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轻飏
清清慈湖水
什么花儿在春天开得最早?不是迎春花,不是腊梅花,当你遥望一丛杨柳时,你就会发现树的枝桠梢头带着鹅黄绿色,又轻又柔、似纱似雾,萌苞了枝叶花芽,率先报晓了春的消息。杨树是杨属植物落叶乔木的通称,它的花蕾由环状花盘及苞片组成,初开时苞片顶端分裂,露出灰褐色绒毛,而后花蕊伸长,柔荑花序,悬垂于树梢。它虽无艳丽色 ,但亦楚楚动人。当迎春、腊梅花正在育蕾时,毛白杨的花蕾已萌发、初开、盛放。
杨柳树没有梅花的冷艳、菊花的高雅、荷花的圣洁、牡丹的华贵、更没有松柏的凝重、白杨的挺拔、篁竹的潇洒。但杨柳别有自己独特的品格,清新、秀美、苗条、飘逸、柔韧。
说起杨花,人们就会想起“水性杨花”这个成语,从而把杨花和感情不专的轻浮女子联系在一起。这是一个误解,在古代文学作品中杨花实际上指的是柳絮,而这个错讹是由于古人把柳树称为杨柳引起的。古典诗词和文学作品一直把柳树称作杨柳或杨,《水浒传》“花和尚倒拔垂杨柳”,施耐庵书中写的明白,指的就是垂柳。《诗经 小雅 采薇》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杨,柳树也。这首历史最早的惜别诗“依依”两字,就把柳枝轻摇、挽留的形象和男女青年惜别之情,表现的淋漓尽致。有一首小学时的流行歌词:“西城柳,弄辫柔,思良友,泪凝眸,记自离亭分手,只云树悠悠。春将归,君知否?昭华不为少年留,努力吧!好友,莫等闲白了少年头。”在词人的笔下,杨柳美的内涵被扩大了,升华了。
古代既然呼杨为柳,自然杨花也就是柳絮。但古代呼杨为柳的现象直到近代编纂的《词源》才有所纠正。“杨树,落叶乔木,与柳相类。唯柳枝下垂,杨枝上挺,以此相别。”清代文学大师、美食家李渔说:“柳贵于垂,不垂可无柳;柳条贵长,不长则无袅娜之致,徒垂无益也。” 柳枝长条垂地如少女的秀发临池弄影之态,犹如美女梳妆打扮;柳枝的柔软飘逸,如少女的纤腰迎风起舞,婀娜多姿。
杨花柳絮它生在枝叶间,开放在空中,是杨柳放飞的种子,如棉、如云、如霜、如雪、如烟云。在暮春季节我们可以看到:睛空丽日下漫天雪花飞舞;广袤的大地上九天繁星的闪烁;茂盛的青树林里点缀着细密的雪绒;高楼大厦和天桥上漂浮着柔曼的轻纱。借助想像你可以随着梦幻般的身影随柳絮杨花随风轻扬,神游虚无飘渺的天上宫阙。正如古诗云“状物追形,曲尽其妙”。而我最喜欢宋代诗人晏殊《寓意》中的“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凌凌风。”它那明丽蕴藉的自然景象,沐浴在如水的月光之中,摇曳轻拂,飞絮萦回,意境清幽,情致缠绵的境界给人以不尽的遐思。
杨柳虽然美丽,却为时太短了,好在杨柳的枝叶从早春到初冬,有充分的时间供人们观赏和享用。杨柳是春天的使者,传递了春的信息。看,当杨柳树梢带着鹅黄色绿芽;当柳枝轻柔秋千荡扬;当柳叶随风剪裁如眉黛春山;当柳芽初萌如娇眼慵睁;····当冬天开始解冻时,大地有了青春期的躁动,杨柳不再沉默了,成为“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杨柳轻飏直上重宵九”,柳枝荡起莺声一片,柳叶漾起柔情满天。不论在明媚的阳光下,还是在蒙蒙的细雨中,杨柳都是美不胜收,别有一番情趣。
其实杨柳是插枝繁殖,极易成活,用处极大。虽然不能做宫殿庙堂的栋梁,也不能作质地坚固明贵的家什,但却是茅舍瓦屋和普通家具不可少的材料,杨柳还是保土护堤改善气候和消暑绿荫等多种作用。那年我在里西湖断桥边上的杭州铁路局工作,假日里常去“杭州西湖六吊桥,一株杨柳一株桃”的苏堤游览,欣赏哪桃红柳绿,交辉照映的“淡妆浓抹总相宜”的美丽画卷。
西湖是美丽的,但令我常思念挂牵的是母校,宁波市慈湖中学的慈湖。有些事使我难忘。记得那年春季植树节,学校动员大家植树,当天傍晚我折了两枝杨柳枝,插在南岸湖边,来个插枝繁殖。背着老师和同学单干,主要是怕不成功引人笑柄。过了两周多,我再去看时有一株已成活了,柳枝上泛出了新芽,(可惜另一株已不知去向,)如果不发生意外,今天它已是高大伟岸的大树了,绿荫成材了。
岁月悠悠,但我还记得在慈湖南岸畔,有两棵老杨柳树,尽管根曲干旋,有些部位胸腹掏空,但仍骨骼清新,枝繁叶茂,临水而居。只是树的整体已倾向湖心斜卧在水面之上。童年的学友们总喜欢小心翼翼的攀上树桠,如趁上了一条小船。当身子轻轻摇晃,杨柳的枝桠柳条随着摇荡,有节奏的拍打着湖面,溅起小小的浪花。同学们吹起口琴,唱着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摄的电影《祖国的花朵》主题歌:“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衣襟与柳枝飘动,歌声与风声相融,浪花与笑语飞溅,友情与激情涌动。绿树婆娑,人影幢幢,歌声在慈湖的湖面上优美的荡漾。杨柳轻飏,在母校——慈湖中学的童年生活多么令人陶醉、向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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