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连载 连环杀人案侦破记（4）

薛运晓

  十

下午5点，他们吃过晚饭，自由逍遥的从杨林区步行走到湖口，准备坐0点的夜班船回胡杨。
不知道是轮船提前走了，还是消息不准确，轮船晚点了，他们在侯船室等着、等着，一直等到天亮，没有看见班船的影子。
邱天骏在寻找邹新梅母女的过程中，多次说，他在解大便时，看到四个外乡人，跟在母女后面，还说出了这四人的相貌、穿着特征；在幸福桥，他看到他们朝公社轮船码头方向去了。他讲得绘声绘色，群众信以为真。邱天骏和几个伯叔、兄弟径先直往小公社侯船室，候船室里没有几个候船的人，有几个人，也不符合邱天骏所描述的特征，他们立即赶到湖口侯船室去寻找。此时已是早上五点。赶到湖口候船室，按照邱天骏所描述的那四个过路人的相貌特征，在侯船室用目光进行搜索。
赵宜海、刘池孝等五人，坐在候船室的木条椅上，无精打采。
清晨，来往的人稀少，三三两两的。候车室特别清净，有几个贩小菜、贩猪娃、贩鸡子的，他们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有的在候车室里来回走动。
几乎是同时，邱天骏和他的同伴，目光投向赵宜海四个男人身上。有人叫道：“邱天骏，快，在这里”。邱天骏说时迟那时快，不问青红皂白，上去就是两巴掌，口里丧心病狂的嚷着：“杀人犯，杀人犯。他们杀死了我的老婆，杀死了我刚满月的女儿”。一巴掌打去，赵宜海，冷不防，一个趔趄，鼻子被打出了血来。当即，一些老百姓也被激怒，和邱天骏一行人一道，拖的拖，拉的拉、推推搡搡、把赵宜海四人带到时称“造反大楼”的湖口镇大礼堂。
随后，邱天骏叫起来：“”墙角里，还有一个，老太婆，快把她拖出去。”
赵宜海的老母亲也被他们拖到“造反大楼”去了。
霎那间，群情激动，高声叫喊：“打、打、打死杀人犯”。喊的喊、打的打，黑云密布，喊声连天，整个“造反大楼”，杀气腾腾。
其时，湖口的造反派派别林立，其中某大学化学系的一支造反大队，也驻扎湖口。杜安民是造反大队队长，他听到邱天骏等人的叫喊，便在大礼堂设立临时审讯室，对赵宜海等人进行审讯。
赵宜海跪着申辨道：“我们是走亲戚，是公社好社员。我们没有杀人。”；
刘池孝、周祥荣、徐国元也说：“我们走亲访友，才走到这里等船，无缘无故，我们没有杀人，我们不会杀人。”
一听，他们是外地口音，邱天骏更是猖狂。
顿时，赵宜海的母亲也被拉到审讯室，五人都跪着，苦苦辩申，叩头哀求道：“放了我们吧，我们是好人，我们还要赶船回家”。
不一会儿，那些造反派、看热闹的群众纷纷涌来。邱天骏又是拳头、又是巴掌，朝着跪着的周祥荣他们猛击。打得他鲜血直流。
杜安民要检查赵宜海他们的行李，对他们说：“把提包都放到审讯室内的床上去”。他们老老实实地把提包递给邱天骏，邱天骏张开手，朝着带血的周祥荣的脸上煽去，用手在周的脸上抹了几下，快速收会，手掌沾了一些血印。
随即，邱天骏顺势将赵宜海等人的提包提到审讯室内的床上，打开他们的提包，把带血的手在包里的衣服上擦了几下。邱天骏把血衣提出来，张开，亮给众人看，他说：“血衣，血衣，这就是铁的罪证”，这样，激起在场的人们，更加愤怒。
一时间，审讯室内外炸开了锅，人们摩拳擦掌，义愤填膺，高声呼喊“打、打死杀人犯”。当即，赵宜海、刘池孝二人被乱棒打死。赵宜海的母亲唐远凤，被污蔑为杀人犯的幕后指挥，地主婆，被一伙人抬到江边，丢入长江之中。汹涌的江水吞蚀了她的生命。在混乱中，还有20多位无辜者被打伤。
周祥荣、徐国元被打得奄奄一息，群众拦着邱天骏，说：“你们不要打了，你们再打下去，几个人都会被你们打死。”
还有群众说：“你们凭什么打人，无缘无故，无根无据。你们是在犯法”。
在群众强力阻拦下，邱天骏及一伙离开糊口。杜安民也带着他的造反派离开了湖口。
群众用拖拉机把周祥荣、徐国元连同两具尸体送到平江县公安局。
周祥荣、徐国元被拖走，是死是活？


十一

三名群众和手扶拖拉机手用拖拉机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两人连同两具尸体拖到平江县公安局。
县公安局是一栋平房，前后十四间。没有院墙，东头的第一间房子门口，挂着一块小黑板，黑板上用粉笔工工整整写着：“今天集中开会学习”通知。会议室在西头的第七间。
局长林志强正在组织政治学习，他读完文件后，强调说：“平江县军事管制委员会要求我们，要积极开展政治活动；同时，要搞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兢兢业业，保一方平安，抓案件的查处，严厉惩处犯罪分子。”公安干警在聚精会神地作笔记。
“我们要报案，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拖拉机手和群众把手扶拖拉机开到公安局门口，从手扶拖拉机上下来，在公安局门口喊叫着。
听到喊叫，副局长韩哲勇赶忙从会议室出来。他长脸，蒜头鼻子，皮肤黝黑，身材一米七六。他问道：“同志，怎么回事，有什么情况要反映？”
一群众说：“早晨5点多，有叫邱天骏的男人，他带有5个男人，在湖口候船室，叫嚷说：‘有5人杀死了他老婆’，当场还拿出了血衣。造反派及一些愤怒的群众，和邱天骏一伙，拳打脚踢，当场打死了两人，一老婆子被丢到长江淹死，两人奄奄一息，打死的尸体和伤者在手扶拖拉机上”。
韩哲勇靠近手扶拖拉机，看了看，用手在死者和伤者脸上抹了抹，说：“有两个人还有气，你们等着”。他转身大步走进会议室，将情况向局长汇报。
局长聆听了韩哲勇副局长的汇报，吩咐说:“你赶快安排3人，和你一起，进行处理，立案调查”。
“是”。韩哲勇叫上警察刘华明、孙明坤和李金科，走出会议室。
二人被打死，一人被丟到长江，活活地被淹死，二人重伤，韩哲勇仔细回忆群众的报案。这些，牵动着有良知的公安警察之心，韩哲勇坚定地走着，心里想着：无论有多大的压力，无论出现什么样的干扰，一定将此案侦破到底，还原真相，严厉惩处犯罪分子。
韩哲勇出来，走到群众中间，说：“感谢你们几个善良的群众。还请你们帮忙，把尸体抬到后面房子里去，把伤者送到县医院去”。同时，安排公安人员李金科随同到县医院。
手扶拖拉机手和群众，把尸体抬到后面房子里，把重伤者送到平江县医院。李金科随同到县医院。
学习会议结束前，局长林志强向与会人员通报了湖口候船室案件的简要情况；会后，他第一时间，他来到军事管制委员会办公室，及时向军事管制委员会领导通报了案情。军事管制委员会梁主任说：“你们既要不放松政治教育，又要查处这案件，要做到两不误。任务艰巨啊。”
“是，保证完成任务”。局长告别梁主任，径直回到公安局，迅速成立“967重案案件侦破组，组长由林志强担任，副组长韩哲勇，成员安排5人。

十二

下午，手扶拖拉机手和三位群众按照要求，来到县公安局，“967”专案组开始进行立案调查。
审讯室放着一张抽屉式办公桌，桌子旁一条长板凳。板凳上坐着两名办案人员—韩哲勇和刘华明。手扶拖拉机手和三位群众坐在对面。
韩哲勇说：“你们能把死者和伤者送到我们公安局，说明，你们相信公安局，你们都是有正义感的群众。希望能详细地把你们在湖口候船室和大楼所看到、听到情况说清楚。先报告一下你们各自的家庭住址、姓名和成分”。
三个其中分别说出自己的家庭住址和姓名：
“我是群安公社荷花大队二小队的李元精。贫农。”一群众说。
“我是群安公社红星大队四小队的吴昌龙。中农。”另一群众报告道。
“我湖口搬运站的，叫况大富。手扶拖拉机是我们单位的，工人。”手扶拖拉机手说。
最后一群众报告说：“我是陆家洲滨湖的，我叫金修海。下中农。”
韩哲勇说:“说说你们看到和听到的情况”。
手扶拖拉机手和三位群众先后一五一十地将他们在候车室和“造反大楼”的所见所闻一一说了一遍。
韩哲勇问：“好了，我现在请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知不知道，拖来的尸体和两个伤者是谁打的？”
吴昌龙说：“有很多人打，打得最凶的是邱天骏。我是到湖口办事的，太早了，商店没有开门，我就在街上看热闹，他们打人时，我在场”。
韩哲勇：“你怎么知道有个人叫邱天骏？”
金修海说：“他们中间有人叫他的名字。是的，是这样，他下手最狠”。
韩哲勇：“邱天骏为什么要打他们？”
李元精抢着道：“当时，我是贩猪子的，隔被打的人很近，我看到，邱天骏一伙人冲进候车室，说那几个人杀害了他的妻子女儿，见面就是几巴掌，把其中一个打得鼻青脸肿，鼻子出了血。后来，邱天骏一伙拳打脚踢，直至打成那个样子”。
况大富说：“有群众解交，扯的扯，拉的拉，伤了二十多人。我们几个看到：这样打下去，恐怕还要死人，情况不妙，我们四个，还有几个群众帮忙，才把他们拉上车”。拖拉机手说。
“你们做得对”。韩哲勇说：“你们知道吗？邱天骏是哪里人？他的妻子是真的被杀了吗？”
况大富说：“邱天骏是好像是湖口东边的杨林区人。他的妻子是不是真的被杀了，我们不清楚，只听到他们在嚷嚷。”
“你们看到的血衣是怎么回事？”
“血衣，血衣是邱天骏从大楼里内屋里的一个包里提出来的，我亲眼看到的”。金修海说：“我是陆家洲的，在湖口候车室等船，我从开始到拖人到公安局，我自始至终在场，我喜欢看热闹”。
“凭你们的观察，那几个人像不像杀人犯？”韩哲勇问。
“不像，但是，也说不清楚”。金修海说。“是，说不清楚”。其他群众应和说。
韩哲勇：“那几个被打的人是谁，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他们都说。
一连调查3个小时，刘华明详细地做好记录。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在我们做的记录上签个字吧。请你们回去后，不要走远，也不要把今天发生的事向外人透露，你们的身份，我们也会替你们保密的，请放心”。刘华明把记录给群众。
“好的，这，我们知道”。群众签完字，离开了公安局。
副局长韩哲勇立马来到局长办公室，把调查情况向局长做了汇报。局长仔细翻阅了询问笔录。他分析着、琢磨着。最后说：“此案复杂蹊跷。我们必须深入细致的调查。伤者还没有恢复健康，等他们身体恢复后再问。尸体先停两天。明天，你们去杨林公社去，去了解邱天骏老婆被杀真相。”
（待续）

苍穹

品尝

薛运晓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