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母亲的身影
在我的记忆中,我的老家一直都是烧柴火的。合作化之前,我们家房子背后有一垄山坡地,靠近房子这一边有五分之一是我们家的祖坟,长满了柏树和带刺的灌木,那地坎上还有很多柿子树,我母亲经常扫柿子树叶和柏树籽柏树针。柏树籽和柏树针油性大,燃烧时间长,用来烧炕保温时间也长。 印象最深的就是1955年,我刚刚上初中后的那年秋天,每逢周六傍晚,母亲常常扫好树叶,站在大路上等我回来。母亲是典型的三寸金莲小脚,那时已经五十多岁了,她不顾寒风刺骨,望眼欲穿的站在那里遥望着路上的行人,希望早点看到女儿的身影。对于一生坎坷的母亲来说,我这小女儿是她所有希望的寄托,是她的自豪,是她的安慰。女儿要是今天不回来,她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而那个时候,我也特别依恋母亲,要是下雨回不了家,会在宿舍里哭鼻子。每次回来时,那真是归心似箭,快到家时,远远就张望找母亲的身影,只要看到母亲站在那里,我一下子会高兴起来,全然忘记走了三十多里路的疲劳。赶紧提起母亲身边装满树叶的担笼,挽着母亲的胳膊回家。 五十多年过去了,母亲也走了26年了,而我依然记得母亲站在风中等我回来的情景。 我爱着秋天,忆着秋天里的往事。人生也如岁月之四时,我已步入了秋光满眼的境界,但愿我人生的秋天也能走得如岁月秋天那样令人回味。
2007-10-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