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秀小传》第十章 黄雀在身后

梦诗音

                                                                  第十章  黄雀在身后

                                                               痴情小船无港湾，爱河曲折波浪翻。
                                                   沉舟侧畔千帆过，几艘撞礁几触滩。


        却说慈秀虽然怒怼了堂兄家嫂子张巧娣一顿，可她心里的不舒服程度，比张巧娣更加严重，原因很清楚：第一她彻底得罪了这位嫂子，她太了解这位嫂子的性格啦！她是个睚眦必报绝不原谅任何人的主。自己与陆仁宝的事居然被她知晓，就别说今天得罪了她。即使同她关系非常密切，就凭着她那张无遮拦的嘴。也会在一天内传的全村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第二巧娣肯定不是唯一一个知道此事的人，恐怕这事早已传的风言风语啦。只是自己还不知道而已，还以为做的挺秘密呢，其实是掩耳盗铃罢啦！若真如此，在现阶段来说这是非常可怕地事情。因为陆仁宝还没有与妻子离婚，而她自己也还没有与俞永祥解除婚约。与陆仁宝这件事，把话说好听点叫自由恋爱，婚姻自主。说难听了那叫“水性杨花，第三者插足，与人通奸！传扬出去可就丢死人啦！”其实她还没有把后果想地足够坏。因为更加严重的后果，不是她这个从未涉足社会与政治的小女孩能想得到的。但就这些已经足以让她喘不过气来啦！也没有心思参加节目排练啦！于是就假装出去念戏词，拿着日记本躲到乡政府大院东墙外的小竹林里。去琢磨自己的心思去啦！
       陆乡长到宣传队里去指导排练，没有发现丁慈秀。心想慈秀一般情况下从不缺场，今天怎么不在场呢？一定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被牵绊住啦。他问宣传队的张队长慈秀来了没有？张队长说来啦，出去念戏词去啦！于是他便走出向政府大院去寻找慈秀。
       在大院的东边有一片竹园，园中有几条弯曲而又交叉的小径。竹子长得非常茂密，只要你深入几步，便看不到身影，村里的孩子经常在此处捉迷藏。陆乡长老远就看到慈秀低着头，在竹林幽径中懒散的度着步子，两只手不停地缠弄着自己的辫稍。脚尖偶尔会碰碰竹子根部，或者在地上画圆圈。显然这些动作都是漫不经心毫无无意识地，她的人已经陷入在苦思冥想之中。陆乡长悄悄地从另一条小径接近慈秀，蹑手蹑脚地来到她的身后。他想给她一个突如其来的惊喜，就突然拍了一下慈秀的肩膀，低喝了一声“丁慈秀”。这下把慈秀吓得一跳，啊的一声尖叫。转身见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心上人，便涕泪交流，一边哭一边说：“你作死啊！吓死人家啦！”说着一阵密集地小拳头，雨点般砸在了陆仁宝的胸脯上。“吆——谁惹你啦？哭的跟泪人似的。”陆乡长逗她说。“你惹我啦！就是你惹我啦！”说完把脸埋在陆乡长胸脯上，哭得更凶啦！陆乡长把她拥入怀中。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肩头说：“是想我想哭得吗？”“谁想你啦！是被气哭得！”陆乡长用双手捧起她那张俏脸，痴痴地望着说道：“秀，你真美！就连哭都像‘秋雨潇潇打芭蕉，芙蓉婷婷含晨露。’让我仔细看看你的泪珠。”“不让你看！就不让你看！”慈秀说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又在掩耳盗铃啦！慢慢的一双滚烫的嘴唇，吸允了她睫毛上的泪水，又从鼻尖上划过。终于与自己的红唇形成了一个千古不变的吕字。她的体内又重现了她们第一次接吻时的那种冲动，那种激情，那种如痴如醉，欲死欲仙的感觉！突然她脑海里闪现出，张巧娣那张气得煞白的脸。她激灵打了个寒战，一腔的热情顷刻烟消云散。她推开陆乡长说：“我有正经事要同你说。”“什么事？”陆乡长问道。“咱们的事被别人知道啦！”慈秀一脸恐惧的说。“快跟我走，到我宿舍去说，这里人多眼杂，隔墙有耳。”陆乡长说完带头走出竹林，向他的宿舍走去。
        陆乡长的宿舍并不在乡政府大院内，而是居住在丁家祠堂西边益力多路的地方，边那个只有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子里。那里有一家姓闫的大户人家，由于他家大儿子是国军的师长，全家都跟着老蒋逃到台湾去啦！房子空着。陆乡长与乡里的其他两个单身干部就住在这里。他们每人都有一把院子大门上的钥匙，可以随便出入。陆乡长住在前院内的东屋里。这个院子白天是不来人的，只有晚上他们三个人来住，有时会有两人值夜班，只有一个人来住。因为向政府干部都参加夜间下乡治安巡查值班，办公室里电话旁还要夜间轮流值班守护，总的来说这里是人迹罕至。陆乡长带着慈秀来到闫家大门外，掏出钥匙将门打开，二人进入院内。陆乡长又将大门关上，从内部插好门栓。这是以防另外二人突然回来被撞到，场面将非常的尴尬，又不好解释。而后他又打开自己的住房们，将慈秀带入房内.
       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陆仁宝领着丁慈秀从小竹林绕道回宿舍。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在小竹林中还有一双瞪大的眼睛在窥测着他们。这是一张淡金色的枣核脸，上三角的眼睛虽然不太大，却瞪得溜圆。黄眼珠放射出犀利的目光，配上那尖嘴猴腮下吧，宛如一只藏在丛林叶隙中的猫头鹰，让人看着脊背发凉。那对竖起的耳朵，如同开启的雷达，在小竹园内扫来扫去，监测着可疑猎物的出现。现在他终于有所发现。先是手中拿着日记本的丁慈秀，没精打采的走进竹林幽径。长吁短叹愁眉不展，继而见陆仁宝从乡政府大院出来四处寻觅，发现丁慈秀之后，如同螳螂捕蝉般悄悄尾随其后。好奇心促使着这双眼紧紧地顶住前面的猎物。这个长着猫头鹰面相的人，正是丁村乡文教助理员刘新文。一个成语突然在他的脑海出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不禁沾沾自喜，自己竟然就是胜券在握的黄雀。于是他一路跟踪下去，一直跟到宿舍大门外，他想陆仁宝一定是勾引上了这位“陈铁君”。下面就有好戏看啦，他绕到围墙的西边，搬了几块碎石旧砖垫在脚下，从墙上边露出一双眼睛，向东屋门口张望。他太熟悉这座院落啦，因为他与武装部长就住在这座院子的后院内，前院的东屋正是陆仁宝的宿舍。
      他看到陆仁宝将丁慈秀带进屋内，关上了房门。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酸辣苦甜咸都有啦！先是羡慕垂涎，心里在想好一块羊肉落入狗嘴里，我要能分一杯羹多好啊！继而妒火中烧，好你个陆仁宝，西山县第一美女竟然被你捷足先登。她可是我日思夜香倾情暗恋的人啊！再后来就是怀恨在心，姓陆的你就等着吧！我让你把吃到肚里的食吐出来，煮熟的鸭子再飞走！

       慈秀还是第一次到这里，她不禁仔细胆量一下。室内陈设简陋，靠后墙铺了一张单人床，床上铺着一张草席，一条旧军被叠的象豆腐块一样方方正正。床前靠南墙壁下放了一张老式三拉抽屉桌子。桌上一只保温瓶，一个刷牙的搪瓷缸，瓷缸内放着牙刷与牙膏。桌子上放着一盏煤油灯，一只大无畏牌的手电筒，倒立在靠近床头的桌子一端。几本宣传队排演节目用的剧本资料叠放在一起。墙壁上挂着一个军用水壶，床底下石块上放着一只破旧的木箱子，用铁锁索着。可能是陆乡长的衣物，别无他物。陆乡长拿起保温瓶想给慈秀倒水，晃了晃发觉是空的，苦笑一下说：“对不起没水啦。”“算了吧！我也不是来喝水的。”慈秀干脆地说。说完就坐在床沿上啦，陆乡长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说吧，这里安全。” 慈秀就将在路上遇到张巧娣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然后说：“我担心的是巧娣嫂子她那不饶人的性格，早晚会把咱们的事捅出去。到那时如果你还没有与家中的老婆离婚。我可怎么做人啊？我爹妈可是本地有头脸的人。他们不得把我打死，也得把腿给砸断。” 陆乡长说：“你想的太简单啦！如果出现那种情况，恐怕我就会被开除除党籍，甚至判刑入狱。你家也会受连累，他们会给您家扣上拉革命干部下水的帽子。对你爹妈进行批斗，你也会被挂上牌子游存批斗。说不定会整出人命来！” 慈秀听了瞪大眼睛说：“这可该怎么办？” 陆乡长说：“问题是只一个张巧娣还好办，就怕那些争名夺利的人参合进来！所以从现在起我们的见面一定要秘密，白天尽量不要会面，只能是在夜间，到我住的这里时。另外你要抓紧时间把俞永祥那边的婚约退掉，这样你就是自由之身，与谁谈恋爱都不犯法。我马上给家写信，要求给我老婆解除婚约，让她尽快嫁人。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发生意外，走向我们婚姻的殿堂。话又说回来如果你后悔跟我谈恋爱，咱们从现在断绝关系，还来得及。为了你的幸福，我受再大的痛苦与折磨，都心甘情愿。”“不！绝不！离开你我会崩溃，我会生不如死，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会顾及，前面就是刀山火海，我敢闯，无底深渊我愿跳！陆乡长你不能甩了我，你不能始乱终弃。你要抛弃我，我立马死在你面前。”说的泣不成声，泪如雨流，扑通一声跪在陆乡长面前。陆乡长也扑通一声跪在她对面说：“我们就做真正的陈铁军周文庸，生死在一起，让爱情之树长青，生命之花永放。任它八千里风暴吹不到，九万个雷霆也难轰！”说完将慈秀抱到了床上，回身栓上了房门。二人宽衣解带，重续巫山云雨，再坠滔滔爱河。
                                                                        正 是：
                                                 口说相爱难为真，莫若倾情献青春。
                                                                      有诗为证：
                                                 今朝结发为夫妻，它日聚散情不移。
                                                 白头生当复老归，云鬓斯摩爱不离。

冬风无痕

小说精彩，特别是文末的简短诗句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