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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半醉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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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别山英魂(长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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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10-21 05:58
  • 签到天数: 158 天

    [LV.7]常住居民III

    181#
    发表于 2015-3-26 13:34:31 | 只看该作者
    像看连续剧一样,喜欢
    问好半醉汉老师{:soso_e160:}

    点评

    谢谢!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5-3-26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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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2#
     楼主| 发表于 2015-3-26 17:06:23 | 只看该作者
    筱欣奕奕 发表于 2015-3-26 13:34
    像看连续剧一样,喜欢
    问好半醉汉老师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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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3#
     楼主| 发表于 2015-3-29 23:11:26 | 只看该作者
        这个送炭的汉子正是特务连连长孙二牛。
        施春兰并不知道孙二牛的名字和身份,只知道他曾经是个红军战士。现在,施春兰只是紧张地在想:这个人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来的?他是开小差了?还是无意间恰巧碰到这儿来的?或者是组织上专门派来的?
        施春兰心里七上八下地怦怦乱跳,但又不能问,老陈就站在外面的走廊上啊!
        而孙二牛放好木炭后,却从身后拿出一个酒葫芦,似是无意,却是有意地当着她的面呷了一口酒。
        什么都明白了,组织上没有忘记自己,派人来接头了!
        这个葫芦施春兰太熟悉了,她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拿的是罗青山的那个酒葫芦!
        心里一热,施春兰差点流下泪。
        情急生智,施春兰对外面的老陈说:陈叔,我想叫这个脚夫帮我把书柜挪个地方,另外,天下雪了,院里有几个花盆也要搬进屋里来,不然花就要被冻死了。
        好好,你说怎么搬,就叫他搬好了。老陈连连称是,在门外对孙二牛吩咐说:小伙子,你只管按我们少奶奶的吩咐干活,你放心,不会叫你白干的。等你搬好东西,到前面账房去,我一齐给你结帐。
        孙二牛憨笑着对老陈点点头:好咧。
        孙二牛伸头看着老陈走远了,方回身小声严肃地对施春兰说:施营长,罗团长要我来接你回去。
        施春兰感动地直点头。
        许久没听到施营长这个称呼了,今日听来,施春兰倍感亲切。她在心里重复着这个久违的称呼,激动得热泪盈眶。
        施春兰感动地连连小声对孙二牛说:谢谢!谢谢组织上没有忘记我。
        孙二牛又试探着问:施营长,那你就安排一下。你看,什么时候你能方便跟我走呢?
        施春兰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什么时候都行,你说,我绝对服从组织安排。
        孙二牛假意问道:你看今天晚上怎么样?
        施春兰毫不犹豫地说:行,没问题。
        这倒让孙二牛颇感意外,同时也放下心。看来,精明的郭亮对施春兰有关叛变的种种猜疑是错了。
        孙二牛按照施春兰的话,把花园里几个怕冻的花盆搬进屋子,以免老陈产生疑心。临走时,孙二牛对施春兰说:施营长,你就安心在家等我,到时候我会来接你的。
        施春兰激动地点点头,说:好。
        孙二牛用手指了指院子外面的一棵大树,说:施营长,你看,你家这院子外面这棵树上有个喜鹊窝,哪天它没有了,你那天晚饭后就到镇南头的关帝庙去。有人在那里接应你,一切我们都安排好了。
        施春兰点点头,问孙二牛:谢谢,谢谢。哦,同志,你贵姓?
        孙二牛说:我叫孙二牛,我是特务连的。
        时势造英雄,孙二牛如今已是红军先锋团特务连的连长。
        恶劣的环境,残酷的战争,已经把这个放牛娃磨练得胆大心细,有勇有谋。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瓦屋基会议后,孙二牛奉命来到茶埠。
        他这次来茶埠要办两件事,一是要设法摸清施春兰现在是掉队、还是变节的底细。假如摸不清她的这个底细,也要设法强行带施春兰归队;二是先锋团想请赤南地下党通过关系,找到几个同情革命的商人,在他们那里悄悄购买一些棉花布匹。这些生活必需品,如今都成了国民政府禁销的物资,在市面上有钱也不许大量购买。
        第一件事孙二牛心里已经有底了,他通过和施春兰的接触谈话,直觉和经验都告诉孙二牛,施春兰绝不会是叛变分子。
        第二件事情正在商谈,茶埠镇有个布行的老板,在地下党的说服下,答应悄悄卖给红军一批布匹和棉花。条件是他只提供时间地点,要红军自己去!他顾虑以后万一要是走漏了什么风声,他卖东西给红军就要担当通匪罪名,要杀头,所以出此下策。本来,一切都谈得差不多了,可这个老板临时又提出要现洋或市面上流行的国民政府的钞票,坚决不要红军自己发行的货币——因为它在市面上不能流通。当时,大别山鄂豫皖苏维埃政府建有造币厂,发行的不仅有纸币,而且铸造的有铜币和少量银币。在大革命时期红军历史上,这是很稀有的。
        这一下,可难住了孙二牛和地下党牵线的人。部队眼下一时哪能拿出这么多现大洋?至于国民政府的钞票,先锋团没有,有也没有那么多。虽然孙二牛与中人再三言明,以后一定本利一齐还清,但这个老板就是不肯松口。
       孙二牛不死心,与这个老板约好,后天再商谈一次。
          所以,孙二牛还要在茶埠镇再等两天,也就是说,三天后他才能带施春兰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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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10-21 05:58
  • 签到天数: 158 天

    [LV.7]常住居民III

    184#
    发表于 2015-3-30 16:29:42 | 只看该作者
    终于出新了,等了几天呢。{:soso_e113:}
    问好半醉汉老师

    点评

    说实话,我这本书,在其它网站一个章节的点击。都超过这里总共的点击,实在没有更新的激情和动力。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5-3-30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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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5#
     楼主| 发表于 2015-3-30 19:07:13 | 只看该作者
    筱欣奕奕 发表于 2015-3-30 16:29
    终于出新了,等了几天呢。
    问好半醉汉老师

    说实话,我这本书,在其它网站一个章节的点击。都超过这里总共的点击,实在没有更新的激情和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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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6#
     楼主| 发表于 2015-4-2 22:49:5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憬悟 于 2015-4-3 10:49 编辑

          老陈有很多话憋在心里,想对高敬斋说。这天,他实在憋不住了,来到高敬斋的房间。
          高敬斋的卧室里生有炭火,火盆里放着一个紫沙陶药罐,屋子里暖烘烘的。
          因为窗户和门都是关着的,光线很暗。一只黄色的大狸猫,有气无力地卧在火盆边。
          高敬斋闭眼半躺在床上,憔悴而虚弱。
          老陈推开门,轻声问:“老爷,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叫人给你熬点稀饭,好吗?”
          高敬斋摇摇头。
          老陈说:“找个先生来给你看看,好吗?”
          高敬斋有气无力地说:“不用。”
          老陈吞吞吐吐地说:“有句话装在心里很久了,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高敬斋说:“老陈啊,几十年了,我们名义上是主仆,实际上是兄弟,你什么话不能在我面前说啊?坐吧,坐下说。”
        老陈坐到床边椅子上,小心地说:“自从春兰被二少爷送回来,家里的佣人们,都不愿意和她说话。背地里对她说长道短,与她的情分一下子拉远了。春兰的处境很不自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高敬斋叹道:“是啊,她的心,已经不在这个家了。”
          老陈也长叹:“这怎么办啊?”
          高敬斋苦笑着说:“我亲儿子都问不了,我能管住她吗?”
          老陈不敢再说话。
          高敬斋说:“听天由命吧,你去把她喊来,我和她说说话。”
        施春兰这两天在家里则是度日如年。
        她整天不时地来在窗口,魂不守舍地看着院墙外边那棵树上的喜鹊窝,希望它早点消失。
        虽然在这以前施春兰也想重返部队,她的心也早已飞过了层层的山峦丛林,飞回了她梦绕神牵的先锋团部队。但那只是一种想法愿望,或者说是一个计划,从来没有像现在见到孙二牛后这样迫切。
        院墙外边那棵树上的喜鹊窝却没有因为施春兰迫切的心情而消失,依然讨厌地垒在树上。无聊而着急的施春兰,只好用回忆往事来打发时间。
        她回想起与高自清在一起从汉口学校回到家乡,以教书做掩护建立党的基层组织,成立农会,秘密组建革命武装,准备举行暴动等许多难忘的旧事。也思念红军队伍里周涛、罗青山、张四姐、小石头以及很多的同志、战友。更向往那种激情澎湃,如火如荼,紧张冒险而刺激的斗争环境与生活。
        这天中午,施春兰正依靠在窗前遐想联翩,老陈走来告诉她,说老爷要她现在去一下,有要事嘱咐。
        一听到老父亲现在找她有要事,施春兰不由心里一虚:这一两天,是否因为自己过于喜形于色,被老人看出了什么端倪?
        施春兰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高敬斋的卧室。
        高敬斋的卧室里有个供桌,供桌上香炉中常年焚烧着香火。缭绕的青烟,使屋里的气氛肃穆而神秘。
        高敬斋床前的火盆里,放着一个紫沙陶药罐。药罐里微火清炖的中草药,散发出阵阵的药香,但总给人一种不详之感。大狸猫有气无力地卧在火盆边,床头那张任伯年画的钟馗,面孔狰狞可怖。特别是画上钟馗的那双眼神,被画家画得十分凶狠传神。胆小的人根本不敢看,胆子大的人,看了也会心里发毛!
          只有南墙上金圣叹的一幅行书对联,让人看了挺惬意。字是上品,文亦大气,且颇含哲理。书曰:“雨入花芯自成甘苦,水归器内各现方圆。”非常耐人寻味。
        施春兰走进高敬斋的卧室,轻轻喊道:大,你好些吗?
        这一带人称父亲叫,或者叫大大。施春兰自小来到高家,一直就这样称呼高敬斋。
        然后施春兰把盖在高敬斋身上的被角轻轻压严实,接着,从药罐中倒了一小杯药汤,尝了尝冷热。她坐到床边,把盛药的杯子小心地递给半卧在床头的高敬斋。
        高敬斋面容本就清瘦,现在更显得苍白憔悴。他看着施春兰,微微惨淡地一笑,接过杯子抿了一口药汤,又无精打采地把药杯放在床头边的茶几上。
        施春兰心疼地说:大,你得用药啊。
        高敬斋惨然一笑,微弱地说:已经没用了,孩子,我已经病入膏肓。就是南海观音现在给我送来九命还魂草,也回天无术了。
        施春兰劝慰说:大,你的病没你说得那样严重,你老人家还是要坚持用药,良药苦口利于病啊。
        说完,她拿起杯中的小汤勺,准备继续给老人喂药。
        不吃了,我们说说话吧。高敬斋摇摇头,长长叹口气,说:春兰,自清已经死了,你妈也不在了,我眼看也要走了,你又不能指望自云,将来、将来你要指望你自己了啊。
        高敬斋说话有气无力,但思维异常清楚。讲到此处,他一阵伤心,眼里不由流出两行老泪。
        施春兰默然伤怀。
        高敬斋哽咽了一会儿,接着说:春兰啊,乡下老屋已经被烧毁了,但乡下老屋后进房子的走廊,你要记住了,是后进走廊,从东往西数,在第十块石条下面,我藏得还有些钱。这些钱,按说应该够你这一辈子用的了。这笔钱除了我,没人知道。上次自云回来,我考虑我随时都有去见你亲生父母的可能,怕那时侯来不及告诉你们,将秘密带到棺材里去,这才对自云说了。等自云下次回来,我就和他说明白,这笔钱,是我专门留给你施春兰的,他高自云不能动。
        大,你还是给自云留着吧,我用不着的。
        施春兰一听,又难过又感动。以自己的作为,与老人对自己的疼爱比,她感到了自己太不近人情,有种自责与内疚。可是,忠孝不能两全,大义重于私情,她自己又开脱了自己。
        高敬斋虽然已是黄泉路近,但饱经沧桑的一生,使他对施春兰的内心一清二楚,如洞若观火般清晰,他知道施春兰早晚要离开这个家。
        高敬斋想的是,施春兰要是能知难而退,从此脱离红军的话,这笔钱可以保她安度一生。她要是对红军誓死不二,再回到红军部队的话,这笔钱可以保她安度一时。但无论她将来何去何从,自己把这笔钱给她,算是对得起她,也能对得起施善义一家的冤魂了。
        这笔钱是给你的,你能用得着。我是不行了,问不了你们的事啦。我这样做,只是想对得起你亲生父母的冤魂。我死不要紧,但不能留下遗憾。高敬斋深沉地凝视着低头不语的施春兰,过了一会儿,又安祥地说道:兰子,我死后,想请你办一件事。
        什么事?施春兰紧张地问。
        高敬斋平静地说:你要把高自清埋在我身边,埋在我们高家的祖坟。他是高家的人,我还不忍心叫他的尸骨乱抛在荒丘野外啊。
        施春兰不敢正视高敬斋的目光,只觉得胸口沉沉地揪揪作痛——她自己都不知道高自清死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他埋在什么地方啊。可这话她怎么能在老人面前说得出口呢?
        她不敢答应老人的请求,老人越是坦然,她越是心酸,泪珠不由流了出来。她只能劝慰老人说:大,你想到哪儿去了,你要安心养病才对,你会好起来的。大,你不要再这样胡思乱想了。
        唉,我自己的病我自个知道啊,我是好不了啦!今后要有机会,在清明的时候,你就到我坟上看看,最好在看我的时候,能在我的坟前放上一束兰草花,我喜欢它的那股清香。春兰啊,我们父女一场——也,也是缘分哪——”
        高敬斋老泪纵横,已说不下去。
        ——”
        施春兰不由自主伏在老人身边,大哭起来。
        她自问:此时此刻我当不当走?
        假如在这之前施春兰没有见到孙二牛,她肯定会在老人面前说上几句尽孝的话,起码会向高敬斋表示自己会好好服侍他,答应老人的请求。但现在她不敢说了,施春兰不知道自己会何时离开家,她不能欺骗一个病重垂危的老人。
        假如高敬斋是在三天前说的这番话,她那天就会向孙二牛倾诉原委,要求等老人病好或过世后再回部队。但现在一切都成定局,施春兰是非走不可了。尽管她这样做在感情上很难割舍,在良心上有所愧疚,心理上也很不安、痛苦,但施春兰都不能顾及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点评

    人是有感情的,高敬斋安排自己的后事令读者伤感的。前天和网友们去了中山公园,对老友的文章是十分欣赏的。问好老友!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5-4-3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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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8-3-26 06:03
  • 签到天数: 329 天

    [LV.8]以坛为家I

    187#
    发表于 2015-4-3 10:56:18 | 只看该作者
    半醉汉 发表于 2015-4-2 22:49
    老陈有很多话憋在心里,想对高敬斋说。这天,他实在憋不住了,来到高敬斋的房间。      高敬斋的卧室 ...

    人是有感情的,高敬斋安排自己的后事令读者伤感的。前天和网友们去了中山公园,对老友的文章是十分欣赏的。问好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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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10-21 05:58
  • 签到天数: 158 天

    [LV.7]常住居民III

    188#
    发表于 2015-4-4 12:58:09 | 只看该作者
    拜读学习,期待下文{:soso_e181:}
    问好半醉汉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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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8-20 21:11
  • 签到天数: 79 天

    [LV.6]常住居民II

    189#
    发表于 2015-4-5 14:56:10 | 只看该作者
    半醉汉 发表于 2015-1-21 19:57
    (一)廖政委祭祖上坟  孙司令建墓树碑    在六安通往金寨逶迤的山区公路上,行驶着一队二十多辆装满军 ...

    向故乡全体革命志士致敬{:soso_e183:}学习历史,感谢半醉汉老师带来的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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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2-2-1 22:58
  • 签到天数: 1777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1

    190#
    发表于 2015-4-5 22:00:37 | 只看该作者
    二十多万字的大作,慢慢读来,问好老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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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用户从未签到

    191#
     楼主| 发表于 2015-4-5 23:36:18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4-5 23:38 编辑

        高敬斋伸出瘦骨嶙峋的手,为施春兰擦去眼角的泪水。他无力地叹了口气,说:唉,去吧,兰子,你去吧。
        高敬斋交代完这些话,便如释重负,心里一阵轻松,感到精神上有一种超然的解脱与快慰。
        施春兰悲悲戚戚回到后院,下意识地一抬眼,院外那棵树上的喜鹊窝已经不翼而飞。
        呀!今晚就要走!
        施春兰失魂落魄地回到屋内,茫然坐在床上,内心十分矛盾。
        终于,她还是下了决心,组织上这么关切、期待自己,她不能让同志们在约会的地点白等。
        吃了晚饭,她匆匆忙忙收拾了两件衣物,也没敢跟老父亲道别,便忐忑不安地走出来。
        施春兰刚走出大门口,一个看门的佣人便快步跟上来。他关心地向施春兰问道:少奶奶,天这么晚了,请问你要去哪啊?
        不出施春兰所料,家里果然有防备。
        施春兰既然铁心要走,不跟家里人说开也不行。施春兰从高敬斋要她把高自清安葬在高家祖坟的话,以及高敬斋把埋藏在乡下老屋地下钱财的话音里,已经听出来,自己真要离开家,高敬斋也不会强留。
        因而,施春兰镇定地问:干什么?你有什么事吗?
        这个看门的佣人连忙说:没有,没有。不过,二少爷特意吩咐过,他说外面现在很乱,怕家里人出去会有什么意外。他说万一要是少奶奶或老爷须要出门办什么事情的话,要我们下人跟在你们身边保护着点。
        施春兰勃然大怒:他叫你监视我?是吗?
        不不,少奶奶别误会,二少爷这样做是为你好。再说,保护东家的安全,也是我们下人分内的事。
        这个佣人不卑不亢地回答。
        没留心过,你到是满会说话?施春兰打量这个佣人一眼,忿忿说道:我是要出去走走,而且,我偏偏不许你跟着我。我问你,我不许你跟着我,你打算怎么办?你要强行拦阻我吗?
        这个佣人忙说:下人不敢,下人不敢。
        施春兰说:哼,别说你,就是他高自云也不敢!
          这个佣人正在为难,管家老陈拿着一件施春兰上学时穿的狐皮长袍跑出来。
          老陈生气地训斥佣人说:“放肆!退下。”
          这个佣人诺诺退下。
          老陈把袍子递给施春兰,含着泪说:“少奶奶,老爷说天冷,怕你冻坏了身体,叫你把这件袍子带上。刚才老爷叫我扶着他,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把你过去穿过的这件皮袍子找到。老爷叫我赶紧给你送来,要你穿着它走。春兰呀,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一走,要多多小心,多多保重啊!”
      老陈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施春兰明白,老父亲已经知道自己要走了,也不再打算阻拦自己。她百感交集地接过皮袍,咬咬牙,狠着心肠没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施春兰冒着大风雪,头也不回地走了。
        此刻,孙二牛与另外两个农民装束的红军战士,悄悄躲在茶埠镇镇南的关帝庙旁边等待施春兰。
          其中一个战士担心施春兰不会来,对孙二牛说:“连长,施营长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还有炭火取暖,没准她不来了。”
          孙二牛说:“不会的,我相信她一定会来。”
          孙二牛相信施春兰一定会来,果然,过了一会,另一个战士看见远远走来的施春兰了。
          孙二牛三人从庙里出来,一看四下无人,向施春兰迎去。
          施春兰看见孙二牛,点点头。
          四人一起默默离开关帝庙。
        当天夜里,孙二牛他们就带领施春兰,安全离开茶埠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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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
     楼主| 发表于 2015-4-5 23:39:3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4-5 23:42 编辑

    (十七) 高敬斋撒手人寰    施春兰雪中送炭
        大雪过后,金刚台群山一片素白。
        虽然大雪后天气已经晴朗,天空中出现了太阳,但太阳在这里,在这个时候,似乎什么威力也没有。山上的积雪没化,即便是在阳光直射的地方,积雪融化得也很缓慢。
        大别山的冬季特别冷,也特别长。尤其是象金刚台这样高山地带,即便是轻轻刮来的一阵小风,吹在人身上也能叫人刺骨钻心地寒冷。一到冬天,大山里的人若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基本上都不出门。庄稼在这个季节也不生长,没有农活可做,大家都闲在家里烤火取暖。
        有钱的人家在寒冬都用炭火取暖,木炭干净,耐烧,而且火力强。火盆、火桶、手炉都能用,使用起来十分方便。但有钱的人家毕竟是少数,大别山家家户户大部分人家,在冬季寒冷时只能用木材作燃料取暖。深山里的人家厨房很大,家家户户的厨房里面,或堂屋里面,都挖有一个长宽三尺多、深约一尺多的方形地坑。这个地坑四周是用石块或砖头砌起来,以防坑沿旁边的地坪塌陷。这个地坑在当地叫火塘
        山里人在没入冬前,每家每户都准备有大量枯树枝和树根作为取暖燃料。一到冷天,他们就把这些燃料放在火塘上燃烧取暖。火塘上面的房梁上,系着一根绳索,绳索下面吊着一个能够手工控制升降的大瓦罐,或铜罐,可以用这个罐子煮粥,也可以炖熬菜肴。火塘不但能够烧火取暖的,同时也有烧饭,烧菜的功能。这个火塘一旦烧起来,整个冬季都不熄火,一直烧到开春天气暖和后,人们才把它熄灭。为了排放烟雾,大别山深山里的房屋都不封屋檐,更无天花板一说。整个房梁、椽子和上面盖的瓦片,都是裸露着的。它们被烟火熏得黝黑,上面长长地吊挂着油烟的结体。挂在这样房屋里的腊肉,便成为熏肉,味道特别可口。这种大别山特有的熏肉,比其他地方特意熏烤制作的熏肉味道要香的多,而且一点烟火味也没有。
          金刚台一带地势险要,国民党的大部队进不来,小部队不敢来,雪后路很难走,更不会出现什么敌情。

          大雪后天气干冷干冷。
          下山路上,韩和尚和两个战士各带包袱,一路瞻前顾后,抖抖索索地偷偷跑下山。
          走在前面的战士担心地说:“不会碰到人吧?”
          韩和尚说:“碰到也不怕,革命靠自愿,老子现在不自愿,现在要自愿离开,怎么了?犯什么法了?”
          后面的战士说:“是啊。现在过得不是人过的日子,没法活嘛。”
          韩和尚说:“陈政委说,金刚台一带地势险要,国民党大部队进不来,小部队不敢来,安全。这话是不错,可你能管住叫老天爷不下雪、不结冰?不冻死人吗?”
          前面的战士说:“整天吃不饱、穿不暖,怎么干革命?”
          他们来到山道转弯处,不料迎面碰到副团长黄白果。
          黄白果一愣:“和尚,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前面的战士说:“副团长,我,我们下来找点吃的东西。”
          黄白果眉头一皱:“找吃的还带着包袱?”
          韩和尚索性把话摊开:“我们不想等死,想找条活路。老大,看在以前在青山寨给你卖命的份上,你就当没看见。”
          黄白果大怒:“要当逃兵?”
          韩和尚不理睬黄白果,要强行过去。他对两个战士说:“我们走。”
          黄白果伸手拦住他们去路:“韩和尚,韩排长,韩高尚同志!我不能让你们当逃兵!”
          韩和尚说:“副团长,你不准我们走,是活活要我们在这里冻死饿死啊!我敢说,一个月内,部队要是再没有粮食棉衣,开小差的就不是我们三个了。你不准我下山,来,你现在就开枪把我打死。”
          说完,韩和尚一把扯开单薄的上衣,把骨瘦如柴的胸膛敞开在黄白果面前。
          黄白果掏出手枪。
          两个战士大惊失色。
          黄白果把手枪递给韩和尚,眼一闭:“好,你走,你先打死我,打死我你才能下山!”
          韩和尚没接枪,一屁股坐到地上,泪流满面。
          黄白果眼圈红了,他动情地说:“和尚兄弟,跟我回去。”
          这时,葛苦瓜带领三个战士持枪追来。
          他一见韩和尚被黄白果拦下,松了一口气。
          葛苦瓜劝道:“回去吧,和尚兄弟,跟副团长回去吧。”
          一个战士说:“当逃兵回去也是死。”
          另一个战士说:“是啊。”
          葛苦瓜说:“瞎说什么?有杀逃兵的吗?”
          两个战士不敢再说。
          黄白果收起手枪:“我保证,回去谁也不会难为你们。相信我。”
          韩和尚说:“你只能保证你自己,你能保证肃反小组的郭亮不整我们?”
          黄白果说:“我能保证。要是他用这件事情整你们,我就带着弟兄们和你一起离开这里。”
          葛苦瓜将韩和尚拉起来:“回去吧。当逃兵不会被杀头,当过红军再回去,倒是可能会被国民党和还乡团杀头。韩和尚,你是聪明人干糊涂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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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10-21 05:58
  • 签到天数: 158 天

    [LV.7]常住居民III

    193#
    发表于 2015-4-6 16:12:50 | 只看该作者
    像看连续剧一样,半醉汉老师别吊胃口啊{:soso_e113:}
    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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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
     楼主| 发表于 2015-4-6 16:53:35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4-6 16:56 编辑

          在铁瓦寺的大僧舍里,战士们围在火塘边烤火取暖。
          人多火塘少,火塘边围满了人,屋里充满烟雾。大多数人则倦缩在草铺上挤在一起驱寒,不时有人咳嗽。
          一个被烟熏坏眼睛的战士硬往火塘旁边挤。
          高个子战士不满地说:“挤什么啊?你照镜子看看你的眼睛,你眼睛都被烟火熏坏了,就是因为你烤火烤得太馋了,给烤的。还往里挤?”
      红眼战士说:“我怕冷,我手上、脚上都长了冻疮,你让我烤一会。”
          这时,苏干事走进来,神秘地说:“新闻,新闻,今天早晨,韩和尚韩排长和另外着两个人,留下武器,偷偷开小差下山了。”
          旁边一个矮个子战士说:“临阵脱逃当逃兵,孬种!”
          高个子战士反驳说:“又没打仗,怎么能叫临阵脱逃?韩和尚是那种胆小的孬种吗?”
          矮个子战士反问:“那他为什么要开小差逃走?”
          高个子恼火地说:“他受不了这个罪。你他妈一天到晚的喊肚子饿,别人就不饿?别人怎么不喊饿?你是不是孬种?”
          矮个子无语。
          高个子问苏干事:“苏干事,你说的真的吗?”
      苏干事:“是真的。葛营长已经带人下山追他们去了,不知道能不能追得上。”
          陈浩明正在缝补被子,罗青急匆匆走进来:“老陈,刚才韩和尚和两个战士,把枪和子弹留下来,偷偷开了小差。”
          陈浩明大吃一惊:“啊!”
          罗青山说:“半路上,他们被黄副团长发现,葛苦瓜又带人追上他们,现在人带回来了。”
      陈浩明放下手中的活计,不安地说:“红军战士当逃兵是一件大事情啊,这件事情最好交给郭亮处理。
      罗青山立即表示反对:不行,他这个人只会大惊小怪,对犯错误的战士吊打逼供。鸡蛋里面他也能找出骨头,交给他处理,小事都能变成大事。
      陈浩明长长叹口气,说:可是,出了这种事情,不好办啊。
      罗青山说:也没什么不好办的。要是依我看,想离开部队的人,只要没有携带武器,就让他们去吧。革命靠自觉,牛不喝水强按头怎么能成?
      陈浩明一愣,说:啊!那怎么行?
      罗青山平静地说:怎么不行?我问你,没有棉衣,在这金刚台上能过冬吗?现在老天下的不过是第一场雪,就已经这么冷了。要是到三九、四九,大雪一封山,那是要冻死人的!不解决棉衣问题,就一定会有开小差的。今天是三个,说不定明天就是六个。而且,我们的粮食也不够过冬,谁愿意眼睁睁在这里等着冻死饿死?人少点,我们压力也小点。再说,以后我们还可以招兵,你说呢?
          陈浩明大口猛抽着他自己制作的毛烟,半天才说:“罗团长,我知道你说的是实情,可到那去弄这样多的棉衣呢?但任凭战士开小差也不是办法,我做不了这个主。还是要向郭亮汇报一下这件事。”
          罗青山恼火地说:“在先锋团你是政委,你是一把手,你应该当家。郭亮只是上级派来抓肃反工作的,你为什么事事都要向他汇报?党务、行政、军事,人员调配,你都得听他指挥,凭什么啊?”
          罗青山愤愤拂袖而去。

          陈浩明两边为难。
          事实就这样荒唐,以共产党党指挥枪的原则,按说在先锋团,政委陈浩明是一把手,团长罗青山是二把手,郭亮只是上级派来抓肃反工作的,最高也只能算是三把手,但实际上先锋团现在是郭亮的权力最大。他什么都能管。党务、行政、军事,都得请示他,得听他这个抓肃反的人指挥。
        陈浩明在发生开小差事件当天,下山来到瓦屋基向郭亮汇报这件事情。
        听完陈浩明的汇报后,郭亮立即大发雷庭,他像是训斥下级一样训斥着陈浩明这位团政治委员:什么?对这些变节开小差的,你们就打算就让他们自由离开?哼,你们这是纵容变节分子背叛革命?陈浩明同志,我们不是土匪草寇,我们是有着铁的纪律的革命队伍!你们说这话还有一点点党性原则吗?我问你,他们要是投敌叛变怎么办?那不是把我们的军事秘密全暴露了吗?
        我们现在的情况敌人清楚的很,他们是拿我们没办法而已,有什么军事秘密可言啊?郭亮同志,现在的现实是,没棉衣棉被就会冻死人。一但有人冻死,哪怕是一个人,整个军心就会大乱,开小差的人就会更多。到那时侯,我们看都看不住。
        也许是郭亮傲慢的目中无人的态度,刺伤了陈浩明的自尊,也许是无情的事实不容他漠视,陈浩明竟然一改往日对郭亮完全附和的态度,与郭亮顶撞起来。
        而且,胆小的陈浩明居然没说这主要是罗青山的意见。
        陈浩明接着说:老罗和黄副团长成天带着弟兄们在雪地里砍树打柴,但是,靠烧火取暖,不是办法啊。现在,有一大半的弟兄们都长了冻疮,许多人的眼睛、嗓子也因为烤火被烟熏坏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部队还能有战斗力吗?别看从山上到山下的瓦屋基你这里只有二十多里路,但你知道这金刚台的山头上,要比你这山下冷多少吗?
        我知道,我也急。郭亮瞪一眼陈浩明,恨声不绝:上次我们跟商城的一家布行的老板倒是接上头了,他也同意暗地卖给我们一些棉花布匹,可是他要市面上流通的国民党的钞票或大洋,不要我们红军印的票子!你说,我们哪有那么多他们国民党的钱?这不是在故意刁难我们吗?地下党的同志出面周旋担保,提出明年连本带利一次还清给他,他都不干。他妈的,你说闹革命怎能指望这种人?
        鄂豫皖苏维埃政权有造币厂,发行的有纸币和铜币,还有少量银币。在国民政府统治区里,这种货币是非法的,无法购买货物。因为这些货币不能使用,反而成为累赘。红军最后撤离的时候,许多鄂豫皖苏维埃政府造币厂发行的货币,都被埋藏起来。
        陈浩明听了郭亮的话,感到很好笑。他本来想说人家就是只做生意,压根也没打算闹革命,但这话刚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没敢说。他只是追问郭亮说:那你说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郭亮眼一瞪,无奈地说:老天爷的事,谁也没办法。叫老罗带人多砍树,烤火。
        陈浩明说:我是说对那些开小差的士兵,我们该怎么办?
        郭亮想了想,说:先关起来再说,不,白天不关,罚他们去砍树——另外,一定要追查一下他们开小差是谁领的头?背后是否有什么组织操纵,有没有结成团伙?有没有别的什么复杂背景?
        郭亮自然而然地,或者是本能地就说出这番话。
        谁也分不清,是郭亮的革命警惕性高,还是他的疑心病重,或者是天生的神经过敏。  
          郭亮要留陈浩明吃晚饭,陈浩明说要赶回去,郭亮也没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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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
     楼主| 发表于 2015-4-6 16:56:55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4-6 17:00 编辑

          晚饭后,郭亮在小禅房里围着火塘烤火。火塘里烤有几个山芋,满屋飘散着烤山芋的芳香。
          郭亮不时用火钳拨翻山芋,查看山芋是否烧熟。
          负责巡逻查哨一排长刘志强从外面走进来,他冻得直搓手。
          郭亮说:“刘排长,快坐下烤烤火,暖和暖和。”
      刘志强坐到火塘另一边,边烤火边笑着说:郭组长,我今天带人巡哨,在下塘碰到一件新鲜事。
      郭亮正无聊,听见有新鲜事,立刻来了兴趣:哦,说给我听听。
      刘志强笑道:下塘老陈家今天娶媳妇喝喜酒,来了不少客。可结果酒桌却被请来的客人掀翻了,吵得是不可开交。大喜的日子,你说晦气不晦气?
      郭亮说:八成是客人酒喝大了,耍酒疯,这事不稀罕。
      刘志强笑道:不是,还没开席呢。
      郭亮问:哦,那为什么事?
      刘志强说:客人中有个叫陈仲华的,是商城县长顾敬之的小舅子,为老陈家安排席面的人不认识他,看他年轻,没安排他做首席,结果这位陈仲华就把人家的饭桌给掀了。哼,狗仗人势呗。
      郭亮陷入沉思:……这个顾敬之,是我们红军的老对手啊。
          刘志强说:“是,他是商城县长兼任省保安第五团团长。”
      郭亮眼一亮,问:这个陈仲华走了没有?
      刘志强:“没有,主人是老好人,向他赔了不是,然后又把他的座位换成首席,给了他面子。现在这小子还正在喝酒呢。”
          郭亮大喜:“好,你立即带人去下塘,给我把这个陈仲华抓来。”
          刘志强大惑不解,问:“抓他做什么?”
      郭亮大笑:抓他跟顾敬之换大米啊,哼,顾敬之要不给我一万斤大米,我就杀他小舅子的头!
          刘志强明白了,也笑起来:“哈哈,对,还是领导高明,这是送上门的财气啊。”
          郭亮起身在墙角找出一个干荷叶,用火钳在火塘里夹出两个烤熟的红薯,用干荷叶包住:“给你,赶紧给我去下塘抓人!这个给你在路上吃。”
          刘志强接过红薯,连忙去抓顾敬之的小舅子陈仲华。
          不到一个小时,刘志强和红军战士就将陈仲华抓回来。他将陈仲华关押在神殿,连忙向郭亮回报。
          刘志强来到郭亮住处,笑吟吟对郭亮说:“郭组长,任务顺利完成。”
          郭亮大喜:“人呢?”
          刘志强:“关押在神殿里。哈哈,我们去的时候,酒宴还没散,这小子还在跟人喝酒划拳呢。”
          郭亮说:“好,我亲自去审问。”
          
          刘志强带郭亮来到灯光昏暗的神殿,只见圆睁怒目的金刚神塑像下,陈仲华被反绑双手,坐在凳子上。
          两个战士在一边看押着陈仲华。
          郭亮走进来,刘志强跟在后面,将门关上。
          郭亮在陈仲华对面坐下,命令战士将陈仲华的蒙眼布解下来。
          战士解开蒙在陈仲华眼睛上的布条,稀里糊涂的陈仲华眨眨眼,问:“红军好汉,红军好汉,我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穷光蛋,你们抓我做什么啊?”
          郭亮冷笑道:“不知道吧?你可以猜猜。”
          陈仲华摇摇头:“猜不出来。”
          郭亮说:“那我告诉你,抓你来,是要杀你。”
          陈仲华大惊失色:“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我陈仲华跟你们红军无冤无仇啊?”
          郭亮说:“可顾敬之跟我们有仇!他杀了我们很多红军弟兄。我问你,这些被他杀害的红军,跟他有仇吗?”
          陈仲华一愣:“那你们去杀顾敬之啊?我又不是顾敬之,长官,你不能乱杀无辜啊?”
          郭亮眼一瞪:“我没工夫跟你废话,我只告诉你,他顾敬之能杀我们红军的人,我们红军就能杀他的人。陈仲华,我问你,你姐姐是顾敬之的夫人,你是顾敬之的小舅子不错吧?”
          陈仲华说:“他是我姐夫不错,可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红军不能乱杀人啊?”
          郭亮问:“啊?我不能乱杀人?他能乱杀人?这条法律是你定的,是吗?”
          陈仲华不敢再说话。
          郭亮脸一翻:“拉出去,毙了!”
          两个战士架起陈仲华,要向外拉。
          陈仲华一下跪倒在郭亮面前:“长官,你不能这样啊!我上有老下有少啊!我没得罪过你们红军啊!”
          郭亮继续演戏:“哼,我们被杀的那些红军兄弟得罪过顾敬之吗?架出去,立即枪毙!”
           两个战士架住陈仲华的胳膊,厉声说:“走!”
          陈仲华连哭带喊:“长官,饶命啊,求求你不要杀我呀!”
          郭亮问:“你害怕我枪毙你?”
          陈仲华连连点头,苦着说:“我怕啊,求求长官,你行行好啊。”
          郭亮说:“好吧,让我想想。”
          陈仲华感到有一线生机。
          郭亮对刘志强说:“这个陈仲华害怕枪毙。”
          刘志强问:“那怎么办?”
          郭亮说:“那就拉出去砍头!”
          刘志强暗笑,凶狠地答道:“是!”
          陈仲华吓得魂飞魄散:“啊!长官,我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呀!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不杀我,你叫我干什么都行。我求你可怜可怜我啊……”
          郭亮问:“你怕死,是吧?”
          陈仲华头直点:“我怕死。”
          郭亮说:“要活命也容易,你得按我吩咐去做。”
          陈仲华头直点:“行行,长官吩咐。”
          郭亮说:“你现在就给顾敬之写封信。”
          陈仲华说:“好好。我怎么写?写什么?”
          郭亮说:“就写我们红军限命顾敬之,在接到信后的五天之内,送一万斤粮食到瓦屋基给我们红军,到期没人送粮,就一定杀你。”
          性命攸关,陈仲华忙不迭答应:“好好,我写,我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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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10-21 05:58
  • 签到天数: 158 天

    [LV.7]常住居民III

    196#
    发表于 2015-4-6 16:59:21 | 只看该作者
    呵呵,真好,一下更新这么多,慢慢品读中
    半醉汉老师辛苦了,给您敬茶{:soso_e160:}{:soso_e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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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
     楼主| 发表于 2015-4-6 17:10:13 | 只看该作者
        李家大湾离茶埠镇六十里路,是茶埠镇这一带最大的村庄,有好几百户人家。
        大湾村庄前有一条很大的清幽溪流,许多高大的古树生长在岸边,一年四季郁郁葱葱。远山近水,相映成趣。
        高自云在这里屯兵,不是因为这儿景色美丽,是因为这个大湾子里面空闲的房屋多,便于队伍驻扎宿营。李家大湾不仅有三个古老宏大的祠堂、一座庙宇和一所学校,而且还有一座光绪年间法国传教士在这里盖的大教堂。
        现在,这些地方都住满了高自云部下的士兵。
        年关将近,这些士兵跟当地的百姓一样忙着在杀猪宰羊,准备年货。还有不少军士在扎 灯,捻爆竹。这里的人注重春节,虽然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仍然能感受到快过年的喜庆气氛。
        高自云旅部设一个祠堂内,此时他不在旅部,在一个大户人家的前院里,兴致勃勃地为这家人写春联。
        军旅生涯已经使他久疏笔砚,临纸运笔,他居然接连写坏好几张红纸。高自云暗自惭愧,因为原先他写的一手正楷还是颇有功力的,现在却都荒废了。
        好在他古诗词的底子厚实,佳节常用的传统对联烂熟于心,高自云在书写对联时,不假思索便能写出很多。
        高自云正在兴致勃勃地书写对联,一个卫兵急匆匆向他跑过来报告说:旅长,你家的老管家派人送来口信,要你马上赶回去。
        啊!高自云大惊,连忙放下毛笔,担心地问:来人说是什么事吗?
        卫兵说:说是旅长家老爷子病得很重,看样子很不好。
        高自云一听,焦急万分。他向许副官把军务公事稍作一下安排,立刻带着四个卫兵快马加鞭赶回茶埠。
        一回到家,高自云就感到家里家外一片死气沉沉。原先整洁干净的庭院,现在连那些花草树木的枯枝落叶也无人打扫收拾。里里外外,一点快要过年的迹象都没有。
        高自云也顾不得多想,急忙先来到父亲的卧室看望老人。
        高敬斋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他目光呆滞,嘴唇紧闭。瘦削的脸上毫无血色,似是一尊泥塑。
        高自云一看,心里直发酸。他连忙半跪在高敬斋床前的踏板上,难受地问:大,我回来啦,你好点吗?
        高敬斋慢慢睁开眼睛,半天,他的目光才迟滞地看到高自云,有气无力地说:哦,自云,你回来了,好,好,回来好。
        高自云抚摩着父亲那一双已经近似畸形,骨瘦如柴的手,难过得半天说不出话。
        高敬斋嘴角一动,居然还笑了一下,他微弱地说:她走了,到底还是走了啊。
        高自云一愣,好长时间才回过神。,当然是指施春兰。
        高自云怜悯地看着父亲,忽地猛然怨恨起施春兰。
        高自云想不到施春兰竟然是这样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自从上次和施春兰见面弄得不欢而散,高自云就知道施春兰迟早是要去找红军,强栏也无趣。但他认为施春兰就是铁石心肠,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走。眼看老父亲已经挺不了多久时间,况且已经快过年了。父亲他老人家这些年对你施春兰是何等疼爱,何等情份?你这一走,不是等于提前在要他老人家的命吗?
        高自云强忍着心酸,故作淡然地说道:大,算啦,一切都有个缘分,强求不来。反正我们高家的每一个人,都能对得起她姓施的了。
        唉,天这么冷,她能到那去呢?马上就要过年了,在家过年不好吗?等过了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再走不行吗?
        高敬斋艰难地自言自语地问。
        看到老父亲对施春兰这样牵肠挂肚,高自云感到阵阵心疼,他劝道:大,她硬要自找苦吃,我们也没办法,那是她自己没这个福气。你老人家就别管她啦,大,你自己安心静养要紧。
        高敬斋眼里流出两滴老泪,他断断续续地微弱地说:自云啊,我把,我把埋在老屋里的那些钱,许给她了。自云啊,她日后要是,要是去拿那笔钱,你就,就不要难为她了。
        高自云默默无言。
        高敬斋突然间眼中闪出亮光,猛地提高了话音,他居然威严地清晰地厉声对高自云说:我要你答应我!
        我不会去难为她的,大,你放心。她是我嫂子,也是我姐姐,她怎么做我都不会去难为她。何况,我们从小就在一起长大,是吃一个锅里的饭长大成人的啊。高自云为父亲擦去眼泪,酸楚地说:我们都知道,她的父母亲,还有两个弟弟,都是因为救你老人家而死的。她施春兰是我们高家大恩人的骨血啊!
        冤孽,冤孽啊!高敬斋突然高喊一声,猝然去世。
        大!大啊——”
          高自云扑在高敬斋身上,大放悲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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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8-20 21:11
  • 签到天数: 79 天

    [LV.6]常住居民II

    198#
    发表于 2015-4-7 08:35:11 | 只看该作者
    半醉汉 发表于 2015-1-22 09:16
    说完这段故事,廖政委叹道:“唉,我当时也气蒙了,扭头就回了。”  言毕,他气愤地端起孙一午面前的 ...

    上坟扫墓,回乡祭奠祖先遭遇尴尬。继续关注中,学习,问好半醉汉老师。{:soso_e183:}

    点评

    老乡好!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5-4-7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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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
     楼主| 发表于 2015-4-7 11:19:12 | 只看该作者
    夏末微凉 发表于 2015-4-7 08:35
    上坟扫墓,回乡祭奠祖先遭遇尴尬。继续关注中,学习,问好半醉汉老师。

    老乡好!:handsh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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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
     楼主| 发表于 2015-4-7 23:45:1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4-7 23:47 编辑

        施春兰在离开茶埠镇的第三天上午,跟随孙二牛来到金刚台山脚下的瓦屋基。
          孙二牛先把施春兰安排到连部休息,自己则到郭亮住处向郭亮回报接施春兰的事情。
          听完孙二牛回报,郭亮问:“这么说,施春兰的确是自愿跟你回来的?”
          孙二牛说:“是。”
          郭亮沉思。
          孙二牛说:“我当时还骗她说,马上就走,她爽快的答应了。郭组长,这说明施春兰是真心想归队。”
          郭亮没搭理孙二牛的话茬,说:“哦,那你把她带来吧。”
          孙二牛点点头,走出门。
          郭亮有些茫然,他不时搓手,来回度步。
      不一会,孙二牛和施春兰走进来。
          郭亮连忙含笑与施春兰握手:“春兰同志,欢迎你归队!”
      施春兰十分激动、兴奋。面对郭亮的欢迎,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一个劲表示感谢:郭亮同志,我感谢组织,感谢同志们。
          郭亮宽厚地一笑,说:“感谢什么啊,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坐吧。”
          施春兰在郭亮对面坐下。
          郭亮故作关心地问:“春兰同志,组织上和同志们对你都非常关心啊。都想知道十八盘战斗后,你到哪去了?是打散了?牺牲了?还是被捕了?你知道吗,陈政委和罗团长为了打听你的消息,后来又派人去了十八盘好几次,都没消息。大家都不明白,都关心你啊。”
          施春兰坦然说:“谢谢组织上和同志们的关心。十八盘战斗后,我被攻打我们的国军魏崇武部队俘虏了。”
          郭亮又问:“哦,后来呢?敌人怎么会放你回家呀?”
          施春兰说:“高自清的弟弟高自云,是国军二十三旅旅长,我被俘后,魏崇武部队的人,从俘虏口中查出了我的身份。就将我押到二十三旅,交给了高自云。”
          郭亮不无讽刺地说:“哦。很巧啊。”
          施春兰没理睬郭亮的讥讽:“郭亮同志,高自云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他不能将我怎么样,只好将我送回家了。”
          郭亮问:“是高自云将你送回茶埠的家了?”
          施春兰说:“是的。说真心话,我在那个地方是不会久留的。这次就是组织上不派人接我,我也会归队。”
          郭亮毫不客气:“可几个月了,你并没有归队。”
          施春兰说:“没办法,因为高自清父亲病危,他对我有养育之恩。家里没任何亲人,我应该照顾老人一下。我原打算是开春归队的,既然组织上现在派人来接我,我不能让组织上为我操心,当然应该及时归队。”
          郭亮点点头:“嗯嗯,理解,理解。你说的都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施春兰由衷地说:“谢谢,谢谢组织上的信任。”
          郭亮大度地说:“都是革命同志嘛,谢什么?春兰同志,你先到山上住下,好好休息几天。关于你的工作问题,我们还要再研究一下,得请示一下上级的意见才能定,你看好不好?”
      施春兰说:好,好,我做什么具体工作都行,我服从组织安排。
      郭亮说:呵呵,好,好。不过山上很艰苦啊,春兰同志,可比不得你住在家里时那样享福啦。
      说完,郭亮还有意看了看施春兰身上穿的狐皮袍子。
      施春兰听了他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施春兰委屈地辩驳说:郭亮同志,你说的那个,不是我的家。那是高自云软禁我的地方。我早就投身革命,把自己交给党了。红军部队,先锋团才是我的家。
      郭亮爽朗地笑起来:哈哈,春兰同志,我是随口说的,你可别多心啊。组织上还是信任你的,虽然你跟高家的关系复杂,但那是历史造成的,我们了解这些情况。
          施春兰听了这话,心里才好受点。
          她真诚地说:“感谢组织的理解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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