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兵训练往事（外五首）

茅屋寒士 · 发表于 2022-8-16 21: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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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兵训练往事（外五首）
文／钱智伟

那年我操起56式半自动
学会闭上一只眼
另一只眼穿过标尺、准星，直抵靶心

“呯！”谁打响第一枪？
我跟着扣动扳机
——五发
10环、9环、8环、7环、6环

后坐力一次次狠狠地撞击着我的瘦肩
我趴在地上的痕印，长了五公分

◆抛石机

我一直想，他们可以找一根长杆
再设置一个支点，然后一起爬上长杠的另一头
大宋钓鱼城就凭这一招折断上帝之鞭

◆气垫船

飘浮在一千年前的夜色中。离地三尺三
不高，不屑与星月同伍。“这是安乐窝”
看得清里面的人正襟危坐，目光平视

——“以心观心，以物观物”
咱们先贤可不像西儒握着拳头顶着脑袋皱着眉头呀！

他白天会坐一辆小车，“一去二三里”，做数学家
我文傻，想在沿途学别人建一座“行窝”
听到轱辘，就赶紧出门招呼：“我家先生来了。”

（注：北宋理学家邵雍。）

◆中元节

天空没有古老，蓝若海，云若鱼
惠山有绿色包裹，古镇老屋只有斑驳

剥掉了几层皮。石板路脱了几回水
我不踏进任何一家祠堂。今天是鬼节

今年太阳太毒，野鬼与孤魂都找不到背阴。不出来
街上偶有人，也是蒙面，只是比三侠五义多露出一双耳朵

潜庐中古戏台是幻象，影子已经跳落到前面的水池里去了
呜呜潜入水底，幢幢也潜入水底

◆废弃的村庄

“逃离是事实，但我没有背叛。”
余音拖累炊烟，不在20~20000赫兹之间

影子牵着哞哞晚归，把牌坊也牵倒了
——纲举目张。“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

这幅画早已被结界封印了

梦突然一骨碌坐起来。夜还长
灯不说话，灯也等天亮

（注：“逃离是事实，但我没有背叛。”出自《三体》人物章北海）

◆柔软的石头

飞船泊下一间椭圆形小屋
透明的玻璃墙，嵌着两轮明月
映出两双小小的黑眼睛。水汪汪的波澜
如琴。托不起石化的飞天和宇航服
从月亮里伸出手臂来。一根咽拭子棉签
延伸石化的白。我“啊”地张开嘴巴
——好一尊白玉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