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岚,纪大烟袋,大家可能都知道。他的故居也是四合院,位于北京珠市口西大街,据说再早时曾是岳钟琪(岳飞二十一代孙、雍正时权臣、兵部尚书陕甘总督)的住宅。我曾经去过几次。 这个四合院院门朝南,原来是两进的,现在前面一进拆除了,只剩下一架紫藤留在大门(原来第二进院子的门)口,据说是纪氏手植;院子的东侧现在属于晋阳饭庄。从大门进入要买票,但是如果到晋阳饭庄就餐,就可以从通往院子的侧门进去,免去门票。 仅存的后一进院子还剩下一株海棠(纪氏手植)和一个巨大的鱼缸,树木花草都很繁茂。南房——就是临街的房子,原来第一进院子的正房——据说曾经是展室,但是我去时没有开放。北房则是鼎鼎大名的“阅微草堂”即纪氏的书房。我去看的时候,这里不知是否已经出租,有一些人在里面写字绘画。 房间里陈设着旧式家具,很富丽的样子。院子的东侧(饭庄)和西侧(拆除)已经无法参观,但是整个院子还是给人以红绿相映,欣欣向荣的感觉。据说,为了保存这个故居,横贯北京东西的两广大道在这里特意转了一个弯。 纪晓岚的主要成果,首先当然是主编了《四库全书》,其次就是写出了近40万字的《阅微草堂笔记》,含1200多个小故事。我没有看完这本书,早年所看的内容也大都忘记了。但是我记得看过纪氏一文,说明他是想用这本书来和《聊斋志异》较量的。他说:《聊斋》经不起推敲,例如,其中经常写到一些权贵的密谋或者一些情侣的私语,当时不可能有第三人在场,当事人事后也绝不会透露,蒲松龄怎么会知道?这说明纪氏不知道什么是小说。 所以,纪氏这本书很注重证据。每写一件事一定要说明:这是我的亲身经历,或者是某某告诉我的。——不过,我觉得这也是他逃避文字狱的一种手段——他写的故事往往偏短,引不起兴趣。我只记住了这样一个故事: 纪晓岚借住在一个朋友空下来的宅子里。朋友警告他说:第二重院子的楼上住有狐仙,不要去冒犯。纪氏好奇,就悄悄进了楼房,看到里面很整洁,当中摆着大案子。他就买了一批吴缣(一种绢)放在案上,并且附了一首诗: 仙人自古好楼居, 文采风流我不如。 新得吴缣三十幅, 可能一一画芙蕖? 过了一些天再去看,缣上果然都画了荷花。纪氏大喜,叩拜之后就把狐仙的画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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