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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茶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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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 我是斯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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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2-5-18 10:07
  • 签到天数: 34 天

    [LV.5]常住居民I

    81#
    发表于 2022-5-19 20:37:16 | 只看该作者
    茶炉 发表于 2022-5-18 11:35
    闻琴老师到访,蓬荜生辉。这是一部回忆录形式的小说,又不完全是回忆录,虚实结合吧。

    老师客气了,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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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4-12-9 07:05
  • 签到天数: 914 天

    [LV.10]以坛为家III

    82#
     楼主| 发表于 2022-5-20 05:42:52 | 只看该作者

    • 063)一支手枪对着我
      我走进吴的办公室。
      刚才还是笑语喧哗的办公室顿时沉寂了下来。
      你们,出去!冷冰冰的,似乎不是我的声音。吴的笑容原本如同堆在脸上厚厚的黄油,在我带来的寒气下迅速地凝固了。
      为什么逮捕他们?
      老家伙似乎松了一口气:特派员,他们是间谍……”
      是吗?我是主管并且直接经办这个案子的,我怎么不知道?
      吴的眼中闪出一丝得意:我也不知道。命令是某某某部长直接下达的,你是种羊特派员嘛,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什么?
      我走到窗口,看着蓝天、白云,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多么纯净的天空,为什么总会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云呢!我回头,盯着吴说:你不知道?但你却知道命令厦门市保卫局、命令你专程派去抓捕他们的某某某,命令他们不要理睬我的命令,不要理睬种羊特派员的命令?谁给你的胆子?
      ……!姓斯的,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不要忘了我还是福建省保卫厅厅长!
      我笑了:吴厅长,我没有忘,你现在,我加重了现在这个词的语气,你现在还是福建省福建厅厅长,我也没有忘记是谁欺人太甚。我没有忘记福州市口口县口口镇的干部某某某是如何死的,还有某某某、某某……三十七条人命、三十七个家庭!他们都是无拳无勇的善良百姓啊!还有自己的民警某某某、某某、某某某……等九个人,还有某某教导员、某某分局长,某某某巡防大队副大队长,还有纪检处某副处长……死的死、疯得疯、残废的残废,而这些仅仅是我半年的调查结果,我不知道的究竟还有多少!
      老家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你!血口喷人!你你你……拿出证据来!你你你,你要为你今天说的话负责。
      我又笑了:自然会拿出证据的,你急什么?至于负责么,我作为特派员就是来负责的——顺便说一句,现在林教授父女已经……到达美国了。你们不是想制造一个亮点吗?不是企图借逮捕两个无辜的外国人来干扰案件调查吗?不是想搞一个外交事件把水搅浑吗?不是想借机把你们一伙的叛逃变成所谓政治避难吗?对不起,我让你们的梦提前醒了。
      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他尖叫起来,肥嘟嘟的双手握着一支手枪对着我……
      哈哈哈哈!我大笑起来,真没想到你拿着枪看起来这么好玩!——开枪啊!来,听我口令:瞄准——预备——”
      你!我不信你不怕死!
      我用充满轻蔑的眼光看着他:凭你?凭你这支小破枪?要我的命?你也配!开枪啊,这样好给我机会把你慢慢地打烂。你打不中也没关系,弹道检验会证明你向我开了枪;卡壳也没关系,最好让我带点伤。你他母亲的开枪啊,给老子一个还击的理由!
      他小眼睛骨碌骨碌转了两下,突然收起枪哈哈笑了起来:谁要向你开枪!我只是试试你的胆子。哈哈哈,我干嘛向你开枪?
      一瞬眼间他又神气活现起来:我家里只有一个老太婆,也没有孩子,也没有什么存款,既不贪污又没受贿,随你怎么诬赖好了,你会说我也有嘴!上头也不会由着你颠倒黑白!倒是你自己当心,通敌、纵敌、叛国,泥菩萨过河啊!
      我没心思再听他胡扯:你只有一个老婆,但你有六个二奶,还有四个私生子。你没有存款么……曾经有过两百多万美元、四千多万港币,还有价值不菲的古玩、文物。还是告诉你吧,这些不义之财现在已经替你上缴国库了,顺便还拿走了你二奶们和孩子们的二十几份护照。、我不杀你,只想慢慢地折磨死你,要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在牢房里挨骂挨揍睡厕所,你整过别人的,现在要你一件件的尝一遍!
      说完,我扔下他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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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4-12-9 07:05
  • 签到天数: 914 天

    [LV.10]以坛为家III

    83#
     楼主| 发表于 2022-5-20 05:43:56 | 只看该作者

    064无罪也该杀!
    狂风暴雨。
    三菱越野车象在清洗架上那样抖动,老天爷用水龙冲着风档。前方一根粗大的树干落到公路上,我猛打方向盘,小蒋倒在我身上又被甩到车门上。
    “……吴的老婆也自杀了,爬到顶楼钻进了水箱,三天后才发现。那个某某,半夜里心脏病发作,上午去找他主持会议,人都冰凉了。可惜,老的领导中就他一个没有问题……”小蒋继续说。
    哼,没问题!我绕过一个水洼,无罪也该杀!
    某某是主持日常工作的副厅长副输急,不争权不夺利不谋私,生活清廉简朴,为人谦恭和蔼,也挺能关心人,大家有什么困难都愿意去找他,很难得的勤勤恳恳的好干部啊,私德和群众反映都很不错,所以我的话令小蒋十分反感:无罪也该杀?洪洞县里无好人,是不是,特派员?只有你特派员是好的,我们都该杀,是不是,特派员?——停车!
    她拉开车门冲了出去,站在风雨中。
    女人啊女人!
    世界上只有两种女人,一种女人看你一眼就会了解你、关心你、支持你所有的在别人看来是违反常情甚至是不可理喻的想法,另一种女人即使你与她朝夕相处、相濡以沫甚至生死与共,但在最关键的时刻、最需要她的时刻她却会怀疑你、纠正你、试图改变你的决定甚至帮助你。
    我曾经带小蒋出过一次现场:福州市刑侦大队的副教导员陪老婆回娘家,半路上被黑社会拦住了。那个副教导员挡住黑帮叫老婆快走,但是她老婆尖叫着说不,死也不离开你……
    当时小蒋感动得大哭。
    而我只说了声愚蠢!
    那女人害死了她老公。
    那女人不离开堵死了她老公最后一条生路。
    一支手枪、一个掩蔽的地方,可以拖延到那女人带着援兵赶来;一个无牵无挂身强力壮的警察也有可能跑掉;最后,由于有一个证人逃离,对方未必敢杀死那个副教导员——打伤一个警察在这里不算惊天动地的大事,打死一个警察则违背了江湖规矩,激起的不仅仅是全体警察的公愤!
    林是理解我并且无条件相信我的,尽管她心理上无法接受我擅自赶他们出国的事实,但他们还是离开了,使我少了后顾之忧。
    那个副教导员没有时间解释,而我,不能解释……
    但我现在可以解释也应该解释,对小蒋。
    我不由分说地把她抱进车里,并且打开了暖气——连我都湿透了。
    你还发火?公司破产,全是董事长的责任,总经理反而杰出,可能吗?我保持着三十公里时速。
    ……”她不说话了。
    他是常务副厅长、第一副输急,为什么从不反映问题?他看不见?
    “…………”
    他有足够实力和吴抗衡,无论职务、级别、资历、学历、后台……他还有吴所缺乏的群众基础,赢面那么大,他为什么不抗争?我来了后只要他一句话,吴必然下台、坐牢,他为什么不开口?他眼里还有国徽吗?
    ……”
    我?我冷酷、我无情,我杀人不眨眼甚至以杀人为乐是不是?上上下下包括你和头儿都是我的棋子,是不是?
    我们不是!
    那么其他人是?——那我又是谁的棋子?
    小蒋不说话了,但是仍然不服。我摇摇头,不好说啊。那个头头要和她睡觉的事幸亏发生在前几年,要是现在,她不屈服就只有死路一条!那样的人你能手软吗?你敢手软吗!
    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明白了,因为她问过我一句话:乔巴姆钢真是你追回来的吗?因为头儿说过,对我们自己人不存在秘密,因为我杀死了那个英雄连长、那个和我一样出生入死的军人,因为我杀死了自己的师姐、我儿时的同伴,因为我杀死了疤脸伯伯、父亲多年的战友……我看看身边的小蒋,第一次觉得她离我竟然是那么遥远!
    一辆军车越过我们,在前方斜着停了下来,有人出来示意我停车……
    轻型TTY-12飞机的涡轮发动机低沉地呜咽着。
    一辆北京Jeep和一辆北京212B停下了,我穿着一身白色便服走了下来,身边是沉着脸不发一言的晁将军,后面是六名背着冲锋枪的战士。
    我停住脚步,叼上香烟并且用火柴点燃,浅浅地吸了一口。大家也随着我停了下来。
    没有人催促我。谁都明白我以这种方式这种规格被送往口口意味着什么——难道我自己反而会不知道?
    我看着空无一物的湛蓝天空,唇边浮出了浅浅的笑意,然后象散步一样朝TTY-12飞机走去,还吹起了口哨,听上去象是欢快的曲调。队列又开始移动了。
    没有人知道,我吹的是一首古老的英格兰民歌,《离别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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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4-12-9 07:05
  • 签到天数: 914 天

    [LV.10]以坛为家III

    84#
     楼主| 发表于 2022-5-21 09:10:47 | 只看该作者

    065)不在于怎么死而在于怎么活!
    ……还有什么要求?
    香烟。还有……小说,国外的,关于间谍、反间谍,还有突击部队的小说。
    要不要报纸?
    不要。
    半导体收音机呢?
    不要。
    伙食怎么样?
    挺好。
    那人走了。
    他是第三次来拿走我写的材料。不同的是,这次给我带来了新的内衣和便服,还带人为我理了发。我要求理光头,战士的发型,也是囚犯的发型。
    囚犯……
    这是在北京市西郊,离国军总部和保卫部都不太远,夜里我听远处路上的车声都能听出来,因为这里每天都有别处所没有的BJ212系列车特有的刹车声,因为我就出生在这附近,甚至这幢古旧的小楼都和我家相似,只不过外面增加了围墙,我住的房间经过了改造……
    这幢散发着霉味的小楼里有一名上尉带着一个班,还有一名炊事员。
    我笑起来了,他母亲的,这囚犯的级别也够高!
    然而,这么高的囚犯级别是不是意味着我的人生之旅快走到了尽头?
    白天,外面的路上总有警报声。
    在日本被自己人打过之后我就落下了后遗症:失眠。
    在无眠的深夜里脑海里翻腾到最后,出来的总是这样的景象:在不知名的荒郊,我被黑布蒙着眼睛,一个人握着手枪走到我身后,漠然地扣动了扳机……于是我大汗淋漓。
    不!不能这样!
    人不在于怎么死而在于怎么活!假如死亡不可抗拒,那么活的时候总要改变点什么,即使只能改变自己的思想!
    于是我开始写。下面就是我在那幢楼里写下的片段:

    我的童年是在小山村里度过的,一个还算幸福的童年,我穿得暖吃得饱,吃饱了就漫山遍野地玩去,大人们说是野去!幸福呀!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山是青葱的,远山衔着近山,大山抱着小山。冬天就成了雪山,很严肃也很静寂,干雪在脚下噗噗地响,间或扑啦一声,是鸟儿飞了起来,带下一头的雪粉。春天的山是希望的山,树上渐渐绽出了新芽,渐渐长出了绿叶,渐渐开出了小花,渐渐地就到了夏天,喧闹的夏天。女伢子们或许会喜欢春天,因为可以采到许许多多的小花,香香地插在头上或衣襟上,还可以去挑野菜,甚荠菜呀,马齿苋呀,苦菜呀,下过雨后的草地上还有地衣,吃起来香极了。当然也有蘑菇,那些笨笨们会采许多许多漂亮的蘑菇——毒蘑菇回去,换得大人一顿臭骂。我们小狗子们则喜欢夏天,夏天的山上有许多能吃的好吃的东西,野桃还没有长熟(永远也长不熟)野杏又出来了,接着是李子,苹果树上也开始长出了希望,假如细细地找,还能在稀疏的叶子背后里看见绿色的柿子、青色的枣子、黄白色的梨子……山上还有一种酸酸的甜浆果,是长在山坡上的灌木,甚至连女伢子都喜欢吃,吃得嘴边腮上黑乌乌的煞是好看。不过夏天真正的乐趣还是在水里,在山下离家不很远的那一望无际的芦苇荡里。
    这是遥远的童年回忆了……歌里是怎么唱的?那是外婆拄着杖……”,外婆才不用拄杖呢,她老人家手里拿着的是扫把,假如我跑慢了就会吃上毛笋炒肉——经常吃。大人们说,伢子们的小屁股原来都是整块的,因为挨打挨多了才裂成了两半。我想,在同龄的伢子当中,我的小屁股一定是最先裂成两半的,因为我最喜欢爬山、最喜欢到芦苇荡里玩——那是绝对禁区,因此挨的打也最多、最猛烈,经常还最隆重。大起来后我才听说应该小杖则受,大杖则走,这恐怕是没挨过打的人说的,至少说这话时不在扫帚把的威摄范围之内。当外婆她老人家亲自扬起扫帚来时,谁敢保证落下来的只是小杖而绝非大杖?当然应该三十六计,跑为上计。同党们家里是绝不能去的,这是外婆追剿的首要目标;还有呢,大人们也有同党,要是被这些大人们探听出我是犯了事儿潜逃的,就会立即把我押解回去,好让外婆她老人家继续刚才未竟之伟业。所以唯一可去的地方只有芦苇荡了。——为进芦苇荡挨打,又被打回芦苇荡来,这种成果,怕是外婆所始料不及的吧?
    芦苇荡是我和水鸟们的世界。我和水鸟们一块儿捉鱼,一块儿捉虾,一块儿偷鸟蛋——水鸟妈妈们互相偷伢子吃,你偷我的我偷你的,笨笨,自己吃自己的不是一样吗?被发觉了当场就有一场激战,羽毛会纷飞着落了下来。——只要有水鸟打架,那附近一定有鸟窝,所以往往当她们还在激战时鸟蛋已经和我一起走了。在水边避风的干搪里点起芦柴,烧出芦炭,再从鸟蛋小的那一头敲出小洞放在灰里煨着——不打洞或火大了就会砰的一下,蛋白炸了你一身!煨上了鸟蛋就去捉鱼:折下十来根芦苇,把线和用大头针做的钩安上去,在水边挖几条蚯蚓作饵,长的钓鱼,短的钓虾,插在泥里就不用管了。我最感兴趣的是掏洞,水边的甚螃蟹洞黄鳝洞,滩上的乌龟洞鳖洞,掏出一个就插上一根芦柴,省得下次白忙,不一会儿就满载而归了。滩上的蚌和螺蛳是没人吃的,好吃并且可以生吃的是一种细长的歪歪,就是蛎,还有点咸味。倘要喝水,可以折一枝长芦苇,把骨节捏碎,伸到清水里吸着喝,水就会带一丝丝甜味。假如没有忘记,现在该看钓竿了,鱼也许不会太大,但虾竿一定挂得满满的,有的线上栓了几个钩子,拉起来看时,阳光下一串串虾便象一串串闪光的玛瑙。
    吃鱼很简单,头一掐、肚子一挤,抓一把泥把鱼裹起来,放到炭灰里烤熟就行,也很容易吃:烤好的鱼在地上轻轻地摔两下,把泥一剥,鱼鳞也就跟着下来了。龟鳖螃蟹之类和黄鳝,带回去给三爷当下酒菜——他有老寒腿不能到水边,虾嘛就有点麻烦了。按说最直接方便的办法是晒干,两天就干透了,大虾的身子象蚕豆荚,小虾象豌豆荚,饿了抓一把放嘴里,不饿呢就少抓几个,美!——可是还有我们的水鸟大哥呢,他们是不会假客气的,而且性子也急,等不到晒干。所以我早就坚壁了一把没有把子的旧铁锹,放在芦炭上烤虾。照样要掐头去尾,而且要穿起来烤,否则他们即使断了头,也还要跳着翻身——落入灰烬就不能吃了。穿起来烤的第二个原因是翻起身来方便,因为烤虾要不停地翻,要不然糊归糊、生归生。快烤干了,把小蛎子壳里的水浇在虾上面,嗤的一声冒出一股白烟来。假如摘到了野葱、胡蒜,这时也可以放上去烤,香味四溢。
    芦苇荡里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瞬间水鸟们纷纷起落,远处的村落升起了袅袅炊烟,暮霭也悄悄地降临了,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倘是诗人或许会吟道远村渺渺炊烟里,芦苇风动水鸟起。日暮汀洲一望时,晚霞如火映秋水。即使是诗人也该回家了,何况我乎?但我茫然四顾,村庄溶进了暮色 ,远山的轮廓已不甚分明,夜风起了,芦苇飒飒地作响,仿佛催我回去,可是我却坐在那里不想动屁股,也许明天我就没有两半的小屁股了,四半的小屁股还能不能走路、爬山、游泳呢?——当我终于毅然决然地往家走去时,天已经黑透了。渐渐地我开始找不到路标,一直走到筋疲力尽还没有走出芦苇荡,最后终于倒在一片芦苇上睡着了。朦胧中我听见许多人在呼唤着一个似乎很伟大的名字——要不怎么会这样放声高呼呢?我听见了其中有外婆的呼唤,声音里似乎还带着哭腔。那一瞬间我忘记了外婆的扫帚把,忘记了我的小屁股们,不顾一切地向人声、向电筒光和马灯摇晃的方向冲去。
    哦,这件事过去很久了,但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晚外婆没有打我,还为我在灶上温着饭菜和汤,以及两只煮熟的鸡蛋。
    外面有喧哗声,这叫人怎么写作!我走出去正要说上尉几句,他已经满脸兴奋地跑来立正敬礼:报告首长,来接您了。
    那个时候,最后的终于到了?
    一名我没有见过的少校走过来:报告首长,我奉命接您去总部!命令很紧急,车在外面。
    我接过命令看了看,怎么回事?他母亲的又不枪毙我了?
    搞不懂!
    我把没写完的手稿揣进兜里,伙计,香烟归你们了!
    我走出了院门,战士们列队,敬礼。
    我把手举到光头上还礼。十六天相处,大家都有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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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4-12-9 07:05
  • 签到天数: 914 天

    [LV.10]以坛为家III

    85#
     楼主| 发表于 2022-5-21 09:11:26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四章 放逐
                  066)越境作战(上)
    你,斯巴达,执行任务!将军用手指着我。
    我没说话,狂抽着久违的中华烟,同时不忘灌两口碧螺春。他母亲的在里面尽抽都宝、喝茉莉花茶,现在能享受不享受?再说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哪个单位的、什么职务,也许已经是平民了呢,任务?昨天不高兴了把你关起来,天天审讯、反复审讯、不停地审讯,搞得象随时都要把你拉出去毙了,今天想起你来就是任务,拿我当什么了!
    斯巴达!吊儿郎当的,什么样子!你忘了自己是军人?
    我无话可说了,因为我是一个军人,而且只要可能我到死都应该是一个军人:什么任务?
    去当边防警察少校,去口口作战,捣毁一个毒品工厂。
    那是……友好国家……”
    将军瞪我一眼:罗嗦!执行命令!就你知道那是友好国家?
    我不再问。这里面的猫腻只有政治家才搞得明白,我估计将军阁下也不很明白,我么,服从就是了,我是军人,军官。但是: 什么!又要我当警察!还只是少校?
    将军同情地看看我:假如……万一,他母亲的你被捉住了或者被……打死了,只不过是边防警察追击毒贩越境事件,迷路了,反正雨林里谁也搞不清。再说个把少校被捉住被……打死也不算什么,否则叫我们如何解释一个上校为什么到人家那里?你的指挥权限已经用密件通知那里了,将军用脚踢了踢地下一个箱子,你的行头。详细命令在飞机上读!对表,明天零时前接过口口部队指挥权!——当心,你小子给我活着回来!
    就地掩埋!我以不容违抗的语气说。
    中尉犹豫着似乎还想请求什么,但是我已经小心翼翼地走到溪边,用工兵锹挖了一个浅浅的坑,蹲下来刮起了胡子。正在休息的士兵们不满地看了我一眼,无可奈何地掩埋战死的两位弟兄,只有中尉闷闷地靠着一棵树坐着,吸烟,吸那种连同军用口粮一起配发的红梅香烟。他不想参加掩埋死者的行列,因为其中的一名少尉是他同村的朋友,一同参军,一同进军校,又一同到了这个部队,他却连他的骨灰都无法带回去……想到这里,他恨恨地盯了我一眼,不料我正在向他走去,于是他移开眼光看对面山上火烧一样的云。直到耳边响起我平淡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给我一支。
    中尉默不作声地拿出揉皱的软烟盒递给他——少校似乎只有在吸烟时才有一点点人的感情。人和动物的根本区别在于会不会主动吸烟,这话是谁说的?当然不是恩格斯,是支队政委说的。这次行动开始动员的时候,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死活不肯上来,现在不知道是复员回家了呢还是去了军事法庭。也正是为此他对身边这个小毛头少校有点好感,代理支队长居然肯自己殿后,算他是条汉子。
    传!隐蔽,不许有声音!
    还是那个没有感情的声音,只是有点急迫。中尉不知道这是不是少校的怪癖,明明什么动静也没有啊,但命令总是命令,他把口令传了下去,树丛后面安静了下来,周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战士们也没有任何动静。
    除了感到那家伙冷酷到没有人性之外,战士们已经有点服了那家伙。原因是这家伙的功夫算是过硬,无论射击搏斗还是战术动作。原来支队里就隐约传说他来自什么特种部队,所以胡子还是毛茸茸的就成了少校,战士们也只是把这个传说当作唬兄弟部队的一张牌,现在看来好象是有些不一样——但愿他能把大家带回去。
    轧轧的机声,是一架民用轻型直升机,但是开着的舱门里伸出了一挺30毫米口径的机枪。直升机盘旋了一下斜斜地飞走了,而公路上又来了一队杂牌汽车载着兵往边境开过去,偶尔还能看见一辆六个轮胎的车型极丑极笨的装甲车,高平两用机枪斜对着天空,似乎压根儿没把十几分钟就能飞到的歼-七和强-五放在眼里。
    一队兵抗着或挎着各式各样的枪,一边吸烟一边从山下向他们这里走来,直线距离不到七百米吧,中尉伸手去抓自动步枪,然而少校按住了他的手,摇摇头,居然笑了,嘴里还叼着那支冒烟的红梅”——奇怪,这拨兵在距离他们五百米处居然换了个方向,呜哇呜哇大声说着话往左侧走了。中尉打算遏制住自己的好奇不去问为什么,他以为少校不会告诉他,出乎意料的是少校主动凑过来:环行山涧,高三米以上,水深不详。还是冷冰冰的没有感情。
    一号,我们现在干什么?
    休息。
    是。明天走?
    明天也休息。
    路上异乎寻常地宁静。口口政府军趁口口军刚撤离、边境武装来不及卷土重来之际控制了这片地区,面对正在气头上的政府军,边境武装明智地选择了敌进我退的游击战略撤开了,所以在政府军和边境武装之间暂时空出了一条宽约十公里的走廊,这支担任掩护的小分队目前就在这个走廊里暂时不受打扰地向国境线蠕动。
    是的,是他母亲的在蠕动,平均一小时一公里!我以不屑的目光看着这二十几个毛人,什么他母亲的的大功团!什么他母亲的优秀侦察兵!都他母亲的是训练场上的样子货!距国境线区区五十公里的丛林,干部队一天就能回去,按这个破部队的熊样至少要三天。三天!人家一天半就能把缺口堵上……我打了个寒噤,一股凉气从脊梁上直窜出来,自己也许就要埋骨在这个破国家了。
    我从不讳言自己怕死,想想吧,一发没有任何感情的子弹或者一块弹片飞过来,然后是无力的、绝望的几十秒最多七八分钟的挣扎,我就要留在永远阴冷潮湿的这片异国土地,各种小兽小虫会一次又一次地爬上我的身躯、我的头颅,孜孜不倦地把我吃光,留下一具散发着腐臭的骷髅……
    一号,这样……恐怕不行,按这个速度一个礼拜也回不去啊。你看?中尉凑过来抹了一把汗。
    地图。
    中尉小心翼翼地拿出地图,这种地图可以吃,但是防水性能并不过关——上头有意要这样,从密封袋拿出来最多七十二小时,地图就会变成一叠煎饼,即使被敌方缴获也泄不了什么密。
    这里,我们。移动速度一公里。三小时到达……这里,山涧。休息后越过山涧,沿着与六号简易公路平行的方向撤回,按这个速度,即使不遇见敌人也要七十二到九十六小时,一号……有个战士是当地人,他有个建议……”
    我冷冷地看着中尉。
    是啊,这是在国境线外,自己的战士怎么会有当地人?
    小时侯我和叔叔走过。用我们的大米、衣服换翡翠,从六号公路分岔口进去三公里,老林子里有条山涧,扎个筏子一天就能回去。就是……要到路那边。
    传,休息!
    我一边吸着红梅香烟一边恶狠狠地盯着地图。这份临时增发的小区域图对靠近国境的十公里还标示得比较详细,到了这边,除了几条公路和较大的河流外,就只有标高线和雨林符号,屁用也没有!现在不是看地图的事,现在只考虑要不要冒险从公路穿过去或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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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4-12-9 07:05
  • 签到天数: 914 天

    [LV.10]以坛为家III

    86#
     楼主| 发表于 2022-5-21 09:12:35 | 只看该作者

    067)越境作战(下)
    一级军士看着少校的背影也在沉思,作为边境地区的老兵他知道少校的难处,不了解地形就是瞎子,而这里的地形就是当地人也搞不清楚,能搞清楚的只有烟贩,可是烟贩能算人吗?这次回到家乡看到那么多吸毒的人使他感到了震惊,老年人说,解放前都没有这么多!所以在动员搜捕烟匪、捣毁烟田时他毫不犹豫地写了请战书,在越境摧毁边境地区最大的毒品工厂时他还感到了兴奋。前一段时间打得很别扭,烟贩们还有说不上是境外境内的那些烟匪和佣兵们地形熟,吸足毒品后打起来不要命,部队伤亡很大。后来少校来了,把部队分成几拨,前面的部队牵着烟匪,后面派一拨奔袭、埋伏,还有一拨大摇大摆地开进,等烟贩们劲下去了,前面的部队一赶,后面的部队一兜,剩下来点儿残匪也大都把命丢给了埋伏的部队,这仗打得才有点意思!可是现在自己这个分队怎么被扔下了呢?军士转过脸去看副中队长。
    副中队长舍不得扔掉烟头,都快烫嘴了还在抽。那天他们长驱直入到了口口口镇,赶走了来不及逃跑的烟匪,连工厂带原料、产品破坏得干干净净,正要撤时听见少校在电台上和上头干起来了:我说不需要掩护就是不需要掩护!什么鸟情报!老子就在一线,是老子清楚还是他清楚!他本来想凑过去,少校瞪他一眼,只好走开了。后来少校命令他们分队和他一起留下来掩护,他也没说什么,执行呗。过了两个小时,少校说部队已经回去了,撤吧,这当儿上头又来了电令,指定了撤退路线,结果走了一小时,被地图上没有标的一条河挡住了,只好回头重走,这时候才遇见政府军的斥候部队,虽然赶跑了敌人,自己的兵力也暴露了,还牺牲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他母亲的这打的是什么仗!
    走!过去!我随手把吸剩下来的过滤嘴放进烟盒,还吹了吹草叶上的烟灰。去他母亲的什么上级命令,叫他们自己来走走看!战士们有些兴奋,就是,为了不再砍草,他们谁都敢打!
    于是这小分队开始以五公里时速向山下移动。
    绕过了山涧——电影上电视上都是投个绳索固定个索桥然后爬过去,但那是电影啊!可以吃住人的绳索根本投不了那么远,投过难道真的能靠抓钩固定?最后,在前敌情况下攀缘绳索,一旦被发觉……
    我们绕过去了。一帆风顺地到了那条山涧。
    但是无法扎筏子:水太浅。也没有合适的树木。
    走。
    休息。
    再走。
    好在我命令轻装了一次,否则在这种低气压、高湿度、充满腐败气息的鬼地方不倒下几个才怪!就是这样,大家也疲惫不堪。
    闷,有汗出不来,而且饿。——几份地图记熟了后全部分吃了。抖空了所有的烟盒,抖出来的烟末被小心翼翼地包起来轮流闻,大家还可以闻自己的口袋。至于什么捉个小动物呀弄条蛇呀,想去吧!最大的活物是一种大约直径4.5毫米的薄薄的甲虫,假如能吃的话,我一顿能吃它万把个,但我不知道能不能吃,以前训练的几个地方包括海南岛都没有见过这种虫,再说他们的数量也太少。
    我做了个手势,全体就地卧倒了。
    我使劲嗅了几下,没错,很辣的烟味,还有隐约的笑声、说话声。敌人!
    那个当地的一十摇摇头,耳语般告诉我:听不懂。我当然更听不懂。
    往后传,隐蔽,不许出声!两个人在我后面,和我保持十公尺距离!
    在潮湿的地方声音传得特别远,所以我爬了将近十分种后才接近到射程内。一、二、三,是个机枪哨,一挺轻机枪。我用枪上的瞄准镜看了半天,左右都没有发现什么,但这是不可能的,对方的政府军没这么大胆!
    我把消声器旋在手枪枪管上,然后把手枪塞在左肩带上面,理好我那支阿-卡拉什尼科夫-74突击步枪,开始等待。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我开始蛇行。
    这种勾当不该我亲自干的,但是这支部队的战术素养……我咽下一句骂人话,抽出手枪扣动了扳机,一个、两个,第三个有点察觉了,伸手去抓枪,蠢货!这时候应该无规则侧滚同时去抽手枪啊,我用第三发子弹把他盯在地下后才想起来,这是口口政府军,素质比我身后那拨人还差!
    我向后挥手,示意部队上来。
    没有动静。
    我再挥几下。
    还是没有动静。我站起来向后挥手,他们看见了,向这边跑来。
    我往前走了几步,前面那道坎下是一个干枯的河滩,避风避虫的好地方,所以搭着密密麻麻的军用帐篷,最少有一个营的口口政府军……
    枪声响了。
    枪声渐渐地稀落下来,对方藏在在河边的乱石后面,我们躲在河坎上面,谁也不愿意冲过当中毫无掩蔽的两百到三百米,双方隔着河坎对峙。
    我拍拍中尉:叫一分队长和几个班长来。
    他们来了。
    对峙起来了,人家的地头,天亮就有援兵来包围我们,所以现在不会冲,我们商量一下,不急。先把一班二班的机枪调到左翼,三班,还有缴获的,放到右翼,防止敌人迂回。建观察哨,半小时轮换一次。命令筑工事,然后休息。派人观察敌人有没有红外装置,如果没有,我们三人一组打他们黑枪,不让他们休息。把三个死人的东西都给我拿来!现在你们说。
    冲不过去。
    绕着走,地形不熟,兵员疲惫弹未尽粮早绝,也是死路一条。
    活路只有一条:不到三公里的国境,那里有强大的部队,可以在一小时内扫平敌人的这些部队。可是,他们会来吗?
    接通电台!
    一号,命令我们不许……”
    扯淡!已经打起来了,还静默个屁!——红河,红河,我是灰狼,我是灰狼。大树压了我的脚,大树压了我的脚,帮我抬一抬,帮我抬一抬!
    灰狼,灰狼,我是红河,我是红河。大树在门外,大树在门外啊!我要找天湖,我要找天湖!
    干部们的脸色变了。
    是呀,别说出门了,就是在家里,调动一个团以上建制单位也必须天湖批准,等到红河逐级上报,天湖再研究一下,即使同意红河出动,再一级级传达下来,红河来了连我们的尸首都找不到。
    我笑了。
    红河,我是斯巴达。你立即查一下总部有关我指挥权限的“ZZZQ斯巴达命令,五分钟后回话!
    干部们盯着电台。我很生气地对他们说:死人身上肯定有香烟,你们至少也该给我留一根嘛!——还有,传,谁饿了可以割一块死人肉吞下去。传!
    为什么叫战士们恶心?命令传下去后中尉问我。
    我叹了一口气:他们这会儿在想吃的,越想越没有力气,你明白?
    灰狼!灰狼!我是红河,我是红河。三只蜻蜓,三只蜻蜓,行不行?行不行?电台提前响了。
    我楞住了,密语表里没有蜻蜓啊,这是什么?突然我明白了,好聪明的想法,谁想到的!是米?是米?
    对!对!是米!是米!拐完就到,拐完就到!
    知道了!知道了!
    我扔下话筒:诸位,三架攻击直升机七分钟后飞临,命令:准备回家!——还有,香烟呢!
    狗东西们!只给我半支香烟,还说是专门为我省下来的,因为只缴获了五支香烟。什么部队嘛,不知道缴获香烟要先敬首长?气得我吸了一口就还给他们了。
    开火!
    震耳欲聋的对射声中直升机无声无息地飞来了,并且从我们机枪曳光弹打出的交汇点开始向两侧投弹、扫射,为我们清出一条通道,两轮扫射后我们开始冲,没有人阻拦我们。
    我在最后,数完最后一名战士后正准备跟上,一枚不知道什么弹在我身后附近爆炸了,我昏了过去。
    ……黑暗中我醒了,枪声直升机声都没有了,但前后左右都有人声。我的自动枪也没有了,只有手枪和一枚手榴弹,他母亲的!直升机驾驶员什么鸟技术,有本事把我炸飞呀!祖母!
    骂完了我辨别了一下方向,开始跌跌撞撞地往回走,有两个人举着枪对着我乱喊什么,我没好气地扣了两下扳机,这时才清醒过来:不好,捅马蜂窝了。
    扔出那枚手榴弹后我就拼命地跑,左拐右绕的跑得胸膛里一点空气也没有了,不知道跑了多远跑了多久,脚下一踩空,摔了下去,是温暖的河水。
    再一次醒来后天已经大亮,但我怎么也判断不出方位,把脑袋里能记住的所有地貌地形地表标志全部对照了一遍,然后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大脑,没坏呀,怎么想不起来这是哪里呢?突然我象触电一样跳了起来:河水把我带回了祖国!我现在是在国内!
    我尽情地大笑,在地下打滚,哈哈哈,我回来了!居然没死也没受伤,更没有被俘!斯巴达啊斯巴达你这臭小子真有运气!
    滚完了我去洗脸,自己觉得精神还好,就是长出了许多胡茬子,另外大概就是面有菜色吧?不管!不想没用的东西!
    衣服被丛林里的灌木还有河里的不知什么刮成碎片,只能勉强蔽体,肩章也掉了一个,没有掉的东西除了腕上的潜水表,就只有我死死攥住的手枪,我撕下一片背心擦了一下枪,扔掉了已经不能再用的消声器,然后喝水,喝完又吐了一些黄水。于是我上路了。
    五个人,抗着冲担,就是那种两头包着尖铁的木扁担,走过我后又追了上来:骡子,你的表,拿来!身上还有么子,都掏出来!留你一条命!
    这是少有人迹的边境丛林,走私贩毒贩军火的才出没,而且都是成帮接伙互有联络的。我这样子被称作骡子(挑货的)已经算人家客气了,我这摸样就是瘸狗(被打散帮会的逃跑者)嘛,衣衫蓝缕的。唉,我看看惹祸的军用手表,好表啊,给他们表倒无所谓,可是人家要我都掏出来,还有一支好枪呢。我摇摇头。
    一个人举着冲担先冲过来,后面两个,再两个。
    我笑了。
    我不能开枪,我是军官,而他们是自己的老百姓。即使他们是毒贩走私贩,现在又是抢劫犯甚至杀人犯,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能开枪。军人,不允许对平民开枪!
    我弯腰、加速,对第一个人冲过去,肩头撞在他腰上,一个过肩把他摔到后面,同时双手分别捏住中间两个人的肩胛,双腿凌空撑到最后两个人脸上。
    五个人倒在地上。我的好手表告诉我:三秒。
    我的好手枪对着他们:带路,送我到公路就放你们。还有,吃的,香烟。
    我拦住一辆车,放了这五个人:送我到最近的部队!
    一个干部走下来要看我的证件,我只好又抽出手枪。
    一小时二十分钟后我到了红河,第一句话是:谁建议用直升机的?叫他来见我。
    这家伙可能是我需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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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2-9 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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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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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22 06:54:07 | 只看该作者

    068老虎,就这么窝囊?
    立即找到他,并且把他带回来。军区政委递给我一张照片。
    我接过来看了半天,不懂:看不见什么……要我把谁带回来?
    政委又把照片递给我:那么大你会看不见?去,把他带回来,要活的!
    我再次端详照片,似乎不是本市动物园,但肯定是动物园,我没有去过也没有通过其他任何方式见过的动物园,还有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此外什么都没有:你不会要我绑架老虎吧?
    就是叫你把老虎带回来,抓活的。
    什么!我摇头,又咽下一句骂人话。在这个军区我没有职务,但他母亲的上头又要我跑来跑去……第四个军区了,不知道上头究竟要我干什么,任务都是临时通知的而且都是希奇古怪的,然而再怪也不能怪到去活捉老虎啊,捕俘训练时哥们儿没练过这个!听说过,动物园跑了一只老虎。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看过动物园的老虎,动物园的老虎看过我,此外哥们儿没来往,我找它干吗?
    地方求援,军民关系嘛。再说跑只老虎也闹得人心惶惶的,搜了一昼夜没搜到,现在上头都知道了,叫我们抓活的。万一老虎饿了,吃掉个把孩子,算你的算我的?
    “……那,老虎在哪儿?
    废话!我知道还要你干什么?快去市警察局,都在等你呢!
    我还没吃饭……”
    政委要来一大包牛肉干,就用这个把我打发走了。
    市警察局如临大敌。也是,连武警、驻军都出动了,居然没找到,怎么回事嘛!不是我们无能,而是老虎太狡猾了。也是,千万人的大城市找个把老虎,难。
    我听他们胡扯半个小时,看那些个电子图看得头昏昏的,终于坐不住了:给我一架直升机,上去看看!
    他们特警分局的一个大队长也要去,飞机是人家的么,再说那家伙比我还高,身上膘也挺厚,假如遇上老虎可以把他牺牲掉……
    走吧,我点点头,带着我的两个人上了机。
    他也上来了——这家伙姓沈,以后成了我最好的损友。
    绕着动物园飞了几圈,又是湖又是公路还有那么高的城墙,怎么可能!你们真的按规定搜遍了了?
    完全按规定大个子说。我让飞机再绕一圈,然后和警察局联系,追问那个介绍情况的人,问了半天吞吞吐吐地问出来了,那家伙只是凭电话记录和人们的传说在介绍情况。我咽下一句问候他母亲的话,不管人们的目光,在动物园停下飞机,把当时在场的几个人全部找来。
    老问老问!他们很不耐烦地说问了十几遍,象审犯人!但还是说了。
    起飞!去江对面的林场!
    为什么?大个子有点疑惑。
    当时有一辆林场送蜂蜜的卡车在。那辆车有蓬!
    驾驶员无论如何也不肯把飞机降下去,没学过复杂地形降落。他声称。大个子建议我们回去拿麻醉枪,我爱理不理的看看他,和我的两个人用尼龙绳降下去,大个子也降下来了,只是弄断了绳子,他把绳子盘成一圈背在肩头,一面问我:老虎真的会在这附近?老虎真的会上汽车?
    惟一可能。
    那,老虎会在哪里?
    附近。
    我连手枪都没带!
    我没理他,笑。因为他把自己的骨头和肉带来了,这就够了。
    看来老虎的听觉嗅觉比我们好多了,我们还根本没有发现它,它就一路小跑地迎了上来,直到离我们十五公尺左右才停下来,一面不停地嗅着鼻子。说不慌是假的,毕竟没和这么大宠物打过交道,我一面慌乱地命令不许开枪!一面挡在警察大个子面前,拿出我的手枪在腿上擦了一下,上了膛。
    四个人一只虎就这样对视着。
    嘿!嘿!老虎!虎老弟!虎兄(是不是男的?)大家都在等你呢,回去好不好,老虎?我发现喊老虎的时候对面有点反应,另外……它为什么老朝我嗅呢?觉得我比大个子更有咬口
    他们继续声色俱厉地批评老虎教育老虎威胁老虎苦口婆心地规劝老虎甚至连糖衣炮弹花衣炮弹都使上了,但是那老虎似乎不是干部也不想当干部,似笑非笑地瞅着我们,大个子参加了劝降:回去吧,回去请你吃牛肉!
    哈哈!牛肉!牛肉干!
    于是四个人,一根套住老虎脖子的绳子,还有一袋牛肉干(我的饭!)和一只老虎很快就下了山。在牛肉干面前丧失立场的老虎被我们带进了包围圈……
    伙计,我们不能上电视,你辛苦了!我拍拍大个子肩膀,带着人开溜。
    他一把拉住我:大个子,带我一起走!”——没错,我们哥们儿一般高。
    老虎,就这么窝囊?一位弟兄悲哀地往车后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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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2-9 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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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22 06:54:36 | 只看该作者

    069)你还真能捱揍
    ……果然,那辆劫来的桑塔那汽车猛地一震,车头一歪,扎进了小树丛里再也开不出来了。我把手架在树岔上等待着,黑衬杉出来了,拉着那个孩子,接着是胖子,提着那支六四式手枪,没看见那个大个子亡命徒。机会!我毫不犹豫地射击!再射击!黑衬衫两手一张,直挺挺地扑在地上。胖子的身体转了半个圈,手枪落在地下,他歪歪斜斜地走了几步,又一发子弹把他钉到地下,只有两条腿在微微抽搐。舒舒(他母亲的什么怪名字!)快到车里去!把门关上!这孩子反而向我这边跑来。我的小爷爷呀,真要命!我暗骂了一句,拼命向舒舒——不,爷爷那里奔去。二十五米、二十米、十五米、十米……突然什么东西打在头上,眼前一黑,接着是重重的一拳,肺里的空气象全部被挤了出去。我拉住一棵小树,下意识地让体重把自己转到树后,勾着腰大口地呼吸:一、二、三!
    大个子叉开两腿稳稳地站在那里,学着电影上的姿势,伸直双臂,右手握着我的枪左手握住手腕(笨蛋!),嘴角咧着一丝残忍的笑容……。我右晃、猛然左闪,凌空横着弹起!大个子连续扣动扳机,然后腹部中了一脚,现在轮到他弯腰了。我还没有完全落到地上左脚又蹬在大个子太阳穴上,接下来是肋部、胃部连续的重击,大个子先还象个蹒跚的醉汉,最后终于变成了一滩泥,只有大口喘息的份了。我一手抱着吓傻了的孩子(舒舒!他母亲的!),一手象拖死狗一样拖着大个子下到了路上。
    小子真结实,就这么点工夫就醒了,看着我打过了手机,咧嘴一笑:警察同志,优待俘虏帮点颗烟行不行?我兜里有,还有钱——都归你,我不说,就要一颗烟!别看我呀,到这份上我还能怎么的?
    我笑笑,拿出自己的烟点了两支,塞一支在大个子嘴里:你还真能捱揍,这会就没事人一样了。
    你这是中华呀?正宗!——别给你老哥脸上贴金了。一对一,不,三对一栽你手上,我他母亲服!大家都下过黑手,扯平!别说我,你也真能捱,老哥哥手下倒的人象你这么爬得快的,没有。兄弟,你也是侦察兵出身?
    我笑笑:你是?
    他有些自豪:口口军区特训大队出来的,打小就练武……别问了,没文凭提不了干,没钱转不了志愿兵,退伍后除了卖拳头干不了别的,先当保安,后来有一女的想嫁给我,保安一月四千毛养不起家,花钱到拳击队当陪练——要不怎么能挨打呢——后来教练对我老婆动手动脚,一气之下没留住手,还揍翻了他三个徒弟,那小子是副专员的小舅子,好在我们俩都没根,当夜就撒了鸭子。我这老板原来也是实在人,靠手艺办了个小厂,后来发了,黑白两道都来吃大户,白道他请银子帮忙,黑道就请了我,本来么也就能混点小糠,那孩子他爹,他用嘴里的烟头指指舒舒,是个局长,三掰活两掰活叫老板发展,说答应给弄地弄贷款,老板心动了就托了他,半年不到现钱去了八十万,影子都没回来一个,厂子里钱转不动了,老板没办法才要他还点钱,人家说老板讹他,最后闹了个这,还搭上弟弟一条命,他又用烟头指指两句尸体,嗨,命!我可不是怪你,你吃的就是这口粮么……”
    请教你。你这烟在嘴里动来动去,你还说话,怎么不掉?
    瞧瞧!黑大个灵活地在嘴里把眼倒来倒去,练的!嘴皮子夹着,舌头动,练长了就行!——哎,大个子警察同志,老哥哥也请教你呀,你那枪我怎么扣不动?
    “……以前玩过哪些?
    都是国产,这枪没玩过。哎,能说么?
    没啥。这枪是反保险,下来时怕伤着孩子,关了。
    嗯,好人有好报。你这枪精致,漂亮!手感特好!好枪!你配使!
    配不配使么,得他们说。我学着用烟头指指地下的两位,烟掉了。
    大个子哈哈大笑警察老弟,这你还得练!——我兜里有,续一颗?别介呀,主犯首犯都倒你枪下了,我这顶天十年,自己表现好点,再花钱托托人,几年就出来了,那时咱哥们好好交一交!——哟,老弟,你大队人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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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2-9 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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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9#
     楼主| 发表于 2022-5-23 06:31:27 | 只看该作者

    070)狼继续在等待
    父亲把靠在沙发上的我推醒:电话。你的!
    接完电话,我凝在那里几秒种,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上楼去。几分钟后,提着一个小箱子下来,同时让父亲看手上的勃朗宁手枪:爸,我没带。借用一下。然后用报纸把手枪包起来,塞进大衣口袋。
    父亲似乎没有看见我,伸手去够茶几上的香烟罐,我为他取出一支长滤嘴香烟,同时单手划着了火柴。父亲咳嗽,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提起了箱子:爸,我走了。
    父亲不说话,默默地摆摆手。
    梦中的风雪里。
    几道雪亮的手电光罩住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不知从哪里钻出的人影凶猛地扑了上去,撕打着、咒骂着、喘息着。有人喊起来:
    是个女的!
    他母亲的还咬人!叫你咬!
    透过风雪,另一处传来微弱的喊声:
    还有一个!站住!
    别让他过去!开枪!妈卖皮的开枪!
    两声短促的点射。
    女人的挣扎声、哭号声……
    我提着手枪走出越野车,把四个车门仔细地锁上,只留下微微斜开的两个后窥镜口,对里面缩成一团的几个文工团说:不许到前面!不论我求救、受伤、死了,都不许开门!
    一、二、三……八头狼,不,九头,差不多九头吧。狼群很少到十头,哪儿有东西够十头狼吃呢?算大狼群了,而且似乎都很健壮。
    我检查了一下手枪。新枪。新枪不好,好枪不新,那天边防总队派给我的通讯员要帮我打六十发,我没让。枪和笔一样,别人写开头的很难顺自己的手。没有打过就不习惯,扳机太硬,虽然调过击发簧,但没来得及挫扳机,击发的那一瞬会跳甚至会磕头!
    狼慢慢地走过来,似乎在漫不经心地散步,只是耳朵都竖向我这边。当我看狼的时候,狼们就不看我,而且走得更慢,距离两百米左右呢。我推上保险,把枪放进口袋。天冷,冻住了就要命。
    站在左前轮边——这是为了不被车底下的狼袭击,我调好了后视镜,这是第一个预备据点,右前轮边是第二个。可惜车顶是歪的而且结了冰,否则是一个绝佳据点。我想过一会儿再拿出后箱里的摇把——外面太冷,会冻脆。
    距离一百米了,我又检查了一下手枪,十三发九毫米口径的子弹,只要打掉四五头狼就行,三发子弹一头狼,总不会有问题吧?
    站在车前,枪夹在左腋下,活动着腕关节和指关节。这枪号称有效距离一百五十米,但我宁可在五十米内再开枪——打狼和打人不一样,急什么。
    狼过来了。三头,很沉稳地移近,最近的不到四十米,悠闲地看我,慢慢地散步,之字型接近。我平举起右臂,均衡了一下身体重心,然后,开枪。狼跑开了,跑出了有效射程,是被那一声巨响惊跑的,竟然没有命中,特等射手!
    我想起射击教员的话:枪就是女人,你经常摸她她就会百依百顺,如果你不碰她她就会背叛!——我还没有接触过女人,但教员不会说错,尤其是关于枪。
    慢慢地狼又过来了,这次似乎撕破了脸皮,凶狠地盯着我。举枪,对准狼头,屏住呼吸,虎口和掌缘贴稳,扳机慢慢地往后滑,十分轻柔地。——”我的手感觉到有了,果然,一头狼倒在血泊里挣扎,还有一头狼惊惶地回头,我又一次扣动扳机,嗒。
    甜甜的硝烟,地上的弹壳,臭子儿?按出弹夹,枪在大腿外侧一擦,那颗蠢蠢的子弹本来应该落在地上,但是没有……我再一次扣动扳机,撞针无力地碰在底火上。TMD!枪油凝住了!
    尽管是冰天雪地里,我的额上仍然滚出了大滴的冷汗,几乎手无寸铁对付八头狼?不是拍电影!我拉开大衣,上装,再次把枪夹在腋下……
    狼又过来了。透过后视镜看见一头狼距离大约三十米,我绝望地扣动了扳机:砰!!!没有命中,再击发:嗒。狼还是跑了,要过一会儿再回来,但不会太长时间,单独的野猪成群的狼,在这个季节不会有多大的耐性,因为它们饿,因为它们也要活。
    羊要活、狼就该死?狼要活,我就该死?还有,车里后座上缩成一团的五个文工团。父亲怎么说?战场上就是不能有女人……父亲的枪!
    我慢慢地走到汽车后厢,打开,取出那支包在报纸里的点三八英寸口径的勃朗宁手枪,还有硬纸盒里的四十发子弹,浑身轻松起来,甚至没有听见文工团因为我开后厢而引发的一连串高频尖叫。
    这是一支我熟悉的老枪,而且没有什么枪油。父亲擦枪不喜欢多用枪油,所以警卫员基本是在干擦,最后还要把油擦掉,这种习惯现在救了命了。
    来了,四十五米。我轻轻地抬手,这支年龄几乎有我两倍长的比利时手枪只是微微地颤动了一下,子弹打进了那只狼的额头,右手习惯地一抬,柯尔特也补上了一枪,那只狼不动了。我转身,一发子弹命中了狼腰,另一发子弹把那只狼钉在地上。我仍然把柯尔特放进外套里的腋下,取出香烟点燃,悠闲地坐在一侧发动机盖上,觉得有点暖和。狼群离得很远,但是没有走开。
    我不急不忙地装满一个勃朗宁弹夹,换上,再装满另一个,饶有耐心地等待,我等了这么长时间,我早已习惯了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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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2-9 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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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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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23 06:32:00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五章 受命
                    071)不远千里而来
    那段时间我的身份是总部的参谋,但是没有人要我参谋什么,我也没有胡参谋烂干事,除了叫我绑架老虎这件事有点好玩之外,别的都乏善可陈。就这样有所事事地转完了七个军区,我以为上头已经把我忘了,突然来了电报叫我回北京,于是我在呼和浩特上了一架麦道-82,到机场自然又是一辆车,一个年龄大我许多的少校。我懒得问什么,由他们把我带到了该去的地方。
    斯巴达,别来无恙?首长大哥朝我微笑,你穿便服蛮好看嘛,落寞中带着洒脱,疲惫中带点……”听说当今近来喜欢文学,首长是不是也要补课?以前没有这么文气嘛,我冷冷地截断他的话:叫我来,就是让我穿便服?
    怎么会呢——最近你在做什么?首长很诚恳地说。
    我叹了一口气。首长的父辈在老一辈里是元老级的,首长在我们中的地位介于长辈和大哥之间,我一天是衙内党,一天就应该听他的。蝙蝠啊……我在既得利益派眼里是钉子,在少壮派看来又属于敌对阵营,这种情况下我和首长倒很相似唉,要是真正的敌人——国外的敌人也这么恨我就好了!……于是我苦笑着说:看书。
    看书?不会又是看战争小说、间谍小说吧?
    我翻他一眼:《孟子》。
    《孟子》?看的什么?《孟子见梁惠王》?子,不远千里而来,将有利于俺的寡人乎?
    还没看到这里。原来看的是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现在看的是天之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那天看了尺蠖之曲,以求其伸
    这就是你看的《孟子》?
    这是位子,枪杆子,印把子。
    哈哈哈哈!我们一起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互相看一眼,又大笑起来。
    政治,一盘棋,弃子换子都是常事。我说过嘛,你杀不完他们的!天天在长出来!你看看,你最终指向的那几个人,现在是什么位子?那时你真危险。上头的意思,是他的老同事靠到那边了,要敲敲他,顶多来个杀鸡吓猴,你小子给你个棒槌就当针(真),真的要连根拔呀?人家给逼急了,万一豁出去,连上头都脱不了身——后来他端正了态度,但是心里头记了你一笔,再加上你……那件事,我不得不劝上头先一步把你保护起来,否则等人家提出来就被动了。这段时间让你躲开他们视线,顺便搞点调查研究,现在大家的面子都圆过了,也就到了你回来的时候了。
    我不说话,吸我的白沙烟。
    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你和那个、那个什么小姐,关系到了什么程度?
    你相信我?
    废话!从你小时候就相信你?你们家的人从来不说假话。
    我真后悔没有什么关系!我情愿什么关系都有!
    可惜!女人中的女人。
    不谈!又找我来,要换子还是弃子?这次是我主动问。
    不换了。叫你去口口、去口口,都是我和老晁的主意——你忘了你的愿望?你的梦想?
    我现在的梦想是去南亚的一个小岛钓鱼,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慢慢地变老。
    扯淡!你身上流的是军人的血,让你闲半个月你都会发疯。
    半个月……不会!
    那就别想你的什么小岛,先想想大岛,台湾、钓鱼岛,我们一起想——来,吸烟!
    我又一次被抓住了要害,只好接过那支香烟。我看着香烟,有时候会想起卡门,就是比才根据梅里美的小说改编的歌剧《卡门》,那个一出场就叼着香烟的吉普赛卷烟女工。由于carman 在拉丁文里是诗歌的意思,同时又象是红色的,于是我会想到奔放的诗。卡门是怎么说的?我明白你会杀死我,书上这么写的。但是你不可能令我屈服!天!她是在对何塞说话还是在对香烟说话!明白自己要被她杀死,但偏偏要爱上她——假如爱情使人在死后还能存在,那么香烟使人在活时感受人生!
    部队,就是我的爱情,我的香烟。但是,现在的部队……
    你自己去组建,人员,你自己去挑,从政治委员到炊事兵,你跑了不少部队嘛,总有点印象。全部必须是士官以上——我是指建成后,组建一支职业军人的部队,兵要精,装备要先进,训练要充分,现在国家有的是钱!
    你这口气……我看看他。
    他摇摇头:不是我的口气,是上头的。上头最近对军事很感兴趣。告诉你吧,过两年上头打算不管别的事,只管部队,就象老大人当年那样。
    我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首长有点不高兴,这有什么好笑?
    我解释:我是军人,服从上级就行了,别的懒得管。我笑,是想起了一个笑话
    那是关于CIA决定向我们要害部门派遣潜伏间谍的笑话:打算在中国京剧协会建立谍报网。为什么呀?总统不理解,甚至他连京剧是什么都不太理解。国务卿帮中央情报局长解释:桥牌大家都知道,上一位中国领导人最后的职务只是中国桥牌协会名誉主席,但是军队和元老们都必须听他的,现在的这一位领导人估计退休后很可能将是中国京剧协会名誉主席……
    这是下面流传的笑话?
    我又说了一个:得知中国竟然在西康基地研制射程最远、速度最快的低伸弹道导弹,五角大楼显得十分紧张,但CIA要他们放心:我们从海外行动部派两个非洲吃人族的人进去,把他们的专家吃掉,这样他们连尸体都找不到!三个月后,基地里发现失踪了一名女话务员——而这儿不可能有人失踪!于是基地进行了一次安全检查,两个吃人族的间谍被捕了。他们在监狱里还怨天尤人:都是你不好!我一直警告你不要碰女人,你就是不听!我们三个月来每天吃一个专家都没人发现。你一碰他们的女人,马上就被发现了!
    别紧张,这方面笑话多的很,上头自己也知道,今天叫你来,首长看看表说,上头要接见你十分钟,假如你过关了,下个星期你要去国防大学报到、镀金。
    那天接见了三十分钟,从那里出来后,我走进了中国军人的最高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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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2-9 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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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91#
     楼主| 发表于 2022-5-24 05:57:58 | 只看该作者

    072)我说:纪律,是一把刀……
    一名少校怀疑地看了看我的肩章,(他母亲的,又来了!)还是放我进了小会议室。首长和晁将军正好也从另一个门进来,会议开始了。
    现在开会。今天,我们研究并决定组建一支新型直属部队的一些问题。总司令说了,半年以后,他要亲自检阅这支部队。这位,斯巴达大校,就是总司令亲自指定的部队长。晁将军干脆利落地说。
    首长很谦虚地坐在我对面,朝我笑,并且把一个烟盒弹到我面前。他肩下那位总装的将军却不那么客气(该老小子当年见我一次就要在我后脑勺来上一巴掌):老晁,两百五十万国军,那里找不到象样的,凭什么让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当头儿?
    首长和晁将军都笑了,大家也笑。晁将军对我说:斯巴达,你自己说。
    我毫不萎缩地看着老仇人我们周围友好国家和地区不多,台湾越南菲律宾缅甸印度俄罗斯朝鲜日本包括美国,都把我们当作假想敌,其中印俄日美哪个都不好惹,不是自己关起门来做阿Q就可以镇住人家的。不说台独,西沙南沙曾母暗沙,和越南菲律宾有一笔账要算,中越中缅中印中俄都有边境问题,鬼子还占着钓鱼岛——有那么多领土在外国人手里,有那么大地区在敌对势力手里,哪个弱国是这样的!难道非要等人家再打进来,我们才不吹自己是强国?我们才不吹自己是强大的军队?这几年你们派我打了几仗,陈旧的装备,不切实际的训练,过时的战术,低劣的指挥……我受够了!我年轻,受过专业训练,后台、文凭、经验、身体都合格,运气也不错,另外,我认识你们这些叔叔,有事,可以找到你们家里,甚至绑架你们的孙子外孙!
    大家都笑起来了,边笑边骂我,只有总后的一位老将军没有骂,而是说了一句:德行,活象你老爷子当年!
    这支部队遂行作战任务,重点在于大量的侦察、情报分析、通讯、后勤工作,最后的只是外科手术似的短期工作,所以尽管我所有的要求都被毫不耽搁地接受了,讨论还是持续了整整一天。当老家伙们揉着腰准备去解放各自的膀胱时,首长第一次正式提问:斯巴达,你能用最简明的话告诉我,这支部队将有什么样的战斗力?
    会议室安静下来了,大家看着我。
    五年后可以用同等兵力对抗101师;四年后用同等兵力吃掉日军;两年后用同等兵力吃掉台军——不过,我还要找几个人,我的师兄和教员们,转业了……”
    我把两个参谋扔在漳州州市保卫局小会议室里,自己去找小蒋。
    你,你没有……又进步了?我该称呼你什么首长了?
    我笑了:还是斯巴达。走。没顾他们办公室里的那些目光,我把她拉到外面。
    走?去哪里?
    归队。
    她眼睛亮了:什么时候?
    现在!我拿出命令递给她,我们一起去找头儿!
    一辆卡迪拉克在泉州某造纸厂办公大楼门前缓缓停了下来,头儿跳下车拉开车门,让一个中年人走下车来,这时小蒋已经冲了过去。
    我突然遏止不住地在门厅拦住了那个中年人:对不起,我想打听一下,你们集团的一位股东,董事局董事,L先生,是不是从美国回来了?
    你是……你就是,他似乎猜到我是谁了。我点点头。
    是的是的,都回来了。L先生身体不大好,股份全部转让给了L小姐,现在L小姐是董事。
    这时头儿狠狠的一拳打在我肩膀上。
    接下来是琐琐碎碎的许多事,我还奉命去接收了陆航的一个混编直升机大队,作为我们直升机部队的基础,当然这中间还打了一小仗,十几分钟的边境战斗,等我回到新的驻地,营房、装备、训练设施已经基本到位,第一批从全军选调的四千名军官士官也报到了。
    部队在口口铁路线上的重镇口县,扼住了铁路和公路的咽喉,同时也扼住了一条大江的咽喉。离驻地几十公里,就是著名的口口演习场——按照上头的计划,这支部队以后将分驻在口口地区口省一市的战略要点附近,主要的作战目标是海峡对岸的口口岛。
    斯巴达,不错不错,这批人的素质不比当年的你们差!老李——射击教员灌下一大缸凉白开后说。
    我想起白天老钱说的话:都是士官军官,起码是大专程度,这么豪华的部队世界上也少有!
    是吗?回来后我转了一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吊儿郎当,都他母亲的兵油子!头儿用典型的兵油子口吻评价道。
    对了,就是这个!一支部队战斗力的高低,不仅仅取决于装备、训练,也不仅仅取决于指挥官的能力和后勤保障能力,而首先取决于有没有铁的纪律!再结实的桶箍不紧仍然没有鸟用!
    是呀是呀。大家同意道,明天集合起来,好好地训一顿。
    什么明天!现在!——全体,紧急集合!
    军人是什么?是石头!……必须是圆石头!我的政委开始训话,这位先后在口口政治学院和国防大学毕业的高才生说得很形象,个别的尖石头也许有杀伤力,但是不会滚。我们这个部队,在打击敌人的时候,就是从山上同时往下滚的石头,越滚越快的石头,四千个圆石头到一万个圆石头一起滚下去,这是什么样的声势?什么样的力量!
    一支部队,敢对着枪林弹雨冲过去,这没有什么了不起,任何一支部队都敢。一支部队被打败了、打散了,仍然能够自动地聚集成作战单位,自然地产生指挥官,自觉地去完成任务,这才是好部队!
    这个军队具有一往无前的精神,他要压倒一切敌人,而决不为任何敌人所屈服!无论在何种艰难困苦的条件下,只要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要继续战斗下去!——这才是我们这个部队的目标!
    轮到我讲话了。
    我慢慢地扫视着下面的部队,以前那些首长的面容一一浮现在我面前……
    老女人说:我进这个门的时候比你大一岁,当时你爸爸是资料部部长,只对我说了一句:党要你干,不干也得干!’”
    大白脸说:我先告诉你,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于是我用嘶哑低沉的声音问:谁怕死?谁觉得大学生当炮灰委屈,举手!——怕死,是人的本性,怕死不丢人,我就怕死!
    犹犹豫豫地有人举手,越来越多,最后大约有三分之一。
    我想起在北京市西郊,被单独关押的那十六天……
    手放下!我嘴角显出一丝笑意,刚才举手的,是真正勇敢的人,因为他们敢于说真话。不过,执行任务的时候,越怕死越容易死。死不算可怕,可怕的是你当逃兵回来,等着被枪毙的那段日子!
    大白脸曾问我:斯巴达,如果部长命令你向我开枪,你会怎么办?”……
    我又笑了。很久以后他们才明白我的笑容代表什么,从而流传出一句话:不怕斯巴达跳,只怕斯巴达笑……”
    “‘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军令如山倒官大一级压死人,听过这三句话?
    ——过!
    如果我命令你向你的亲人开枪,你怎么办?——不愿意开枪的,出列!
    静默了一分钟左右,有十几个人出列。
    半小时内送他们去口口军区,他们,不配在这个部队!我命令政治部主任。
    一片静穆的大操场上,又一次响起了这样的声音:纪律,是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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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2-9 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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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92#
     楼主| 发表于 2022-5-24 05:59:43 | 只看该作者

    073)暗夜里的狼
    我回来了。
    是在你的梦中吗?
    关闭了车灯、发动机的越野车在黑暗中轻轻地几乎是无声地碾过了满地的落叶、春天的落叶,徐徐地滑下斜坡。树荫还是这样地浓密,海风还是这样温暖、湿润,正如这座小城还是这么清秀、这么安静。
    春夜,梦外面那甜甜的、静静的、浓浓的春夜,没有星辰,没有月色,没有光,只有甜蜜的、甜蜜到酸楚的静谧和那一份几乎浓得化不开的春愁。
    我来了。回来了,站在你的梦外。
    你知道吗?
    缓缓地松开离合器,缓缓地拉起手刹,缓缓地切断报警器电源,缓缓地推开车门,再缓缓地点上一支七匹狼香烟,还是不愿意下车,一个我再一次劝告另一个我:说好的,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你的灯光。另一个我似在反抗、在哀求,在诉说还没有看见灯光。
    没有灯光?为什么?
    那是你原来住着的房间,后来逼迫我搬了进去,你就住进了后门边的那一间。你怕黑,总是开着睡眠灯,然而现在没有灯光……另一间是你父亲的卧室,也没有灯光,书房、客厅的窗户也没有灯光,黑暗。为什么?
    你们不在?你不在?参加学术会议去了?生病住院了?——想起近来流行的那种可怕的疾病……跑过草地、跳过灌木丛、跃过栅栏,我停下了脚步,觉得胸间和两肩有酸酸的感觉,有一些慌乱:灯光!淡淡的、蓝蓝的灯光!熟悉的灯光映出了熟悉的淡蓝色有着竹叶花纹的窗帘,你在……这时才意识到已经下了车、已经不是离开你远远的了,离你很近……
    我回来了。
    那是什么时候?哪一年?春天还是夏天、秋天、冬天?记不得了……
    晚上,很晚的时候,你来到福州,来到华林路的机关宿舍,带来了我遗忘的几件衣服几本书,还有,还有专门从很远的地方买来的T恤。你平静地、一如以往那样平静地把上衣掸去灰尘,挂进橱里,把内衣放进抽屉,把袜子按照你的习惯叠成扁扁的、平平的一卷,然后慢慢地收拾桌子,一如以往,唯一的不同只是,只是都没有说话。
    放下你调制的咖啡、你递来的报纸,走到你身后、站在你身后。你整理得更慢了、更慢。最后你慢慢地直起腰来,随手拂了一下长发,几根发丝如以往那样拂到了我的脸,然而不似以往那样有点痒,而是有点痛。
    闻着你身上固有的那种馨香,好想,好想伸出手去,轻轻地拂住你的肩膀,轻轻地拥抱着你,让你慢慢地转过身来,任你的脸藏在胸前……好想,好想轻轻地把你抱起,象捧着一床柔软的被子,轻轻地把你放在床上……好想、好想懒懒地靠在床边,靠在你身边,一面吸着七匹狼香烟,一面带着满足的微笑听着你絮絮的话语……
    终于伸出手去,你不在,只有不远处的那盏灯,还有几滴零落的雨。
    背靠在树上,划亮火柴点了一支七匹狼,再习惯地把燃过的火柴放回火柴盒,突然起了一阵遏止不住的冲动,想看看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但现在连我也不可能看见你,窗帘是我们一起买的,尺寸是我定的,拉上窗帘的方法是我告诉你的,甚至连睡眠灯的角度也是我调的——我知道,只要是我动过的东西,你都会尽量保持或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突然明白了,你为什么还住在这一间屋子里,而没有搬到我曾住过的那一间。
    默默地在路上走,从华林路走到温泉路,然后转弯走过东街口,走到八一七路……慢慢地走,时间如凝住的水,我们如在水中漂浮。
    你累吗?
    你的影子在斜斜地移动,另一个影子似乎在追赶,渐渐地近了……然而影子叠在一起又如何?它们马上又分开,飘向不同的方向。
    你难受吗?
    把手插进裤袋里,或者背在背后……第一次感到手没有地方放。以往总是一只手拿着香烟,一只手交给你或者,或者轻轻地抚在你的肩旁,现在却感到你是这样地遥远。
    遥远吗?
    只要慢慢地走过去几步,就可以站在门前、轻轻地按下门铃,然后经过开门前觉得十分漫长、开门后才知道非常短暂的等待,门灯就会亮起来,门会悄悄地先开一条缝,然后飞快地全部打开……然后呢?
    你会不相信地揉揉眼睛,然后发出遏止不住的一声轻呼?
    我会扶住你摇摇欲坠的身躯,把你拢进怀里,然后偿还欠你多年的那一吻?
    是不是还能还是如以往般地平淡,你拿走我手上的东西,挂好、放好,递来一杯水,然后拿出装着干净衣服的袋子,一面夸张地嗅着我身上的汗味烟味,一面恶狠狠地把我推进浴室……
    然后呢?
    然后在寂寞中踱回我房间,还是在冲动下走进你房间?
    惊觉!因为手如以往千百次那样伸向了门铃,稍稍一动就会,就会……
    慢慢地退,后退,犹如挣扎,心中希望背后有一只手,推我。
    雨终于落下,劈劈啪啪象鞭子在抽。拉开衣领、拉下拉练,想喊叫、想学荒野里的狼,仰面向着天空,嚎!
    夜不再无声,夜在哭,在号叫。闪电亮了,周围一片惨白,如梦中。树摇晃着,撒下叶上的雨水,涩,苦!难言的、生活中不可避免之苦。雷声远远地滚,春雷,如往日一样的春雷,然而听来是如此忧郁、沉闷。
    看你的窗,灯没有灭,窗帘也没有被风掀开。你冷吗?还有,最惧怕的黑暗中的狂风骤雨夜,你独自一人如何捱过?
    我不在,要走了,又一次走了……借着闪电拣起了地下的烟头,因为你喜欢靠在这里,不愿你看见,不愿你多想,企求你如现在,宁静。
    我不在,要走了,又一次走了……借着雷声发动了汽车,闪电一样照出的是孤单寂寞的归路。火柴已经湿透,用点烟器点着了最后一支烟,最后一支七匹狼香烟,香烟有点潮,有点辣,但不是以往你为我点烟时说的那种感觉。
    我是狼,七匹狼中的一匹,所以我走了,离开了,又一次黯然离开。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在频频亮起的闪电下,在不绝的雷声和风雨声里,我不顾一切地拉响了警报器——因为,我早已不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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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4-12-9 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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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93#
     楼主| 发表于 2022-5-25 06:03:01 | 只看该作者

    074)进入黄色戒备
    二零零四年二月十三日,日出前的刹那。
    太平洋。距朝鲜海岸五百公里处。
    海面,风平浪静,一如预报的那样。粼粼的波光映着熹微,没有舰船、没有飞机,甚至连海鸟都没有。只有微微的海风轻轻地吹拂着,太平洋的这一处今天出现了罕见的然而是短暂的宁静,大海似乎还没有醒来。
    大海在酣睡中被人推醒了,平静的海面隐隐地出现了异常,海面的某一处似乎开始沸腾,并慢慢地露出了黝黑的的柱状体,先是潜望镜,接着是黑黝黝的指挥台,最后是黑黝黝的潜水艇身。潜水艇犹如追着自己尾巴的小狗般以三十三海里的高速在海面上画出了一个半圆,半圆形的白色尾迹迅速地扩散,向外迅速地扩大,而向内聚合的部分则使得海面上出现了一个白色的量角器,使得太空间的军用卫星不得不注意到这一点。在这几分钟内这艘潜艇还向朝鲜某处反复发送了我到达发射阵位,我到达发射阵位的无线电讯号,然后才不慌不忙地潜入水中。
    朝鲜仅有的两艘级潜艇之一的劳动号正在往前鱼雷发射舱里注水,潜艇艇长李亨根上校有点紧张。尽管是空弹头的演习弹,但是毕竟是从海上往自己国家发射。作为一名老资格的潜艇艇长,他知道即将发射的那枚劳动-4”型导弹技术上根本没有成熟,甚至上级允许的落点误差也达到了六公里,但是今天的发射要求异常严格:他必须把落点控制在五百米、最多六百米的范围内——他不知道该企求谁保佑,因为朝鲜不允许有宗教信仰,但是他对马克思甚至前战无不胜的元帅和现任英明神武的将军的庇佑能力都有一些怀疑,最后他决定企求自己的生父——不是现在这位老农民而据说是一名前中国志愿军排长保佑。
    政治副艇长陪着一位外国导弹专家来到了指挥舱向他示意可以开始了,于是他也点点头示意由副艇长宣布。那位年轻的海军少校兴奋得脸上的雀斑都红了起来:全体指挥员同志们,战斗员同志们,在这个振奋人心的时候我向大家宣布:根据我们英明首相、我们人民军最高司令官同志本人亲自下达的命令,我们现在将胜利进行一次水下发射的核武器爆炸试验!……”
    一枚涂成银色的劳动-4”型导弹缓缓地钻出了水面,依靠惯性跃上了空中,并在离开水面的刹那从尾喷管里喷出了橙色的火焰,然后变成了透明的几乎看不出来的火焰,无声无息地喷薄而去,只留下淡淡的尾迹——发射第一阶段成功!
    分享这次成功发射的还有朝鲜境内的十二个雷达引导站和一个目标引导器。还有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上空的美国、日本、俄罗斯、中国等国家的军用卫星,还有韩国、日本、俄罗斯、美国驻日基地的远程警戒雷达,还有美国国驻冲绳岛基地的一架七分钟前紧急起飞的侦察机机……再过十几分钟,全世界都将被这次发射惊动。
    凌晨四时五十分。
    韩国国边境外七十五公里处,朝鲜国牮山靶场
    各国驻朝鲜大使馆的的武官们在凌晨才接到通知:朝鲜政府邀请他们于当日凌晨前往牮山演习场观摩一次极其特殊因而也是绝密的演习。中国大使馆武官处那天只剩下副武官杨家玉上校,武官和空军武官、海军武官都被招回国述职兼过春节了,朝鲜人对此似乎不大满意。杨武官也有些恼火,一则因为他太了解这些朝鲜人,他们把东方人的虚荣、好胜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也因为他们经常虚张声势地作秀,内心里他对于这个民族的忘恩负义十分痛恨,这种痛恨在那次关于中国是否能够成为奥林匹克主办国的决定性投票后达到了顶点:就是因为这个国家忘恩负义地投了反对票而功败垂成!还有自己的前途——当年身为志愿军营长的父亲就是在这个国家,因为遭到美军空袭,五百多人的一个营几分钟后就只剩七个人!而父亲也受到了严厉的处分,最后在一个小农场场长的职务上郁郁而终。杨武官恨美国人,恨日本鬼子,但是讨厌朝鲜人!——而且讨厌自己的同学斯巴达,自己这个位置原来是他的,那个看起来傻忽忽的的狡猾家伙竟然自己要求下部队,所以才害得他来看朝鲜人脸色!他母亲的那小子太不仗义了!
    到了演习场后杨武官更加不高兴,所谓绝密的演习竟然邀请了记者!而且似乎巴基斯坦、伊朗、古巴自然还有俄罗斯的那拨子武官脸上透出莫名的兴奋,而自己……甚至连那些负责接待的年轻漂亮(?)的人民军尉官们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算了,不计较!杨武官想起了自己的外交官身份,于是在缺乏睡眠的脸上挂起了职业性的笑容,主动和巴基斯坦空军武官打起了招呼——各国情报机构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朝鲜的地下核武器试验是在巴基斯坦进行的,他今天想再了解一下,看看能不能挖点消息出来……
    与此同时。
    日本海域。
    一艘外型酷似中国渔船的民用船只突然开足马力,以四十三节高速向南方逃逸,这使得日本海上自卫队尖鸠号海上巡逻艇艇长大吃一惊,于是他一面以四十节的全速追赶这艘进入日本领海的船只,一面紧急报告,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份短短的无线电报告竟然惊动了防卫厅长官本人,他也不可能知道最近政府最高层在经过激烈争吵后决定,不要刺激那个正在崛起的经济和军事大国,因为半岛上那个小国最近在打破半岛无核化方面走得太远,已经严重威胁到日本帝国了,假如日本做出了刺激中国的不适当的举动,可能迫使中国和朝鲜这对即将离婚的冷淡夫妻重归于好,那样的话,远东的战争局势将变得异常复杂,——和上一次半岛战争同样地复杂。这位艇长只是接到了返航的通知,于是他告诉摩拳擦掌的艇员,那艘船将由自卫队的飞机和护卫舰负责捕捉尖鸠号可以返航了。他说这番谎话的目的只是为了鼓舞士气,他不知道自己竟然说中了实情。
    与此同时。
    朝鲜西海岸两百四十公里外,公海上空。
    美军一架由波音客机改装的电子侦察飞机正在协同军用卫星和预警飞机对那枚劳动-4”型导弹进行多层次全方位的比较监测跟踪。技术军士詹姆斯有点疑惑地报告:
    长官,那枚导弹在向地面发射低频无线电波……这是为什么?
    继续监测。他的上司杰里上尉并不怎么看重:东方人的谨慎和狡猾。导弹发射无线电波是在指示地面引导,一旦偏离目标,我相信北韩人会使用雷达立即加以纠正,甚至他们会使用专门的引导器材,然后宣布他们的导弹如何精确。
    这时电子舱内突然响起了告警声,一个急促的声音在报告:
    长官,北韩的两架MG-29战斗机和两架MG-23逼近过来了,我发现了阿纳布导弹的监测信号——天哪!我们被锁定了!
    侦察机里陷入了一片慌乱……
    当日,五时零三分。
    韩国边境,陆军第一师前线观测所。
    师长朴金洙准将对自己的下属、第一团团长笑了笑: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也没有什么声音。
    一团团长安世万上校坚持自己的意见:
    不,师长。白天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一到晚上对方阵地里就会发出很大的机械噪声,似乎是在施工……而且我们似乎能感到地面在颤动。我怀疑,对方正在把重型装备调过来……”
    是吗?有意思哦。朴金洙准将仍然有些不以为然:说起来和上次战前一样啊……好吧,你们进入黄色戒备,悄悄地,绝对不要惊动对方。我会向上级报告并向美军联络组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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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2-9 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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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25 06:03:51 | 只看该作者

    075) 潘朵拉盒子
    凌晨五时十分。
    韩国边境外七十五公里处,朝鲜牮山靶场
    来了!舰-地导弹的破空声很快地变成了隆隆的雷声,并且在群山间引起了激荡的回声。然后导弹迫开空气的啪啪声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五时十分整,正在导弹经过八百公里飞行,即将异常准确甚至如同步枪那样准确地命中那个井字型钢架的时候,人们眼前出现了极其眩亮的针状体,然后迅速地变成了火球,其耀眼的程度远远超过了刚刚升起的太阳,仿佛在暮色中出现了闪电。闪电凝住了……几秒?几分?没有人知道。所有在场的人目瞪口呆看着天空变亮、变暗,如同闪电中暴雨将临,看着红黑色的烟柱冲天而起并且在顶端迅速扩散成蘑菇状,看着在蘑菇柄与蘑菇叶交汇处翻腾的红浪,几乎忘记了冲击波的袭来,丝毫没有感觉到观测大厅里所有的玻璃都被震碎,丝毫没有觉察那短暂的然而是极其强烈的地震:一个残酷的事实如同那颗刚刚爆炸的核裂变炸弹一样呈现在全世界面前:朝鲜有了核武器并且具备了海上发射能力!
    凌晨五时十一分。
    朝鲜西海岸两百四十公里外,公海上空。
    四架苏制战斗机采用立体三角的引导队型围住了美国RC-135侦察机,在左侧双方机翼间的最近距离竟然只有十五米,对于高速运动的战机来说这是个极其危险的距离。RC-135的机长德文特上校感到了一阵阵恐惧浪潮的袭击,尽管六架F-18已经从最近的航空母舰上起飞,但是赶到这里至少需要三十七分钟,而从这里到北韩海岸最多只需要十八分钟,而进入北韩领海只需要不到十五分钟——一九六九年八月,北韩的苏制战机就击落过一架EC121侦察机,三十一名机组成员无一生还!
    他们是要劫持还是要袭击?尽管在近距离对方已经关闭了导弹雷达,但是在这样的距离上23mm航炮的威胁性更大。近年来由于北韩燃料紧缺,更由于飞行员屡次降落在韩国或日本机场寻求政治避难,北韩已经极少派飞机到这么远的距离执行任务了,今天他们是这么了?
    报告!北韩牮山靶场发生强烈爆炸,同时发生强烈的磁场紊乱——那枚导弹!是核导弹……
    将近二十小时后。
    公海,接近中国东海作业区。
    那艘渔船依然以四十节以上的高速逃逸,但是追赶它的已经是一艘日本导弹护卫舰了。派瑞舰长原来是在附近海域巡逻的,接到海军自卫队本部的直接调令后才赶到这里。根据本部得到的情报,这是一艘北韩特种部队的走私船,上面装载了八千克海洛因,另外还有一亿元的美钞假币!派瑞接到的命令是尽可能连人带货全部擒捉”——他不知道尖鸠号巡逻艇长由于错误地低估了这艘渔船惊人的高速,未能在日本领海截获这条船。
    正在观察那艘渔船的青木上尉突然惊叫了一声:
    长官,果然是中国船!
    什么?派瑞也感到了紧张,举起了望远镜,如果真的是中国船,他们除了返航别无选择。
    渐渐被拉近了距离的那条船的两舷分别漆有中国文字的勃渔006”的船名,假如这还不能说明这艘船的船籍,那么主桅上不久前升起的那面五星红旗似乎有力地弥补了这一点。
    发报,向海上自卫队本部直接报告。并且说明这艘船完全是在伪装,根本不是中国渔轮!擦掉了额上的汗珠后,派瑞命令道。看着青木有些疑惑的神色,派瑞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根据:现在不是,渔汛,中国渔轮一般不会到日本领海。也不会是走私船——我们日本有什么可以供他们走私的?如果是向我们走私文物,更不会冒险进入日本领海,而且日本文物市场价格很低,比台湾低多了,为什么要来?渤海的渔轮在发现被我们追赶时应该驶向海岸,而决不应该驶向东海。现在我们进入中国东海作业区了,他们为什么至今没有向中国海空军发出无线电求援信号?最重要的一点是:假如这是一艘中国渔轮,中国人会立即靠过来、反过来驱逐我们!——我建议立即靠过去,假如对方抗拒,我们准备开火!
    凌晨五时十五分。
    朝鲜西海岸两百四十公里外,公海上空。
    四架苏制歼击机似乎同一时间接到了命令,包括那架一直紧逼着的战斗机一起,同时向上拉了起来,然后若无其事地组成四机编队返航了。
    这是为什么?安德鲁斯上校感到迷惑: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杰里上尉漫不经心地端起了咖啡杯:挑衅?示威?
    你是说用两架MG-23甚至加上两架MG-29向我们挑衅?六九年他们用一架MG-21就把那架侦察机打得空中解体……可怜的老汤姆,他有六个孩子!——现在他们只靠中国人提供的一点燃料,连日常训练都减少了三分之二,为什么是四架?邀请我们参观他们的核试验?
    长官,你看看这儿!负责侧翼观察的C2操作员喊道。
    这里?一艘船啊,货船啊。你有什么看法?安德鲁斯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什么。
    是的长官。年轻的操作员放大了光学图片。显示出一艘挂着塞浦路斯国旗的万吨货轮,母斑马号:这不是塞浦路斯船,更不是母斑马号。
    他按了几下键,显示出另一艘船的图像:这条是塞浦路斯的母斑马号,比较一下桅杆和船舷,长官。这是一条伊朗船,海地伊士号,你比较一下,长官。这艘船现在由北韩租用。
    嗯,有意思……”安德鲁斯开始考虑,今天,真有意思……”
    C2操作员还想谈谈自己的看法;长官,你看看吃水线,再看看它的航行速度,太奇怪了,象是在逃难……”
    安德鲁斯咆哮起来:他母亲的太有意思了,你再注意一下,看看还能找出点什么——现在你就是说它是印地安娜波易斯号(二战期间向提尼安岛运送原子弹组件的美国巡洋舰,返航时被日军U571潜艇击沉)我他母亲的也信!
    ——安德鲁斯不知道他的预言竟然如此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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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2-9 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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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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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26 06:50:34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六章 危机
                       076)又忘了隐蔽!
    不管多累也不管多晚,吃过晚饭洗了澡,我总喜欢走出大门,散步。就沿着院墙外边,一直左转,最后回到大门外右侧的便利店里,买一些快餐面、榨菜和火腿肠。假如天黑了,就买一些水果回去吃——天不黑的时候不能买,因为我住在院子最后面,很难保证那么长一段路不遇见意外,自己买了东西又提那么远,被那帮家伙吃光了还要受他们的嘲笑,说我不会买东西,我图个什么呢?
    沿着院墙先是一条细细的公路,路边是青葱的树,当然还有很茂密的草,草里长着杂色的小花,大多数是黄的,也有红的和白的,有的花枝长到了小径中间,走到这里的人都要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跨过去,也有小年轻会一个箭步跳过去——老实说,四顾无人时我也跳过几回,有一次还出了洋相。那天自然是一时兴起,已经是薄暮冥冥的时候,我从这样的一株花上跳了过去,在半空中还来了个转身,不料小径很不平,跄跄踉踉地退了好几步,正在庆幸没有人看见我的狼狈相,花丛中突然站出两个人行礼,两个女孩子!看着她们憋得通红的脸,我很严肃地说哦哦,在散步?散吧,继续散步!”——走了几步后觉得不妥,回头对她们说,想笑就笑吧,啊。然后转过身去,在她们的笑声中庄重地、行若无事地走。我散步的速度是每秒两步,每步七十五厘米,所以也不虞被别人赶上。而且我们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假如大点的官走在前面,后面的小官是不会超越你的——然而我还是被她们超越了,在点烟的时候,她们两个人一路跳了过来,就是我那个空中转身的动作,还在嘻嘻哈哈地笑。看见我忙作一本正经状走了过去,转过墙角,笑声又起。我摇头,苦笑。
    晚上一个人在吃芦柑,大约已经吃了七八个,同时听歌、看MTV,突然隐隐约约有人敲门。讨厌。我平生三大恨,最恨的就是晚上,当我终于能自由一会儿时有不相干的人来为这样那样的私事找我。听了听,敲门声又没有了,大概是我听错了吧,于是继续吃,继续听歌,继续TV——不行,真有人敲门耶!掩到门口看看,不认识的背影,身材象个女的!女的?谁呀?其实谁都是个麻烦!关上电脑、换去睡衣、收拾好芦柑皮,开门,有点印象……她胖胖的(我们的女孩子们都是胖胖的!)有点黑,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全然不是那天跳来跳去的猴儿样,鼻尖上还浸出汗珠来。我找出纸杯给她倒了一杯冷饮并且打开空调,自己又去倒茶、点烟,给她留点时间松弛一下,她还是不说话。如果在办公室,我就要小小地训斥一下了,可是这是在我宿舍里,怎么说人家也是客人嘛,于是我拿起了香烟罐:“take a cigarettes
    通常这一招对陌生的客人很有效,但是她却更加拘谨地摇摇手:不不,谢谢,我不会。”——真傻呀?我有点不高兴了:什么事,说。
    我我。我请求调到四环礁岛上工作。她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扯淡!我几乎脱口而出——那是个很小的岛屿,根本不可能让女兵上去,尤其在夏季,甚至连我们这样参加过五十周年阅兵的部队对驻岛官兵都没有风纪要求,只是时时告诫他们注意,别让什么虫子咬了那话儿,女兵上去?胡闹!
    理由!我接过装着调动报告的信封,随手扔在茶几上。也许因为我那种毫不考虑的态度激怒了她,她第一次抬起头来看着我:他得了胃溃疡,你们知不知道?除了他,还有好几个人也得了胃溃疡,你知道不知道?
    胃溃疡?好象是一种病吧?我先打电话到医院问了,然后打电话找后勤部的头头老钱,问他知道不知道四环礁岛上有人患胃溃疡的事。他说知道,正在采取措施。然而问他什么时候采取的措施、采取了哪些措施时,他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所以然来,于是我所有的不高兴都适时地找到了宣泄的地方,命令他明天上午就到四环礁岛去,带上医生和什么劳什子拍片子的机器,凡是胃溃疡的立即送到医院去,他自己留在哪里,直到采取了措施或者也患了胃溃疡才可以回来!——至于面前这位小丫头,我直截了当地对她说,对她的请求我不会考虑,而且叫她以后不要为这件事来烦我,既然吃了这份粮,那就认命!过了多久呢,记不清了,总之我已经把这件事忘了。有天开会前征求会议程序,政治部主任提出了一张处分名单要在会议中讨论,大多数是工作中的过失,只有一个是严重违反纪律的,就是她。政委表示不相信,说她不象个犯纪律的人,表现很好的呀,你是不是搞错了?调查研究没有?政治部主任跳将起来,处分干部是多慎重的事?我会搞错?其实党内警告已经很客气了,医院反映,看见她和王晓光在病房亲嘴!
    嗨!我大不以为然,人家两口子搂个脖子亲个嘴,还犯纪律?犯哪条?哪个条令也没禁止啊,为这,值一处分?老兄,现在不还有亲嘴比赛嘛,虽说咱不提倡这个,可也不能反对亲嘴吧?
    这下好了,那老哥冲着我来了,先数落了她不按规定就寝时间返回营房等种种违反纪律的表现,然后阐明了在军营亲嘴的种种不良影响,最后揭露个中秘密:王晓光结过婚!而他们居然打报告要求结婚!
    离了!政委瓮声瓮气地说。
    离了?为什么?
    当兵,穷,没钱,又回不了家。守活寡守不下去,不离干什么?政委低着头说。我和政治部主任都不开口了,因为政委在说王晓光,也是在说自己。
    王晓光晋升没有?我问政治部主任。那人去年就该晋升,但是他本人要求留在岛上完成项目,按照职务规定的最高军衔已经不能晋升,所以耽误了。
    我想等着一批弄……”政治部主任自然领教过我喜怒无常的脾气,很小心地回答。
    明天准备命令吧。另外他的工作安排,也提出意见。女的么……不守纪律应该处分,这个我没有意见。你叫他们大队政委和她谈谈,以后亲嘴时注意隐蔽!人家的结婚报告为什么不批?没理由嘛!
    他们的结婚仪式听说很热闹,其中一个节目就是亲嘴表演,是政治部主任提出的,得到了大家一致拥护,可惜的是我到几个岛上去了,没有能够参加。参加的人带给我一盒巧克力,然而包装很可疑,打开一看果然空空如也。我给他们的礼物是别人送我的福建的乌龙茶,养胃的,但是也没有机会问他们喜不喜欢喝。
    又有机会沿着外墙散步了,而且看见他们偎依在一起慢慢地走。问她为什么不跳了,她突然满面通红地垂下了头。越过他们轻巧地走,又是一朵花横在面前,我高高地跃起作变身跳还作了两个击打跳,回头看看有没有笑声,没有。只有两个身影搂在一起。这两个家伙,又忘了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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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2-9 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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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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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26 06:51:16 | 只看该作者

    077)演习提前开始
    小机场上一百名持枪士兵排成的方阵在走着慢正步,一………………,前面是两排军官,最前面,是我和他。他还是穿着军装,春秋季的军常服,但是已经摘下了帽徽、领花和肩章,左胸上挂满了奖章和纪念章,表明他曾是一个优秀的军人、一个优秀的军官——不,现在还是,这样的军人永远是军人!伙计,别闷了!特警支队长呢,不是每个转业的大队长都能混到这个——就是小心点,别再那么楞,那些老二老三不会象咱们弟兄这样掩护你。
    他抬起头看我,眼神很复杂:老大,咱这里出去的,没孬种——今天,你话多。
    那天,去医院看他,进了病房就劈头盖脑的一顿臭骂,他母亲的、他祖母的、狗肉的都用上了。正在找新词儿继续骂,他靠在枕头上疲倦地笑了:老大,是你给我的命令——今天,你话多。
    ……海上的4号实验,总有一条外籍渔船在吊着,还他母亲的赶不走,是个友好邻邦,我们有几十万前辈为他们流了血、送了命!——上头给我们的命令是相机处理,这意思是说可以不管它、赶走它、抓它、击沉它,但是责任由你来负。
    抓!反抗就揍!我对天上带着两架直升机的他说,中国领海,中国军人说了算!
    揍容易,抓就复杂。那国家的特种兵是由前苏联和中国训练的,也都还不怕死,这种船上一般藏着大口径机枪、火箭筒、无后坐力炮甚至小导弹,用直升机去抓,就必须把士兵们吊在滑降钢缆上,低空蛇行高速接近,在掠过甲板、转弯的一霎那松手、跳下去——我们叫这种动作为肉包子打狗,听听这名字!肉包子们把狗打回来了,他倒下了:为了给上面的弟兄留最大的安全系数,他提前松了手,撞在缆桩上,断了几根肋骨,在以后的剧烈动作中,一根肋骨刺破了肺——他不能留在这种部队里了。我自己告诉了他,他先是楞,然后破口大骂,最后……这个曾经在拳坛上击倒过我的大汉用手捂着脸大哭起来,边嚎边问:老大,能不能想个办法!!!
    我冷冷地看他:没死,还能玩枪、玩命,你哭个球!——今天,你话多!
    淡淡的一片云掩住了远处那一架孤零零的飞机,我凝视着,直到那片云移开,扔下默默燃尽的烟头,又重新点上一支,看见青白色的烟雾上升、飘散、消失于无形。伙计,我们也走吧。老二拍拍我。回头,其他人不知何时散去,只有几个地勤围着一架直升机在忙,远处广播里有军号声,是晚饭的时候了?他该到了吧?
    说来呢那小子运气不错,凭他,一两年混到公安局长不成问题,我在坦一师当连长时的一个通讯员,现在是分局长了。他平时太苦,对得起国家,也该享几天福了。老二想方设法劝慰我,而我只是淡淡地对他说:今天,你话多。
    夜很静,灯也很静,一杯咖啡一支烟,我还是坐在小客厅里看书,看一份外军资料——有点怪癖吧,只有衣冠楚楚的时候我才会到书房看书。外面的雨很大,风也很大,我放心了,今天这样的气候一般不会出勤了,于是我放下了书,熄灭了烟头,并且把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再过十分钟就可以进入梦乡了……
    门铃声,风雨交加的深夜……我沮丧地摇摇头,走去开门。然而来的是政委而不是通讯员。
    不打扰你吧?……在床上烙饼,睡不着,看见你的灯亮着政委一边换拖鞋一边道歉。
    我摇摇头:最难风雨故人来——喝什么?
    随便。
    说嘛。我知道你想喝什么?随便?随……”
    去去去,又是随大便还是随小便?告诉你,大小便和咖啡都不喝,你自己留着。那个橙汁不错,来一瓶,口渴。——哎,你知道不知道,上头有人说你亲美,喜欢咖啡就是证明哦。
    我淡淡地一笑:亲就亲吧。山本五十六也亲美,所以才会偷袭珍珠港。当今和布什还有良好的个人关系呢,我亲美算什么?人啊,要有个明显的缺点放给人家讲,其我的问题就不会有人注意了。你说,我还有什么缺点?
    政委想了一下:哎,你小子还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脾气……主官应该有脾气吧,不然下面不翻天了?
    看看,问题来了是不是?人无完人!没有问题本身就是大问题——你不留个尾巴,总有人不放心哦。
    你小子教训起我来了?告诉你,我懂!我当兵的时候你还是液体呢!
    我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于是政委胜利地哈哈大笑起来。
    雨越来越大,一阵风象鞭子一样抽打着窗帘发出有节奏的啪啪声,我拉起一扇窗户,冷冷地看着外面某处。已经了解我脾气的政委问:怎么?又不顺眼了?
    不顺眼也看惯了——这次老头子们来,还专门谈到这挡子事,是不是有的同志又管不住自己那话儿了?扯淡,他们自己管不住,叫我怎么管?割下来集中保管?你管去!枪炮走火我管,别的走火你管。
    政委叫起撞天屈来:你都管不了我怎么管?当兵三年,看见水牛都觉得弯眉毛、大眼睛,妩媚极了,自然有人管不住,除非社会上没有这个环境——告诉你,这次回总部开政工会,宾馆外面全是,里面也有小股渗透的,还不停地有电话,问要不要军民鱼水情。
    价格不菲吧?
    政委很老练地避开了陷阱:具体就不知道了,我想总不是我们能消费得起的。杨村也有,傍晚就站在路边问:首长,要不要发生关系?’——不说这个,这次演习……”
    怎么?
    我只是传话哦。有人说,前两次联合演习你下手太狠,一点面子不给人家留,演习赢了也就算了,小科目不要盯那么紧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有点冷。我把睡袍束紧了点,倒在沙发上吸了半支烟:老陈,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赢了是我们心狠手辣,要是我们输了人家就没有话说了?大道理不讲,叫我去喊下面放水,以后下面谁还愿意苦练?这个兵还怎么带?——在这种部队、到了这个位置你还退得了?再说上两次演习人家那个架势你不是不知道,我们敢松?他母亲的什么人嘛!这是演习还是演戏?
    哎哎,别激动嘛,我也就是这么一说。
    老陈,我不瞒你,这次我又问了上面,老陈的军衔怎么说,代理政委也扶正了,不能总是上校啊。上头说还要等,问急了丢给我一句,你们干部之间关系太好,不利于批评自我批评!气得我当场骂娘——关系好还成了罪?可是假如关系不好,人家就不说?那时侯我他母亲的骄傲自大,你不尊重主官,想说你还怕找不到话?
    ……不说不说,他母亲的你也别问了,本来我只能转业到县供销社当主任,现在怎么说也算个师职,迟就迟吧,少拿点钱,按规定正师也可以是上校么,我能说个鸟?
    你宽厚!告诉你,我直接找晁了,大概演习完就下命令,这个世道你越谦让人家越以为你好欺负!就说这次演习,人家一个集团军加配属部队十五个团,我们总共才十六个营还是防御,也他母亲的能让得了啊……”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演习指挥部通知:红军趁风雨夜突破我方一线阵地,现已突入我防御区域25公里……
    这,就算演习提前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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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2-9 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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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97#
     楼主| 发表于 2022-5-27 05:39:10 | 只看该作者

    78)你们都被我枪毙了

    二零零四年二月十四日,凌晨五时零二分。
    中国华东地区某联合军事演习蓝军指挥所。
    头儿正在分析、汇报当前态势,演习指挥部给定的敌情是:红军第一集团军于二十二日二十一时在东线:红军第二师以一个加强的装甲营为前导,约3-4个团的兵力突破我侧翼,长驱直入40公里;在正面:红军第三师3个团以上兵力压迫我防御正面,并有配属部队两个团跟进中;西线无战事,但其王牌第一师及配属坦克团、重炮团居然在三师后面跟进。最为恶毒的是红军伞兵团居然在大风雨的暗夜中准确地降落在我们后方,切断了我们的补给线。
    经过一昼夜的激战,指挥部好不容易才判我们击溃了红军伞兵团,但人家已经炸毁了我们三座重要桥梁,而且因为气象原因我们的空中优势无从发挥,所以我们只能在仓促建立的环形据点上勉强抵挡着红军的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干部们差点骂起来了:演习指挥部整我们也不能这样整吧?我们全天候的战斗机、对地攻击机要限制起飞,人家的运输机居然能飞能投,那么大的暴风雨,伞兵从伞降到集结、到展开攻击才一个小时!
    也有人说刻薄话,部队里的人说起刻薄话来……“人家算给我们留面子了,在没有通知我们进入演习区域的情况下只给了我们一个半包,我要是演习指挥部,等演习结束才通知你们已经被全歼,你能咬我球?
    还有人说得更露骨:咱们旅一年拨那么多经费,都只知道用来养兵练兵,首长们咋没想到联络联络上面?现代化战争,光有爆破弹穿甲弹燃烧弹有啥用?人家张军长上次过节发射的糖心弹加装了延时引信,现在爆炸了不是?
    是呀,政委也觉得应该说点公道话:我们的精确制导武器发射命中率只有75%,人家居然也达到70%!他母亲的,我们坦克停在那里让他打,工厂数据也才50%呀!——说是有什么数字化指挥班在引导!派了武装直升机去看,那个鬼地方连热源都没有,报上去你猜怎么样?判我们的直升机被击落!
    我笑了起来:老兄,你别抱怨了。你当惯了红军,才尝到当蓝军的滋味。——诸位,你们也别那个熊样,哪次不是这样考核我们的?从难从严。不过,即使在指挥部的图板上已经标定我们失败,我们也不要死得太难看,别忘了我们是一旅!周科长!
    到!原本就站在我面前的老周一个原地立正,大叫一声。
    记录命令:0900转入进攻!
    命令:四大队、坦克一大队提前行动,立即沿110公路不顾一切,用最大速度直插小凉河大桥和二号渡口——嘿嘿,别真过去哦,在积云山受到阻击后,立即趁敌军仓促反击,立足未稳之际,改变作战方向,奇袭并攻占积云山,堵住这个瓶颈,不许敌一师的一兵一卒南援,不许敌三师一兵一卒北逃!
    命令:三、九大队甩开敌二师、从右翼,二、六、七大队从左翼挤住敌三师,先到先打,后到后打,打乱他,但今天不作最后解决;
    命令:防空导弹大队、自行高炮大队从两翼隐蔽接敌,需要射击时必须由我批准——在新仪镇摆个姿势,增加通讯量,表示导弹还在那里;命令工兵大队在柳林渡架桥——火炮从下游两公里处涉渡或浅渡;通知空军,严格按美军标准,保持战场上空制空权,十小时内不许一架敌机接近战场;通知二炮,严格按美军标准,接到发射命令后十分钟内进行集火射击。
    命令:八大队、配属重炮团牵住敌二师,牵三个小时就行,然后八大队超越敌二师,引诱他们进入四号公路,嘿嘿,先让他们游行,到1400炸掉武平桥!
    命令;直八大队骚扰敌炮兵和装甲部队,并配合空军消灭、阻滞之。命令直八大队李大队长立即到我这里来受领任务。
    命令:五大队立即赶赴前面,若战斗打响仍未赶到战场,转作预备队使用。
    命令:在二十里铺建立前进指挥所,由参谋长统一指挥。
    命令:从现在起,拘留演习指挥部监察军官,停止上报我部一切态势情况!
    完了!
    几名戴着红袖标的演习监察员首先叫了起来:斯旅长,你关我们禁闭干什么?我们官卑职小,可没有整过你们呀!
    是呀,他们的头头,总部的一名上校也提出了抗议:上头要红军赢,面子上好看,关我们屁事?我巴不得你赢呢,也算为我们出口气——他母亲的不知道这是演习还是演戏!
    好吧好吧……”我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们这伙人从现在起都被我枪毙了!
    那个军官笑了起来:是!我立即通知我的人,他们都被枪毙了!——谢谢斯旅长!
    但是政委皱起了眉头:斯巴达,这样……不报告不太妥吧?这次演习牵涉到两个大区,还有空军和二炮,又是总部也有人来……”
    我笑了:老陈,现在不是演习,是我们美军第101空降师一旅在和中国第一集团军作战!
    可是,新调来的政委还是担心:我们没有留战役预备队,面向我们的大路是畅通的,万一……”
    嘿嘿,这个情况你知我知,张军长不知,他敢过来?凭我们的机动能力,他过来我们也早跑球了。再说,我巴不得他过来,凭他的机动能力和后勤保障能力,过来了就不只是击溃的问题了!
    这时一直在吸烟的参谋长若有所思地说了话:老大,我们的胃口……是不是大了些?人家毕竟是十五个团的兵力啊,我们总共才十六个营,数人的话……”
    你有什么好办法?规定我们一个加强旅打人家一个加强的集团军,胃口小得了?再说我也没想吃他多少,先打散他最前面的一个师嘛;你今天也数人?算算机动和火力好不好?你别担心,张军长那家伙傲得很,经不住撩,再说人家在国防大学算是我老师,又是军事专家,打仗靠的是兵书,经验,还有数学,能看得起我这个死驴长才怪!你看吧,他要是不把他的一师也送给我们,我请你!
    要请,请我们司令部全体!
    我扮了个苦脸,然后转向我的老上司区队长:黄副旅长,你看?
    区队长望望外面的雨,笑笑:你小子太毒辣!行啊,只要张军长继续进攻,他就死透了。
    头儿也笑了起来:旅长,现在命令工兵……
    绝对保密!绝对隐蔽!必须按敌后作业标准!
    干部们疑惑地看着我们,不知道我们笑什么,政委挥挥手:去去去,绝密!
    报告!”——战役最主要的演员,直八大队大队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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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2-9 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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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27 05:39:35 | 只看该作者

    79)给斯巴达一个教训
    张召重有点恼火也有点迷惑。作为素有火手判官之称的演习冠军,他受领的任务是全歼美军第101空降师第一旅,这不是个很难的任务,三个甲种师加上军属炮兵,配属一个重炮团,一个高炮团,一个坦克团,一个工兵团和一个运输团,四十七个营,还有空军和二炮部队,五倍的兵力,对付小老大那十来个营,胜之不武啊!——赢他绝没有问题,只是要赢得漂亮,赢得小家伙口服心服,也要赢得上级一脸笑容、兄弟部队一片掌声!
    当然,现在配属炮兵和装甲部队拖了后腿,军直炮兵也滞后了四十公里——问题不大,现在的问题是演习指挥部突然停止了敌情通报,而二师、三师都报告受到了当面之敌的猛烈进攻……
    报告!一位参谋走了过来;军长,指挥部通知,美军已经控制了二、三、四号地区六十乘一百公里面积的全部制空权,我前线的五个机场及附属设施全部遭到轰炸……”
    地图!快显示!张召重几分钟前的疑惑全部变成了事实。江明月不可能同时对两个师下手,那么他要动哪个师的手呢?参谋长和他的助手们纷纷议论着甚至争辩着,但是张召重知道,最后的决定仍然必须由自己作出。现在主攻的三师位置最突前,几乎是孤军深入,而且建制单位分散,理所当然地成了江明月的攻击目标……可是,根据指挥部五点种的通报,江明月在三师当面只有非集中配置的四个大队和一个轻型坦克大队,这点人搞我的一个师?不会这么幽默吧?
    报告!发现美军坦克营在直升机载部队掩护下向小凉河大桥高速机动,现在即将通过积云山!
    报告!二师炮兵团遭到美军武装直升机和重炮攻击,演习指挥部评判组判定:炮团已经失去战斗力!
    报告!三师当面遭受多处美军攻击,我方出现一定伤亡……”
    …………
    张召重伫立在大地图——而不是大屏幕前面,因为他还是习惯看地图。看着参谋们忙碌地在上面按着彩色的符号和图钉,脑子里突然感到很乱。战场上的双方都在高速接近、高速脱离,都在高速运动,位置总是混乱的,总是有许多不明确,所以代表不明位置我军的淡红标志和更多的不明位置敌军的淡蓝标志比比皆是,不可能象那些白痴编剧、导演弄出来的什么电视剧一样,敌我双方的一举一动尽皆了然——即使你能知道清晰地知道敌军某一个部队的位置和移动方向、速度,但你也很难判断出敌方指挥员的意图,如同现在一样。
    现在,那个狂妄的死驴长急于摆脱昨天被压制的不利局面,开始了反扑。这是个从来不知道按牌理出牌的小家伙,但是……生姜还是老的辣哦,张召重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低声地问参谋长:你看呢?敌人打算搞我们什么?
    军长,我看蓝军想吃掉我们的三师一团,一团的位置过于突前,以对方的战斗力吃掉我们一个团还是有可能的。
    哈哈哈,张召重笑了起来,当然,斯巴达再怎么狂妄也不至于一下要吃掉我一个师吧!——可是,他的轻型坦克从三师、二师的缝隙中穿过去直插小凉河大桥,摆的是要吃掉我两个师的架势哦。
    我认为他是想切断我们的后勤,准备夜间进攻——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比我们强,尤其是在夜间。
    不!他的优势,在于空军、炮兵,夜间这些优势都要打折扣。你看,斯巴达的坦克通过化肥厂时,距离三师一团只有几十公里,但是这两个营没有向一团方向接近,说明他们的目标不是三师!是二师!三师在进攻轴线上,一师距他们只有七十多公里,江明月全部兵力拿上去也不够!倒是二师目前被堵在斜向公路上,移动速度缓慢,前后都是山,容易遭到轰炸,斯巴达在我二师当面有三个大队和一个自行重炮团,加上他的武装直升机……决不能让他的坦克再过去!命令三师三团立即向积云山转进,坚决阻击蓝军装甲部队;命令二师,就地转入防御;命令一师尽快到达积云山一线。另外,请配属部队加快运动速度,无论如何今晚必须到达化肥厂一线,明天开始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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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昨天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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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9]以坛为家II

    99#
    发表于 2022-5-27 08:42:20 | 只看该作者
    欣赏佳作,军旅题材,场景恢宏,与时俱进,在预设的战场里操练,防患于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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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4-12-9 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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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100#
     楼主| 发表于 2022-5-31 06:39:44 | 只看该作者
    (080)(80)这就是战争

    当日 下午三时
    北京西郊  中国国军最高指挥机关
    很多人都以为最高统帅一定是住在红墙里,其实,他为了方便与国军领导人交换意见也为了方便指挥,一直住在西郊。当年老大人从江西回来就一直住在西郊,现在当今也住在西郊,知情人都说,自从老爷爷去世后,咱们国家的真正重心一直就是西郊。
    我有点忐忑不安地沿着红地毯走进最高统帅那宽大得出奇的办公室,尽管不是初次来这个地方。我从演习指挥所登上一架直升机、然后换乘一架双座高级教练机、再换汽车来到这里,一路上都在思考,最高统帅为什么如此紧急地召唤我?——不是战争,也不是什么重大灾害,还会有什么大事?……,我晃晃自己的脑袋,驱走了头脑里的荒谬想法。
    最高统帅脸上很平静,没有象以前几次那样站起来——年纪大了,在自己人面前就懒了,他曾经这样解释。此外他和以往一样,在步入正题以前总要悠闲地说两句,比如谈谈巴赫的钢琴曲、或者用原文背一段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然后再解释一下,今天则是谈了一下扬州评话和绿杨春茶叶,然后突然问道:你认为美军攻击朝鲜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很疑惑,这是属于重大战略决策方面的问题,就算在军内排着队问也问不到我这个小大校啊。听说老大人当年决定第二次设军衔时曾经考虑过取消大校——这个军衔是朝鲜人发明的,专门授给师长,而在西方的对应军衔则是准将。老大人后来考虑到我们国军师职军官太多,都起来负担太重,而且不利于以后发展,所以还是保留了大校这个将军尾巴,由此可见大校仍然只算基层干部——那么统帅为什么要问我这个?统帅同志,假如没有太大的意外,美军在三个月内联合日本,韩国对朝鲜展开攻击的可能性在百分之四十,在八个月内进攻朝鲜的可能为百分之七十以上,我小心翼翼但又十分坚定地说,但是如果朝鲜人不停止捉弄美国佬,那么美军在一年到一年半内攻击朝鲜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
    呵呵,又是出语惊人。最高统帅宽厚地笑了,然后又陷入了沉思:“……上次你说美军一定会在高温季节前进攻伊拉克,一定会直趋巴比伦,一定会在一到三周内攻占巴比伦,当时大家嘘声一片,认为不可能,没有想到居然被你料中,而且战后的情况也和你预料的几乎一样,除了没有捉住萨达姆……你是说,五个国家都遏止不住朝鲜?
    是,统帅同志。首先美国遏止不了朝鲜,朝鲜就是冲着他的;俄罗斯人,都是要朋友为他两肋插刀的家伙,哦对不起,统帅同志,俄罗斯人看不到便宜就不会真动心的,所以他们也不会真的遏止朝鲜。鬼子现在惟恐天下不乱,又要进安理会又要恢复军队,骨子里还是想在亚洲称霸,所以巴不得朝鲜再一次打起来,他们再一次完成军事大国的腾飞;韩国首都几乎就在朝鲜炮兵眼皮子下面,他们最不愿意打但是又最没有实力;我们和朝鲜的关系历来就平常,上次他们的民族统一战争是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才求我们,而现在我们越管,朝鲜人越傲,最后即使为了赌气也可能孤注一掷,这个局面无法改变。——当然,我看法不全面。
    唔。你刚才说,如果没有大的变化,什么样的事情算大的变化?
    统帅同志,假如朝鲜作核裂变武器发射试验,那就等于点燃了导火索;假如他们将浓缩铀或者钚卖给伊朗,那就是开战。——为了他们训练外国特种兵、造伪币和贩毒,美国早已不耐烦了。
    哦,是这样。那么我告诉你,朝鲜今天成功地进行了三十万吨级的潜艇导弹发射试验,试验成功……”
    我脱口而出:这就是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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