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穿针引线 强迫婚姻 人们传说公元二零零零年,是耶稣第两千个华诞。这一年太阳系九大行星排成十字架,耶稣再无能力拯救善良的人们,人类将会迎来有史以来的最大灾难。甚至世界末日降临。搞得人心惶惶。一些天主教徒们传的神乎其神,自己更是深信不疑。沈秋菊的妈妈,就是其中之一,她给丈夫沈开明说:“马上天塌地陷啦,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咱们年龄大的好歹随他去啦。可是如果咱们不在啦,剩下秋菊还未结婚,她一个人怎么过啊,咱必须尽快给她找个上门女婿,把婚事办了。也就了心事啦。只要秋菊一结婚。乾坤那孩子也就死心啦,不然,还不定他俩又会闹出什么事来?趁现在乾坤去上海看眼、整容,咱来个快刀暂乱麻。断了秋菊的念想。”沈开明对世界末日之说,倒是不信。但是乘乾坤不在家,给秋菊把婚事办了。他觉得确实是个好主义,要不然,说不定这小子会带着秋菊私奔,人就丢大啦。于是说:“是得,必须抓紧把婚事给她办了。我以前给你说过,郭书记给秋菊介绍的对象,是咱们村的,从关里来的老赵木匠家的儿子赵喜森。这小子你也认识,个子一米八多。长得聪明伶俐,跟他爹学了一套好手艺。常年在外做活,老挣钱啦!郭书记说他愿意到咱家做上门女婿。我看行,你觉得咋样?”秋菊妈平时很喜欢赵喜森,赵喜森每次见到他总是婶长婶短的叫个不停。随即说道:“行,乾坤没受伤的时候,比喜森也俊不到哪里去。你抓紧时间让郭书记给说说,让他找老赵木匠把这事挑明。他那边要同意,就在五一节给她们办喜事。开明说:“我傍晚就去,估计问题不大。”于是到了傍晚,沈开明就去找郭嵩阳书记,把秋菊与赵喜森的事向他说明。郭书记也认为沈乾坤不在家,确实是个最佳时机。他的观点与沈开明,沈开敏几位家长是一致的,认为秋菊于乾坤结婚不合适。秋菊找赵喜森做上门女婿,最合适,赵喜森不是本地人,在本地无根基,是单门独户,本村姓沈的人家多,容易受欺负。他做了秋菊家的上门女婿。沈家的宗亲就得看在沈开明的份上。不会欺负他。赵喜森就一个老父亲,已经七十岁,没有多少年的阳寿。秋菊的父母才五十多岁。老赵木匠去世后,赵喜森可以全心全意的,照顾秋菊父母。乾坤就不同啦,父母、叔婶、大伯、大妈、奶奶六七位老人,都必须有他照顾。再加上秋菊父母的话,就要照顾九位老人。这是根本无法做到的。所以就乐意做这个月下老人,高高兴兴地去了赵木匠家,当起了红娘。 郭书记来到赵喜森家,恰好他父子两人都在家。郭书记未进门就说:“老赵哥在家吗?”屋子里传出来回话声:“在家,谁啊?进来说话。”郭书记听出是老赵木匠的声音。就推门来到院子里。赵木匠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是郭书记。连忙说道:“郭书记啊,赶快屋里坐。”把郭书记迎到堂屋正厅。赵喜森也从配房中走出来到招呼:“郭叔叔你好!请抽烟”说着拿出香烟,递给郭书记,然后打着火机,给郭书记点着。搬了把椅子,用毛巾掸去椅子上的尘土。请郭书记坐下。拿过水杯到了杯开水,拿出一个茶叶盒说:“郭叔你尝尝这个茶叶,这是我给镇长家做家具时他送给的碧螺春。”他给郭书记泡上茶叶,盖上茶杯盖,放在郭书记前面的茶几上。郭书记抽了口烟看着赵喜森说:“喜森你今年多大啦?”赵喜森说:“二十九啦。”“有对象了吗?”郭书记接着问。“目前还没有。”赵喜森答道。“这几年没人给你介绍对象吗?”郭书记说。老赵木匠回答说:“有几个给介绍的,没定下来,一个是女方觉得没有他妈啦,将来缺人带孩子做家务。二是我们不是本地人,本地姑娘,怕将来回关里家,不方便。你知道本地姑娘不喜欢嫁到关里去。郭书记有好的你给介绍一个,只要人家愿意,俺没任何要求。”郭书记说:“我就是为这事来的,你还记得吗?我上次给你说过,只要你愿意让喜森做上门女婿,这媒我保证给你说成功。”“没忘,当时我没敢答应,是怕喜森他不愿意,回来俺爷两商量一下,喜森听说是秋菊,高兴地一蹦多高。让我去找你,给秋菊他爸回话。我家什么意见都没有,只要喜森高兴就行。”老赵木匠爽快的说。郭书记转过头去问喜森:“小子,你没啥意见吧?”赵喜森笑笑说:“我正怕人家看不上我呢,你也知道秋菊眼高。还跟乾坤牵扯着。”郭书记说:“只要你没意见,其余的事你就不用管啦,乾坤他家,根本不同意让乾坤做上门女婿。他们两的事早就闹翻啦。”赵喜森说:“那好,我们家同意,他要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满足他。”郭书记喝了口茶说:“这就事包在你郭叔我身上,别忘了,结婚时请我喝喜酒就行。”老赵木匠连说:“谢谢老兄弟,过礼时先请你一场,订婚时,给你买套新西服。”郭书记说:“不客气,我现在就去那边回话。你们歇着吧!”说完起身外出,赵喜森又敬上一支香烟。顺手把茶叶盒塞在郭书记手中说:“这个你拿着慢慢品去,俺家从来不喝茶叶。再放一段时间就变质啦。”郭书记也就不再推辞,他知道一般农村家庭是不喝茶叶水的。他平时也不喝茶叶水,带回家,留着招待一下乡里下来的干部们,高档次的客人。 郭书记离开赵喜森家,直奔秋菊家而来,他敲开大门,沈开明把他接到屋里,让到炕上坐下,递上一支烟。看看郭书记问道:“怎么样?那边有什么意见么?”郭书记说:“放心吧,这事办成啦,他们什么意见都没有,问你们要什么条件?”沈开明说:“好!郭书记亏得你去,别人去不一定能办成。我得好好谢谢你,我喊你嫂子过来,让她做几个菜,咱们边喝边聊。”郭书记说:“酒先放着,今天不喝,以后喝酒的机会有的是。我现在担心的是,秋菊不同意,这事办不成。”开明说:“她敢?这事由不得她,给你嫂子俺两说了算。况且乾坤他爸爸明确放出话来,不光不让乾坤做上门女婿,还要乾坤给秋菊断绝来往。永世不得再提这件婚事。我会拿着热脸蹭他的凉屁股。”“你还是把这事给秋菊好好谈谈,千万别弄出意外来。我也要亲自听到秋菊的表态。”郭书记说。“那好吧,我叫你嫂子到小房去给秋菊说。”开明说完来到东间炕上,给老伴说了与郭书记谈的话。她给老伴说,秋菊是个怕事的孩子,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只要你给她的压力足够大。她就会屈服,你一定要表现的非常坚决。不给留任何后退的余地。就按咱商量的办法做。老伴说知道啦。你陪郭书记去说话,我去找秋菊。于是沈开明回到西间炕上,去陪郭书记抽烟喝茶。他老伴到院子里拿了捡东西,揣在怀里,就去东屋找女儿秋菊啦。 秋菊已经很长时间未见到乾坤,最近听说乾坤去上海整容、治疗眼残疾。心里有说不出的忧虑凄苦。她在想乾坤他家坚决反对,让乾坤做她家的上门女婿。而他父母坚持这是她们结婚的首要条件,看来这事难啦,如果让她抛弃父母与乾坤私奔。她做不到,父母生了她,养了她,把她看的比自己的眼珠子都重要。她是父母唯一的孩子,如果她弃他们而去,父母肯定无法接受这种打击,万一父母出了意外,无异于自己亲手害了父母。她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这个决心。如不这样做,就要屈服于父母,随他们给自己找个对象。闭着眼过一辈子。要吗去法院告父母包办婚姻,把父母送上被告席。虽然能达到与乾坤结婚的目的。但可能带来与私奔同样的恶果。至少父母会与她断绝关系。这也同样是她不愿看到的结果。还有乾坤他家寸步不让,闹到今天这样子,自己就是嫁过去,也很难跟他父母处好关系。再者乾坤治好了眼疾。追她的姑娘就会蜂拥而至。他还真的会喜欢自己么?但是她一想到要与自己日思夜想的恋人分手,内心如同撕裂般的难受。那种锥心的痛苦使她昼不能食,夜不能寐。常常以泪洗面,浸湿枕巾。从另一方面讲,如果自己放弃了他,他却不放去自己,坚持不与他人结婚。而与自己长期纠缠不清,又是一种怎样的后果呢?她不敢设想。现在真可谓,眼前道路无经纬,满腹苦水满腔愁。她正在偷偷地写自己苦涩的日记,妈妈来敲门啦:“小菊开门,我有事给你说。”她急忙把日记本藏在被子下面。起身去给妈妈开门。妈妈走进来坐在秋菊身边。秋菊说:“妈妈,天这么晚啦,你还未睡觉,找我有什么事?”“哎——”秋菊妈长叹了口气说:“还不是你的事,妈不管不行,管了你又不乐意。难啊!”“妈,你就别提这事啦,我不嫁人啦,在家侍候你二老一辈子,不是很好么?人家一辈子未出嫁的多着呢?咱们国家副总理吴怡、外交部的王海荣,唐闻生。都是一辈子未出嫁。哪个不过的很好。我就学他们,还不一样吗?”秋菊口是心非的对妈妈说了这些不咸不淡的话。妈妈知道她还在因为,没有支持她嫁到沈乾坤家的事而生气。于是说:“小菊,别生气啦,那些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不也是没法的事吗?命苦啊!没有儿子养老,只得连累你。再说就是往外嫁,也不能嫁到乾坤家,他家的老人太多,都得靠他一人照顾,哪还有精力管我们家的闲事啊。小菊从现在起不要再提他家的事,免得烦心。郭书记给你介绍了个上门女婿,给你爸我两都觉得很好,你爸叫我来给你商量。”她故意停了一下,看看秋菊的反应。秋菊说:“不论介绍的谁,我都不同意,你不让我嫁,我就不结婚啦,在家照顾你一辈子,还不行么?为什么非得提这些烦心的事啊!”妈妈说:“咱不是国务院的,也不是外交部的。咱是平头百姓。你要在家当一辈子老闺女,光全村的舌头根子也得把你爸爸俺两压死,一人一口,口水也会把俺淹死。你这样做是不想让你爹妈活啦,是吧?那好,小菊我们当不了你的家。也别等到丢人现眼,再叫大伙骂死啦。我给你爹说好啦,你不同意,俺在不碍你的眼。我们今天晚上就死,你明天想嫁谁嫁谁?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说着用左手从怀中掏出农药瓶子,用手右手去拧瓶盖。“你爹那里也有一瓶,他送走郭书记,回来我们死在一起,你放心,俺不麻烦你。喝完药放火烧房子,自己火葬。这个家就是俺的墓地。你也用不着这个破家。乾坤家有的是房子。”她这一招可把爱秋菊给吓傻啦。她一下子扑过去,抢夺妈妈手中的药瓶。可妈妈迅速退到门口,把药瓶口靠到嘴边说:“你不答应,我就死给你看。”秋菊一边哭一边喊:“我答应还不行吗?你说怎办就怎么办。你把瓶子放下吧!”她噗通一声跪在妈妈面前。彻底缴枪投降啦。“那行,妈把这药瓶收起来,你什么时候反悔,我什么时候喝。妈的老命就攥在你手心里。你看着办吧?”秋菊的妈妈这一席话像冰雹一样,冷冰冰,硬邦邦。把秋菊这朵弱不禁风的鲜花,给打的支离破碎,再也无力抗争。只有任其摆布啦.秋菊边哭边说:“我都听你的安排,你说给谁结婚就给谁结婚,你说啥时结结婚就啥时结婚。行了吧?”妈妈把药瓶放入怀中,缓活了一下口气说:“这不就完了吗,爹妈能亏待你吗?郭书记给你介绍的对象,你也熟悉,我看你也挺喜欢他的。他就是小木匠赵喜森。人长得很帅,手艺又好,也是高中毕业生。文质彬彬的,有何不好。就一个老爹,他姐姐负责养老。没有任何负担。到咱家来,不比嫁到乾坤家受他家得气,强一万倍。”至此秋菊才知道,要给她招的上门女婿,是同村的赵喜森小木匠。她从来没有真正留意过,这位从关里来的小木匠。只有一些表面印象。身高有一米八高,长得白净,细皮嫩肉的。说话笑眯眯的,挺斯文。见面就喊“秋菊妹子。”非常礼貌。那里面含不含喜欢她的意思,当时没在意。因为她心中只有乾坤。现在想来,是有喜欢她的含义。要不然,妹子咋叫的那么甜呢。笑的咋那样灿烂呢。她对赵喜森没爱可言,可心里一点也不厌恶他。多少有点喜欢。他比较了一下,追过她的男生,除了沈乾坤以外,也找不出几个能超过小木匠帅的。事已至此,再想入非非,有害无益。于是说:“既然爸爸你们看着好,我就听您安排。你给郭叔回话吧,就说我同意。”妈妈说:“你郭叔,要你亲口对他说,他说绝不勉强你,他只是个介绍人,不为吃,不为喝。为了咱家好。但不能因为这事招你埋怨。他来时也见过乾坤的妈妈,征求了那边的意见。乾坤的妈妈,很坚决地表示。他儿给你断绝关系啦。你介绍哪里的他都支持。好断了乾坤的念想。防止再出是非。所以你郭叔要你亲口对他说,这门亲事你自己情愿地,人家没有拆散乾坤你两的意思。走吧,去堂屋见你郭叔。”秋菊只得打掉牙,往肚里咽。万般无奈跟着她妈,来到堂屋见郭书记。郭书记见她娘两进来。就主动招呼道:“秋菊过来,到叔叔这边坐,我有话给你说。”秋季擦干眼泪,走过去说:“谢谢郭叔叔,为我的事操心,刚才妈妈都给我说啦,你老没少费心,没少受累。我实在过意不去。你先喝点水。”说着端起茶杯送到郭书记面前。“不客气孩子,能给你帮上点忙,郭叔高兴。坐下吧。”郭书记招呼秋菊坐下说:“刚才我跟你爸爸,反复商量了你的事,这件事也不是可以回避的。全村都知道你与乾坤的事。现在看来是没有任何希望啦。不仅是你家提出的条件,他们不答应,而且他父母坚决反对你们在一起。乾坤肯定也给你谈过这个情况。郭叔是做红娘不做老法海。如果你们能结合,郭叔我高兴喝你们的喜酒。可事实是如果不尽快解决这个事。会闹出人命来。到时后悔就晚啦。我不能看着你们闹出悲剧来。才想帮你们解这个死结。给你介绍赵喜森。他愿意来赡养你的父母。你父母都很乐意。如果你没有意见,这事就这样定下来。如果你不同意,就当你郭叔什么也没说。你们的事我不会干涉。就是以后你请我说媒,我也不会再来。你现在表个态,我好给喜森家回话。”秋菊知道郭书记这些话,是为他自己留后路,生怕以后自己反悔。或者出什么事让他负责。于是说:“郭叔,我没有什么意见,只要他愿意来赡养我爸妈。他要什么时候结婚都行。”说完低下头来。爸爸妈妈都眉开眼笑的说,秋菊是个孝顺孩子,从来不惹爸妈生气。秋菊说:“郭叔,你们说话吧,我去东屋啦”说完转身出去。
秋菊回到东屋里,爬到炕上,呜呜的哭起来,她哭得何等的伤心!何等地绝望!五年地苦恋,几句违心的表态,便使其顷刻化为乌有。一段血染的爱情,两行烫脸的热泪,就把她漂洗的一片苍白。那至高无上,圣洁无比,使多少痴男怨女生死相许的爱情。就这样被无声无息地掩埋。古往今来,多少个梁山伯、祝英台,因此乘风化蝶。多少个焦仲卿、刘兰芝转为孔雀比翼东南。此时此刻的沈秋菊,如同别了万郎的孟姜女,失去张生的崔莺莺。一腔的悲,满腹的苦水。肝肠寸断,万念俱灰。欲诉无人听。欲求无人助。真可谓:天长地久终有时,此恨绵绵无绝期…… 正是: 为母割舍真情郎,无颜对君话衷肠。 有诗为证:穿针引线两家奔,众人一片良苦心。 焉知酿成千古恨,棒打鸳鸯两离分。
[url] | | @ | @注|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