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外三首）

茅屋寒士 · 发表于 2021-10-11 09:2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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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外三首）
文/钱智伟

国画里画荷的多，大写意
黑白不太合适，这些金黄的耳朵
你能看出星空是一团漩涡？它们聆听太阳的声音
在蠡园的金葵花展，我见到它们夹道而立
按理它们都是一个方向。后面站着一排树是督战队

遮住这边一队耳朵的听觉，所以两边的耳朵面面相觑
就像那个缺了一只耳朵的人住了进精神病院
他画了十五只耳朵插进花瓶里
一直都没有听到从黄房子出走的人的消息
路中央的影子也出走了。我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动物世界
常看到非洲草原野生动物的视频
狮子、鬣狗，围猎羚羊、角马
甚至长颈鹿、河马、大象。这些
大都是奥林匹斯山下的和骷髅旗的后人拍摄
背景音乐是摇滚《just blue》
我从五千年的稻、黍、稷、麦、菽的田地里走来
那天突然看到野牛角挑飞雄狮
疣猪的獠牙顶翻花豹
耳边顿时响起欧仁-胞狄埃的歌
禁不住哼唱起来

◆剪喙
父亲留下的八哥，我下班过去会喂几粒虫子
母亲说每到这个点它就拼命叫唤、蹦跳
小米几乎不吃了，糟蹋，啄的笼子里外都是
面包虫要一粒一粒拿在手里送进去的，它歪着脑袋啄
胃口越来越大。母亲说，要不要给它剪剪指甲
它的爪子很长了，都长成大问号了
喙如象鼻，却不会如象鼻那样自由扭动
硬邦邦。原来这样啊！怪不得它吃食困难。我拿把剪刀
伸手进笼，它奋起抵抗。长喙啄！翅膀扇
爪子勾住笼框，坚决不让我得逞。它排外
不懂我伸出的是上帝之手帮助它。也不敢出来，笼子是它的家园
我只好伺机把它握住，对它张开的口，——长喙剪去一点点
再剪去一点点。放开，喂几粒虫压惊
它立刻蹦到水槽把脑袋埋下，扬起来，甩两下
再埋下，再扬起，甩，开始梳洗起羽毛来
母亲忙再加水。它开始啼叫不同的声音，奏起民乐交响
终于，它对着食槽里的小米草粒也有滋有味做起美食家
它刚才打了场胜仗，保卫战

◆薛中丞祠
一对石官印蹲在大门口两旁。门槛高高的
有七、八十厘米。腿有没有哆嗦？
游人还都争着翻跨过去。第二进
高悬“职业修明”，——执掌大清的女人。血蛊

赐匾。岐黄原来是可以自学的
门前小河悠悠，螭首依旧天天流出龙液
小木船的摇橹人唱吴歌
上下河塘边坐满喝茶谈古的人，都藏着掖着小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