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铁风 于 2023-12-3 00:46 编辑
莫斯科 子夜红灯 商海泛舟初闯俄罗斯开辟市场,不是那么一帆风顺。语言障碍有翻译不算什么困难,主要是缺乏人脉难得互相信任的合作伙伴。俄罗斯那时机械、冶金工业发达,处处可见商机。但搞易货贸易,没可靠合作伙伴无处插针难以出手。经过一段时间摸索,在一次中俄边贸洽谈会上结织俄罗斯青年商人阿果夫。与他同去莫斯科后,他给我介绍一位朋友安德列。后来在安德列帮助下顺利打开局面,生意大有改观。 安德列高高瘦瘦,身体挺拔看起来十分结实。高鼻深目,举止从容落落大方。不苟言笑严肃深沉,给人难以接近不好相处感觉。但经历过一件小事让我对他产生信任感,我们合作愉快,成果丰硕。 见面那天晚上,阿果夫在莫斯科一个比较不错酒店准备了一桌酒席,席上将安德列郑重介绍给我。任我在莫斯科活动间期临时雇员,负责中介、勾通我所需要企业。工资按日计算,如经他中介所谈贸易合同落实按一定比例支付他佣金。那晚阿果夫十分热情,俄式大菜上了十多道,大家兴奋,酒也喝了不少。只有安德列菜没少吃,酒却喝得很少,常举杯象征一下,唇都不沾就放下了。饭后,己是子夜,七八个人喝得东倒西歪,我也头重脚轻但头脑还清醒。安德列坐到驾驶座上,负责开车将我方人员送回住处,我坐在他旁边,副驾驶位上。 子夜莫斯科大街上灯火通明,但往来车辆很少。车跑了一段遇到一十字路口车前亮起了红灯,安德列将车稳稳停在那。十字路口周围没有一辆车,更不见行人,只有我们那辆车孤寂停在那。安德列手握方向盘轻哼着异国小调,态度安闲平静而轻松。 我从车窗向外看了看,用手拍了拍他肩膀,他转过头望了望我。我把手向前摆了摆,嘴里大声喊:“乌啦!乌啦!…”我少时常看苏联战争影片,见苏联战士向前冲锋时,都大喊“乌啦!”我的意思是:让他开车向前冲闯红灯。他瞬间闪岀疑惑目光,后来又冲我大笑,一边笑一边摆手。嘴里连连道出“NO!NO!NO!”这英语我懂,可他又蹦出几句俄语我就听不懂了。只见他说时态度挺坚决。翻译附耳告诉我“要遵守纪律!要遵守纪律!”我听明白了也冲他笑了笑,并伸出大拇指直呼“哈罗少!哈罗少!”他听了张开双臂身子后仰更放声大笑。插曲过后,车前闪起黄灯,当绿灯闪起时车动了通过了十字路口… 子夜小插曲竞神奇地让我对他十分任,我们相互也越来越亲近。他严谨、守时、工作一丝不苟,很快帮我在莫斯科打开局面。按约定见面,他不前不后一分不差,每天将车停在楼前。然后拉我去他介绍给我的企业。那都是大企业,以前也试图联系过,连门都不让你进。可有安德列配合后,一路绿灯一帆风顺,所到之处很受尊敬、欢迎。十天不到,我就签订两个大合同,还达成几个意向。 在这之前,我去那些单位星期一上午,星期五下午,根本找不到人,中午休息也很长。白跑几趟根本办不成事,连阿果夫都气愤地说:“这是前苏联几十年养成的懒汉…”街上不时遇到烂醉如泥的酒鬼;小小年纪就叼起香烟吞云吐雾的男女少年;物质溃乏,香烟零售可以一支一支卖;随处可见长长的购物队伍…我对俄罗斯印象差极了。可认识安德列后,眼前一片光明,不仅办事顺利,对莫斯科印象也好了,古典雄伟建筑;井然有序的城市交通;庞大全民免费医疗机构;从不吵杂整洁公共场所;比比皆是充满青春活力的大学生;无论何处住宿十分方便冷热两个水笼头;一天一换洁白床单… 离开莫斯科与安德列合作也结束了,我将满载而归。临别时我才知道安德列曾在军工企业任过高职,苏联解体前他任某工业部副部长。苏联解体后他因正直、不善钻营一度失业在家。恰逢此时我来到莫斯科,有缘走到一起一度短暂合作。多少年过去了,不时思念安德列不知他近况如何,一想起他那莫斯科子夜欲闯红灯插曲仍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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