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文刊中长篇小说节选

李听圃

2021年文刊中长篇小说节选

冬风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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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鸣冀  

   第一回  少年被抓壮丁，遇到机遇起义投诚      

    刘醒在耄耋之年，祖孙四代，大家二十余口人，因儿女事业有成，各个小家和睦，他不再管儿孙们的闲事，而是每年和老伴一起，从西安城里回商州老家小河村避暑，暂住一段时间。 夏天的秦岭腹地老家小河村，空气清新，很对他的胃口。有一日，刘二柱在小河村头遛弯，望着东去的洛河水，他突然想起儿时的往事，不由热泪盈眶。                  

    刘二柱清楚的记得，他所在的小河村，是一个仅有百户人家的小山村，小河村沿河畔的阔地而居，但周围全是山岭，可以说被大山包围。因了，在那个战乱年代，兵匪每每横行，那时小河村的老百姓苦不堪言。 刘醒小时候大人叫他二柱，二柱他爹名叫刘义，母亲冯氏，夫妻育有两男两女，家里靠八亩薄田度日，好在二柱其父是当地一位有名望的土中医，头疼脑热，疑难杂症，均能治疗，当地老百姓称其为刘神仙，可见其名望之高。当地土匪也知其名，因有用得着的时候，一般不来寻衅闹事，但国民党军队因闹兵荒，路过此地抓壮丁，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发现青壮年就抓丁。           

      有一年，小河村保长引领国民党军队一个连长，到刘义家抓丁，因走漏了风声，符合年龄条件的刘大柱闻讯跑了，他们就抓了年龄只有十四岁的刘二柱，刘二柱的父亲此时正好外出行医不在家，其母亲冯氏苦苦哀求，国民党军队一个连长就野蛮地说：“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妇人，你大儿子跑了，犯了死罪，你这老东西不让你家老二去当兵，我只好抄家烧房子了！”二柱妈冯氏害怕兵痞胡闹，不敢再阻拦，刘二柱就这样被拉了壮丁。                  
    刘二柱当兵不几天，时值抗日战争年代尾声，不久日本鬼子就投降了。刘二柱稀里糊涂被拉在国民党军队服役，只知道在军队能吃饱饭。好在他年龄小，人也算机灵，他所在的连队，其连长李兴国让他当了勤务兵，负责其吃喝拉撒睡及洗衣服等杂事，稍有不慎，轻者挨骂，重者挨打。时间一天天就这样过去了，刘二柱慢慢地明白了一些部队的事情。原来他所在的部队，是国民党军队的一个混成旅，是西北地方军，并非蒋介石的嫡系部队。因此，被派往陕甘宁边去的宁夏，围堵延安的朱毛解放军。但几年下来，这个国民党混成旅部队越打仗人越少，索性就在附近一个镇子驻扎下来，不进不退，就这样耗着。有一次，混合旅的旅长马生贵来连队视察，看上了机灵的刘二柱，其连长李兴国忍痛割爱，把刘二柱做了顺水人情。         

   
     马生贵旅长家眷在银川，其儿子在上小学，每天需要人接送，马旅长人在部队顾不了家，只好让其副官高大鹏把刘二柱送到他家，以帮助其夫人接送自家孩子上学。在军车送刘二柱去银川的路上，高大鹏看到刘二柱还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孩子，现在要帮马生贵旅长家护送其孩子上学，感觉苦了刘二柱。听人说，马旅长夫人不是省油的灯。于是，高大鹏告诫刘二柱：“小伙子，你到马旅长家后，主要任务是护送孩子上学，当然你要机灵点，多干活，少说话。有机会，我请示马旅长后会定期看望你的，所以，你要好自为之。”高副官的一席话，让刘二柱感觉心里暖洋洋的。刘二柱来到马家做杂役，即使有一千个不愿意，但他的生死捏在人家当官的手心里，他实在很无奈。                   问题是，马旅长的儿子年龄已经十岁了，才上一年级，由于娇生惯养，人家根本不愿意去上学。每天，年轻貌美的马夫人，像哄爷爷一样劝儿子，讲学习知识的重要性，讲光宗耀祖的好处，可是，这个叫马金山的小子，不吃这一套，疯玩成性。每天刘二柱把其送到学校时，人家学校已经开课二十分钟了。这样几次下来，人家学校就不答应了，让马金山退学。                 马旅长夫人为此事怪刘二柱，骂他把其儿子上学送晚了，二柱几次解释不成，反遭马夫人辱骂。            

     刘二柱就哀求说：“尊贵的马旅长夫人，请求您老人家把我赶回队伍，要枪毙就让马旅长来痛快点。您儿子马金山太顽皮，我伺候不了！”               

    马夫人见刘二柱认真了，心里也清楚其儿子娇生惯养，天性淘气，就开始说好话了。于是她客气道：“明日我准备带些礼物，去给人家求情，马旅长的面子，学校校长会给的。” 期间，马旅长回过一次家，先让夫人回娘家回避，他命令刘二柱把其儿子五花大绑，刘二柱不敢，马旅长再次大声命令：“刘二柱，不得抗命！”         


      于是，刘二柱就把吓得尿裤子的马金山真的五花大绑了。     


       马金山哀嚎求饶：“旅长爹爹大人，儿子再也不敢调皮捣蛋了，今后一定好好读书！”      


     马旅长故意逗儿子道：“狗入的，小子，你敢保证！”        


    马金山哀嚎求饶道：“狗入的我，再敢捣蛋，请爹爹一枪把我毙了！”              

   
    马旅长转怒为喜，认真地说道：“老子不枪毙你，今后你不好好上学，老子就电话命令我的勤务兵刘二柱，象今天一样，把你五花大绑，押送到老子的队伍上修理你！” 马金山哀嚎求饶道：“请爹爹行行好，儿子再也不敢胡闹了！” 没等马旅长命令，刘二柱趁机把马金山的绑给松了。马生贵见好就收道：“看在刘二柱的面子，老子今天就先饶了你小子！”               

   
    说时迟那时快，恰好此刻马夫人从其娘家回避进家。马金山见状，委屈地一头钻入母亲怀抱，寻求保护。 刘二柱此生，也算真正领教了什么是军阀作风。说来也怪，马金山从此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按时去上学读书了。对于刘二柱送其上学，不再抗拒，并友好地同刘二柱称兄道弟，亲密无间起来。这天大的变化，倒也出乎刘二柱的意料。也许，上次的五花大绑，让马金山的小小人生，开始懂得什么叫害怕。在旧中国，民间有关棍棒出孝子的悖论，几乎是大户人家治家的左右铭。严父慈母的角色也许尴尬，在这个军阀家庭，严父即棍棒教育，慈母即娇生惯养，少儿的觉悟似乎忽略不计。这些道理，刘二柱后来才渐渐明白。        


      时间不觉过了几年，马金山成了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对此，马生贵夫妇对刘二柱十分满意。有一年到了酷暑天，马金山的学校放假了，刘二柱就少了送孩子上学的差事。但他每天需要给马夫人倒马桶，洗衣服。开始，马夫人的内衣还自己洗，但时间长了，马夫人觉得刘二柱人老实，他能给其丈夫马旅长洗衣服，自己享受此待遇也理所当然，所以就索性把内衣也让刘二柱去洗。对此，刘二柱苦不堪言。  


      眨眼间，时间到了一九四九年夏季，国民党军队经过中共辽沈战役、平津战役的打击，往日的狂妄自大不再。其西北胡宗南、马步芳和马鸿逵的国民党军队，在与彭德怀领导的西北野战军作战中，日渐出于下风。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仍然负隅顽抗。在解放银川的一次外围战斗中，马生贵的混成旅被彭德怀领导的西北野战军全部歼灭，马生贵生死不明。消息传到银川马金山的寓所后，马金山夫人韩淑芳吓得魂不附体，不知如何是好。她就势把马金山送回娘家，本想就此赶走刘二柱，但灵机一动，觉得现在丈夫马生贵生死难料，留下刘二柱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于是，格外对刘二柱友善起来。   


        刘二柱因近三年时间在马生贵家做杂役，对外面的世界并不十分了解。这位被无辜抓壮丁的农家子弟，从昔日的小小少年，现在已经成长为一名英俊青年，特别是他那双炯炯有神的明亮眸子，颇有男子汉大丈夫的魅力。送儿子马金山到娘家后，马夫人韩淑芳借口家中有外人不放心，于是匆匆赶回家。是夜，马夫人韩淑芳说自己晚上一个人睡觉害怕，要刘二柱陪她，刘二柱害怕道：“尊贵的马夫人，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坏了规矩，再说，马旅长是我的长官，为人师表，您就是我的师母，我不敢造次！”      


      马夫人韩淑芳不由热泪盈眶道：“我与你相处近三年时间，但比我与马生贵长期分居加在一起团聚的日子还长，你比我家金山大不了几岁，我把你当我儿子看，你为什么怕我！”，说着，就一下子赶过来，就势把刘二柱拥抱在怀里，刘二柱吓得大哭起来，刘二柱越哭，马夫人韩淑芳就把他抱得越紧，她也跟着哭了起来。


       韩淑芳边哭便哭诉道：“我那个死鬼现在撂下我娘儿俩不管了，他把我和儿子金山全交给你了，你刘二柱必须对我娘儿俩今后负责！”   


       刘二柱怒道：“好我个师母，我也还是个孩子，仅仅是个做杂役的小兵，今后如何对你女流负责！” 马夫人韩淑芳见刘二柱如此单纯，不由兴奋地新生爱意，就势在刘二柱脸上不停亲吻，抱紧他说：“可怜的二柱弟弟，你有所不知，中共彭德怀的西北野战军已经打到咱家门口，马生贵的混成旅可能完蛋了，好在我家有积蓄，你年轻有为，今后肯定有出息，我离不开你！”   


        刘二柱无奈地说道:“师娘，你儿子金山都十多岁了，你让我给他当后爹，这可能吗？” 韩淑芳道：“我是少数民族，十四岁嫁人，现在不过二十六七岁，比你大八九岁，有何不可？再说了，男人娶女人，男人大女人十多岁的多的是，女人为何不可。说心里话，我真的喜欢你，离不开你！”   


     刘二柱见韩淑芳不知羞耻，异常难缠。不由灵机一动，于是求情道：“捆绑不成夫妻，再说，马旅长如今生死不明，你这样暗里同我厮混，是大逆不道，如果那天马生贵活着回家，你我会被他枪毙的！依我看，好事多磨，咱得从长计议，不知师母意下如何！？”           韩淑芳被刘二柱的道理说得五体投地，不由害羞地逐渐松开了抱紧刘二柱的双手。 是夜，韩淑芳神情失落地独自睡了。


      翌日，天大亮了。韩淑芳一觉醒来后，发现刘二柱不知去向，她屋里屋外找了一个底朝天，就是找不到刘二柱其人。她伤心欲绝地嚎啕大哭起来。让韩淑芳伤心的是，在这战乱年代，不知死活的丈夫至今没有音信，凶多吉少；比较称心如意的勤务兵刘二柱，这几年来被她呼风唤雨，服服帖帖，不知反抗。因马夫人家雇佣一位中年大婶做厨师，韩淑芳每天几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现在想的全是刘二柱的好处，这孩子人虽年少，但为人单纯，心地善良，善解人意，从不和自己怄气顶嘴。全身心为她家孩子马金山操心。厨师每天做完饭回自家后，她这个家仅有儿子和勤务兵刘二柱三人，她很有安全感。但想不通的是，不知何故，她自己单相思的真爱，把刘二柱给吓跑了，这无依无靠的日子，不知是何年，她也不知如何应对今后的日子，她哭得越来越伤心……   


    第二回   服役军马草场，为国防事业添砖瓦   



    这一夜，是刘二柱人生最富有传奇色彩的一个晚上，他夜不能寐，眼睛一闭就做恶梦。梦境里，马夫人韩淑芳象一条美女蛇似的，赤身裸体，紧紧缠绕在自己身上，他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突然，一声枪响，美女蛇断成两节，血污溅红了他全身。只听马生贵吼道：好一对狗男女，又一声枪响，刘二柱吓醒了，原来是一场恶梦。于是，他在客房匆匆起床，同时听到了马夫人韩淑芳轻微的鼾声。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到伙房简单拿了几个馒头，就急忙离开马生贵家，匆匆逃离了这个惹事生非的军阀之家。   


      乘着夜色，刘二柱一路南下，漫无目的跑着。刘二柱不敢望北跑，他分析望北跑，可能遇上国民党其他部队，自己作为逃兵，会被枪毙的。再往北，可能碰上中共西北野战军，被人家活捉。想到这些因素，他刘二柱只能望南跑。


      刘二柱昼伏夜出，一连跑了十几天，一路上，他感觉比较安全的地方，会小心翼翼地向老乡讨要一点吃的干粮，或者在田野里找一些能吃的东西。就这样，一路翻山越岭，忍饥挨饿，他不觉进入陇东天水地界，不远处，刘二柱发现有一处高地标有红十字标志，原来是一座民国地方部队的医院，也许是求生的本能，他误打误撞的一头撞了进去，便昏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刘二柱醒了后，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位姓曹的值班军医问刘二柱，你小子是逃兵吧，你已经在本医院病床上昏睡两天了，你虚脱的很厉害，再晚一点到我们医院，小命也许就没有了。   


    刘二柱撒谎说：“我不是逃兵，我在银川的地方军伙房干杂役，外出挖野菜，迷了路，越走越远，所以徒步来到贵院！” 曹军医笑道：“好小子，一套一套的，挺会编！”               


    此刻，这间住有七八个国民党伤兵的病号大房间，几张大嘴不约而同均哈哈大笑起来！ 刘二柱认真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谁骗人是小狗！”      


    病房里顿时又笑成一团。曹军医见状，摆摆手，请大家保持安静！   



      又过了几天，刘二柱身体恢复如初。病房里的大兵，开始耽心回自己部队的事情。其中甲病号对乙病号说：“听说共军彭德怀的部队马上就要解放天水了，咱们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乙病号回敬道：“咱就是个当兵的，在哪里不是混饭吃，最怕的应该是那些当官的！” 突然，曹军医又一次来查病房。临走时，他告诉刘二柱：“晚上八点钟，有长官在总务处找你！”   



      刘二柱回话道：“曹军医，我在此地没有熟人呀！？”      



       曹军医劝道：“少废话，这是长官的命令！”     



     这天晚上八点整，刘二柱担惊受怕地来到医院总务处长官门口报告：“下士刘二柱向长官报告！”，只听到房子里面一个熟悉地声音大声说道：“门开着，自己进！”         


     刘二柱进门后，发现戴着中校军衔的长官似曾相识，但一下又想不起来。此刻，刘二柱就像哑火的步枪，愣在哪里！


      于是，眼前的长官站立起来，围着刘二柱打量了一圈微笑道：“你小子福大命大，近三年不见，个子长高了一大截，就不认识旧长官了！”


     刘二柱恍然大悟道：“实在对不起老长官，您是高副官！”      


     高大鹏点头道：“算你小子识相，我是高副官，但你不知道的是，我后来被提拔为咱混成旅参谋长！我再给你小子透露一点国军机密，咱马旅长战死了，你们连长也被友军打死了。算我贵人自有天助，保全了一个营的兄弟生命！如今，上峰让我在天水陆军医院任职。今天，叫你小子来，试想听听你小子对时局的看法，你逃出马家，这是我估计倒早晚的事，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      


      刘二柱脑瓜机灵，似乎听懂了老长官的意思。于是回答道：“报告老长官，我在外举目无亲，您今后就是我的长官爷，您让我干啥我就干啥，绝无二心！”   


      高大鹏道：“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回病房后，病友若问你同我的关系，你就说我是你表叔，劝你暂时不要回原国军部队，现在西北战事吃紧，在医院多养几天病，对强壮身体有好处！”   


      刘二柱是明白人，他清楚，高大鹏长官这是让他在国军伤兵中，无形传播避战厌战情绪。      


    这为后来这家国军陆军医院集体投诚起义争取了宝贵时间。再后来，他知道了高大鹏长官原来是中共地下党员，他在争取马生贵旅长投诚起义的过错中，马生贵旅长优柔寡断，被军统特务一营长白三贵绑架，二营长李宝国在营救过程中，特务营与二营发生火拼，随后被国军友军奉上峰命令，把其统统作为叛乱部队一并消灭了。仅有旅参谋长高大鹏在前线提前获得情报，率领三营及一个工兵连兄弟投诚起义成功。随后，中共西北野战军部队首长了解有关情报，得知高大鹏的姐夫在天水某国军陆军医院任职院长，预备让这家医疗设备优良的国军陆军医院，如果早日投诚起义，对解放西北倘若今后遇到此类情况，劝其反正具有借鉴意义。所以，中共地下组织派高大鹏，持“伪造”的国军任命书，打入这家国军医院，做高大鹏其姐夫王其仁院长早日投诚的工作。           


    王其仁早年在欧洲伦敦某医科大学学习西医，毕业回国后又在国内系统自学了中医方面的理论知识，因而在中西医结合治病方面造诣颇深。抗日战争初期，王其仁被国军高层强行任命为天水某陆军医院院长，因婉拒无用只好勉为其难。在王其仁的心目中，医生是人道主义的践行者，与政治无关。后来，他管理的这家国军陆军医院，在西北知名度很高。           


     其实，王其仁是高大鹏的表亲姐夫，原本与高大鹏就没有见过面。当高大鹏与王其仁说明，他与其太太是亲姨表亲姐弟关系后，该王表示认可这层亲情关系。  


      当高大鹏说明来意后，王其仁表态说：“老表弟意思我明白，当前时局也已经明朗，国民党败局已定。可是，国民党特务遍布各地，我这医院也不例外，我们的院务总监，就是中统特务，不过此人比较正直，同我关系面子上还算不错！”     


      当高大鹏拿出自己院务处长的任命后，王其仁苦笑了一下说：“这个任命书有漏洞，不合医院高层任职流程，很难服众！”          高大鹏对此严肃地说：“我军已经解放宝鸡，前方部队已经进入天水外围，解放天水只是朝夕的事。为了保全本医院医疗设备资产安全，今后服务于人民，我军这是仁至义尽，所以派我与你联系投诚起义大事，希望姐夫识大体顾大局！为此，我建议，您可以尽快召开一个欢迎我任职的会议，让医生们集体参加，看看大家的态度！”   


   欢迎高大鹏任职的会议，在这家医院如期进行，王其仁宣布高大鹏任职的国军任命后，医生们没有表现出异常的反映，大家似乎很麻木，普遍觉得此事与己无关。但院务总监牛致力，似有怀疑的不肖表情。     


      高大鹏在感谢大家信任的感言中说：“我本人很荣幸来到贵院任职，这是’党国领袖’对我的信任，值此国家危难之际，我的任务是接管医院的安全工作，以保证咱医院资产和人身安全，今后希望大家同心协力配合，谢谢大家！” 当医务人员听到高大鹏任职的表态后，不觉眼前一亮，纷纷鼓掌表示欢迎。           


    牛致礼后来通过有关渠道核实高大鹏任职事宜，不料竟然得到证实。但他不知道的是，中共地下组织已经提前通过有关关系，疏通了此事，没有造成后患。     


      1949年8月1日，高大鹏率领刘二柱以及部分伤兵和保安队员，控制了陆军医院的各个出口和通道，活捉了牛致力。当王其仁宣布向中共西北野战军投诚起义的消息后，全院医生及职工和二百余名国军伤兵集体响应，表示无条件支持！尔后，高大鹏任命刘二柱为护院巡逻队队长，具体负责陆军医院内部和外围出口安全，医院静候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接管。同年8月2日，天水陆军医院顺利交接给解放军一野先头部队。同年8月3日天水县解放。后来，高大鹏在解放军驻天水部队某师政治部任职。   


       1949年8月4日，第一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彭德怀根据中共中央军委关于向全国进军的战略部署和对兰州作战的指示，发出攻取兰州、西宁的作战命令，决心以一部兵力牵制胡宗南、马鸿逵两部，集中优势兵力歼灭马步芳部主力于兰州地区。在这一形势下，高大鹏动员陆军医院投诚起义的二百余名康复的原国军士兵加入解放军，刘二柱位列其中，并被任命为代排长，属于解放军一野3军某部某连。刘二柱随一野解放军参加了解放兰州的战役，由于刘二柱作战勇敢，被3军某师正式任命为排长。     


      1949年9月16日，刘二柱随一野2兵团先头部队抵达山丹，山丹的国民党驻军处于三面包围之中。敌173师骑兵团西逃途中被解放军截获投降，保安3团向北山逃窜，国民党山丹县政府人员和地方武装自卫队逃离县城，各奔他乡，敌联勤第八补给区监护营及173师之溃兵共600余人，骡马300余匹，于山丹东乐镇由监护营第二营营长张耀天、副营长高振湘率领向人民解放军投诚，国民党在山丹的统治土崩瓦解。21日中午，2兵团3军19团进入山丹县城，山丹培黎学校组织秧歌队、高跷队，在路易·艾黎带领下走上街头欢迎解放军，城区居民也纷纷自发涌向街头，欢迎人民解放军，山丹县城解放。   


      1949年9月21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奉毛泽东主席令，正式接管山丹军马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接收山丹军牧场。随后，几经更名，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山丹军马场。刘二柱随所在部队某师某团某营三连在此地停留下来，开始了自己一生刻骨铭心的人生经历。      


     在刘二柱的心灵深处，祖祖辈辈传承的刘姓皇族血脉，让他感觉自己与此地有着与生俱来的某种天然联系。他在所在部队三连任三排长期间，在“忆苦思甜”中刻苦学习文化知识，成为团里文化学习方面的楷模，其中语文水平达到抑或接近初中程度，于是他将自己的乳名二柱改为“醒”字，他在给师部写的改名申请时，是这样解释“醒”字寓意的：“敬爱的部队党组织，刘二柱原本是我的乳名，是我儿时的小名，加之我少年时被国民党抓丁时也是刘二柱这个乳名，我现在觉得旧名不美，不符合我投诚起义加入人民解放军行列的初衷，之所以改名，我是想和旧时的我决裂，醒悟我的美好前途是共产党和解放军给的，因此我更要清醒地报答党的知遇之恩，明明白白地为人民做贡献……”不久，他的更名申请被部队党组织批准。一年后，由于刘醒在军马场牧业生产中，带领全排多次完成或超额完成生产任务，他所在排被上级通令嘉奖，他个人荣立三等功，不仅他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还被组织提拔为副政治指导员。        


     刘醒个子适中，国字脸，面容较黑，但一双剑眉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不怒自威。他办事认真，爱坚持原则，在连队班子中对于正职，谁做得不妥，他也敢于批评。为此，上级领导有时善意提醒他，“要注意团结”。他对此辩解说:我毫无私心，一切为国家军队大局着想，问心无愧。   


       通过学习历史有关知识，刘醒对于山丹军马场的前世今生有了进一步了解，他为此为祖辈的高瞻远瞩骄傲。当然，他不会公开说自己是汉高祖刘邦的后裔，不会向外人宣示自己的真实血统，这是祖祖辈辈口口相传的规矩，自己也不敢觊觎显摆，否则就会惹火烧身，这也是历史所证明了的。为此，刘醒每年给入伍新兵讲山丹军马场历史时，均站在中华民族的高度，给新兵们讲其鲜为人知的过往历史，以及现在的发展远景。 据最近史料记载：山丹军马场是当前历史最悠久的马场。公元前121年由西汉骠骑将军霍去病始创，距今2130多年，也是当今世界最古老的单一组织。山丹军马场面积2195平方公里（比两个香港特区稍大），在原苏联顿河马场解体后，山丹军马场占据了世界第—的位置。   


        山丹军军马场地势平坦，水草丰茂，夏季绿草如茵，冬季一片金黄，是马匹繁衍、生长的理想场所。早在三千多年前，这里就已养马。自西汉以来，这里以当地马种为基础，又引进了各种西域良马，杂交培育出的山丹马驰名天下，这里遂成为历代皇家军马养殖基地，经久不哀。山丹马体形匀称，粗壮结实，雄健膘悍，耐粗饲，适应性良好，速度和持久力俱优，是驮、乘用的良骥。         


      有了这座军马场，有了自己的骑兵，匈奴对于汉军的骑射优势就不存在了，便不敢轻易进犯。而军马场夹于祁连、焉支两山之间，控扼河西走廊咽喉要塞，正是用兵之地。所以自西汉始建后，后世历代英明君主都将这座军马场视为北方边境的定海神针，大力度在这里屯兵驯马戍边。   


      1953年，军牧场更名为西北军区司令部第一军马场。1954年8月1日，遵照全军第二届马政工作会议关于各马场实行企业化管理的决定，全体干部战士将集体转业，改供给制为工资制。     


     山丹军马场位于河西走廊中部，祁连山冷龙岭北麓的大马营草原,地跨甘青两省、毗邻三市（州）六县，总面积329 .54万亩，其中草原184.98万亩，耕地40.3万亩，林地80万亩，其它面积24.26万亩，海拔2420-4933米。这里农牧业生产，以放牧军马为主，次为羊群和牦牛群的放牧；农业方面，大面积种植牧草、油菜和春小麦，基本上广种薄收，1956年一度实现粮油自给。军马场总人数一度达万人以上，上世纪六十年代因灾情，曾经下放职工四千余人。一九五四年开始至一九五七年初，军马场全体干部战士陆续集体转业，由供给制转为工资制，但仍实行军事化管理。由军人到军工，刘醒也一度想不通，但作为连队副指导员，他积极做战士政治思想工作，讲个人无条件服从组织的大道理。总的讲，军马场部队人心是基本稳定的。     


      这一年，陕南老家刘醒的兄长刘大柱来信，说父亲给刘二柱在老家找了个小媳妇，已经住在老家。刘醒觉得这婚事有点包办的性质，似有不妥。但他心里清楚，自亲生母亲冯氏老大人一九四五年病逝后，其老父亲刘义非常辛苦，独自承担着家庭生活重担。刘醒被国民党军队抓丁不久，其母亲冯氏，因受到惊吓后久病不起，除夕来临之际撒手人寰。当然，直到解放后，刘醒才知道此噩耗，他为此独自跑到山上没有人的地方，痛哭了一场。尔后，他把精力放在农牧业生产上，为此他连续三年被军垦系统评为劳动模范。


      一九五五年春节前夕，军马场三分场党组织批准了刘醒的探亲申请。          整整十年没有回过老家了，这是刘醒第一次回老家探亲。当然，期间有一段小插曲，一九五二年秋季，刘醒荣立三等功的喜报送到家乡县武装部后，该武装部会同县民政局查到了刘醒（刘二柱）所在乡所在村庄。刘醒的父亲刘义接过儿子刘二柱的立功喜报，激动地热泪盈眶，下决心去部队找人。刘义原以为儿子二柱被旧社会拉丁后，凶多吉少，生死难料。谁曾想，二柱他福大命大，不仅没有死，而且活的好好的，还当上了解放军军官，真可谓祖上烧了高香。   


    解放初，由于交通不便，刘义坐了火车坐汽车，最后坐了马车，用了近十天时间，才赶到山丹军马场住地，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父子近在眼前，却互不相识。这也是旧社会所造成的悲剧。解放前，刘二柱被拉丁时，其人才十四五岁，现在已经成长成二十出头的解放军军官，英俊威武。难怪父子互不认识。刘醒见一个老乡，在自己部队附近徘徊，他因有要事准备出发，但下意识自觉问老乡有何事犯愁，老人哭着说：“我老汉从陕南来部队找儿子，他小名叫刘二柱！”   


     刘二柱顿时不由一惊，他立马什么都明白了，急忙拥抱老人哭道：“爸爸，我就是你儿子刘二柱呀！” 久别重逢，悲喜交集，父子俩哭成一团。尔后，刘二柱请张连长代为安排其父亲住宿，并说自己今天外出任务完成后，再招呼自己父亲不迟。   


     刘义刚刚见到久不见的陌生儿子，马上又要离开自己的视线，不觉又开始哭泣起来！         连长张志强笑着安慰老人道：“刘叔叔，莫哭莫哭，您儿子现在是我们连队副指导员，不巧今天赶着去场部开会，晚饭前一定会赶回来和您见面的！”   


    刘义破涕为笑：“这样最后好，我与他八年没见面了。” 果然，连队晚饭前，刘醒及时赶回来了。吃罢晚饭，连长张志强让战士帮忙给副指导员刘醒的宿舍加了一个床，以方便刘醒父子团圆，好叙家常。   


    刘义在军马场部队住了半个月，见儿子整天忙于工作，连队通讯员还照顾自己生活，只有到了晚饭后，其儿子刘二柱才能够和自己说话谈心。他觉悟到自己影响了儿子正常的工作节奏，心里难免不舒服。于是，刘义坚决要求回老家。刘醒经请示领导同意，他把父亲送到兰州，直到父亲刘义坐上回老家的火车，他又急匆匆返回部队。这一别，不觉过了三年。  


     第三回   离乡十年探亲，亲情婚事感慨万千     


      刘醒坐在回老家的列车上，不觉浮想联翩。他的老家地处秦岭大山深处陕南地域，一个叫小河村的小地方，地理上属于老商州地区，自古就是兵家之争之地，解放前的故乡，兵匪横行，民不聊生。老百姓的生活十分贫穷，就自己家而言，虽有近八亩薄地，但也勉强度日，那些少地或无地农户，只有给大户人家做长工抑或打短工，才可能勉勉强艰难度日。时下正直农村开始实行土地互助合作化运动，兄长刘大柱来信说：咱家被乡上工作组化成分为中农，刘姓家族大伯二伯和咱家均化成分中农，只有三伯家因解放前家有小型烧锅酿酒，临时有雇用短工的时候，被工作组定为富农，三伯刘仁为此找工作组讲理，被人家骂了一顿，三伯为此大哭了一场。对此，刘醒给家里回信说：“兄，请转告父亲，咱家的成分划分，我认为非常合适，对于宗亲三伯家的成分划分，也有劝其相信党的土改政策，不可无事生非……”   


     是日早晨，火车不觉已经到了西安站。走出火车站，刘醒又步行到解放路市场，这里是西安最繁华的地段之一。刘醒赶回老家的心情归心似箭，无心在闹市停留。于是，他在一家臊子面馆匆匆吃了一碗油泼面，便又急忙到长途客运站，去找回老家商州的班车。运气不错，上午九时许，刘醒终于坐上了回老家商州的班车。下午十四点三十分左右，终于赶回县城。在县城，他又急急忙忙去农贸市场买了一副担子和竹笼，以方便购买诸如糕点之类的礼品，俗话说得好，礼多人不怪，回家就能派上用场。久不回老家，带些礼物回老家还是必要的嘛，刘醒非常清楚这一点。从县城到老家，还有大约三十里路程，必须步行走山路，翻山越岭。      


     刘醒在一家烧馍摊位，顺便买了几个烧馍，边吃边挑起礼品担子向家乡赶去。好在风华正茂，挑一点东西并不感觉多累。一路向东，绕过县河，洛河的方向就是老家的方向。在部队这些年，刘醒对地理位置特别敏感，仅存儿时的记忆，他对于天黑前赶回老家很自信。说来令人见笑，刘醒被拉壮丁前，是没有去过县城的。   


     一路像急行军，三个小时后，约摸三十多里路程，刘醒竟然轻轻松松的赶回故乡小河村，在村口他不由停住了匆匆赶路的脚步，不觉百感交集。故乡的轮廓依然，和解放前相比，似乎增加了一些新房子，其它变化并不显著。小河村解放前不到百户人家，何姓居多数，刘姓是刘醒太爷辈在小河村买地后，才从别的地方迁徙过来的。因刘醒穿着军装，有何姓     


    村民问刘醒：“解放军同志，您这是要到谁家走亲戚？”   


     刘醒笑道：“我不找人，前屋就是我家！”      


     何姓村民又道：“你莫不是刘二柱，听说您在队伍上当了大官！”     


    刘醒不觉笑道：“老乡，你这是旧观念，我们解放军内部官兵平等，不分职务高低，都是人民的勤务员。”     


   这时，刘醒突然发现三伯刘仁在附近打量自己，便亲近地喊道：“三伯，我是二柱，您不认识我了！”     


      刘仁不由激动地回答道：“啊，二柱呀，没想到你小子现在长的这么英俊威武哟，哪像解放前的小不点儿！走，回家去，你爹等你多时了！”     


      刚走到刘醒老屋门口，三伯刘仁放开嗓子喊道：“嗨，老刘家人听好了，咱家二柱回来了！” 早已聚集在刘义家的老老小小，一起出门迎接刘醒。此刻，大柱赶忙接过二柱肩膀上的担子。刘醒给大伯刘礼、二伯刘智打过招呼，就径直朝他父亲刘义走去，亲亲地喊道：“大，您身体好吧，自上次一别，又整整三年了！”     


    刘义老泪纵横，高兴地连连说：“大的身体好着哩，好着哩！”  


     大伯刘礼道：“刚才老三这一喊，我才回过神，没有想到二柱自抓壮丁后，一别故乡就是八年啊，猛一看，就像不认识似的，说到底是咱老刘家祖上积了阴德，让二柱有出息，当上了解放军军官，了不起，不简单！”       二伯刘智道：“不用大哥絮叨，咱老刘家孝子二柱，从小就是个好孩子，有志气！” 三伯刘仁开玩笑说：“大柱哟，咱老刘家就属你胆子最小，人家国民党抓丁，把你吓跑了，让二柱因祸得福，光宗耀祖！”   


       刘大柱气得睁圆眼，怒道：“三伯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笑话别人是要掉老牙的！”      


     刘义见大柱这样对上辈不恭，生气训大柱道：“你小子好坏不分，你三伯和大家开玩笑，其实这也是实话实说，当时你是咱家壮劳力，我和你妈都不愿你去当壮丁，才急忙打发你去了山北你姐夫家躲藏。其实，这也不怪你。让人痛心的是，二柱年小被抓壮丁，他娘痛不欲生，不久因病去世，这都是旧社会造的孽哟。二柱有出息，是他的造化，是因为他坚定地跟共产党走，才会有今天的光荣！”      


     刘义的远见卓识，让老刘家老小刮目相看，大家不由自主一起鼓掌！刘义在兄弟中虽排行老四，但他早年上过几载私塾，后多年在本地行医，见多识广，为人耿直，因而在小河村和兄弟中威望颇高。   



    闲话少絮。众宗亲说话间，大柱媳妇白花花做好的面条，一连端了几大碗放在方桌上，请长辈一起吃饭，大家说好好，均高兴地陪刘二柱一起吃面条。期间，大婶、二婶、三婶不约而同端来自家认为好吃的东西，皆大欢喜。           饭毕，众堂亲各自回自己家后，刘义言归正传，急切地谈起自家家事，特别是二柱的婚姻问题。其实，二柱刘醒的未婚妻冯三妮就住在家里，白天同其二妹刘碧玉一起上学，晚上住在一个房间。   


     刘醒先前对于家里给自己说童养媳比较反感，经家里人解释，特别是看到冯三妮后，心里比较满意，但没有在大人面前表现出来，他要亲自了解有关情况。原来这山区有这样一个乡俗，谁家有十四五岁闺女，就必须早早寻觅婆家，经红娘抑或月老搭桥牵线说媒，其娘家愿意女儿以后嫁婆家后生做媳妇，那婆家就必须把未婚媳妇先养在其家，一则是适应环境，二则是与婆媳及其儿子磨合，适合则结婚，不适合则送人家女子回其娘家，美名其曰：花好月圆，合适皆大欢喜，不合适则好说好散，两不相欠。   


       冯三妮家住老青山，爹娘先后生了七个孩子，上有两个姐姐，下有两个妹妹和两个弟弟，其中一个弟弟幼年时就夭折了。老冯家解放前是贫困交加，家有山地不足三亩，打下的粮食，一家人勉强度日，每年到青黄不接的时候，野菜几乎成了一家人的救命稻草，真可谓是度日如年。解放后，老冯家似乎看到新生活的希望，但那年月正是土改和互助合作社时期，秦岭大山里的农民普遍比较贫穷，老冯家的期盼的好日子还没有实现。在老冯家，大妮是能帮上父母的壮劳力，姊妹中因她是老大，其父母只能依靠她。冯二妮解放前就给人家当童养媳，后去了几家才最终与一徐姓男子结婚。冯三妮解放初，被父母又送其给余姓人家儿子余宝当童养媳，这家人的儿子上过几年学，因年龄比冯三妮大很多，加之其学了新婚姻法，本人就抗拒这父母包办婚姻。因土改冯三妮在这里分了地，就住在其男方家里，老冯家父母不放心冯三妮的安全，就让其二叔母黄淑贞陪伴。   


     据冯三妮后来回忆说：人常言防君子防不了小人。有一次，冯三妮的父母想念闺女，并要求二叔母送其回娘家，二叔母把冯三妮送到她熟悉的老路，就找借口说肚子痛的厉害，又独自返回其陪护的那人家，那人家的户主余生贵前两年死了妻子，正年富力强，后来发生了让老冯家蒙羞的事，这是后话。 冯三妮的二叔，上过几年私塾，因躲避国民党抓丁，早年投奔了山里土匪（实际为共产党游击队）。全国解放后，冯三妮的二叔冯俊杰，给大哥冯俊德写了家书，冯俊德给二弟说明了给其找了未婚妻之事，冯俊杰大喜。随之，冯俊德在乡上办好有关证明，让堂弟冯俊辉帮忙，送黄淑贞去汉中某部队找刘俊杰完婚。可是，后来的情况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冯俊杰为人耿直，心细如发，在某团时任参谋长，血气方刚，爱憎分明。当他一眼发现黄淑贞异样的身体后，顿时如五雷轰顶，似乎什么都明白了。于是，他把堂哥俊辉和黄淑贞分别安排在团部招待所。就再也不愿见黄淑贞，堂哥俊辉问其原因，俊杰对俊辉说：“哥，您就别多问了，请你回去后告诉我大哥，这包办婚姻不适合我，我不同意。”就这样，黄淑贞被送回老家，后又被冯俊德夫妇送其回到娘家，黄淑贞对此没有辩解，再后来，生下私生子后，不管不顾，人为让其夭折。后来，黄淑贞心有不甘的嫁了别人，这是后话。 不幸的是，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冯俊杰不幸患上不治之症，在部队病逝，后被部队组织追认为革命烈士，他的遗物，据说其军功奖状就有一大包。     


     冯三妮自离开余宝家后，又前来小河村给刘二柱做未婚妻，间接媒人是其大姐冯大妮。前两年，冯大妮嫁给了小河村的何喜贵。因在一个村，何喜贵就把刘大柱家二弟的情况讲给冯大妮听。大妮觉得刘二柱是解放军军官，其家庭条件比较好，就有心让人把刘二柱介绍给妹妹三妮做夫婿。何喜贵说这事好办，就让他父亲何成到刘二柱家找刘义老人提亲，刘义说：我家二柱在部队上做事，人不在家，这亲事恐怕没法谈的。何成说：我提的亲事，是我家儿媳大妮的妹子三妮，人品好，长得俊。冯义有点替儿子着想，就问其是何方乡村人。何成脱口而出：噢，是老青山乡的。刘义心里不由一惊，便严肃地说：何成，谢谢你的热心。这事不急，我有时间的话，写信问一下二柱，这亲事得看他的态度。何成有点尴尬，感觉自己说媒的这亲事没戏。  


      刘义是个细心且很稳重的人。何成离开后，刘义心想，二柱他娘恰好是老青山乡的人，自己找个时间得去那里打听一下情况。原来二柱他娘冯氏的娘家与冯三妮家是一个村的，虽都姓冯，但早超过五服辈分几代，况且过去人有亲上加亲的说法，比如姑舅表亲，姨姨表亲等等。冯氏娘家长辈说，冯俊德家女儿多，一个儿子还小，智力发育不健全，劳动力不足，家底子薄，所以就早早把女儿们一个个都嫁人了。冯三妮人长得美美的，心灵手巧。早先给人家当童养媳，人家男方有点文化，懂得新婚姻法，嫌弃她年龄太小，就打发她回娘家了。有二柱舅家的长辈们支持，冯义就决定把这门亲事答应下来。  


      这次探亲，刘二柱多方面了解了冯三妮的情况后，就决定过几天同冯三妮去县上民政局领结婚证。刘醒半个月的探亲假，眨眼就只剩下几天时间。于是他把自己想结婚的想法，实事求是地告诉冯三妮。冯三妮因年龄小，在准婆家村上学校上高小，这也是公公刘义特意安排的。对此，冯三妮很感激。现在听刘二柱说与她最近就要领结婚证，有点害羞地说：“我本人没有意见，就是需要把结婚的情况告诉我父母知道。”  


      第二天，刘醒与父亲刘义一起，挑着回家时的担子，去县城买礼品。几乎用了多半天时间，终于买齐了所需礼品。返回前，刘醒与父亲一起在一家羊杂饭馆，陪父亲一起吃了大碗羊肉泡馍，刘义心里清楚这是二柱的孝心，也不客气。吃罢饭，父子俩就匆匆望小河村赶。约摸过了三个多小时，父子俩在天黑前终于赶回家里。   


    刘大柱的媳妇白花花，见刘二柱给冯三妮家买了那么多彩礼，心里难免嫉妒，嘴上却笑着说：“这么贵重的礼物，冯三妮娘家肯定喜欢！”     


      刘义道：“大柱媳妇莫要眼馋，今天去县城，除了给三妮家的彩礼，二柱给家里所有至亲，都买了我认为合适的礼物。可伶的是，你大姐碧翠英年早逝，实在让人伤心。碧翠给你大姐夫吕良留下二男二女，日子难熬。他家里最小的女娃小荷，不到一岁，人家同意让大柱媳妇抱养，过两天，你两口和二柱一起去你姐夫家看看他，你姐不在了，这门亲戚还得继续走！”     


      在今天去县城的路上，刘义把大女儿刘碧翠如何嫁给吕良的情况，给刘二柱前因后果叙说了一路。刘碧翠十六岁那年，经人介绍嫁给了北山大户人家子弟吕良，吕良的父亲吕生才是当地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但三代单传，所有吕家做事比较注意积德行善。刘碧翠的夫君吕良，知书达礼，小两口夫妻恩爱，碧翠先后给吕家生了两男两女。解放后进行土地改革，特别是农村互助合作社时期，吕家受到运动冲击，家里的财产被作为浮財，被贫下中农协会，分得一干二净。刘碧翠娘家是中农，对婆家解放后被化为地主成分想不通，尤其是家里的财产被无情瓜分后，心里一时想不通，认为吕家不偷不抢，人勤富裕，也没有亏待长工，贫协强分吕家财产，是强盗杀富济贫。刘碧翠嫉恶如仇的个性，因不合时宜，被贫下中农协会开群众大会揪斗批判，刘碧翠想不通，婆家人也劝不住，夜里喝老鼠药寻短见了。吕良天亮后发现妻子七窍流血没有了呼吸，吓得大哭，赶紧给父亲报告。其父吕生才怒道：“这女子性格太烈了，改朝换代，富人遭殃，大势如此，有啥想不通。既然如此贞烈，就不能对外人说她服毒了，免得人家贫协说是对抗运动。儿呀，我就说你媳妇夜里得心脏急病死了，以求得家里安静，只是苦了我儿你了！”       吕良对他爹的处事方式五体投地，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不管吃多少苦，也要把刘碧翠生给自己的儿女养大成人。   


    让刘醒遗憾的是，自己因为没有大姐家的通讯地址，当时无法与姐姐联系，如果他把当时的土改政策大道理，给姐姐温和细致地重复说一遍，他姐也许不会心胸狭窄去寻短见。如果用现在的眼光看，当地的贫协执行政策时，有点极左了，但历史就是历史，不可逆转。           


     刘二柱去过冯三妮娘家后，这门亲事就算彻底定了下来，亲家与婆家，皆大欢喜。于是，刘醒（二柱）和冯三妮去县上领了结婚证，冯三妮领证时給民政局结婚登记人员隐瞒了实际年龄，因当时年龄才十七周岁，离法定年龄十八岁，还差整整一岁。刘醒在回家的路上夸三妮机灵，三妮说刘醒你是个好人，今天在街上让自己第一次见识了那么多好看的和好吃的东西。刘醒认真地说：你还年轻，今后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以后和我就是一家人了，我会尽最大努力帮你的！冯三妮会心地笑说，你是哥，今后我都听你的。   


     刘醒的假期马上就到了。新老亲戚和宗亲们先一天都来送行。刘义说：我家二柱明天就要起程回部队了，因时间紧得很，我家准备不足，今日略备薄酒席，庆贺二柱和三妮的大婚之喜，请各位多多包涵。刘仁抢着说道：四弟，不打紧，明年二柱和媳妇回来给你抱个大孙子，咱接着再庆贺，众亲皆大欢喜，不再赘述。   


    话说两头。二柱的大姐夫吕良带着两男两女四个孩子，也来丈人家给二舅子二柱送行，并参加其婚礼，其一家人是大舅子大柱两口，先一天帮忙带过来的。当时大外甥大牛七岁，二外甥二牛五岁，大外甥女小芳三岁，小外甥女小荷二岁。   


     经刘义老丈人劝解，女婿吕良勉强同意小女儿小荷，从今以后过继给大舅子大柱。因大柱与白花花结婚三年了，白花花妇科宫寒，一直未能生育，由他两口帮助大姐夫带一个孩子，也是顺理成章的好事，亲上加亲嘛。手心手背都是肉，吕良虽有不舍，但考虑到是大舅子一家养自己孩子，心里些许有一丝安慰。        二柱与大姐夫此次见了面，对其一人带孩子的艰辛既赞赏又同情，为此二柱偷偷给姐夫吕良身上口袋塞了六十元钱，心里祝福姐夫以后的生活顺顺当当。吕良推辞不过，给二柱作揖道：“娃他二舅的恩情，我替孩子们记住了！”       二柱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你有什么困难，我会尽力帮助的。”   


    吕良对此再次表示感谢，并保证说“有我一口吃的，孩子们今后就不会饿死。”       再后来，吕良再未续弦，既做爹又做娘，含辛茹苦带大了三个孩子。后来不幸的是，吕良过继给大舅子的小女儿小荷，不幸因白喉病夭折，这成为吕良一生的遗憾，当然，这是后话。     


     今天，二柱就要返回部队，刘醒的宗亲都前来送行，小河村的何姓人家不少人闻讯，也前来给二柱送行。何喜贵携妻子冯大妮，也提前来给妻妹夫二柱和三妮送行。冯大妮把妹妹三妮叫到一旁，叮咛道：“三妮你听好了，姐给你讲一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还年轻，既然嫁为人妇，往后就不能任性，夫唱妇随，就有好日子过，我看你女婿二柱，是一个厚道人，他是你以后的靠山，你今后要好自为之。今以后，姐姐来年不一定能再见上你面！” 冯三妮道：“大姐，你给我叮嘱的好话，我全记心上了。就是你说的丧气话，我不爱听，你也年轻，好好带好你的孩子，今后的路还长着呢！”      


     后来谁想，冯大妮刚才的一番告别话，竟然一语成谶，让三妮一生遗憾，痛苦不已。据冯三妮老年后回忆，那次她和二柱新婚后离开小河村第二年秋季，她父母突然来信说，她大姐冯大妮殁了，死因是患了白喉病，并影响到两个年幼的孩子，也不幸先后夭折，解放初年，这种传染病在农村基本没救。加之，大姐夫人老实巴交，人患有先天癫痫，办事能力不强，让贫病交加的妻子和一双儿女无力回天。每每想起这些伤心往事，老年的冯三妮难免老泪纵横。

冬风无痕

司马鸣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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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你听说过人体自燃的新闻吗，他抑或她因何自燃，是物理现象？是化学现象？还是精神现象，人们对此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结论总是相悖，科学也无法给予合理地解释。全世界偶发的几次人体自燃现象，至今仍是谜题 。本文虚拟的主人翁吴封冠，人生悲情震惊红尘，在爱情醒悟的忏悔里，人间真情之火焰，竟然于人体自燃起来，像红尘点燃的蜡烛，瞬间灰飞烟灭，化为虚无。此刻，其妻坟头一双彩蝶自由飞舞，自然很美，真情很美。窃以为，从精神层面讲，人体自燃是可信的。于是，下面的章回小说故事，其情节是耐人寻味的，请君不妨休闲一读。   


第一章  建豪忆身世，好人路途热心救人        

   
     祖籍江南市紫金山麓郊区的农民周建豪，年近不惑，远离家乡，在西部古城新唐市家居建材城，辛勤打拼十余载，今天终于有了自己独立店面——建豪家居建材有限公司。这些年来，他先是给别人打工，再到与人合伙做生意，经历了不少人生风雨，见证了商场似战场的诸多生死博弈。好在他为人诚实，善解人意，且个性豪放，宽以待人，因了获得诚信的好人缘。     


     现在，他在西部新唐市这座古城，有房有车有事业有老婆，可谓春风得意。当然，老婆还是家乡的好。 三年前，他用贰十万元彩礼，迎娶了自己中意的妻子虞美丽。虞美丽娘家距离自家不远，大概六里路，家庭负担较轻，除岳父母外，还有一个弟弟。虽说彩礼高了一点，但其妻是大专生，人长得的确美丽。更重要的一点是，岳父家看重周建豪的家庭背景。     


      据说周建豪是周家的养子，养父家是解放前夕的破落地主，解放后独背了名声，其养父周俊的婚姻因此受到影响，娶了下放到农村的资本家女儿，周俊的媳妇相貌一般，难以言说的是，婚后几年不育，六十年代初叶，到江南市某福利院抱养了一个男婴，这男孩就是周建豪。说来也怪，收养了周建豪后，其养母陈桂花生了一个女孩，取名周盼弟。可是，此后陈桂花再未生育。   


      周俊夫妇因家庭成分不好，在历次运动中受到不少冲击，属于地富反坏右一类，免不了戴高帽子游街。好在周俊为人诚实，乐于助人，周围乡里乡亲都很同情周家。再说周建豪，其养父母对他视为己出，因了建豪与妹妹盼弟相处融洽。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周建豪上高中、妹妹上初中的时候，因“四人帮”倒台后，国家进入了新的发展时期，周家于众多家庭一样，迎来了好日子。谁料周家发生了一件划时代意义的事件。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有一天，周俊的妻子陈桂花，突然受到一封来自美国的加急电报，三十余年未曾见面的生父陈向国，要求其亲生女儿陈桂花来美，继承自己的遗产。陈桂花不敢相信，几经周折打听及证实，于是决定先带其夫其女过去办理相关手续。周俊见妻子如此坚决，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替高中快毕业的养子担忧。自收养周建豪以来，周俊与妻子对养子周建豪总的态度不错，也从未说破其养子的身份。但在关键时刻，养母陈桂花的态度还是耐人寻味的。于是，临别的时候，周俊与周建豪父子两彻夜长谈，养父告诉了周建豪的简单身世，并表示自己今后若有能力的合适时候，一定帮儿子建豪赴美。最后，周俊道：“现在你长大了，可以自食其力，再说，周家老宅也需要你守护。”  


     周建豪顿时热泪盈眶。很感激的对养父说：“我今生今世感恩父母的养育之恩，你与妈妈和我妹妹将要移居美国，这我非常理解，目前那边的情况也不是很明朗，说实话，我本人不喜欢美国，听说哪里人生竞争激烈，个人没有实力很不好混，你们站稳脚跟了，有机会我看望你们！”   


    周俊感动的泪流满面，他感觉对不起儿子，但儿子是他在老家的根，他怀疑自己随妻子赴美，能否风光的生活下去，一切还得让时间去证明。  


      第二天，妹妹盼弟主动找建豪哥哥谈心，她并不知道哥哥的身世。周盼弟道:“哥哥，妈妈说了，让你这次先守住家，待爸妈赴美处理完有关事情后，再把你接过去不迟，其实，我真的舍不得离开哥哥。”盼弟流泪道。可见，这对兄妹的的感情是真诚的。         


     时光荏苒，不觉过了三年时间。远在美国纽约的周建豪父母，没有音讯。自父母及妹妹离开后，周建豪一度很失落。他感觉自己被家庭遗弃了。受此情绪影响，当年他没有考上大学，高考总分仅仅够上中专线。但他没有放弃，在本省选择了一所中专，其中家具建材方面的专业知识，使他受益匪浅。今年就要中专毕业了，他决定到祖国大西部的一些城市闯一闯，也许哪里有机遇。   


    想到自己是养子身份，周建豪反而心情平静了。说实在的，这过去的十八年，养父母总体是对自己不错的，并没有虐待自己，家庭关系也较和谐。于是，他打算去养母陈桂花娘家去打听一下。养母的娘家，其实是陈桂花的姑母家。姑母姑父早已经过世，现在仅有一位年过七旬的儿子在家。周建豪习惯把这位老人叫大舅。大舅的老伴四年前去世了，现有一儿一女，均生活在城里分别居住。因此大舅一人在农村老家独居。   


    周建豪骑电动车估计走了六七里路，带着礼品赶到芦花村大舅家，说明来意后，大舅姓郑，为人善良，不由哭泣起来。他先说周建豪可伶，现在成了没爹沒娘的孩子。尔后又说道：“其实，你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女人。”大舅其实知道周建豪不是陈桂花的亲生子，但他不想说破。      


    大舅紧接着道：“建豪，你妈的身世秘密太多，不胜枚举。你姥爷解放前是国民党的一个少将师长，你姥姥生第二个孩子时，因难产母子双双故去，可怜你妈之后就寄养我家。后来，不知过了多少年，你姥爷续了一房太太。大陆解放前夕，你姥爷跑到台湾，以后又去了美国纽约定居。也许，这才是悲剧的开始。”          大舅喝了口开水，接着说：“坏就坏在你姥爷带了自己的铁杆副官，一同去了美国，谁料那个副官，跟你姥爷后续的太太早有一腿，还以你姥爷的名义，生了一个儿子，且已经长大成人，娶妻建了新家。老话说，人在做，天在看。这两个狗男女龌龊丑事，终于被你年过七旬的姥爷发现了。于是，你妈你爸你妹去了美国，只留下你守家。这几年没回信，可能是与那狗男女打官司，相比国内，哪里的官司很难缠的。外甥，你要理解。”  


     周建豪的心死了。他此刻心里清楚，其实远在国外的养父母，生活比自己更艰难，现在他们远在纽约，自己不能帮助父母及妹妹，更不能苛求养父母对自己有所帮助。再说，自己已经真正长大了，今后的生存，只能全靠自己。      


     周建豪的创业路虽走的艰辛，但一步一个脚印。初到西部古城新唐市，他被这里浓厚的文化底蕴折服了。此地与江南相比，虽气候较为干燥，但民风淳朴，商机无限。他现在不羡慕那些在故乡有海外关系的成功商人，也不想空背家有海外关系的虚名，并下决心在西部开创一番自己心仪的事业。


      时值八十年代中期，周建豪在外应聘的第一份工作，是一家国营家具厂的第三产业家具建材门市部业务员，该店名义上是为职工谋福利，实际上是该厂中层以上干部有个人股份的创收店。对于该厂的内部关系如何，周建豪作为一个合同工，无权干涉。他关心的是多推销家具建材商品，多拿提成。周建豪这位中等身材的南方汉子，年轻随和，且人很机灵，待顾客热情周到，他那笑容可掬的真诚服务，每每赢得客户好评，如此他的业绩，他的收入，让同事嫉妒，因此他总有请不完的客。而这一切有目共睹的业绩，也为他今后承包这家家具建材店，打下了无形的基础。可谓，天道酬勤。  


     随着国家改革开放的深入，这家第三产业家具建材店的内部问题，被该厂职工举报。于是，该厂提出整改承包方案，本该盈利的家具建材店，资产清理后，反而形成账面亏损三万元。因资不抵债，规定谁承包谁还债，第一年免交承包费，第二年交承包费五万元，第三年在五万元的基础上提高20%。一些热心承包的该厂干部和工人，见此无理合同，均打了退堂鼓。合同工周建豪见此良机，提出愿意承包的申请，谁信，竟然中标合同。谁更难相信，以后的三年，周建豪由于自己筹资扩大经营规模，竟然盈利百万余元。该厂不少干部职工分外眼红，厂里也及时收回合同，提高年承包费五十万元，周建豪见好就收，退出竞标，谁又想，该厂承包合同竟然流标，无人问津，只好宣布解体。   


      九十年代初叶，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南巡讲话后，神州的变化日新月异，国内经济发展一日千里，特别是房地产市场十分火爆，由此带红家具建材市场，新唐市的房地产市场也同全国一样，芝麻开花节节高，从而带动了该市家具建材市场的规范化和规模化发展，一座占地十多万平方余米的物流家具建材市场，于渭水一遇拔地而起，这也为周建豪提供了新的商机。他及时成立了建豪家具建材有限公司，并以经营门店为依托，竭诚发展业务，努力赢得新老客户。又经过三年的发展，他的经营资本总额达到五百余万元。此刻，他想起远在美国纽约的养父养母及妹妹盼弟，但不知道何因，养父他们一家竟然袅无音讯，他不知如何是好，感觉亏欠了父母。         此后几年，周建豪的生意越来越好，这年春节，他特意回了一趟老家，故乡的变化很大。许多家庭都盖起了小二楼，紫金山麓郊区的一些村庄，属于省城的城中村，村民盖房早有规划，一排一排，整体有序。看到这些变化，他为乡亲们高兴。他特意带着礼品，拜访了村支书和村长，拿出了自己的盖房申请，并提出为村上修路捐款10万元。至于自家要盖的房子，因自己在外地经商，可包工包料村上人，样式是中西结合，用咱农民的话，就是穿西装带礼帽。村支书和村长异口同声答应：没问题，他们清楚，建豪是周家养子，其养父母一家移民去了美国，独留下养子，这让乡亲们格外同情。   


     再说周建豪的婚事。他到大舅家拜访，并给大舅带去一万元红包。从而感动了大舅一家人。大舅的儿子郑实质，名如其人，为人诚实、热心，从年龄和辈分上讲，是周建豪的表哥，经他告诉，周建豪刚刚知道，养母是1939年生人，十八岁结婚，二十二岁那年，与养父一起收养了只有三个月大的周建豪，二十五岁那年生女儿周盼弟，以后再未生育。谁料四十五岁那年 通过试管婴儿方式在美国生子，取名，周建强。养母之所以还要生孩子，是因为其生父的要求，其父亲陈伟与前妻的官司，可谓只赢了一半多，前妻与儿子及生父（陈伟从前的贴身副官）共获得一百五十万美元的周家财产，陈伟仅保住了房产和一个小型私家农场财产，估值三百万美元，受中国传男不传女的传统思想影响，他动员陈桂花通过试管婴儿方式，争取再生一个男孩，谁料，竟然梦想成真。这也是周建豪养父母，迟迟不与建豪联系的原因。表哥在江南市一所高级职业技术学院当教授，他劝表弟周建豪想开一点，并说姑妈姑父在美国生活，仅仅刚达到中产阶级生命线而已，其实在美国生存也很难。              


    周建豪后悔自己愚昧，以前竟然对养母的生平一无所知，他歉意地对表哥说：“只要父母亲及弟妹在国外活的幸福，自己守在国内创业理所应当。”     


     此后亲戚越走越亲。周建豪的新婚妻子，就是大舅家的表哥郑实质教授介绍的。周建豪清楚记得，他与表哥的毕业学生虞美丽第一次约会时的情景。  


     这年春节的某一天，周建豪如约与虞美丽见面。地点是公园附近一家咖啡店，其内部KTV 包间装饰很温馨，两人可谓一见钟情。初次见面，留着披肩发的虞美丽，面目清秀，脖子围着红丝巾，上身内穿白色羊绒衣，外穿黑色短风衣，下着素青色棉紧身裤，足穿中跟鞋，身材适中，端庄大方，特别是那双丹凤眼，颇有灵气，建豪最后好感地说：“小虞你是大专生，我本人仅是中专毕业；我现在年过而立之年，空有海外关系，但创业还算比较成功。我感觉与你有缘，也很满意，不知你意见如何！？”   


      虞美丽矜持的微笑道：“你人好，实诚，事业性强，我喜欢。我虽比你小五六岁，但这不是问题，只要今后我俩和和美美，比啥都强！”告别时，她邀请周建豪改天去她家拜访其父母。     


    周建豪趁热打铁，准岳父母家其实与大舅家是一个村子。他首先到大舅家说明情况，大舅说：蛮好的蛮好的，这虞家人缘好，没问题。表哥郑实质应邀也在老家陪同。建豪告诉自己对虞美丽的真实想法，想尽快结婚，如小虞父母同意，只在其娘家摆酒宴，而后旅行结婚到新唐市自己的公司。   


    作为月老，郑实质思考一下说，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小虞家汇报情况。不一小会儿，郑实质乐呵呵回到家中，回话周建豪：小老弟，如你所愿，虞美丽父母及小弟全家，一致通过其准女婿暨姐夫的想法。于是，周建豪提着礼品，去准岳父母家进一步落实有关事宜。至于后来婚礼如何进行，这里略提不表。         


     一路旅行，一对新婚者赶到新唐市，已经是万家灯火时分。虞美丽一路新鲜，向周建豪问这问那，其乐盈盈。到了新家，虞美丽眼前一亮，这建筑是豪宅，三百余平方米的住宅，分上下两层，装饰华丽，但不妖艳，一切均恰到好处。她打心里佩服新婚丈夫凡事不张扬的个性，于是让人心悦诚服。周建豪临时聘请了一位年过半百的张姓妇人做保姆管家，他想，如果虞美丽满意，就让管家留下来，做饭、搞卫生，收拾花园。


      是夜无眠，有中央空调的卧室，热度不减，一对新人憧憬在火热的理想王国里，欲罢不能。   


      周建豪的创业路还在继续，其承租经营家具建材店面（对外称建豪家具建材有限公司），占地一千多平米，分上下两层楼。楼上面经营的是各式名牌床和沙发等，楼下面经营的是各种名牌地砖、地板，以及浴池盆和便池盆等。周建豪聘用的员工仅仅三人，楼上楼下各一名女营业员，另加一名男搬运工，周建豪自己即是经理、收银员，又是家具建材商品货运员，很是辛苦。周建豪对虞美丽道：“亲爱的，欢迎您加盟本公司创业，专管收银和记账，以及今后本公司投资事宜，不知爱妻意下如何！？”   


      虞美丽笑说：“贫嘴，夫妻本是同命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乐意。”周建豪很欣赏妻子的智商，乘机拥抱了一下虞美丽。员工们看到很羡慕，心里夸周建豪很会哄妻子开心。   


    家具建材生意看似单纯，但门道很深，品牌与诚信，加贴心服务，是周建豪的金字招牌。其生意每月进账不少。虞美丽很快适应了这里的工作节奏和氛围，她打心眼里佩服自己的丈夫经商天赋。   


    幸福甜蜜的日子不觉已经半年。有一天，周建豪送货返程时，在远郊的马路旁，发现一位浑身是伤的陌生人，其中头上一个血包，他上前摸此人鼻息，一息尚存，他决定救人。很快，这位陌生病人被送进医院，住院登记时，值班护士问他病人姓名，他顺口道：大吴，吴幸运（也许是天意，后来知道，此人真名叫吴封冠）。医生问诊时，周建豪细说了救人的经过。经医生初步检查，诊断为此病人被硬物机械性致伤，尤其是头部，经ct拍片检查，属于重度脑震荡，目前处于昏迷状态，如果治疗苏醒后，该病人可能有失忆和语言障碍后遗症。周建豪道：死马当活马医吧，麻烦大夫尽力吧。于是，他高价请了一位男性中年人做陪护，并给医院交了五万元押金，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午夜时分，周建豪赶回家，管家保姆张女士早做好了饭菜等着，妻子虞美丽一脸不悦，埋怨丈夫回家太晚。周建豪向妻子说明了原因，虞美丽感叹道：夫君您是天下第一大好人。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章  老板遭横祸，大吴无法报恩师父        


     不知周建豪为何全力救助大吴这位陌生人，让一般人百思不解。是怜悯抑或同情，其实都不是。周建豪为人仗义和无私的爱心，是刻在骨子里的。那年得知自己是被人收养的事实后，他特别痛苦。但一想到养父母的养育之恩，他就十二分感激。养父母后来移民美国未带自己，周建豪想的通，也十分理解。 因此，那天他看到大吴生死未卜，被人抛弃的现状，仿佛看到自己被人遗弃的现状。为此，周建豪一心救人，没有考虑报警的企图，哪怕引火烧身。      


     经过医院大夫一周的精心治疗，大吴竟然醒了过来，可是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是谁，但能够站立行走。当他知道周建豪救了自己后，当即磕头致谢。大吴似乎忘记了前世，只知道今生。让人意外的是，大吴身穿周建豪买的一身新衣服，特别是上衣夹克衫非常合身，其体型和眉目面貌酷似周建豪，可谓周建豪第二，医护人员感到惊奇。周建豪灵机一动，借势说道：大家别大惊小怪，其实大吴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孪生弟弟。有病友赞叹：怪不得，太像了。  


     周建豪把大吴接回自己家中，虞美丽看到此情此景，心里不觉一惊，这大吴为啥与周建豪长得一模一样呢，她不知是祸是福，下意识有点后怕。   


       大吴在周建豪家又养了一周，竟然用手语表示要找活干。于是，周建豪把大吴领到自己的公司门店，给其他员工介绍说：大吴姓吴，名幸运，是我的亲表弟，他管理仓库兼职保安，晚上在店里值班。随后，周建豪请人专门隔断修了一间八平米的值班室，床与被褥都是新准备的，并给大吴比划，其月薪六百元，大吴比划说：不要工资，管饭就行。见此情景，店里的员工们都乐了。大家猜测，大吴与周建豪一家关系不一般。


      是夜，周建豪与妻子虞美丽彻夜交心长谈，表示再创业阶段，先不要孩子，重点谈了今后自己的投资计划：亲爱的宝贝，我打算在经营公司家具建材生意的基础上，投资房地产。但咱不参与建房，只买整体独立的商品毛坯房和门面房楼，分批次搞，量力而行，先买几十套，精装修，咱店里有的是装饰材料。这一来可以加快咱店里的商品流通；二来经过精装修，可以提升商品房的价值。这是我的初步计划和设想，现在想听听爱妻您的意见。 虞美丽大专毕业，学的是财会专业，在大城市打过工，颇有见识，当即赞同道：夫君深谋远虑，家族经济发展计划切实可行，拙荆举双手赞同。话比，紧紧地依偎在丈夫的宽阔胸怀里，周建豪激情响应。这对心心相印的夫妻，胜似热恋。   


     话说两头。大吴来历不明，暂时无法了解真相，这也是周建豪夫妇犯愁的问题。问题是，大吴除失忆外，其它方面是正常的，为人和善，老实听话，敬业，有点乐不思蜀的味道。      


     此刻，在秦岭十万大山的一个谷地里，有个叫荆棘岭南村的一家农户，家庭正发生天大的变故。这户吴姓家庭，儿媳牛杏花，正与公婆商量出门找失踪的丈夫吴封冠。      


    牛杏花道：“今天与二老商量一个事，我想出门到省城找封冠去，我的两个娃麻烦婆婆与爷爷暂时带一段时间！？”  


     牛杏花的公公吴成与婆婆曲芙蓉异口同声道：“好媳妇，这不行，孙儿振兴已经上三年级，孙女秀娟今秋也要上学，俗话说娃娃离不开娘，再说我两老均年过花甲，且都有头痛头热的毛病，这咋成啊！”   


     牛杏花生气道：“您二老考虑的是孙子孙女，谁考虑过我的感受，封冠外出五年了，袅无音讯，这是咋回事啊，再说，孩子上学要花钱，您二老让我去偷吗！”   


       吴成小学文化程度，遇事好讲道理，于是劝道：“诶，儿媳妇你的好我吴家老小都看到了，也从心里感激你，要不，再等等看！”      


     婆婆补充道：“振福他姑父李亮在县城邮局工作，他熟人多，让他帮忙打听封冠下落吧！”   


    牛杏花见公婆都不同意自己外出，哭着跑回自己的屋子。五年了，她日日夜夜思念丈夫吴封冠，几回回梦里哭醒。有一次深夜，她梦见吴封冠被一只大老虎追着跑，并一下子被老虎扑倒了，她身不由己惊叫起来，并吓哭了女儿秀娟。她赶紧哄女儿道：宝贝乖，不哭，妈妈做恶梦了，对不起。此刻，她不觉泪如雨下。致富心切，近几年来，荆棘岭南北两村年轻的男人们，几乎都出门打工挣钱去了，但一到春节，男人门均先后回家了。唯有自己丈夫吴封冠，迟迟不归。他见异思迁了，被大城市的狐狸精迷上了，当了陈世美？她不断反复推理，细想起来，这都不是。


        牛杏花十九岁那年，经红娘牵线，欢天喜地的嫁给了吴封冠，丈夫当时也仅二十岁。婚后第二年，她生了儿子吴振福，第三年生了女儿吴秀娟，两个孩子的名字 先后是其爷爷给起的。虽然他俩结婚早，但当时山里的乡俗就这样，结婚以来，小俩口互敬互爱，和和美美，婆媳关系和谐，让人羡慕。      


     她与吴封冠的初恋，缘份是乡中学的同班同桌同学，加之均是紫荆岭乡里人。区别在于她是紫荆岭北村人，吴封冠是紫荆岭南村人。两家相隔一座岭，五六里路程。每当秋季 紫荆岭上盛产的毛栗子、五味子、拐枣比比皆是，另外还有木耳、地软等，这也是山里人的经济来源之一。牛杏花与吴封冠热恋的时候，常常在秋天与吴封冠相约，在岭上一起采摘五味子等野果。有一次她笑问吴封冠，咱紫荆岭这名字是谁起的。吴封冠答到：据我村里老人们讲，紫荆岭的名字与咱这里的绿色植被有关。每年夏天，岭上半坡的苜蓿花延绵紫荆岭十余里，因苜蓿花是紫色的，非常好看，另一方面，岭上盛产紫色荆条，编制的笼子即美观又有较高的经济价值，加之紫色和紫气升腾联系在一起，因此紫荆岭的名字方显得尊贵吉祥。她敬佩吴封冠的好学上进，爱情的种子，在她心里从此生根发芽。时至今日，她不理解，为何丈夫就平白无故就消失了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人生不幸降临在牛杏花花头上，但生活还得继续。一家人为此团结一心，通过养猪养鸡荆棘编制等家庭副业活动，大家一起增加家庭收入。牛杏花看到公婆为孙子孙女成长任劳任怨，心里也不觉有一丝安慰。她想，如果吴封冠还活着，总有一天要回家的。


    周建豪的家具建材生意日渐红火，由于流动资金较多，虞美丽几乎每天都要去银行，在本公司专户上存款，她认为这样安全。不像原先周建豪那样，存放在公司保险柜了事。公司店面的员工，最近新招聘了两位，共计达八名员工，即店面楼上楼下各两名业务员，再加库管兼保安大吴，以及搬运工小李子，当然也包括财务总管虞美丽和经理周建豪，这些年，对外名片流行这个。     


    不一日，村上支书来电话，告诉周建豪他家的房子修成了，请其回老家验收。考虑是父母官，他目前再忙，也得回去一趟了。妻子虞美丽说：“你放心回老家吧，店里有我照看。”周建豪道:“还是贤妻考虑周到，当然，我得及时去岳父母家报到。”虞美丽笑道：“不去也没关系，反正已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周建豪的老家周赵村，由周姓和赵姓两大家族居住，近千户人家，约四千口村民。其中周姓人口达六成以上，为此，村官支书一般是选周姓，村长一般为选赵姓。赵家人自称是南宋皇帝赵构的宗亲后裔，现有族谱证明，并以自为荣。周家人笑称，自己的祖先是周公，中外驰名，有中华古代历史记载为证。周建豪在路途想到这些，感觉很可笑。心想，老家最有名的是现代的紫金山天文台，以及誉为国父的孙中山陵。  


     周建豪下了飞机，又坐出租车，不一会儿就赶回老家，书记和村长几乎同时在他家门前迎接，请周建豪验收自家私宅工程。这座中西结合的小三楼，主体三层约180平米，外加20平米的平房厨房，总计约200平米面积，包工包料总造价35万元，比周建豪预付款30万元超出5万元。村支书与村长解释原因…… 周建豪谢道：“不用客气，我信任您两位父母官，”最后又道，“工程余款我已经开好支票，去银行兑付即可，另外我赶得急，路上没顾得上买礼品，给二位父母官每人各送一个万元红包，权且算是送您二老的操心费。”村支书与村长异口同声客气道：“贤侄见外了，你对村里贡献大，我俩应该帮你的。”周建豪道：“父母官莫客气了，我还要赶路，就此拜别。”  


     周建豪在郊区一家大型超市买了一些精致礼品，应该看望的首先是年迈的大舅，其次是岳父母家，是夜，他得临时住在岳父家，新女婿第一次上们，自然皆大欢喜。         


    失忆的吴幸运，即大吴，常常被周建豪另眼相看，从老家回来后，除了对妻子虞美丽的情感外，他总是为大吴担心，心想，这位看上去与自己同龄的可怜人，由于脑子受伤，不知自己的前世。他的过去如何，其这般年龄应该是有家有妻小的人了。周建豪的一言一行，大吴很在意，他的身体也恢复得蛮好，能断断续续说一些简单话语。譬如，大吴能说：…师…师…师…傅，…师…师…师…娘，抑或…好…好…好等简单话语。周建豪认为这是大吴的进步的开始，并把大吴当亲弟弟对待，其它员工对此很嫉妒。   


     周建豪投资房地产的计划，获得初步成功。他在新唐市蓝天开发区一隅临街地段，买了六大间门面，以及三十六套住宅商品房，并打算精装修后，予以出租。为此，他想请虞美丽的弟弟两口前来帮忙，虞美丽对此表示赞同。   


    虞美丽的亲弟弟虞小满，其名字于时令有关，据周建豪的岳母说，她儿子是小满那天生的，所以就起了这样的名字，好记。         


     虞小满年龄已经二十一周岁，他的妻子郝爱荷芳龄十九岁，这两个活宝，是初中同学，据说已经同居三年了，并没有办理结婚证明。两人整天在街上酒肉朋友圈里瞎混，并自称老夫老妻。由于虞美丽的父母重男轻女，对虞小满从小娇惯的厉害，以至于其儿子虞小满不思上进，整天无所事事。


     对于姐夫的邀请，虞小满小两口非常高兴，不几天就兴高采烈前来报到。周建豪对虞小满小两口说道：“姐夫帮你两把未来规划一下，如果行就留下，不同意，立马走人。”        虞小满求道：“好姐夫别介，今后一切均听您老人家的，行不！”   


     周建豪道：“在我家，你是小舅子。在公司，咱内外有别。是这样，我最近买了一批商品房和门面房，我请好工程队，你与小郝负责管理装修，当然，我知道你什么也不懂，但我负责教你，你俩照做就行。另，亲兄弟明算账，你俩月工资每人三千元，你俩的工资是公司其它员工的三倍，今后五年不涨。小舅子意下如何，干不干？！”  


      虞小满和郝爱荷异口同声道：“干干干，我们的好姐夫，多谢了！”  


       虞美丽会心地笑了，她打心底里佩服周建豪的为人，心想，对于弟弟与小郝，就应该有自己的丈夫周建豪这样的硬碴，才方治得小满小郝这类小混混。是夜，虞美丽枕在丈夫周建豪的臂膀里，睡得真香。   


     商品房与门面房装修的事，虞小满与郝爱荷很卖力，这让周建豪感觉有点意外，这两个小混混，为了自己的将来，竟然能做到“浪子回头金不换”，实在难能可贵。周建豪心想，这小两口今后能领结婚证，也许是好事。他与妻子虞美丽商议：这两个活宝最近表现不错，待他俩结婚时，咱家的商品房送其一套如何。虞美丽表示同意丈夫周建豪的意见：你这位做姐夫的是个大好人，好人做到底，我都听您的。     


     安排好了小舅子的事，周建豪终于定下心来，在店里谋划生意。他这几天的生意不错，几乎天天都能发生两三笔订单业务，市区客户如有需求，他每次都坚持免费送货上门。这天下午七点左右，他在送货返回的路上，不幸与渣土车追尾，由于该车突然减速，周建豪始料不及，突如其来的意外，令周建豪瞬间命丧黄泉。渣土车司机感觉到了突发情况，立即停车报警。交警火速感到现场，从死者的衣物口袋中，找到一本鲜血渗透后的记事本，从中发现虞美丽的电话号码，并联系其亲属。交警划线，保护现场，拍照事故细节，认定责任。        晴天霹雳般的噩耗，令虞美丽痛不欲生，公司员工也个个眼泪汪汪。但她立即冷静下来，火速带着弟弟小满及吴封冠，前往当地市立第一人民医院，探望丈夫周建豪遗体，并于交警咨询事故因果及有关事宜。


      在交警队会议室，虞美丽哭道：“我苦命的丈夫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在做好事的路上没了，他经常免费给人送货，从未发生事故 这其中的问题究竟是谁的责任啊？！”           


      交警高文分析到：“根据事故前方测速仪和行车仪记载，渣土车前方常有野猪经过，该车杨师傅紧急减速；而周建豪的双排座货运车，其车距有一定问题，始料未及而追尾，最终酿成严重车毁人亡事故，综上事实，渣土车杨师傅承担40%的事故责任，而周建豪的货运车承担其60%的责任。”然后，交警高文继续说道：“这样认定事故责任，现象上似乎对于周建豪不公，由于突发情况不可抗拒，杨师傅责任适当小些。另外补充一点，周建豪有疲劳驾驶的嫌疑，货运车追尾就能说明问题。”            


     虞美丽不认同交警高文的补充说明，反驳道：“我丈夫周建豪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他办事非常细心，我个人认为，全怪渣土车突然减速，才造成周建豪的追尾事故？！”        


    辅警钟和平劝慰道：“高文的处理结论是以事实为依据，而这方面的事故结论，有经典案例参照依据，同类事故一般认定为三七开，这次四六开已经是对死者家属的照顾，如果当事双方不认可我们的事故认定意见，那只能通过法律程序解决问题！”   


       渣土车杨师傅道：“我无条件同意高文警官认定的责任意见！”   


     虞美丽狠狠道：“我想不通！”          吴封冠红着眼睛哭道：“害…害…死…死…人吶……嗯嗯嗯！”大吴大哭起来。   


       虞小满劝姐姐道：“姐，认命吧，人家交警判的有道理，咱先回家，回头再办理姐夫的后事。”虞美丽没有再固执己见，她不是不懂道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谁能一下接受呢！她嚎啕大哭着跑开了。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章  老板娘生子，小舅子携妻帮生意         一日夫妻百日恩。



     虞美丽是夜久久不能入睡，她心里全是周建豪往日对自己的好。结婚近三年来，是她坚持先以工作为主，后要孩子的无理要求，贻误了丈夫的造人计划。周建豪的纵容和娇惯她的任性，造成她对不起故去夫君的遗憾，眼下她后悔死了，早应该给丈夫生上一男半女。她恨自己太自私，害的周建豪无后。当初与周建豪结婚时，丈夫已年过三十有二，自己仅二十五岁。她之所以对交警的处理交通事故的意见不服，不是为了钱的事，而是对失去丈夫周建豪心有不甘。   


      她弟弟虞小满从交警队拿回周建豪的遗物是一个钱包，一个记事本，一部摩托罗拉手机。虞美丽把丈夫周建豪的记事本翻了个遍，市工商局长姜海的信息，让虞美丽眼前一亮，她灵机一动，先前隐约听周建豪说过：市工商局长姜海与我有知遇之恩，当年成立自己家具建材有限公司时，得到其人大力支持。十余年来，周建豪在交工商管理费和纳税方面比较积极，几乎连年被市上有关部门评为守法纳税先进个人。     


      是日，虞美丽上门找姜海评理，诉说丈夫周建豪遭遇不幸的大致经过，以及对交警处理事故鉴定意见的不满。她对姜海解释道：“我不图事故经济赔偿，我图的是周建豪的好名声！”   


      姜海安慰道：“周建豪老弟人品特棒，莫得说，经商知法守法，是本市商户里面的典型和佼佼者，他的不幸离世，令人非常痛惜。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弟妹节哀顺变！”最后他又安慰虞美丽道：“你反映的情况，我会及时与领导汇报，并协调有关事宜。”


      虞美丽感激地说：“谢谢您，请领导主持公道。”     



      第二天，市交通局长李大卫登门拜访虞美丽，他首先表明吊唁哀悼周建豪之意，并以个人名义送了花圈。与此同时，进一步向虞美丽宣布了此次交通事故的处理意见通知：1998年6月13日19时15分左右，发生在本市松树林区一起交通事故，系渣土车司机杨大昌操作有误，处置不当（此地段经常有野猪出没），突然刹车，致使小货车司机周建豪驾驶反应不及，酿成追尾事故，经现场事实调查再认定，其责任杨大昌负60%；周建豪负40%责任，此事故责任认定为最终认定，如不服本认定意见，可通过司法程序予以审理……         


      虞美丽这次表示接受交警队事故认定意见，并一再表示：“非常感谢市交通局领导协调处理此次人命事故，我不图赔偿款，我图周建豪的好名声，图我心安！”最后，她对有关领导的慰问和主持公道再次表示感谢。           


     事已至此，虞美丽静下心来，考虑丈夫周建豪未竟的事业。于是，她大胆的做出了一项自己都震惊的决定：虞小满任本公司家具建材店店长，郝爱荷负责货品出货记账，她自己任公司经理兼财务总管，同时，店面上下楼实行组长负责制，多劳多得，员工除基础工资，加大提成力度。另，调大吴任建豪商品住房及门面房专职管理员，并向本公司经理负责。            虞小满和郝爱荷对任命惊得同时张大了嘴，乐不可支，双双表态支持新任经理的决定。          其他员工有喜有忧，喜的是，生意好，工资高，而万一不好呢，工资可能较以前有大的下降，为此，大家私下很怀念周建豪经理。         


      虞美丽心想，现在是处理丈夫后事的时候了。她有以下设想：其一不能向老家人（包括周建豪宗亲和自己的家人）报丧，这出于她要为亡夫周建豪的造子计划，此天大隐私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其二，保证包括让弟弟小满及店内员工，在工资待遇上有一定提高，树立自己的权威，进一步搞好店内营销。其三，对外宣布，说自己怀了周建豪的遗腹子。其四，在新唐市殡仪馆举办周建豪追悼会告别仪式，死体火化，寄存殡仪馆。以后适当的时候，送回老家。      


     公司一切以虞美丽设想的计划而行。时间很能说明一切，虞美丽开始精心设计人生重大棋局，而吴幸运即大吴，是她理想的涉猎目标，她要大吴为周建豪的救命之恩报恩。             她要让建豪家具建材有限公司门店的女员工，当然也包括准弟媳郝爱荷，均坚信虞美丽怀了周建豪的遗腹子。     


      有一天，虞美丽对弟弟小满道：“我现在身体多有不便，店里的销售你要抓好，更重要的是，你还年轻，因此要敬重老员工，管理方法上可借鉴你姐夫生前的路子。商品房及门面装修的事，你两口不用再管了，此事由吴封冠对我负责就行！”      


      虞小满表示服从姐姐的安排，但有一件事不明，怀疑道；“吴幸运失忆，傻不拉几，办事你放心嘛？”     


      虞美丽回复道：“小满你看到的只是表明现象，吴幸运人虽然失忆，但不傻，人很机灵，钢笔字写的很好，这是你姐夫生前告诉我的，说此人老实真诚可靠！”      


    虞小满把吴幸运看作外人，见姐姐如此袒护大吴，便不再坚持自己的看法，尴尬的借故离开了。      


    周建豪的祭日过了三七，是时候实施自己的大胆计划了。因弟弟小满两口的住房是周建豪给租的，一次性交了三年的房租。周建豪生前认为，亲戚再亲，都应该保持一定距离。所以，这是当初小满小两口，没有和自己一家住在一起的原因。于是，虞美丽大胆把大吴请进自己家里，对外名义上是自己宅院花园护工兼门卫，实际她另有所图。为此，她对管家张保姆说：“老姐姐，我把周建豪的结义兄弟请进家里来，他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给咱看家护院，周建豪不幸离世，咱女流待在家里，特别是晚上，蛮不安全，令人害怕！”她又补充且探口气道：“不知老婶子意下如何？！”         


     张保姆年过半百，处事老成，急忙自降辈分道：“妹妹说的是，我被聘用你家，周总生前就是考虑照顾您的，你是主人，我一切都听您的！”      



     虞美丽道：“好姐姐，我有孕在身，有诸多不便，家里有个男的看家护院，也好帮你。另外，总共三个人的饭菜，你尽量搞好些！”张保姆回话道：“那是当然。”        


     大吴来到周建豪家看家护院，一下还不适应，他眼圈红红的，似乎还没有从失去恩人周建豪的悲痛中走出来。白天，他早早就去周家商品房及门面房那边，去看住宅商品房的装修进度，估计装修剩余的十余套房子，还得半年时间。目前，六间门面房已经承租出去，这一切多是虞美丽协助完成的，每当想起周建豪和虞美丽夫妇对他的好，吴幸运顿时感觉三生有幸，咱咋报答人家呢！他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前世，只知道今生应该力所能及报答周建豪一家。晚上回到周建豪的家，他在其院子一圈一圈不停走着，迟迟不能入睡。这一切，被张保姆看在眼里，但她不想去同情，她清楚，也许这是老板娘虞美丽的欲擒故纵之计，这张白纸窗户，她不敢去捅破，她也听说过周建豪与大吴的兄弟情义故事。   


   时间过去了一周。是日午夜时分，大吴还在周家院子转圈。此刻，老板娘虞美丽终于露面了，她请大吴到楼上一趟，表示有话要讲。大吴小心翼翼地跟在虞美丽身后。进入客厅，虞美丽坐下，也请大吴坐下，大吴不敢。虞美丽道：“大吴你这出息，你周建豪大哥走了，留下孤零零的我，你怕啥，真害怕被人欺负的是我呀！”      


    大吴见老板娘如此说：“谁…谁…敢欺负…师…师…娘，我…和…他…拼拼…命！”         


     虞美丽微笑道：“有你这句话，你周大哥在天之灵高兴，我也欣慰！”此刻，大吴不由自主地坐在沙发上。虞美丽借势把一杯咖啡递给他，说：“趁热喝吧！”   


    大吴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感觉很甜，一口气喝光了。虞美丽笑道：“莫急，这里还有！”说毕，又给大吴倒了一杯咖啡。           


     不一会儿，大吴浑身燥热，他急不情愿地开始脱上衣，仅仅穿了条背心，并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虞美丽，嘴里直吐露：“我…死…死…有…罪”！他感觉到自己的生理反应，已经冒犯了老板娘！     


     虞美丽不知何时，也脱去了自己的上衣，仅露出粉红色文胸，大吴见老板娘如此风骚，吓得就要往楼下跑，虞美丽飞快抱住了大吴。大吴哀嚎着：“我…死…死！”  


    虞美丽哭啼道：“你死了算啥英雄，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去死，先把我杀了，让周家绝后！”      


     实际上，虞美丽怕大吴傻不拉几，不解风尘，因此事先在咖啡里加了壮阳药。大吴急火攻心，欲火难熬，但对于师娘，恩公的老婆，他没有如此胆量予以非礼。他这才知道周建豪经理不幸离世后，老板娘说自己怀孕，原来是骗人耳目，让自己补种。于是，大吴害羞的捂住自己的双眼。   


      虞美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开始脱大吴的背心，边脱边哭诉：“大吴兄弟，周建豪为救你性命，花了不少钱，他能为你着想，你咋不能替他想想，他那样好的人，连后代都没有，我说怀孕是善意骗人，难道你大吴对得起他吗？你常说报周建豪大恩，他人现在人死了，你用啥报恩！我现在很下贱，为了周家有后，只能委屈求全了，我并不想害你，你现在就给我滚蛋，你滚了，我这就去上吊，免得你难堪。”话毕，虞美丽哭着跑回卧室。         


     大吴此刻什么都明白了，为了报恩周大哥，为周家续香火，大吴不顾赤身露体，很快冲进虞美丽卧室，三下五除二，脱了虞美丽的内衣，和虞美丽抱在一起，烈火见干柴，两个有共同目的人滚在一起，开始了造人的过程。此刻，他俩不是夫妻，但胜似夫妻……         


     第二天，大吴起得很早，约莫五点钟，他就起床扫地，尔后就徒步去周家商品房及门面房工地去上班，火食是自己上小饭馆自己掏钱解决。当夜，大吴就住在工地的二楼办公室。 同一天上午，虞小满携郝爱荷来姐姐虞美丽家探望，在一楼客厅虞小满问张嫂：“张大婶，我姐在家吗，我要向她汇报工作。”张保姆道：“你姐今天身体不舒服，还在床上休息呢！”     


     张保姆又补充道：“休息时，我不敢打搅你姐，发火呢！”      


    虞小满道：“我晓得了。不知我姐这里有啥好吃的？”      


    周保姆道：“有一盘红烧猪脚没人吃，你要不！”      


   虞小满督促道：“好大婶，快打包，我这就走！”         


    第三天，虞美丽以检查工作的名义，到工地办公室找大吴，同时带了一只烧鸡和一袋热馒头，她知道大吴喜欢这口味。她让大吴陪她一起检查商品房的精装修进展情况，尔后温柔地说道：晚上回家吧，你住一楼，我不打扰你，家里没男人，晚上我害怕。她又补充道：一周你得陪我睡一晚，你是周建豪的影子，我离不开你！      


    大吴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惹不起师娘，也许这就是命运的无情安排，他似乎是为周建豪而活着！     


    这一年，在荆棘岭南村，牛杏花的日子越来越难熬。她与吴封冠的儿子吴振福已经在乡中学上初二，其妹妹吴秀娟也已经上小学五年级。她时常为孩子的将来担忧，公婆六十好几的人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而自己的丈夫吴封冠，已经失踪整整十年了，这个死鬼，你究竟死到哪里去了，他让自己守活寡事小，而不问不顾老小事大。她几乎哭瞎了眼睛，她早就打消了离婚的念头，娘家人为她打抱不平，问题是吴封冠失踪了，无理可说。于是，她想通了，为了孩子，她一切都要忍耐。况且，公婆为了孙子孙女，也几户拼了老命，维持这个家的存在，公婆怕儿媳一走了之，带走孙子。为此，常常给牛杏花说好话。诶，牛杏花认命了，她想方设法挣钱养家，她现在的编织手艺乡上有名，编织的有关工艺品在城里很抢手，因此，家庭收入不赖，当然，她的公公是她的师傅，出名的是她。为此，牛杏花很感恩公婆，两位善良老人，令她暂时忘却了失去丈夫温存的苦恼。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年四月初，虞美丽胜利地生了一个八斤重的宝贝儿子，取名周孝道，正好距周建豪不幸离世十个月，似乎天衣无缝，只是忙坏了张保姆，每天到医院伺候虞美丽，虞美丽不想让弟媳郝爱荷参与自己月子里的有关事宜，怕她毛糙的动作，弄坏了自己的小宝贝。      


    孩子百天时，虞美丽在家请新唐市有名的大厨，举家为儿子周孝道举办百岁宴，她对参加儿子孝道百岁宴的公司员工介绍说：我儿命大，他爸早早作古了，留下我娘儿俩孤儿寡母，但周家有后，这也是苍天保佑周家。这场百日宴很热闹，公司员工不解，为何大吴今天不露面，虞小满解释是，大吴今天值班那边有要事处理，赶不过来了。张保姆下意识摇了摇头，她知道天机不可泄露。   


    虞美丽在儿子百岁宴上表扬了虞小满及郝爱荷小俩口，认为他俩工作进步很快，基本熟悉了本公司门店的业务流程，与此同时，对楼上楼下两位组长也提出表扬，感谢她们对虞小满的工作给予了大力支持，同时决定，由于公司经营总体盈利水平，较去年有所提高，今年上半年将提高绩效考核奖励比例，让大家得到更多实惠，这场百日宴皆大欢喜，员工大家每人平均随了一百元压岁钱，弟媳小满俩口随了一千元，虞美丽笑纳。        


     小儿周孝道百日宴，原本大吴准备亲自去贺，但他先前在医院探望虞美丽生孩子时，医生护士都说，这新生的孩子酷似大吴这位叔叔，虞美丽脸红了一下，没有言传。


    为此事，虞美丽找大吴长谈了一次，大吴此刻似有悔悟，感觉自己办的这事一言难尽，明明是虞美丽给自己生了儿子，但非要指鹿为马，骗外人说，虞美丽生的是遗腹子，是周建豪的亲生骨肉，是周家的后人。为此，虞美丽教训大吴：你我有口头君子协定，你若真心报恩周建豪，希望你不要反悔。大吴道：师娘骂的好，我…我愿意以人格担保，绝不反悔。只是，今天孩子百日宴，我…就不去了，免得给您添麻烦！      


    大吴此刻表达的罗辑思维很严谨，竟然基本不怎么结巴了，这令虞美丽大吃一惊，心想：逆天了，哑巴吃黄莲，有理难得说得清。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大吴前世有故事，以后对他要更温柔一点。此人只是忘了从前的人事，但没有忘记从前学过的文字，得想方设法留住他的心，万一他跑丢了咋办？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章  发财有良机，大吴挥笔偶献才华      


     周建豪和虞美丽名下的商品房及门面房，其装修工作已接近尾声，门面房的租赁工作也紧锣密鼓进展顺利。大吴参照有关文本样式，用钢笔草拟了出租合同，虞美丽看后表示很满意，特别是大吴的小楷字，令人赏心悦目。于是 她告诉大吴，让其携合同去街上打印一百份，届时备用。      



   自怀孕和生孩子以来，虞美丽再也没有与大吴私密约会，大吴也总躲着她。但虞美丽对公司的经营并没有放松。她在家里通过遥控方式，掌握着公司全盘工作的发展方向。小满两口子每天都通过短信，给她汇报店面营销进出账情况。有一日，虞美丽突然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内容是举报郝爱荷记账有问题，少记、漏记家具建材货品数量，从中谋私。虞美丽及时回复举报者：谢谢。虞美丽并无多言，她有自己制约的办法，本公司的人事调整计划，正在她的脑海酝酿中。


     周家的门面房很快租赁了出去，具体情况是，一家快餐店，一家房屋中介，一家便捷小超市，一家洗衣店，一家医药店，最后一家是房屋装修及设计有限公司门店，这家店面是为周家装修的工程队租赁的，因为这座楼商品房精装修就是他们的杰作，是一处活广告招牌。大吴向虞美丽汇报工作进展后，她凑上去借势在大吴脸上亲吻一下，赞扬道：大吴，你真好，以后工作就要考虑到是给咱俩的骨肉办事才对。对于虞美丽的热情，大吴没有刻意躲闪，他想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也是报答周家的救命之恩，至于前世，他实在想不起。但现在，他隐隐约约感觉与虞美丽的肌肤之亲，似曾相识，他不知就里。   


    这天午夜时分，大吴在周家楼下的零时客房卧室里，难以入眠。   



   此刻，张保姆已在另一间卧室里，倏忽传来了女性特有的打鼾声。这位年过半百的女人太劳累了，白天做饭，打扫卫生，帮虞美丽带小孩。虞美丽要再请一位保姆，让她当领导领着一起干，但被张保姆谢绝了。这也正合虞美丽心意，虞美丽给张保姆加了大工钱，张保姆偷着乐，她清楚虞美丽隐私，如果再请保姆，就是离她被辞退不远了。可见，张保姆是天下最聪明的女人之一，也数她最能揣摩别的女人的心思。      


    现在，张保姆是虞美丽最信任的人之一，做家务及帮忙带孩子，她一点也离不开张保姆，因其太要强，眼下也只能如此了。虞美丽从张保姆那里得知，她是一个三口之家，丈夫老李在一家物业上班，其实也就是小区门卫工作，其女儿李小妮是新唐市一家信用社的合同工，其女儿是大学二本毕业，学的是会计专业。有一次，虞美丽征求张保姆意见，说自己公司缺个会计，可以签合同，工资优惠。张保姆内心有点看不起私人企业，嘴上却说：谢谢虞老板美意，这个得征求我女儿意见。虞美丽心里清楚，她給张保姆月工资二千一百元，按现在的本地区工资水平，她的个人工资应该超过其丈夫与女儿的总和。虞美丽不想勉强别人，可是却起到了诱惑的作用。     


    闲话莫絮，言归正传。大吴努力想回忆以前的一些事：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为什么会被人遗弃在郊区的马路上，再后来躺在医院，得知周建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我不知从前，只知道最近两年来发生的事，且历历在目。现在自己生存的意义，都与周家有关，同虞美丽有关。记得有一次，虞美丽告诉他：我们江南紫金山麓老家景色很美，有机会我会带你去江南市去玩。谁料，大吴说道：我也是…我也是…紫荆山岭人！因紫荆与紫金谐音 虞美丽惊喜道：好哇好哇，咱两是老乡，你是哪个村的？其实，这是大吴下意识地自在顺口回答。由于脑震荡后失忆症未见根本好转，大吴无法说清楚自己过往经历，他只知道当下。          大吴还在努力回忆，不觉头皮发麻，痛苦不堪。不知不觉，他感觉被人抚摸着，从头到脚，温柔的手所到之处，自我感觉心里暖暖的，心里舒服极了。不一会儿，大吴又似乎在做白日梦，梦见自己在爬一座很高的山，山里的风景秀丽，在一条山溪边，他清清楚楚看见了娃娃鱼，他上前想摸一下娃娃鱼，突然醒了。大吴觉得有人紧紧抱着他，但熟悉的味道，他不猜，便知道是虞美丽，仅有她，在他身边无法无天。大吴现在知道，虞美丽已经达到其性饥渴目的了。她以前与大吴的几次同居，随着自己怀孕而不敢造次，现在自己孩子出生已经半岁了，她实在忍受不了这爱的长期煎熬，夜深人静之时，她找到家中备用钥匙，偷偷地从二楼下来，小心翼翼地打开大吴所住客房的们，采取征服男人的温柔手段，于梦境里俘虏了大吴，而他在梦中也非常配合她。大吴梦醒，匆匆摇醒虞美丽，并小声告诫：“你疯了吗，我听见你孩子在楼上哭了。”虞美丽起身答到：“是吗是吗！”赶忙抱着她褪去的衣服，赤裸裸地匆匆上楼去了。  


     大吴望着虞美丽的阴影，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忧虑。他～大吴～吴幸运，均是师父周建豪所赐，他只知道报恩，这也是虞美丽的要求，他现在不敢表示不满。   


    远在秦岭大山深处荆棘岭南村，牛杏花的日子一切照旧，其儿子吴振福已经在县上上高一，女儿吴秀娟也已经在乡中学上初一。这天下午秀娟放学因班主任训话，延误到了晚上九点，牛杏花的外甥李思理把秀娟送回了舅妈家，其实李思理和秀娟是同班同学，表兄妹关系一向很好。牛杏花亲热地感谢外甥，又打电话给荆棘岭北村的小姑子吴田甜，告诉她其儿子在舅舅家的有关情况，小姑子在电话那头有点不太乐意，但见天色已晚，只好同意。牛杏花没有不高兴，因小姑子吴田甜家就在自己娘家那个村里，外甥的父亲李亮长期在县上邮政部门工作，难得回家，小姑子把儿子李思理看管得很严，其很少在别人家过夜住宿，都是做妈的，牛杏花不敢怪罪小姑子难说话。


    吴秀娟与表哥做完课余作业，牛思理就问表妹秀娟她爸爸的故事。吴秀娟道：“爸爸离开家的时候，我就两岁多一点，到现在半丝印象都没有！”话毕，她翻出她妈收藏的相册，爸妈的结婚照，以及全家福等照片。李思理发现，舅舅人长得很英俊，浓眉大眼，中等个子，人很精瘦。于是，他善解人意地安慰表妹：“据我爸说，你父亲失踪情况不明，这么多年了，也许还活着，或许身不由己，不能回家。”吴秀娟冷冷地回话：“表哥你别说了，如果我爸现在还活着，可能是给别人做父亲了，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李思理清楚，大舅（大舅之说，是基于吴姓宗亲里的排名，其他堂舅非直系亲戚关系，这里按住不表）吴封冠对舅母一家人伤害太深了，其失踪无法让吴家人原谅。其后，孩子们被牛杏花督促早早休息了，因明天一大早还要赶去上学。   


    虞小满最近发现，准媳妇郝爱荷的变化很大。其以前大手大脚花钱的老毛病又犯了，经常私自上街买一些不中用的东西，口红卖了一大堆，廉价首饰品也是，尤其是各种裙子买了几十条，还嫌没满意的，让人生气的是，零食几乎不停嘴，让人感觉特没素质。本来，虞小满对郝爱荷有约法三章，令其每月存款二千元，每月只留一千元生活费，他自己也如此，以便为今后结婚积累一点家底。谁知，郝爱荷一点也不顾他的感受，每月三千元的工资月月光，还戏称自己是月光族。      


    虞小满虽然年轻，人却很聪明，学啥像啥。一旦浪子回头，一改过去好逸恶劳的坏毛病，现在个人进步确实很大，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店长。当然，这得感谢其姐夫周建豪，姐夫发生不幸后，他全力以赴帮助姐姐，他也希望郝爱荷也能如此。由于，郝爱荷与自己同床异梦，现在虞小满几乎不太搭理郝爱荷。如此，郝爱荷在人面前，经常抱怨虞小满变心了，不像从前那样对待自己。     


    建豪商品房及门面房的装修工作，经过两年时间精心施工，终于大功告成。最先见到效益的是门面房，不到一年时间就全部租赁出去。现在的问题是，精装商品房的用途，是整体出售，还是一套一套的分别租赁，是住家还是作为个体公司商用，虞美丽没有理出头绪。于是，她想听听大吴的意见。 大吴也不客气，平静地说：“这座楼先前是毛坯房，是周总花巨资买的，也是你的家底，现在商品房价格一天天涨价，我个人意见分别出租比较好，住家或商用，那是乙方的自由，租赁期限一般不少于一年，租赁三年以上可以优惠。这样，也保证了公司的长远利益。”      



    虞美丽对大吴以上意见表示认可，她没想到，从前结结巴巴的大吴，现在一反常态，令她刮目相看。她现在越来越喜欢大吴了，大吴对周家真诚，且有报恩思想。她也清楚，大吴对她的好，完全是因为周建豪对其有救命之恩的缘故。 最近，虞美丽与弟弟小满研究公司有关工作情况，征求了公司下一步发展业务和聘用新员工问题。小满谈了他的意见，虞美丽当即表扬了弟弟，认为他进步很大。小满回敬道：“都是跟周姐夫以前学的，现在派上用场。”小满回头又问道：“姐姐认为大吴怎样，他与前姐夫长得很像，就是人有点傻，是黑人黑户。” 谁料，虞小满这样一句大不敬的话，惹恼了其姐姐虞美丽。她怒问道：“小满你说实话，最近你听到了什么，竟然如此这般侮辱你亲姐？！”   


    虞小满受到惊吓，以前她就很怕姐姐虞美丽发无名怒火。于是，支支吾吾：“我…我，没听到什么！”      


    虞美丽哭诉道：“从前你周建豪姐夫活着的时候，我啥心也不操，现在我不该管的管了，你就嫌弃姐姐，你翅膀硬了，想和小郝双双飞走吗！”  小满见姐姐真的发怒了，就身不由己跪了下来，委屈道：“姐姐您千万别误会，我也是为姐姐好，为你以后着想。” 虞美丽从来没有发过这样大的火，她知道小满胆子小，只是给他个警告，告诫他，在亲姐姐目前，做弟弟的，不能太放肆，口无遮拦，胡说八道！于是解释道：“小满，你要设身处地替姐姐着想，不能听风言风语，我有我的苦衷，我有我的活法，别人休得干涉。你今后的工作要更上心，我不重用你，我还能指望谁！” 虞小满怀揣不安，向姐姐虞美丽道别。祸不单行，刚进自己出租的房子，虞小满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消化一下姐姐的无名怒火及批评意见。郝爱荷道：“小满你猜猜看，我的肚皮发生了啥变化！”小满嘲笑道：“油水太旺，赘肉多了呗！”      


     郝爱荷发狂道：“好个猪脑子，就兴你姐有孩子，咱就不能有！再说了，你姐的宝宝和大吴像极了！”小满见郝爱荷如此张狂，气急败坏，顺手就给郝爱荷一巴掌，并发怒道：“明天就去医院把孩子做掉，另外，不准你造我姐的谣言，否则明天就滚回你老家去！”          郝爱荷见小满发无名怒火，不知何故，很伤心地号啕大哭起来，小满不管不顾，竟自己蒙头大睡了，不一会儿，鼾声如雷。         


    建豪家具建材有限公司召开年终总结会议，虞美丽对公司过去一年的工作予以肯定，分析了公司近一年来所取得的工作成绩，并指出了存在的问题，提出今后的改进意见和发展计划。与此同时，宣布三项重大决定：一、成立建豪家具建材暨商品房租赁有限总公司，虞美丽任总经理。二，经研究决定虞小满任建豪家具建材有限公司经理，王晓丽任该公司经营门店店长，崔富贵任付店长，郝爱荷为记账员，李小妮为出纳。三、经研究决定，吴幸运（大吴）任建豪商品房及门面房租赁有限公司经理，具体负责有关商品房租赁及物业管理等事宜。虞美丽如此这般的决定和安排，让总公司员工各献其才，各司其职。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不，郝爱荷找上门来。虞美丽关心的问她近来身子可好，因她知道弟媳怀孕了。弟媳虽和小满没有正式结婚，但虞家早就认可了。小郝主要是对她的工作安排有意见，因原先她是记账出纳一手抓，现在公司安排两个人干，她认为这是对的不信任。      


    虞美丽耐心解释道：“原先这方面的工作安排不规范，现在是规范化的安排。再说，会计和出纳不分，是违法的，咱公司虽然是私营的，但也要遵纪守法。另一方面，你只有初中文化程度，要做合格的会计，还得去学习才是，所以现在只能做记账员，当然，你现在干的是最原始的初级会计工作，有时间的话，我带带你。”     


    郝爱荷不知如何是好，但话题一转说道：“小满现在变心了，对我不像以前好了，还逼迫我打胎，好姐姐，您管管他呀！”   


    虞美丽道：“你与小满的问题是，狗皮褥子没反正（借用当地方言），我更多的不知说什么，但孩子既然怀上了虞家的骨肉，就应该生下来，这我替你做主。”郝爱荷见大姑子如此包容，高高兴兴的回自己与小满的出租屋了。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冬风无痕

(长篇)樱花盛开的时候 紫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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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樱花开放的季节  “小李，你收到花了吗？”一个女同志的声音。  “彩云姐，99朵。”一个稚嫩的女孩子回答着。  “瞎说，我怎么没看到。”  “沒瞎说，一早就发到手机上。”  我朦胧地听见，自问:“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脑子一片空白，想翻一下身子，像被捆住一样动弹不得，想抬抬胳膊，好像灌了铅一样地沉重。  “都怪这疫情，他预订鲜花送不来了。”娇嗔的声音。  “要理解，非常时期。”另一女人的声音。  我猛得想起来了，我病了，确确实实的病了。在火神山医院。我想睁开眼睛，眼皮也好像不听话，跟我做着抗争。  我想起来了，我是在感染内科二病区。  “多少病房？”  我努力地想着，“多少……”想起来了，是ICU009房。  我又试着抬抬手，使劲得睁开眼睛。  “你醒了。”  我用力地把眼睛睁开了，模糊看见眼前立着两个"太空人"。  "你都昏睡了二十多个小时了。"一个太空人说。  我强化了我得病意识，得的是新型冠状肺炎，是昨天下午从武汉汉江医院转过来火神山医院的。  “渴点水不?”那个防护服上写着"解放军，护士长张彩云"名字的人问。另一个写着"解放军，护士李颍"的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拿着吸管。  我忽想起来了，叫张彩云的是这个病区的护士长，那个揣水杯的是009’010’011护士。她俩是救护车送我刚到火神山时推我到病房的人，她们指着防护服自我介绍过的。  “少喝点，补点水。”护士长打开我的吸氧面罩。  叫李颍的小护士把吸管轻轻插进我的嘴里。  我吸了两小口，无力地摇摇头。  “昨晚到现在你一点东西没吃，虽说给你输复合营养液，但也不能代替食物，这是医院的定向配餐，少吃点。”小护说。  我一点食欲都没有，无气无力地摇摇头。  “今天十四号？”含混不清地我问。  “是情人节”护士长说。  咳……咳……,  我开始不住的咳嗽，得了这病就咳嗽不止，呼吸困难，肺部像压着重重的石头，浑身哪儿都疼。我跑过武汉马拉松全程赛，比跑完那个比赛都难受。  二月十四号，西方的情人节，从2011年开始，这天我都会买1O枝粉玫瑰给我的爱人，她说过我们结婚后就改买10枝红玫瑰。今年有病在身办是不到了。  “临风，你休息下，我先去一下10病室，回来我给你擦脸刷牙，九点种王军医和科主任，中医教授，心里医生来给你会诊。”  她在同我说话，“临风”，这个名字一定是报社给报的，因为报社都这么叫我，我的本名很少人知道，我也习惯他们这么称呼我。 小李护士"“我来！”  护士长走出门去，轻轻地把门关上。  王军医是谁，沒见过呀？我极力地搜巡我本就浑沌的记意，来火神山医院见过的每一个医生和护士，他们的名字都写在防护服上的，可沒有印象。  “王军医是……”我问小李护士。  “就是你的主治医生呀！”  “她不是叫小樱桃吗？”我疑惑地问。  小护士一边给我擦脸一边说“那是她女儿的名字，小樱桃听说妈妈要来武汉抗疫，非要让把她的名字写在防护服上，说这样就能和妈妈在一起，一起来武汉抗疫了。我们都写自己的名字，只有王军医是院里特批的。我们院政委是小樱桃爷爷干儿子，小樱桃的爸爸是高政委的生死战友，小樱桃是高大亮政委干女儿，知道了吧。”  我听着有点乱，一时弄得我的头更晕。护士长一脚门里一脚门外 “就你知道多，嘴快。”  “就是。”小护士不服地。  "我们全院的人都喜欢小樱桃"  快嘴揣着给我擦脸漱口的脏水走向了内设的卫生间。  我又是一阵猛烈的该嗽，一些飞沫喷在供氧面罩上，我什么都看不见。护士长和快嘴赶快给我把面罩拿下，用灭菌消毒的棉纱清理我的脸和面罩。  我趁她俩离我最近时想看清他们的脸，可是由于新冠肺炎的传染性非常强，进入医院病区的医护人员不但要穿一层防护服，外套罩衣，还要脸戴口罩，眼戴护目镜，头上还要戴防护头罩，只能看见露在面罩里面的双眼，什么也看不清，但通过她俩的眼睛和她们对活的声音，我猜她们俩肯定是军营里的美女，只是年令有差别，出于我编辑的职业，趁着此时头脑有点清醒，我心里跟自己打起赌来，猜一下她们俩的年令，左手护士长40岁以内，小快嘴刚军队护校毕业22岁。我自以为这一赌一定能赢。       (二)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首先走进来的是防护服头套上横写着"解放军"防护服上写着“科主任，刘波”的，随后是一位写着"海医大教授，孙武"的老者，说他老是因为他的步伐己经有点蹒跚，并且那个前胸和后背上画着一束樱桃旁边写着"解放军，军医小樱桃"用手掺着他，他们身后是写着"解放军，心里师刘小娟"的，再后还有一位是“解放军，高大亮”我一猜一定是快嘴嘴里说的小樱桃的干爸。       五人来到我的病床前，小樱桃向我介绍“这是我们科主任，这是海大的孙教授，也是我的导师，心理师刘小娟，这是我们高政委”       科主任“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科主任看着我床头床边我叫不出名的两组治疗和监控仪器，指着上面的图波和数据，手指着"这个太高，这个还是有点高，这个太低了，对站旁边的小李说“再加一个供氧量”。      由于面罩有水气，他凑到屏显前看着说"樱桃娘，这里有向题呀？" “是的主任，我觉得他的肺子早前应该是受到过创伤，要不然不会发展的这样快，才三天，就达到这个程度。”       樱桃娘接着“他双肺见散在多发密度增高影，大部分呈磨玻璃密度，部分呈网格样改变，大部分位于胸膜下，双肺下叶见小结节灶，最大径0.4CM，”快速地补充着。      “你之前有过肺部病史吗？”       我想了一下，摇摇头。         主任"让老爷子给看看。"回头对樱桃说"把他的检查和CT给我。"说完退后。      樱桃娘掺着被称老爷子的教授上前，快嘴忙拿过一把白色钢椅，老爷子坐下。        护士长忙把我的面罩掀开。 他微抖的手先拨开我的左右眼看了一下。带点苍桑的低声:“孩子，张开嘴，伸出舌头”      他上下左右看了看，青筋高起的手搭在我正在输液的左手的脉点上，闭目像睡去一般，如果不是偶而挪挪脉位，我真得以为他马上就会发出鼾声。      一边的主任和政委细细地看着我的检查报告和拍的CT组片在讨论着什么。 老爷子微睁开眼晴，对樱桃娘说“这是我们中医讲的典型的阳虚肺湿症。你来感觉一下。”他站起身来向主任和高政委走过去。      樱姚娘忙把她的手刚放在老爷子把脉的脉点上。      我一抖，像触电一样。      樱桃娘忙缩回手，歉意地“，手太凉了吧？”她赶忙把戴着薄膜防护手套她双手对搓着。我从未有过的无名失礼状。 她又次试探着把手切到脉点上，仔细认真地把着脉。她切完脉后，政委、科主任和孙中医都从走回到我的病床前。孙中医说“樱桃娘，你的判断是对的，他肺子是受过伤的，还不轻，可能是因为年纪很小不记得了。”      科主任自信地“目前看我的用药和治疗是正确的。”他看了看孙教授和樱桃娘说:“就看老爷子的了，再用中药辅助治疗治疗和刘医生的心理干预了。” 老爷子看着樱桃娘:“你看……？”      “导师……”樱桃娘。      “不是谦虚的时候，你是我的关门弟子，说吧！治好他，我们不仅完成习主席交给的任务，你也就中医硕士毕业了。”老爷子掷地有声地说。       樱桃娘坚定地看着孙教授“导师，他除了现在的治疗外，我觉得要增强他的自身抵抗力，调理肺湿，补肺润肺，可在"固本湯"的基础上配川贝15克、百合15克、杷叶20克，用莱阳梨膏冲兑温水早晚口服。”       “说说道理和依据？”孙教授问。      樱桃娘“导师，固本汤是补气强肾，利肝强心，用药温燥。”她看了一下我床头的信息卡接着说“而这位临风同志原来肺湿肾亏，加之新冠肺炎，首要任务是理肺祛湿，逐痰平喘。一燥一凉则温，有利双向调理，同时并取”。      孙教授频频点头“好!再加一味，红景天20克，促进血液溶氧。”      这时高政委对着孙教授玩笑地:“你先别急着关门，也把我收了吧。”      李医生，护士长凑热闹“带上我们……”      “不行了，老了老了”孙教授指着头“不行了。”又接着开玩笑说“再说你们学中医中药也有点晚了，看得起我，你们的娃娃可以。现在不是什么都要从娃娃抓吗，尤其是我们的中医中药。现在学什么钢琴呀，舞蹈呀，画画呀的娃娃太多了，学中医中药的几乎没有。我七岁就开始背《汤头歌》。我们国家发展得多好啊，现在的中药配方颗粒多方便，开水一冲就能服用；听说有些国家不承认我国中医中药院校学历，也不想一想埃博拉的疫情是靠什么控制住的，我的好朋友屠呦呦不就是凭中医中药拿得拉斯特奖，诺贝尔奖的吗。”      老爷子是一个健谈的人，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宣传中医中药。         (三)   高政委对护士长:“大家都很累，但还要加大巡房频率，搞好自身防护。”  “是！”  小李掺扶着老爷子和主任先出了病房门。  樱桃娘跟护士长低声交待着什么。  心里师李医生帮我整理一下输液管，又垫了垫枕头对我说“住进我们医院，你就配合极积治疗，放下精神压力，相信我们，争取早日康复出院，有什么需求，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提出来……” 李医生的话我基本上没太注意，我只是想再看一眼让孙教授夸赞的同护士长并排走向病房门口的樱桃娘。  心里真的很敬佩她，尽管穿着肥大又不方便防护服，她腿迈出门的一瞬间，我觉得这个步态好像有点熟悉。  几位医生走出病房后，我再也挺不住了，眼晴还是妥协地闭上了，刚才坚持不睡去，一是想听他们怎样分析我的病情，怎样给我治疗;二是有沒有治好的希望。据说这个叫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很厉害的，全国已有十万多人被感染，死亡率很高，达到近百分之三。 说到底我还是怕死的，我还年轻，有未了的事情，不想就这样的死去。听了他们的会诊和治疗方案给我很大地安慰。  "这个世界多美好，阎王爷不会不怜惜我的。"我心里念叨着，祈祷能健健康康地走出这火神山。  我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再一次有意识的时侯，是被一阵更加剧烈的咳嗽扰醒的。胸被压迫的更加沉重，令我窒息，好象有人要谋杀我，双手掐住了我的喉咙，隐约我听到头上的监护仪器也不停地发出了"嘀……"报警声。  病房里好像来了很多人，脚步匆忙而又杂乱，我想睁开眼晴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怎么也睁不开。  我一口气也喘不过来，我要拨掉插在我嘴里鼻里的说不清干什么用的管子，手疯狂地到处乱抓。  “小李快按住他的手，快叫王军医。”是护长急促的声音。  “王医生，王医生，009室有请况……”  小李用对讲机在呼叫。  一阵快跑的声音由远而近，我肯定这是樱桃娘的脚步声。  “他的血氧饱和度下降得非常快，心跳30，不，20，还在往下掉，血压也……”护士长急切地说着。  “改被动供养，小李你起动吸痰机，护士长静脉注射0·5MG  单位肾上腺素……”樱桃娘快速简短下达抢救指令。  小李利索地揭开我的面罩，把一根管子从我的口腔拨出，又把一根管子插了进去。  我开始不停的咳嗽，喷出痰液又浓又粘到处都是，糊在我的嘴里让我更加喘不过气来，我在做最后的挣扎。  "心跳血压全部丢失"护长报告着，  "准备电击枪"樱桃娘回答着。  "呼吸停止了！"说完护士长迅速将双手放在我的胸口开始上下按压。  我意识到这是在为我做心肺复苏，我要去了，真的要去了。眼角好象有东西流出，是眼泪……  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啊！”樱桃不知为什么大叫了一声。  “怎么了，樱桃娘？”护士长觉得现在她大叫有点不对劲。  “张姐，让我来！”樱桃娘带着哭腔发疯的声音。  一双手重新按了上来，它不一样，好象比刚才的那双有力而温暖。 我的眼前突然亮了起来，我整个身体开始慢慢下沉，好象要跌下万丈深渊。  “姐姐在这里，坚持住，坚持住……”是她在喊。  我这是要到哪儿去，不会是另一个世界吧？我终于到了水底，水极清，身边是不知名的水草，手指长的小鱼以为我是来喂食它们的围着我打转。  这多美呀，我要在这里好好地唾上一觉。我想吸一口这里的空气，尝一尝这里的空气是什么味道，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呛的我无法忍受。这里的空气怎么会这么呛人。  是溺水的感觉，溺水怎么会。我是会游泳的啊，我试着展开双臂， 动一动腿，可无法动弹。我真的溺水了，不怕，凭我的游泳技术，来个"大飘扬"也能返回水面呀，于是我开始用力上浮，可原地不动，这时我开始心里发毛，想大声呼救，刚一张嘴，水就从四面八方灌进鼻子、口、耳朵向里。  我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要不对不起我这个生长在长江边上的男子汉，也沾污了我曾横渡汉江的一世威名，我知晓这是我在文学院为吓唬学弟自我吹嘘的。  光越来越亮，晃的我不敢睁眼，我只能瞎摸，不知摸了多久，终于摸到一根手腕粗的大木棍，它是我的救“稻草”，我竭尽全力地抓住它，它好像有神力载着我上升，我想借此时好好休息一下，睡上一觉。        (四)  有人打我的耳光“哎，醒醒，坚持住。”就是刚才的声音。 我听到了，可我懒得理她。  她好像被我激怒了，一把把我倒拎了起来，好多好多的痰，也许是水从我的口里流出来，我觉得好受了许多，我可以呼吸了。怎么总有人打扰我，真烦！还在我胸前不停心按压，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贴在我的嘴上。  “不要，不要这样……”可一阵清香的口气浸我心肺，让我无法拒绝。  “心跳恢复了，血压有了，呼吸有了……”有个女人的声音兴奋地说，那个载我浮出水面的木头这时要摆脱我，我一把把它拽回来，生怕再失去它。       “樱桃娘，你刚才喊什么?”护士长问。       “我喊了”  “是的。”小护士肯定地。  “是什么？”樱桃娘。  “声音太大带着哭腔，听不清，好像姐姐在什么……”  “可能是急得吧。”她搪塞着。  “他太累了，让他握着睡会吧，小李给我拿把椅子。你们俩也休息一下吧”。  “是谁在说话”我自问。  小李余惊末了地“刚才把我吓坏了，第一次看到王军医像疯了。” 她们是谁，怎么不记得了，我要睡了。  大三暑期放假前的最后一天，被人称作中国四大火炉的济南，一连两周气温都在38度以上，热人难耐。寝室的学哥学弟们非要去浆水泉去游泳，济南泉水众多，有名的就有七十二名泉。浆水泉是不是其中之一我说不清，学校有游泳馆，我们大学有严格规定不准野泳。  “子建，你小子不是说你在家都游过长江吗，不是吹牛吧，一个浆水泉就不敢了”名叫大龙的学弟挑恤的说。  “不是不敢，是……”我本就不想去，想找一个不去的理由。  “子健，你不是想和仙成去泡小学妹吧？”  大龙说“咱哥几个今天哪儿也不去，就去浆水泉去游泳，回来咱去芙蓉街去吃麻辣烫，我请客，不去不做朋友。”  倒了两次车，还要步行将近500米才到。  浆水泉这儿我还真是笫一次来，这的风景还真好，有山有水，山坡的树林里有游人搭起了不同颜色的露营帐篷，旁边三五一群的人们或围坐着喝酒或是打牌，孩子们在绿色地毯般的草地上或打闹或是追蜂捉蛙。一池子的泉水清澈见底，少有几人在游泳，因为泉边就立着“禁止游泳垂钓”的牌子。  泉子里几个游泳的人击水形成涟漪一圈圈外扩散去。  旭龙有点胖又是个旱鸭子，就让他留下来看衣服。  我和大龙、仙成、鬼头站在泉边，大龙下水前总是仪式性的先尿点尿抹在肚脐眼上，说是他爸爸教的，这样不会因水凉造成肚子疼。  鬼头因为入学三年总保持着前额象女孩留着刘海，自誉为当今的刘伶，一个小马跳跃入水中。  我和仙成口中喊着“我们来了”手拉手规规矩矩走进了泉里。 大家都各显其能展示自己的泳技。说心里话仙成的蛙泳姿式真得好看，鬼头的泳姿就十分逗人，说猪拱不猪拱，说狗刨不狗刨。 这浆水泉的水还真清，能看到水底的水草和小鱼，我偷着舔舔了一下泉水，还真是有点甜。  “子建，我刚才想潜到水下捞点水草，回寝室装在罐头瓶里养，几次都没到底，你水性好，帮咱潜下去捞点行不”鬼头央求着说。  “好的！”我是有求必应的人。  “下面水凉，多加小心。”鬼头提醒着。 我开始下潜，浆水泉的水上面暖下面凉我是听人说过的，随着下潜的深度越深水也越来越凉，大概离水底还有两米深的样子，我的四肢开始不听使唤，并且向身体内不断抽搐地着，我心里明白这就是人们常说游泳插筋，我开始慌乱了。  ……  我睁开眼晴，环视周围，我躺在泉边，被大龙、旭龙、仙成，鬼头围在中间，周围还有一些我不识的。  “真是太险了”！一个大姐后怕地说。 这时我才注意到跪在我胸前的还有一个美女，我在水底拽住的根本不是木棒子，是美女的胳膊，这时我才不好意思放开她的胳臂。她长得丰满而美丽，有点像电视剧《红楼梦》中扮演林黛玉的陈小旭。  “是这姑娘救得他，要好好感谢这闺女”一个大伯说。  “是这位姐姐救了你。”鬼头带着哭腔，但嘴甜得说。 我后怕地看着刚受过惊吓一脸茫然的大龙、旭龙、仙成和一直抹泪的鬼头，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救护车呜着“到了……到了……”的声音停到了人群外。  “120车来了，麻烦大家让让。”小姐姐对着围现的人们说。 两个救护医生抬着抬架拨开人群，小姐姐对两个医生“他有五分钟左右的休克状态，我和他的几个朋友给他进行了空水，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现在意识有所恢复，但吐出的肺液带有血丝，还要住院细查。”  “你们做得很好，挣取了时间。”男急救医生夸赞到。  “我是学医的，在你们齐鲁医院实习，心内科的梁爱菊是我的导师”  “要不说呢，人家懂那么多，是学医的。”刚才那位老伯。 大龙、鬼头一人抬头一人抬脚把我往担架上放。  “噢！梁教授的学生，她只带硕士生和博士生的。”医生回头“你们谁跟去医院？”  四个兄弟都挣着要去，互不相让。  小姐姐“你们别挣了，派两个，我跟着去，医院我比你们熟，我能同医生说清楚。”  ……

冬风无痕

冬风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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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课 军训(上)

   曾经多么的盼望早些离开校园，离开课堂，离开书本。但到了真正不得不离开的时刻，才知道，自己原来对着片土地是多么留恋。曾经的朋友，已不能在同一球场上挥汗，曾经的同桌，也不能再一同追逐打闹，曾经的老师已不能指导前程了。曾经闷骚的诗句，曾经逗比的班歌，曾经激扬的文字，似乎都随着时光一一离去。光阴的殇歌，舟过千帆，时间湮没了一切，唯不变的是永恒的青春记忆。因为这里，有激昂的高歌，有最凝重的眸子，有最伤感的眼神。我们来过，待过，笑过，哭过，成长过……    --题记   不知不觉我们的高三生活就拉开了序幕。  此时此刻，高三的莘莘学子都在教室上课，然而却不时从窗外的操场传来阵阵口哨声，原来除了毕业班级外，其它班级都在挥汗如雨进行军训，而高三的我们却在进行“心训”，虽然没能与其他年级的学弟学妹一起军训，但早已“蠢蠢欲动”，所以每当下课铃声响起，我们都会迫不及待趴在窗口观望，羡慕。此时班主任洪老师正在讲台上讲课，看见同学们一个个无精打采，便问同学们怎么都没有精神？再过几天就要进行摸底考试了！教室里鸦雀无声，同学们心里都在嘀咕，难道正如往届学姐学长们所言，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这种噩梦真的到来了！   “老师，外面很吵！”这时班长陈熙站起来说道，班主任听后笑道，“吵？我可没有感觉到，我看是你们自己心绪不宁吧！”随后又说道，“不如把窗户关上吧！”同学们听后，台下议论纷纷，班长陈熙回道，“可是关上窗户会很热呀！”洪老师听后，心里早已明白同学们的心思:同学们也想跟其他班级一起军训，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随后继续上课。   下课后，洪老师便来到校长办公室把这段时间上课情况汇报给校长，最后便提出让高三学生也进行军训的建议。朱校长听后没有立即回答，他站了起来把手中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办公室的墙上赫然贴着“禁止吸烟”的标语。只听洪老师继续说道，“同学们刚刚从暑假补课的日子里走出来，也该好好休息一下，劳逸结合嘛！”洪老师的话音刚落，只听年级组长张老师坚决否定道，“不行！这怎么可以？现在高三正处于关键时刻，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松懈呢？我看一定是你班的同学贪玩吧！为什么我们班的同学就没有这种情况！”其实张老师也有自己的考量，因为作为年级组长的他是有自己的职责:他除了要做好本年级组的思想工作，组织本年级组的教师学习有关教育教学的方针政策、教育教学理论，还要参与学校德育工作，负责组织、检查、总结本年级的各项工作，特别是要抓好本年级备课组和教师的管理，协助教学处做好本年级单元检测的组织纪律，努力提高本年级的教育教学质量。    听了张老师的话，洪老师一时不知该如何驳斥，这时坐在一旁的何老师缓缓说道，“其实洪老师说得也有一定道理，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劳逸结合，一根筋也不能绷得太紧。俗话说，欲速则不达，磨刀不误砍柴工。”何老师话音刚落，朱校长开口道，“你们也说得太严重了。”听了朱校长的话，张老师心里乐开了花，看来朱校长是站在他这边的。            老师们的这一番话被躲在办公室窗外的张庆听得清清楚楚，随后马不停蹄赶回教室。张庆可是我们班有名的“探员”，校园内外的许多事情都是从他口中得知，由于他的头比较大，所以大家又给他取外号“大脑壳”。             张庆刚刚回到教室便被桂康叫住了，“大脑壳，刚刚我去厕所看见你在办公室门口，是不是又打探到什么消息？”张庆听后取笑道，“没想到你戴着眼镜，视力还不错！”桂康也懒得与他辩解，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说话间同学们都围了上来，其实每当张庆“打探”到消息时，同学们便趋之若鹜围上来，此时的张庆又成了教室的焦点人物！然而张庆还没有打开话匣子，不知谁叫了一声“老师来了！”同学们都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洪老师满脸笑容走进教室，看来洪老师心情还不错，他来到讲台上环视一下教室，随后宣布道，“从明天开始，高三年级也将参与军训！”话音刚落，同学们顿时沸腾起来，难以抑制住心中的喜悦！洪老师也知道同学们的愉悦心情，便立即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同学们还安静下来。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呢？刚刚朱校长明明也站在张老师一边的，怎么就突然同意让高三学生参与军训了呢？这也让张庆百思不得其解！原来刚才张老师还在义正言辞驳斥否定洪老师的建议时，只见高三(一)班的一位同学来到办公室递给朱校长一封信，朱校长打开信纸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原来这封信是高三(一)班至高三(五)班的学生联名上书请求参与军训的信。看来其他班级要参与军训的热情不比六班的差呀！张老师看了朱校长递过来的联名信，脸色也渐渐变得有些难看，顿觉得有些尴尬，因为他刚刚还信誓旦旦说他们四班的同学就没有如此情况！这不正是自相矛盾吗？于是扭扭捏捏说道，“只要不落下同学们的课程，适当放松一下也未尝不可。”             放学后，何老师正推着自行车走在拥挤的人群里，突然从身后传来喊声，原来是洪老师。洪老师快步追上来，何老师忙问洪老师有什么事？洪老师便笑道，“刚刚的事谢谢你了！”何老师听后笑道，“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更何况这也不是我的功劳，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何老师是历史老师，说出的话也是引经据典。洪老师听后便说道，“不管怎样，今天你也是帮了我，不如我请你喝茶！”然而何老师听后说今晚还有课便婉拒了，洪老师听后便讪讪笑道，“那就改天请你吧！”            桂康与陈霞骑着自行车说着军训的事，突然从身后传来张庆的喊声，桂康与陈霞立即停住了车。张庆赶上来，陈霞立即问他是否又有什么事要说？难不成是刚才学校还没来得及说的那件事？桂康听后便说道，如果是这件事就不用说了！说完正欲骑车远去，张庆见桂康要离开，立即说道，“当然不是！”说到这里却不再说下去，故意卖了个关子，陈霞便有些着急，她真的很想直到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张庆成功吊起了他们的胃口，反而不道出秘密了，“你们是不是很想知道呀？”说完便骑上车，陈霞见状立即也骑上车，生气说到，“赶快说，卖什么关子呢！”桂康听后也骑上车，不满说道，“爱说不说，我还不想知道呢！”当张庆说出他刚刚看见何老师和洪老师时，陈霞不耐烦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秘密呢！洪老师和何老师每天都见面呀，难不成你还没有看够吗？说完便加快速度，桂康听后笑道，“大脑壳，你这个探员也越来越无聊了吧！”说完也加快了速度，张庆见陈霞他们不再理睬自己，大声说道，“我是说洪老师和何老师在拍拖！”话音刚落，陈霞与桂康同时捏住了刹车，张庆来不及捏刹车便追尾了。            张庆被突来的事故有些生气，正欲责备他们，陈霞便先发制人，“大脑壳，你刚刚说什么？”            “你说洪老师和何老师在拍拖！”桂康接过陈霞的话。张庆没想到他们会是这样的反应，若无其事说道，“是呀，有什么不对？”随后又犹豫说道，“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刚刚我只是听到洪老师要请何老师喝茶，我猜就是了吧！”          陈霞听了张庆的话，脑海里立即浮现出洪老师的身影，其实洪老师在课余时间不“压迫”我们也是蛮可爱，英俊的！而桂康却想到何老师，其实何老师在课余时间不讲那些繁冗的历史，也是很淑女的！随后俩人异口同声对张庆说道，“其实他们还是蛮般配的！”说完便同时骑上自行车离开，只留下张庆在原地一脸茫然。          第二天，同学们都神采奕奕早早来到了学校，虽然现在已经进入了九月，然而阳光依旧光芒万丈，同学们坐在教室兴奋不已，等待教官把自己“领出”这“沉闷”的教室到操场“点兵”。正当大家还在交头接耳时，只见一位三十岁左右穿着迷彩服的教官走向了讲台，教室顿时安静下来。          同学们打量着这位年轻帅气的教官，有些女同学不禁被他痴迷: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教官来到教室环顾了一下教室，简单做了一下自我介绍，此时同学们还知他姓“王”，最后又总结似的说道，“我不训你们也不会骂你们，我是一位以德服人的教官。”          最后同学们在王教官的带领下来到操场，此时同学们还发觉外面的阳光是如此热情，还没开始训练，早已浑汗如雨了！待同学们简单排好了队形，就等着王教官发号施令。首先王教官一个个纠正同学们的站姿，正所谓“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卧如弓”，别看简简单单的站姿，真的做到“站如松”还真的很难，不一会儿同学们的衣襟早已被汗水浸湿了。            在这种艰苦训练的情况下，难免会发生突发事件。也不知是阳光太毒辣的缘故还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张洪波与周波俩人居然产生了睡意，不停打着呵欠，有好几次差点被王教官发现了。张洪波也觉得自己该出绝招了，他到底有什么绝招呢？只见他趁王教官不注意，偷偷从口袋里摸出一瓶风油精快速在太阳穴擦了一下，顿时瞌睡全无，看来张洪波以前没少干这种事。随后他又悄悄摇了摇身旁王宏鹏的手，王宏鹏深知其意，接过张洪波手中的风油精。然而就因为这瓶风油精让他受尽了苦头:原来王宏鹏正要擦太阳穴时，可没料到王教官杀了个“回马枪”，王宏鹏“慌不择路”居然把这风油精塞进嘴里，这下王宏鹏难受至极，先是类似槟榔的击喉感，紧接着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嘴唇微微刺痛，分辨不清是凉还是辣！然而他却只能故作镇定，因为王教官正看着他的表情。短短一分钟对王宏鹏而言格外漫长，待王教官离开后，王宏鹏便迫不及待把口中的风油精吐了出来，这一幕让一旁的张洪波哭笑不得。            同学们的站姿纠正得差不多了，随后王教官便军训步行，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当王教官纠正前排同学们的步行时，后排的周波却突然晕倒了，同学们都围了上去，王教官见后面发生异常也立即走了过来，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当班长陈熙告知周波晕倒的事时还有些不可思议，军训还刚刚开始怎么就有人晕倒了？如今学生的体质也太差了！王教官蹲下身去，只听周波口里含糊不清说着一些话，然而张洪波却有些不安了，立即说道，“王教官，他是不是中暑了？”话音刚落，只见班主任洪老师也挤了进来，班主任得知情况，立即安排人把周波抬进医务室休息，张洪波闻言义不容辞叫上王宏鹏一起抬着周波离开这里。            看着周波他们远去，王教官便让同学们休息。洪老师则拉着王教官来到一旁说起了悄悄话，此时的同学们还真的领略到军训的残酷，多么希望能早日结束军训。            在医务室的周波渐渐苏醒过来，周波见自己躺在医务室的沙发上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张洪波听后打了一个呵欠，便把刚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给他，随后又说，“刚刚幸亏我理智，我和王宏鹏把你抬走了，不然真的露馅了！”           张洪波为什么会这样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实周波并不是中暑，而是睡着了！原来昨晚张洪波与周波和王宏鹏一起看了通宵的DVD，本来王宏鹏就不想去的，然而禁不住他们的“游说”，“明日又不上课，更何况你还担心军训时打瞌睡吗？”，所以也就跟着去了。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周波居然真的睡着了，甚至口里还含糊不清说着电影里的人名，怪不得刚才张洪波会如此着急不安，这便是熬夜引发的风波。          此时的同学们都在操场周围的树荫下乘凉聊天，这时只见徐勇强拿着一瓶矿泉水向陈霞走来并把矿泉水递给了陈霞，然而陈霞却拒绝了并说杜康已经帮她买了！勇强没想到陈霞会拒绝自己，他没有说话，默默离开了。望着勇强默默离开的背影，陈霞身旁的邓红敏说话了，“霞，我看勇强挺关心你的，你干嘛这样拒绝他？更何况他这也是好意，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邓邓，你说什么呢？”因为邓红敏的“邓”与“凳”同音，所以便唤其“邓邓”，“你都说什么呢，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可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不能乱说啊！”邓红敏听后笑道，“我明白！”随后便起身去买水，这时只见桂康走了过来，邓红敏见桂康两手空空，问道，“桂康，你不是帮霞买水了吗？”桂康听后有些莫名其妙:“没有呀，我还没来得及去呢！”此时邓红敏还知道刚刚陈霞只是找个一个借口。陈霞听后不耐烦说道，“桂康，你现在就帮我买一下水吧！”        　　桂康听后也没说什么，便去商店，然而在去商店的途中，桂康却发现徐勇强怒气冲冲瞪着自己，此时桂康还明白刚才邓红敏为什么要说出那句话了:一直以来徐勇强都倾慕陈霞，一直都在采取行动想获取陈霞对自己的好感，然而徐勇强却不知道陈霞早就心有所属，所以陈霞一直都拿做了十年哥们的杜康作为挡箭牌。望着徐勇强犀利的眼神，恨不得把桂康生吞活剥，看来又一场误会产生了。              又一场误会产生，桂康又将如何面对？陈霞早就心有所属，又会是谁？待续……  第二课 军训(下) 　　桂康不敢面对徐勇强射过来的犀利目光，他快速买了矿泉水做贼似的逃离了这里。桂康把矿泉水递给陈霞，略有微词说道，“陈霞，你以后不要再利用我了！你刚刚是没有看见勇强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陈霞听后却不以为然笑道，“谁叫你是我的好哥们呢？我有困难当然要求助于你了！”桂康听后劝道，“陈霞，你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你应该向他说清楚，正所谓理不乱情还乱，正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正所谓……”桂康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陈霞打断了，不耐烦说道，“不要所谓了，我自己会解决的！”说完便拿着矿泉水向不远处的力鹏飞走去，桂康无奈摇了摇头，“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旁的邓红敏凑过来笑道，“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桂康听后也觉得是自己多事了，“女人心，海底针呀！”随后仰天大叫“天啊！”这两个字几乎成了桂康的口头禅。            其实洪老师与何老师昨日的事还没消停，这不，通过张庆的嘴巴把这件本不起眼的事“放大”了！让这件事成了同学们关注的焦点，成了同学们课余时间的谈资。            同学们都觉得洪老师与何老师有可能会成为一对，这时化学课代表兼班长陈熙想到了一件事，昨日他抱作业去办公室时还看见洪老师与何老师在一起有说有笑，看来传言是真的！廖贤文听后忙说这是一件喜事，然而数学课代表范绍东却否定道，“好什么好，如果他们组成一个家庭联合起来欺压我们，岂不惨了！”同学们听后都齐涮涮瞪着他，让他顿觉毛骨悚然！范绍东立即改口道，“我说笑的，他们一个是文科，一个是理科，怎么可能一起欺压我们呢？”廖贤文听后说道，“就是嘛，一个理科，一个文科，井水不犯河水。”            “我倒觉得他们还是蛮般配的！”桂康说道。说到这里，同学们无限幻想，幻想着自己该送什么礼物以及两位老师在一起的幸福生活。            大家聊了一会便各自散去，桂康却无意看见陈霞与力鹏飞在阳台上有说有笑，然而不远处的徐勇强却现在不远处望着他们，一脸不满。            一天的军训时间终于结束了，对同学们来说简直就是折磨，先前是那样羡慕军训的同学，如今却对军训“深恶痛绝”，真希望军训能早日结束！然而有句话怎么说的“自己选的路，跪着都要走完！”同学们疲惫不堪回到教室，一个个抱怨今天的时间为什么如此漫长。正在这时，洪老师走进教室，同学们似乎看见的救星，希望班主任能提前结束军训。然而班主任的一席话让同学们更加崩溃了，班主任说这次军训没有白练，一下子就练出你们的体质太差了，为了增强你们的体质，我觉得你们有必要继续军训！同学们加油吧，我支持你们！听了班主任的话，同学们都叫苦不迭。           洪老师刚刚离开教室，只见王教官便匆匆走进了教室，看来今晚的噩梦即将开始了！果不其然，今晚王教官就教同学们叠被子。王教官简单说了一下叠被子的注意事项，随后王教官便领着男同学去男生宿舍，女同学则由另一位女教官带领。            男同学随着王教官来到男生宿舍，男生却发现自己的宿舍会如此干净，甚至连自己的被子都焕然一新！不对，这哪里是自己的被子？后来同学们还知道，下午时王教官来到男生宿舍便闻到一股臭味，而且男生的被子都凌乱不堪，也难怪，男生起床都是用脚把被子一蹬，哪里还有耐心去叠被子？所以王教官便从女生宿舍借来几张干净的被子。           王教官便给同学们做了一个示范:首先取来一张棉絮压得很实的被子，被子打开压平，将被子宽的三分之一沿着长的平行线折叠，折叠好，理平。将被子一面折叠过来，把手在被子内压实，不要让折叠处凸凹，然后取被子一端，用手卡一下长度，然后双手压出条印，并把印子弄的很明显，随后把被子折叠过去，折叠好后，便进行修边，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另外三指压在被子上面，把直角边线修出来，折叠被子另一端，用同样的方法把内侧边修一下。把上边线修成直角。直角修好后，双手在被子中间压出条形，用刚才的手法，中间的条形要深一些。把被子放在床中间，把上边线用手指压住，沿着一端拉直即可。王教官的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同学们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一块方方正正的豆腐被便呈现在眼前。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同学们的实习时间，同学们是典型的“一看就会，一学就废”，真正抓到精髓的同学少之又少，好在王教官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纠正。折腾了一晚，终于等到放学铃声响起来，同学们方如获大释。            出得校门，桂康突然觉得自己的车被人从后面拉住了，桂康顿觉奇怪，转过头还知道是徐勇强。桂康心想他难不成是来寻仇的？忙问他有什么事？徐勇强开门见山问道，“告诉我，你和陈霞是什么关系？”桂康忙问他问这个干什么？徐勇强一脸怒气，“你直接回答我就是了！”桂康听后明知故问，“你喜欢她？”勇强听后没有回答，而是把头转过去，仿佛为了掩饰自己的脸色，桂康也不愿勇强对自己产生误会，便说道，“我和陈霞只是从幼儿园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在我心中她只是我的兄弟！”勇强似乎不相信桂康的话，用质疑的口吻说道，“既然没关系，你们怎么那么亲近！”桂康听后劝道，“我与陈霞真的没有任何关系，我和陈霞真的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因此让你产生误会我感到抱歉！”桂康说完这句话便骑车离开了。           徐勇强回到宿舍，一直闷闷不乐，这时他看见力鹏飞的床头放着一瓶没喝完的矿泉水，他知道这是陈霞买给他喝的，心里更加愤愤不平，因为矿泉水瓶子上打着“爱你就等于爱自己”的广告语，他拿起这瓶矿泉水跑到阳台上狠狠扔了出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军训，同学们的队形也越来越整齐了王教官也觉得自己的付出没有白费，也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更高兴还有班主任，如果这次军训检阅能够获得名次，他也会得到奖励。虽然同学们有些抱怨，但眼看军训结束时间就快到了，也就咬咬牙坚持下去了，不知不觉便迎来军训检阅的前一夜。            这晚，同学们都安静着坐在教室里等待王教官的到来，接受王教官最后的“训话”。王教官来到讲台上，注视着台下的同学们，铿锵有力说道，“几天来，同学们吃苦耐劳，严于律已，顽强拼搏，表现出色。训练场上，骄阳烈日，有人晕倒了，稍作休息，立即归队，有人带病坚持训练，轻伤不下火线者比比皆是;队伍集合，动作迅速;站立军姿，满身大汗，纹丝不动;队列操练，动作规范，口号嘹亮。几天的时间虽短，但同学们处处展示出了军人的飒爽英姿和自身的优秀品质。”王教官继续说道，“同学们，几天的军事训练，在人的一生中是短暂的，但能参加这样一项特殊的活动，对同学们来说，却是十分难忘和珍贵的，同学们与教官一起生活，一起训练，培养作风，锻炼体魄，这也将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光！”台下一片寂静。          最后王教官说道， “同学们这段时间的训练大家都辛苦了，不过明天就是检阅时间，还希望各位能够坚持下去！”            “王教官您放心，我们明天一定会加油的！”班长陈熙站起来回应道，话音刚落，同学们都异口同声答道，“放心吧，我们会加油的！”           王教官听后会心一笑，随后说道，“我还记得第一天军训还有人晕倒了。”台下顿时又安静，只听王教官继续说道，“放心，我不是责备你们的，其实那日晕倒的同学口里所念的名字‘卡罗’是我几年前所看的一部外星大战电影里的主角名字！”这时张洪波还知道自己熬夜看的电影不是最新上映的，已是几年前的电影！只听王教官继续说道，“总之你们要好好珍惜现在的幸福生活，不要浪费时光，因为这是你们人生中最关键的光阴！”说完掌声响起来。            “今晚是我陪大家的最后一晚，也许明天之后我们就各奔东西，希望同学们各自珍重！”王教官说着说着有些哽咽了，看来这段时间王教官与同学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这时只见体育委员李秀莉站了起来恳求道，“王教官，我们唱首歌给您听。”同学们听后都纷纷同意。于是由李秀莉起头唱了一首军歌《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记得当初离开家乡  带着青春梦想走进部队  时间它匆匆似流水  转眼我就要退伍把家回  ……           一首歌落音，王教官早已哽咽说不出话，同学们也没有想到王教官会流泪，因为这一段时间和同学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他脑海里浮现，想到就要与同学们分别，心里甚不是滋味，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王教官忍住眼泪掉出来，佯装喜悦道，“同学们唱得不错，谢谢大家！”随后丢下一句话便快步离开了教室，“不过，同学们叠被子的功夫还得加把劲！”           这晚高三六班的同学们都睡得很晚，同学们回到家或回到宿舍都在练习叠被子，他们不想辜负了王教官对他们殷殷期盼。           第二天一大早，同学们也早早来到了学校，为了在检阅时不出差错，同学们自发在操场练习，王教官远远看着他们操练的身影甚是感动。            终于等到检阅时间，全校三十几个班，两千多位同学整整齐齐排列在操场，全是清一色的迷彩服，远远看着还颇为壮观。进行了升旗仪式，校长讲话结束后便开始了检阅。全校两千位同学围着操场整齐跨步走，朱校长看着这一幕也感到很欣慰。           高三六班的同学们看着其他班级都获得了高分便有些担心，好在王教官从旁给他们鼓励，“同学们不要着急，等一会儿听我的口哨！”            终于等到高三六班的检阅时间，随着王教官的一声有力的口哨声响起，同学们跨着整齐的步伐前进。王教官吹着各种动作的口哨，同学们一丝不苟按着口哨意思做着不同的动作，经过一系列的各种外勤比赛，王教官终于领着同学们回到了原地，耐心等待着裁判员的评分！短短几分钟却是最难熬的，最终高三六班收到了“9.5”的高分，这让同学们欣喜若狂，如果不是还在检阅，同学们早已沸腾了。王教官轻轻说了一声，“同学们，你们努力了！”           接下来便是整理内务检阅，这就是叠被子。此时的操场上放着几十床凌乱的军用被子，王教官对同学们说道，“加油！”同学们紧张有序叠着被子，没有一个人显出慌乱，王教官看着同学们有条不紊叠着被子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            经过一系列的紧张检阅，检阅结果也终于出来了，然而结果却在同学们及王教官意料之外的:高三六班获得内务检阅第一，军事训练高三组第一！结果出来，同学们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在操场沸腾起来！王教官被同学们围在中间，感激说了一句，“同学们，谢谢你们！”           ……            军训时间就这样结束了，起初同学们对军训抱着羡慕，随后又充满了抱怨，然而如今却真的舍不得王教官离开，舍不得这一段光阴的流逝！正如王教官所说，这几天的军事训练，在人的一生中是短暂的，但能参加这样一项特殊的活动，对同学们来说，却是十分难忘和珍贵的，这也将是他们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光！  第三课 教师节来临前 　　军训就这样结束了，王教官也依依不舍与同学们分别，学校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然而对于军训检阅结果有人欢喜有人愁，高三六班意外获得军训检阅高三组第一名，这让洪老师喜悦了好一段时间，倒是高三组组长张老师却有些闷闷不乐，他所教的四班得了第三名。他一向都不看好高三六班，因为在他眼中高三六班是最差的班级，他的四班怎么可能比六班差呢？更何况他还向朱校长保证，他们四班一定会拔得头筹！然而事与愿违，面对其他老师的恭喜祝贺，他也只是敷衍笑笑应答。            随着军训的结束，同学们又迎来了一个重要的节日--教师节！同学们在教室叽叽喳喳讨论这件事，也不知道今年的教师节该送老师什么礼物？更何况这是他们高中以来最后一个教师节了，所以同学们格外看重这个节日。同学们便让班长陈熙拿个主意，因为以前的教师节都是班长拿的主意。班长听后大手一挥说道，“还是老规矩，每位同学凑十元钱，再拿这些钱给老师买礼物！”同学们听后都同意，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以往的教师节不是送钢笔就是送书本，希望今年能有新意。陈熙听后轻松说道，“这还不简单，让大脑壳去打听一下不就行了？”他的话音刚落，陈熙身旁的李秀莉接过话，“对了，我们何不趁此机会试探一下洪老师和何老师？”陈熙听后望了一眼李秀莉，小心翼翼问道，“你的意思……”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李秀莉似乎心领神会，径直走向讲台宣布了这件事，同学们听后都乐观其成，然而陈熙却面露不悦，他最不喜欢李秀莉这张扬的个性，有些事还能有完全定夺便随随便便大肆宣扬。          桂康看出陈熙有些不悦忙问他是否有事？陈熙听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她这个人就是太张扬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事，八字还没一撇就这样宣扬出去了！”桂康听后笑道，“她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呀！你不好意思说出口，她就帮你说出去，这就是互补吧！”陈熙听了桂康的话更加不悦了，桂康也没有察言观色继续说道，“其实李秀莉对你也是不错的！谁都看得出来她对你有好感！”陈熙听后正欲说话，只见李秀莉走了过来轻轻松松说道，“这件事就这样定了！”陈熙听后无可奈何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突然从教室后面传来一阵争吵声，发生了什么事？作为班长的陈熙立即来到“事发地”。桂康也跟着陈熙一起来到这里，桂康一看便觉大事不妙:只见陈霞身旁力鹏飞的衣服被水泼湿！此时的陈霞正与他们对面的徐勇强争执，难道说是徐勇强因爱生恨向力鹏飞报复？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徐勇强吞吞吐吐，声音极微弱，仿佛真的是他做错了事，然而谁又会知道徐勇强心里仰慕陈霞而不愿对她恶语相向？陈霞却不相信徐勇强的话，此时她的心里都是力鹏飞，只想替力鹏飞讨回公道，厉声质问道，“你把水泼向鹏飞是我亲眼看见的！”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力鹏飞也不愿把事情闹大，于是劝道，“陈霞算了吧，我看勇强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小心撞上他的。”陈霞听后依旧生气说道，“我看他就是故意的！”事情的始末也知道大概，陈熙便劝解道，“陈霞，这件事就说了吧，不要把事情闹大了，毕竟都是同学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也不要把关系闹僵了！”陈霞听了班长的话也觉得有理，而徐勇强的头一直压得很低，这时现在勇强身旁的语文课代表谢雨婷便问道，“勇强，你把事情说清楚，不然会让人误会！”听了谢雨婷的话，徐勇强的顿时面红耳赤，吞吞吐吐说道，“其实，我是想端杯水给陈霞喝的，没想到……”听了徐勇强的话，谢雨婷便说道，“陈霞，看来这件事真的只是误会，我看就算了吧！”谢雨婷是语文课代表，写得一手好文章，而且还是某杂志社的会员，这是全校都知晓的事，班上的同学还是挺尊重她的，所以陈霞便给了她一个面子，更何况这件事真的闹大了，被班主任知道也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便不再追究。然而当陈霞不再为这件事纠缠时，突然从讲台上传来一句，“跟我来一趟办公室！”原来当大家都在围观时，也不知班主任何时来到教室。           陈霞一行三人来到办公室，此时的陈霞也没有先前的“嚣张跋扈”了。洪老师开门见山便说，“你们谁先说说发生了什么事？”陈霞也不知该如何说，难不成告诉老师她在维护力鹏飞？只听力鹏飞说道，“洪老师，我们没事，只是勇强喝水时我不小心撞到了他……”力鹏飞的话还没说完，洪老师便面对陈霞问道，“你呢？”陈霞听后心里七上八下，难不成真的要说是自己维护鹏飞？假如真的这么说了，就会被老师扣上“早恋”的帽子，又将引起一场风暴！正当陈霞不知所措时，徐勇强却抢过话来，“洪老师，一切都是误会，我以为是陈霞撞了我，是我误会了她！”洪老师听后半信半疑，“真的是这样？”陈霞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随后洪老师让徐勇强和陈霞先会教室，让力鹏飞留下。离开办公室，陈霞对勇强的一腔愤怒也渐渐散去，反而对刚刚如此对待勇强的态度有些内疚，在办公室勇强的一句话真的为自己解围，因为那时候谈恋爱是多大多荒唐的一件事，更何况连陈霞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是恋爱？对陈霞而言，这就是爱情最初的萌芽，应该是对一个人有好感，喜欢跟她说话和玩耍。甚至惹她生气也是表达好感的一种特殊方式吧！           徐勇强他们离开办公室后，洪老师开门见山问道，“我听说你和陈霞……”洪老师的话还没说完，力鹏飞立即说道，“老师，我和陈霞真的没什么！”洪老师看得出力鹏飞的惊慌，便语重心长说道，“现在的你们是青春懵懂的年纪，最容易迸发出爱情的火花，然而高中生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你们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力鹏飞听后说道，“我知道了！”听了力鹏飞的话，洪老师欣慰说道，“这就好，再过几天就是摸底考试了，你要好好准备！”洪老师对力鹏飞寄予厚望，毕竟力鹏飞是班里化学优等生，而洪老师就是化学老师。            放学途中，桂康发现今日的陈霞变得沉默寡言，桂康便问她是不是还在为徐勇强的事烦恼？然而陈霞好几次都欲言又止，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桂康说出心事？因为并不是为勇强的事烦恼，而是实在不明白自己与鹏飞是否真的在谈恋爱？随后说道:“反正说出来你也不懂！”听了陈霞的话桂康更加感到奇怪。          桂康回到家就从母亲这里听到一件大事:大姑和大姑夫闹矛盾！桂康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后来还知，这段时间大姑父一直早出晚归，甚至彻夜不归。大姑便问大姑父去哪里了？大姑父便说跑生意。听母亲这么一说，令桂康想起了一件事，有一天晚上放学，他看见大姑父从一家发廊走出来，而且今日还看见大姑父与一位衣着艳丽，打扮妖艳的女人在发廊门口聊天。当时桂康还以为是大姑父开摩托送客而已，现在想想也是另有隐情了，难道说大姑父有外遇了？桂康本想把这件事告诉给母亲，然而他又担心如果这是一场误会岂不惨了？桂康便问大姑还好吗？母亲听后也为大姑打抱不平，生气说道，“好什么好？那个男人不知在干什么？家里的农活也不干，把你大姑累惨了！”随后桂康试探似的问道，“那大姑知道大姑父在外面干什么吗？”母亲听后义愤填膺说道，“一定是有外遇了！”随后又对桂康交代道，“以后你在放学路上要注意一下那个负心人！”听了母亲的话，桂康只是点了点头。          吃完饭，桂康骑着自行车赶往学校。他的脑海里一直都想着大姑的事:大姑是奶奶的大女儿，是父亲的大妹，虽然大姑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也算得上小家碧玉，虽然大姑的身材娇小，然而在桂康心里她就是女强人，家里的农活全由她操持，任劳任怨。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前段时间大姑一家不仅承包了一口鱼塘还养了几百只鸡，刚开始大姑父还回家帮忙，没想到现在却发生了这种事。大姑膝下有一子，然而这也是令她最伤心的事--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大姑的儿子也是不成器，经常与一群狐朋狗友做一些鸡鸣狗盗的事。听母亲说，大姑的儿子五岁时便可以下象棋了，然而现在却这样了，正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正想着这件事，突然一辆摩托车载着一位打扮妖艳的女人从桂康身边驶过，桂康仔细一看，这不正是大姑父吗？桂康远远看见大姑父的车在一家发廊门口停了下来，这时桂康更加确定大姑父是有外遇了。           桂康来到教室时，班长陈熙正在收给老师买礼物的钱，陈霞见陈熙来自己自己收钱便问道，“老班长，你打算准备买什么礼物呢？”陈熙听后逗趣道，“我给你买玫瑰花要不要？”桂康听后走过来笑道，“哥哥给妹妹送玫瑰花真是新鲜事！”他们三人一直都是这样毫无顾忌说话，也就习惯了。这时邓红敏凑过来问道，“送什么玫瑰花？”桂康见邓红敏来了笑道，“邓邓，你的耳朵挺灵呀！这么远都听得见！”邓邓听后笑道，“你们的声音这么大，不想听都很难呢！”随后又说道，“其实教师节送玫瑰花也是很温馨的！”陈霞听后笑道，“送你一束好不好？”邓红敏听后说道，“等我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后再说吧！”桂康听后便说道，“还是说正事吧，我们到底要送什么礼物？”陈霞却答非所问，故意说道，“商量正事还差一个人呢！”陈熙他们一脸茫然，只听陈霞笑道，“正所谓公不离婆秤不离砣！”桂康一听便知道陈霞的意思，但陈熙却还没有明白这句话，这时只见李秀莉朝这边走来，桂康便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此时陈熙还明白陈霞的话中话。          李秀莉来到陈熙身旁便问买礼物的钱是否收齐了？陈熙心不在焉回道，“齐了！”李秀莉听后高兴说道，“明天一早我们就去花店吧！”陈熙听后不明白问道，“去花店干什么？”李秀莉听后提醒道，“难道你忘了给洪老师他们买花的事吗？”陈熙听后这还想起昨日的事方恍然大悟，连忙说道，“我一个人去就好了，我们一起去会让人误会的。”李秀莉听后说道，“误会？会有什么误会？更何况你一个人去知道买什么花吗？”陈熙便打算让李秀莉一个人去就好了，然而李秀莉却说，钱财的事由班长管理，如果他不去，其他同学会以为她会私吞财物呢！桂康听后立即说道，“班长，秀莉说得没错，你不能推辞！”陈霞听后也心有所悟也连连替秀莉说话，陈熙听后也无可奈何说道，“好吧，明天我在学校门口等你！”见陈熙终于答应了自己，李秀莉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晚上放学后，桂康没有与陈霞他们一起回家，他发现大姑父的摩托车还停在发廊门口，于是独自一人骑车前往大姑家，来到大姑家还打现大姑一人正在院子里拌饲料喂鸡，桂康心里一阵难过。桂康很想把这件事告诉给大姑，然而理智告诉他不能在此时告诉给大姑，如果这件事被揭穿，大姑家就真的破裂了，这也是桂康不愿看见的，桂康也更希望大姑父能有回心转意的一天。想到这些，桂康默默离开了……          教师节就在眼前，陈熙与李秀莉会买什么花送给老师？陈熙与李秀莉一起去买花又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陈霞对力鹏飞的好感真的是朦胧爱情吗？再者，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姑家的事又将如何发展？待续……  第四课 洪老师的教师节礼物 　　在桂康他们的“撮合”下，陈熙不得不答应第二天陪李秀莉一同去花店买花。            九月十日。            陈熙早已来到校门口等待李秀莉，也不知道李秀莉是否忘了今天的约定？正在焦急时，只见远处出现一个人影，越来越近，这人不是李秀莉还是谁？假如不是早有约定，陈熙根本不敢相信来者就是李秀莉！只见李秀莉穿了一身素雅而不失大方的淡紫色百皱裙，外面罩了一件纯白纱的雪绒衫，衣衫上用彩色的丝线绣上了一朵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乌黑秀丽的黑发温柔静静搭在肩上。陈熙真的不敢相信一向大大咧咧的李秀莉也会有如此温柔娴静的一面，李秀莉见陈熙目瞪口呆望着自己，提醒道，“怎么了？是我脸上有东西吗？”这时陈熙还回过神来连连说道，“你这身衣服还挺美丽的！”听了陈熙的话，李秀莉故意生气道，“难道只是我的衣服美丽吗？”陈熙听后也知道李秀莉在“咬文爵字”便立即转移话题，“我想我们要抓紧时间去花店，不然时间就不够了！”           俩人肩并肩走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显得热闹非凡，然而他俩人似乎在另一个世界，陈熙一向对李秀莉平时的行事作风有些意见，所以一路上也没有说话，倒是李秀莉时不时找话题说话，陈熙也是有一句没一句搭话。正当他对这种情况百无聊赖时，只见桂康陈霞及张庆三人骑着自行车向他迎面而来，陈熙还以为碰到了救星，桂康他们远远就看见了陈熙他们，特别是李秀莉这一身打扮，更是惊呆了他们！陈熙立即向他们招手，示意他们给他解围，然而桂康三人却异口同声说了两个字，“般配！”然后头也不回扬长而去！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李秀莉心里乐开了花，但还是明知故问，“他们说什么？”陈熙心里暗暗叫苦，你们三人真是太缺德了，等有机会我会“连本带利”向你们讨回来！然而面对李秀莉的一再追问，陈熙只好敷衍道，“他们教我们抓紧时间！”            俩人来到花店，透过橱窗可以看到各式各样摆放整齐的花草盆景，他们走进花店，里面的香气扑面而来，首先跳入眼帘的是一些高脚架，架上插满了奇花异草，如孔雀毛、万年青、榕树等，还有还在水晶器上端种花卉，下端养一些小鱼，喻示生活的多姿多彩，浪漫中生机盎然，在花架两边的的支架上分别陈列着生命力极强的一些袖珍植物，只要走过去一瞧，这些小生命一定会让人爱不释手。眼前的一幕让李秀莉一下子兴奋起来，花店还有艳丽的玫瑰花，香水百合，康乃馨，水仙花，蝴蝶兰，杜鹃花，还有很多很多他们也叫不上名字的花，此时的他们仿佛进入了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真是美丽极了！李秀莉在花团锦簇的花店里这里看看，那里闻闻，那一刻陈熙仿佛看见一只美丽的蝴蝶在翩翩起舞。正当陈熙发呆时，李秀莉突然问道，“你知道这些花有什么含义吗？”陈熙回过神来笑道，“我也是一知半解。”李秀莉听后热情说道，“那就让我来给你讲解讲解吧！”于是她指着花店的花儿一一讲解，“玫瑰表示浪漫，百合表示高贵，康乃馨表示温暖，竹子表示强壮，刺玫瑰表示优美，天堂鸟表示潇洒，红茶花表示天生丽质……”李秀莉耐心讲解了一大堆，也不知道陈熙是否听进去了？最后他们两人买了天堂鸟和红茶花。           当俩人捧着这两束花走进教室时，同学们顿时沸腾起来，大家都没有想到平时大大咧咧的李秀莉今日会如此美丽动人！甚至有些男同学吹起口哨，顿时让李秀莉面红耳赤有些害羞，立即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而陈熙却故作镇定说道，“干什么干什么？没见过给老师买礼物吗？”说完若无其事回到座位上。           陈熙坐回座位上，桂康便转过身来笑道，“班长，你和李美女一起逛街有何感觉？是不是觉得飘飘欲仙呢？”听了桂康的话，陈熙顿时明白这一切一定都是桂康的“添油加醋”，生气说道，“有你这样的朋友吗？居然出卖我！”桂康听后不以为然调侃道，“我看你和她真的是天生一对！”陈熙听后生气道，“你胡说什么呢？我和她怎么可能？”桂康接过话来，“我们都看得出来她对你可有意思了，这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呀！”桂康继续说道，“今天她为了和你逛街还特意打扮了一番，更加确定她对你有好感！”听了桂康的话，陈熙似有所悟:难道说她对我真的有意思？可是我为什么这么反感这种感觉？沉默片刻回过神来生气说道，“你再胡说我可不饶你！”桂康见他挥起了拳头，立即转过身去。          放学后，洪老师和何老师分别在自己的宿舍门口发现了一束鲜花:洪老师是天堂鸟；何老师是红茶花。不仅如此，花束间还夹杂着留言条，洪老师的留言条是娟秀的字迹写着:放学后在学校门口等我，落款是何姿；何老师的留言条是刚劲的字迹写着:放学后我在学校门口等你，落款是洪健。洪老师看了留言条立即进宿舍换了一件干净的西装，然后马不停蹄赶到学校门口，毕竟是何老师约自己，怎能大意呢？洪老师来到学校门口等了一会儿，何老师还欣然而至，当何老师到来时，洪老师还一时不敢相信这位漂亮的女人就是何老师，只见何老师身着一件浅水蓝的长裙，长发垂肩，用一根水蓝的绸束好，玉簪轻挽，簪尖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上好的丝绸料子随行动微动，宛如淡梅初绽，未见奢华却见恬静，果真是一位绝色佳人！洪老师被眼前的佳人吸引住了，何老师顿觉不好意思提醒道，“怎么，我穿的衣服不好看吗？”洪老师回过神来笑道，“你是花丛中的蝴蝶，是百合花中的蓓蕾。无论什么衣服穿到你的身上，总是那么端庄、好看。”一句话让何老师受宠若惊，倍觉羞赧，随后笑道，“你今天也很好！”虽然何老师说得很含蓄，但这让洪老师心花怒放。          俩人走在大街上，顿时不知该提什么话题打破沉寂，“你……今天……”洪老师终于打破了沉寂，其实他想问何老师为什么要送自己天堂鸟？何老师见他吞吞吐吐问道，“你约我出来也不提前告诉我，突然收到你的邀约让我措手不及！”洪老师听后顿觉奇怪，明明是你约我，怎么就是我约你了？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何老师见他一脸心事重重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洪老师一时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也不可能实话实说，他回过神来笑道，“是呀，我不是早就想请你喝茶吗？不过由于军训的缘故而推迟了，所以今天就约你喝茶！”何老师听后轻轻问道，“就算是喝茶，也没必要破费买花送我呀！”只听何老师如此说，洪老师更加疑惑了，只听何老师继续说道，“没想到你还很浪漫，我很喜欢你送的红茶花！”正当洪老师一脸茫然时，只见“潜伏”在不远处的李秀莉，谢雨婷和陈霞有说有笑向他们走来，来到洪老师他们面前，他们异口同声祝福道，“洪老师，何老师教师节快乐！”         “今天是教师节？”洪老师居然把这个重要的节日忘了，谢雨婷却明知故问道，“何老师，是不是洪老师约您喝茶呀？”何老师听后笑道，“是呀，没想到这件事你们也知道了！”           “洪老师，同学们送您的天堂鸟还喜欢吗？”李秀莉在洪老师耳边窃窃私语，此时洪老师还终于知道事情的始末缘由，还没等洪老师说话，李秀莉立即说道，“喜欢就好！”          临走前，李秀莉他们还异口同声大声念了一句《诗经》里的诗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河之”两字他们更是加重音量，因为“河之”与“何姿”同音。洪老师哪里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待李秀莉他们远去，洪老师对何老师笑道，“不知道何老师是否喜欢我送给你的红茶花？”何老师听后连连说喜欢，随后又说到，“洪老师，以后你就叫我小姿吧，这样自然一点！”听了何老师的话，洪老师也甚是开心，“好的，何老师！”他的话刚说到这里立即又收了回去，“小姿！”随后俩人便一起逛街喝茶看电影去了。           再过几天便是摸底考试了，同学们都在教室卧薪尝胆温习功课，一片寂静。然而当张庆突然出现在教室，打破了沉寂。李秀莉立即跑过来问情况，她所问的就是同学们所关心的事。然而张庆却垂着头一言不发，李秀莉甚是着急，难道说失败了？洪老师被拒绝了？谢雨婷见张庆不言语，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真的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桂康也说道，“也许他们的缘分还没到吧！”陈熙也沮丧道，“看来今年的教师节被我们搞砸了！”张庆听了他们的话，终于忍不住了缓缓说道，“我听见洪老师叫何老师‘小姿’！”           “小姿！”同学们异口同声念道，为了确定结果，谢雨婷又问道，“你是说何老师接受了洪老师？”张庆听后笑道，“当然接受了，不然也不会去看电影了！”这时大家还知道他们被张庆戏弄了，纷纷“抡”起了拳头，张庆见状抱头逃窜……           俗话说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李秀莉对陈熙有好感这是旁观者都能看出来的，然而陈熙却当局者迷，陈熙是否会明白秀莉的一片心意？再者，在同学们的“安排”下试探出何老师与洪老师的心意，她们的恋情是否会一帆风顺？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