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纪实小说连载连环杀人案侦破记（大结局）

薛运晓 · 发表于 2020-2-9 14: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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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邱天骏安顿好妻子，认为自己已经“安稳”，便很少回家。
一周后，王永迈副书记到来联合大队窑厂办公室，对书记说：“你们综合厂的外欠款比较多吧，应该派几个精明强干的人出去收欠款，像邱天骏，可以到湖南，赵海群可以到江西等”，他转过身，对贲道强说，“你手艺学会了吗？学好了，就可以回去了”.
贲道强说：“感谢窑厂领导及师傅的关怀，我学得差不多了，几个月了，可以回去了”。
王副书记对书记说：“安排好后，让他回去”。大队书记点头同意。
1968年3月12日，那天，书记对邱天骏说：“湖南有3000多元的菜籽油款，两三年了，你去那里，收欠款，不收到不能回来”。
邱天骏有点犹犹豫豫，书记说：“每天补助生活费0·2元，食宿、旅差费实报实销。”书记还补充道：“收到的款按5%提成。”邱天骏这才答应去。
晚上，邱天骏拿着口琴在吹。淡红芳来了。她走进他的寝室，抱着他，说：“亲爱的，我们一家，为你立了汗马功劳，你得谢我们。”邱天骏推开她，用手指指着对面床上的贲道强，告诉她“屋里有人”。她松开手，拉着他出去。这时，贲道强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说：“我出去，在外面走走，你们玩”说着，他披上衣服，走出去了。
贲道强出去了，邱天骏关上门，两人干柴遇到烈火，迫不及待相拥入床，于床上“燃烧”起来。
“我又要出远门了”。
“去哪？”
“湖南”。
“好长时间？”
“好几天”。
“他们查到你没有？”
贲道强在外面转了一圈，趁他们还没有下床，赶回来，抓个证据在手上。刚刚走到门口，听屋里女人说：“杀了妻子女儿，又害得几个人因为你而死，你还过得你们舒坦、自在、滋润，真有你的”。
“你别瞎说，传出去，你也会巴锅”。说完，两个狗男女在床上翻翻滚滚乐起来。
贲道强敲了敲门，没等屋里人反映过来，他便进屋子，他们俩慌慌张张从床上竖起了，穿上衣服。淡红芳红着脸，低着头离开了。
“你艳福不浅”。贲道强说。
“不好意思，你回来太早了。”邱天骏开玩笑说。“女人也需要嘛”。他问：“你有几个女人？”
“我，我可没有你那福分，就有一个，老婆。”贲道强答道。
“这可不行，人生不玩三个女，死了阎王都不依。”邱天骏笑着说。
“嘿嘿，看样子，你不只三个女人？”
“起码三个吧。”邱天骏累了，说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他去湖南了。

三十

贲道强，实为平江县公安局刑侦科副科长，叫孙智明，就是安排在邱天骏身边的卧底。第二天，他回到县公安局，将在这里的所有情况向局领导作了汇报……
根据孙智明所提供的情报，韩哲勇、孙智明、孙明坤、张永亮5人在一起讨论、研究，决定：加大力度，由“分散游击”转变为“集中火力”。5月，四人同时进入联合大队。
14日，联合大队来了4个穿着白色警服、手提印有“平江县公安局”大字的公文包的公安人员，他们大摇大摆地走进大队部，来到大队部，找到书记邱家扬后，安排广播员在高音喇叭通知以下人员到大队部开会，有邱运智、邱廷光、邱家明、高明新等11人。
半个小时后，11人一个不缺，都来到大队部门口。他们站在门前，议论道：
“听说来了四个办案的公安人员，还配了枪”。邱廷光说。
“还不是为邹新梅被杀的案子来的”。邱家明道。
高明新说：“这回看来阵势不小，是要查出个底来”。
“是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然，对被杀的人不好交代，对活活打死的人没有个说法”，邱廷光说。
书记把他们安排在大队部的一间屋子里坐下，由民兵连长带两个基干民兵看管，一个一个接受调查。
大队部安排审讯室，韩哲勇、孙智明负责审讯，孙明坤负责记录，张永亮看管受审者，孙智明在室内指挥。
韩哲勇：“传邱廷光”。
邱廷光被叫进来。
韩哲勇：“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年龄？你先把四周墙壁上写的什么，看个清楚，然后回答我提出的问题”。
邱廷光抬头四周张望：前面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左边是“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右边是“说老实话、办老实事、做了事人”，后面是“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气味的人，一个有利于人民的人”。邱廷光把眼光投向办案人员，那咄咄逼人的目光，那冷若冰霜的面孔，让他不寒而栗。
韩哲勇：“看过了吗？”
“看了。”
“现在开始回答我提出的问题？”
邱廷光回答：“我叫邱廷光，家住联合大队二生产队，今年51岁。”
“你与邹新梅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老婆的姨侄女，她与邱天骏结婚，是我介绍的。”
韩哲勇：“他们婚后，感情如何？”
“这……不是很好，经常吵吵闹闹的，我调解了多次。”邱廷光回答。
孙智明问：“你认为你姨侄女被杀，跟邱天骏有没有关系？”
“这个……我看……天骏现在对新梅的态度有好转，在医院，我看见他给新梅跪下了。”邱廷光想了想说：“那天邱天骏带我们去寻找新梅的时候，他没有把我们带着，朝他们回娘家的经常走的路上去找，我看，这里面有蹊跷。”
韩哲勇：“什么蹊跷？”
邱廷光慢慢讲来：“他和新梅结婚后，感情一直不好，新梅被杀后，他对她突然好了；新梅被杀，头上、脸上、身上，有那么多的疤痕，形象变丑了，他反而不嫌弃她丑，还跪着求她饶恕；那天，新梅没有回来，我几次催他去找，他无动于衷，当发现经梅母女，他有些慌慌张张；他几次语无伦次，说他看见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我看他是编造的······”。
看来，邱廷光要说的还很多，韩哲勇说：“你把你所看到的，所怀疑的、所想到的，都写成材料，交给我们。我还要强调一下，你说的和你写的，都不能向别人讲，要保密。”
“我知道。人命关天。”
“签个字。”
邱廷光按下手印，出去了。
张永亮找来高明新，高明新坐下，张永亮站在他的旁边。
韩哲勇：“你叫什么名字？”
高明新道：“高明新”。
“哪年哪月出生”？
“1933年出生”。
“家庭住址？”
“联合大队二小队”。
“你和邱天骏夫妇是什么关系？”
“这一带大多数姓邱，我姓高，我们不亲不邻。只是同一个生产队的社员。”高明新说。
韩哲勇用温和的语气对他说：“正是因为你和邱天骏没有亲缘关系，我们认为你是公道的，没有偏心，你要实话实说。”
“我知道，你们问什么，我说什么，凡是我知道的。”
韩哲勇：“去年9月6日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参加了寻找邹新梅的活动？”
“没有”。
“你知不知道新梅被杀的事？”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听说了，有很多的社会上的传言。邱天骏还到我家去了，他想封我的口。”
“他找你说了些什么？”
“说什么。套近乎，让我相信他没有杀人，顺着他说话呗。”
“你把你听说的一些情况和你的观点向我们讲一讲”。
“我就直说了，请你们保密。”
“你放心地说，我们会保密的。”韩哲勇说。
高明新看了看四周，吞了吞口水，说：“这个案子有几个疑点，一是邱天骏为什么从新梅被杀后，对妻子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原来是三天吵，两天打，现在是恩恩爱爱，相敬如宾；二是湖口被打死的几个人，他们是到湖口去赶船去的，为什么会走到杨林去强奸杀人呢？再说，他们与寒梅互不相识，无冤无仇，杀她有什么作用？”
“三是什么？”
高明新继续说：“听说：邱天骏在寻找新梅时，把社员往别处引，没有从回家的路上去找，孩子的命大，大队广播停了，才听到婴儿的哭声。这不是在有意拖延时间吗是干什么。”
办案人员听到这话，眼光相互对视了一下，听高明新接着讲：
“其实，这里面还有许多疑点，像听说有人在现场捡到一把镊子刀，后来被邱天骏要走，丟了；邱天骏到处说‘有鬼’，他的相好也为他扯帮腔”.
“嗯，你继续讲，把你想的都讲出来。”
“依我看，十有八九，新梅是他杀的。”
韩哲勇：“姓大多数是有正义感的,只是少数他的亲信，受他的蒙蔽。你还是多讲些事实，我们办案是重证据的。”
“事实？鬼知道，在他们心里。”
“签个字吧。”高明新签字后离开了。
张永亮站在门口喊道：“把陈运智叫来”。
陈运智走进审讯室，韩哲勇安排他坐在对面的木凳上，对他说：“你先看看周围的墙上贴的横幅”。
邱运智抬起头，四周望了望，他又和坐在对面审讯席上的三名公安人员对视了一下，低下头，等待问话。
韩哲勇：“你叫邱运智吗？”
“是，”。运智答。
“多大的年纪？”
“34岁。”
“家庭住址？”
“联合大队二生产队。”
“你姓邱，是‘运’子辈，是邱家乐的上辈还是下辈？”
“是他的下辈。”
韩哲勇严肃地对他说：“我们今天来，主要是针对邹新梅母女被杀案进行深入细致的再调查，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们的态度。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作为邱家的小字辈，你得对我们负责，对政府负责，也要为案件负责，也包括对你的叔子邱天骏负责。你的谈话，将作为本案定案的重要依据”。
邱运智回答说：“我知道该怎么说。”
“不是该怎么说，是实事求是的说。”韩哲勇说着，站了起来，他背着双手，走到邱运智的面前，对他说：“看样子，你还须清醒清醒。”韩哲勇对公安人员说，“让他多考虑一些时间”。
韩哲勇及其他办案人员轮流看守邱运智，在他面前踱着步，给他一个“横眉冷对”。一个小时后，他不知道公安人员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有些焦作不安。
“考虑清楚了吗？”韩哲勇走到他的身边，用目光“逼”着他。
他眼睛眨了又眨，闭了又闭，心神不定。韩哲勇见机行事，顺水推舟，坐上审讯席位上，问：“考虑得怎么样？”
“考虑好了”邱运智声音低弱地答道。
韩哲勇：“我问你，你跟着邱天骏去搜寻邹新梅母女了吗？”
“我去了”。
“在什么地方找到她们的？”
“在幸福三队新坑棉田里”。
“你还捡到什么东西没有？”韩哲勇步步逼进。
陈运智支支吾吾，“没、没有”。
“真的没有？”刘华明敲了敲桌子，问。
韩哲勇：“你知道什么叫包庇罪？什么叫窝藏罪吗？”
“我晓得，我都晓得。”
“你是不是捡到什么东西？刀子什么的？”
“我捡到了一把刀子。”
“什么样的刀子？”
“镊子刀？”
“多大？干什么用的？”
“不长，半尺来长。”邱廷光用手比划。“杀猪用的”。
“镊子刀放在哪？”
“在回家的路上，邱天骏要去了。”
“刀子丢在哪了？”
“幸福那边的港里了。”
“你怎么不报告我们，还隐瞒这么长时间？”
“我不敢说，再说邱天骏又是我的长辈。”
韩哲勇站起来，说：“后辈，后辈就可以隐瞒不报，你这是包庇。包庇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我再问你，你在现场还看到了什么？”
“还有手电筒、孩子的尿布、提包”。
“这些东西谁捡走了？”
“陈家乐收走了，我就拿了刀子。”
“你还为你的这个叔子干了些什么？”
“没有。真的没有。”
“回去好好想，想好了再来向我们报告。没有什么说的了，就签字。”
邱运智签了字，摁了手印，准备离开。韩哲勇叫住他说：“等会，我们和你一起，去把刀子摸回来。”
邱运智等着。
上午谈话结束，邱运智由专案组带着，把刀子从港里摸回来。下午，专案组对所有谈话记录、口头资料和文字资料进行整理，形成大量的邱天骏杀害邹新梅的事实材料。第二天，县公安局在联合大队召开与邹新梅母女被杀案相关人员会议（即：“学习班”）。一是公开邱天骏的大量的犯罪事实；二是展示赵宜海等人无罪的证明材料；并将伪造赵宜海等人杀人的证据——“血衣”公开展示出来。大造舆论，教育受蒙蔽的社员，让群众在铁的事实面前了解真相，转变观念。三是动员群众站出来，与犯罪分子作斗争。
看了这阵势，邱运智感觉到，天骏叔完了。没有电话，拍电报，又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散会后，在小公社码头，等邱天骏回来……

三十一

16日，联合大队拍电报，通知邱天骏收款后快速回家。电报拍出两天，县公安局在平江县东部各码头安排公安人员对邱天骏进行布控。每个码头安排3——5人。从17日下午2点开始，邱运智在长江公社码头的台阶上的平台上等，贲道强、刘明华也来到那里。淡红芳远远站着。
邱运智见到贲道强，迎了上去，说：“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打转？”
“下午来的，听说邱天骏今晚要回来，我们是天骏的朋友，到这里来接他。你怎么也在这里？”贲道强说。
“我也在这里等他回来”。邱运智说。
他们俩在平台上坐着，他们望着上上下下、来来往往的船只。
5月，江风吹拂在人们的脸上，给人一些凉意；浑浊的江水打着一圈圈的漩涡，向东流去，上上下下的大小船只穿梭而过，有几只渔舟泊在长江的湾水处，江风、渔火，偶尔听到汽笛长鸣。长江公社码头是个小码头，汉口到重庆一天上下两班，沙市到宜昌的一天上下四班。一般在7——8点到达长江公社码头。
邱天骏要回家，须经沙市坐船到长江公社码头下船。“嘟、嘟……嘟……”，船来了。船慢慢地靠岸，邱运智和贲道强并排下台阶，在跳板的一头站着。
韩哲勇、刘华明埋伏在江堤的背面。
船到了，轮船上，在此下船的人不多，不到10人。准备下船的乘客早早地来到轮船的出口门前。船停稳后，舱门慢慢打开，几双警戒的目光紧紧地盯住舱门。
“没有，没有邱天骏？”“他没坐这班船？”等待他的几组人都在疑惑。
船鸣着笛，提示人们，就要离开了，也是在向码头告别。正扫兴的目光一下子亮起来。邱天骏快步从船的舱门一跃而出，从船的甲板撂倒趸船桥板，三步两步来到上堤的石台阶上。
“兄弟，老兄接你来了。”贲道强先从平台上下来，边走边喊道。淡红芳、邱运智紧跟在后面。
中途，他们相遇，握手，邱运智抢着道：“叔叔，不好了，你全暴露了。”
淡红芳上去，说：“召开群众大会了，你回不了了，到我家躲一躲。”
邱天骏似乎感觉到有这么一天，他脸色未变心不跳。
贲道强忙说：“没事，我是来帮你的。我们回去后再作打算。”说着，他和刘明华，一左一右，一只手搭在陈家乐的肩膀上，表示亲呢的姿态。邱天骏感到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肩头，刘明华怎么也在这，他不是和妻子同住院农民吗？一步、两步，他艰难地向大堤上挪动，刚刚翻过大堤，埋伏在堤边的警察拥来，他本能地向后转，贲道强死死地拽住他，说：“兄弟，我说过，我会帮你”他用力地把邱天骏拽向警察，警察给他戴上手铐，几个人一起，把他押送到公安局。
淡红芳拉住邱天骏，被贲道强一手推开，她倒在地上。
邱运智没气地回去了。
邱天骏被押送到县公安局看守所。

三十二

第二进行审讯。
面对庄严的审讯室和态度严肃的审讯人员，邱天骏看似表情自然，内心空虚。但是他还在负隅顽抗。
韩哲勇：“邱天骏，我们是老相识。”他指着贲道强和刘明华，说：“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邱天骏看了看他们，一下子，低下头。
韩哲勇：“你的姓名、住址、年龄我们清清楚楚。对你的所作所为，我们心中有数。现在就是看你的表现如何。你必须把你杀害妻子和女儿以及嫁祸于人的所有犯罪事实老老实实的给我们交代清楚。”
邱天骏先是苦苦地一笑，看了看手上锃亮手铐，扬着头，装腔作势地说：“你们知道我的为人，我没有杀害我的妻子、女儿，也没有嫁祸于人，你们是在污蔑我。”
“你真的没有？”韩哲勇说。
“没有。”
“有群众反映，有人证、物证，你还狡辩？”
“人证、物证在哪？”，张永亮叫来周文祥、徐天寿，他们指着邱天骏，说“就是他，他打了我几巴掌，把我的鼻子打出了血，然后，把血抹在我的衣服上，诬陷我们”。
“警察先生，用罪犯来做证人，这好像不符合情理吧。”
“我们经过反复调查，否定了他们不是犯罪嫌疑人。你是犯罪嫌疑人，没有资格和我们狡辩。”韩哲勇吩咐“把血衣拿过来，让他看看。”韩哲勇示意证人退下。要张永亮把血衣拿来。
看了血衣，邱天骏同样矢口否认。
看样子，邱天骏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贲道强进了审讯室，他慢慢地走近邱天骏。
“你不是来帮我的吗？”邱天骏很诧异地问。
“是的，我是来帮助你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你老老实实把犯罪事实说清楚，俗话说:清了鼻涕脑子清。说了，卸掉精神负担。”贲道强义正辞严地说。
“你是？”
“我是枝江县公安局刑侦科副科长孙智明。”
“你的犯罪事实，不仅你亲口对我讲过，你和淡红芳的交谈，我也听到了，你的老婆也说漏了嘴，承认你杀害了她们母女。”
在证人、证物面前，邱天骏交代了杀害龚经梅母女和伪造血衣嫁祸于人的全部过程。
他的眼前，浮现出他杀妻灭子残酷一幕：在接妻子回家路上，邱天骏见时机成熟，他如麻地对妻子说：“有一个多月了，我们没有那个了，走，我们到棉花田里去，那个一盘再走。”
善良的妻子百依百顺，随着他来到棉地中间，铺上随身携带的尿布，把孩子放到旁边的尿布上，解开裤带，脱下裤子，把短裤拉到膝盖之下，温顺地仰面躺着……
他趁妻子不备，迅速从自己裤子口袋里抽出镊子刀，向妻子头部猛刺，妻子凄惨地叫到：“我的妈呀”。
他见妻子未死，又在妻子的周身连刺22刀。
之后，又在亲生的仅出生35天的婴儿的头上、手腕上连刺两刀。
随后，他提起装有小孩尿布的帆布提包，仓惶逃离现场······
当即，他还交出了杀害其母女时所穿的衣服、带血的提包、镊子刀等犯罪证据。他垂下疯狂的头，等待他的是正义的判决。

大结局

常言道：“杀人偿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1970年3月24日，A地区军事管理委员会、平江县军事管理委员会在湖口上游的沙滩上召开公判公决大会。这次大会，安排周密，戒备严谨，参加大会的人比上次还要多，人山人海、摩肩擦踵、车水马龙。当日，邱天骏杀妻灭子、嫁祸于人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邱天骏嫌丑爱美，与三名女性发生不正当关系，于1967年9月6日，在幸福三队棉花田里杀害妻子邹新梅和出生35天的婴儿。次日，他陷害湖口候船室等船回家的赵宜海等人，在他的煽动和怂恿下，湖口造反派及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举起拳头和棍棒，当场打死赵宜海和刘池孝，并把赵宜海的母亲丟到长江，被活活地淹死。此案造成2人被打死，1女被丟进长江淹死、4人重伤，无辜的、劝架的20多群众被打成轻伤。
从案发到公决，历时900天，公安人员调查120人次，行程1800公里，书写材料120余份，提审31人次。
一声正义的枪响，杀妻灭子，嫁祸于人的罪魁祸首邱天骏在湖口上游的沙滩上被公判处决。
遗憾的是赵宜海、刘池孝及唐德凤，含冤而去。在看守所被囚禁200多天的周祥荣、徐国元当场宣布：无罪释放。
暮春。
行刑的湖口沙滩上，风驰电掣，轰隆隆的响雷就像在头顶上滚动。这雷声，是邱天骏杀妻灭子，嫁祸于人遭到天打雷劈的报应；是为正义战胜邪恶而欢呼的礼炮；是上天对赵宜海、刘池孝及唐德凤冤屈的歇斯底的悲鸣。

（全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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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薛运晓，男，1959年2月出生。枝江市七星台中学教师。1980年参加工作，历任小学、中学、高中、党成校校长、党支部书记等职务。大学学历，中共党员。先后在地区以上的报纸、杂志上发表小说、散文数篇。参加枝江市《人民代表大会》丛书、地名、地方志编纂工作，现为宜昌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