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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 念 外 婆—— 感念亲情之一 外婆离开这个世界已经五年了。如果她还健在，今年应当是九十九岁高龄。但她还是走了，在那个并不寒冷的冬天里一个平常的早晨，无声无息地悄然去了！ 干净利落了一辈子的外婆，临走前的几天里，除了喝水，拒绝饮食。把体内所有的身外之物清理的干干净净。正象她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样，彻彻底底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具体什么时间走的，已无从确定。因为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母亲和三姨打了个盹醒来，发现外婆已经永远睡着了！ 外婆走时，面色平淡安祥，一如平时，没有一丝痛苦。走前曾到医院检查，竟让医生惊愕不已，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身体各部位居然没有任何病变。我一直认为，外婆是自觉自愿离开的，她一定是觉得呆在世上的时间太长了，心累了，想彻底歇息了。否则，坚强一生的外婆是不会死的！ 外婆是我生命的守护神。我是外婆接的生，是外婆的双手把我拉扯到这个世界的。小时候，外婆曾几次把我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我出生的第三天，父母请来医生给我做豁唇手术，差点夭折。是外婆整整一个晚上把我抱在怀里救活了我。大概是四、五岁时，我和几个孩子在小溪边抛沙玩，沙壁塌陷，将我活埋进沙里，几个孩子惊慌失措，大喊大叫。幸亏离家很近，惊动了外婆，她拚命地用双手从沙里把我挖出来，我虽已命悬游丝，总算逃过一劫。六岁时，再次做豁唇缝合手术又差点送命。昏迷几天醒来，是外婆守在身边。当时情形至今清淅地印在脑海里。七、八岁时，在水池耍水，不小心被水底一个破玻璃瓶划伤，大腿上扎破了又深又长的一道口子，鲜血直冒。也是外婆匆匆赶来，把我背到两里多路的煤矿医疗所包扎。以后伤口严重感染，高烧不退。外婆用她瘦小的身子天天背我去换药打针。每次经过我耍水的地方，都要念叨一阵。后来才知道，外婆是为我叫魂。至今我腿上还留着那道疤痕，一看到它，我眼前就会出现外婆背着我在坡路上吃力行走的情景来！ 外婆也是我的文学启蒙老师。虽然外婆识不多的字，但她会讲很多故事。象孟姜女哭长城、白蛇传等四大民间传说都是在很小的时候听外婆讲的。我最爱听的是牛郎织女的故事，那真诚感人而又令人惋惜的爱情故事，曾是那样深深地感动了我。尤其那鹊桥相会，曾让我幼小的心灵产生过无数幻想。我对文学的喜好，可能从那时就播下了种。此外，我还喜欢听外婆讲述“憨女婿”的故事。故事还是系列的，内容非常丰富有趣。是说一家有三个女儿，嫁了三个女婿。大女婿和二女婿聪明能干，三女婿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每年过年回娘家拜岳丈岳母，老岳丈总要出几个难题考考三个女婿。三女婿总会闹出笑话来。但故事的结局一定是老大、老二聪明反被聪明误，“憨女婿”老三却憨人有憨福。这些故事教我幼小时候就懂得做人要诚实的道理。那时候，有无数个夜晚，我和表弟、妹们躺在外婆亲手打磨的光可鉴人的大坑上，听外婆讲故事。一个个在外婆的讲述声中沉入梦乡。 外婆更是我做人的表率。她以自己为人处事的实际言行，使我耳濡目染，受到潜移默化的教育。外婆个性刚直不阿，眼里揉不进沙子，而且得理不让人。但她心底善良，充满慈爱。记得一天来了个乞丐，外婆那天吃饭比我们晚，她便把剩下的饭菜全给乞丐吃了，自己饿了一顿。就是在我犯了错，她真生了气打我时，都会慈悲为怀，手下留情。外婆打我时很艺术，先一手将你按在炕沿上，一手抡起笤帚把在你屁股上只揍两下，其他便都使劲砸在炕沿上。这样既教训了我，自己也出了气。平时左邻右舍有事，她总是主动热情相帮。所以在前后左右几十户人家里，外婆有很高的威望。外婆这种与人为善、助人为乐的优良品德，影响了我整整一生。还有外婆的干净，外婆的勤劳，外婆的灵巧等等，在我看来都是无人能比的。 外婆的故事是说不完的，外婆的恩情更是深似海、重如山。因为是外婆抚养长大，所以在我的心目中，外婆比母亲还要亲。可自从外婆去世以后，我心里一直内疚不已的是，外婆在世时没能好好报答她。在她去世的前几年，外婆很孤独。有几次我去看她，就见她一个人孤单地默坐在院子里出神。而我却没能时常去看看她。每当想起她看到我时的那份欣慰和走时每次送我到院外巷口时的叮嘱，我都止不住热泪盈眶，心会很疼！ 但外婆已经走了！一切都不能挽回。我不知道外婆走时心中有多少遗憾，但我知道她心里从没怪过我。外婆心胸似海，她老人家一生为儿女、为别人付出的太多太多。至于我们这一群家孙外孙，就更不用说，甚至连我的女儿，她也象疼爱我一样地给予过疼爱。但外婆她一定不是为了回报才这样做的。九泉之下，她一定还在为我们祈福。 有一首《外婆的澎湖湾》的歌，是我最喜爱的歌。每次唱这首歌，就会想起外婆，就会感动，就会流泪： 那是外婆拄着仗 将我手轻轻挽 踏着薄暮走向余晖 暖暖的澎湖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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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4 10:4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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