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不幸的婚姻
1949年以前的旧中国,尽管《五四运动》提倡妇女解放那么多年,但绝大多数女性依然受着封建礼教的约束,没有婚姻自由。自由恋爱对于他们而言是神话、是天方夜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他们选择另一半,然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由不得他们自己。我的二姐就是深受其害,悔恨终生。 二姐一九二六年生,大我十五岁。在我们姊妹中,她是最心灵手巧、聪明、泼辣的一个。长得虽说不上是多出众,却也端庄秀丽,亭亭玉立 , 家里、地里的活样样能干。母亲也一心想为二姐找一个如意郎君。挑来挑去选中了一家没有婆婆的富裕人家,为的是过门后我二姐不受婆婆的气。相亲时看见男方长得高大英俊,一表人才,可谁也没料到迎亲来的姐夫却出奇的矮小,入席坐在椅子上脚都都够不着地,人也有些木纳 ,我实在不想用不恭之词形容这位姐夫,毕竟他后来还是和我姐姐生活了几十年。在那种亲朋满座的场合下,为了顾全家里人的面子,父母只能忍气吞声将错就错。只是委屈了我姐姐一辈子。原来相亲来的是弟弟,迎亲来的是却是哥哥。 婚后不久我姐姐发高烧得了一场大病,瘫痪了又接回我家由母亲照顾。半年后姐姐虽然生活能自理了,但留下了后遗症:说话结结巴巴,走路摇摇晃晃,手也不如从前灵巧了。可姐姐却身残志不残,依然挑起了这个家庭的重担,凭她的智慧把家里安排得井井有条,她自知自己手脚慢,于是夏天就为冬天开始准备棉衣、棉鞋,自然冬天也会为夏天准备好一切。我姐夫弟兄三个还有两个妹妹,这两个妹妹都是我姐姐安排出嫁的。我姐姐的公公赌博成性,把一份家业输光了,还欠赌债回不了家,我姐夫给有钱人家扛长工替他还赌债,最后我姐姐把一块庄地,当给了别人才把他赎回来。 再后来抓壮丁,我姐夫是老大自然就该他去了,可是因为我这姐夫愚钝常常被吊起来拷打,还灌辣椒水,他的二弟聪明有文化就顶替哥哥当兵去了,在国民党军队里混得不错,1949年解放时跟着国民党去了台湾。此后两岸阻隔音讯全无。前几年才听说他们家老二给当地政府写过寻亲信,只是被政府扣压没通知家里人,可能已客死他乡了。 姐姐就这样委曲求全和这个姐夫打打闹闹过了一辈子。解放后严禁赌博,他的公公才金盆洗手安顺下来了。日子还过得去。特别是孩子们长大成家后都很听话孝顺,儿子把自己挣来的钱都交给母亲管理,儿子对人说:我交给我妈的是零钱,从我妈那里拿出来的总是整钱,媳妇也是少有的贤惠、孝顺。这也许是对于我姐姐这不公平人生的回报吧! 2008年,姐姐带着遗憾走完了她八十二年人生旅程。我希望姐姐来生能找到自己心仪的人,快乐幸福过一生,圆了她此生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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