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的形式（外五首）

茅屋寒士 · 发表于 2022-4-28 12: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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缄默的形式（外五首）
文／钱智伟

画家是大侠，画脸只点上眼睛和耳朵
不说话。不信往喉咙里掏掏，大都是阴性

八面来风齐站在耳朵上
唢呐往内灌入一百粒鸟鸣

洞箫压扁阳关，折了三叠，塞进去
萨斯朝里面放水养鱼

画家没想到鱼说话了。“你看不到我眼中的泪”
水回答：“我能感觉到”

◆遗落尘世的眼睛
小时候没有空调
夏天晚上就在屋外数星星

奶奶摇着蒲扇，说——
那是不愿瞑目的人的眸子
在天上看我们呢

如今每夜灯光都画一座五彩的穹庐
我们抬头看不到星星
举头三尺还能看到我们吗？

◆春意阑珊
杜鹃咳嗽如燧石
风如火镰子
满坡的花丛就点燃了
我在山脚遇到两个游客
他们说还没准备好就要退休了
我不由也咳嗽两声，嘘一口气
“下几场雨后，这里的熊熊一片将全部换上绿装”
这时，我看到他们的脸有点绿

◆南墙
山的形态，瘦身的山
南山可修行，可延年益寿

智叟献上锦囊
“搬个梯，或者绕过去。”

愚公甩开膀子，不回头
每撞一次，空谷回响

环绕立体声！串串
串起北山、西山和东山

◆逻辑
林子里的树争篮板球
齐齐伸长的手臂

我仰面看到被扯碎的蓝
没看到蓝框。一只白头翁在树梢补天

我亦白头。我亦补心中的天
风唱起高调的歌曲

白头翁扑楞楞飞走了
吊床如舟晃起来，我也欲飞起来

◆清名桥
坐上游船。前面一座拱形门
河面依样画葫芦复制了一座拱形门
像隧道口

里面会不会驶出一片唐朝的帆来？

我们的船已突突地钻进去
身后，桥上有人抛下霓裳羽衣曲
波光粼粼
我们到开元盛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