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岭，总有抒不尽的情怀

何舒

苗岭，总有抒不尽的情怀
贵州/何舒

1

大山深处，雷鸣的声音，很响
似苗王张秀眉抗清的吼声
雷公山以其巍峨为倒影
放牧千里苗疆的星火
公元1855年歃血盟誓，向苦难举起一杯浊酒
清水江，舞阳河，带着狂草的柔劲
在苗疆大地书写遒劲的一笔……
此时，我溶入轻轻的木声叶中
和村庄的炊烟一起落照

还不够，千户苗寨的米酒，稻田鱼
汇入了多少苗族同胞的真情
在我的脉管里流着，彭拜着
叙述的含蓄相宜，让我找不着自己

一些树与吊脚楼并排着，分不出你我
窃窃私语，诠释带着疑惑的脸
雷公山下，月亮山下，芦笙的管弦踩响
精准扶贫的乐章
在这黔东南大地写下更磅礴的篇章
这与春天有关，与驻村扶贫干部有关
一纸铺开，所有人都围过来
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目光

2

在山多地少的苗岭，我愿是一粒泥土
紧贴一粒粒玉米、土豆的萌芽
让上千年的光阴奔赴
像一个个小村庄怒放，生命蓬勃

山顶寺庙的晚钟，村庄的炊烟
总是抒写不完，延绵的
云雾山、斗蓬山、雷公山，月亮山的落照
若以一首诗为线索，那翻山越岭的步履
为何走得如此坚定
那是扶贫人的情怀
视每一粒泥土，每一块石头
为子民。在镜子中寻找明亮的自己

山顶离天空很近，唾手可摘月光
可拉长苗族姑娘的倩影，和世间的方圆
山坳上那块青石板，我爷爷坐过
旁边的小草知道他汗水的味道
知道长歌叠出的春天的绿色
扶贫的赞歌，让我
在三千首绝句里精挑细选

3

你不来，没关系
一碗碗香甜的米酒，渡我在回乡的路上
涵养万物的岁月，走过
一季又一季的阳春
泛起闪亮珠涟。荆棘在万丈悬崖间
低下了身体，不再作多余的解释
对面山上的羊群，比云朵还高
牧童轻轻一扬鞭，便将我的身体越过
肥沃的草地，一群小牛犊子正在吃草

我的乡音一直没有改变
那叫我乳名的，在村口树下站着
腰弯着，像屋顶匍匐的炊烟
吧嗒吧嗒的声音，抚摸着老父亲的旱烟杆
山里人不是诵者，只是把岁月
放在，夜与昼的入口

村道的每一块石板，都没有装修
昨天他们看见一群不辞辛劳的纤夫
把春风拉到了山这边
驱逐了纠缠不休的窘境，于是
梯田里的禾苗，沉甸甸，弯下了腰

4

清水江和舞阳河，它们守护着这片土地
每一滴水，都能给你最完整的答复
穿峡谷，越田野，日夜不息的奔赴
放牧八百里黔东大地的庞大
它们要穿越新时代，在春天
听万物拔节的声音

如今，一座座高桥在悬崖与沟壑之间
飞驰的列车在绕绕的峡雾之上
曾经一而再的缓行，已是记忆之贴

唤声阿哥阿妹，吊脚楼的热情，便溶入
一碗碗香甜的米酒，定是怀素于炉火之上
将故事随高山流水汇入清水江
在我的脉管里日夜奔腾不息
2021.07.26广西忻城县

我就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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