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北方夫子 于 2014-3-20 19:09 编辑
祖先的影子 . 梦里有过,没有风干的头颅 一次次复活走来,牵绊地 凝望;却拉不动我的手;我的根 已深深植入那片土地 . 泪的感觉,流淌成一条河流 曾经漫过的山冈 长出一片片桃林和梨树;一个皲裂的 肖像,刻烙我心里,那是蒙山沂水 倒影中的灵魂,被岁月 一遍遍的磨砺,只剩薄薄的躯壳 也在那一夜破碎 黎明后,我四处寻找那个意境 想凝固起来,把碎片链接成求索 寻找那条山麓、山麓边的 茅屋,那口井;井里填满祖先的骨骸 茅屋已为通往高速的驿站 那条山麓被沉没在水底 还有祖先的祠堂。这是一个老者说的 我看见他厚厚的唇间 只有一颗牙还松动了,秃顶的后边 留着民国的辫子,我不知道 他是谁?那个脚趾 留着一道被绳索刻勒的痕迹 . 一只陶罐,驮走了祖母的悲伤 那记忆的荆条,编织的 篮子,只是一个幌子、在博物馆腐烂着 而那双脚是被扭曲的 . 那只芦花鸡公 是部落的时钟;第一声 啼鸣,炊烟高于树杈,走出 驼背的女人,从井边回来 肩上的扁担挤压着她肥硕的乳房 清泉一滴一滴落入那深邃的 缸里。院落有一个石凳 一方蒙石琢成的笔洗;被岁月的丹青 晕染成褐色,那泓水如碧 剔透。那崖壁上的遗迹 就是祖先的栈道,那个老者说 比王羲之的墨池还早,那些崖刻也是 祖先的骨头的化石 我知道父亲喜欢篆刻;那把篆刻的刀 是用炮弹的残片锻造;母亲 发鬏上的簪子也是父亲的信物,上面刻着 硝烟和他们爱情的笑靥 他们也走了,很远。却没有故乡 不知道在哪 . 那座黑色的墓碑,被松柏掩映着,不知道 四周是否有新绿;那只漂亮的狸猫 还在吗?那盏长明灯 还在燃烧着? . 我还在寻找的路上,多是在午夜的寂静中 河岸上曾隐秘着部落的羊群 包括那些不会迁徙的燕子 三十年代的一个午夜;这里遭受了 惨绝人寰的屠杀后、又被焚烧 那是日寇的兽性的淫欲到了极致 男人的骨头被穿透打碎,女人被奸淫 孕妇被剖腹,弑血的刺刀 穿起还有生命的婴孩,这个部落 与河流,在那一夜消逝了 祖先的群雕销毁了,村落的城墙 夷为平地,拔地而起的 物流城市,带着繁荣和喧嚣 祖先的踪迹越来越遥远 梦中,环渤海上那条木船 从蒙河驶来,载着先人的灵魂 又迂回搁浅,大海深处 骨骸嵌在海的沟壑里 我被捆绑的身体,无法挣脱 也无力打捞只有血滴 可以证明,那铭刻在心灵的眷恋 . 是啊!不是岁月的久远,那些 被模糊的记忆;只有 在心底矗立的丰碑; 灵魂只要醒着,眼眸就一直 向着北方——环渤海的偏南方向凝望 . 2014.3.18 . 清明,也是寻根问祖时节,父亲活着时我问过他祖先的事情;他说祖先是三千年前从云南迁徙过来的;似乎与一场战争有关系,这些被捕获的士兵的脚踝和脚趾有深深被锁链勒出的痕迹;他们步行走到山东,而这些身强力壮的骨血正是今天山东人的祖先;对于我,故乡和祖先的感念模糊了,父亲16岁从军打仗;我出生在今天这个只有百年历史的海边,清明节快到了,这些在父亲心里已模糊的意象对于我只有影子和这些诗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