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的另一种尝试——读黑朗的【一只苍蝇被玻璃窗欺骗了】

北方夫子

诗人的另一种尝试
　　——读黑朗的【一只苍蝇被玻璃窗欺骗了】

　　很惊奇地看到诗人这又一种风格的叙事诗，过去读黑朗的诗歌的地域观或许是小众的，但今天这首具有深邃讽刺意义和哲理的小诗却是大众的，具有一定广度和深度的诗句。这些诗句从意象意境和叙事过程想诠释传达的东西折射着诗歌美学的思想之光亮尽管不是光芒万丈的，但如晨曦中的曙光已经出现。在诗歌今天的浅白和边缘在口语和琐碎和无病呻吟中；而诗人在坚守自己的锐利感悟中的一种求索和尝试。而叙事诗【一只苍蝇被玻璃窗欺骗了】就是典范；过去我们一些所谓的大师纠结在意象和意境和情节的颠覆中，却忽视了诗歌在美学上的一些新的体验；包括一些资深的所谓“评论家”，他们只看盔甲一样的激情和欲望的诗句，其实这些都在剥去华丽外衣后就是一堆粪土；被当今忽悠和吹捧；包括我们的诗歌论坛。
　　黑朗的诗是素朴的叙述，都在一些小事情，今天的这只苍蝇就是一个影子，但诗人的描写是白描中掩映着自己的心灵；我且不说苍蝇的好坏，也不想寓意它什么样的精神和目的；但知道诗人是想以寓意的诗句告诉人们一些思想和他对于生命的一些态度；这就是有思想和弘毅的诗人；所以说这首诗是小巧玲珑的，但它却是一种深度和高度的攀援尽管还离巅峰有距离；但诗人看到了巅峰上那辉煌的灯盏。
　　与其说诗歌是感性的浪花，其实诗歌是诗人的理性沉浮后以跳跃的诗句再现那些灵魂的片段和寄予。这首诗也是这样；这首诗很娴熟的构思，没有缝隙的意象；苍蝇和我的一些肢体的博弈；也有戏剧性的跌宕起伏穿插在叙事中“那种姿势拉升，高调，俯冲。很像一架战斗机”看似口语，诗的语言是在苍蝇的肢体动态中，即栩栩如生又浅显易懂这就是诗人诗歌的“机巧”而不是“技巧”。不是口是心非、也不婆婆妈妈、又无意淫之嫌。
　　细看当下诗歌的苍白纸弱弱和边缘化；这不但是过去政治的阴影和那些肆无忌惮的所谓先锋前卫之害；先锋和前卫是一些失去本民族诗歌精髓，又没有汲取世界之精华的的那些冒牌大诗人的之祸；如我读过的“天鹅”和“墓志铭”，而这些大诗人只盗取了其华丽和腐朽的辞藻没有盗取之灵魂和火焰，所以他们的文字是苍白的，我也曾经迷信过这些朦胧的政治诗，但岁月的淘洗和灵魂的磨砺，我越来越感觉这些所谓“呐喊”“狂飙”“旗帜”所谓凛然的诗句，不但没有时代意义和寓意，也没有诗歌的基础性延伸的精致意象，更没有隐喻的想像和魅力，谈何诗性语言之美。我只看到在他们沉长的文字中梦呓，从东西方的文学和修辞区别角度也是混沌的，经常悖论与逻辑和文学诗歌理论，如从死去的外国大诗人尸体剥下的衣钵套在自己的肉体上、显得不伦不类。
　　这段时间我在这个诗歌网站学习，这或许是中国草根诗人展现自己诗作的窗口；但参差不齐和缺乏诗歌真诚评论的遗憾；我感觉这是当下诗歌的一个共同点，也是至今诗歌处在边缘不能自救或被拯救的因原。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困惑，也是真正喜欢诗歌的人，真正在诗歌写作方面想进取的诗人的困惑；而我们今天的诗歌评论，还是受过去的政治和传统的意识形态影响，喜欢吹捧和恭维；这就是我们自己在诗歌边缘的手铐和脚链。
　　我对于自己也经常在反思中觉悟，尝试一种新的东西在我的诗歌中，但还是很难突破；如很难突围我自己构筑的诗歌围城。但从【一只苍蝇被玻璃窗欺骗了】这首诗我看到了曙光；如我想刻意追寻追求的诗的表现手法之一，一首叙事可不可以写得像一首诗？换句话说，能不能像诗一样具有想像空间和艺术感染力？或者仅仅是一堆废话。我的认知是：一首美学意义下的叙事诗，至少应具备三个特性：一是处理手法要冷静、客观、准确；首先排斥的是激情，由于淡化了鲜活的意象，自然更不应有超越物象的滥情，更重要的是诗人如何把握观察事物的准确度，尽可能提高一首诗的可知度，减少一首诗的可感度。其次是借用戏剧手法，叙事诗的语言基本上是缺乏张力的散文语言，戏剧手法有助于结构与气氛上的张力的增强。
　　而这一切黑朗在一步步地践行着，虽然是一种苦行者的修为；他在诗歌的初始到今天有三十年的足迹；而今天已进入这个诗歌创作的圣地；尽管他还是一个初次涉水者，但我相信他能够抵达诗歌辉煌的彼岸。
　　回过头来解读这首诙谐哲理的【一只苍蝇被玻璃窗欺骗了】的诗歌，我可以揣度诗人的心境是一次事件后平静的感悟，诗歌的意象是感性的，你可以看出选择诗意的对象是人们厌恶的苍蝇；但感性后的理性赋予的思想和思想以外的就是诗歌的灵魂——那些在咀嚼中回味的东西。
　　我在读解这些逸趣横生的诗句经常被那些绝句叹息着，“玻璃窗是隐形的。里外不着半点色度/半挂窗帘/安静地依附在云 以外/临窗的杯子：粘接了虚空”我想起当今一些诗人为“语不惊人死不休”而白了头、绝了顶，而黑朗却是诗歌语言的錾匠；如他在【开山号子】一诗的句子“忍不住掏出另一把錾子：让尿线变成一条长河。”
　　从诗歌风格解读黑朗的这首诗是在宁静的状态中完成的，诗风在冷静中磨砺着意象，诙谐中那股诗劲是硬朗的，完整迅捷完成了诗歌的叙事描写；所抵达的是分分秒秒的准确和穿透了诗意的靶心；我读过经沉思后不得不为黑朗这首诗的特殊手法惊叹和赞许，我看到一些影子，但从这首诗感觉是他自己的；有一些痕迹、也是感悟后的诗歌创作从心灵的尝试。从这些冷静中诙谐，叙述中的刻意冷漠中营造着一种诗的新意；这是难能可贵的也是我们当下诗歌创作需要的。
　　今天在我们诗歌的论坛里，黑朗的诗歌突显的风格虽然带着一些影子和痕迹，但在中诗网却是稀有的凤毛麟角一样，可望而不可求的。感觉当下诗歌需要传统和继承，这在黑朗的诗歌中有，但需要创造和拓展一种自己的为读者接受的又不失在这些冷静的意象中充满着隐喻，也不忽视意象淋漓尽致的写意。
　　我不能说黑朗的这首诗是当下最优秀的诗，但是我读解的一首佳作；就内容而言，【一只苍蝇被玻璃窗欺骗了】它完成了一次渡和跨越，在他自己的诗歌创作的路程上。这首以叙事手法写的白描诗。感觉诗人在转型后正处于写诗的极致状态中，他是审视的或刻意的孤独自己，从那些肢体语言的神态中你可以知道诗人有了一些淡定后的禅境，这些都在诗句中隐身着，如“一只苍蝇。还在玻窗上反复栽筋斗/我却疲倦了/放弃窗外辽阔。冲泡一杯清茶/懒散地舔食清贫生活”
　　今天，我不想延伸诗歌以外的意境；我不想强加于读者任何的盔甲和透视；我只想与读者一起走进诗人的灵魂中；把生命中被人们厌恶鄙夷的昆虫寓意了那么多人性的东西；对于善或恶不想评说；我只在乎诗歌的原始和自然的美；我会在苍蝇飞舞和挣扎的影子中享受属于我那一份清贫......
　　这首诗，看似平静又处处溢着诙谐，但回味中的那份沉重是不能言表的；不是因为诗人缺乏生活的磨砺而枯竭了诗歌创作的源泉和技巧；而是诗人在创作中灵魂的又一次洗礼，通过弱小和强大专横和残暴在自然中的显现；而诗人考虑的是诗歌的生命力，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诗......

　　————北方夫子


　　附：黑朗的【一只苍蝇被玻璃窗欺骗了】
　　
　　一只苍蝇牵着我的视线
　　扑腾乱飞

　　玻璃窗是隐形的。里外不着半点色度
　　半挂窗帘
　　安静地依附在云 以外
　　临窗的杯子：粘接了虚空

　　寂寞深处
　　一只苍蝇似乎发现天体？嗡嗡展翅
　　那种姿势
　　拉升，高调，俯冲。很像一架战斗机

　　身边，我感觉一壶水已经烧开
　　水蒸气
　　爬上玻窗。让我沸腾
　　我拾起那只杯子
　　慢慢倒空尘埃。慢慢撮几片茶叶降温

　　一只苍蝇。还在玻窗上反复栽筋斗
　　我却疲倦了
　　放弃窗外辽阔。冲泡一杯清茶
　　懒散地舔食清贫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