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两年后,我偶然再次路过那片海岸,那里的一切都还没变,两年前仿佛昨天一样,带着故地重游的兴致,我背着相机走遍了整片海岸。夜晚,我疲倦地住进了小镇的旅馆,倒头刚合上眼,就被一阵轻轻的叩门声唤醒。还以为只是服务员送茶水来的,门前却站着一个扑脂抹粉,穿着吊带睡衣的浓艳女郎。我看了她一眼,刚觉得像在哪儿见过,她突然讶异地盯着我的脸,尖叫了一声,接着就慌乱地匆匆逃掉了,她身后的秀发有一股海藻般的清香。 第二天,我又去了那个渔棚,房子已完全倒塌了,人也走了。中午,我在附近的一个渔家买了顿饭,便顺便问了一下,一位大妈告诉我,两年前,老头子就死掉了,后来,那个年轻人也被逮住了,然后姑娘就出去打工,说是要把她的弟弟赎出来。从那以后,再也没见她回来过。 那天夜里,我看见那片海,海水如浓墨一般,伴着激起的浪花,整个就像一块巨大的大理石地板。在海边的码头上,一个稚嫩的小姑娘,惊惶失措地看着放荡的水妖跳上渔夫那潮湿的船舱。一条漂亮的鱼儿,在月光下,爬上暗褐的礁石上,转眼化成个俏丽的姑娘,她的微笑是那么迷人,如一弯浅钩的月牙挂在海上。 我睡在水的中央, 黑暗的是这海, 风磕碰着前进, 浪花于是涌进胸膛。 三天后,我又匆匆离开那里,从此再未见到那尾鱼儿,听说鱼儿没了尾巴,就再也不能回到水里,直到化成海水的泡沫。 后 记 1 写这个时,除了写作,我还有个想法,就是拿出去发表,原本以为万把字可以搞定,做个短篇,事实上短篇解决不了,可文章长了些,可能连那些编辑也不愿意去看,又谈什么发表,现在能看和可看的东西太多了,虽然大部分都并不值得一看,却简直目不暇接,这真让人大伤脑筋。 写完这个,我就打算结婚了,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待这件事,反正我高兴不起来。你得面对一大堆烦心事,什么房子呵,聘礼呵,筵席呵,这都算不了什么,最糟糕的是就算结婚,我也没法给那个女人一个家,可人却是要结婚的,没有为什么,要不就只有当和尚出家。 出家我是不干的,我永远无法容忍整天只是吃饭念经,吃的还是干饭,连一片肉也弄不到,最倒霉的是要被剃光头发,到时一不小心开罪了哪个,还要被骂作秃驴。说到这里,我无非就是缺钱,无非是要搞点钱。可很明显这又泡汤了,我早该知道会这样的。 只好认命,谁叫我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做了不合时宜的事呢。可惜的是,我已弄到这分上了,便只好自娱自乐,再不管他妈的什么明天了……。今晚,我会做个好梦。 2 写作的时候,偶然想到这么几句,匆匆记了下来,竟丢也丢不掉,甩也甩不开,于是顺便补充在这里: 死中逢一生 生当求一死 徐甲本枯骨 何撼化尘烟 我是一边听着理查德.克莱斯曼的《梦中的婚礼》弄完这个的,那段音乐本身跟小说的关系不大,只是如果有一天,它能见诸大众,我建议在阅读时不妨听听它。 3 最后我还是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 它没有同情,只有讴歌。同情是居高临下的,在我的主人公面前,我没任何理由抬高视角去俯视,我本身又不习惯仰视,只好始终是水平线;讴歌是由衷的,热烈的,发自肺腑的,是对生命、对爱和美、对自然、对不屈的灵魂的呼唤。所以才喷薄欲出,撕心裂肺。 它是美术,是风景的油画;它是音乐,是节奏的递进;它是诗歌,是和谐的统一。这就是我要做的。 它在朴实中见华丽,华丽中见朴实,朴实的是人,华丽的是景,朴实的是字句,华丽的是描写,情景交融,对比鲜明。在最美的自然面前,我呈现最残酷的现实,在最残酷的现实面前,我呈现最顽强的生命,在顽强的生命里,我们看见像大自然一样的美和壮丽。它是绽放、哭泣、毁灭和永恒,像海边的落日和晚霞一样。 关于其他方面,什么写作环境、背景、来源之类,其他小说的序文里已经说过了,相比间,觉得也没什么特殊之处,所以也就不想多说。 现在,我得结束了,我要传达的,在行文间都能找到,解释是多余的,牛是吹不完的。只是感觉好累,倒不是因为熬夜,却也毫无理由。我得收拾收拾睡觉去了,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2005年08月11日夜01时 七年了,我再读自己此文已是七年后。七年来,我究竟还干了些什么,问自己,问苍天,真不知道。 眼下,我得为生计好好谋划一番,问我所长,不过为文,然,不得为用,不得维生,困顿不已。 天下谁人识得君!无相知,无诉处,空对一弯夜月。 所能从之唯一正事,唯此,不可为而为之也。 2013年01月26日01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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