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乱世情二之凤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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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奸计得逞
时间过得飞快，龙百晟又当了一个月无忧无虑的小媳妇，每天就是拉着凤十二带上二个孩子在仓京城里又吃又玩。反正梁老板有的是银子，还在龙百晟的威逼之下给他做了几身女装，置办了许多首饰，每天就这么花枝招展地趴在凤十二的肩膀上吃了睡，睡了吃。
每天早晨，李氏兄妹都会跟着戏班里的先生识字，等戏班子去排练，凤十二会让他们跟着龙百晟一起练字，凤十二每天早起就是练功、看书。还好上午时间短，吃过午饭就是龙百晟的时间，他会拉着凤十二，带上李氏兄妹四处玩、到处逛。
仓京比梁城可冷多了，虽然刚下过一场雪，可是戏院里却格外热闹。听说下午有个特别有名的戏班要来这里唱戏，就连票都早就被抢购一空，仓京城里也会有不少达官显贵前来捧场。
还没到开锣的时辰，包间里、大堂上就坐满人，后台也热火朝天地准备着。龙百晟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热闹，带着李氏兄妹也找地方听戏去了，尽管常山王的命令也会随之而来，但他也知道，心急没有用。凤十二留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已经换好一身戎装等着常山王的命令。
刚一开锣，梁分理便带着一个十分精干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这人四十岁左右，眼神中透着一股威严，身材十分匀称，功夫应该不差。
“十二将军，这位是龙日大人。”
龙日只是个代号，龙是他的阁号，日月星辰是他的任务等级。凤十二没想到常山王竟然动用王府里最高等级的代号，她有些懵，忙跪下去。
“凤十二叩见大人。”
“将军请起。我奉王爷之命问将军几句话。”
“是，凤十二不敢欺瞒王爷。”
梁老板待龙日坐下后，给他倒好茶，便转身离开房间。房间里只有他们俩，他们说什么、做什么绝不允许有第三个人知道。
“石松盯上静思皇后的墓，棋九帮着路远把他解决了。王爷想听听将军怎么看？”
凤十二给常山王写了一封长信，将她在高戎所看所想全都写得很清楚，也详细提到上官心知所说的影军内讧一事和自己的分析。当然那所谓的大墓是哪里的墓她也不清楚，只是前景国的静思皇后墓里能有什么啊？
“前景国的墓里恐怕不会有什么吧。听说历代景皇的陪葬都不多，这好像是祖制。就算宗昌要表忠心也没必要用景皇的墓，弄不好适得其反。再说那时候盛炎还在，影帅还在。”
“将军的意思是有可能还有别的地方？”
“是。”
“王爷也是这么想的，可能有更值钱的。将军说龙百晟有雄心大志，可是梁老板说他这一个月可是拉着将军花天酒地啊。不花他的银子可真是一点不心疼。”
“这个我也说不好，不过他看到高戎现在的样子，那眼神绝非池中之物。他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燕国的土地如高戎一般荒芜，燕国的百姓如高戎一般贫穷困苦。”
“只是他空有雄心。王爷说他现在是安得猛士守四方啊。将军可知罪？”
“凤十二罪该万死。”
该来的总会来，可惜不能战死沙场，可惜不能和兄弟们死在一起。凤十二心里难过却没让龙日看到，她又跪在地上，把腰上的佩刀解下来呈给龙日。
“真是好刀。王爷说这么好的刀连棵白菜都没砍下来就扔了太可惜。将军以为如何呢？”
“扔了是可惜，可若带回去，只怕这刀有些锋利，稍不留神就会割到手。”
“哈哈哈哈，将军说得有道理。不过现在朝中没人敢对王爷说半个不字，就连皇上也因为王爷帮他一个大忙，对王爷也是大加褒奖。”
龙日也是用刀的高手，看着刀身泛出的金黄色光芒，眼中流露出羡慕，这刀真是不错。
“真是好刀。今天来的都是名角，我也爱听戏。这是王爷手谕，将军慢慢看，我先听戏去了。”
房门又被轻轻关好，凤十二跪在地上，手里托着常山王的信，看着桌子上自己那把刀，懵了。
信并不长，没有褒奖也没有斥责，只是告诉她，她的信自己已经非常仔细地看过。给她的任务只有一个，务必送龙百晟平安回到燕国，最好是能送到燕京。
信中也把凤十二的价钱标得很清楚，如果她被燕国人杀掉，大梁会借机索要大元府与燕国交界的三个县和三倍岁贡，如果她一直活着，燕国每年向大梁的岁贡再多二成。只是活着就要出力，至少要保龙百晟当上太子，至少要帮他剿灭氏郎。
常山王的信也太短了，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给自己下的命令吗？原本凤十二是说过送龙百晟去燕国可以讹些钱粮，可是一定要帮龙百晟吗？一定要帮燕国吗？燕国强大对大梁没有半点好处啊。
军令如山。凤十二深吸几口气，她要送龙百晟回燕京，也要尽可能地多活几年，那二成钱粮相当于大元府一年的税赋，真的不是小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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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个月，义王派人来请龙百晟，他的儿子过生日，请他们过去喝酒。大家都清楚，燕国的护卫也到仓京了，今天可能就是出发的日子。
义王很小就到高戎做质子，一直没有娶妻，孩子的母亲是他买的官奴。因是获罪的官家小姐，知书达理，十几年二人不离不弃，还给义王生了一个儿子。这孩子叫龙百启，今年正好十二岁，人很聪明，凤十二和龙百晟都非常喜欢他。由于他的身份特殊，这孩子也十分懂事，说话办事也很稳重，对父母更是孝顺。
自从龙日走后，凤十二就嘱咐李氏兄妹，他们随时都可能离开仓京，所以说走就可以走。凤十二向梁老板道别后，带着一包金银就向仓京城外走去。冬天已经到来，不知道前方的路会有多少风雪，她不怕，大不了被燕国人杀了，还能换不少东西呢。
“皇兄你可来了，怎么这么慢啊。姐夫什么都没带吗？你不是护送皇兄回宫吗。”
“哪里还买不到东西啊。带一大堆东西出城多明显。”
“小启别理她，她只要带着那把刀就行了。”
“晟儿来了。十二将军能送晟儿回宫，必定是万无一失的。晟儿，宫里的人正在后边等你，先去见见吧。”
龙百晟听说父皇派的人已经到了，恨不得直接就能飞回燕京，跟着义王向后院走去。凤十二瞪了他一眼没有动，因为乾王殿下根本就没叫她。
“姐夫怎么不去啊？”
“他又没让我去。我毕竟是外人，有些事情我不方便知道，有些话我也不方便听。万一燕皇的意思是让我死在高戎呢，你说有我在场多尴尬啊。”
凤十二也是拿龙百晟没办法，自己依然是他的相公，就连这个龙百启也跟着起哄，一直姐夫姐夫地叫起没完。不过是一个称呼，就当它与凤十二一个意思吧，反正李和与李玉珍也一直叫自己老爷，听着也挺习惯的。
“不会的。我想皇上宁愿用五座城池也要换姐夫平安把皇兄送回宫的。土地固然重要，但是国家的未来更重要。”
“你这话只能跟我说，无论是谁都不许说。明着争大位可只有死了。”
“我记住了，以后只信姐夫，只听姐夫的话。”
龙百启，十二岁的龙百启，他的眼神很清澈，比十二岁的凤十二成熟稳重，更比十二岁的凤十二多出许多对国家的责任。
院子里有些冷，龙百启和凤十二、李氏兄妹到偏房的屋子里暖和去了，他们谁都不着急，只是没想到，刚坐下还没喝口水，龙百晟就带着二个人走进来。
“十二，小启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杨列、杨钊兄弟，他们是魏国公的孙子，我的表兄呢。”
龙百晟的母后身份传奇，很少有人知道她是谁。燕皇的王妃就是魏国公的独女，死后让燕皇伤心不已，竟有五年都没有碰过其他女人，直到遇到龙百晟的母亲。为了给她最尊贵的地位，也为了安抚魏国公，便求老公爷收为义女，所以这杨氏兄弟是龙百晟名义上的表兄。
皇后娘娘能让娘家人来接儿子，已经为他做好一切准备，只等他平安回宫了。
“久仰将军大名，今日万幸。。。”
“行了表哥不用这么客气，咱们都是自己人。说说有什么计划吧，我恨不得直接飞回去。”
杨钊本想跟凤十二客气几句，说实话，她不过是个十七岁的臭丫头，若不是碰巧杀了盛炎，怎么可能有什么名气。可他没想到，龙百晟竟然说都是自己人，哥俩都是满脸诧异，不过对望之后，很快就恢复正常。
凤十二当然知道离开黑虎军就不会有人看得起她，人家不过是客气一下，谁知道龙百晟竟是这么记吃不记打，还敢说是自己人。无语了。
“杨将军太客气，不过燕子你也真不长记性，我能是自己人吗？这才几天啊，你就忘了我是怎么从好相公变成臭丫头的吗？”
“我没忘。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咱们现在不是敌人，你还是我相公，我还是你娘子。你就带着他们兄弟平安把我交到母后手里。我不傻，常山王不会白让你出力的，等我回宫，要跟他商量的事还多着呢。”
那天听完戏，凤十二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原来是雍靖琪没有斥责也没有降罪，只是让她送自己回宫。凤十二并没说其它的，可龙百晟当然知道是自己那封信起作用了，而且开出的条件雍靖琪也是同意的。
凤十二可没想到龙百晟也有一封信写给常山王，更没想到常山王一个并不成熟的想法让他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痛苦的决定。大梁缺钱，战争结束前他能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只能想到暂时的太平，可是他却忘了，天下的皇帝还很多，而真正意识到战争残酷性的，却只有龙百晟这个还不是太子的燕国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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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不过我告诉你，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说你有心吗？我是大梁的凤十二，你这么信任我很危险，还有。。。你听我说，不许插嘴。”
凤十二毕竟是个女人，又总爱唠叨龙百晟，他刚要打断她，没想到她还又硬上了。
“算了，我也不说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别别，你要说就说痛快，我听着呢。等到了大燕你想说我也未必想听了。”
“是啊，那时候你说了算。你杀我没关系，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能埋在燕国挺好的，那里很富庶。可惜你说了也不算，万一我家王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呢。”
凤十二说得很平静，就像根本不是在讨论自己一样。杨列心里似乎明白点什么。这个丫头年纪太小，她能知道些什么，不过因为她叫凤十二而已，如今她不过是条丧家之犬。
“将军是在求我家王爷吗？这态度可不是求人办事啊。”
“我没求他啊。燕子那可是你亲口答应我的，当着我家老大和七姐姐的面答应我的，是你自已说的。你。。。你当时是真心的吗？没关系，你告诉我实话。”
“姐夫你怎么了？我皇兄答应你什么了？你告诉我，如果他不方便做，我替他做，一定办好的。”
从夏天到冬天，凤十二的眼里从未出现过一丝不安。听了杨列的话，她似乎明白一件事，去燕国会经历许多苦难，也许还要赔上自己的尊严。龙百晟一无所有的时候可以容忍自己，当他站在权力中心、无数人跪在他脚下时，大梁的凤十二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
凤十二没有回答龙百启的话，也不再说话，她有些失神地走到窗前。屋子里生着很旺的炭火，可是她一点也感觉不到温暖。她没有兄弟，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小启，我不是你的朋友、兄弟、亲人。龙百晟，你以前说的话让我很动心，现在看来可能一样都实现不了。没关系，如果你需要，我一定尽力送你回燕国。”
阳光从窗户透进屋子，凤十二的眼神又恢复刚毅。她是大梁的凤十二，不能丢了黑虎军的气势。杨钊看到她的眼神，心底不禁颤抖一下，这个丫头只有十七岁，可她的眼神却是那么高傲，让人不敢有半点冒犯。
“十二，我以前都说过什么了，你提醒我一下行不行？”
“不必了。世事本无常，你们还有事要商量吧，有我在应该不方便。我去外边等，正好帮李和、玉珍准备一下。”
“好相公你生气了？别走啊。我当着凤大和凤七将军答应你的事永远也不会忘，可是看你这意思还有别的事？”
“你还记着就好。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跪下叩谢王爷恩典。”
“十二你别这样，你是高傲的凤十二啊。”
“是啊，我是凤十二。可是只有大梁的凤十二才有骄傲，也只有大梁的凤十二才可以高傲地俯视她的士兵。我想盛炎现在绝不会轻视我，因为他是我的敌人。”
“你别老说敌人二个字好不好，我特别讨厌这二个字。再说咱们现在也不是敌人，我们还要靠大梁去摆脱高戎呢。没有你，没有常山王，我们怎么摆脱高戎啊。”
“你有雄心。”
凤十二说完，头也不回便走出房门，冷风吹在脸上将她的心都要冻住。向前走的每步都将迎着风雪，她看清楚也想明白了，没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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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四个人一下全没话可说，龙百晟呆呆地站在窗前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龙百启对凤十二有一种莫名的好感，看她伤心，不禁瞪着杨氏兄弟。他们看不起那个站在寒风中的少女，可是他们谁敢面对盛炎的十万铁骑呢？
“表哥，给你十万大军，你们能赢氏郎一仗吗？”
氏郎虽小，可是朝中损失可不止十万大军，每战必败，如今已无人再敢应战。
“她说过，给她十万人马可灭氏郎。大燕连小小的氏郎都对付不了，高戎呢？梁国呢？这些虎狼之师呢？我与皇叔义王贵为皇子，为质这么多年可有半点尊严？我龙百晟若连凤十二一个小丫头都容不下，又用什么去容天下万民？去容我大燕万里江山？”
龙百晟的声音不高，却透出王者之气。杨氏兄弟对望一眼，他们已经明白凤十二为什么说他有雄心，兄弟俩的心不禁跳得飞快。
“你又出来干什么？他们是你表哥，是你最信任的人。你们去商量吧，能早些出发也好。天越来越冷，路上也会越来越不好走。”
“好相公，他们除了人高马大，哪有你脑子好使啊，这一路上自然要听相公吩咐了。你别生我气了，跟他们置气就更犯不上。你不会一生气就不要我了吧？”
“哎呀你别晃了。堂堂乾王总装女人耍赖，以后还怎么服众啊？”
凤十二对招没有半点还手之力。刚想瞪眼，一阵冷风吹过，龙百晟马上就打个大喷嚏，连鼻涕都流了出来。
“哎呀你没事吧。出来也不披上披风，这大冬天要是冻坏了，就得等开春再出发了。”
凤十二忙解下自己的披风给他披上。龙百晟感受着她的体温，心里暖暖的，也暗自得意。臭丫头，不过是好相公三个字，又把你给唬弄了，老老实实跟着本王去燕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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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起驾回宫
虽然龙百启十二岁的生日已经过去二个月，但是大家仍然很尽兴，义王和那位没有名分的夫人也非常高兴，酒席过后，一家人把龙百晟一行让到后厅。这宅子是向高戎一位大官借的，因为钱花得到位，义王在仓京也拉拢了许多有权势的朝臣，在这里除了他们这些人，再无外人，也十分安全。
杨氏兄弟又带了一百多人来，因为人手太多、目标太大，他们把大部分人都留在南边的一个镇子上，只带着五十人分批进入仓京。除了他俩身边的十名亲兵，其他人都在仓京城里没有跟出来。
又是人海战术。前二次都失败了，这次还是不长记性。
“皇叔，表哥他们带的人手不少，再加上高戎没人知道我在这里，所以这一次一定会平安回宫的。皇叔放心吧，路上全听十二的。”
“那就好，将军一个人带着你和二个孩子翻山越岭都可以平安到达仓京，可见将军心思细腻。这一路虽有风雪，也不会有危险的，我们都放心。”
龙百晟已经明确告诉杨氏兄弟，这一路上凤十二是一家之主，她说了算。如有违命，杀。
杨钊似乎是被凤十二的眼神吓到了，虽然心有不甘，可也点头同意。大哥杨列没想到兄弟竟然同意，看着他和龙百晟咽了好几口气，才算勉强同意。
“十二，好相公，你看我还是你媳妇怎么样啊？”
“能怎么样啊？我为鱼肉你为刀俎。只是委曲二位将军了。”
“十二将军，噢不，老爷千万别这么说，只要能把。。。夫人平安带回家，小人万死不辞。”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小孩子过家家吗？杨列就算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龙百晟为什么要当她的小媳妇。真是丢人，堂堂大燕乾王殿下拉着凤十二的手相公长相公短的叫着，看着就让人恶心。
凤十二，到了燕京，绝不能再留着你。没人看到杨列眼中的杀气。
“晟儿，启儿十二岁了，我想你把他也带回去吧。那个温暖、富庶的地方才是他的家，你替我好好照顾他。”
“父王。”
“孩子，这一个多月我和你娘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你是大燕皇室子孙，应该有玉碟，应该有身份，更应该为国家出一份力。”
“皇叔这么信任晟儿吗？皇叔放心，晟儿一定照顾好小启，回宫之后奏请父皇给他找最好的师傅。”
“好孩子。十二将军，这孩子虽然聪明，可是我们条件有限，一路上还请将军多教他些。就当是将军的小弟吧，若有不到的地方，万请将军多担待。”
“王爷言重了。十二一定照顾好世子。”
义王苍老的脸上流下泪来，龙百启的母亲也搂着孩子泪流不止。这对爱人的命运坎坷，对于义王来说，他可能再也回不到故土，对于夫人来说，她一辈子没有名分，现在与儿子一别，可能就是永别。
龙百晟的心被泪水刺得生疼。贵为皇子又如何，人活着该有尊严，哪怕只是普通百姓。他扭过头不看他们一家三口，却发现凤十二脸上并没有感伤，只是她的眼神无比坚毅。
“王爷不必太伤心，燕子有雄心大志，燕国迟早有一天会摆脱高戎的控制。王爷才四十岁，好好保重身体，只要凤十二不死，还会与高戎再战。也许下一次对决便可将王爷与夫人接回燕京。”
凤十二的话音不高，却吓倒屋里所有人。把质子接回国也有可能吗？杨氏兄弟差点喊出声来。
“对啊。我们摆脱高戎的控制，自然要把皇叔接回宫，相公这话说得对。好相公，你可不要忘了今天的话啊，我们可都听见了。”
“姐夫真的可以吗？你不会骗我吧？”
“不向高戎纳贡他们肯定不干，所以只有出兵打燕国。只要咱们能打胜，自然就要接义王回宫。”
“盛承业和盛继业都不是善茬。”
“燕子是怕他们吗？我凤十二可不怕。等我给你灭了氏郎，还会有更多人不怕。”
“姐夫我也不怕，我要亲自接父王和母亲回宫。”
“有骨气。王爷只管保重身体，多则五年，少则三年。只是王爷见谅，凤十二是站在大梁的立场考虑，若有得罪或是有损燕国利益的地方，还请各位想清楚。”
“相公你想让皇叔做什么事就快说吧。把你骗到燕国已经损失很大了，谁还在乎被你多骗点什么啊。”
“我就是把丑话说在前边，省得日后你杀我的时候连这个也算在我的罪名上。”
龙百晟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没事又多嘴。这倒好，反驳也不是，不说还成默认了。该死的臭丫头，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好在凤十二并没多想，只把常山王交待的事告诉义王，只是她没说这是常山王的意思。
高戎诸皇子在京城里暗潮汹涌，可是谁的势力也没有太子大，仓京成里已经变成争权夺利的血腥战场。常山王想利用义王去结交即胆小又没势力的皇子，想办法让他们离开仓京。只要有一个皇子离开京城，就会有别有用心的人发现皇子离京的好处，他们可以在外肆无忌惮地发展自己的力量。
“皇子们的势力越大，高戎就会越乱，对我大燕来说并不是坏事。”
“是，只是王爷在这里恐怕会有危险。而且第一个得利的是大梁，我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休养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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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仓京很冷，官道上几乎没有行人，二辆马车在十几人的护卫下缓缓向南驶去。车里很暖和。只是有些拥挤，龙百晟搂着手炉满脸都是兴奋，龙百启离开疼爱自己的父母，泪水虽然早已擦干，可是心里还是万分不舍。
“姐夫，咱们真能接他们回去吗？”
“如果我能活到那时候，肯定会带你打到高戎的。”
“姐夫你为什么总这么说啊，皇兄为什么会杀你？”
“因为我是梁人，我是凤十二啊。”
“十二，我可一直都信你，而且你来帮我对梁国也有好处。我说过，只要常山王雍靖琪活着，我大燕就绝不与梁为敌，年年纳贡岁岁称臣。”
“小启，这就是杀我的原因。燕京城里可不是他乾王说了算的，他现在等于在卖国。皇子之间的争斗比你看到的还可怕。”
龙百晟也知道高戎皇子内斗的事，而且勾心斗角你死我活没有一天消停不说，兄弟们如同仇人一样，可表面上还是哥长弟短一派手足亲情。义王也对他说过龙百晟回宫之后就是去争太子、争大位的，他没有靠山，只能帮龙百晟去争。
龙百晟是皇后独子，现在有凤十二和她身后的大梁帮助，成功的机会本就很大。再加上魏国公派二个孙子亲自来接他，说明魏国公府这一群人都会支持他。二十三岁的龙百晟还没娶妃，再加上王妃的娘家，其他的皇子就算准备再充分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些只是义王的分析，所以他希望孩子可以跟着龙百晟回宫，可以帮他去争太子。这个孩子是皇室宗亲，却对大位没有半点威胁，只要龙百晟可以坐天下，他的孩子就会富贵一生。但是现在能信得过的，却只有在利用他们的凤十二，所以义王只能嘱咐龙百启要多留神少说话，更要拉住凤十二的手不放。
虽然她只比龙百启大五岁，而且对朝堂上、后宫中的争斗手段都没有太多了解，可是她杀伐果断，能统领千军万马，是龙百晟不可或缺的帮手。还有一点，大燕不能一边对付氏郎，一边算计高戎，再一边得罪梁国。
“老爷，夫人不会杀您的，天底下只有您对他最好了。”
“李和你说什么呢。咱们这些人里，你们对他都是真心的，只有我在利用他。真是傻孩子。”
“你干嘛这么说他啊，孩子心里哪有那么多事。李和，她现在忍辱负重利用我说明我还有价值，等我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你看她还会这么好说话吗？只要不揍我一顿就算便宜我了，那时候她肯定头也不回就去大梁。”
李和和李玉珍满眼迷茫地看着这对奇怪的夫妻，他们根本无法想象他们各怀鬼胎却如此和睦。如果今后二人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他们兄妹又该怎么办呢？
“李和，如果我和燕子兵戎相见，你俩谁也别帮，等我们分出胜负就跟着赢的那个。不过到了燕国，你们还得用心去帮他，不许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燕子，这俩孩子可是你非要带着的，以后就算他们为我说话或是做了什么，你也不要为难他们。”
“那我可怎么办啊？我只能跟着皇兄。你们能不能不打啊？”
龙百启特别喜欢凤十二身上的那股英气和傲气，也很爱看她练刀。龙百晟总爱带着李玉珍逛街、买吃的，凤十二可不喜欢逛街，经常在院子里一练就是一下午。龙百启便与李和陪着她，看着她、羡慕着她。
“行了，咱们这进度可不快，万一遇到大雪更是寸步难行，我估计这条路咱们得走一个多月，就连过年也赶不回去。这一路够冷的，咱们就别再说不高兴的事了。”
“听相公的，从现在开始不许再说这些让人心烦的事。等到了家，还知道会有多少事等着咱们心烦呢，那时候虽然没有现在冷，可是咱们还要这样相互抱在一起才暖和。”
马车里太小了，凤十二还有话要交待杨氏兄弟，下车骑上马与他俩并肩而行。凤十二的身躯比他们兄弟小好几圈，可是看在龙百晟眼里，就连她的背影也比所有人都高傲。李和看着龙百晟嘴角的坏笑，心里说不出的烦闷，凤十二是天下最高贵的女人，绝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伤害。眼前的龙百晟绝不会伤害她的，那些躲在他身后的人才是自己要防范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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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冷啊，凤十二骑在马上紧了紧披风，杨列和杨钊忙追到她身边。龙百晟虽然是他们名义上的表弟，可是这么多年不见，这位乾王的脾气好像变化很大，尤其是拉着凤十二叫她相公时的样子，简直恶心死人。
虽然哥俩都有些看不起凤十二，可龙百晟毕竟是皇子，他们二个做臣子的既然打算跟他打江山，就必须服从他的命令。现在也只能听从凤十二的派遣。
“老爷有什么吩咐吗？”
“分二拔人去传信。京城里的人立刻跟上，只能远远地跟着，有什么事快马通知。离前边接应的人还有多远？”
“不远了，晚饭时分就能到。”
“好，快马通知他们，留下三十人，其余立刻起程赶到下一站。不住客栈只租民房，给咱们找好客栈。我叫胡太充，户部侍郎胡义是印县人，是我的远房堂兄。除了现在这些人，咱们的车队不许再多人，也不许让其他我知道我的现在的名字。去安排吧。”
“就他们十个加咱们三个？老爷，车里可是乾王和义王世子，这也太危险了。”
“危险吗？”
凤十二真是不明白杨家兄弟都在想什么呢。一二百人是多少人啊，这么多人不是流民，走到哪里都会被官府注意到。既然是逃命，还要闹得人尽皆知干什么呢？
“老爷就算把夫人丢了也没有损失，可是我们兄弟可不敢让夫人受到半点伤害。”
“杨列，现在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听你的还是听我的？你和杨钊只是我的传令兵。龙百晟活着到燕国，对我大梁有好处，我可以死在燕国，也可以死在你们手上，但我绝不能死在高戎人手里。我也可以告诉你们，死在你们手里，对我大梁也有好处，死在高戎人手里，可没半点好处。”
这兄弟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他们不明白这好处是什么，只是可以肯定，龙百晟和常山王一定达成某种默契。只是这种默契会不会损害燕国的利益呢？
他们心里突然充满不安，难道龙百晟为了坐上太子的宝座会出卖国家的利益吗？如果这样，杨家几代忠烈怎么可能保这种小人当太子、坐大位？杨烈的身子不由抖了几下，心底的寒意迅速传到全身。好冷啊，冷得可怕。
“大哥要不要再跟殿下商量一下？就咱们这些人太少，万一遇到土匪都不好对付。”
“我去说，你盯着她。”
杨列转身便上了马车，凤十二连头都没回，只是轻哼一声。燕国人还真是富裕，可惜人多不见得办得好事。就如同他们每年扔在氏郎的几万大军一样。几万人打不过几千人，真让人笑掉大牙。
杨钊见凤十二眼中露出对大哥的轻蔑，心里也不痛快。这个臭丫头有什么了不起的，根本就没把自己兄弟放在眼里。可是二人就这么并肩骑着马，气氛似乎十分尴尬。
“老爷有什么顾虑吗？那个。。。能不能告诉小人啊？”
“如果有一支一二百人的队伍从一个城池走到另一个城池，他们不是流民，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武器，你是地方官会怎么做？”
“这个。。。当然要上报了。不过咱们可以走快点啊。等他们得到上封的命令，咱们已经走远了。”
“如果你是长官，下边连着报上三次，你会怎么做？如果是我，会毫不犹豫地找到这支人马可能出现的地方，让人注意跟踪，一旦发现问题，便可在瞬间置这支人马于死地。就算咱们走得快，万一下雪怎么为？”
“可是万一遇到土匪怎么办啊？”
“这么冷的天土匪都要下山劫道，他们的日子可真是难过得很，还没准都饿着肚子呢。打前站的没发现吗？那么多人对付不了几个土匪也可以给咱们报个信吧。就算他们没遇上，咱们往回跑也遇不上后边的人吗？就算真要拼命，这十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不能以一当十，总能以一挡二吧。
土匪并不可怕，高戎的官兵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没有胆量去拼命、去杀人、去面对危险。你是他的表哥，肯定会义无反顾地跟着他。二兵相遇勇者胜，希望你是最勇猛的那一个。”
杨钊听了这话猛地一震。她是说自己胆小吗？自己真的胆小吗？也许是吧，没人能打败氏郎，更没人敢去打他们。高戎呢，每次派兵来抢掠也只是多要些钱粮就退兵，并没有真正打过仗。凤十二说得对，是没人敢去打仗。悲哀，自己堂堂七尽男儿竟然没有胆量去面对敌人。
“老爷是看不起我们？”
“燕国很富足，几十年一直用钱粮换太平还这么富足，只能说明燕国的百姓很勤劳，吏治也比较清廉。只是你们都没想过，凭什么用血汗换来的财富要给别人？我不是看不起你们，因为你们还没有被逼到要与人拼命的份上。”
“老爷要带我们与高戎拼命吗？”
“我真不想带你们去。你们现在很好，又有钱又胆小，不会对大梁构成任何威胁。可是龙百晟。。。他是个可怕的对手。说真的，我不想做他的敌人，挺羡慕你们有这样的。。。皇子。”
“乾王很让人羡慕吗？老爷告诉我吧，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好不好啊老爷。您就看在我听话的份上，告诉我他真能做个明君吗？”
杨钊也学着龙百晟的臭德行讨好凤十二，因为他发现这小丫头还是挺好唬弄的。不能把她当大人看待，她只是个涉世不深的小臭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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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燕军实力
杨列与龙百晟单独谈了一次，为了不让所有人起疑，他们并没有深谈。当然结果并没有改变，凤十二依然拥有绝对的指挥权。这让杨列对凤十二更是满怀戒心，本想与杨钊商量如何防备她，没想到这个兄弟竟也着了魔一样，每天学着龙百晟的臭德行围着那个死丫头老爷长老爷短地叫个不停。
杨列对凤十二越来越恨，现在连亲兄弟也被她迷得找不着北，有些话又不能对杨钊说，只能一边生闷气，一边小心地防着凤十二。
杨钊还真没察觉出大哥的变化，还以为是自己告诉他凤十二的软肋是什么后，大哥也可以利用那个小丫头呢。只是不知不觉间，他对凤十二也越来越信任，对她的命令更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一路向南的官道比天气还要冷，除了这十几匹马、二辆马车，根本看不到其他行人。龙百启和李和也经常骑马走一段，只有李玉珍太小，龙百晟总把她搂在自己的披风里，带着她一起骑马。这小丫头又乖巧又可爱，被龙百晟搂着也非常高兴。
很快这队人马已经走出一个月，离印县也越来越近，山林也越来越密，官道也越来越不好走。更心烦的是，刚过年休息了三天，本等着破五再继续赶路，还被一场大雪困在皖安城里。
皖安城是府衙所在，管辖着周围几座铜矿和金矿，所以城中商队众多，也十分热闹。只是由于常山王铲除高飞余党，蓝虎军的走私商队基本被杜绝，这座城池今年显得格外冷清。
龙百晟一行一百多口人按照凤十二的命令散在皖安城的各个角落，他们这十多个人则包下一个小客栈。反正路上全是冰雪根本没法走，只能等到路面的冰化掉一些再赶路，索性在这里多玩几天。
皖安城比较富庶，又正赶上过年，街上到处都是鞭炮声。龙百晟可坐不住，雪刚停，就拉着凤十二要上街去玩。
“夫人，咱们可逃命呢，上街多危险啊。”
“大表哥，有十二呢怕什么。这里又不是梁国，我也不是高戎的人质，出去转转不会有危险的。好相公，你说是不是？”
“人家不是怕你有危险吗？再说街上全是雪，连着赶了一个月的路你还不累啊，先休息一天再说吧 。”
“都休息三天了，咱们二十九到皖安，今天大年初三，你看我的胡子都休息出来了。好相公，咱们出去买点好吃的好玩的。对了，给大家也买几件新衣服啊。”
“燕子，你是乾王殿下，堂堂七尺男儿，别真把自己当小媳妇。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是想买金首饰。”
“好相公还是你了解我。这皖安城有金矿，金首饰也打得特别好。我是想给二位表嫂带点，还想给我母后挑一样，这么多年我没在她身边尽孝，现在也走不了。好相公，你陪我去一趟吧，我真的想母后了。”
龙百晟的眼神啊，真让人受不了。
“行行行，你别老跟个怨妇一样看着我行不行？去，现在就去。杨钊你负责小启，杨列带人跟在附近，这里留四个人，剩下的一起去。”
凤十二拉着龙百晟和龙百启哥俩欢天喜地的走出客栈。杨钊拉着李氏兄妹带着六个随从也高高兴兴地跟在后边。杨列看着凤十二拉着龙百晟的那只手，真恨不得一刀把它砍下来，只是冷哼一声便去纠集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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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安城中很热闹，许多山里的矿工在冬天河水结冰之后都会放假，他们大部分人都会在这城里安家，大街小巷里的孩子们也玩得很开心。他们住的客栈里除了三个小孩子，就数龙百晟最有童心，院子里早就堆出一个大雪人。
“夫人这皖安城可真热闹，咱们走过那么多地方就这里热闹。您看这雪人也好看。”
“玉珍喜欢热闹啊，等咱们回家之后，你就知道什么是热闹了。”
龙百晟很喜欢李玉珍，刚出门看到他们堆的雪人就高兴，只是她那二只小手有些凉，龙百晟疼爱地给她捂着手。这里是很热闹，尤其是天黑之后街上更是灯火通明，比起如鬼城一般的季城，这里才象是人间。
“你又想什么呢。我们都相信你，在你的土地上永远不会有季城那样的地方。”
“十二你很了解我啊。那里太可怕了，你帮我。我不求别的，只求天下无数像玉珍这样的孩子可以天天快乐。”
龙百晟的眼中突然放出耀眼的光芒，杨钊的心不禁猛地缩在一起。如此真诚又有理想的龙百晟竟是他第一次看到，他求的是不多，却是最美好的希望。大哥总是感叹乾王不成气，可眼前的乾王确实如凤十二所说，他有雄心大志。
“我带你来高戎，对燕国来说是大幸，对大梁来说是不幸。你说我是好人呢，还是罪该万死的罪人呢？我活得很矛盾。”
“不许胡说，我可不想当寡妇。国以民为本，你要能帮我救万民于水火，自然是好人。因为你在我身边，大燕、大梁二国也可免争执、免战乱，和平相处。就算燕国强大一些又怎么样？你凤十二对谁都没有罪。”
“我现在有点怕你，与你为敌可能没有胜算。”
“姐夫怎么说这种话啊。人和人之间只能是互不信任吗？国与国之间只能是敌对的吗？互利互惠为什么不行呢？你看高戎有铁、有铜，大梁有海盐、有棉花，大燕有粮食、有丝绸，如果相互通商补充，不仅国家有税收，百姓有钱花，也不用打仗啊。”
听龙百启说得有道理，龙百晟又拉着她的胳膊轻轻摇了一下，把他那大脑袋趴在她的小肩膀上。龙百启也受不了这个皇兄正经不了一刻钟就这样学小女孩耍赖，朝他做个鬼脸，拉起李玉珍就去买好吃的，只留下李和傻傻地看着那二个奇怪的人。
“好了，说点正经事吧。从这里到印县正常情况下得走七八天，他们的事你有没有告诉那哥俩？”
“提过，只是他们都说我应该回去之后与母后商量再做打算。毕竟他们是高戎人，而且你说得对，他们能不能融入我家也是个大问题。”
“这哥俩一个对我横眉冷对，一个对我唯唯诺诺，不过他们都不喜欢我，杨列肯定还恨我。如果现在把程希他们找出来，很可能会因为我分成二派，那你可就惨了。”
“那你不是更惨。”
“真想七姐姐，往年她都会准备好多礼物分给大家。衣服都是她亲手缝的，香包是她亲手绣的，那么多好吃的都是她亲手做的。你说她什么时候干得这些事呢？我们每天都是一起练功、一起听课、一起吃、一起玩。”
凤十二不想提未来，可是回忆里似乎只有凤七，除了她的笑声还有她冰冷的身体。龙百晟知道她不想听今后，可没想到又让她想起从前，想起凤七。
“老爷夫人，这街上有些冷，不如先找个金铺，一边挑些礼物一边暖和暖和。”
“李和说得对，你看老爷的手都凉了。”
龙百晟说完便去招呼龙百启和李玉珍，杨钊忙跟在他身后。李和从披风中拿出一个小手炉递给凤十二。
“老爷晤一晤吧。您怎么不带个手炉呢？多冷啊。”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口气跟个小老头一样。我常年带兵打仗，哪有这么娇贵？再说带着这东西也不方便啊，所以就没这习惯。倒是你们兄妹身子弱些。”
“老爷，我每天都努力练功，以后能不能跟您一起上战场？我是男人，一定可以保护您的。”
“我十七了，他们背后还都叫我臭丫头呢，你才十四就成男人了？看看，还没我高呢。”
李和身体很单薄，个子也不高，但因为贫穷却让他的心成熟得很快。凤十二在他眼里可不是十七岁的臭丫头，她是高贵无比的女神，杨列总用刀子一样的眼神看她，没人发现过，只有李和，把每一把刀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绝不允许有人伤害他的女神，哪怕只是眼神也不允许。
“我多吃一些就会长高长壮的。等我十七岁时一定可以保护您的。”
“用武力保护我吗？双拳难敌四手。如果你能用脑子来保护我，那才能让我永远平安呢。”
李和很聪明，识字也多，只是因为条件有限，看得书并不多。现在他只看到凤十二的功夫高什么都不怕，并没想过聪明的脑子才是最厉害的武器。
“现在我说的你也不信，等到了夫人家，你多听多看，就会明白我说的话。还要多读书，你的字写得也不好看，也要多练。”
怎么会不信？凤十二说的每个字他都信，也一定会照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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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安城里的金铺很多，首饰店也很多，杨列已经派人找到一家不错的铺子。在一间又暖和又敞亮的单间里，龙百晟兄弟俩带着李玉珍正一样一样仔细地挑着。
这条街非常热闹，快到吃午饭的时间，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由于刚刚下过大雪，地面湿滑。无论行人和车马都走得非常小心，但也时不时有人滑倒。杨列带着十几个暗卫在街二边不时被滑倒的人吓得左顾右盼。
凤十二站在窗前看着这些暗卫只有叹气。这些人应该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由皇后或杨家精心挑选来保护龙百晟的，恐怕除了功夫高，没一个能让凤十二看上眼的。
“差不多就行了，咱们还得赶路呢，带这么多东西可不安全。燕子、小启挑几样就可以了，该吃饭了。”
“好吧，本想给姐夫再挑几样的，那就这样吧。姐夫我要去那家酒楼吃饭，你看那红灯笼真好看。”
“行。李和去跟杨列说一声，看看能不能订到大一点的包间。”
李和应了一声便跑到街对面去交待杨列。龙百晟见凤十二发话，也只好付了帐，拿着大包宝贝跟出去。
这些东西想必龙百晟非常喜欢，亲自提着就追到凤十二身旁，拉着她的手准备去街那边的酒楼。二人刚抬腿，杨列和一个暗卫没走几步竟同时被滑了一下，杨列功夫高并没有摔到，可那个暗卫却与旁边正路过的一个行人撞在一起，那人抱的一东西也被撞到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
“你是不是诚心摔我身上啊？”
“对不起，我拿着东西没看见您，真是对不起。”
这个被撞的人脚下没站稳摔到暗卫的身上，东西也撒了下地，他一边道歉一边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大过年的买了许多药被人给撞倒了不说，还遇上一个不讲理的，真倒霉也真好脾气。
凤十二拦住龙百晟，没让他制止杨列，因为杨列也走到那二个人身边骂了一句被撞的人，见他抱着药走远。凤十二的警觉性很高，她感觉到暗处有人在盯着那个被撞的人，可惜她只看到二个迅速消失在人群中的影子，不要说脸，就连他们穿什么衣服都没看清。
这里虽然是高戎，可她现在的样子并不是凤十二的真面目，更不会有人认出她是谁来。是太紧张了还是那二个人影根本与自己无关？
“杨钊先找个茶楼把东西收好。小启来姐夫这里。”
“怎么了相公？不过是滑了一跤，人家也没说什么啊？”
“人家要是说出什么来，只怕咱们现在就只能往城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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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十二的脸色很严肃，龙百晟和杨钊都没明白这个臭丫头又哪根筋没搭对。杨氏兄弟都不服凤十二，她也一直没找到机会教训他们，现在就怕麻烦太大，教训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好相公你是生气了吗？”
“没有啊。”
“可是你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你这样我看着有点害怕。”
“你希望我有什么表情？我不是生气，只是失望，而且我觉得帮你真是太累了，很累很累。”
不过是滑了一跤又说了人家几句，至于这样吗？龙百晟自讨没趣，回头看着杨列还怒视着已经消失在人群中的那个倒霉蛋。那人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龙百晟把买来的东西全交给杨钊，一手拉着李玉珍，一手拉着凤十二，远远地看见李和正在一家茶楼旁冲他们招手。这家茶楼挺大，人也不少，一个小伙计正跟在李和身后听吩咐。凤十二也不着急，地上的冰雪厚，李玉珍走着走着也差点滑倒，好在有龙百晟的大手拉着才没有摔倒。
“这地可真滑，只怕一时半会也化不了，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城啊？”
“太阳一晒就能化些，官道上应该化得更快些。只是晚上还会有没晒干的水冻成冰，小心些走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凤十二不紧不慢地拉着他们兄弟跟着李和进了茶楼，在二层靠街的一个雅座里招呼大家先坐。杨钊叫了茶点后就把伙计打发走，他也发现凤十二的眼神很不对劲，心里忐忑也不敢说话，站在龙百晟的身后。
“低着头干什么？低着头什么也看不见。过来。”
凤十二站在窗边，猛地把窗子打开，一阵清爽的冷风吹进来，杨钊不禁打个冷战，凤十二则深吸一口气，看着楼下正抬头看着自己的杨列，缓缓把气吐出来。
“你大哥带了多少暗卫来？”
“回老爷，大概二十几个吧。”
“二十几个人再加上咱们身边这六个，再加上你们兄弟有三十人吗？”
“有，咱们城里还有。。。”
“你们三十人有没有发现咱们被二个人盯上了？”
凤十二把窗户重新关好，龙百晟和杨钊都是一愣。怎么可能？这里没人认识他们啊，难道是刚才那个被摔倒的人？还是他们刚出金铺就被盯上的？可这皖安城里卖金饰的店铺很多，不会这么巧就盯上他们几个吧。
“会不会是土匪？看咱们人少还带着孩子？”
“老爷，会不会是刚才那个人是故意被撞到的？”
“杨列的功夫应该不差吧？是不是故意的他如果没看出来，那我只能说你们大燕能有现在这样子，可真是老天保佑。”
凤十二也没看清那二个人是怎么撞到一起的，但是杨列离得那么近，不可能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被撞的那人拿了那么多药，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准备出来的。凤十二想不明白，那二个人为什么会在暗中保护他，又为什么这么巧就会盯住自己呢？
“暗卫不要动，让人去安排其他人做好离开皖安城的准备，要快。把你大哥叫上来，这大雪天往哪里跑都得留下脚印，真伤脑筋。”
杨钊带着李和立刻跑下楼去通知杨列，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很无能，而且还是在凤十二这个臭丫头面前如此无能。龙百晟的脸色也不好看，只能坐在凤十二身边讨好她，只有龙百启这没心没肺的孩子竟然还挺兴奋，拉着凤十二的手问这问那。
真的被人盯上了吗？杨钊一边下楼一边在想这个问题，他们这么多人都没有发现二个人，那臭丫头是怎么发现的？更可气的是，她明明发现了还不出声提醒，一定要让他们兄弟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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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故人重逢
杨钊的脸色变得铁青，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重。从仓京到皖安城一直都很太平、很顺利，怎么今天买点金饰就被人盯上了，更丢人的是，他们这么多人竟然都没有半点察觉。
杨钊刚出门，龙百晟就拉着凤十二坐在自己对面。高戎没人认识他们，怎么可能被人盯上，如果只是见财起意的恶人，也没什么可怕的。
“你们几个还挺沉得住气，没看见杨钊的脸都变色了吗？燕子，你要是有半点损伤，我看他自杀的心都有了。”
“姐夫都不紧张，我们俩跟着瞎紧张又有什么用啊？姐夫给讲讲吧。”
“还讲讲，你小子心态很好啊。十二，你看小启现在这德行跟你一样，你可要好好教他啊，没准以后也是员猛将呢。”
“傻媳妇，你不缺猛将，缺的是能吓住这些猛将的人。”
“姐夫我生起气来可吓人了，一定可以吓住别人的。”
“吓住别人算什么本事啊？刚才相公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脸上更没有表情，我心里就觉得怕得要命。这才叫本事呢，不怒自威懂吗？”
“行了，我在你面前哪敢有威风啊。除了摇头叹气，你说我敢把你怎么样？我敢跟你生气还是敢说你的不是？”
几个人正在说笑，杨氏兄弟带着李和跑进来，杨列的脸上全是惊恐。他们哥俩很紧张，紧张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用这么紧张，如果是见财起意的土匪，杨列带几个人悄悄处理干净就行。找到盯梢的人了吗？”
“回老爷，我们没发现。”
“十二，你不会是吓唬他们呢吧？”
“我有那么无聊吗？咱们俩没有活着踏进燕国之前，我不会做任何有可能伤到你的事情。我告诉你，要不是带着他们三个孩子，楼下那几个暗卫我早就让他们变成尸体了。”
“他们做错了什么让老爷这么生气？”
“龙百晟，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帮你很累。当兵的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带兵的也不知道，我想你也不知道吧？”
杨列恶狠狠地瞪了凤十二一眼便转向龙百晟，那个冰冷如刀子一般的眼神只有站在一旁没有出声的李和看在眼里。他的拳头紧紧地握着，心里已经把杨列骂上十几遍。
龙百晟真的不知道这臭丫头为什么要杀人，因为一个谁都没见到的人吗？这可实在说不过去，他清楚，这臭丫头不会因为这个要杀人。她生气是因为没人知道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做得不好，而这一点点失误在她看来却可以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凤十二，只有十七岁的凤十二倒底看到了什么，就连从小就长在军营里，已过而立之年的二位表哥都没看出来。燕国的军人在她眼里就是弱到家了，不要说与高戎的红衫军比，与梁国的黑虎军、蓝虎军，就连氏郎那些野人也比不了，他们怎么能保护大燕的子民和财富啊。
“姐夫咱们在逃命，凡事都该低调些，我们不应该去买珠宝。可是既然你同意了，就说明你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小启想得对，是我同意去的，所以不是因为买东西。那为什么？”
“因为滑倒的是咱们的暗卫吗？”
“小启也看出那是暗卫了？很好，可惜你不是看出来的，是猜出来的。”
“是，因为那个人摔倒之后杨列走上去理论，之后姐夫就不高兴了。如果与咱们无关，杨列根本没必要过去找事。”
“小启才十二岁，比十二岁的凤十二强。”
凤十二的笑容真好看，她从没如此温柔地对龙百晟笑过。怪了，这臭丫头为什么遇到龙百启之后就变成女人了？
“别的你没有经历过，所以看不出来。但是你撞了别人，就算那人向你道歉，你也会很不好意思地向人家道歉是不是？”
“对，因为是我撞倒了人家。”
“杨列，你的手下很不讲礼，更不知轻重。咱们在逃命你们不知道吗？如果刚才那人不依不饶向他讨说法怎么办？动手打人吗？我不知道你们燕国是不是有这个传统，更不知道你们是不是都这么牛惯了。你要知道咱们不是本地人，被人多看一眼都很危险，你的手下还敢惹事。燕子，把你的手放桌子上。”
龙百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咽了一口口水，还是乖乖地把二只手放在桌子上。凤十二把自己的右手放到龙百晟的右手旁边，那只大手很细，小手上有茧子，那是常年握刀留下的。
“那人捡药的时候手上的茧子与咱们三个一样，你们有人看到吗？他向左手边看了一眼后轻轻摇摇头，你们看到了吗？可惜我只看到二个人影。都被称作士兵，差距可真大。”
“姐夫，刚才玉珍差点滑倒，你借机又看到二个人影，上楼后又发现了？”
“上楼后没发现。不过现在人家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咱们的人也准备好了吧？去会一会吧，总让对方躲在暗处很心烦。杨列挑五十人先出城，在城外二十里处等消息。留二十人善后，万一是冲着燕子来的，他们就算都死在这里，也不能让人追出城。剩下的挑十个功夫高、脑子灵的跟着我们。其余人打掩护。”
看着杨列和杨钊分头准备，凤十二又叫了几样精致点心收好。反正还要准备一下，他们五个坐在桌子前先把肚子填饱。可惜没能吃点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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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准备就绪，那二辆马车也停在楼下。杨钊背着李玉珍，龙百晟和龙百启哥俩跟在凤十二身后，李和却盯着杨列走在最后。茶楼里人很多，凤十二的刀背在身后，一边和小启说着话，一边带着大家向楼下走去。
“小启紧张吗？”
“不紧张，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呢，瞎紧张也没用。要是这就紧张害怕，那以后面对敌人千军万马还不被吓死了？”
“小启真是男子汉。以后可保护好我媳妇啊。”
凤十二的笑容还是那么好看，她的眼神里全是疼爱和欣赏，还有许多羡慕。
“燕子，是燕子吗？凤哥。。。”
在这个茶楼里竟然有人认识凤十二和龙百晟。二个人同时向楼下一个有些憔悴的年轻妇人看去。
“钱夫人？嫂子您这是怎么了？孩子们呢？”
凤十二直接从楼梯上跳下去，竟然是钱大勇的妻子。她看到凤十二，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顷刻间便涌了出来。
“嫂子别怕，出什么事了告诉我。”
龙百晟拉着龙百启也跑下楼，他一身女装，拉着钱夫人冰凉的双手。
“嫂子您别哭，是我和相公。您那方便吗？我们去您那里。”
“谁病了？是您手下发现我们的吗？”
“是心知，他还不好。今天手下人去买药，正巧看见你俩，他们不敢认才叫我来的。”
一场虚惊。凤十二先让杨列撤去布置，坐上马车就跟着钱夫人向城西驰去。这里都是普通百姓的居住地，清静些，马车在一个大院子前停下来，立刻有二个人迎上前来。
“是夫人回来了。凤公子，凤夫人。”
“上官公子怎么了？”
“我没事，还是那毒。凤哥，这次又得让你救命了。”
一行人还没下车，就见上官心知面色惨白被人扶出屋子。扶他的那人身上竟然还有伤，一条胳膊吊在脖子上，院子里有二个人一直扶着刀站在门口。
凤十二吩咐杨列带着暗卫离得远些，让杨钊带着李和兄妹去厢房等着她，没人介绍这些人，也没有多说，只让龙百晟拉着龙百启跟上官心知回到屋里。她只能感叹上官心知这些人出现的时机不好，带着杨氏兄弟帮他们的忙，会让他们永远欠下这个人情。
上官心知咳得很厉害，吵醒了钱大勇的小儿子，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忙去哄弟弟。还好，孩子们都平安，只是钱大勇和程希不见踪影。
“我家程希呢？钱将军呢？”
龙百晟觉得事情严重，只是他这一问，钱夫人的泪水又涌出来。上官心知知道她心里难受，让她去照顾孩子，把凤十二三人让到自己屋里。
“唉，我们也真够倒霉的，都是因为当初没听你的。这位小公子是。。。”
“燕启，是我内弟。这次一起带回家，外边的都是随从。”
“看来燕子和燕启身份不一般啊。除了外边那六个，还有二三十个暗卫。凤哥还能帮我们吗？”
“能。都是我家的侍卫，我说了算。相公你说呢？”
上官心知看着龙百晟的样子差点吐出来，怎么当着弟弟的面还是这副德行啊。没空理他，赶紧说出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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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凤十二他们分手后，三个人也商量过就近找个空匪窝先猫上一冬，可是钱大勇总觉得二人来路不明，再加上还有追捕他们的二路影军。最后决定在去往印县的必经之路皖安城附近落脚。
这里有金矿和铜矿，来往商队也多，他们这几十人并不显眼，再说山里那么大，找个差不多的地方也容易，便日夜兼程赶到这里。上官心知还有些钱，先租了几个大一些的民居落脚，程希和钱大勇带上十几个人进山找更安全的地方。毕竟人太多，住在城里不方便也不安全。
他们的运气还不错，一个月前，在城西七十里外找到一个荒废的矿场，地面上的房屋建筑非常整齐，就连矿洞也没塌。几个人一合计，便决定在那里安顿下来。
前天下午刚下上雪，有三十多人突然冲上山去，不由分说便交上手。那些人都是乌合之众，功夫也差得很，人数上又不占优，根本不是影军的对手，有的士兵甚至连刀都没抽出来，这伙人就被打退了。
“本以为是黑吃黑的土匪，谁想到昨天下午来了二百多官兵。我和嫂子带着孩子跑了出来，程希和大勇还被困在山上。因为雪大，目前情况不清楚。”
影军主要任务是打土匪，所以他们早就按照匪窝的样子把那里建好防御。以五十影军的战斗力，守住几百地方军的进攻应该是没问题。可是一夜过去了，官府会不会又加派更多的人手呢？凤十二看了一眼龙百晟，她是想帮他们，可是自己的身份也就会暴露无疑。
“上官公子，我们的身份特殊，不知道你猜到什么没有？”
“这个，我只猜到你们可能不是高戎人，别的没猜到。”
“我是大梁凤十二，他是大燕乾王龙百晟，这是大燕在高戎的质子义王世子龙百启。”
凤十二，这个有点女气的凤哥竟是凤十二。那个只有十七岁却在夏天杀了盛炎的凤十二。上官心知只觉得心跳加速，胸口闷得难受，看着她连站都站不稳。
一口鲜血终于喷出来，上官心知软软地瘫坐在炕上。为什么自己的希望来了，可这希望却是凤十二？
“想不到这一切都拜将军所赐。”
“二国交兵有胜自然有败，我活着敌人自然就要去死。所以那天我不想救你，在车上也确实想杀你。对了，石松看上一座大墓，可惜没到弄东西还把小命搭进去了。”
“是你告诉雍靖琪的？”
“他看上岷山里静思皇后的墓，被梁城里专做这行买卖的路远杀了。黑吃黑可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家王爷更没兴趣管这种事。”
上官心知蹭地站起来，他的眼里快要喷出火来。只是那火是从嘴里喷出来的，差点喷凤十二一身血。
“影军迟早都是今天的结局，就算盛炎不死，影军的结局也未必能好到哪去。你愿意恨我就恨吧。燕子，小启咱们走。”
这就走了？龙百晟和龙百启傻愣愣地看着凤十二，又看了看瘫在床上的上官心知都不太自然地向他抱拳行礼，便追着凤十二走出房门。凤十二站在院子里深吸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带着他们向外走去。
“将军请留步。请将军救大勇和程希。”
上官心知被二个小兵扶着追出来，他拼着一口气走到凤十二面前竟跪了下去。
“将军帮我救大勇和程希，上官心知愿追随将军。”
“追随就免了吧，我如今也是丧家之犬。”
凤十二惨笑一声，刚要把他扶起来，却见上官心知又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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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有人把上官心知抬进屋子，钱夫人并没有向手下人交待什么，也不再去照顾昏迷的上官心知。她擦掉脸上的泪水，把凤十二一行又全部请进屋里。
“凤十二还能称夫人嫂子吗？”
“凤哥若总是夫人夫人的岂不见外。叫嫂子很好，就像兄弟一样。”
“嫂子，十二就不客气了。我需要一张地图，嫂子去准备一下。所有人都要离开这里。”
“好，我这就让人去画。没什么可收拾的，带上孩子就可以走。”
钱夫人也是影军出身，这几年跟着少帅到处剿匪。凤十二是凤哥时不敢与她多亲近，如今亮明身份，钱夫人倒是十分钦佩她，也相信她能救出自己的丈夫和她那个媳妇的小奴才程希。
救人的关键是杨氏兄弟带来的人马，茶楼中被凤十二说得二人都抬不起头，现在正憋着一口气要表现一番，而且也想看看这个凤十二有几斤几两。
凤十二没想到随口说的一句差距很大竟然燃起他们的斗志。这样也好，有斗志才敢与敌人拼命。
“派二十人先去上安城打前站。燕子带大家和二十护卫跟去，除了十名亲卫和这里的伤兵，其他人远远地跟着。杨列带二十人负责截住回城报信的，如有援军一定要拖延他们，撤退时你殿后。杨钊带上所有人跟我去救人，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动手，我一旦下命令，就给我狠命地杀敌。”
“相公我也想去。”
“你不用想，照顾好他们和孩子们。有上官公子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可我不放心啊。好相公，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们几个怎么办啊。好相公，带我去吧。”
“你知道为什么几百人都没把你扛回燕国吗？一是你笨，二是你总不服从命令。”
“好相公你嫌气我？是不是还看不起我啊？”
“好了别干嚎了，我这胳膊都快被晃下来了。杨钊将军，能让乾王殿下以身犯险吗？”
“这个。。。是不应该。王爷当以。。。将军是主帅，属下唯将军军令是从。”
“龙百晟，你瞪他干什么？干嘛不让他说话？他还是你表哥呢。好了，你就别晃我了。我带你去还不行吗？又是这样。我活着一定保你平安。”
“谢谢相公，我保证听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让我冲我就冲，你让我撤我就撤。绝不拖你后腿。”
龙百晟这一招太厉害了，凤十二已经瞪得杨钊不敢抬头。她这双眼睛可真可怕，看得杨钊从心底向外冒冷气。这臭丫头确实不一般。只有龙百晟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杨钊不敢驳自己，否则凤十二肯定不让自己跟着。
他当然知道很危险，可是这二位表哥对凤十二很不友善，自己不跟着她可真不放心。谁让这个臭丫头太值钱呢。再加上钱大勇和程希，相信凤十二带着杨钊对付二百多地方军应该不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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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亮明身份
雪地很滑，城中的路不好走，城外的官道就更难走。虽然是午后，但是空气冷得都快要冻上了。一百多人从二个城门分好几拔向城西的大山里赶去。
没时间考虑会不会引起注意，在山脚下把队伍集合起来，便加速向那个矿寨赶去。山路更难走，在二个人的搀扶下，龙百晟才算勉强跟上队伍。凤十二心里着急，可是她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是主帅。
天已经黑下来，远远地可以看到山谷中有火光。那是用来照明的火把，程希和钱大勇还在坚守。当然，也许他们是被困在那里无法冲出来，因此并没有喊杀声。寨子外的营帐也渐渐看清轮廓，营帐不多，不到二百人，篝火生得很旺，这些人也不想硬拼。
“杨钊让大家休息一下把火把点上，山路难走。”
“对方不是就看到咱们了？”
“双方都会看到咱们。如果你看到有人举着火把、拿着刀、排着队走到军营前会怎么想？”
“这。。。可能是自己人。”
“寨里的守军发现对方援军到了，肯定会通报主帅的。他们的主帅认识我，你说他见我杀了敌军主帅会怎么做？”
“会冲出来。”
“休息一下就把火把点好。告诉大家准备杀敌，不要看远处的敌人，只要把眼前的敌人杀掉就可以。对方是普通地方军，不堪一击。”
“就直接杀过去吗？他们人数占优。”
“你魏国公府挑出来的人以一当二也不行吗？我看他们功夫不错，对付这些兵，以一当十都有可能吧。”
凤十二不动声色地给杨钊戴上一顶高帽子，听得他心里还挺舒服。不过他也很佩服凤十二的胆识，这个小丫头不愧是凤十二。
杨钊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凤十二可没空看他，对她来说杨氏兄弟不过是为了保护龙百晟，否则一个兵都不会带过来。龙百晟这人还真不错，他怕这哥俩不听话，明着不说暗地里却想办法跟来，就怕救不了钱大勇和程希，还很有可能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所有人都吃些东西也休息得差不多，就连龙百晟也有些力气，拉着凤十二的小手继续往山林里走。远处的火把和篝火越来越近，就连人影都能看清楚，一队士兵正从营地里向他们走来。
凤十二带着龙百晟和杨钊走在最前边，她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只是眼睛很亮。杨钊敬佩的眼神被龙百晟看在眼里，他很高兴也有些欣慰，凤十二就是凤十二，她会让所有人都敬佩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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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这是我家胡太充大人，快带我们去见主事。”
问话的小兵哪知道胡太充是什么人啊，可是看着中间那个小个子眼里射出的威严让小兵也不知道该再问些什么，这群人并没有穿军服，可看那队形和相同的武器，他们肯定是军人。
“胡大人可有腰牌？您是哪里的长官啊？”
“我不是这里的长官，就是带人过来看看。先带我去见这里的主事吧，真冷啊。”
凤十二并没有停下脚步，还是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那个小兵和这一队人有点愣，不知道这胡太充是何方神圣，见她带着人都不带停地就直接向营地里走去，也只好跟在她身后。
营地并不大，很好地把寨子的大门堵上。看来寨子里没有弓箭，因为营地离寨墙很近。很好，可以离得更近，让对方看得更清楚。
凤十二带着大队人马站在寨墙下，墙里传来一阵骚乱。程希和钱大勇很快就能看到他们，只是天又黑又冷，大家都穿得很严实，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认出来。
“大人，这是我们主事。”
小兵见走来十几个人，中间那个有些微胖的军官搂着手炉就走过来。小兵忙上前在他耳边轻说几句话，这胖子的脸上立刻就全是惊讶，瞪了小兵一眼便迎上前来。
“敢问胡大人是哪里的长官啊？”
“你是这里的主事？等援军呢还是打算跟他们耗下去啊？”
“回大人，对方硬得狠，不过粮食肯定不够，小人想耗死他们。”
“嗯办法不错。谁看上这里了？”
这个矿寨是废矿，可是却有官兵来这里，只能说明它里边还有东西，更有可能早就被人盯上了。钱大勇他们不过是运气差点。
“啊。。。这个。。。小人也不清楚，小人就是奉命把里边那些人全清走。”
“只怕是他们也是奉命要把你们清走的。一群废物。”
凤十二向寨墙上仔细地看了看，二个高大的身影也正向她看来。天太黑离得又远，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却能看出来正是钱大勇和程希。带着龙百晟又向前走了几步，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认出自己来。
“对方人不多啊，有五十人吗？”
“回大人，差不多四五十人。不过他们的功夫相当高，而且。。。小人认为他们不是普通士兵。”
“确实不是普通士兵，你在这里守着很聪明。好了，告诉里边的人我是谁。”
凤十二让杨钊向寨里喊话，她怕对方看不清。宗虎兄弟去搜查的那天，她就以胡太充这个名字打掩护，反正出事也有胡义这位老大人兜着呢。
“里边的人听着，我家老爷是印县的胡太充胡大人。”
“这么冷的天，还大过年的，我要是不认识他们，翻山越岭来救他们干嘛啊？”
凤十二说得很平静，这个管事的还没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一片金黄色的刀光便向他的脖子削去。
杨钊就在等凤十二的命令，他早就紧张得手心发冷。好在是晚上，对方根本没人注意到他的脸色很不正常，现在终于可以动手了，大喊一声拔出佩刀便向身边的敌人砍去。
官军有二百多人，虽然一直防着寨子里的人，全都是盔甲在身、兵器在手，可突然有几十人大摇大摆地走进营地，又跟长官说着话，怎么一下就杀起人来。这些官兵根本来不急反应就倒下去好几十。
杨家挑的人果然身手不错，再加上上午被这臭丫头一顿数落，面子上全都过不去，正好现在全给找回来。杨钊指挥着手下人切瓜砍菜一般地斩杀敌人。凤十二握着刀，拉着龙百晟被五个人围在中间保护起来。凤十二的功夫绝对比杨氏兄弟高，可杀人是他们干的活，自己只要看好手里的小媳妇就行。
这里刚一交手，寨子里的人就一涌而出。影军的纪律性很强，战斗力比杨钊手下更是强出许多，二方人汇合一处，片刻之间二百多官兵便死伤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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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主人。”
程希脸上全是胡子，看上去有些憔悴。见到凤十二和龙百晟他的眼中竟有些泪光，立刻跑上来跪在凤十二面前叩了一个头。
“我是你主子，你给她磕什么头啊。”
“行了燕子，你不是站在我身后吗？程希快起来。钱将军还好吗？”
“多谢凤哥又救了我一次，没事。你们怎么找来的？”
“我送燕子回家遇到上官公子和嫂夫人，中午就往这里赶，只是路太难走。”
“钱将军放心，嫂子和孩子们都好，他们会在太安城等咱们。相公咱们是连夜赶去吗？”
“这里打扫一下，大家先休息一会再吃点东西就走。”
凤十二吩咐杨钊警戒，让影军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接下来的路还很远，希望他们能一路平安。看着程希满眼高兴，凤十二有点心疼，多好的人啊，却因为一场战争改变了一切。就算曾经的那点友谊也不知道会不会很快就要失去。
休息得差不多，杨钊请示龙百晟是不是向太安方向出发，经过这个小冲突，他发现那个臭丫头确实有过人之处，眼睛里的敬佩也多出不少。
“相公，我们可等着你的军令呢。”
凤十二并没有向钱大勇和程希说明身份，二人看出这些人不是普通人，燕子这个小媳妇的身份也一定非富即贵，而且是大贵之人。只是人家不说，总不好像审犯人一样问得人家底掉吧，看着也该出发了，这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凤十二，她总该给个说法吧。
“钱将军，程希，事到如今也该告诉你们我们的真实身份，有些事希望你们能。。。怎么说啊，能想得开吧。上官心知知道我的身份后气得吐血昏了过去。”
“什么？气昏过去了？他还好吗？”
“还好没大碍。我不是高戎人，也不是男人，我是女的。”
“你不是高戎人？是个女人？我说有些女气呢。你怎么会把心知气得吐血呢。。。你叫凤哥，你。。。”
钱大勇猛地站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着，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捏得骨头咯咯直响。程希还没猜出来这个女扮男装的老爷是谁，见钱大勇气成这样，也不知所措地站起来。
“老爷您是谁啊？”
“程希，咱们影军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拜这个死丫头所赐。你为什么救我们？”
钱大勇气极了，他的声音也很高，周围的士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影军士兵立刻拨出武器站在钱大勇身后。杨钊见对方亮出兵器，也忙拨出佩刀站在龙百晟身边，燕国士兵似乎明白过来，也全都站起来。
“二国交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杀盛炎天经地义。”
凤十二慢慢站起身，她的话很冷，眼神更冷。龙百晟不由打个冷战，这臭丫头一点都没怕。钱大勇已经刀出鞘，可是她不但没有拨刀后退，反而向钱大勇迈进一步。二人本来离得就近，这一步基本就是把脖子送到他的刀下。
钱大勇和程希二人的个头差不多，比凤十二高出一头多，更是壮出好几圈，可是二人见她向前迈了一步，竟然不由自主地同时向后退去一步。寒风中的凤十二面无表情，只有眼神比冷风还要冷，山林里不断回响着天经地义四个字。
“燕子是燕国皇子，乾王龙百晟，我送他回国。杨钊，集合队伍我们出发。”
“相公，咱们就不管他们了？程希呢？”
凤十二根本没理龙百晟，这个傻媳妇。现在人家在气头上，你说什么都没用，反正已经吓到他们了，手里还有上官心知和钱夫人，大家总有见面的一天，急什么啊。等人家想明白了或是被上官心知说动了，自然会死心塌地的辅佐他夺太子、争大位、保江山。
难过，上官心知那么快就反应过来，说明这个人很有远见，也非常果断。钱大勇一介武夫只凭二句话就猜出凤十二的身份，也是头脑聪明灵活之人。不说燕国那些朝臣，只这二个人保着龙百晟就很让人羡慕了。
保江山，保的却是大燕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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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十二再没提过程希和钱大勇半个字，龙百晟可不想招她心烦，告诉他们她的真实身份，也告诉他们自己要回国。回国能干什么啊，一个嫡出的皇子身份贵重，自然要去争大位。
只要他们愿意，只要他们再次出现，必定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看凤十二的架式，对他们归顺自己还是挺有希望的，所以这臭丫头才心烦啊。他们可是要来保他大燕的江山，对梁国自然没有好处。
“夫人，老爷就这么算了？”
“我告诉你啊，这事千万别提，让所有人都不许提。谁提谁倒霉，到时候我还得趴在她肩膀上装可怜。”
“您那都是装得吗？”
“废话，你回去找表嫂装一次试试。我装了半年容易吗？要不是这臭丫头一瞪眼可吓人了，我。。。不跟你说这个。表哥，这丫头可是真值钱，怎么也要先骗回去再说，雍靖琪不过是要钱，可这臭丫头比钱还值钱。”
杨钊不明白一个凤十二怎么会值钱，不过她那双大眼睛真没白长那么大，瞪起来是挺吓人的。好在当时只是瞪着钱大勇，若是瞪着自己，只怕连刀都拿不住。
“王爷，她是同意帮咱们剿灭氏郎吗？”
“雍靖琪想用她换钱粮没问题，所以就得让她出些力啊。你说她一个人灭得了氏郎吗？得有兵吧，得有将吧，这些可不会从大梁带来。我要的就是让她给咱们大燕培养人才，能打仗、敢打仗的猛将。表哥，我大燕虽富，却无人能守住这些财富。百姓用血汗换来的财富凭什么白白送给高戎，凭什么白白送给梁国，凭什么让氏郎抢去还要伤我们的百姓？”
龙百晟的眼中也透出坚毅的目光。他确实要用国家的财富换来凤十二，只是他看得远，也知道凤十二可以换来更重要的东西。那是一个国家的强大和尊严。
“王爷，我杨家必定忠心追随王爷，为王爷守住大燕的财富、土地、百姓。让您的大燕永享太平。”
“表哥，我在高戎这半年跟着她并没有吃到苦，只是看着高戎现在的样子心里特别害怕。凤十二开始只是利用我想给梁国换些钱粮，可是她现在一定后悔让我看到战争的真相，所以我还得谢谢她。我看到战争的真相非常可怕，绝不能让大燕的子民在战火中痛哭，更不能任人随意掠夺他们用血汗换来的财富。”
杨氏兄弟带着一百多人一路从燕国飞驰而来，根本就没注意到高戎的衰败，也没有看到土地的荒芜，更没空理会那些愁眉不展的普通百姓。听着龙百晟说得很严肃、很认真，心中对他的敬佩油然而生，那个只知道趴在凤十二肩膀上的小媳妇看得远，想得更远。
“王爷想怎么做呢？”
“强兵、求将、灭氏郎、打高戎。”
杨钊听得傻了，一个氏郎打都打不过还要灭人家，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吗？高戎的士兵打了几十年仗，各方面素质比燕军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
祖父精心挑选的一百多名精兵已经是顶尖的士兵，无论在谁的眼里都算得上大燕的自豪。可是上午没人发现有人跟踪，晚上他们和自己一样紧张，刚才高戎的士兵在没有先兆的情况下把刀拔出来，连队形都摆好了，自己和这些精英还一脸懵，不知道要做什么，该怎么做。
差距真的很大啊，出门时的颐指气使只过了半天时间就全都不见踪影。这种素质的将军、士兵还想灭氏郎、打高戎，谈何容易？
“表哥是看到差距了吗？没关系，知道差在哪才能补上啊。我不是把这臭丫头给要回来了吗？她以为骗了我，我又何尝没有骗她呢。只是雍靖琪只看到钱，我看到的是燕国的富裕和大燕士兵的懦弱。表哥，上官心知和钱大勇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们和凤十二一样都敢打仗，所以我一定要招揽到他们。”
“王爷放心，我知道您想让我们跟他们学。”
“不光是学，还要服从。只有从心里愿意服从他们的指挥，才能学到真东西。我要让大燕的军队也强大起来，我要摆脱高戎的掠夺，我要让大燕做这乱世最强大的国家。”
夜还是那么黑，那么冷，龙百晟看着凤十二弱小的身躯不由暗自叹气，大燕的勇士哪个都比她高大，可是为什么就没人能打赢一个小小的氏郎呢？

鹿城飞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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