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当年自己如何从县中又被“提拔”回区乡中学 (1983年)
恰值一年一度高考及教育行业本身引人注目之际。这远年所发生、听来尤其感觉“无厘头”甚至“滑天下之大稽”的一小段插曲,就算是应个景儿,让人们也回望一下过去那个年代,看它又究竟怎样吧!
档案·当年自己如何从县中又被“提拔”回区乡中学 (1983年)
咱以本朝“童生”(“十七年教育”之最末一届小学毕业[66级]、尔后在“文革初中”混上两年)之身,顶上“知识青年”名号,于乡中苦斗数年,并凭“绘画特长”,1974年,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被四川美院预取却又落毁于重重“黑幕”,然后在走投无路情况下,只得答应去当地一所区乡中学代课,由此“转正”步入当时所谓“上层建筑”(实则说白了就是取得了一张勉强可供糊口的“旱涝保收票”);又于1977年高考恢复之际参加考试并“红榜题名”,但因当地文教局“惜才”、从而乃借当时本地犹存一定“政审权”之由头将我“卡”下,同时为了“安抚”我,将我调进了那儿的“最高学府”县中,于是乎从此咱便“混迹”于当地“高知群落”……这事前文说过,其本身似已够富有“悲喜剧色彩”了。后来,咱却猛可又被重新“提拔”(相关当事领导人之原话)回到先前那所区乡学校,这事听来尤其感觉“无厘头”甚至“滑天下之大稽”。可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哩?——其实说穿了也并非有多复杂。以下便简述其事原委。
国家形势发展变化、教育的重要性重新被提上议事日程后,咱先前谋食的那所区乡中学,因无力在别的方面与“县中”一争高低,而校主要领导,却又极是一位胸怀大志、不甘落后于人,乃至任何时候都必欲争当“先进”者,所以,其校便瞄准了当时所兴起的“电化教学”这一崭新动向,于是经过各种努力,忽然便成了本县的“全省电教试点校”,由此想凭借这种迂回方式,提高本校在本县“名次”甚至“档次”。自然,名既至,实也跟即得归。当时县里即向其倾注了相当的“关怀”,具体说来,也就是不光配备了大量“硬件器材”及相应软件设施,还要配备两名专职的“电教人员”,一分管所有设备,一专管“软件创作”。这儿必须说明一下:以当时的情况,所谓“软件创作”,基本就还处在“画幻灯片”这个阶段。 显而易见,这样一来,“幻灯片画手”就成了这事中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当时的情况是:我在县中时,曾经代表全县学校,在达县地区教育系统获得过相关奖项。为此,当县里考虑组建一个“电教”机构时,还从侧面问过我,是否愿意出面来担任这项专职工作,并且还许愿,日后这机构倘是进一步发展,还可以让我来当那“电教馆长”。老实说,我本人,一来是对画这幻灯片,完全没有真正的兴趣,纯粹只是将其看作是教书职业中一项“沾边挂角”、“偶一为之”的玩意儿;二来,就算是从长远看,想到如若自己到时真去负责全县的“这个活路儿”、甚至于还真就当上这么个“官儿”了,既已彻底脱离学校、成了“机关之人”,那么一向非常看重的“寒暑假”,反而也就没有了,所以考虑之下,便认真地“婉拒”了县里的意思(人家这次应该是好意)。事后情况的发展,证明对于自己最终的被调离县城,实际上是有着决定性的意义。这方面的情形就是这样了,暂且不表。而从前那所区乡中学呢,在我进县中以后,过了几年,他们又物色到了另一位美术教师,这却是“新时期大学毕业生”,刚从一所规模颇大的师大美术院系分来本县。不料通过使用,该校大大地不满意这小伙子,于是将其与“前任”,也就是我,作对照,还说了不少羞辱他的话。这一切,偏偏就是这“后继者”直接告诉我的,因他在学校时,早就闻我之名(我在相关文字中一再提到过的那位与我过从甚密、视我亦师亦友的S某,就是其大学同班同学),而这时来县里后,也与我有了交际。最后,当我已然回到那所区乡中学,转而成了他的同事,他也就告诉我:这学校太“怀念”我的画才,就去县里活动,暗箱操作,力图将我“弄回”。恰恰作为我本人,此前正生上了一场大病,在县中那日益繁重的工作状态中,已明显是有些不适应了。而这区乡中学的态度则又是异常鲜明:只要将我调回,诸如“工作量”一类事,那都是“不成问题”的。于是乎如此这般,我这人在明处,又从来不甚关心过多的情况,人家却在暗地里用心策划,那事情怎么可能还会是另外的样子?这样一来,当我突然便接到调令,即使去找文教局“申诉”,也都只有听人家“这是组织信任你”、“那已是省试点校,你这也应该算是‘提拔’”这等等等等可笑的说辞,或者说任其大打“官腔”,而再也不可能挽回事情本身了。尤有意味的是:后来县“电教室”(也许我彻底调离本县回重庆后还真成“电教馆”了?)那位“走马上任”的负责人,不时便来这区乡中学(准确地说:算是省里设在这区乡的“试点校”!)传达布置甚或是“指导”工作;而这人,也是我早就很熟悉的一位本县籍美术教师,主要的是,人家可是不会放弃这个职位啊……
附照:县“电教会” ——相关之人大多在内,这儿不作指认了。
这事的前因后果,大致就是如此了。也许自己觉得它精彩,而照别人看,不过就是一件挺平凡的事儿。但不管怎样吧,总之,从此它就完全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甚至于一度还令我非常狼狈与痛苦。 另附三张照片—— 1、在县中工作时的我(同事中某位后来飞黄腾达者所摄)
2、调动回重庆后某次返该县补办手续时摄于县中大门前
3、重回区乡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