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2-20 12:34 编辑
响山寺是很古老的一座寺庙,背山面水,环境幽美。山门左前方百米处,有乾隆年间建的石质拱形“六霍桥”,为通往六安、霍山的古道要冲。 响山寺明天顺七年碑记载:“该寺原系段丞相宅,昼夜声响入中庭不绝,有僧闻悦寓宿于门即息,丞相异之,遂舍宅为寺。……”乾隆及同治《六安州志》均有段太尉秀实故宅在响山寺的记载,与碑记略同。响山寺始建于唐,建庙之初,香火鼎盛,梵宫佛乐,昼夜不绝。宋元两朝,均遭兵焚。大明宣德六年,僧惠能至此,募化重建。立碑撰文,并书“响山古寺”一匾。清光绪年间,因寺内有恶僧挟香火、修庙资潜逃,寺宇倾圮,香火几绝。由州府令地方官捐资修复。闹红军时,许多僧人参加了红军,随即香火冷落。 高自云把旅部设在响山寺,因为这里房屋宽敞,环境优雅清静。 值得一提的是十来年后,在响山寺后山,国民政府修建了一个廖磊墓。 廖磊,字燕农,号伯符,一八九零年生于广西陆川,参加过武昌起义和北伐战争。一九三七年任国民政府第二十一集团军总司令,率部参加淞沪八一三战役。一九三八年兼任安徽省政府主席,兼保安司令、豫鄂皖边区游击兵团总指挥。 一九三九年十月二十三日,廖磊因脑溢血猝死于立煌县(今金寨)金家寨任上,年仅五十岁。廖磊逝世后,时值抗战,只好就地安葬在响山寺后山。其墓所需石材,均由廖磊所部第七军从六安县独山开凿运至响山寺。 墓前正面挽联为蒋中正所书,背面挽联系于右任所书。 国民政府主席林森题写墓碑“豫鄂皖游击总司令陆军上将兼安徽省政府主席廖磊之墓”。 文化大革命时,廖墓被红卫兵扒毁。林森题写的墓碑和墓冢封土周围石块,被修筑了小水库。但石刻挽联却被当地有心人冒着杀头之罪巧妙地保存下来。 蒋中正的挽联是:“求治至诚,见危授受,耿耿精忠能贯日;杀敌争先,尽瘁以死,芸芸黎庶载丰碑。” 于右任的挽联是:“坠泪读碑文,惠政难忘羊太傅;破胡留战绩,英风常想岳家军。” 这些石刻与书法均为精品,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政治、历史意义。 可惜的是,均在文革中被毁。 高自云略事洗漱,正准备休息,心腹部下许副官走进来。 许副官对高自云说:“旅长,晚饭的时候,你家的管家老陈来了,我陪他吃完饭,把他安顿在客房住下了。” 高自云疑惑地问:“他这时候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许副官已经从老陈口里知道高自云的母亲去世,故吞吞吐吐地说:“也许旅长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高自云心里一惊,说:“是呀!家中莫非有何变故?否则正值兵荒马乱的时候他怎会到这里来?老许,他睡了没有?” 高自云知道家乡在闹共产党,大哥高自清和嫂子施春兰都是共产党干将,他们组建红军暴动,与政府为敌。父母亲年纪都大了,而他们一贯视为掌上明珠的大哥和嫂子,居然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自然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打击。特别是老母亲,一向体弱,常年带病,万一她老人家要是有什么意外不测,如何得了? 许副官说管家老陈还没睡,在等高自云。 高自云心中一阵紧张,睡意全无,酒也醒了。 他要许副官快请管家来。 许副官连忙走出去,不一会领着老陈进来,自己则知趣地走开。 管家老陈一进门,高自云一眼就看见他腰间系着一根白布孝带,只吓得魂飞天外。 高自云忙不叠地问:“陈叔,你怎么来啦?你这是给谁戴孝啊?” 老陈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未出声,泪已落下。 高自云大惊失色,连忙看信。一见是父亲笔迹,心就放下一半,但只看到一半,便失声痛哭起来。 高敬斋信中写道:自云儿见字:家门不幸,横遭惨祸。老屋被掠已毁,叛逆暴亡。你母不堪所遇,撒手西去。所牵挂者,你姐春兰生死未卜,父字。 老陈泣不成声地说:“二少爷,你千万要节哀啊。” 高自云抽泣着问道:“陈叔,我娘与我大哥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要如实告诉我啊。” 高自云心中只觉阵阵发冷,母亲年迈多病,死讯尚可接受,大哥正当年轻力壮,“暴亡”一说,从何而来? 那只能是两军对阵,大哥他战死沙场了? 可高自云知道,这时候家乡一带还是红军的天下,国军鞭长莫及,那个地方现在并没有什么大的战事。 老陈只能对他言其所知:红军打到高家湾,烧毁了他家的老屋,分了他家的浮财田地,还要抓高敬斋。但高敬斋凑巧那天提前赶回了茶埠镇,结果红军扑个空。红军中有人认定,高自清是高敬斋的儿子,一定是他给高敬斋通风报信,于是把高自清当奸细杀了。老夫人久病在身,受不住失子之痛的打击,听到消息后当场激愤攻心,撒手人寰。 老陈还告诉高自云,大少奶奶施春兰也下落不明,至今不知她的去向。 高自云听后,放声大哭:“娘啊,儿子不孝哇!大哥呀,你好胡涂啊!” 老陈说:“二少爷,你要多多节哀啊。如今老爷也病了,我这是来接你回去奔丧的。老夫人走了,大少爷也不在了,家里许多事还要你回去操持啊。” 高自云含泪点头:“陈叔,我明天就和你一起回家奔丧。一路走来,你太辛苦,你先歇着吧。” 老陈走后,高自云欲哭无泪,越想越恨。 忽地,他陡起杀人之心。 高自云对比自己只大两岁的大哥高自清十分敬爱。 前些年他们各自外出求学,天各一方,离多聚少,相见的时候就更加亲近了。虽然因为信仰分歧,弟兄们见面时偶然也会为政见不同,争得面红耳赤,但感情上毫无芥蒂。大嫂施春兰与自己更是亲密无间,情同亲姐弟。 高自云记得很多儿时自己与高自清、施春兰的趣事,珍贵的记忆历历在目。可转眼,他大哥高自清竟惨遭杀身大祸,死于非命!大嫂也生死未卜,这怎不叫他肝胆俱裂,感到揪心地彻骨疼痛! 高自云欲哭无泪,对红军的仇恨之心突然增加。 他大声喊道:“许副官!” 许副官听见喊声,走进来。 他见高自云在穿衣服,不知道旅长要做什么。他不安地问:“旅长,这么晚了,去哪啊?” 高自云说:“我要杀人!祭母祭兄。” 许副官劝道:“旅长,请你息怒节哀。你要三思而后行啊,旅长。” 高自云忿恨地说:“我不想滥杀无辜,但现在不杀几个红军泄愤,难平我胸中毁家杀兄之恨。” 许副官不敢再谏。 月色昏暗。 高自云满脸杀气,气势汹汹带着许副官和四个卫兵来到一座祠堂前。这座祠堂四下戒备森严,是临时关押红军俘虏的地方。 “立正!” 祠堂外边的哨兵见半夜三更旅长亲自驾到,连忙向他敬礼。 高自云冷冰冰地说:“叫你们长官给我提三个俘虏带走,要当官的。” 门岗不敢犹豫,一人连忙走进祠堂里面。不一会,押来三个反绑双手的红军俘虏。 卫兵们押俘虏,跟着高自云和许副官来到庙宇外面的小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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