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乱世情二之凤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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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城飞侠 发表于 2018-12-25 08:50
精彩，期待下文！辛苦了，敬茶！

感谢支持，继续努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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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与子偕行
天气很冷，官道也非常难走。为了不引人注意，凤十二又化整为零，一辆马车和十几个护卫带着龙百晟向太安城方向驶去。
龙百晟的体质真是没话说，早上天没亮就有些头疼，这一夜是被冻着了。凤十二当然知道他一定要跟着自己主要还是怕杨家兄弟不听指挥，无论是伤到自己还是营救失败，对龙百晟来说都是损失。
“燕子你这体质太差了，回去之后你得好好锻炼。”
“嗯，回宫之后你也教我几招，起码能保命的。你不会嫌我笨借机揍我吧？”
“我敢吗？回去之后您可是乾王殿下，我可什么都不是。”
“切，就好像你没打过我似的。反正也快回宫了，本王也不多跟你废话。好相公，我头疼。”
头疼都不能老实一会。好在杨钊早就准备好一辆舒适的马车，车里很暖和。由于路上有冰不能快走，马车走得很平稳，龙百晟躺在车里暖暖地睡了一整天。
眼看太安城的城门就要关上了，这辆马车总算是进了城，跟着来接应的人向城西的一片民宅走去。钱大勇和程希比他们动身晚，路上也没遇到，可是他们下午就已经找到这里来。杨列和杨钊很吃惊，凤十二当然知道这些人走山路也比他们快许多。
见凤十二一点也不吃惊，杨氏兄弟也知道这是因为与人家的差距太大，脸上有些挂不住，只有李氏兄妹见大家都平安回来非常高兴。他们并没与上官心知和钱夫人住在一起，很好，起码不会太尴尬。
睡了一天，龙百晟的精神好多了，只是还有些流鼻涕，听说上官心知也缓过气来，他和凤十二也都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个上官心知要是被那臭丫头气死，对龙百晟来说损失可真不小。
刚吃过晚饭，上官心知就带着钱大勇和程希来拜见。杨列和杨钊十分紧张，如果是找凤十二拼命，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把这臭丫头扔出去。如果连龙百晟也一起记恨，那麻烦可大了。
“表哥，人家是来拜见的，你们紧张什么啊。如果人家愿意跟咱们走，我希望你们能像亲兄弟一样友爱。”
“王爷，他们真能来辅佐您吗？”
“能。他们很佩服十二，如果十二回梁国，他们也许会跟她走的。是不是好相公？”
“就算我要回去，也会把他们留给你的还不行吗？我回去了，燕国只怕也不会给大梁纳贡了吧？死也得死在燕国。”
“不敢，我们可还指着将军去剿灭氏郎呢。小启也还指着将军接回他父母呢。小启说话啊。”
“对。是啊姐夫，你可是当着一屋子人的面亲口答应我的，也答应过我父王要好好教我的。”
“你们还真是亲兄弟。”
凤十二疼爱地搂着龙百启，眼神很怪，让龙百晟不由得想起他的母亲，心里竟有些不舒服。母后啊，总算就要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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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心知的脸色惨白，还是不住地咳嗽，程希扶着他慢慢走进屋里。钱大勇低着头跟在他们后边，他的眼里还有怒气，只是投奔龙百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他们想施展抱负就只能平静地面对凤十二。
杨氏兄弟留在屋子里，虽然这三个人都没带武器，可是钱大勇气得全身发抖的样子还是很吓人的。凤十二把龙百启也留下，这孩子虽然小，却是龙百晟一辈子的良臣。
气氛很尴尬，钱大勇一直低着头站在后边，他心里还有气。龙百晟介绍完龙百启之后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唉，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凤十二轻轻摇摇头，希望他们与龙百晟不要有芥蒂才好。
“我送他回燕国，我们只是暂时结盟，国家之间的事恕我不能说明。你们都是有抱负的大丈夫，如果能辅佐他，总有施展的一天。我嘛，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你们可以恨我。”
“不，将军说得对，是我小心眼。刚才心知已经告诉我们石松竟敢。。。”
“王爷这次又救了我们，我们几个不过是水中浮萍，无依无靠。若得王爷不弃，我们愿意尽心辅佐王爷，为王爷出谋划策、争战八方。”
上官心知一路上向三个孩子套了许多话。他没想到凤十二竟然是常山王借给燕国的，她确实很值钱，这笔买卖看着很合算，梁国得到大批钱粮，利用高戎内斗休养生息。可是让凤十二去给燕国培养人才真的合算吗？
也许他是想没人会服一个十七岁的小丫头吧，所以凤十二不过是出工不出力。但凡事总有万一，至少昨夜一战杨氏兄弟肯定在心理上会发生变化，哪怕他们不承认有变化，可是将与将差得远，兵与兵也差得远，这哥俩不可能看不出来。
雍靖琪这一步很可能走错了，凤十二骨子里有一种高傲。她不可能只当个摆设，更不可能容忍别人看不起她。
龙百晟是嫡子，用这么大的代价接他回宫自然是去争大位。上官心知有多大本事自己还是清楚的，龙百晟的身边除了这二位表哥所属的魏国公府，其他人能打仗的绝对超不过二个，如果自己可以得到他的信任，他日必可在大燕的朝堂上占一席之地。
既然景国早就亡了，自己又不是高戎人，辅佐龙百晟又如何呢？虽然有些难过吧，可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龙百晟能把凤十二带回燕国，只能说明他有远见，有抱负，想让燕国富强。程希是一直跟着自己又被龙百晟骗了，跟着他那个新主子无所谓。钱大勇是少帅的侍卫长，心里接受起来有些难，可他也有脑子，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凤十二杀盛炎天经地义，那宗昌呢？石松呢？幕后指挥他们的盛承业呢？钱大勇应该向高戎讨回血债，这与凤十二确实没有任何关系。
“昨晚冒犯将军，还望十二将军多海涵。”
“钱将军言重了。一直瞒着你们，我也很不好意思，如今我的身份大家都知道，我也觉得轻松许多。”
臭丫头、死丫头和小丫头在凤十二看来意思都一样，反正这些大男人都看不起自己。这有什么啊，凤阁那些老家伙和小家伙们不也是一口一个小丫头就把自己叫大了吗。有真本事不怕他们这么称呼，再说除了凤阁那几个，这些人也就只敢背地里这么叫她。
“感谢三位这么看得起我龙百晟，我也不说能为大家带来多少荣华富贵，我只答应各位富国强民，让我大燕子民永享太平。”
太平，每个人都盼着这一天。上官心知的心有些疼，因为这个龙百晟真的不是一般人。皇子拉拢朝臣只有荣华富贵可以许，可他却许给大家一个永享太平。自己没看错人，跟着他一定可以开创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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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吃得很高兴，最高兴的似乎是程希，即可以跟着龙百晟和凤十二，又不会让上官心知和钱大勇为难。更重要的是，从此不再只是影子，那支神秘的影军只是一块永远抹不去的伤疤。
“老爷我心里特别高兴，真的，能跟着您挺高兴的。我没敢跟公子和大勇说，您说我是不是没心没肺啊？”
“没有啊，你挺好的。以后有燕子罩着你，你可比他俩强多了。”
“我一直跟着上官大人，若不是他让我送公子逃命，我这小命也早没有了。您说我们能给他报仇吗？”
“如果是宗昌的话可能没什么机会。影军虽然内讧，但是三四千人还是有的，盛承业不可能放弃影军。有这些人在京城、在太子身边，太子爷和他才敢睡觉。”
“那您是说宗昌很可能会被盛承业杀了？”
“除非他死心塌地的跟着盛承业，否则必死无疑。”
“我说公子为什么总是心事重重的，原来他也想到这一点了。”
“也许吧。不过我提醒你，你们既然决定跟着龙百晟，就要把自己当做燕国人，日后打高戎的时候也要想清楚该怎么说怎么做。”
这还不是什么大事，杨氏兄弟肯定容不下凤十二。这一次原本很没面子，可偏偏是他们救了这三个人，以后一旦也容不下他们，这点事也够他们喝一壶的。程希这根直肠子可能想不到这里，当时万般危及，上官心知也未必能想得这么周全。只怕今后还有头疼的时候呢。
“老爷怎么了？脸色这么凝重。”
“我这脸色是好不了了。你说我一个臭丫头跟着龙百晟回去，谁会服我啊。我又是大梁人，谁会理我啊。我估计想跟龙百晟讨富贵的要么在想怎么弄死我，要么盯着我找死，你说我是不是更难过？”
“既然将军想得这么清楚，为什么还要送他回燕京呢？难道是想用将军的命换钱粮？”
上官心知的气色好了很多，穿得像个雪球一样走到他俩旁边。他的眼睛很深，凤十二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确实是。大梁不仅需要时间，也需要钱粮。如果用凤十二一条命就可以换到，岂不是省了许多麻烦吗？”
“将军以为这麻烦能省下来吗？”
“能啊。你说谁服我？谁愿意听我指挥？就算氏郎来了，没人听我的也灭不了啊。燕国乱点对大梁也有好处，倒是你们几个得好好想想。”
“是啊，前路如何我们都看不到。不过乾王应该是位明君，我从他的话里能听出来。”
“你这话是我最不想听到的，可惜这是实话。我只能希望当燕国强盛起来的时候，大梁也能恢复过来，这样二个强国就谁也不敢打谁。”
“剩下的可能就不是咱们这辈子能看到的事了。将军有没有想过剿灭高戎？”
“没想过，这谈何容易？大梁没这个实力，燕国虽富，可是就算让我掌管军队，十年之内也没这个可能。除非大梁和燕国联合起来。可是高戎除了有些矿产，又穷、又乱，瓜分它有意义吗？”
“高戎有无数张吃不饱饭的嘴，他们也是人，也是无辜百姓。”
上官心知和凤十二对望一眼都不再说话。谁会傻到发动一场战争只为了给那些嘴送点饭吃？无论是谁都没有那个富裕。可怜的高戎，可怜的百姓。
“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
“是吗？”
“将军虽女流之辈，却是人中龙凤，日后还请将军多关照我们。我知道到了燕国将军步步惊心，可是将军还有大梁，我们什么都没有。”
“好，我尽力而为。”
“多谢将军隆恩，上官心知铭感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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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二个晴天，路上的积雪已经化得差不多，这一天又是大晴天，他们不能在太安再停留，踏着满地的春泥继续出发。
二十几个护卫三辆马车，不紧不慢地离开太安城。
“夫人对我们情深义重，回家之后也有大事要做，我们定会尽绵薄之力追随夫人的。”
“有你们相助我也很高兴。不过要不是十二帮我，也不会得这便宜人情的。你们放心，我龙百晟不是小人，高戎一行触目惊心，我大燕虽富也不能忘记居安思危。就像十二所说，凭什么把百姓的血汗白白送与他人。”
上官心知看着眼前的龙百晟，怎么也不能把那么烦人的泼妇和他联系起来，此时他眼中闪着光，透着一股霸气和威严。只可惜。。。
“相公你说是不是啊？咱们先把氏郎打跑好不好？”
“好啊，这样你手里有个十万八万兵马，又都是打过胜仗的勇猛之士，地位才会稳如泰山。再加上你外祖父、你以后王妃的娘家。。。哎呀燕子，你这前途一片光明啊。”
“好相公看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可千万别不好意思，我都快吐了。你和上官聊吧，我会骑马透透气去。真受不了你。”
“老爷您先等等，我还有件事跟你们说呢。你们救了我们好几次，在下无以为报，从今天起，我叫谢隆恩。”
凤十二瞪大眼睛看着上官心知。他是疯了吗？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昨晚。。。
“上官心知这名字怎么了？你怎么能连祖宗的姓氏都不要了呢？上官心知你是不是疯了？”
“没有啊老爷。上官心知是影军的历史已经翻过去，现在谢隆恩愿意追随乾王殿下建功立业，更要记住殿下对我的恩情。”
“有些事记着就行，改名字是不是太草率了。再说咱们那时候不过是相互利用，我又不是真心的。心知你不必如此。”
“没想到王爷会说实话，可见王爷心胸磊落是位明主。谢隆恩愿辅佐王爷治国安邦、开太平盛世、建万世基业。”
上官心知说完恭恭敬敬地给龙百晟磕了三个头，凤十二看着他，心里不免些难过。他为什么要为了自己连名字都不要了呢？此去燕国虽然危险，可是自己身后还有大梁呢。没想到一个上官心知竟如此重情重义，他这是在告诉自己，如果有一天在燕国遭遇灭顶之灾，他定会尽全力保护自己的。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上官心知你这么做值得吗？”
“值。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将军为梁国谋些钱粮，不要说一条命，就连将军的荣誉都不要了。将军认为值吗？一个名字而已，谢隆恩不怕前路艰难。”
“谢隆恩，好，谢隆恩。但愿他龙百晟不会为难你，他的臣子可以接纳你，他的父皇可以信任你。”
“十二，我为什么要为难他？还有。。。”
没等龙百晟把话说完，凤十二就狠狠地瞪了一眼龙百晟，生生地把他的话给瞪了回去。又转过身瞪了一眼上官心知，不再说话，直接跳下马车。救他不过是相互利用，他难道就不明白吗？自己并不需要他回报什么。
还谢隆恩，谢谁的隆恩啊？凤十二可不是施恩图报的人，更何况。。。生死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没有必要让别人为了她去冒险、去拼命、去回报她什么。再说龙百晟也不傻，如果发现谢的是她凤十二的恩，那这几个人又该怎么立足啊。
“夫人，老爷一瞪眼可真吓人。她生我的气了，我都不敢再吱声了。”
“有你们帮我，对梁国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她生气也是正常的。可也用不着生这么大的气啊，这只能说明你们三个都是我可以依靠的能臣。要不你去看看吧，她这样我可不敢惹她，你去没准还好点。”
上官心知正想出去找凤十二呢，忙告退钻出车外。寒风可真冷啊，凤十二的眼神更冷，她不需要上官心知这样承诺，对他来说，程希和钱大勇更需要他的保护。上官心知不明白以前并不觉得这小丫头有什么，怎么现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后竟然有些怕她呢？
“老爷回车上吧，外边太冷了。”
“是很冷，只怕到了燕国会更冷。你要保护的人是程希和钱大勇，你要想的是怎么才能融进燕国。杨列对我敌视很深，不过一个魏国公府对我来说无所谓，对你们来说可是惹不起。”
“老爷似乎是视死如归啊。用命为大梁换些钱粮值吗？”
“不止是钱粮，还有时间。我认为值。让我冷静一下。”
“此去燕国对你对我们都是未知数，谢隆恩希望能与将军共同辅佐乾王。燕梁二国不会打起来的，谁也不敢。这一点将军看不出来吗？留在燕国吧，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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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遇袭受伤
既然已经提前找到上官心知他们，而且这些人也愿意辅佐龙百晟，凤十二便改变原计划，不再绕到印县进入燕国，而是直接走台合城。这样可以少走好几天的路程，而且燕国进贡的钱粮都由台合城进入高戎，官道也好走些。
打前站的二十几个人迅速出发，他们会在台合做好一切进入燕国的准备。由于他们人数众多，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能分批返回。
凤十二的情绪一直有些低落，上官心知和李和的心情也不太好。龙百晟却每时每刻都处于极度兴奋中，并没有注意到上官心知和李和的情绪变化，对凤十二也只是象征性的安慰几句。只有李和一直陪在凤十二身边，他只是站在她的身后，不说话也不动，就这样守着她，看着她。
龙百启与李和年纪相仿，知道他关心凤十二，自己又对凤十二的感情很好，总是与李和在一起。二个孩子轻轻聊着各自辛酸的生活，也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只是言谈之间二人都很不喜欢杨列，更讨厌他看着凤十二的眼神。
“姐夫这二天心情不好，我都不敢跟她说话。可是看着杨列那眼神就有气。”
“公子，您说那个杨列会不会想害老爷啊？我总觉得他看老爷的眼神特别凶，也特别坏。”
“你说咱俩能保护姐夫吗？绝不能让他伤害姐夫。”
“能，咱俩一定能。咱们可是男人，一定可以保护女人的。”
“你们俩打算保护哪个女人啊？玉珍还只是小女孩。再说了，到了燕国就没那么多危险。听听你俩说的话，还没我高呢就男人了。”
凤十二发现这二天他们总站在自己身后嘀咕，今天看到二人又在嘀咕，只是没听到前边几句，还以为他们在说李玉珍呢。
“老爷我过完年就十五岁了，我怎么不是男人了？我一定多读书，好好练功，以后。。。以后能保护的。”
“姐夫我也能。你不是说我比十二岁的凤十二强吗？我知道因为什么。你放心吧，回宫之后我来保护你，我能的，我还要接父王和母亲回来。”
“以后不许再说保护我的事。李和你也一样。我会小心的，你们只要看着就行，千万不能强出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必须先找谢隆恩和龙百晟商量，这是命令。”
凤十二的眼神非常严厉，可是心里却很暖，这二个孩子真好，竟是如此真心。有谢隆恩，有他俩，自己并不会孤单，身边还有信得过的朋友。
“是。将军。”
龙百启恭敬地向凤十二抱拳行礼，李和也跟在他身后躬身行礼。这二个孩子都很勇敢也很坚强，凤十二很喜欢他们。
“马上就到台合了，只要过了台合就是大燕的土地，只是咱们未必就能安全。你们还得小心些，让龙百晟提醒杨列和杨钊不能掉以轻心。”
“我明白姐夫，我会和李和盯着他们的。”
“盯着他们干什么？我是让你们去提醒龙百晟，让他去盯着就行了。就算进入燕国也未必太平，也许还会更危险。小启，有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比从我嘴里甚至是从龙百晟嘴里说出来要管用得多。”
龙百启很高兴自己有这么大的作用，拉着凤十二和李和重新回到马车里。凤十二没有察觉到李和的目光有些暗淡，因为李和知道自己的身份低下，但是杨列如刀子一般的目光他绝对不会忘，他要像个男人一样保护面前这个高傲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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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合城外的官道非常平坦，龙百晟的心也跟着飞回燕京城里。终于踏上大燕的土地，他情不自禁地拉着龙百启跪在地上捧起一把泥土抹在自己的身上。
“小启，咱们终于回来了。十二谢谢你，我会遵守承诺的。我一回宫立刻就写信给雍。。。给常山王，也会让父皇给梁帝上奏表的。”
“但愿二国永止兵祸，百姓可以安居乐业。”
“怎么了十二？你这几天总这样，我都不敢跟你说话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心情不太好。请王爷恕罪。”
凤十二很失落，莫名的失落。进入燕国，龙百晟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自己算什么呢？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坏极了。
“凤十二，你刚才在城里还发号施令呢，怎么一出城就这样了？你可是第一次向我低头啊。哈哈。。。你说早知今日。。。”
龙百晟这几天心情一直很好，现在更是有些得意忘形。凤十二没等他说完，眼神便迎了上去，她的脸上没有表情，眼中没有怒气也没有恨，只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
“好相公你干嘛瞪着我啊？刚回来我不过是有点得意忘形，你别生气好不好啊？杨列，她说让大家小心点，你安排好了吗？”
由于人多又有女眷和孩子，只能分成几拔出城。龙百晟可是等不急，带着龙百启和谢隆恩先出城，钱大勇他们等到下午才能出城，杨钊带着五十几个人绕过台合翻山过来汇合，他们会比钱大勇他们快一些。
按照凤十二的安排，几路人马会在燕国的定交镇汇合后，这一百多人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护送大队人马回京城。杨列的脸上全是轻松，就连手下那十多名护卫也是喜笑颜开，只有凤十二的脸上全是严肃。
“回王爷，这里方圆三十里都没有人烟，除了打前站的那些人，其他人都在咱们后边呢。不过杨钊可能很快就赶到了。”
“皇兄这里人迹罕至，后边又是高戎，咱们只有二十来个人，还是小心为妙的好。”
“世子爷可是挺小心啊。放心，咱们大燕可没有土匪，这一路您看到的也只有繁华。”
“小心驶得万年船，让手下人戒备一下总没错吧？你看他们都是松松垮垮的样子，哪像是护卫。”
这话说得杨列脸上一红，同时心里也涌上一股怨气。这个龙百启人不大，把凤十二那臭丫头的死德行学得还真不少，自己不过是给他个面子，别说他一个没有背景的世子，就算是义王见了自己也得客气点。
“小启，表哥肩上的责任重大，当然有轻重，不过是放松一下嘛。好了表哥，咱们是继续走还是等着？”
“这里地势高，林子也密，就在这里等着。咱们人太少，必须得等到杨钊再出发。”
“十二将军太过小心了吧。”
凤十二根本就没理杨列。一共十六名护卫，她指着六个人站过来，命令其他十个人警戒，可惜，那十几个人全把目光投向杨列，没有一个人听她的。
叹气，只能叹气，只能摇头。凤十二闭上嘴不再说话，把谢隆恩和龙百启拉到龙百晟身边，带着他们向高处走去。杀手出身的凤十二对杀气的感知能力很强，她已经感觉到危险近在咫尺，可惜没人发觉也没人听她的。
“十二，这么密的林子里没有飞鸟。”
“我不该让你和小启一起跟来的，龙百晟身边是最危险的。杨列，如果乾王有什么损失，你就带着全家去给他陪葬吧。”
凤十二的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的树林里闪出许多人影。冬天的树木光秃秃的，五十几个蒙面人离得很远就被发现了。杨列的心一下就被冻住，刚才凤十二已经感觉到危险，她是要安排人手保护龙百晟。该死，自己竟然没想到，手下的士兵更是没人听她的指挥。
“将军有什么安排吗？”
“晚了，你带着人在我们前边挡着吧，但愿杨钊能及时赶到。”
凤十二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敌人只是从一面冲锋，虽然可以逃，但是她明白，只要跑肯定会损失惨重。她只能保护龙百晟，谢隆恩和小启怎么办？一个都不能伤到。
“你带王爷先撤，我们顶住。”
“我不会带他走的，万一别的地方有埋伏怎么办？你必须带人杀光所有敌人，龙百晟才能安全。”
这些人的功夫没得说，就是现在被敌人打个措手不及。杨列也明白，不杀死敌人别说这几十口人，真把龙百晟伤着，只怕连魏国公府也要去陪葬。他大喊一声，如狼一般杀向敌人。
对方人数占优，眼看着就要突破防线，凤十二拔出乌金刀，她是龙百晟的最后一道屏障。虽然五十几个敌人真没放在眼里，只是很可能会伤到谢隆恩和小启，这让她有些自责，也非常生气。
杨列的身上已经有几道伤口，护卫也有人倒下去再也没站起来，凤十二面前有五个敌人，杀人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只是面前的五个敌人倒下之后，又上来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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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乾王。”
杨列的声音很大，可也透出许多无奈。能保护龙百晟的只有凤十二，她的刀很快，她的功夫很高，她的眼神更冷。眨眼间她脚下已经有七八具尸体，她身后的三个人也都捡起地上的长刀。
“表哥你多杀几个我会更安全。”
凤十二真是懒得理杨列，她还在拼命地杀人，尽量让敌人远离身后的三个人。龙百晟已经想明白刚才她的话是什么意思，跑是跑不掉的，只有杀光敌人才安全。
又有七八个人冲过防线杀到凤十二向前，突然有个人绕过她向谢隆恩杀过去，他本能地抬刀去挡，只是力气太小，只能减缓那把刀下降的速度，刀的主人并没有再加力，而是一脚向他踢去。
“啊。。。”
一声惨叫吓得龙百晟哆嗦了一下，那条踢向谢隆恩的腿随着一片金黄色的刀光落在地上，血也溅到谢隆恩身上。就在二个人都松下一口气的时候，凤十二却猛地向龙百晟扑过来。
“啊。。。十二你压死我了。”
凤十二狠狠地把龙百晟扑倒在地，还没等龙百晟爬起来，凤十二已经跃起来，同时刀光一闪，一颗人头便落在脚下。龙百晟吓了一大跳，他的心差点跳出来，因为凤十二的肩膀插着一支长箭。
“把箭给我拔下来。有弓箭手。”
虽然整个箭头都扎进左肩膀，但是扎得并不太深，长箭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的。龙百晟看着这支箭咽了一口口水。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又有敌人冲上来，凤十二没有时间等，可她又够不到这支长箭，只能一咬牙又与敌人拼杀。这支长箭的箭头下，血色正一点一点地渗出她的棉衣。
又有二个敌人倒在她脚下，那支箭依然插在她的肩膀上。
“拨下来。”
“啊。。。”
又是一声惨叫，凤十二伸手抓住一支射向龙百晟的长箭，同时将它扎在一个敌人的脖子上，那人手中的刀缓缓从龙百启的面前滑落。龙百启手中握着刚刚从凤十二肩膀拨下来的那支箭，看着凤十二因为疼痛有些变形的脸，他的脸色也是惨白。
四个敌人很快就倒在她的脚下，光秃秃的土地上留下一滩一滩的鲜血。龙百晟的呼吸越来越重，他只能看到凤十二的后背，也只能眼看着那片血迹越来越大。
敌人还是一拔又一拔地冲上来，冷箭也还是一支一支地射出来，凤十二没有让它伤到龙百晟，自己的右肋却被砍到一刀，虽然伤得不重，可是每动一下都很疼，左肩的伤口更是疼得厉害。
“带王爷走。”
“我不能把他的后背留给那张弓。你给我杀。”
凤十二一步也没有退过，退后的只有杨列和他的手下。十几个人已经倒下一半，不过凤十二也杀掉不少人，她身后的龙百晟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就连龙百启和谢隆恩也没有受伤。她只能等着杨钊的救兵，或是亲手杀光所有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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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的视野很好，由于是冬天，那名弓箭手的身影已经完全暴露出来。他很急，却没有角度射出致命的弓箭，只能大声地催促着那些蒙面杀手快冲、快冲、快冲。
“杨钊把弓箭手给我找出来。”
杨钊带的人马终于出现在凤十二的视线里，他正带着人疯了一般向这里冲过来，当听到有弓箭手时，整个心都要跳出来。
很快就有三个护卫向那名弓箭手包抄过去，可惜那人见大势已去，转身就向密林深处跑去。没有棋九那么好的轻功是不可能追上他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树林里。
“王爷，王爷您怎么样？”
“我没事。十二你还好吗？”
“有活口没有？”
“没有。王爷。。。”
“叫他干什么？现在不知道该听谁的吗？”
“十二别生气，表哥先听她的。”
“龙百晟，我希望能多保你几天，可是看看你的手下，我能不能活到十八岁都是个问题。”
凤十二只有十七岁，所有人都知道，现在是正月，她应该很快就十八岁了。现在她真的很生气，因为没人听她的命令，就连龙百晟都已经不再听她的了。她并不伤心，只是很失落。
“我没事，你们商量吧，我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这里是你大燕的土地。”
凤十二不再说话，慢慢地走开。她的披风掉在不远处的地上，冷风一吹还挺凉，府身捡起来很费力的披在身上。
“杨列，如果不是你掉以轻心不听她的，怎么会这样？死了这么多人，都是因为你自大。”
龙百启一直紧紧地握着他从凤十二肩上拔下来的那支箭，箭上的每一滴鲜血都刺得他的心疼得喘不过气。与李和分手时还说要好好保护她，可是一转眼就让她受伤，更让她伤心。
“世子，杨将军也身受重伤，您先别生气了。您看老爷那个样子，我们谁也不敢去，她还有伤呢，您看能不能先帮她上点药？”
谢隆恩的心里也很疼，只是他不能表现出来。还好这孩子重情义，他的身份非同一般，又是义王的儿子，回到宫中肯定陪受皇帝宠爱。有他能在凤十二的身边，自己也能放些心。
“哼。杨列，我姐夫要是有半点闪失，我龙百启绝不放过你。”
龙百启的眼神与凤十二一样冷，他举起那支沾着鲜血的箭在杨列面前狠狠地晃了一下，才头也不回地向凤十二跑去。龙百晟看着这个眼神，心中猛地一颤，小启对他很重要，而且刚才比自己还要冷静。可是他才十二岁，为什么会对杨列的仇恨竟有这么深呢？只因为凤十二受伤了吗？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龙百晟知道凤十二很不喜欢杨列，杨列也对凤十二有敌意，尽管自己也看不惯杨列这么自大，这么骄傲。可是魏国公府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母族，杨氏兄弟更是自己名义上的表哥，尽管自己是嫡子，可是任何皇子都不会轻易放弃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
心里很烦，因为他感觉在魏国公府和龙百启、凤十二之间，也许自己只能选择一个。为什么他们几个人会闹到如此不可开交的地步呢？龙百晟不明白小启为什么如此憎恨杨列，他的眼神中为什么会射出浓浓的杀气。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这个小弟已经把杨列看作敌人。
见鬼。为什么会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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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系下死结
十六名护卫死了十二个，杨列身上有八处刀伤。是太轻敌了，如果听凤十二的吩咐，也不会被对方打个措手不及。当然，杨氏兄弟也是颜面全无，因为有四名护卫连刀都没拔出来就被砍死了，他们的应变能力实是在太差。
凤十二的二处伤都不算重，龙百启帮她上好刀伤药，又小心地给他穿好披风，依然还是那么生气，坐在她身边怒气冲冲地瞪着杨列。
“把这根箭扔了吧，又没什么特别的。”
“不行。我要留着它，我要记住必须时刻警惕着。”
龙百启要时刻记住他要保护凤十二的话。这支箭上有她的血，他必须要把它收好，也要让李和知道，因为杨列的自大，这支箭伤到了他们的女神。
“好，那你听我说。我想谢隆恩一定在给他们出主意，所以你去把我的意思告诉龙百晟。记住，谢隆恩、程希和钱大勇也是我最信任的人。”
“我和李和也是吗？”
“当然。你们当然是我最信任的人。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把我所学的、所见的全都教给你们，让你有一天统领千军万马去接回你的父母。”
凤十二的眼神很美，她的语气也很柔。龙百启喜欢她这个样子，如同自己的母亲一样。可是龙百晟却很不喜欢凤十二用这种眼神看着这个小弟、看着李和，因为这半年来，她看自己的眼神从没有像个女人。
“相公还生气吗？刚才我都不敢过来，怕你生我的气。你的伤重不重啊？”
“不重。王爷不用担心我，我慢慢就会习惯了。王爷有事吩咐吗？”
“表哥也不敢瞎说，谢隆恩说一定有人把咱们的行程透露出去，他说怕咱们的人里有奸细。”
“我也是这么想的。王爷就按他说的做吧，这个人一定要查出来，因为那张弓跑了。他很危险，目标又小，跟着咱们又很难被发现。”
“十二，你还愿意帮我吗？”
“我当然愿意帮你了。可是我也不想让你为难，他毕竟是你的表哥，整个魏国公府是你最大的靠山。”
“谢谢十二，我知道你也不痛快。他伤得有点重，宫里既然有人想杀我，那就必须做好迎敌的准备，十二，你给出个主意吧。”
“是。真是钱难挣屎难吃啊，我出。”
龙百晟非常高兴，拉起凤十二的小手转身就向回走，只是他的心沉了下去，因为凤十二的手竟是凉的。在高戎经历了那么多，她的小手都一直是热的，不过是一场遭遇战而已，这手却凉得让人心疼。
“王爷怎么了？我同意出主意，为什么脸色还不好看？”
“是啊。因为我突然想到这事一定与我的亲兄弟有关，心里特别不舒服。你说我们会不会像高戎那样？”
“皇子争位自古就血腥无比，怕也没用。”
凤十二的语气很平静，再说这也不是她要考虑的。无论燕国谁当太子，无论燕国的皇宫里死多少人，反正梁国一文钱也不会少得。
“哎你说我怎么了？你争太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可是我心里真的希望你能赢。其实你是个很可怕的。。。没准让谢隆恩说对了呢，咱们二国谁也不敢打谁，能和平相处下去。”
“将军能这么想就对了，事在人为啊。将军帮王爷成事，王爷自然懂得珍惜太平，二国的关系自然也可以成为永远的盟友啊。”
希望如此吧。凤十二知道多想也没用，再有气也没用，索性苦笑一声坐在龙百晟身边。杨列失血过多脸色很不好，看着凤十二的眼神也有些恶毒，杨钊只是累得够呛，并没有受伤。龙百晟真想踹杨列一脚，他对凤十二原本就看不顺眼，现在竟然还心存妒忌，只怕日后也不好开导。
龙百晟只看到这几个人的表情，却没有看到躲在他身后的龙百启正用仇恨的目光瞪着杨列，那眼神绝对可以杀掉杨列。
这个自大又没用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这样看着凤十二，他的功夫没她高，脑子没她好使，就连心眼也小得可以。十六个护卫加上他杀的敌人都没有凤十二一个人杀得多，这种男人真是浪费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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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隆恩余毒未清又受些惊吓，咳嗽得越来越重。现在不能让他过早进入杨列的视线，凤十二借故生起一堆火让他靠在一边休息，自己根本不理会杨列的眼神，直接发号施令。她可不管人家听不听，不听更好，死的人会更多，而且都是杨家精心挑选的。
杨钊对凤十二的敌意很小，经过这一仗更是对她敬佩有加，没用大哥吩咐便按她的命令派人打扫战场、寻找线索，同时派人通知钱大勇他们原地待命，不要离开台合。
“王爷，咱们这里有人把您的行程泄露出去。我想此人一定是特意安插进来的，目的就是不让您平安回宫。”
“不可能，这些都是我们魏国公府精心挑选的，他们怎么可能有奸细？”
“表哥，这是事实。再说现在发现也是好事，说明有人准备得很充分。只是他过早暴露了实力。”
“这也叫实力吗？不过是些杀手而已。”
“杨列，现在大家在谈正事，你如果伤到脑子就去休息，我皇兄和姐夫自有安排。”
“小启，杨将军只是生气魏国公府竟然有人被收买，你小孩子就在旁边听着。少说话，多做事。燕子你别看着我，手底下没人，我可什么也做不了。”
“王爷，将军，我大哥是气晕了，找出奸细是当务之急。”
“杨将军伤得重，这几天就安心养伤吧。你能不能给燕子把这件事办好？”
“能。请将军吩咐。”
“知道行程的人只有打前站的二十几个人，他们现在应该还在等待命令，你去把这个人给找出来。”
“是，立刻去办，一定宰了他。”
“找出来要不露声色。给他一个假消息，咱们再干掉对方一些人。”
凤十二打仗没问题，谢隆恩出主意没问题，有他们俩再干掉对方百十口人也没问。杨钊比杨列沉稳得多，人也聪明，重要的是他没有那么自大，对凤十二也比较信任。
“办好这件事之后咱们到映州汇合，我和大勇会保护好乾王殿下。你应该比我们先到映州，立刻加急加密把这里的事情报到宫里，同时要告诉皇后娘娘。你应该有办法吧？”
“有办法，请将军放心。”
“还要让娘娘去查一个人。这个人身材瘦高、有轻功、力量不足、箭法很高。可是这么近的距离没有一箭射穿我，说明他的力量不大，也许是手臂有残疾，也许是天生力气小，或者是个比燕子还高的女人。敢刺杀皇子非同小可，一定会派身边信得过的人。”
“以前没听说谁身边有这样射箭的高手啊。”
“此人射得准，可惜力气太小，所以箭术再高也没用。我想他一定还有别的本事，高人一筹的本事。”
杨列和杨钊听着凤十二和谢隆恩的分析，二个人不禁冒出一层冷汗。这二个人太厉害，只凭凤十二被射中的位置正好是龙百晟的心脏，而又伤得不重，就能把目标锁定。这哥俩相对望了一眼，京城几位皇子身边都没有这样的人，只有五皇子辉王龙百旿的大舅子身边有一个外貌接近的人。
那人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身体比女人还要软。那位光禄寺卿尹大人和他睡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媳妇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只是辉王并不像其他皇子那样锋芒毕露，他的生母是胡贵妃，地位显赫却很和善。这位辉王平时只喜欢吟诗作赋，若说他也想争大位，还真没多少人信。
“越是争得厉害，越不见得能争到什么，只会拼得筋疲力尽给他人扫清障碍，让他人捡便宜。”
“隆恩的意思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也许才是真正的。。。敌人。又是敌人。十二我讨厌这个词。”
龙百晟的情绪有些失控，面对皇帝的宝座、至高无上的权力，就算是亲兄弟又如何。他要活下去，要实现自己的目的，只能战斗下去，把那些阻挡他的兄弟都踢开。不留情份的踢开。
“当你不再有敌人的时候，这个词就不会再出现。谢隆恩你也歇着吧，要是再吐血可麻烦了，燕子还指着你出主意呢。”
“十二你不给我出主意了吗？”
“出。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行吗？你说我骗你们点钱粮容易吗？”
凤十二的手还是很凉，龙百晟脸上有笑容，可是心里很难受。他知道凤十二也难过，自己不难过吗？刚走进大燕的土地就有亲兄弟来杀自己，这比她面对敌人可要难受得多。
“王爷，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我带他们去映州，我身边的人不多，必须把程希留下来，你一个人一定要多小心。到映州之后能调动军队吗？”
“能。皇上已经安排好接应的事。”
“好，你一到映州就调动军队，排场要大一些，如果有人找死，你就处理干净吧，这样等我们到了之后才更安全。还有，只要骑兵。”
“是，我一定办好。王爷放心，大哥也安心休息吧，我一定会谨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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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合城中，凤十二带着龙百晟、龙百启、谢隆恩和受伤的杨列与钱大勇他们汇合。又回到高戎境内，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太好，杨列失血过多，早早就睡下。敌暗我明，留在这里也相当危险。
让程希和钱大勇去安排离开台合的事宜，凤十二也没让龙百启和李和在身边，有些话她要单独与龙百晟谈。生气归生气，为了谢隆恩他们这些人，她必须要把话说清楚。
“很重要的事情吗？只跟我一个人说，还谁都不让听。”
“我信不过杨列。小启的地位是很高，可他没有权力。李和是你从季城带来的，他现在还是孩子，可总有一天会在你身边长大，所以不能让他们这么早就与魏国公府结仇，尤其是小启。当然魏国公府目前对你很重要。”
“你是说目前我得靠杨家，以后就不用了？”
“小启是你的兄弟，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以后他又不会与你争什么。你说谁对你更重要。别跟我瞪眼。”
龙百晟心里难过，这臭丫头看不出来吗？现在竟然连河都没过呢，就想着拆桥的事。
“他们都是我的亲人，你稍微在意一下我的感受行不行？”
“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人姓龙，杨家没有吧？好了，我不跟你吵架，我心里也不痛快。算计你竟然这么累。”
凤十二是高傲的，从棋五和棋九把她托到马背上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一直高人一头。现在突然失去尊重，她茫然、失落、甚至有些恨，只有心底不服输的傲气支撑着她勇敢地面对未知的一切。
“杨家容不下我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可是今天谢隆恩很镇定，也显露出他的本事，再加上钱大勇有谋、程希有胆，二个人功夫又高，我怕杨列心眼小会容不下他们。他们和我不一样，我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
“他们是我请来的，我会保护他们。只是。。。你说得对，他们出现得太早了。”
龙百晟很可怕，因为他能看清楚现在，更能想明白将来。他知道什么对他有用，什么更重要。
“解决的办法很简单，让谢隆恩南下治毒，在你站稳脚跟之后再回来。那时候真刀真枪地拼杀，他们更有用武之地。如果可能，我可以给他们铺路。”
凤十二说的每个字，龙百晟都深信不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信任这个臭丫头，反正就是狠不下心防着她。凤十二更烦，常山王的命令竟是全力协助他，哪怕是付出生命。这么可怕的敌人值得吗？
值不值得自己也左右不了常山王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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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列一直在昏睡，等他醒过来时身边只有龙百启和李和。这是一个民居，屋子里只有一张大炕。
“世子，王爷呢？”
“你醒了？我姐和姐夫正在套车呢，等你的药熬好咱们就出发。”
龙百启让李和去把龙百晟叫进来，他还是不想理杨列，甚至多说一个字都烦。很快，同样一脸不高兴的李和带着一身女装的龙百晟走进来。
“表哥你醒了？吃完药咱们就出发。这里是台合城外，先进台合再从那里去燕国给你治病。”
龙百晟刚说完，一个农妇端着一大碗药走进来。龙百晟谢了一声，接过碗就坐到炕边，龙百启和李和帮忙把杨列扶起来。昨天中午一回台合，凤十二就与大家商量好，由谢隆恩带着钱大勇一家和程希慢速离开台合回燕国。她则带着龙百晟兄弟、李氏兄妹以及杨列以治病为由，在台合城外转了一大圈，确认没有人跟踪之后，才再度乔装进入燕国。
“咱们怎么住在农家？其他人呢？”
“玉珍和十二在外边收拾，我们三个正打算把你抬上车，你就醒了。”
“只有咱们几个人？”
“对啊，人多显眼。我相信十二有本事把我平安送回宫的，你就放心吧。高戎比这里可怕多了，我们也没受到半点伤害啊。”
放心？杨列差点没急得吐血。以前几次死了好几百人都没能把龙百晟带回宫，这次是离家最近的一次，可是现在队伍中出现了奸细，一百多号人保护龙百晟都差点出事，敌暗我明不但没人护卫，他们二个带着三个孩子还要照顾自己。这怎么可能放心呢？
当着龙百晟的面，杨列不好发火，但他心里却是气极了。凤十二那个死丫头，宁可让龙百晟冒这么大的危险，也不再相信他杨家精心挑选的那些护卫。该死的臭丫头，无论如何也不能留着她，她根本就没把龙百晟的安危放在心里。
就算她不相信杨家选的护卫，怎么连龙百晟也会同意不带着那些护卫呢？就算杨钊他们可以引开所有的注意，就算这个法子有用，龙百晟如此信任凤十二这么冒险的办法也绝不是什么好事。
杨列的眼里又露出杀气，凤十二这个臭丫头绝不能留下，必须在回宫之前干掉她。就算是为了龙百晟的名声，就算是与大梁结仇又怎么样？梁国还能出兵攻打大燕不成？可是要杀这丫头绝对不能让龙百晟知道，天知道他被梁人和这臭丫头都灌了什么迷汤。
这还有点头疼，必须杀了她，还不能把魏国公府搅进去，更不能让龙百晟知道。毕竟他有可能成为大燕的下一个皇帝，杨家再怎么功劳显赫，再有什么样的关系，也不敢与一个皇帝为敌。他得好好合计一下，没有谢隆恩那群丧家之犬，对付一个凤十二应该轻松些，也应该动静小很多。
“看到他的眼神了吗？”
“看到了，他肯定在算计老爷呢。我绝不会让老爷再因为他受到伤害。”
“我也不会。李和，咱们这一路要小心他，但不能让他看出咱们在防着他。”
“是。爷您吩咐，我一定听您的。只要能保护老爷，我什么都敢做。”
二人的眼中竟也泛出浓浓的杀气，他们看着那枝带血的箭，心中充满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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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死神到访
一辆马车二匹马，凤十二搂着李玉珍，龙百启自己骑一匹马。他们在前边带路，李和赶着车，龙百晟在车里照顾杨列，他们跟在凤十二身后，穿过台合城进入大燕。
凤十二可不着急，她要给杨钊足够的时间。这兄弟二人的脾气差得很远，杨列自大、小心眼，杨钊忠厚、虚心。虽然杨钊也不太喜欢凤十二，可他知道进退，只要他能按照自己和谢隆恩的嘱咐，不仅可以找出奸细，还可以让对方损失得更大一些。
对方不可能只有一个眼线，所以那些护卫一个也没带上。燕国的治安很好，只要不被暗处的敌人发现行踪，别说百里之外的映州，就是直接把他们几个带回燕京都没问题。
只是带着杨列太扫兴。凤十二可不愿意每天看着龙百启和李和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更不能让二个孩子这么早就与他为敌，与魏国公府为敌。现在就内斗对龙百晟可没有半点好处，小启还好说，他毕竟是义王的独子，皇帝必须把他保护好，可是李和很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
杨列失血过多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龙百晟借口让二个孩子上车休息，骑着马凑到凤十二身边，有些话她一定不想当着孩子们说。
“小启和李和瞪着杨列的眼神可不善。”
“所以你不要让他俩过早卷进来。而且你也要想好谁对你更重要。”
“你觉得小启甚至李和都比杨列甚至杨家更重要吗？”
“他们俩没权没势没亲人，除了对你死心塌地，绝不会有第二条路。我只是说我的看法，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也许对你来说都比整个魏国公府重要。”
“这怎么可能？”
“哪个皇子有魏国公府杨家的支持胜算都会大许多，所以杨家无论支持哪个皇子也不会低于魏国公吧？杨家的权力已经很大了，今后也只会更大。”
“杨列确实有些自大，可是杨家不是他说了算。”
“可他是下一个魏国公。他能把我说死，能把李和说死，我想日后他也有能力把小启说死。你自己考虑需要谁吧。”
“如果他的所作所为会给大燕造成损失，我知道该怎么办。我不要一个强大的靠山，我需要的是我的大燕更强大，没人再敢抢掠我们、没人再敢欺负我们。”
凤十二说得很明白，龙百晟也想得很明白。为了他的国家不再软弱，他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决心和勇气。一行人不紧不慢地向映州走去，等着他们的不是一帆风顺，而是列猛烈的血雨腥风。有的来自手足至亲，有的则是适者生，不适者死。
几天之后当他们终于赶到映州，杨钊早就找出奸细，又重创对方几十个杀手，虽然一个活口都没捉到，就连奸细也自杀身亡，可是八百里加急已经送回京城。不仅皇帝会知道，就连皇后也会知道，所有人都会做好迎接乾王的准备。
映州的驿馆被数百守军看守着，虽然乾王殿下还没到，可是整个映州的安全防备已经达到最高等级。当龙百晟一行全部走进驿馆后，所有人都松下一口气，只等乾王殿下起驾回宫。
杨钊向龙百晟和凤十二汇报完情况之后，就带着杨列下去休息，接下来几天，他们会马不停蹄地飞回燕京。凤十二看着杨列眼中的怨气，知道他不会罢休，一定会想办法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尽管来吧，谁怕谁啊，一个杨列算什么，就是整个魏国公府也不算什么。
龙百晟还有很多事，凤十二正好利用这个机会交待李和些事。她没看出来李和眼中奇怪的眼神，仍是不停地向他交待注意事项，更不停地嘱咐他只有龙百晟站稳脚跟之后，她才能有所作为，所以现在只能靠杨家的势力。他和小启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忍，唯一要做的就是多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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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城外，一千轻骑在杨列和杨钊的率领下护卫着乾王龙百晟正在等着进宫面圣的圣旨。龙百晟的心已经飞回宫里，根本就等不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是不停地走来走去。
凤十二把龙百启和李和叫到一边，杨氏兄弟一直在队伍前边恭迎圣旨，但是杨列从早上开始就有些急，他的伤很重，但一刻也没有闲着，总是不自觉地向远处看去。她能感觉到危险正在向他们靠近，无论出现什么情况，她都要尽量保护好这三个孩子。
燕京比仓京可暖和多了，早上龙百晟送给凤十二一件薄一些的披风，虽然她不喜欢黑色，但还是没有驳乾王的面子把它披在肩上。刚把三个孩子安排好，杨钊便来请她，说是京城里有朋友来迎接乾王。
凤十二回头看了一眼龙百晟的帐篷就跟着杨钊走去，她的心跳有些快，风中似乎飘着一股血腥味。是自己太紧张了吗？杨钊很平静，不像要害自己的样子。
杨列在远处的马上显得很兴奋，正在马上向二人招手，杨钊也很高兴，立刻就跑上前去。可是当他刚刚跑到马旁边时，只见杨列直挺挺地从马上摔下来。
杨钊不知道大哥出了什么事，刚伸手去扶，旁边上来帮忙的小兵突然扑到杨钊身上将他摁倒在地，同时几个人上来就把他绑真来，就连嘴都被堵上。五个气度不凡的人从杨列的马后走出来。
看着杨钊吃惊的眼神和拼命挣扎的样子，凤十二知道这五个人对他很熟悉，而且很可能是龙百晟这边的人。蠢啊，龙百晟有这么蠢的手下怎么会做上太子。
“凤十二，别以为你来燕国有什么目的我们不清楚，你休想魅惑乾王。今天我们兄弟就替王爷宰了你这祸害，识相就跪地受死吧，留你个全尸送回梁国。”
“凤十二就算战死在这里，也绝对要让你们赔得吐血。这件披风是龙百晟送我的，虽然我不喜欢，不过给我裹尸还算干净。”
凤十二说完便把披风脱下来，没想到这些人竟敢背着龙百晟杀自己。无论他们出于什么目的，对燕国都没有半点好处，只可惜自己死得有点不值。
“赔偿？凤十二你想得美。众将士听着，谁杀了凤十二赏银一千两。”
“才一千两？盛承业可是出价一万两黄金，就凭你们这么小气我看也成不了大器。好吧，就看看谁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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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十二的眼中已经布满杀气，她可以死，却只能战死，像个军人一样战死在沙场上。这里有一千骑兵，她不可能杀那么多人，但杀一百人总是可以的吧。
金黄色的刀光很好看，每片刀光都会带出一片血雾。燕国的士兵可真不禁打，才死了十多个人，其他士兵竟然已经露出怯意，他们围着凤十二都不敢向上冲。
“我杀不死一千人，你们这些人里总有一个人会杀死我，就看谁有那么大的命能活到最后了。”
凤十二的眼中除了杀气，还有对这些士兵的嘲笑。可是当一个瘦小的身影被打翻在地之后，她的眼中终于喷出火来，那是怒火，可以烧尽一切的怒火。
李和的身形瘦弱矮小，他拼命冲向凤十二，一个高大的士兵虽然没有用手中的利刃去砍他，但是那一脚踢得极重。狠狠地踢在李和的胸口，将他踢得飞了出去，嘴角立刻涌出一大口鲜血，挣扎了几下依然没能爬起来。
眼看一只大脚又向李和弱小的身体踩去，凤十二真的气极了。只见刀光一闪，逼退身前的几个士兵，同时飞身向李和扑去。她不能让这个少年就这样死去。
随着几声惨叫，凤十二又杀死五六个士兵才跑到李和的身边。李和拼命忍着臣痛，只是惨白的脸和满脸的痛苦让凤十二看着心疼。
“你们虽然不是士兵，可是放着氏郎不敢打，放着高戎不敢拼，只敢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吗？他不是凤十二，只是龙百晟在高戎救下的一个可怜的孩子。”
凤十二瞪着周围的这些男人，他们真的都该死。
李和疼得浑身发抖，却一声也没出，凤十二府下身去擦掉他嘴上的血迹，简单查看一下他的伤势。还好，只是断了一根肋骨。正要把他扶到一边，那五个华服的男人又在大声指挥手下。找死。
金黄色的刀光很好看，但是看在这些人眼里就像在看死神。凤十二只在挥刀之间，又斩杀二十几个人，她真的很生气，只有杀死眼前的敌人才能平息她的怒火。她那能喷出火的眼神所到之处，竟然没有人敢直视她，更没有人敢靠近她。
“王爷被绑在那里。”
李和的声音不大，每说一个字都非常痛苦，他的手指着不远处龙百晟的帐篷。
“你们把龙百晟怎么了？”
“乾王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吗？”
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子可能是这几个人的首领，不仅那几个人听他的命令，就连护送的卫队长都不敢上前去解救杨列和杨钊。凤十二算是看明白了，这几个人肯定是龙百晟的“亲信”，他们不允许自己对乾王的名誉有所伤害。
允许不允许不是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说了算。既然龙百晟的手下这么蠢，那就都不要浪费粮食了。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不奉皇命就敢持械闯入皇子的护卫队，不奉皇命就敢囚禁皇子、拘捕皇子护卫，这罪过在我大梁如同谋逆。护卫官兵听令，保护乾王殿下，将这一众人等就地正法。”
“凤十二，你以为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看你别费力了。”
“卫队长郑位，你听到我的命令了吗？如果你敢违命，罪如附逆，诛九族。还不给我杀。”
这谋逆大罪可不是一般的罪，一杀就是几百口人啊。那个矮个子是当朝兵部尚书的大儿子海洪，从小就与龙百晟十分要好，这么大的罪名扣下来，谁都不敢遵命。可是谁也不敢抗命啊。
就在双方刀枪相对谁也不敢动手的时候，凤十二突然向海洪冲过去。她的速度极快，出刀极狠，风一般飞到海洪面前，身后又倒下六具尸体。海洪哪想到凤十二敢杀过来，更没想到几十名护卫都没能拦住她。
凤十二的目光中全是怒火，海洪根本就不敢直视她，因为那眼神已经让他全身颤抖，心底的恐惧更是让他连抬刀的力气都没有。随着一阵金黄色的刀光，一切恐惧终于全部消失。
“逆首已经伏诛，郑位你想造反吗？”
凤十二高高举起海洪的人头，这些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公子哥一下就全被吓傻了。死神这么快就降临人间，这不是他们想象得那样啊。卫队长郑卫也没想到凤十二真敢杀这几个公子，心底竟涌出无限的绝望。这五位公子谁都得罪不起，可他们确实犯的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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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十二似乎又掌握了这支卫队的指挥权，虽然他们只围住那些人并不动手，但也给她争取到主动的机会。只要吓住郑位围住这些不要命的蠢货，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李和重伤，龙百晟和龙百启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凤十二扶起李和正向龙百晟的帐篷走去，却见他满脸焦急地钻出来，手里握着一把带血的刀向自己跑来。
“十二你没事吧？有人要杀我。李和怎么了？”
“没事，小启呢？”
“在帐里昏过去了。杨列呢？郑位呢？”
龙百晟二只手腕上全是血，想必是为了挣脱绑绳弄伤的，刀上的血一定是他不明真像杀了绑他的守卫，凤十二看在眼里，心里有些难受，都是因为自己害得他和李和受伤。
“桂峰？你是桂峰吗？”
“王爷，是我啊王爷。凤十二要杀我们，她杀了海洪。”
这个桂峰是海洪的表弟，与龙百晟同岁，是定威候桂尚喜的儿子，也是从小与龙百晟十分要好的玩伴。桂尚喜更是魏国公杨润的外甥。
龙百晟的头嗡地一声炸开了，难道是他们闯进来把自己绑了吗？为什么自己还没进京，他们就来向自己发难，而且还是置国法于不顾。他们是疯了吗？
凤十二见他愣在原地，也知道这些蠢货给他带来的打击有多大。虽然是因自己而起，可是无论他们出于什么目的，藐视皇权都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是抄家灭族罪无可恕。有这样一群人保他，不要说容不下一个凤十二，就算是谢隆恩他们几个也肯定容不下。
“李和被打断一根肋骨。若不是我救他，只怕你现在除了那个海洪，还能看到他的尸骨。他们是你的人吗？对你身边的一个孩子都能下杀手。”
“他伤得重吗？”
“还好，一脚就被踢断了肋骨，我没再让他受第二次伤。你说你手底下都是些什么人啊？想不到燕国的法度这么松，臣子都敢囚禁皇子，还敢杀皇子的护卫。龙百晟你可想清楚，今天他们敢兵谏，明天就敢逼宫。”
“你什么意思？你杀了海洪还不算，还要把他们全杀了吗？”
“我又不认识他们，就该任人宰割吗？你当大梁凤十二是纸糊的吗？龙百晟，没人接应，他们怎么敢在圣旨前带人闯进来囚禁你？没人安排，郑位怎么能让这一百多人闯进来？我提醒你，你要杀的不止这几个人。”
凤十二的眼神很可怕，她的衣服上都是血，就连脸上都沾着人血。龙百晟有些难受，这几个人活不下去，就连他们的家人也难逃重罚。一定有人鼓动他们，这个人才真正该死。会是杨列吗？
“你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若真追究下来，他们犯的可都是诛九族的大罪。你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吗？这会让大燕的朝庭立刻就陷入血海之中，只怕连朝庭的根基都会动摇。”
“龙百晟，你要当太子争大位，你要强国强兵，没有牺牲怎么可能。今天是他们，明天就是他们的家人，后天呢？也许是你的兄弟，也许是我凤十二，你要想清楚了。我的性命也许不算什么，可是我的尊严呢？我是大梁凤十二，凭什么要低下头去？我可以战死，那是我的尊严。”
正在为难，突然见远处尘土飞扬，大批禁军正向这里赶来。这件事除了用鲜血和生命来解决，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可行。
杨列和龙百启一样都被灌了迷药，只要睡上几个时辰就会醒过来。李和断了肋骨只能等进京找太医诊治。杨钊看着一众伙伴，早就吓得没了主意，他们为什么要找死？还是带着全家来送死？
“王爷，是传旨的禁军。臣看似乎还有皇后的仪仗。您看这里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你们都疯了吗？这样做都是死罪，让我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的？郑位，把他们这些人全绑了，如有反抗就地正法。”
凤十二的口气很冷，眼神更冷。龙百晟深吸一口气，凤十二说得对，今天他们敢明目张胆地来杀凤十二，明天他们就敢为一已私利逼宫。这样的臣子死了不可惜，让他们累死无辜才可惜。
在皇后仪仗到达之前，这里的血腥被全部处理干净，龙百晟还没来得及行礼，他的母亲便哭着将他搂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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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大燕皇后
出了这么大的事，就连皇后也傻了。这几个人是鬼上身了吗？竟然会做出这种犯上做乱的蠢事，只怕连兵部很快都会落到别人手里。生气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就算把魏国公府也拉下水，只要凤十二在，只要有雍靖琪在，一切都可以解决。
先要稳住凤十二。虽然她只是个小丫头，可是雍靖琪还是很看中她的，对她的评价也很高。现在她有没有能力先不说，至少她有后台可以帮助龙百晟，相信她能把龙百晟平安从高戎带回来，也一定能帮他渡过一个又一个难关。
“晟儿，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凤十二、保住凤十二，你去叫她进来，我要跟她谈谈。”
“母后，她不会怕的，刚才还让儿臣要下决心处理好这件事呢。他们几个虽然对我有用，可是他们连这么蠢的事都做得出来，留在我身边也只会带来无尽的麻烦。母后，不是儿臣心狠，是国法不容。他们这是犯上，是对父皇的大不敬。”
“我知道，你能这么想也对。让她进来，我得见见她，听她说说话。”
皇后向身边的太监总管陈星点点头，陈星把帐里的下人都叫出去，才带着皇后身边的宫女祥云一起出去传凤十二。他们二人在皇后身边服侍二十多年，是皇后最信任的二个人。
所有人都在帐外等着，那几个公子哥全被绑成粽子跪在地上只有哭。杨钊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听着凤十二面无表情地说着他们的罪责，眼泪都快急下来。若不是皇后娘娘在帐篷里没有传唤，他真恨不得跑进去给这几个人求情。
“杨将军这是怎么了？急也没用，他们这么做是藐视皇帝威仪，只有死路一条。将军现在能做的就是看在他们要杀的是凤十二的份上求皇上开恩，别让他们全家陪葬。”
陈星一出来，就见杨钊的眼睛通红，正拉着凤十二问这问那。
“这位是十二将军吧？皇后娘娘召见，请将军随我来吧。”
“是，有劳公公。”
凤十二跟着陈星和祥云一起向帐篷走去，凤十二看着这二个人，差点惊得叫出声来。一个太监一个宫女竟然有常山王府的腰牌，虽然很小，虽然很不起眼，但是握在凤十二手里，还是让她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
“公公这是？”
“我们是王爷送来照顾皇后的。王爷让将军安心留下来，有事可以找我俩。”
陈星说完，祥云又拉着凤十二的手，三个人轻轻地说着话，看在别人眼里就象是皇后身边的二个人正在嘱咐她什么。没人会想到，这二个在皇后娘娘身边服侍了二十多年的人竟与凤十二一样，同样来自大梁常山王府。
凤十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帐篷的，这二个人的出现实在让人想不到。皇后和龙百晟的脸上还有泪水，龙百晟就像个受了委曲的孩子伏在母亲的怀里，见她进来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依然拉着皇后的手。
“凤十二拜见皇后娘娘。”
凤十二从没对龙百晟客气过，更没有向他行过礼，可这位毕竟是一国之母，她虽然是梁臣，但见了别国皇后，跪拜礼还是不敢少的。
“将军快请起吧。这半年辛苦将军了，刚才又让将军受委曲。我想将军忍辱护送晟儿回京，晟儿一定答应了将军什么事吧，将军不防直说，本宫可以作主。”
“娘娘不问问是什么吗？万一。。。”
“雍靖琪不会把我儿子教坏的，我也相信晟儿不会出卖家国百姓的。”
“母后，儿臣怎么敢卖国求荣。儿臣只是答应她在福盛寺给她的袍泽兄弟做一场法事，还有就是如果她死了，把她和她的刀葬在一起。”
“一场法事？将军重情义啊，本宫答应了。至于另一件嘛，将军这么年轻，一定活得过本宫的，还是让晟儿想着吧。”
皇后这话的意思有点深，凤十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站在皇后身后的陈星和祥云都在向她点头，看来二人都知道，这位皇后有保护自己的意思。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常山王的本事也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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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时间让凤十二吃惊，皇后带来的消息更让人吃惊。辉王的生母胡贵妃突然薨逝，按时间推算应该是龙百晟遇袭的第四天，如果八百里加急把遇袭的消息送进京应该用不了三天。
“她原本染上些风寒正在吃药，那天突然说想吃家乡的碗糕，还特意放了些爱吃的东西。本来也没什么，可是太医说那晚她宫里的香多了一味安神的药，结果这几样东西凑在一起。。。”
“只有她一人出事了吗？”
“是啊。皇上震怒。胡贵妃为人和善脾气又好，你父皇把她宫里的奴才全送去给她陪葬了。辉王从那之后一直闭门不出，说是给他的母妃念经尽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儿臣平安回宫本是好事，父皇也许会彻查遇伏一案，现在却出了今天这件事，只怕父皇没空再查那件事了。十二，你有什么主意没有？”
“敌人既然在暗处不动，我们不如暗中做好防备也不动。只是眼前。。。”
“眼前的事真是愚不可及。既然他们找死，也只能丢卒保车了，只是损失真的很大。晟儿身边可信的人一下就少了一大半，将军一定要帮我们娘俩啊。”
“娘娘言重了，凤十二。。。”
“你就直说吧，我已经告诉母后你怀疑杨列。如果他为了杀你不惜损害朝庭的根基，我可以放弃魏国公府。”
皇后的脸色很平静，没有半点怒气也没有半点不舍，这位母亲很厉害，这位皇后更是狠角色。为了儿子连娘家也可以不要，更可以让大燕的朝庭动荡不安。只是没有兵部、没有定威候、没有魏国公，龙百晟岂不成了光杆司令了？
“丢了这些臣子，还会有别的臣子。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兵权，有将军，有兵，晟儿能收复失地就还有机会。”
皇后也看出凤十二眼中的疑问。怎么可能会没有臣子呢？只要成百晟能做太子，朝中的所有人都是他的臣子。
“多谢娘娘信任，凤十二一定尽力而为。兵权很容易到手，凤十二也有能力把这些兵握在手里。如有可能，我会为王爷培养能打仗、敢打仗的人。”
最头疼的事在凤十二这个臭丫头眼里根本就不是事，龙百晟的眼中放出一阵精光。他又习惯地拉着她的小手摇晃起来，可惜当着母后的面可不能叫她好相公，更不能趴在她的小肩膀上撒娇。
“十二你有什么好办法能不能先告诉我啊？咱们马上就进宫了，我和母后也好准备一下。”
“我想氏郎应该会在稻子成熟的时候来吧？只要王爷带兵去教训他们一下，皇上给您十万人马应该是可以的。”
“对啊。有你呢，十万人马就能灭了氏郎。”
“我是说我和十四带十万黑虎军没问题，带燕国的士兵去打仗，我可能都不敢保证全胜。不过十万总比没有强吧。”
凤十二的声音越说越小，连头都渐渐低下去。先不说那些兵的素质有多低，那些带兵的能不能听她的命令才是获得胜利的决定因素。她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这位皇后很厉害，得罪别人没什么，得罪她弄不好连个全尸都落不下。
这丫头的话可真有点让人啼笑皆非，好吧，就当聊胜于无吧。皇后看着龙百晟苦笑一声。燕国朝堂之上有那么多人，自己精心为儿子挑选的朝臣只怕今天就要损失掉大多数，如果真与杨列有关，这个自大的东西不仅毁了魏国公府，只怕日后连他们娘俩也会被累死的。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查觉的杀气，这几年儿子不在身边，她的心每天都在煎熬，无论是谁，都不能伤害她的孩子。
“今天的事本宫自会处理，将军也不要进宫了，直接去做法事吧。你的身份特殊，肯定会有许多人找你的麻烦，所以在没接到陛下的旨意之前，只能委曲将军先在晟儿府里做个护卫吧。”
“是，全凭娘娘吩咐。”
不进城更好，宫中的争斗实在没有兴趣，更没有经验。凤十二可不想给龙百晟母子或是自己惹麻烦，而且陈星和祥云是王府的人，想必常山王一定还会有进一步的安排。自己正好可以利用这点时间静静心，安全应该是有保证的，也可以准备一下对氏郎的战斗。燕军实力太差，十万人马也不见得能吃掉氏郎一万人。
“十二你肩上的伤是不是裂开了？”
凤十二身上有许多血渍，有些已经干了，可是肩膀上的箭伤刚才确实裂开了。龙百晟原也没想到这里，只是见她抬手施礼的时候有些停顿才一下想起来。
“没关系，刚才用力大了一点。一会我出去上点药就好了。”
“哎呀都把你的伤给忘了，祥云快带十二去上药。你先休息几天，等做完法事就住在晟儿府上，委曲将军了。”
“不敢，只要不给娘娘和王爷找麻烦就好。今天的事都是因十二而起的。。。”
“今天的事本宫会处理好的，你只管把伤养好。这些蠢人难道要把朝庭给搅翻不成？真是蠢，不用也罢。”
皇后的眼神非常冷，凤十二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失望，但更多的竟是杀气。这杀气绝不是针对她，是魏国公府杨家吗？如果连杨家也不要了，那龙百晟真成孤家寡人了，这损失可太大了，也许就是得不偿失。因为一个凤十二把最大的靠山也推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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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带着龙百晟和那几个公子哥进宫面圣，留下祥云给凤十二安排法事的事。因为胡贵妃的法事刚刚做完，许多东西都是现成的。祥云把她安排住进寺里，又留下二个宫女和一位太医。
“将军，我们二个跟着皇后从王妃到太子妃再到皇后这二十多年，虽然也为王爷办些事，但早就把自己当做燕国人看了。不过这次将军是王爷派来帮乾王、帮皇后的，我们一定会全力协助您。”
“谢谢姑姑，我也会按王爷的吩咐全力协助乾王殿下。敢问姑姑可知道十三和凤九现在陈兵何处？”
“凤九在冰城驻兵十万，凤十三在积燃关陈兵十万。王爷说他把二人派到这二个地方，将军自会明白他的意思。”
冰城与务城相对，是与高戎作战的前沿阵地。积燃关地势险恶，向南可以盯着燕国，向西可直接进入高戎，与冰城的凤九形成夹击务城之势。常山王这二十万大军即可以震慑燕国不敢轻举妄动，又可以在她打击氏郎的时候阻击高戎。
凤十二想不明白常山王这么帮龙百晟有什么意义，不过她似乎明白了一件事，堂堂燕国皇后最大的靠山竟然是大梁的常山王。这二个人的渊源不一般啊。
“姑姑，既然王爷已经有所安排，十二可不可以请皇后娘娘帮些忙？”
“将军，这不是帮忙。皇后娘娘为了乾王什么事都可以做。将军尽管说，我和陈星也会听从将军调遣。”
凤十二真不知道自己在经历什么，只是她竟然有些窃喜。如果能带领燕军打败高戎，看谁还敢说自己不过是运气好杀了盛炎的臭丫头。
“将军，娘娘让我提醒您，前路坎坷，困难也比想象得要多得多。乾王遇伏还没有查出任何眉目，今天又闹了这么一出，将军一定要多留心，也一定要相信娘娘。”
“陈公公和姑姑的身份皇后娘娘都清楚吗？”
“清楚。当年王爷让我们留在她身边服侍、保护，自然把我们的身份告诉娘娘。这么多年，我们与王府一直有联系，只是从没做过对不起娘娘和大燕的事。”
真的没做过吗？反正凤十二也不敢问。不过把龙百晟拉去做质子，让燕国年年向大梁进贡与这三个人应该有关系吧。
政治斗争可不是凤十二关心的事，她只知道只有国与国之间存在某种平衡才有可能相互利用。也许这种平衡就是常山王要帮助皇后，要帮助龙百晟的原因吧。
“姑姑，我对燕国了解不多，现在这批人是彻底废了，请皇后找几个敢打仗的，凤十二一定把他们带出来。还有义王世子龙百启，这孩子很聪明，可以辅佐乾王一辈子。他对我也很信任，只是因为我们遇伏和我受伤，让他对杨列心有不满。”
“这么小的孩子。。。好，我明白，我会向娘娘禀明的。”
“姑姑，世子的生长环境特殊，他比一般孩子成熟，对国家的期待也很高。这一路上他表现出来的沉着、镇定和分析能力都比杨列要强得多。”
“将军的意思是加以时日，世子必成大器？将军放心，想必娘娘也会为世子找个好师傅的。”
祥云给凤十二上好药，又给她换好干净的衣服，把宫中的情况大致向她介绍一遍。现在争权的皇子主要是二皇子慧王龙百恭，四皇子宁王龙百甦，七皇子孝王龙百蓉。这三位自从龙百晟被送到梁城就开始明争暗斗，而这二年随着七皇子年纪的增长，他的势力却有反超的势头。
朝中许多大臣这几年都没有动静，也不随便站队，但自从龙百晟第一次逃跑失败后，魏国公府就相当热闹。想必杨列就是认为乾王回来之后，那太子的宝座非他莫属才会如此自大的吧。
谁都可以利用，唯有这种自大又有权势的人不能用。凤十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如果今天的事与他脱不了关系，那也不能用龙百晟的手去杀他。他必须死，还要死得有价值。
祥云亲自带着凤十二去福盛寺，有皇后娘娘的手谕，住持亲自给凤十二做安排。在寺中的一个小别院里，凤十二在屋子里听着祥云向她介绍朝中和宫中的情况，并且给凤十二一个名册，逐一向她详细介绍。
皇后的功课做得相当细，可惜谢隆恩不在身边，这东西对他更有用。
“姑姑找人把这个名册和情况送给谢隆恩一份。他是影军上官山风的儿子、萧若明的女婿，我不希望他们过早进入杨列和朝臣的视线，所以借故让他去治障毒。”
“王爷已经介绍过他们了，娘娘说可以在适合的时候把他们接回来，我回去就把将军的意思回禀娘娘。”
阴谋诡计的事先让那娘俩头疼吧，自己要做的是安全地活下去，还要让朝庭做好打仗的准备。准备的东西很多，需要布的棋也很多，凤十二拿出纸笔，她要把需要解决和准备的东西一项一项列出来，也把需要布的棋一条一条注清楚。至于人员配备，只能尽量找了，这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天色不早了，想必皇后娘娘已经把那些人解决得差不多，肩膀上和腰上的伤还很疼。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比起即将来临的夺嫡大战温柔得多了。
龙百晟将在今后的几年取得战功、取得朝臣的依赖、取得皇帝的青睐，还要亲手置他的兄弟于死地。冷酷只能是他唯一的感觉。这样好吗？不在乎兄弟和朝臣的生死，他还会在乎百姓的生死吗？凤十二竟有些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