。”
“回娘娘，钱将军的夫人心眼很好，奴才求她收留芳庭，现在就住在钱将军那里。如果奴才能服侍您，芳庭在钱将军府上也吃不着苦，还能学点什么，将来有机会也能报答您啊。”
“还报答我？要不是我，他爹也死不了吧？”
“这怎么能怨您呢？他犯的罪太大，只是可怜了那些跟着死的人。还求娘娘大人大量。”
“我心眼小着呢。行吧，就看在你这么有心的份上。既然陈星同意你来，那你就先照顾清茂吧。”
钱大勇是龙百晟从高戎带回来的，不仅深得龙凤夫妻信任，还是唯一有家室的。更重要的是，他把孩子放在自己人手里，也变相告诉凤十二，就算为了那个唯一真心对他的尹玉成，也绝不会背叛凤十二的。
王府里不差这一张嘴，但是燕皇曾经说过，这世上总得有人想着他那个儿子，总要有人给他烧些纸钱。谁知道平正铭是怎么说动陈星的，反正人是跟来了，那就跟着吧。
见平正铭磕头谢恩后，还是打发他去照顾穆清茂，这孩子可累坏了，看得凤十二都有些心疼。
“十四你也够可以的，你看把清茂累的。这一仗多紧张啊，你还带他来，别把孩子累坏了。”
“有什么可紧张的，咱俩就是凑数的，有凤九和十三呢。只是没想到这么辛苦。没事，他能挺过来。”
看着紧张有序的营寨，二人相对一笑。是啊，一场战役而已，为了胜利，所以人都能挺过这点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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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小试牛刀
秋风萧瑟，深秋的气温下降得非常快，太阳也被寒冷的秋风早早地吹下地平线。经过一整天的长途奔袭，凤十二率部到达预定地点。营帐还没搭建好，凤九的信就送到凤十二和凤十四手中。
盛承业的反应很快，见凤十二出兵，中午时分又退回务城。十万大军龟缩在务城，对大梁可是个不小的威胁。而从印县到台合城一带的兵马对燕国的威胁并不大。
“他守在那里不出来，咱们可耗不起啊，这么多马，每天光是草料就要消耗多少担啊。”
“把陈仕隆调上来，至少可以替咱们守住粮草，也可以指哪打哪。”
“十二，盛承业在等，他要等太子和冷水王一派达成默契。只是他还不知道，陛下并不想赶尽杀绝，陛下想要皖安的金矿。就算占不到，也要抢些回去。”
“那里离务城太远，就算有二十万黑虎军，想打过去也不容易。这时候那里也快上冻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凤十二非常吃惊，梁帝派二十万大军来协助燕国就是要打过务城，然后一路向西打到皖安城去。那座热闹的小城给凤十二留下很深的印象，可那里全是山，又是高戎的腹地，没有了盛炎的高戎也不是一捅就破的纸老虎。死伤无数士兵只是为了那点黄金，根本不值。
她没敢多说，毕竟现在自己已经是燕国的乾王妃。再说没有这二十万黑虎军，燕军连冷水王也很难扣到，更别说打败盛承业那十万大军了。
“陛下并不这么认为。高戎没有粮食，北惠也不产粮，可他们有无数牛羊。今年夏天北惠把西边的白吾国灭了，抢到数以十万计的牲畜，还有数万人口和无数钱财。”
白吾国是西北贸易的重要枢纽，大梁许多战马都是通过白吾从西方草原买来的。那里冬天虽然很冷很漫长，但夏天气温较高，日照充足，还盛产水果、香料和棉花。
“大梁买不到战马，磁器、茶叶和丝绸也不能再从那里卖出去。南边又有大燕和陈国，茶叶和丝绸的质量好，价格低，大梁就算能低价卖些东西，可还是换不到战马。”
“是啊，所以白吾对大梁很重要，北惠也实在是太可恶了。当然，高戎也需要白吾的棉花，也需要用黄金从那里换许多战略物资。”
“北惠可是高戎养的狗啊。”
“狗要抢主人的饭吃，主人自然要教训这条不听话的狗了。”
北惠穷得人吃人，高戎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今为了各自的利益，这对盟友的情谊算是走到头了。可这与远在皖安城西边大山里的金矿有关系吗？
凤十二不禁打了个激灵。国与国之间无论有多大的仇恨，在共同的利益面前都会形成某种默契。原来大梁要灭掉北惠，就算灭不掉也要狠狠地教训一下，可打仗用的钱却要高戎出。
高戎也恨北惠断了他的财路，可作为盟友，又不能出兵教训，再说高戎的战马也要从北惠买，真翻脸可是半点便宜也赚不到。他们又希望大梁可以教训北惠，又不想出钱出力，那两国只好打一仗各讨些便宜了。
头疼，这么大的天下，为什么就非要靠打仗解决各种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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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万匹战马每天消耗的草料可以堆成山，数万将士每天消耗的粮草也可以堆成山，可是盛承业龟缩在务城不出来，到让凤十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对面的台合城里只有两三万守军，可就算打进城去，也不可能打到务城去啊。这里远离黄川城，自己的补给也成问题。
“十四，你说咱俩离务城那么远，守在这里也不是事啊。”
“对面还有两三万兵马，如果咱们后退，人家没准就要往前来。盛承业自然不想救冷水王和他弟弟，可对面这些人马就不好说了。”
“在这里耗着对咱们不利，我想退回映州或是定交镇。”
“退回去可以，十三的兵马也快到了，他们合围务城不会吃亏的。不过空着手回去多没意思啊，我还没动刀呢。”
听了凤十四的话，二人竟相对坏笑着，同时走到地图前仔细地看着。由于这里有大片山地丘陵，虽然树叶都掉光了，但山上的树木茂盛，藏些人马还是不成问题的。
两人的目光最终聚焦在一处较为平缓的山口处。这里地势平缓，山谷内地方又非常大，看似又很隐蔽，离他们的军营也相当近。正好陈仕隆的兵马带着大批粮草补给跟在后边。
粮食对高戎来说永远不够吃，那就让对面的高戎军队见到粮食之后来抢吧。没有盛家人坐镇的台合城虽然有两三万军队，可却没人能算计过凤十二和凤十四。陷阱就这样为贪吃的鸟儿设好了。
陈仕隆必须按时把三万人马用运粮草的车马运进那个山谷，并在相应地点埋伏好。凤十二率部会在天亮之后向他靠拢，给台合城里的守军一天一夜的时间去考虑和布置，相信他们见到并不太慢的凤十二向映州方向退去，会急着上来咬上一口的。
“十四，你带钱大勇、余生、五娘连夜赶过去，我天亮就出发。”
“好，明天就看陈仕隆装得像不像了。”
“他办事很细。咱们准备好再给远在务城的盛承业添点堵。这小子，竟然不配合，那只能让高戎再吃点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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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凤十二和凤十四都在督着士兵们给车马进行伪装。车里装得满满的，但没有一粒粮，除了马粪就是土。把马粪用土盖严实，倒是一点也闻不到臭味。现在只等着台合的守军看着眼红又不听盛承业的军令出城来抢了。
陈仕隆那边也在紧锣密鼓地伪装着，每辆马车都坐上十来个士兵，上边用草席一盖，远远地只能见到车上有重物，真正的粮草则让迟旭斌和桂屹带着剩下的士兵全部扛回映州城去。两拔人马正好趁着夜幕一边明火执仗地向凤十二靠近，另一边则是悄悄地往回走，只留五百人马在那座空兵营里巡逻、生火、操练，制造营中有人的假象。
充实又期待的一天终于过去了，凤九的信在晚饭前送到凤十二的营帐里，凤十三的速度很快，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冰城以西，他的大队人马也会利用夜色向务城方向移动。就算盛承业死守务城不冒头，二十万黑虎军也可以把务城围死。
“十三的速度真快。可惜盛承业那小子挺鬼的，也不出来打一仗，咱们不能合兵全歼他了。”
“还是不要打得人家太狠了吧，万一不留神，又战死一个武定侯呢。”
“不怕，盛继业还有凤九手里呢，大不了多要些好处放他回去接着做那个武定侯啊。”
两个人相视笑起来，盛炎死后，常山王的对手一下就就没有了。对他来说似乎只有对盛炎的仇恨深入骨髓，至于他的儿子们根本没放在眼里。
也是，两个儿子不和，又没有盛炎的本事，哪配与雍靖琪为敌。他们不过是左右高戎政局的一部分力量而已，只有利用得当，才能让高戎更动荡，更贫穷。
也许灭掉高戎并不是大梁皇帝的意思，真正要亡高戎的是常山王雍靖琪。只要那些黄金和玉石可以源源不断地运到梁城，高戎亡不亡又有什么关系呢。
“十四，你说王爷为什么会对高戎、对盛炎这么恨呢？可是他对我母后又这么重情谊。二十多年连个面也没见到，却依然尽力保着她，保着她的儿子。”
“王爷说大燕皇后是故人的亲人，似乎是为了一句承。他说有些秘密本想带进棺材，可世事难料，他说一定会找机会说出来的。”
这个话题听起来很沉重，两个人都不再说话，相对沉默着。也许这么多年的战争就源自雍靖琪与盛炎之间的仇恨，也许是贪婪的战争造成了两个人的仇恨。无论是哪一种，逝去的生命永远消逝在昨天，数以千万的百姓、战士死于战火，国家、黎民的损失更是数不胜数。
“十二，王爷说天下纷争近百年，若你有能力，一定要结束这个乱世。我们兄弟为梁臣也罢，为燕臣也罢，只要有能力，都要助你一臂之力。”
“可是亡了一个高戎，天下就能太平吗？那么广阔的天地，无数张饥饿的嘴，谁能喂饱他们呢？都是可怜的老百姓啊。”
“王爷说世事难料，但目前只有燕国有这个可能。也许就要靠你，靠乾王。十二，陈国和那个利菲都不是好东西，我会来帮你，王爷也会想办法派更多兄弟来帮你的。”
凤十四的眼神很真诚，看着凤十二的笑容一如从前那样充满关爱和信任。只是凤十二隐隐感觉有些怪，他的眼中似乎还有许多无奈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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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轮朝阳徐徐升起，按照即订计划，凤十二率领大军拔营起寨。眼看就要进入冬天，晨风吹在脸上已经有些刺骨，紧了紧大红的战袍，带着杨钊和杨创向映州城方向退去。
“将军，咱们就这么点人马，万一敌人追上来，可是相当危险的。”
“老爷您把大部人马留给十四将军，您就这么放心吗？”
“当然放心。咱们什么都没带，就算放开缰绳跑也能甩掉追兵吧。十四的应变能力很强，可惜不能让你俩跟他去，以后还有机会的。”
“听老爷这话是把功劳留给大勇了？”
“是啊。你俩毕竟有家世嘛，钱大勇什么都没有。再说了，我带兵出来燕子是一万个不放心，要是不把最亲近的人留在身边，他还不把我说死。”
“不会，王爷不过是担心您啊。咱们从高戎回来之后还没分开过呢。”
杨钊嘴上这么说，看了一眼杨创，哥俩心里都非常高兴。魏国公府在乾王眼里依然是最亲近的，就连凤十二也很在意他对魏国公府的态度，所以这次出征杨家兄弟确实功劳都不小。
跟着凤十二，大军行进的速度并不慢，眼看就到达那个小山谷，斥侯已经恭候大军多时。陈仕隆的速度正好，目前正在谷里布阵，对面台合城也传来好消息，有两万骑兵已经出城，城中仍在集结，估计是要倾城而出。
上钩了。这些骑兵是来冲杀的，后续兵马才是运粮草的。很好，来了就别想回去，打掉这三万来人，台合城基本就是座空城。
“杨钊，命令加快速度。传令陈仕隆，把鱼饵放出去。杨创你去后边，只要那边交上手，立刻后队变前队，咱们去打台合出来的那一万来人马。”
高戎可以很快集结十万大军，但粮草可不会很快备齐。从印县到台合的守军全线布防，城中最缺的就是粮食和棉衣。虽然凤十二这些粮草并不多，但按标准算一算，也够城中三四万人吃上几天的。
果然，见凤十二加快速度，身后紧跟着也扬起大片尘土。陈仕隆放出的鱼饵扔下几十车粮草夺命而逃后，那片尘土的速度更快地卷向那个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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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结束得很快，凤十四的速度也非常快。直接切断后续人马的退路，还没等与凤十二合兵一处，便把剩下的一万多高戎兵马斩杀殆尽。
“你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我来了就剩下打扫战场这一件事了。”
“我怎么想到会这么不禁打啊。没了盛炎，高戎军队的战斗力竟然也没有了。”
“咱俩也打不到务城，干脆回定交吧。”
“将军，咱们不回黄川吗？”
“二十万黑虎军兵临务城，就算打不下来，也够高戎皇帝心惊肉跳好一阵子的。台合城也没兵了，咱们去定交等着迎接义王回朝。杨创，你去给陈仕隆传令，直接去定交。”
凤十二吩咐完杨创，看着凤十四相对点点头。他们清楚得很，只要凤十三的大军赶到，务城将是一座孤城。大梁去教训北惠的军费算是有着落了，若能帮助白吾复国，还会得到更多实惠。
反正也杀不到务城，凤十二和凤十四看着远处的高戎心里竟感觉十分轻松。定交镇虽然并不大，但由于是向高戎进贡的最后一站，道路和基础设施都不错，不如到那里等着这场战争的结果。高戎是输了，南夜有可能与大燕修好，陈国也跳不了多高。
二人似乎已经远离战场，支上大帐后把人员安排妥当后便沏上一壶清茶，坐在一边悠闲地聊着天。分开一年多来，各自的生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王府里的兄弟们也都安排着各自的归宿和新生活。
“书九那小子第一个成了家，还要感谢棋九给我们找的好地方。没想到虎翼山庄祁家在融河的势力那么大，我们几个在祁家的地盘上可是吃香的喝辣的。”
虎翼山庄不过是个江湖世家，不仅掌控着整条融河的漕运，在融河沿岸的势力更是大得惊人。但是朝庭似乎只看到他们手里的钱，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可以左右融河沿岸的经济。
“虎翼山庄这么大的势力吗？可是只知道他们有钱，还都是做正经买卖啊。”
“谁知道。似乎王爷一直暗中扶助、保护他们。这次影军去虎翼山庄打得天昏地暗，还不是王爷一手给按下去了？王爷似乎与祁家有什么渊源。”
常山王的秘密好像非常多，两个人可不敢瞎猜。更让凤十二吃惊的是京城最大的地下黑市老板路远不仅是虎翼山庄的人，更是被常山王所熟悉。没准这位远叔能在京城有这么大的买卖，靠山就是常山王呢。
“那位远叔可是咱们的财神爷，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本尊，这次可是托了棋九的福，不仅结识了，人家还请我们哥几个又吃又喝。弄得我们几个还挺不好意思的。”
“你们还不好意思？只怕书九已经乐得找不着北了吧。他那么多女人，花销也大，这下钱是有着落了。”
两个人一边笑一边喝着清茶。凤十四喜欢喝茶，哪怕是在战场上也喜欢支上一个小炉子，烧上一壶茶，与凤十二一边聊天一边喝茶。
听着他讲述王府里这一年多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两个人即在感叹，又有说不出的失落。凤十二是在怀念往日的兄弟，凤十四则感叹随着权力的消失，常山王已经渐渐失去他所有的光环，如今他不过是个浑身伤病的老人。
梁国也如同年迈多病的常山王雍靖琪一样，再好的御医也无法改变他的身体状况。拖延是唯一的办法，可是梁国却并不珍惜仅剩下的一点生机，他还要去咬高戎，还想抢高戎的黄金玉石。也许两个国家就这样共同走向衰亡。
凤十四的心有些疼，梁国没救了，因为常山王不再年轻，他无法左右朝庭对高戎黄金和玉石的贪婪，更无法阻止梁国一天一天地衰败下去。如今整顿整治不过是权力重新分配的借口，此战过后，梁国将陷入贪婪的深渊无法自拔。
凤十二看着朝气勃勃地燕军大营，她的士兵士气正盛，属于她的燕国如同他们这群年轻的士兵一样，如初升的红日一般充满朝气和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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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胜利之后
在围攻务城的第三天，凤十二收到龙百晟的信。一封信告诉她父皇已经派人向高戎皇帝送信，要求用冷水王换回义王。并承诺，只要义王踏入大燕境内，龙百晟和凤十二立刻撤兵。
梁国还没有开出条件，肯定是要等燕军撤出战场之后再谈，如今又有十余万禁卫军向冰城方向集结，而高戎境内却没有兵马集结。胜负已定，只等双方最后的谈判结果。
第二封信是龙百晟给凤十二的私信，这傻丫头也没想着自己回去慢慢看，竟在大帐里就把那封信打开看。结果没看几行，就红着脸逃出大帐，只留下一群敢想不敢笑的手下们。
在凤十三的兵马全部到位后，务城已形同一座孤城。双方人马也不再混战，都在等着最后的谈判结果。只是这场谈判恐怕还需要些日子，为了不让盛承业饿死在务城，凤十三的兵马向后退去二十里地。
“十二，这场仗后我还得回融河，就不跟你去看大海了。等那边的差事办得差不多，还得来投奔你呢，那府宅可给我留好啊。没准还要添丁进口呢。”
“行，我派人每天打扫，可惜都没见到你的新夫人。清茂，回去替我向你两个姐姐问声好，亏了这次打仗就是出来显呗的，身上还算有个像样的东西。这两样送给你姐姐，这块玉还不错，送给你。君子比德如玉，希望你在十四身边多学些东西，以后是个儒雅君子。”
“谢谢娘娘赏赐。小人也替姐姐们谢谢娘娘赏赐。”
“快起来吧。几块石头而已，我那将军府都送给十四了。对了，等你再长大点，十四说不准还得再问我要个大宅子呢。”
“你比我想得还远，那还真得再谢谢乾王妃殿下。回去就给物色着啊，也不用太好，燕京城里的宅子都不错，差不多就行了。”
“放心吧，不能亏了你。上次剿灭龙百旿的时候就想着让父皇多赏几处府宅给谢隆恩他们几个，一直忙个没完，也没空给大家收拾出来。等回京之后我还得给程希提亲去，他那窝倒是不小，就是一直没住着，回去先收拾他，再说其他人。”
“你的英雄事迹我也听了不少，这小子跟着你是吃不着亏。余生和五娘跟着你也能让大家都放心了。”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娘娘，奴才对京城很熟悉，您要是信得过奴才，这些事奴才替您去办行不行？”
平正铭这几天一直小心地跟在陈贵身后服侍着凤十二，虽然没人难为过他，可凤十二也没答应留下他啊。万一回京之后不能跟进乾王府，以他的身份和名声想在京城活下去也不容易。
“你就这么想跟我回乾王府吗？那根箭现在还在小启那里挂着呢，连血迹都没擦。万一我一眼没看着，他再把你大卸八块了。”
“世子爷恨奴才是应该的，奴才也不敢求饶，只想留在您身边服侍您。命是您给的，生死都由您处置，只是奴才活着的每一刻都不敢忘了您的大恩。”
“那我可赚大了。行，留下吧。怎么样十四，让他给你办这事？”
“行。你留下他不吃亏，这小子有义气。我们离开京城前，他去祭拜了龙百旿，还带着孩子去祭拜了尹玉成。王爷说过，这天下唯有一个情字难得啊，也唯有这个情字见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