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 劳 的 外 公——感念亲情之二 我的外公是一位建国前参加革命的老干部。不过他也和那时的许多人一样,没受过多少教育,文化不高,属于老粗干部。没做多大的官,最后也就是个人民公社的社长。所幸的是他在文革开始那年就离休了,躲过了文革的劫难。在我最早的记忆中,外公就是一个有些脾气固执的、时常笑迷迷的的老头。 外公是非常勤快的,用那时候的话说,他始终保持着劳动人民的本色。外公家住的三间房,是建在一座小山包半腰的一个报废了的砖瓦窑前。房前以及左右都有很大的空地,刚建好房时,四周瓦砾遍地,一片狼藉。硬是外公一个人从早忙到晚,将前后左右平整成一块块可以种植的田地。就连硷畔前的那一大片坡地也被他整理成简易梯田。附近相邻和过往行人无不啧啧称奇!不知情的人,那会想到这竟是一个每月领取在那个年代令人咋舌的八十多元离休金的老人干的!勤劳是外公这个在黄土地长大的人的天性。 田地修整好了,但土壤肥力不够,要经改良。从此外公每天起早贪黑,到大路上拾粪。等到我们这一群孙子从睡梦中醒来,只见他已经坐在前坑窗前抽着烟,说明他已经完成了早上的“工作”。因为地里种了庄稼、蔬菜是要不断施肥的,所以这项“工作”他一干就是十多年,直到后来搬了家,住在了空中楼阁里,没有了他的用武之地,这才终止。但也让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适应,整天气哼哼地在屋里转来转去。等到挨了外婆的训斥,才很不高兴地呆在一边。 外公和外婆几乎天天吵架,有时还不止一次。母亲说他们整整吵了一辈子。但每次都是以外公的失败而告终。外公根本不是外婆的对手。吵不了几个回合,外公就脸红脖子粗地没词了,咬牙切齿地咕嘟几句,便败下阵来。小时候听外公外婆吵架如同家常便饭。记忆中外婆总是盛气凌人,而外公每次都会气极败坏。现在想来,外婆对外公是太过霸道一些,有时还是无理争先。但他们在勤俭持家上却是一对好搭档。比如在种植房前外公开垦出的田地时,分工明确,从未争执。外公负责种植、施肥和浇灌,外婆负责田间管理。时常能看到他们忙碌的身影。 为这片地,外公的确付出了太多。尤其是夏天,外公几乎每天都要到坡下沟里的水池里一担一担地挑水上来,浇灌他辛苦种植的庄稼。有时候外婆也会和外公一起担水。当然我们也都会两人一组地抬水,那时夏日里的每个傍晚,都会看到老老少少一长串在担水的一幕。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至今我脑海里都能清晰地浮现出外公担着水那汗水如注、青筋暴裂的面孔。 到了秋天,这片田地便成了乐园。收获的喜悦充溢在房前坡上。也只有这时候,会看到外公悠闲惬意地坐在房檐下抽着烟,脸上露出他平时高兴时的那副笑迷迷的神情。 外公的这副笑迷迷的神情是深深地刻在我脑子里的。在一群外孙子、家孙子里,我最大,所以得到他的好处也就多些。甚至于我很小就学会抽烟,也就是外公宠信出的毛病。每当来到外公家,就会看到外公笑迷迷地走来。他抽烟的时候也时不时的会递给我一支。等到我到农村劳动以后再来时,外公干脆就把存放香烟的箱子钥匙交给我,由我随意取。 甚至不怕外婆的反对。每次都是那副笑迷迷的样子,其实外婆在外公高兴的时候也从未发过威。 外公一直活到八十五岁。记得以前外公常说,他们家族的人都寿短。我想他长寿必是与他一生勤劳有关。在外公走前的一个多月里,由于病情较重,曾很痛苦的。从此再也没能看到他那副笑迷迷的、对我们充满慈爱的样子。当今天我在清明前夕写下这篇文字时,我的外公已离开我们二十年了,九泉之下的外公知道我还能想起他吗?
[url] | | ㄗ | ㄗ注| : 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