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外传》第327集扩写成现代小说体!
金鳞枪影
九月初的晨光像打翻的蜂蜜,将二龙村漫山遍野的苹果林都镀上一层金箔。我踩过青石板上凝结的露水,听见林深处传来钢刃破空的锐响,混着少年人清亮的吆喝,惊起几只翠羽雀儿扑棱棱掠过枝头。
转过老槐树,满目翠色轰然炸开。新辟的练功场上,百来号弟子正舞得枪影翻飞。红蓝两色束袖在晨光里忽明忽暗,恍若游动的火焰与海水。潘金莲立在场地中央的老松树下,黛色劲装衬得她腰身劲瘦如竹,发间银簪折射的冷光掠过枪尖,竟比秋阳更刺目三分。
"枪是活物!"她突然高喝,手中丈二红缨枪飒然抖出七朵枪花,"你们握着的不是死铁,是游龙!"说话间足尖点地,整个人平地拔起三丈,枪杆在掌心转出个虚影,缨穗擦着蓝队少年佟星的耳际钉入青石,入石足有半尺。
佟星抹着额角冷汗,枪杆还在震颤。这师姐分明生着桃花眼,偏生眉宇间凝着煞气,教人想起村口石碑上刻的镇山太岁。她方才那手"潜龙勿用",枪尖未至气已夺人,竟比师父示范还要凌厉三分。
"都看清楚!"潘金莲轻跃回地面,枪尖在草叶间划出银弧,"枪法四要:顶平、肩平、脚平、枪平。顶不平则气散,肩不平则力卸,脚不平则根浮,枪不平……"她故意顿住,枪尖突然斜指东南方枝桠,"则魂飞!"
众人顺着枪尖望去,这才惊觉十丈外的苹果树上,不知何时栖着只灰羽枭。那鸟被枪意惊动,扑翅欲飞,却见枪缨突然暴涨,红绸如血雾般裹住枭爪。潘金莲手腕轻抖,红缨已缠上树枝,枪杆借力打力,竟将枭鸟轻轻送回巢中。
"好俊的绵云枪!"场边不知谁喝了声彩。潘金莲收枪回鞘,缨穗上的晨露簌簌坠落:"枪要练得绵里藏针,方能在杀伐中留三分慈悲。"她目光扫过弟子们涨红的脸,忽然放柔声音:"可都记住了?"
红队队长佟天重重抱拳:"记住了!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这憨直少年总将师父的话当金科玉律,却不知他腕间青筋暴起,分明已暗运功劲。蓝队几个机灵鬼憋着笑,他们方才见师父用"意念挪移"往佟天丹田送气时,这傻小子还抖得跟筛糠似的。
"散了吧,午后校场见真章。"潘金莲转身走向林深处。阳光透过枝叶在她背上织出金网,远处传来苹果坠地的闷响,混着弟子们压低嗓子的议论:"你们说师父方才那手……""噤声!周前辈来了!"
林间骤然寂静。但闻松涛声里,清越鹤唳穿林而来。众人抬头望去,但见青衫老者踏叶而来,鹤发童颜,手中檀木杖点地时,方圆三丈的苹果竟齐齐转向,露出红透的果颊。
"周师伯!"潘金莲返身疾趋,银簪在疾风中划出冷芒。待要跪拜,却被老者托住手腕:"金丫头,你方才那手'回眸枪',倒有三分罗家枪的韵味。"他指尖轻点她腕间命门,潘金莲顿觉丹田如沸,十八式枪法竟在识海自动推演。
树梢露珠滴落,在青石上晕开涟漪。周侗目光扫过林间对练的弟子们,忽然轻叹:"枪为百兵之王,可惜如今……"话音未落,蓝队突然变阵,十二柄钩镰枪竟组成旋涡阵型,红缨如血浪翻涌。佟天怒吼着冲出,手中铁枪舞成银蟒,所过之处苹果坠地如雨。
"好!"周侗抚掌而笑,"金丫头,你这些徒弟……"他忽然住口,目光直射东南方。但见晨雾深处,隐约现出金甲残影,恍若上古战魂在云端徘徊。
潘金莲心头剧震。那残影分明是……她正要追问,周侗已转身没入林梢。秋风卷着红缨掠过她鬓边,带来老者最后一缕叹息:"枪魂未醒,何以安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