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会换届选举之我见

一个放羊娃

村委会换届选举之我见

    目前，村委会换届选举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关于这个话题，我有几句话要说。
    我出生在农家，亲戚朋友大部分都在农村，加之我的从政生涯主要在乡镇，是最基层的一级政府，直接与农村打交道，所以自信还算有资格说三道四一番。
    我认为，村委会选举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这是因为，在目前的中国，政权由公民直选的唯有农村一家，再往上从乡政府一直到国务院，普通公民是无权置喙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村委会直选就是真正反映民意的摇篮，是茫茫沙漠上生出的第一棵嫩芽，是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是把中国导向世界大同的前哨阵地，其意义实在不可小觑。
    遥想漫长的封建时代，尽管统治者口头上说得很动听，骨子里是不把农民当人看的，在他们看来，农民与牛羊无异，连选择“放牧者”的自由都没有。新中国成立后，尽管观念上有所进步，但做法上仍然采用腐朽的“任命制”，由于体制的陈旧，从而使农民“自己当家作主”流于形式，成为泡影。
    村民直选是体制性的改革，值得肯定。但是我们也经常听到来自方方面面的抱怨，特别是来自官场的抱怨，说什么“村民直选容易受家族的影响”，“效果不明显”，“不好领导”等等。
    应该说，这些抱怨在某些方面多少有些道理，但我更认为，这是主客观诸多方面综合因素的结果，要作具体分析，不能一概而论。
    从实践看，村民直选受家族势力和感情亲疏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也是一个比较普遍的现象。这是因为，农民们刚从“牛羊”式的地位中解放出来，维护自身利益的迫切愿望使他们慌不择食地首先选择“近距离”的利益，至于国家利益，集体利益，长远利益，根本利益，暂时还无暇顾及。这种心理，应该得到理解，相信随着民主意识的逐步提高，随着实践的逐步甄别，会逐渐得到改善。这是民主初期的一个必然过程，不能出现一点儿问题就全盘否定改革的初衷。打一个比喻，一伙饿极了的人，突然面对远近不同的各色食品，他们肯定先争抢近边的食物吃，先填饱肚子再说，在将近吃饱的时候，才顾及甄别，顾及选择。
    来自“不好领导”的抱怨，也要作具体分析。目无组织，目无上级正确领导的人，不能说没有，但总体看占少数。如果来自上级的瞎指挥遭到抵制，我看这是好事，这正是村民自治的优势，正是村民直选需要解决的顽症。村民直选的“村官”，不经过一定的合法程序是拿不掉的，这使一些不规矩的上级颇感头痛，从而生出种种抱怨。
    至于“效果不明显”，我看倒有很大程度上的真实。我注意到，尽管实行了村民直选，但农村的政治现状并没有从根本上得到改观，问题出在哪里呢？我认为主要来自客观环境。
    首先是领导体制问题。在农村，仍然是党政两套班子，一个是党支部，一个是村委会。党支部成员虽然可以选举，但上级党委也可以任命，这样上级就有了杀手锏，对一些“不听话”的成员特别是支部书记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免职。更要命的是，我们的规矩历来是党领导一切，大权在党支部这里，村委会很难有所作为。这就使得村民直选面临着一个尴尬的境地，你虽然有权利选“丫环”，但没有权利选“小姐”，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直选的权威性，甚至流于形式。我在乡镇任职的时候，曾专门作过统计，村委会的公章全部在支部书记手中，虽然多次强调移交村委会，效果就是不明显。可见，以党代政，大权独揽是多么地根深蒂固，村委会要在这样的窠臼中有所作为，实在是难矣哉！
    其次是改革不同步。目前，村委会直选仅仅是最底层的选举，往上层层的政府机构还是坚如磐石的任命制和变相任命制，面对体制的不完善和传统势力的双重摧残，村委会既尴尬又举步维艰，还要承受各方面的污言秽语。所谓“独木难支”，此之谓也。
    再次是单打独斗，挂一漏万，监督不到位。村民自治且健康地运行，是一个系统工程，直选只是其中的一环，要显示它的整体优势，必须上下一致，纵横配套，例如监督体系的完善与落实等。现在存在的问题是，直选是直选了，但监督机制并没有很好地落实，以至出现了选举是刚性的，监督是弹性的，选出的“村官”缺乏有效地制约，长此以往也就与任命制没有什么两样。这不但极易造成村民的不满意，也从根本上失去了直选的意义。打一个比喻，有实践经验的人，更换手电筒电池时，几节电池同时更换，如果仅仅更换其中的一节，效果不但不明显，新电池的效能也会很快丧失。现在，村民自治就存在这个问题。
    总之，村民自治尽管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总体看是前进中的问题，不但不能全盘否定，还要在前进中逐步完善。随着我国民主进程的全面推进，这棵幼苗终会长成参天大树。我坚信！

      2009、1、7

白水

看问题透彻。

滕农

农村问题，不是个单纯的选举问题，没有相应的配套举措，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