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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历史小说《大隋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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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4-12-23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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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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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4-6-9 11:55:3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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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冬风无痕 于 2024-6-9 12:19 编辑

    第一章 张老六投亲走江陵,东平王沉疾成重病

        上古女娲天补边,天宫再未入人烟。嫦娥奔月曾飞去,仙女登天不下凡。

         精卫平浪石填海,曾几沧海化桑田。麻姑芝草美佳酿,祝寿举杯岁复年。

       娥皇投江褒节烈,屈原效仿祭忠贤。瑶姬置己阳台梦,云雨巫山促爱缘。

        妹喜失行亡夏国,佳妍妖孽总相连。商宫妲己裸为舞,方有美人狐变仙。

        褒姒倾城惟一笑,诸侯戏弄起狼烟。西施远嫁夫差日,报国舍身怀梦怜。

        哭倒长城孟姜泪,春闺多少盼团圆。昭君和亲吟疆北,悠怨琵琶传塞边。

       东晋佳人祝英台,美谈千载蝶升烟。西梁萧氏生公主,凶卦偏逢二月传。

       附凤攀龙人所欲,无常帝胄福祸牵。太平粉饰繁花好,多少英雄为红颜。

        起伏人生杳难测,替更生死反掌间。古今说尽奇女子,看客独观旧洞天。

        话说南北朝年间,大江两岸,南北割据。梁国皇帝萧方智,禅让于陈,陈霸先称帝,划江而治。梁国另一支宗室,被北朝俘获,在江陵扶植起又一梁国,后世称之为西梁。梁国夹在南北之间,占据江陵为都城,北面汉江为界,南边长江天险,方圆也不过三百里而已。

        在梁国江陵城东有一个村子,唤作十里界,这里地处偏僻,路途蹒跚,远望四周,杂草丛生,贫瘠空旷,山坡上只有寥寥几片田地。虽说是个穷地界,到是避开了南北交战,也避开了不少税赋徭役。

         老百姓靠天吃饭,奈何天地无情。这些年长江和汉江接连水涝,田地淹没,洪灾汹涌,房倒屋塌,家业吞噬,断瓦残垣,十里界也化作汪洋。

        浩淼的江水,如同摧枯拉朽一般,逃往江陵的路被洪水阻断,十里界的百姓迫不得已,纷纷上山躲避,只等洪水退却。

        周边的百姓在山上挨过几个日夜,才望见洪波渐渐消退,此时困在山上的百姓陆陆续续下山。

        可是家园已被肆虐的洪涛毁于一旦,万劫不复,田地变成水洼,又是一个多灾年。事到如今,当地的百姓难以再靠天吃饭,不得不奔走他乡,寻求生路。
    在十里界有个老户,这家男主人名叫张轲,人称张老六。有人说张轲是在家中排行老六,所以叫张老六;也有人说张轲有六个儿子,故称张老六。

        总之张老六不是什么富户,家里在山坡有两埫薄地,原本靠着春耕秋收,能勉强糊口。如今洪水袭来,家园也毁于一旦,难以维持生计。

        张轲家里几个孩子尚在年幼,都张着嘴等着吃饭,看着不少村里的乡亲都出远门投靠亲友,张轲妻室罗氏心里也是犯了难。

        这些日子,家里只能靠些许存粮和捡来的野菜打发日子,张轲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挽着裤腿,露出一对黄黝黝健壮的小腿,两手不停的绑着一副扁担,心里却算计着今后的生计。

        罗氏抱着一筐捡来的野菜,随走随挑拣着,走到张轲跟前:“我说当家的,听说这十里八村的老百姓,有点亲戚的都指望投亲接济,好歹咱在江陵有个大姑姐,你也去淘换点,也好度日。”

        张轲坐在房门口的石凳上,一边绑着扁担挑子,一边唉声叹气:“不是不想去,他大姑那里是何光景?堂堂的梁国王妃,自打入门,哪过上过安生日子。”

        罗氏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境再差,也吃着皇粮,东平王不是空挂了朝廷的中卫将军,好歹能养活十几个家丁呢。”

        张轲绑好扁担,发愣看着已经被摩的油光锃亮的扁担,再瞧瞧旁边年幼的小五、小六还赤着脚,蹲在地上玩,迫于生计,一拍大腿:“也罢,你给我准备些干粮,我明天一早就去江陵,投奔姐夫,看看能不能谋个跑腿的差事,好贴补家用。”

        罗氏喜出望外,兴高采烈的说道:“当家的,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弄去。”
    次日一早,天刚放亮,张轲卷了个旧包袱皮,带了些干粮,跟妻子和几个儿子道别,离开了十里界,赶往江陵城。

        张轲两年前去过一次东平王府,有上百里的路程,一路西去,远远望去江陵的东门已经隐隐可以看到,通往城池的大路上,还有络绎不绝的路人。

        眼看将到江陵城外,只见东门外的土丘边上,站着一群人围观,不时有人嘀咕着,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张轲久在乡下生活,喜欢扎堆看个热闹,索性跟着围了过去。

        混进人群,走近一看,才看明白,这是城里有户人家给逝者下葬,旁边有不少人都在围观。忽然觉的身边有人碰了碰自己,张轲转脸一看,是个熟人。
    此人名叫王五,正是东平王府的家丁,以前去东平王府的时候,张轲就认识这个王五,问道:“你是……王五兄弟?”

        “舅爷,好久不见了。”
    熟人相见,分外亲切,“咱俩这边说话。”看王五有话要说,张轲跟着王五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张轲问道:“这是谁家的丧事,这么多人围观?”

        “舅爷,您不知道,今天下葬的这家便是王府的老管家,我也是帮着出殡。”

        “啊?”张轲问:“老管家这是得了什么病?”

        “王爷的肺痨一天比一天厉害,府上接连几人都得了这怪病,老管家年纪大了楞没躲过去。”

        “怎不请个高明的郎中,给王爷府上瞧瞧。”



        “唉……”王五摇了摇头,“咱边走边聊,我正要回王府。”

        张轲跟着王五一路由东门进了城,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谈起来东平王的这身病。王五说:“东平王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就是无药可医。”
        “这可是皇上的亲弟弟,皇上就没想个法子?”

         “太医都换过好几位了,可这肺痨有几个能治好的。王府里面上岁数的家人都不敢在府上干了,就剩我们这些个八字硬的,还在府上做事。”

       两个人说着话,就到了东平王府,王府惨淡的光景再次浮现在张轲的眼前。
    这东平王府坐落在江陵城东,有三院六门,庭院不大,虽略有些破落,但精工细琢,不乏昔日王侯气概。

        此院前门之上有梁国御赐的牌匾,牌匾久未扶正,已略显倾斜,虽然尘灰厚积,仍可看清上题“东平王府”。

       王府里面住的这位王爷,名叫萧岌,乃是梁国宣帝萧詧第二子,自幼体弱多病,到了而立之年,又染上了肺结核,俗称肺痨。

        南北朝那个年代,肺痨是不治之症,所以东平王久病缠身,常年足不出户,虽然太医也开些药方调养着,但始终未见好转,空挂了朝廷的中卫将军之职,指望领取空饷养活着十几个家丁,勉强度日。

        东平王府在江陵城一贯冷清,萧岌久病家中,在朝里既无朋党,又无结交,富贵人家的女儿也不愿攀附这位王爷,只能迎娶了出身卑微的张氏,张氏嫁给东平王萧岌,也没混着王妃的封号,二人可谓患难夫妻,天长日久,也未生育子女。

        王五领着张轲进了王府,王府已无往日光辉,墙壁几处陈旧的破损,已经与泥土有些浑然,台阶上长满青苔,角落里杂草久未清除,长廊下的几张蜘蛛网虽然已被扫去,但又织起了新网。

        穿过两道院门,走进中堂,王爷的夫人张氏正在堂上坐着,王五隔着门口的一道帘子言道:“夫人,您娘家舅爷来啦。”

       “快请。”

        王五掀着门帘,张轲走进屋中,姐弟一见,让张氏夫人多少露出一丝欣喜的神情,“六弟来啦。”

        张轲一进堂屋,就给姐姐行了个礼:“姐姐近来安好?”

        张夫人见娘家人虽然有些兴奋,但是丝毫遮掩不住度日如年的苦涩,
       “唉…….还是那样,你姐夫的老毛病就一直没好。”

        “路上听王五兄弟说了。”


        “王爷这病快愁煞人了,府上人手越来越少,你这次要是不急着回去,就在府上听差吧,我让王爷支你些工钱,贴补家用。”

        “小弟前来正有此意,今年江水又涝了,家里作难,我便来投奔姐姐某个差事。”

        张氏收留了弟弟张轲,带着张轲去见东平王。来到寝室,这东平王萧岌坐在椅子上,面如土色,身体消瘦,见了张轲寒暄几句,也未做多说。

        张轲看着姐夫东平王,体弱多病,久无好转,遂问道:“难道这江陵的郎中,就没个能看肺痨病的么?”

        张夫人说道:“依我看王爷这是被鬼上身了。”

        鬼上身的说法,张轲到是听说过,但谁也没真见过,听姐姐一说,张轲到是有些意外,问道:“王爷的肺痨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究竟是哪里中的邪,被鬼给缠上了?”

        张夫人把脸一跌,斜了东平王一眼,不情愿的说道:“前个月,皇上看我夫妻膝下无后,就给过继了一个未满周岁宗室女儿,谁知道过继来的竟是个小女鬼。自从这小妖精进了门,差点没缠死我夫妻。”

        张轲一愣,心中暗想这究竟是过继个女孩,还是个女鬼?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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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2-23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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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9 11:59:01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第二章 谈陋俗妖女必亡家,避谣传养女走乡下

    本帖最后由 冬风无痕 于 2024-6-9 12:07 编辑

        张夫人一提到过继来的女儿,就满腹牢骚,又是妖又是鬼,心里一百个不喜欢。

        东平王萧岌一听这话,挤着眉头说道“夫人不可乱说,都是萧家人,过继个丫头,将来老了也好有个照应。”

        张氏道:“我找人给算过了,这个丫头是二月生,命中克杀父母,怪不得亲戚都不要,弄不好这小丫头就是妖精投胎。”

         张轲见姐姐越说越气,赶忙劝说:“姐姐别把生辰挂在心上,江南二月生的女子多了,也未见都是克父母的命。”

        “这当养娘有几个背好名声的,何况还是给个小祸害当养娘,我可当不起。”说着,张夫人出了屋子,气得萧岌是一个劲的咳嗽。

         也不知是不是咳嗽惊醒的养女,远远传来一阵哭声,这时才见得一个婆子抱着一个未满周岁的女孩,走了过来,这个孩子便是过继来的女儿。

        张轲一见这个还不会走路的女童,长的白白嫩嫩,心里好生喜欢,他对东平王说道:“夫人不稀罕,我看着稀罕,我也不信那凶煞,以后我给王爷当差,我来伺候。”

         看着张轲满怀善意,能接纳这个女童,东平王这才欣慰的点了点头。

        自此以后,张轲留在东平王府当差,对外甥女是格外喜欢,一来是自己有儿无女,二来自己是个乡下人巴不得攀几个皇亲,沾沾皇气。

        这日,张夫人满腹抱怨,又为养女拉尿的一些琐事,和萧岌在堂屋吵了起来:“你说偌大一个王府,过继谁家的孩子不行,你怎么弄来个不成事的丫头。”

       萧岌劝道:“夫人你可别乱说,这可是大梁国的公主殿下。”

        “什么公主殿下,公主怎么没封号,皇子萧琮都封了东阳王,这小祸害怎么就没给封号?”张氏一边嘟囔,一边坐在椅子上。

        张夫人狠狠剜了东平王两眼,看着萧岌没搭理,又嘟囔道:“要是有个公主封号,咱也算沾光了,这可好偷偷摸摸送来,知道的是公主,不知道还以为是野种。”

         “哐!”萧岌一拍桌子训斥道:“你这妇人,不可胡说八道,倘若这话传出去,陛下定要治你的不敬之罪。”
    “好,我不说,我不说。我是不说、不养、不管、不问、不认识,你自己养吧,我是不当这个后娘。”张氏带着满腹的抱怨,甩了脸子回房去了,气得萧岌是不住地咳嗽。

       原来这个过继的养女,乃是梁国孝明皇帝萧岿的亲生女儿,名叫萧珺,小字美娘。梁国盛行占卜,孝明帝也给女儿算过,只因萧珺生于二月十九日,在江南传言不吉,必克父母,所以就想把这个女儿过继给别人。

        萧岿看到弟弟萧岌久病无子,便把还未满周岁的萧珺过继给了萧岌。

        但是孩子没出周岁,生辰又不吉利,孝明帝也就没加封公主,又是偷偷送到东平王府的,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这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女儿。

        张夫人虽不生育,但因出身低微,也没封个王妃,过继个女儿,生辰八字不好,还是偷偷摸摸送来的,所以一堆的抱怨与不公,都积攒到了张夫人身上。

        故而张夫人打心眼里不喜欢萧珺,幸好张轲喜欢这个外甥女,张氏越是看着不顺眼想咒骂,张轲就越是拦着护着,待萧珺如亲生女儿一般。这才是:

    可怜幼女是童婴,何苦难言二月生。
    肺痨本归成结核,竟随妖鬼传全城。

       话说过数月,萧珺渐渐长大,张轲正在厢房教萧珺学走路,听见张夫人又和东平王萧岌吵了嘴,气得萧岌如炸肝肺,脸色憔悴。

        看着张夫人气冲冲离开了堂屋,张轲便抱着萧珺过去。萧岌一看张轲过来,便让他坐在一边说话。

         张轲对萧岌劝慰道:“王爷,您别老生气。夫人当养娘一时半会适应不过来,难免吵几句。”

        “唉”萧岌说:“这也不怨你姐,你姐这些年跟了我这个王爷,也没享多少福。”

        “我看这样办吧,小的攒了些赏钱,准备回老家贴补家用,要不我带小美娘,回娘舅家住几天?”

        萧岌皱眉凝思,说道:“嗯,也好,不过……”萧岌一挥手,张轲赶忙凑到近前,萧岌小声说道:“你可千万看好小美娘,这可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女儿。”

        “皇……”张轲吓得差点咬着舌头,张轲知道萧珺是皇室宗亲,但没想到就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张轲又悄声问:“王爷,这你也敢收养?”

        萧岌说:“我听说有高人占卜,说小公主留在宫中不祥,所以皇上念我无后,才给我收养。这府上就你我和你姐知道,身世千万不能传出去,以免节外生枝。”
    张轲得知了萧珺的身世,便出了屋子,一个人抱着萧珺坐在房檐下,思量着这个出身不凡的女孩。

        一个人坐了许久,忽然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声,张轲把萧珺放到小座椅上,走进屋里。原来是姐姐张氏捂着嘴在咳嗽,“姐姐是不是着了凉?”

        张氏摇摇头,“昨日咳出来的痰,带有血丝,看来我也在劫难逃。”

        “小弟这就去请个郎中。”

        “慢着……”张夫人叫住张轲,望望在外面座椅上的萧珺,“看来这二月生的丫头真要克死父母,想办法毒死她吧。”

        “啊?”张轲拽了拽张夫人衣袖,走到一边,低声说道:“王爷说她是皇上的亲女儿呀。”

        “那又怎样,总不能一家子活人都死折小妖精手里。”

        张轲活了半辈子,从没琢磨过害人,两个手心不住的搓着,“小弟给王爷说过了,我带小美娘去乡下住两个月。”

        张夫人知道弟弟也没那胆子,坐到椅子上,摆了摆手,“随你带去,看她一天我都过不安宁。”

       东平王、张夫人都已准许,过了两日,张轲借了王府的一辆牛车,打点好行装。张氏扶着萧岌到门口送别,萧岌是左一句右一句叮嘱萧珺路上要听小舅的话,可张氏只是斜着着眼瞅着,还不住用胳膊拦萧岌:“行啦,行啦,又不是一去不回还,别跟生离死别一样。”

        “啪,啪!”两声鞭响,张轲赶着牛车,带着小萧珺离开了东平王府。

        江陵之东有片山区,张轲的老宅就在这山沟沟里面,转进山里,走到十里寨,远远望去几间茅草房可以望见,房后的坡上还有一片耕地。

        张轲赶着牛车还没到茅草房,就见一帮小男孩争先恐后跑出来,嘴里还喊着:“爹爹。”这帮孩子正是张轲的六个儿子。

        妻子罗氏,是个乡下农妇。双手系着围裙走来:“当家的,可把你等来了。”再看车上的萧珺,两眼陌生,还从未见过这穷乡僻壤。罗氏问道:“车上这丫头,是打哪来呀?”

        “这是你外甥女,名叫萧珺,小字美娘。”

        “哦……”罗氏心想,此事蹊跷,没听说姐夫姐姐有孩子,还有个这么大的孩子,当着一群孩子,不好直问。

        张轲拴好牛车,抱起萧珺:“美娘,这是你舅母。”萧珺有些害羞,直往张轲怀里躲藏,弄得张轲这一群儿子哈哈大笑,张轲对着几个儿子说道:“大臭、二臭、三臭、四臭,抱着你这表妹玩去,小五、小六也跟着。”

         一群穷小子抱着初到乡下的萧珺,到一边哄着玩去,张轲收拾了从江陵城带回的东西,从车上往下搬,罗氏问道:“当家的,我问你,姐夫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个闺女呀,咋没听说过?”

        “这个美娘是过继的养女,可是咱姐不善待人家,我看不了闺女总受欺负,就带她到乡下来玩玩。”张轲走到木桶旁,舀了两下瓢井水,粗粗的洗了洗脸,一路的疲劳感觉洗去了许多,罗氏把城里带的东西从车上拿下来,搬进了屋里。

         罗氏在屋里一边忙着张罗酒饭,一边对张轲说道:“我说当家的,不是我不喜欢这丫头,你可要算算,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你又请来一个小祖宗,要吃多少粮食,你算了没?”

         张轲靠坐床边,翘着腿对罗氏说:“你个庄户娘们儿,懂个屁呀,你也不想想,咱那个姐夫虽然是王爷,能活几年呀。这几年病的厉害,一旦归西,咱姐姐还不掐死这小丫头,后娘养的能有好么?”

        “当家的,你那意思就该咱们养?”
    “你想啊,咱家穷,又是一帮男娃,早晚都得娶媳妇,一旦咱们有了这姑娘,你算算少花多少钱?”

        “嗯,你这帐算的精细,等美娘再长几岁,干脆就让她给大臭做童养媳。”
    “我还告诉你个秘密,这丫头的身世不凡啊。姐夫跟我说过,萧珺是梁武帝之后,当今皇上的亲生女儿。”

        “这不找死吗?”罗氏一惊。

        “嘘,你小声点,你个死婆子瞎吵吵啥?”张轲望望窗外无人,又说道:“听说这女孩二月出生在江南,很不吉利,是爹娘的灾星,所以不让养在宫中,所以才过继给东平王的,所以这辈子皇上都不愿见这丫头了。”

         “哦,照你这么说,你给家里接来个灾星。”

         张轲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那是有钱人才忌讳,什么灾星福星的,女人脱了裤子还不都一样嘛,能嫁人生孩子就行。”这才引出:

       病重不识世间情,勿把女童做克星。

       两进府园人逝去,以谣传语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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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2-23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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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9 12:44:22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 东平王临终送孤女,西梁国降旨平凶宅

        萧珺自从跟舅舅张轲到了十里界,虽然日子过的有些清贫,吃住大不如江陵,毕竟没有了养母张氏的咒骂,小萧珺心里也少了很多阴影,况且还有张轲家的一群孩子,天天逗着玩耍,也少了几分孤单。

        张轲把从东平王府挣来的饷钱,修了房子,又买了头耕牛,日子过的宽裕了许多。罗氏看着家境有些改善,巴不得攀附上王府。整天算计了让张轲再回王府,当差挣钱。

    “这日子看着宽裕了,难得咱有这门亲戚,下个月再到王府去,你勤走动着点。”

    张轲懒洋洋坐在凳子上,翘着腿晃来晃去,“你这婆子还挺贪心,老让我去王爷那里哭穷。”

    “你是男人你养家,你不去谁去?”

    “我去了给姐夫说什么呀,又遇洪水?”

    罗氏拿着手里的衣服抽了张轲一下:“你这笨人,就说让小美娘看看爹娘。”

    “美娘一见我姐姐就哭,亏你想的出来。”张轲一边扣着耳朵一边琢磨着怎么再开口要点小钱贴补家用。

    在罗氏的再三催促之下,张轲从十里界住了三个月,又收拾牛车返回江陵城,顺便把萧珺带回王府。

    梁国不过三百里大,走了两天便到江陵城,来到王府,猛然间张轲发现,府上白绫白幡,俱是素缟,路过王府门口的人,还不时的指画说道。

    正巧家丁王五打扫院子走出来,张轲跳下牛车便问:“王五兄弟,这王府出什么事了?”

    “哎呀,舅爷你可回来了。”

    “张夫人过世了。”

    “啊?走时姐姐还活蹦乱跳的咒骂美娘呢,怎么仨月功夫就过去了?”

    王五帮栓了牛车,把萧珺从车上抱下来,边往府里走边说:“前些日子,夫人也得了肺痨病,咳血不止,临走时不住的骂这小美娘是灾星、催命鬼,至死骂不绝口呀。”

    张轲二番回王府,得知姐姐传染了肺痨,仅仅两个多月,也暴病而亡,惊讶万分。张轲问道王五:“那王爷如何?”

    “自打王妃过世,王爷守孝数月,悲痛欲绝,这几个月都没下过床了。”得知东平王萧岌病危,张轲带着萧珺赶忙来到萧岌病榻前。

    此时的萧岌已是面色憔悴,两眼无神,再看床边,还有咳血时沾染的血迹。张轲不觉泪下,萧珺也跟着哭起来,二人跪倒床前,张轲哭诉道:“王爷,我不该带小美娘去乡下,她连自己的养娘也没能见上一面。”

    萧岌伸手似想比划而非比划,孱弱说道:“张轲你心地善良,以后必能厚待美娘,我这女儿托付与你,你可勿负我萧家。”

    “王爷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她。”

    “我……我床头有一木匣,是我给美娘存的些银子。我体弱多病,全靠朝廷空响养活,家无余资。”

    “王爷放心,小的定会厚待美娘。”

    萧岌伸着手摸了摸萧珺的头,对萧珺说道:“美娘,你记住你五世祖是梁武帝萧衍,你亲生父亲是当今皇…...皇……”萧岌一口气没上来,昏厥过去,死在病榻之上。张轲抚着萧岌尸体放声大哭,还不明白世道炎凉的萧珺也跟着哭了一通。

    半年光景,东平王萧岌夫妻二人,皆因肺痨不治身亡,江陵城里的人传说的东平王府,又是有妖,又是招鬼,神乎其神。最终把生在二月的萧珺传为灾星、灾女,一时间流言漫天,越传越烈。这才是:

    寄人篱下对寒堂,怎奈亲娘换养娘。沉疾苦治久未愈,肺痨传染更非祥。

    莫谈幼女劫难渡,只怪夫妻命不强。病魇有情知冷暖,善缘岂可见阎王?

    东平王病故,王府的仆人打理了后事,也怕沾染怪病,纷纷离去,各自谋生。最后一个家丁王五,收拾了一个包袱,脸上带着一丝无奈也往府外走去。

    前院房檐之下,张轲正坐在台阶上,一个手托着腮发愣。小萧珺坐在张轲膝盖上,玩弄着手指头。

    王五走到近前,提了一下裤腿,也坐到台阶上:“舅爷,家人都走了,看来这王府真被妖魔缠住了,你也早点离开吧。”

    “偌大的王府,这才半年多,就家破人亡,天大的不幸呀。”

    “王爷没了,美娘是个养女,也吃不到朝廷的饷银,舅爷还是带回乡下吧。”

    张轲点了点头,王五拿起包袱,起身道别,也离开了王府。

    张轲抬眼望着天空一片浅灰色的云雾,王府曾经气派的砖瓦雕壁,粗大的门柱石栏,似乎笼罩在几分阴霾之下,空洞洞的宅院,让人只能一声叹息,

    王府冷冷清清,死寂沉沉,张轲觉得已是人去楼空,在房里捡了些能卖钱的东西,便带着萧珺,也走出了东平王府的大门。

    “咔嚓”一声,一把铜锁锁住了那对已经红漆脱落的大门。张轲把萧珺抱到车上,赶着牛车回乡下去了。

    守在十里界家中的罗氏,以为又要等个一年半载,张轲才能回乡下。没想到在东平王府待了没几天就匆匆返回十里寨,让人倍感意外。

    张家的一帮儿子看到满车的旧货,更是欣喜,纷纷围上来。

    “哎,我说当家的,你怎么去这么几天就回来了?”

    张轲跳下车来,把缰绳交给大臭去栓牛车,怀里揣着木匣子,对罗氏说道:“去屋里说话吧。”

    萧珺被二臭一伙哄着玩去了,屋里就张轲两口子,张轲沉着脸,半晌不出声,罗氏惊诧的问道:“王爷是不是病的不行了?”

    张轲带着一副苦楚的表情摆了摆手:“你可不知道,事闹大了。”

    “你快说说王府出了啥事?”罗氏问。

    张轲把东平王府的事一说,罗氏顿时脸色大变,问道:“那小丫头片子,到底是不是个灾星呀?”

    “我看不是,你瞧。”张轲打开木匣子。

    顿时一盒银子展现眼前,罗氏转忧为喜,问道:“我说当家的,你把王府全偷净啦。”

    “什么叫偷啊,这是王爷临终是交给我的,让我好生照顾美娘,我看美娘没给咱家带灾,还给咱家生财,你说是灾星,还是福星?”

    “对呀,伺候好这小丫头,还真掉银子。”夫妻二人转忧为喜,从此便把萧珺寄养在自己家里。

    ……

    清静的梁宫不时传递着鸟儿的叫声,精雕玉琢的长廊镶嵌在园林中央,清新的花草依偎着典雅的宫舍,御书房的香炉四溢这微微轻烟,

    一个内侍太监急促的脚步,划破了梁宫里的这份幽雅。太监匆匆来到宫里,奏报王府后事。

    孝明帝萧岿沉思良久,才冒出一句:“美娘如何了?”

    太监答道:“听说被东平王的小舅子张轲接到乡下去了。”

    “朕本该给美娘选个更好的归宿?”

    “回禀皇上,知情的人都说是二月生女子是妖孽投胎,东平王夫妻就是被克死的。”

    这话正中孝明帝的心病,一想起江南二月生女不吉利的习俗,孝明帝就抱怨生辰八字,如今东平王夫妇短短几个月内,接连暴毙,让孝明帝更加坚信二月生女克父母的恶俗。

    萧珺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带着唯一的一丝牵挂,孝明帝无奈说道:“朕本想在皇室当中,给美娘寻个好些的人家,既然如此不吉,就委屈她跟着张轲去吧。”

    内侍太监转身欲走,“慢着”萧岿唤回太监,又叮嘱道:“朕想起东平王府,就心中畏惧,满目妖孽,反正东平王也没什么后人,就把这凶宅拆平,另作它用吧。”

    “遵旨。”内侍太监领命而去。

    听说东平王府一时间空空如也,阴森破落,在江陵城中如同凶宅一般,无论朝中官员,还是过往百姓,都避着东平王府走。

    皇上的旨意传下,很快这座被吹嘘的神乎其神的王府被铲成平地。这才是:

    凶宅本由人自庸,一场大病四寮空。

    望门家道多花落,何必牵连小女童。

    时光转世,数年之后,此时萧珺已长得亭亭玉立,能帮着舅舅下地务农,虽然生活艰辛,幸好张家的几个哥哥都很关照,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家生活,早晚田间地头,不问世事。一家人如同世外一般。

    偏巧这日,萧珺正帮着舅舅提水,觉得传来一阵闷响,远远望去,忽见远端一标人马奔驰而来。

    顷刻之间,十里界鸡犬不宁,哭喊声撕心裂肺,周围的乡亲慌乱不堪。

    在田间的土路上,不时有三三两两的百姓,慌忙逃窜着,张轲不住的向四周张望,不知道发生的什么大事。

    只见大臭、二臭兄弟二人,满脸是血,慌不择路,匆匆跑来。张轲惊诧,问道:“出什么事了,这是哪里乱了?”

    大臭惊魂落魄,气喘吁吁的说:“快跑吧,陈朝的军队杀来了,南边村子死了好多人,半路遇到陈兵,好在跑的快,只是被他们打伤。”

    十里界是西梁与南陈搭界之处,因贫瘠偏僻,少有乱兵,如今祸患又起,让当地村民也措手不及,张轲一把拉过萧珺,丢弃水桶,边喊着妻儿边往家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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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2-23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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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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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9 12:46:11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第四章 十里界章大宝纵祸,黄歇口戴僧朔除恶

    公元578年,陈朝大将吴明彻兴兵北伐,大军渡江,路过江陵界,在过界的陈军中有个名叫章大宝的将军,是吴明彻手下一员武将,人送绰号章鱼太岁,为人险恶,治军松散,时常肆意而行。章大宝行军沿途,胡作非为,纵兵为祸,烧杀淫掠,无恶不作。

    这十里八村的乡民争相逃难,远望江边,西梁国不少渡船已经开始接运乡民。乘船毕竟比陆路快,众多百姓成群结队,拖家带口渡江。

    这张轲几代人就守着这么几垧薄地,舍不得南去,看见乱兵到处都是,不得已对萧珺说道:“快去喊你舅母,收拾钱财,赶紧逃走,乱兵来了。”

    萧珺急忙往家中跑回,一个不留神跌了一跤,一时顾不上疼痛,爬起来就往家跑。

    “哐啷!”一声,萧珺一把撞开家门,把罗氏下了一跳,“怎么了孩子,出什么事了?”

    “舅舅让你收拾钱财,乱兵来了。”

    “啊?”罗氏隔了窗户,冲着在后园子除草的老五、老六喊道:“小五、小六,快快收拾东西……”

    一家人赶忙收拾细软,匆匆跑出家门往田地里跑去。

    张轲带着家人,背着包袱,准备往后山而去,只见迎面又有不少百姓匆匆而至,远处章大宝带的陈兵正四处追赶,挡住了去路。

    张家孩子多,六男一女,前拥后挤,不经意间,罗氏找不到了萧珺,急的拉扯张轲:“当家的,美娘跟丢了!”

    “啊?”张轲扭脸就喊:“大臭、二臭,快去找找你妹子。”

    大臭、二臭往回寻找,没走多远,又见陈兵追来,不得已只能在江岸登船。

    此刻张轲一家上了另一只大船。两船相隔甚远,张轲和大臭、二臭呼喊招手,彼此也不知萧珺挤上了哪条渡船,只见得上百艘的渡船,大小各异,一起沿江西去,躲避陈兵。这才是:

    乱兵为祸已惊慌,但使安宁抢渡泱。

    几度家园遭劫掠,妻儿走散两茫茫。

    梁国与陈国搭界之地,擦枪走火在所难免,但章大宝纵兵为患,害得当地百姓纷纷前往江陵城逃难。

    此时,江陵城还不知东面陈兵犯境,渡口街市,车水马龙,如往常一样。在江陵渡口不远的一处茶楼上,梁国的太子萧琮正在茶楼二楼的雅间品茗观景。

    萧琮是孝明帝的长子,生性文雅博学,广识过人,手端茶碗,望着涛涛江水,随波逐流,不禁触景生情,有感而发。

    心里正在不断回荡着描绘长江的千古名句,忽然看着江波荡漾,水纹散开,原本烟波浩渺,轻舟孤远的江面,一时间渡船成群结队,纷纷沿江西进。

    萧琮放下茶碗,隔着窗口,眺望江面,西进的船只越来越多。这时一个侍卫进了雅间,作揖道:“太子殿下,笔墨已经备好。”

    “过来看,江面为何如此多的船只。”

    侍卫把笔墨托盘放到一旁,走到窗前,顺着萧琮指的方向观望,“以你之见,这是哪里的船只?”

    “太子,这定不会是商船,船上不是流民,便是兵马。”

    萧琮背着双手,心里犯了思量,梁国地界不大,少见这么大的船队,这几日朝廷也没有大动船只的奏章,定是东面出了什么大事。

    “召集众人,速到渡口打探。”

    太子身边有十多个侍卫,跟随萧琮离开茶楼,催马赶赴渡口,最先前的一条船已缓缓靠岸。百姓急匆匆登岸,一个个神情慌张,手忙脚乱。

    有两个侍卫扶过一位下船的百姓,扶到太子面前,“敢问这位大嫂,为何如此多船只赶到江陵?”

    “陈兵过江作乱了。”

    萧琮大惊,“几时犯境?”

    “从昨晚至今晨,一直乱着。”

    “多谢大嫂。”萧琮转身对众侍卫说:“速速回宫,本宫要面见父皇。”众人催马返回,赶回梁宫。

    孝明帝萧岿正在宫里听宫女弹筝,见太子慌忙求见,退却了宫女,问道:“琮儿如此慌神,有何要事?”

    萧琮言道:“启禀父皇,儿臣得报,昨日陈国过境之兵,在江陵之东,纵兵扰民,烧杀抢掠,自昨晚至今晨,百姓蜂拥而来,往江陵城逃难。”

    萧岿一听,紧锁眉心,气上心头:“朕得奏报,陈国欲讨伐北朝,没想到竟半路惹事,琮儿你意下如何?”

    萧琮作揖说道:“父皇,史书曾言‘假道伐虢’,此乃前车之鉴。倘若对陈兵视而不见,只恐后患无穷呀。”

    “嗯,言之有理。”萧岿说道:“速命大将军戴僧朔,点齐三千马步军,讨伐祸民之兵。”

    “遵旨。”

    孝明帝萧岿派兵讨敌,为非作歹的章大宝还浑然不知,依旧乱抓未能登上渡船的百姓。

    萧珺跟着舅舅逃难登船路上,本来崴了一脚,又遇人群拥挤,混乱中与家人离散,没能赶上开往江陵城的渡船。

    只能一瘸一拐的往西走,一眼望去,岸边丛生荒草,人迹罕至,原本过往喧嚣的大路上,早已空无一人,唯一可看到的是沿途被丢弃的东西。

    江面之上远远望去,还能看见几只木船的踪影,但是随着浩淼的江波,已经远远向西驶去。身后传来的是阵阵的马蹄声,必定是陈国的乱兵。

    萧珺咬着牙继续沿着江边往西走,只是那令人畏惧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陈国的兵马,一路劫掠,追赶了上来。

    萧珺不时回头观望,十几匹战马,呼啸而至,偏巧被章大宝追上。

    章大宝猛然间看见这个小女子的身影,两眼放出贼光,心中大喜,“快!快把那小女子给我拦住!”

    一阵马蹄动地而来,耳畔传来声声嬉笑,几个骑兵纵马拦住去路,挥舞兵刃,不怀好意地挑逗,萧珺四下观望,前有拦截,后有追兵,近在咫尺,知道这下子是在劫难逃,吓得心慌意乱。

    萧珺拖拉着一只脚实在是无力摆脱,被章大宝和几个骑兵围堵上来。章大宝催马来到跟前,这个将军长得肥头大耳,满目凶光,歹毒残暴,一看就知是个恶人,萧珺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哪见过这般阵势,只得嚎啕大哭。

    “好水灵的丫头,给本将做小妾吧。”章大宝两眼放出淫光,旁边一个兵卒催马蹭过,一把将萧珺揪住,扯上战马,萧珺被按在马背之上,任由挣扎,也无济于事,章大宝带着一群爪牙,扬鞭而去。

    萧珺被摁在马上驮了一路,被扔一群妇孺之中,也不知这章大宝一路之上,看中了多少良家女子,被抓的女子成群结队,萧珺和抓来的女子一起,被陈兵押解着蹒跚而行。

    萧珺看着身旁一个女子,神情沮丧,满目疮痍的走着,萧珺靠近问道:“大姐,这是要把我们押到哪里去?”

    “肯定要被这帮乱兵糟践,命好的给将军做妾,命不好也就充当娼妓了。”

    这些无辜百姓被陈兵一路押解,擦眼抹泪,哭哭啼啼,走到黄歇口,忽然远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几十面旗帜遮天蔽日。

    一个陈兵望去,见是梁国旗号,赶忙报知章大宝:“章将军,西面有马队,定是梁兵。”

    “啊?”章大宝欺压百姓有胆,一见梁兵却是胆怯三分,顿时惊慌失措,“快!快!排阵迎战。”

    一阵尘土刮过,三千梁兵奔袭而来。为首一员大将,年纪不到四十岁,顶盔挂甲,手执一条长柄单耳戟,胯下枣红战马,正是梁国大将军戴僧朔。

    章大宝挺着肚子,提着一柄狼牙棒,牛气冲天,对着戴僧朔高声喝道:“某家乃是大陈朝平西上将军、食邑两千五百户,冠军侯章大宝是也,人送绰号章鱼太岁!来将通名!”

    “梁主麾下左军主将戴僧朔。”

    章大宝说:“既是主将,就该下马归降,我饶你全家不死。”

    “呸!无耻之徒,速拿命来!”戴僧朔不容分说,催马出战,把章大宝下了一跳,章大宝仓惶应战。戴僧朔挥戟打来,“嘡啷!”一声,仅一个回合,章大宝的狼牙棒便被戴僧朔打飞。铁戟的尖顺势划到章大宝脸上,只听“哎吆”一声,面部血如泉涌,章大宝捂着脸,掉头想跑,难料生死。这才是:

    狗仗官军耍悖狂,满头冒血也应当。

    欺凌百姓如儿戏,祸害岂能留后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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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9-24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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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5#
    发表于 2024-6-12 21:20:44 | 只看该作者
    年刊选稿已全部看完,冬风老师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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