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记忆
回到大连,这是第二场雪了,雪中微寒透着春欲,我欣赏且享受着雪的妩媚,更多的是思念和怀旧,曾经拥有过的那些刻骨铭心至今不能承重之。想起十几年前的阿勒泰,军营墙外的白杨和桦树林,想起阿勒泰的雪——我为之讴歌的那些血肉之躯,低眉思沉:生命中的万水千山不过如此,勿忘我的是雪,与雪有关的一切遣辞……
北方夫子
——阿勒泰的雪
这个主题,我写过
阿勒泰的雪,很美,也很飘逸,那是诗人
眼里的。此刻我笔下阿勒泰的雪,是沉重,空白的
在极度的记忆中,三天了,又是
三天。雪不再多娇;往日柔韧 如玉,当下却肆
无忌惮地掩埋了阿勒泰初冬的妩媚
河流,山川 ……我更担忧的是我的
兄弟啊!还有你的战友,一个个在雪地里艰难地
行走。隐约中的画面,在跌倒,爬起来,又跌倒
在雪窝里,成了一个个雪的泥丸
在蠕动。你说战友们都去救灾了,还有一个
哈萨克 村落被大雪封住,你只打出“紧急”
二字 就断片了……我知道此时的画面
只祈求阿勒泰的雪快停下来吧!祈求
……
此刻,窗外依旧飘雪,落在一切 可以蛰伏的
地方,这里的雪轻薄 ,洁白,清幽
如雾;微寒中透着忧伤,孤独
我的忧伤 ,源于克兰河的畔;你是否经过
那里 ?零下几十度,克兰河寒徹刺骨—我
留在克兰河畔的足迹,也留在了
军营,只有白杨树记得:岁月,不会湮没血写的
忧伤 。苍郁的松柏下,初雪如練;黑白逆转的
苍穹;一次次遗弃。我的影子
在暮色在落日下凝重;如生命
被一天天
刻蚀殆尽
此时,祈盼在心灵的,不再是生命的永恒
徘徊在友情,亲情,爱情的边缘的;游移
在雪和冰河的边缘的牵绊
从未停息过
看着一个个消逝的身躯;我疾呼:“你在哪里?
在哪里?” 在大洋彼岸,这里
也飘雪了,我 无意这飘逸之美;只有
泪水,如雨 一样,散落大地……
二零二二年十二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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