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一个人一旦背负上来自心里的载荷,这辈子都不会让自己轻松下来。写下这个题目,便觉得自己也在背负上一种沉甸甸的东西,艰难地行走在每个日子里。
1: 昨天晚上,马聪就早早上床睡下了,一直到了今天上午十点钟,他还没有起床。在外人眼里这决不是马聪的性格和作风。马聪早已经习惯了早起晚睡的生活。三十多年了,马聪从一个民警到一个小老板,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自在舒服地躺在床上休息过。其实,马聪早已经醒了,他就是想要这样静静地躺着,仿佛这三十年的苦与累都在这时找到了他。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马聪这才坐起来,洗漱完毕后,也没有急着想吃饭。坐在电脑桌前将自己的电脑打开,然后想了想,在自己的QQ日志里写道: 一个叫乔乔的女人,她才四十多岁就去了天堂,她为什么要英年早逝呢? 多年来,自己的负重感罪恶感能解脱吗?写到这里时,李萍敲响了马聪的房门,喊道:“大哥,早饭不吃,中午饭必须吃。”他就停止了写日志的心情,打开房门冲李萍笑了笑说:“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就不饿。”马聪没有再回到电脑桌前写日志,望着比自己小十岁的李萍辛辛苦苦地帮自己打理公司,至今也没个家,心里有些过不去。马聪对李萍说:“妹子,遇到一个合适的男人就成个家吧,不然,大哥给你做主怎样?” 李萍有些急了,赌气地说:“大哥,要赶我走啊?” 马聪马上说:“不是的,没有你的帮助,我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好。我是想你不能老跟着我,你应该要有个归宿。” “只要大哥还没个归宿,我就不会找人家。当初要不是大哥让我来这里,我还不知道在哪呢?”李萍眼角有泪流出来了。她跟着马聪有十年了,但一直像保姆一样照顾着马聪的生活,从来没有奢望能与马聪成为恋人,她觉得自己不配。李萍与马聪这些年风风雨雨的相互支撑 ,但一直是兄妹相称,在外人眼中是不可思议的,马聪和李萍都是有故事的人。 马聪看见李萍的不愿意,也不在说什么了,跟着李萍去了公司的食堂。 傍晚,马聪回到家里后,发现自己的日志下方评论处,有同城QQ群一个叫红衣女侠的网友跟帖询问:乔乔是你的妻子或女友吗?你对不起人家吗?见谅,我的好奇。 马聪苦笑一下,自然自语地说:哪是对不起啊,当初人家是一个美丽的小姑娘,让自己的意外车祸毁了她一切的梦想,大学没上成,工作没有找到,最后成了一个有残疾的家庭妇女。 马聪在给红衣女侠的回复里说:谢谢你,对我的关注,有时间我会把自己的这些经历在日志上写出来,你看就会知道了。 对于这三十年来自己走过的路,马聪是不愿回忆的,对于他那是痛苦的罪恶的,三十年来,自己就像拉着一辆马车,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家没了,妻子又离他而去。而今,乔乔也去了天堂,过往的一切已经结束了。但在马聪的心里总想与过去有个了断,只想用自己的日志形式把这些文字和记忆记录下来。 马聪坐在电脑前,点上了一支烟。三十年来,寂寞和痛苦的时候就是吸烟,眼前的烟雾缭绕,马聪微微地闭上眼睛,许多的场景再次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2: 公元1982年那个春天的早晨,乍暖还寒,路上还有没融化尽的残雪。 值夜班的马聪正准备下班回家,这时,所长早早地到了岗,对马聪说:“小马啊,眼下所里人手不够,你今天先不要休息了,去街道调查那个盗窃案吧。” “好的,我这就去办” 马聪人很精明能干,又是部队复转军人,领导很器重他,也是后备梯队人选。马聪洗完脸后,给妻子打了个电话,然后,开上所里的一辆破旧的吉普车上路了。 路过街边的一个炸油条的摊位,马聪突然觉得肚子开始“咕咕”的叫唤起来,他意识到自己还没吃早饭,准备把车停靠在路边,买上两个油条来填饱肚子。正当车子向路边开去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儿的身影“嘭”地一下,撞在自己的车前,就不见了踪影,马聪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下意识地踩了急刹车,急忙下了车,跑到车的前头一看,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头上流着血,倒在了车下。马聪二话没说,抱起了小女孩儿就往医院跑,边跑边冲着女孩儿喊:“孩子你醒醒啊,到医院了。” 当马聪把女孩儿送到手术室那一刻,自己几乎要瘫倒在地上了。 女孩儿家人赶到医院时,看到马聪是个民警,就没再难为马聪。此时,马聪多想让女孩儿的家人大骂自己一顿,或打自己几下。马聪不断地向女孩儿家长道着歉,一边筹钱为女孩儿治疗。女孩儿身上和腿部多处骨折,在医院总共做了三次手术,马聪在医院整整守候了七天女孩儿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马聪人却瘦了一圈,七天只吃了三顿饭了。 那天,马聪问医生:“大夫,女孩儿以后会落下残疾吗?” 大夫告诉马聪说,女孩儿的腿会落下残疾,走路会一瘸一拐的。 听医生这么说,马聪很痛苦的捶打着自己的前胸。虽说这场车祸责任不全在马聪,可毕竟是撞伤一个如花似玉女孩儿,女孩儿的大好年华才开始啊。 后来,局里知道了马聪是办案路上出的事故,就与受害人家属进行了协商,除了治疗费用外,一次补偿给女孩儿8000元钱,这在当时已经算一笔不小的数字了。协议签好后,事情总算圆满的解决了。其实,马聪可以解脱了,但一想到女孩儿会落下残疾,他就很懊恼自己不应该去路边要买什么油条,女孩儿这辈子的前途不就因自己的这场车祸断送了吗? 那天马聪回到家里,疲惫不堪地对怀有身孕妻子说:“小慧,咱家存的500元钱呢?” 妻子忙问:“你要钱干什么?” 马聪低着头,半响,沉闷地说:“那女孩儿会落下终身残疾的,我想拿这些钱给她补充些营养。”妻子顿时有些生气地说:“局里不是一次性处理完了,你还没完没了啦。” 马聪对妻子说:“女孩儿恐怕一辈子都要痛苦的,这点钱算什么?” “500元钱是小钱,你一个月才挣30多元钱,你知道我要生孩子,需要钱的” “我们可以推迟要小孩儿嘛?” “你让我去做引产?” “......”马聪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日子没法跟你过了。”妻子流着泪收拾东西准备要走。 马聪对妻子劝道:“你要想一想那个小女孩儿,今后会怎样面对生活。” “我不管,又不是我惹的祸,你要管你就去管,今后我与你没有了关系。” 无论马聪怎样地劝妻子,妻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妻子走后,马聪顿时没了精气神儿,一下就瘫软在沙发上。
3: 马聪每当写到自己的疼痛处时,就停下敲键盘的手,然后靠在椅子上,点上一支烟,闭上眼睛静静地吸着。这时,QQ提示音响起来,红衣女侠的头像在屏幕右下角不断地闪动。马聪睁开眼睛看了一下,用鼠标点击红衣女侠发来的信息。 红衣女侠:你好!在线吗? 马聪:你好!我在线。马聪随手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红衣女侠:我看出来,你的故事写的很痛苦,是吗? 马 聪:是的,心里很痛很痛。 红衣女侠:你与你的妻子小慧真的分手了吗? 马聪:是的,我当时确实缺乏冷静,只是一心想给受伤害的小女孩儿多些补偿。那时家庭经济情况不好,我没有站在妻子角度想问题,现在想想,小慧也没有什么错。 红衣女侠:你和小慧分手三十年了,为什么不去找她呢? 马聪:我依然牵挂她,分手后我曾经多次去她们家找过她,但她一直躲着我不见。 红衣女侠:当时小慧怀有你的孩子,你们分手后她堕胎了吗? 马聪:我不知道,小慧不见我。如果那孩子还在,也快三十岁了,咳,我不敢想。 红衣女侠:这么说,你对小慧还有情感。 马聪:我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但我对不起小慧。 红衣女侠:希望你能从痛苦中解脱出来,期待你的故事下文。 马聪:有时间会不断地写出自己的故事的,谢谢你的阅读。 与网友红衣女侠一番的聊天,一下唤起了马聪对小慧的牵挂,30年了,自己仍然守着一份孤独、一份忙碌,弥补着心灵里那份疼痛。马聪在与受伤女孩儿的接触过程中,得知女孩儿名叫乔乔。马聪对乔乔说过,今生只要他的生命还在,就会帮助乔乔度过生活的坎坎坷坷。 这就是一个男人的承诺,为了这个承诺,马聪也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几年过去了,乔乔也不会让马聪的承诺落空,经常到派出所里找马聪要钱买东西,有时,马聪衣兜里没钱,就向同事借钱给乔乔。时间一长,同事们都看不下去了,让马聪不要这样折磨自己,该拒绝的时候,必须拒绝,不然,弄得马聪有时连伙食费都没了。 马聪却说,人家女孩儿都留下了残疾,保住了生命就很万幸了。咱花点钱给她,心里也好过些,没事的。虽然马聪嘴里是这样说,但他的生活常常是捉襟见肘。为了承诺,没有钱就是一句空话。 马聪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皱着眉头,好久没有言语。有同事喊他下班,才意识到自己该回家吃饭了。也就是这时,他突然萌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辞职经商。 这可是一个让他最为痛苦的选择,无论今生好坏都无法让自己走回头路。马聪眼下别无选择,辞职报告也很快就写好了,同事们说他疯了,领导为他惋惜。 4: 每当,马聪写到自己人生出现转折的时候,就会停下来作为一个章节的结束。 红衣女侠的QQ会及时给马聪发出信息。马聪也习惯了红衣女侠的出现,在网上两人成了无话不说的密友。 红衣女侠:经商很顺利吗? 马聪:一开始不懂,去上货的时候,不知道验货,只看了外表,结果让人以次充好给骗了,当时,就让我赔进去1000多元,当时的1000元钱,可以顶现在的5000元钱用,也是那时我的两年工资。 红衣女侠:后来你挣到钱了吗? 马聪:到了1995年,我卖了六七年的服装,挣了近10万元钱,给乔乔5万多元钱。 红衣女侠:乔乔不断向你要钱,你真的是情愿把钱给乔乔的吗? 马聪:不存在情愿不情愿,我只在履行自己曾经的诺言。 红衣女侠:事情早已了断,你为什么还在为自己找麻烦。诺言值多少钱,都十多年了,你不疲惫吗? 马聪:疲惫的很,我只是不想让一个男人的诺言,成为言而无信的一句空话。 红衣女侠:眼下,你这样的人太难找了,有些让人不可想象了。按现在的人说法,你的脑子不是进水太多,就是被门挤了。 马聪没有再回复红衣女侠的话题,在屏幕敲出,有时间在聊吧。 其实,谁难受谁知道,马聪这些年来就是咬着牙在坚持自己的承诺。马聪在自己的博客里继续写起来。有一天,马聪去沈阳上货就病倒在忙碌的大街上。时间已经进入寒冷的腊月,一时间无法返回家中,还是找到一个小旅店住下,屋里有些阴冷。马聪夜里就蜷缩在这样的环境里煎熬着。 这天夜里,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推开了马聪的房门...... 推开马聪房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躺在床上的马聪听到了女人柔柔地叫他一声:“大哥,我来陪你好吗?”马聪勉强地睁开眼睛看了一下这女人,就知道遭遇了“鸡”。马聪从床上爬起来靠着墙坐下,对那女人说:“你看我都病成这样了,还来烦我。”那女人还没有走的意思,马聪又对那女人有气无力地说:“这样吧,你给我跑腿买点药回来,我给你50元钱小费行吗?” 不管怎么说,有钱赚就行,女人答应得很爽快,问马聪买什么药。马聪说:“安痛定,谢谢你为我跑一趟腿。” “行。”那女人真的很会说话,接过马聪递过来的100元钱,风一般地出了门。 过了半个多小时,那个女人还没有回来,马聪想一定是被那个女人给欺骗了,起初,他也没有抱着多大希望,只是想尽快把他撵走。正当马聪迷迷糊糊地要昏睡过去的时候,那个女人领来一位诊所女大夫。女人对马聪说:“大哥,我没买来药,我给你请来一位大夫。” 马聪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女大夫对马聪进行了听诊,发现马聪患了重感冒,还发着高烧呢,大夫立即给马聪吃上了退烧药,同时挂上了“吊瓶”。那个大夫临走时在马聪的头上摸了摸后对那个女人说:“烧已经退了,不过要照顾好他,打完点滴要及时拔针啊。”那个女大夫不知道这个女人与马聪的关系,以为是一家人呢。 那个大夫走以后,马聪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就对那个女人说:“谢谢你的帮忙。”说着马聪从衣兜里拿出200元钱说:“我要回家了,身上的钱也不多了,这点钱你先拿着,有机会相见再报答你。”那个女人没有马上接过来钱,只是专心地看着“吊瓶”里的药还有多少。这时那女人对马聪说:“大哥,你是来沈阳上货的吧?” 马聪看着那女人并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坏女人,就实实在在地对那女人说:“是的,谢谢你的帮忙。”这时那个女人对马聪说:“其实我不是一个坏女人,与丈夫离婚后,男人将孩子带走了,几年没见着孩子了,我没有生活来源,最近才干这事。”马聪输完液后,那个女人给马聪拔掉了针。 马聪将200元钱塞进了女人的手里说:“天亮时我就回家了,这点钱你先拿着用,还是找点正经事做吧,你要保重。”女人眼角还挂着泪滴说:“大哥,这钱我不能要。”说着将钱推了回去。 马聪与那女人在房间一聊不知不觉地已是早晨四点多钟了,天已经放亮。女人不声不响地出了房门,马聪以为女人走了。过了一会儿,那女人买回来油条和豆浆,对马聪说:“大哥,你身体虚吃点东西走吧。” 马聪很感激那女人,没有多说什么就和女人吃起油条来。 早饭过后,女人叫来出租车,陪着马聪来到火车站,马聪临上车时对那女人说:“能把你的电话告诉我吗?有机会我会看你来的。”那女人将电话号码留给马聪,并说出自己的名字------李萍。这段意外相遇,后来让马聪一直刻在心里。 那是1995年深秋的季节,人们正是换冬装的时候,马聪就没命的上货卖货,为了在这季节能多挣些钱,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的。那天中午,马聪在摊儿前一边应承着客人,一边吃着五角钱一份的苞米碴子粥和咸菜。在商场熙熙攘攘地人群中,马聪看见乔乔挎着一个身材不是很高,相貌平平,大约有三十左右的男青年朝他的衣摊儿走来。 马聪的饭,才吃了一半儿,乔乔和那个男青年就走到了摊床前。乔乔见到马聪一笑说:“马叔,这是我的男友------叫大壮,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马聪看着眼前这个单薄的男青年,浑身上下也没有壮的地方,于是赶紧笑着说:“祝福你们。” 马聪说着就习惯性地从衣袋里拿出1000元钱,递给了乔乔说:“我的一点意思,结婚买点什么吧,祝你幸福!” 乔乔一笑,接过钱装进衣袋里,挽着那个男青年就走了。乔乔对马聪没有感恩,也没有感谢,只因为那场车祸,欠下了还不清的心债。 马聪的心里是苦涩的,这辈子要为自己的承诺牺牲自己的大好年华,却违背对妻子爱的誓言。 马聪望着乔乔走远的背影,深深地呼出一口长气来,乔乔尽管因车祸未完成学业,还好最终有了自己的归宿,马聪顿时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
5: 红衣女侠又如期而至,看到马聪这段文字的时候,显得很兴奋,在 QQ上,对马聪说:你和那个李萍现在还有来往吗? 马聪:我把她当做妹妹相处了。 红衣女侠又转了话题说:不管怎么说,乔乔有了家有了丈夫,有了专人照顾,对你来说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是这样吗?马聪:起初是这样,但我想错了。 马聪没有想到乔乔竟找了一个游手好闲之人,什么事也不去做,而且又喜欢喝酒赌钱,真的让他很失望,为此,乔乔找马聪要钱的频次也多起来了。马聪想就是自己有座金山,也会被挖空的。那次,乔乔来找马聪要钱,马聪给乔乔200元钱后,就让乔乔管束点丈夫,让她的丈夫去学着做点正经事,为家里增加些收入,不要整天吃喝赌钱。这时,乔乔竟对马聪发起了火,指着马聪吼道:“当初是你给我造成的残疾,使我考不了大学,找不到工作,只能找这样的男人?” 这几句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深深地刺进了马聪的软肋,心里在流泪心里在流血,让马聪疼痛得几乎就要崩溃了,但是,他还是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半天,马聪对乔乔说:“我都是为你好,你千万不要有误解。你丈夫长期没有事做也不是办法,对吧。” 乔乔也缓和了情绪,对马聪说:“他会干什么?不管做什么,都需要本钱的。” 马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乔乔说:“这样吧,我在街面上给你们租一个门市房,开个生活零用品小卖部,钱我给你们出,这样你们可以自食其力了,行吗?” 乔乔听后,点点头,就算应承下来。 马聪跑了一天,终于租下一个门市房,把货办置好了,乔乔的小卖部开张了。马聪想只要乔乔好好经营,一家人的生活是没问题的。 乔乔的生活来源有了着落,终于可以让马聪轻松下来。 从事卖服装行业的人是越来越多,马聪总觉得这生意不好做了,就把柜台兑出去了。在朋友的帮助下,用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几万元钱办了一个木器福利厂,招聘了有经验的师傅和一些没有工作的残疾人,专门从事一次性筷子、雪糕棒和地板块的加工。 很长一段时间来,马聪的生意很红火,乔乔也没再来找马聪要钱,马聪阴郁的心情也渐渐地从那个不幸的事件中走出来。 中秋节快到了,东北的小城开始秋风萧瑟,街道两边白杨树上的黄叶子,在秋风里开始舞蹈。马聪想到买些月饼和水果,作为福利发给工人回家过中秋节。马聪想到乔乔的小卖部,一来帮助乔乔促销,二来增加小卖部的收入,贵一点没关系。 想到这里,马聪点上一支烟吸起来,然后叼着烟,走出厂子的大门朝乔乔的小卖部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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