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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半醉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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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别山英魂(长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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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3-5-16 12:35
  • 签到天数: 2395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1

    141#
    发表于 2015-2-24 09:03:14 | 只看该作者
    精 ,期待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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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关注、支持!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5-2-24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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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2#
     楼主| 发表于 2015-2-24 10:38:0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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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3#
     楼主| 发表于 2015-2-24 15:10:48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2-24 18:51 编辑

        十八盘山头上,红军独立团工事内飞沙走石,掩体里落满了被子弹打断的树木枝条与树叶。
        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叫骂声不绝于耳,到处都弥漫着火药味与血腥味。
        罗青山依靠在一个大石块上出神发呆。
        他刚毅的脸上,双目暴凸,眼中布满血丝,满头满脸都是灰尘汗渍。他的大腿上放着一长一短两支枪,发烫的枪管灼在他肌肤上,他也没感到疼痛。
        罗青山身后有一棵老枫树,本来就红透的树叶,在夕阳下分外醒目,就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烈火。
        罗青山一边观察着山下敌人的动静,一边向身边的小石头下令:命令战士们,弹药一定要省着点打。另外,叫陈政委别再让人放爆竹啦。自欺欺人,那玩意能吓唬住谁啊?
        是。小石头解下栓在腰带的酒葫芦,递给罗青山。给你酒,团长!
        罗青山推开酒葫芦,摇摇头表示不想喝,问:石头,我们打退敌人几次进攻了?
        小石头收起酒葫芦,说:十三次了。看,团长,敌人又上来啦!
        罗青山说:告诉弟兄们,不要惊慌,一定要等敌人到了有效射程内再开枪。
        是。 小石头传令去了。
        二营前沿工事里,施春兰,老疙瘩、张四姐与战士们正在整理弹药,准备阻击来敌。
      罗青山来到施春兰旁边,问:施营长,你们二营伤亡的情况怎么样?
      施春兰整整零乱的短发与衣襟:没有大伤亡。老罗,只要敌人没炮火,守住阵地没问题。
      罗青山担心地对施春兰说:对面的敌人是一个师正规军,我考虑,他们没用炮火是因为路上道路不好走,炮火一时运不来。我看敌人用炮火攻击我们,是迟早的事。我们要有这个准备,必须多预备包扎布和药品。
      施春兰告诉罗青山说,包扎布准备了不少,可药品却没多少。
      张四姐见罗青山满头满脸都是汗水与灰土,连忙从怀里拿出毛巾,给罗青山擦脸。
        罗青山不好意思让张四姐为自己擦汗,接过张四姐的毛巾自己擦起来,感激地对她笑笑。
      罗青山对施春兰发起牢骚:真令人痛心啊!唉,国民党把大别山围得水泄不通,中央分局的领导不考虑如何转移迂回,避敌锋芒,保存实力,还在吹嘘红军是天下无敌的军队!还在热中于肃反,杀自己人!多愚蠢啊。
      施春兰严厉地责怪罗青山说:罗青山同志!请你说话注意场合和组织原则!
      张四姐调皮地一伸舌头。
        罗青山笑笑走开。
        
        在工事旁边的山坎上,陈浩明将手中一个方形铁皮桶里爆竹爆炸后的纸屑,倒在地上。
      他见郭亮走过来,自嘲地说:本来想放炮仗吓吓敌人,罗团长说放炮仗没用。
      郭亮说:是没用,对方是正规军,不是民团,这玩意只能吓唬外行。打仗的事情,还是罗团长在行。
      陈浩明点点头:这我承认。郭组长,你和特务连什么时候走?
      郭亮说马上就走,是来告辞的。
      陈浩明和郭亮握握手,说:你先走吧。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撤退后的军需后勤工作都压在你身上,你得担子也不轻啊。
      郭亮很实际地说:比起你们在火线战场,我的危险性毕竟要小得多。
      孙二牛这时走过来,对郭亮立正敬礼,说:报告郭组长,连长请你出发。
      郭亮命令说:叫他带连队先走,我马上就到。
      孙二牛走开后,陈浩明说:我不明白,孙二牛要放高自清逃跑,你不但没处分他,还将他调到特务连去,你能放心吗?
      郭亮坦陈说:他和高自清这种人,有着本质上的不同。高自清是地主老财家的少爷,他是贫苦农民,各自都带有阶级烙印。再说,孙二牛这种人单纯,你处分他,他记恨;你宽容他,他感激。你放心,这种人不像知识分子,很容易教育。
      陈浩明若有所思。
      郭亮说:陈政委,我先走了,我们金刚台见!
      陈浩明与郭亮挥手告别:好,金刚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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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4#
     楼主| 发表于 2015-2-24 15:12:36 | 只看该作者
    (十二)小石头不幸负伤    施春兰身陷囹圄
       
        罗青山从内心感到痛心。
        前一段时间,鄂豫皖苏维埃根据地形势非常好,别说山内,就是大别山四周,国民党政府军都一直处于守势。
        当时,皖西地区的国民党政府军自六安经苏家埠至霍山,构成一线防御。以苏家埠为枢纽,企图阻止红军向东发展。红四方面军军长徐向前根据皖西国民党军防兵力薄弱,沿途有很大空隙利于攻歼的情况,决定发起苏家埠战役,消灭苏家埠以及六安国民党政府军。红四方面军在青山镇两河口秘密渡河,包围苏家埠。鉴于苏家埠据点寨高壕深,工事坚固,敌部顽强,强攻不易的情况,决定采取围点打援的战法,吸引六安、霍山守军出援,予以各个歼灭。
        六安、霍山的国民党政府军闻知苏家埠被红军包围,在飞机掩护下,同时向苏家埠出援。进至苏家埠附近即遭到红军东西两面夹击,被歼一个团,余部仓皇退回六安、霍山。红军对苏家埠政府军紧缩包围圈,开展政治攻势。苏家埠守军被围困月余,粮食极缺,军心动摇,携械投诚者日增。
        国民党安徽省政府主席陈调元频频向南京告急,蒋介石于四月下旬任命第七师代师长厉式鼎为皖西剿共总指挥,率领十三个团两万余人,自合肥大举西援苏家埠之围。
        红军总部判断,援兵虽多,但道远师疲,红军有准备,以逸待劳,加之地形有利,有将援兵歼灭的可能。遂决定占领阵地,正面阻击援敌。并诱敌西进,伺机实施围歼。红军乘援敌渡河未稳,后续部队尚在河东之际,发起猛烈攻击,将其大部歼灭。然后强渡大河,猛插援敌纵深。经过激战,一举摧毁其总指挥部,活捉了厉式鼎。两万余援兵除少数漏网,均被歼灭。苏家埠守军数次突围未逞,在外无援兵,内无粮草的情况下全部缴械投降。
      苏家埠战役历时四十八天,歼歼灭国民党政府军军三万余人,俘总指挥一人、旅长五人、团长十二及营以下一万八千万余人。缴获长短枪一万五千余支、机枪两百五十挺、各种炮四十四门、电台五部,击落飞机一架,占领了淠河以东广大地区。是鄂豫皖苏区红军的空前大捷,也是中国工农红军战争史上成功的战例之一,史称苏家埠战役
        鄂豫皖苏区革命形势一直是轰轰烈烈的,可转眼间却遭到惨败,整个大好形势被决策人的错误一下子就葬送了!
        国民党大军压境,中央分局的决策人还在热中于肃反,大量杀自己的人!事到临头,才忙不迭抛弃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根据地,仓皇出逃。
        罗青山怎么能不痛心?
        夜幕降临,山下的敌人终于无可奈何地停止了进攻,四野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空气中残留的火药味并没有完全消失,工事里,红军战士们只能怀抱着武器,东倒西歪的靠在战壕里和衣而眠。
        谁也说不准敌人的下一次进攻会在什么时候,战士们必须随时随地准备与敌人战斗。
        施春兰半躺在战壕里,张四姐躺在施春兰身边。张四姐已经酣然入眠。她口中发出的轻微的均匀鼾声,居然像平时一样地平静安详。
        天上的明月,依然是那样皎洁纯净,身边的清风,也仍旧是那样的徐缓和畅。
        施春兰明白,潜在的危机正在步步逼近。面前的敌人是一个正规师,假如不是地势有利,假如敌人有炮火的话,可以说这一仗早就结束了。
        现在,整个部队都已经身陷险地,敌人的炮火很可能很快就能运来,一旦敌人有炮火助攻,部队随时都有被敌人攻击、消灭的可能。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现在已经拖住了敌人,为红军主力安全转移赢得了宝贵时间。
        施春兰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她感到遗憾与不甘的,是高自清这样一个可敬可爱、赤胆忠心的职业革命者,却被自己的革命组织杀害了!自己若是牺牲,高自清的遗愿与冤情,将会石沈大海,永难以再见天日。谁会为他的冤情去奔走呼号呢?
        想到这里,施春兰拿出高自清的怀表,贴在心口。她肝肠寸断,欲哭无泪。
        施营长,你在想啥唻?睡在施春兰身边的张四姐醒了,她理了理被微风吹乱的短发,小声问施春兰。
        施春兰收起怀表,淡淡地苦笑一下,说:我啥也没想。
        张四姐不信:不是吧?你好像有满腹心事啊?
        施春兰言不由衷地说:没有。
        张四姐说:不想告诉我就算,我问你一句话,行不行?
        施春兰说:行,你问吧。
        张四姐问:施营长,高参谋长家里的人对你不好吗?
        施春兰摇摇头,说:不,他们家所有的人,都对我好。
        张四姐大惑不解:那你为什么还要参加革命?
        是啊,忠孝不能两全。为了革命,我只能不孝了。施春兰轻轻叹口气。
        张四姐莫名其妙:我搞不懂你们是怎么想的,看起来,你们这些念书的人心就是深。
        你心不深吗?施春兰笑着反问张四姐,说:我问你,你那么喜欢罗团长,为什么就是不把话挑明了对他说出来?
        张四姐把她那美丽的小嘴巴一噘,说:他呀,就是个木头疙瘩,粗人一个,我才不喜欢他呢。
        施春兰讥讽道:是吗?我看你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张四姐认真地说:我说的是真话,你别看他是团长,像他这种粗枝大叶的男人,没人喜欢。
        施春兰点点头,暗暗一笑,说:呵呵,那好,这我就放心了。
        放心了?什么放心了?张四姐不解地问。
        施春兰正儿八经地说:下次有合适的人,我就可以给罗团长说个媳妇了啊。
        嘿嘿,你敢!
        张四姐灿烂地笑起来,还用她那双巧手狠狠在施春兰的腰眼上捞起来,把施春兰捞得奇痒难耐,连连叫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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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3-5-16 12:35
  • 签到天数: 2395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1

    145#
    发表于 2015-2-24 17:55:41 | 只看该作者
    老师辛苦了,敬茶,期待下集!{: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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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10-21 05:58
  • 签到天数: 158 天

    [LV.7]常住居民III

    146#
    发表于 2015-2-24 20:11:36 | 只看该作者
    打仗{:soso_e112:}
    问好半醉汉老师,辛苦啦,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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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7#
     楼主| 发表于 2015-2-24 22:00:09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2-24 22:02 编辑

          下半夜,十八盘山脚下魏崇武部的前沿阵地里,二十六门小型迫击炮已经运送到位,炮手们在加紧安装调试。
          魏崇武用他那肥胖的毛茸茸的大手,疼爱地抚摩着这些迫击炮。他笑逐颜开地下了令:“我命令,早晨五点半,炮兵营向敌人阵地全面进行轰炸!步兵部队同时发动攻击!我们要尽快歼灭这支掩护部队,追上红军主力!”
          吴子仁说:“师座,有件事我弄不明白。按说,六十二旅高旅长也应该赶到了。怎么他走到李集却半路停了下来?”
      魏崇武嗨嗨冷笑:“这还不是明摆着的事嘛,兔子不吃窝边草嘛。乡里乡亲的,这仗打完了,以后怎么见面啊?说不准这上面的人里边,就有他的亲戚朋友呢,你说是不是?”
      吴子仁茅塞顿开,连声说:“师座高见!”
          魏崇武笑道:“这不是什么高见,人之常情而已。”

          激战后的寂静,更使人不安。人们知道,时间正在等待或孕育着一场更惨烈的战斗。   
          果然,天色一亮,敌人的第一颗炮弹就呼啸着准确地落在山上红军的工事里,接着,猛烈的炮火雨点似的落下来。
          尽管红军战士占有着有利地形,但在敌人强大炮火的狂轰烂炸下,伤亡十分惨重。
          罗青山焦虑地考虑着如何面对目前的形势。
          一个通讯员跑到罗青山面前报告:“报告团长:一共阵亡四十九人,重伤二十三人,轻伤没算。”
          罗青山咬咬牙,没吭声。
          黄白果猫着腰冒着炮火来到罗青山面前。
          他一身狼狈不堪,左手袖口被撕开,因为背了几个伤号,衣服上被弄得一身血污。
          黄白果对罗青山说:“团长,赶紧叫伤号们先撤吧。”
          罗青山点点头,表示同意,下令:“你与政委带领女兵和伤员先撤!”
          接着他又问黄白果:“小石头现在怎么样?”
          小石头不幸中了弹片,受了重伤。
          黄白果叹口气,说:“唉,卫生员说死是死不了,但以后是否会残废就很难说了。”
          罗青山说:“死不了就好。已经两天两夜啦,掩护主力转移的任务,我们算是圆满完成了。我带人在这儿多顶一时是一时,掩护你们撤退。”
          黄白果说:“好,团长。你小心点,告诉同志们,万一大家打散了,就各自到金刚台会合。”
          罗青山催促黄白果说:“我知道,你赶快走吧。”
          黄白果带着伤员和女兵先撤了。
          不一会,施春兰冒着敌人的炮火跑过来。
          罗青山一见施春兰便向她恼怒地大吼:“你怎么还没走?我已经下过命令了,重伤员与女兵都先撤!”
          施春兰一扬眉:“我是营长,不是女兵。”
          罗青山无言。
          施春兰又低声说:“老罗,小石头哭死哭活要见你一面,说不见到你,他死也不上担架,你还是去看看吧。”
          “胡闹!”
          罗青山无奈,跟随施春兰来到一个背山的小路口。
          小石头姓李,大号叫李长河,但人们都叫他小石头,极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小石头只有十六岁,父母死得早,是个孤儿。长期营养不良使他长得很矮小,也很消瘦,看上去完全是个孩子,但他是老资格红小鬼。
          刚才,一颗炮弹的弹片把他左手的三个手指炸烂了,还在他的左脸从嘴角到眉稍,划了道口子。因失血过多,他已昏迷好几次。
          现在,小石头躺在地上,身边放着一付空担架。他的头脸都被包扎的严严实实,只露着嘴巴和鼻孔。他受了重伤的左手被紧紧包扎着,右手上,却还紧紧攥着罗青山的那个酒葫芦。
          罗青山蹲下去,怜爱地摇摇头,轻声呼唤着:“石头?小石头?”
          “哇”地一声,小石头听出罗青山的声音,大哭起来:“团长,我的手没啦!我的眼也瞎啦!什么也看不见啦!团长,我可怎办啊?”
          罗青山安慰他说:“不要紧,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你的眼睛没事,手也能治好。”
          “你骗我!治不好啦!”小石头疼的双脚乱蹬,哭喊着说:“疼死我啦!团长,求求你,你给我一枪吧!我实在疼得受不了啊!”
          施春兰小声在罗青山耳边说:“没有麻醉药。”
          她不忍心再看小石头,难过地扭过头去。两个抬担架的老乡,也难受地闭上眼。
          “小石头,你是个孬种!”罗青山突然对着小石头破口大骂起来:“一点疼痛都受不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想当英雄好汉呢?你当狗熊去吧!你他妈把我的人都丢光啦!”
          罗青山这一顿臭骂,恰似灵丹妙药,小石头马上安静了。
          小石头不好意思地低声说:“团长,我只想在你跟前哭一声,现在好啦,我不是孬种。给,这是你的酒,还够你喝两顿的。”
          “这就好。”罗青山感动地从小石头的手中接过酒葫芦,这个铁打的汉子,眼泪一下流了出来。

          伤员和女兵刚撤走,魏崇武部的炮火又开始狂轰滥炸起来。
          这时候,有人大喊:“团长!敌人又冲上来啦!”
          罗青山靠着掩体一看,敌人在炮火掩护下又冲上来。
          罗青山下令说:“弟兄们!现在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等敌人靠近不敢开炮的时候,都给我狠狠的打!把敌人的这次进攻打退,我们就撤。”
          终于,先锋团在罗青山的指挥下,在十八盘以少量的兵力,又一次击退了敌人在炮火掩护下发起的大规模进攻。
          罗青山看着溃退到山下的敌人,计算一下时间,当机立断地说:“同志们,乘敌人现在来不及组织进攻,我们快撤!互相传话,假如失散了,就到金刚台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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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8#
     楼主| 发表于 2015-2-25 16:05:01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2-25 16:08 编辑

        施春兰已经没法撤离了,密集的炮火把她和十几个战友压在前沿工事里抬不起头。
          等炮火暂时停下来时,她视线内四面都是成群结队的敌人,已经被敌人紧紧包围。营长,拼吧!”一连副连长李虎跑到施春兰身边吼道。
          施春兰坚定地点点头。
          就在此刻,一颗炮弹呼啸着落在他们身边,接着“轰”的一声炸开。
          施春兰的耳朵几乎要被炮弹巨大的爆炸声震聋,泥沙碎石像下雨一样落在她身上。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但什么也看不见,她的头根本抬不起来,上身也不能动,好象被什么东西压着。
          她立即意识到,是李虎压在自己身上!
          刚才敌人的一发炮弹打过来,李虎一下子扑到她身上,把她紧紧压在自己的身子底下。
          想到这,施春兰的脸一下子红了。

          李虎是青山寨农民自卫队干将,现在是施春兰二营一连副连长。
          他对施春兰既尊敬,又佩服,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忠心耿耿。打起仗来,也敢打敢拼,是施春兰手下得力的干将。
          但施春兰并不知道,李虎是在暗恋她。
          丁家埠暴动不久,先锋团刚刚组建时,团部驻扎在丁家埠。而施春兰的二营的营地,在李集,离丁家埠有七八里地。一天,施春兰与李虎在丁家埠团部开完会回营地,他俩顺着河边的小路往李集走,这时天色已经很晚。当快到李集二营营部的时候,在一处没人的树林边,李虎突然一下从后面把施春兰抱住了!
          “干什么?”施春兰一惊,厉声问。
          “让,让我亲亲。”李虎万分激动,嘴里急促地喘着粗气,把施春兰紧紧搂抱在怀里。
          施春兰勃然大怒,斥骂道:“混帐,松手!”
          “不。”
          李虎把施春兰搂得更紧了,并且还乘机腾出一只手,按在施春兰胸前那诱人的凸出部分上。
          施春兰又气又急又羞,她的脸左闪右躲让过李虎几次伸来的嘴巴,伸手掏出挂在腰上的手枪,“砰”地一声朝天上开了一枪。
          “你,你这是干嘛?”枪声把李虎吓一跳,他急忙松开手。
          施春兰羞怒交加,且恼恨异常。她转过身,在手枪上又推上一粒子弹,把枪口对在李虎胸前,恼怒地说:“你要是再敢无礼,对我起坏心,我就杀了你!”
          李虎一把掀开自己的衣服,把胸口紧抵在施春兰的枪口上,痛苦地闭上眼,喃喃地说:“你开枪吧!我就是想你。”
          施春兰想不到李虎竟会是这个样子,一时不知所措。正在尴尬,几个战士听到枪声跑来了。
          一个战士问:“营长,怎么回事?是谁开的枪?”
          “哦,刚才我看到一个果子狸,可惜天太黑,没打着。”施春兰支吾过去。
          以后,她再也没给过李虎好脸色。
          施春兰想到现在这个一直想占自己便宜的李虎压在自己身上,气急之下,一使劲,把压在她身上的李虎掀翻在地。
          施春兰坐起来定眼一看,呆了。
          李虎的半个后脑壳,全部被弹片炸开,脑浆顺着李虎耳边流了一地。这种主宰人类思维功能的白色面糊状物质,浸泡在地下红色的血液中,还在轻轻蠕动着。
          李虎整个后背血肉模糊,已没有人形。为了保护施春兰,李虎用自己的身躯,挡敌人的炮弹。
          明知是没有指望了,但施春兰还是不死心,她战战兢兢地伸手探了探李虎气息。自然,李虎已经彻底死了。
          再一看,眼前漫山遍野都是魏崇武部的士兵,身前身后都是人,想逃脱被俘绝对不可能。
          这时,魏崇武部的士兵也发现了施春兰。
          几个国军士兵兴奋地喊叫着围上来。
          “弟兄们,这儿还有个活的!”
          “哈哈!还是是个漂亮的小娘们呢!”
          “好啊!”
          他们欢呼雀跃着向施春兰跑过来。
          死也不能落在敌人手里,施春兰不敢想象敌人将如何凌辱自己,心一横,她摸出手榴弹。
          还没等施春兰拉开手榴弹的弦盖,一个高大敏捷的士兵从后面窜上来,把她给抱住了。
          “那能舍得让你去死啊!我的小亲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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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9#
     楼主| 发表于 2015-2-27 00:58:4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2-27 01:00 编辑

    (十三) 吴子仁温柔敲诈    高自云慷慨赎嫂
        鄂豫皖三省交界处,有个不大不小的集镇,这个集镇有个美丽的名字叫斑竹园。
        传说中,娥皇、女英是尧的女儿,尧把她二人嫁给了舜。娥皇、女英二人天生丽质,聪明善良。舜死后葬在九嶷山,娥皇、女英一路寻觅舜的陵墓,来到此处。天苍苍,地茫茫,到哪里才能找到舜的陵墓呢?她二人感怀身世,不禁洒泪痛哭。两人泪水渗进了青竹,从此,这里青翠的青竹杆上竟生长出斑斑点点的泪痕,斑竹园之名由此而来。
        凄婉动人的故事,给大别山这个深山里的小集镇,带来了一个美丽的名字。
        但现在的斑竹园镇并不美丽。
        镇子里的小街上,到处都是打了胜仗的魏崇武师长部下的士兵,他们在小镇上酗酒闹事,欺负良善,甚至调戏妇女。整个小镇家家闭户,一派萧条荒凉的景象。
          魏崇武的部队虽然打退了担任阻击任务的红军先锋团,但他并没能歼灭这支部队,更追不上扬长而去的红军主力队伍了。在他的部队与先锋团激战的时候,红军主力已经安然突破国民党三十万大军的重重包围,扬长西去。
          蒋委员长想在大别山围剿,并一举歼灭鄂豫皖红军的美梦,终于破灭。
        魏崇武可不会这么说,他听从了情报处长吴子仁的建议,在给上官云湘的战报上,将阻击他的先锋团说成是红军主力。声言通过激战,红军主力部分被歼,部分逃窜。
        这天晚上,吴子仁离开他办公务的地点,七弯八拐来到镇上的华清池澡堂,他有事要向魏师长请示。
        吴子仁是个很有心计的人。
        斑竹园是山区小镇,没什么可以消遣、打发时间的地方,吴子仁知道魏师长一定在华清池的澡堂子里泡澡捶背。
        果然,在这家澡堂子的一个单间雅座里,吴子仁找到了魏师长。
          魏崇武刚洗完澡,身上盖着一条被单,美美地睡在躺椅上。一个年老的修脚匠就着马灯,在为他捏脚按摩。
      一个老修脚匠就着马灯,在为他捏脚按摩。
      吴子仁走进来,笑着说:师座,有件事情要请你亲自定夺。
      魏师长挥挥手,示意修脚匠离开。
      修脚匠走后,魏崇武问:吴处长,什么事?
      吴子仁诡秘地说:红军俘虏中有个女的,还是个营长。
      魏崇武淡淡地问:哦?多大年纪?
          吴子仁说二十四、五岁。
          魏崇武有一妻二妾,他自己且有临阵怯场的毛病,故而对女人并不感兴趣。
          因此魏崇武说:“管她是什么长,按老规矩,悄悄卖给人贩子。”
          当时国民党军队在大别山围剿红军,觉得红军中的女俘虏杀不能杀,放不能放,干脆将她们卖给人贩子。故红军女俘虏被卖到妓院的事情,时有发生。
      吴子仁微微一笑,说:这个人不能卖。
      魏崇武感到有点诧异:怎么?长得太丑了?
      吴子仁笑着说:非也,恰恰相反,是个大大的美人,长得非常漂亮。
      魏崇武笑道:那多好啊,能多卖钱啊。
      吴子仁说:就是因为不能卖,我才来找师座请示的啊。
      魏崇武一下明白过来,大笑道:哈哈,是不是你看上她了?行行,我批准,允许你把她带回你老家去。
      吴子仁大窘,连忙说:不不,师座你误会了。
      魏崇武有些不耐烦:有什么话直说得了,兜什么圈子?
      吴子仁道:这个女人,是二十三旅高自云旅长的亲嫂子!
      魏崇武一听,马上来了兴趣。他一下从躺椅上坐起身,问:哦?有意思。是他亲嫂子?能确认吗?怎么知道的?
          吴子仁:“侦讯人员在她身上搜出了红军先锋团团参谋长高自清的笔记本,这个高自清,就是高自云旅长的亲哥哥,也就是这个女人的丈夫。”
          魏崇武沉思:“哦。”
          吴子仁说:“另外,我们还在这个女人身上搜查出一块怀表,也是高家的东西,上面刻得有字。我也叫俘虏指认过她,可以确认。”
      魏崇武陷入沉思:……”
      吴子仁谨慎地说:现在,这个女人的丈夫高自清,已经被他们自己人杀掉了。这个女人不好打发,所以我来请师座定夺。
      魏崇武一时也没想好,反问说:你说我们对她应该怎么办?
      吴子仁想了想,说:我们不如卖个人情,把人还给高自云旅长。
      魏崇武略一思忖,阴笑着说:不不,听说高自云旅长家里很殷实啊?呵呵。
      吴子仁说:是,他家颇有资产,他父亲高敬斋是当地有名的大财主,曾经当过省参议员。后来退隐林下,不问政事了。
      魏崇武笑逐颜开:好啊!那就狠狠敲他一竹杠,一万块大洋,把人卖给高旅长。他要是不领情,就把那个女共匪就地正法!
      吴子仁有点担心:师座,那我们就把高自云旅长给得罪啦!
      魏崇武不屑地说:得罪他又能怎么样?这小子乳嗅未干就当了旅长,瞧他那春风得意的样子。我带兵出生入死,干了二、三十年也才当上师长,这小子初出茅庐就荣任旅长,太他妈的不公平。
      吴子仁附和说:也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上官将军就那么钟爱他。
          魏崇武对吴子仁郑重地说:“扛个黄埔军校的金字招牌,加上为人乖巧呗。这件事你亲自去办,你去会会高自云那小子,看他怎么说。”
          吴子仁:“好,我明天就去。”
          魏崇武:“横竖我们做的是不折本的买卖,是不是?”
          吴子仁大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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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10-21 0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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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150#
    发表于 2015-2-27 12:28:56 | 只看该作者
    问好半醉汉老师,继续关注{: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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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1#
     楼主| 发表于 2015-2-27 22:46:1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2-27 22:47 编辑

        高自云把部队驻扎在李集,就按兵不动了。由魏师长打头阵,他乐得袖手旁观。正如魏崇武说的那样,高自云不想在自己家门口与乡亲动枪动刀。
        李集李氏祠堂正厅山墙边,挂着一张军事地图,地图下有一方桌,两把靠椅。对面墙边一个报务员坐在发报机前,嘀嘀哒哒地在接收电文。
      高自云从后厅出来,先看了看地图,然走到报务员身边,命令说:“准备给总部发报。”
      报务员停止收报,调试好机器,说:“准备好了,旅长。”
      高自云口授电文:“总部上官将军钧鉴:我部在漆岭、李集一线追剿赤匪,不日将向赤匪老巢南溪、汤家汇挺进。”
      许副官带着身穿长衫,手拿礼帽的吴子仁走进来。
        许副官对高自云介绍说:“旅长,这位吴先生说找你有要事,我就请他进来了。”
        高自云一看,来人三十六、七岁年纪,长得胖乎乎的,外表看起来很憨厚。
        高自云不认识吴子仁,也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只好礼节性点点头。
        未待高自云发问,吴子仁便一抱拳,自我介绍说:“兄弟姓吴,在魏崇武师长手下办事,从斑竹园来。今日有幸拜会高旅长,是因为魏师长派兄弟来有要事要与高旅长商谈。”
        高自云一听是魏师长派来的人,连忙热情地与他招呼:“哦,请坐,请坐。请问阁下在魏师长那里负责什么工作?我该怎么称呼阁下?”
        吴子仁一笑,说:“高旅长,你就叫我吴老板好了。”
        “哦,吴老板?失敬失敬,你请坐。”
        高自云一愣,想:此人在军队做事?又要我称他“吴老板”?看来是个神秘的角色。他对这种人本能地有着反感,故不似开始那样热情。
        吴子仁在靠椅上坐下,许副官沏了一杯茶递给他,吴子仁连忙称谢。
        高自云不冷不热地问:“魏师长派吴老板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吴子仁环视一下大殿四周,说:“是啊,无事不登三宝殿嘛。”
        高自云对他这嘻嘻哈哈的态度很觉不快,于是就不客气地问:“请问,魏师长要你来找我,是公事还是私事?”
        “公私兼顾。”
        吴子仁说话还是不着边际。
        高自云皱皱眉头,露出满脸的不愉快:“请吴老板把话挑明说,好吗?我很忙。”
      吴子仁看了看许副官和报务员,又一笑,说:“高旅长,我们能不能找个清净的地方说话?”
      高自云不悦也不屑地说:“不必了,这里很清静,什么事都能在这里说。”
       “是吗?那好吧。”吴子仁极有雅量,并不计较高自云的自大。他不慌不忙从怀中摸出个小纸包,站起来恭恭敬敬地递到高自云手上。说:“我们师长,有样东西命我送来,他想请高旅长帮忙给鉴定一下。”
        许副官一听,知趣地走开。
      高自云看吴子仁不像是开玩笑,就满腹狐疑地接过小纸包,不耐烦地把它打开。
      一看,高自云不由心惊肉跳。
      小纸包里包的是个怀表,正是父亲送给兄长高自清的那个怀表。
      高自云惊疑地问:“啊!这是从那来的?”
      吴子仁幸灾乐祸地坐下,大咧咧翘起二郎腿:“请问高旅长,这是不是府上的东西?”
      高自云不敢再托大无礼,只好老实地说:“是的,吴老板,这是家父的怀表。它是当年反清志士熊成基送给家父的,上面刻有孙中山先生的‘天下为公’四字。”
      吴子仁笑道:“一点不错。可是,高老伯的爱物,怎么会到红军手里呢?这可是在一个共党身上得到的啊?”
      吴子仁话说得客气,暗中则带有隐隐的压力。
      高自云略一迟疑,婉转说道:“红军早已经把我家洗劫一空,想来吴老板也有耳闻。”
        吴子仁明白,高自云这样说,是要摆脱自己跟共产党的关系。于是他讥讽地一笑,说:“是的是的,焉知它不是被赤匪抢去的呢?”
      言毕,吴子仁爽快地把怀表往高自云面前一推,说道:“现在,它应该物归原主了。”
      高自云不由对吴老板的大度大感诧异,也由衷的感激。他真挚地说:“哦,谢谢!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魏师长和吴老板的高谊,真叫兄弟感激不尽!改日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谢!”
      “高旅长太客气了。”吴子仁喝了口茶,弦外有音地缓缓问道:“不过,高旅长,你难道就不想打听一下,带着这个表的人是谁吗?”
      高自云心里猛然一惊!
      吴子仁则含而不露地微笑着。
      愣了半晌,高自云方说道:“吴老板,请你先住下,今晚我给你接风,再细谈。好不好?”
      吴子仁笑道:“好好,我恭候大驾。对了,我住在前面李家客栈。告辞!”
      高自云欲送吴子仁,被吴子仁婉拒:“高旅长请留步,我们晚上见。”
    送走这位来者不善的吴子仁,高自云便拿起着这个怀表,忐忑不安地走向后厅自己的房间。
      高自云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条桌和两把靠椅。床上有一皮箱,床头有个一木制老式衣架。
      高自云默默把怀表放在桌子上,颓然坐下,望着怀表傻傻发起呆。
      半天,他才叫道:“许副官!你过来一下。”
      许副官听到喊声,连忙走进来,问:“旅长?有什么事吗?那个吴老板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高自云神色不安地点点头,说:“你坐下,你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许副官坐下,自然看到了桌子上这块怀表。
      高自云指指怀表,说:“这是我父亲送给我大哥的怀表。”
        许副官:“哦!旅长的兄长不是被红军杀害了吗?”
        许副官虽然比高自云大好几岁,又是高自云的下级,但他跟高自云私交甚厚,高自云家里的许多事他都了解。
      高自云疑惑地说:“是啊,那个吴老板是魏师长的人,是他送来的。他说是在一个红军身上得到的,难道我大哥的死讯是误传?”
      许副官连连摇摇头,说:“不可能!上次我陪你回家奔丧,你家的管家老陈对我说,你大哥是你家姓李的老佣人亲自安葬的,怎么会是误传呢?”
      高自云点点头,说:“是啊。可我百思不得其解,你说说,我大哥的东西怎会在别人身上呢?”
      许副官分析说:“这也不足为奇,也许,拿着这个怀表的人,就是杀害令兄的凶手。对,一定是他杀害你大哥,抢走了这块怀表。”
      许副官拿起怀表认真看了看,老练地说:“当然,也不能排除令兄在遇难前,会将这个怀表送给他的朋友。”
      许副官的一席话,使高自云茅塞顿开。
      高自云懊丧地直拍脑袋,叹道:“对对!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层!我好浑啊!许副官,我敢断言,我大哥在遇难前,一定会把这个怀表留给我兰姐!”
      许副官不解地问:“你兰姐是谁?”
        高自云:“哦,就是我嫂子!”
        许副官明白了,因为高自云以前跟他说过,他嫂子是父亲收养的义女,在他家和他们兄弟一起长大的。
      高自云断然说:“我敢说,我兰姐她一定还活着!否则,魏崇武不会叫这个姓吴的来找我。”
      许副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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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5-16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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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1

    152#
    发表于 2015-2-28 08:26:57 | 只看该作者
    老师辛苦了,敬茶{: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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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5-2-28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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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3#
     楼主| 发表于 2015-2-28 17:51:08 | 只看该作者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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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10-21 0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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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154#
    发表于 2015-2-28 21:39:19 | 只看该作者
    继续关注下午,问好半醉汉老师{:soso_e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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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5#
     楼主| 发表于 2015-2-28 22:13:49 | 只看该作者
    当天晚上高自云在李家客栈请吴子仁吃晚饭,由许副官作陪客。
      客栈的单间雅座里,摆着一桌丰盛的泥炉炭火小火锅。
      高自云凭窗深思。
      不一会,许副官陪吴子仁进屋。
      高自云一见吴子仁,连忙迎上前,热情请其入坐:请,请,吴老板请上座。
      吴子仁连忙推辞:不敢,不敢,高旅长,还是你上面请!
      高自云诚恳地说:吴老板,是我请你。那有主人在上座,反而叫客人居下之理?
      吴子仁见高自云说得实在,就不再推辞。他居上坐下后,说:如此,兄弟就只好越礼,恭敬不如从命!
      高自云和许副官一左一右坐下,许副官开始斟酒。
      高自云歉意地说:兵荒马乱的,荒山野店,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只能表表心意。
      吴子仁:山珍野味,好得很,好得很。
      高自云为吴子仁斟满酒:吴老板,请,我们干。
      吴子仁一饮而尽:高旅长客气,请。
      高自云与吴子仁碰杯后,说:吴老板,菜虽然不好,这酒可是正宗的茅台。这还是上次在九江开会,上官将军送我的,来,我们再喝干。
      吴子仁说:哪里哪里,菜是别有风味,酒更好。谢谢,同干!
      他们又一饮而尽。
      许副官介绍菜肴:吴老板,这是干笋清蒸果子狸,这是板栗红烧野鸡,这是霉干菜烧腊肉,都是这儿的特产。
      吴子仁:好好,谢谢,谢谢!
      酒过三巡,一勤务兵走进来:报告旅长,张团长在旅部等你,他请旅长回旅部一下。
      高自云皱皱眉:哦,真烦人。没见我在陪客人吃饭吗?
      勤务兵:张团长说有紧急军务。
      吴子仁一笑:高旅长,你去吧。吃饭事小,军务事大。
      实在对不起,吴老板。高自云起身离坐,再三向吴子仁致歉,说:唉,带兵打仗,真是身不由己。吴老板,我托老许陪你,他跟我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什么事都能代表我。你一定得赏脸尽兴,要多喝两盅。
      吴子仁笑道:请便,请便。高旅长你请便。
      一切尽在不言中。
        高自云一离去,许副官就为吴子仁满满敬上一杯酒,他含笑问道:吴老板,谢谢你专程为我们旅长送来他家丢失的怀表。我敬你一杯,请干!
        干!吴子仁是海量,毫不在乎。
        许副官笑着问道:请问吴老板,你知道不知道,带着我们旅长家怀表的这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哎呀呀,高旅长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物!来来,先干了这杯。吴子仁一阵朗朗大笑,反客为主给许副官斟上一杯酒。说:不瞒你许副官说,这人是个女的。
        哦,是个女的。许副官点点头,心中已然有数。
        他斟酌着词语,小心地问道:吴老板,看来这个人现在在你手里?
        不不不,许副官,你千万别误会,我是奉命行事,只是个传话筒。吴子仁连忙声明,又把声音压低,严肃地说:实话告诉你,人在魏师长手里。
        哦。许副官点点头,表示理解,接着他问道:敢问吴老板,你知道不知道魏师长将会如何处置这个人呢?
        吴子仁沉下脸,肃然说:此人是共党骨干,又是红军营长,按规定是杀头之罪。当然,魏师长也可以积点阴德,留她条生路。你知道的,我们军费困难,按老规矩,不得已,有时就把一些女俘虏卖给妓院或人贩子。
        许副官闻言,慌忙站起来,深深向吴子仁鞠了一躬。说:就请吴老板转告魏师长,请他高抬贵手,把这个红军的女俘虏卖给我。
        好说,好说。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件事好说。再说,卖给谁不是卖呢,对不对?说完,吴子仁意味深长地一笑。
        那末,我们就干脆点,请你开个价。许副官迫不及待地说。
        痛快!一个整数。吴子仁右手举着酒杯,向许副官伸出左手食指。
        一千块大洋!?许副官问。
        吴子仁奚落地笑了:哈哈,许副官,你在开玩笑吧?你也太小看你们高旅长家里的人啦!高家的长房长媳,难道就值一千块大洋吗?
        啊,你们要一万块大洋啊!许副官吃惊地问。
        许副官,我告诉你,我们魏师长对此人待若上宾,光为她看护疗伤,吃的住的不算,就已经花了两千多块大洋啦!
        许副官大惊,这不分明是来敲诈勒索的吗?一块大洋能买一百多斤大米,养活一个伤病员几天时间,就算租房子住,找人专门服侍、看管,能用得了这么多钱吗?但他还不能这么说,只能为高自云哭穷:一万块大洋啊!吴老板,我们高旅长就是摔锅卖铁,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吴子仁笑道:呵呵,我们知道,这点钱在他高家是区区小事。许副官,你就别在这儿帮你们旅长哭穷啦!
        许副官继续哭穷说:虚名,虚名啊。吴老板,你不知道,高旅长家以前是有点财产,但现在都叫红军共产党给抄啦,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啊。我当个家,你抬个手,五千块大洋如何?
        吴子仁把脸一寒,说:实话告诉你,许副官,商城县赏春园妓院的王老板,就愿出一万大洋指名买这个女人。什么事啊?我们魏师长能拿这这事去毁坏高府的清名吗?再说,魏师长和高旅长都在上官将军麾下共事,和尚不亲帽子还亲呢,是不是?魏师长叫我来,是要跟高旅长来套交情的。你可别把兄弟与魏师长看扁了,以为咱们是来敲诈的。
        许副官急的满头是汗:这,这,这一万块大洋我的确是不敢当家。吴老板,你容我回去禀报一下,好不好?
    吴子仁大度地说:“好,好,你请便。来,干!这是他们当官的事情,我们当差的只是个传话筒,不操那个心。来,喝酒。”
      吴子仁一饮而尽。
      许副官举手无措,一脸尴尬。他无心陪伴吴子仁喝酒,急忙赶回旅部,把事情一五一十对高自云说了一遍。
        高自云当场就给了许副官一阵训斥。
        他不满而恼火地说:胡涂!你糊涂!老许啊,我家的事你还不知道?这件事还能讨价还价吗?别说是一万块大洋,就是倾家荡产,我也要救我嫂子啊。快去,立刻如数把钱交给吴老板。
        许副官连声称是。
        高自云又嘱咐许副官另外再给吴子仁五百块大洋,以表谢意。
        许副官连忙把一万大洋准备齐全,当即回到客栈给吴子仁送去。
        吴子仁还在客栈单间里慢慢地在品酒尝菜。
      许副官走进来说:吴老板,我们旅长已经将钱款备齐,特地叫我现在给你送来。
      吴子仁哈哈大笑:哈哈,高旅长真痛快人也。
      许副官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支票,交给吴子仁:这是中央银行的现金支票,各地都可以随时支取。请吴老板验收一下。
      吴子仁看一眼支票,见数字无误,随即收起:好好。
      许副官又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吴子仁:这五百大洋,是我们高旅长单独送给吴老板的,略表谢意而已。
      吴子仁有些意外,他由衷地说:许副官,这真叫在下汗颜!想不到高旅长年纪轻轻,为人行事,这般江湖老道。佩服,佩服。
      吴子仁对高自云这种大家作派,十分欣赏。
      许副官说:那就请老兄在那边多多关照啦。
      吴子仁痛快地说:这事你就放心吧。你说,是要我把人送来?还是你们去接?
      许副官谨慎地问:吴老板,我明天安排一下,后天想到斑竹园去接人,你看行吗?
      吴子仁感慨地说:行,行。许副官,你上面有这样一个长官,是你的福分啊!
      许副官说:是,高旅长通情达理,为人正派。跟他做事,无后顾之忧。
      吴子仁拿出个小本本,在手中掂了掂,交给许副官。然后,他大方地说:这是高旅长亡兄高自清的遗墨,在情报上,它已没多大价值了,也完壁归赵吧。这也算是兄弟对高旅长的答谢。
      许副官连忙接过这个笔记本,小心收好。说:我替我们旅长谢谢你!
      吴子仁:请许副官转告高旅长,让他放宽心,我们对她的嫂子很尊重,很照顾,从来没有为难过她。
      许副官连连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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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6#
     楼主| 发表于 2015-3-2 11:12:25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3-2 11:14 编辑

        施春兰被俘后,魏师长部队审讯她的人只审讯了她一次,很快就查清了她的身份。
        由于身上带着的有高自清的怀表与笔记本,施春兰也没必要再去隐瞒真实身份。况且,一齐被俘的还有其他的人,瞒也瞒不住。
        施春兰已经做好了从容就义的准备,就是死,她也打算要死得大义凛然,要死得像个共产党员。她最担心的,是敌人对自己凌辱。
        但施春兰并没有被魏师长部队处死,也没遭受到他们的凌辱和体罚,甚至都没人对她训斥。而是一直被软禁着,很礼节恭敬地被软禁着。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软禁施春兰的地方,是斑竹园镇西街一个大户人家后院的西厢房里。这户人家的后院不是很大,整理得干干净净。院子里栽的也有几株花木盆景,但主人不擅此道,花木修剪得毫无章法。
        许多天以来,既没人审讯她,也没人虐待或关照她。除了送饭有人来,看病疗伤时有一个老中医来,平时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服侍、陪伴她。小姑娘是当地人,显然是魏师长部队里的人雇来的。     
        屋子里,面色憔悴的施春兰凭窗而坐,对着院墙发呆。感觉是度日如年,不知道软禁她的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个小姑娘楚楚可怜地站在施春兰身后。
      施春兰转过身,问小姑娘:“你是来监视我的吗?”
      小姑娘瞪大眼睛,问:“小姐,什么叫监视?”
      施春兰说:“哦,就是他们叫你盯着我,看着我。”
      小姑娘说:“不是,长官是叫我来服侍小姐,听你吩咐。”
        施春兰冷笑:“那好,我现在吩咐你,不许你跟着我。”
        小姑娘不知所措。
        施春兰走出房门,观察一下,四下无人。
        小姑娘站在门边,担心地看着施春兰。
      施春兰来到院子里后门,略一迟疑,打开门。
        她准备观察一下对她看管监视的级别程度。或许,还有侥幸逃走的希望,至少,自己应当尝试逃走一次。
        不出所料,院门外面有士兵把守。
        看守士兵礼貌地拦住施春兰:“小姐,请你留步!你不能开门,更不能离开这院子。”
      施春兰说:“我要见你们长官。”
      看守士兵木然说:“长官有令:不许我们和你说话。”
      施春兰鄙夷地说:“我不是跟你说话,我是说,你去叫你们长官来。”
      看守士兵机械地说:“长官有令:不许我们听你指挥。”
      施春兰恼火地说:“谁要指挥你了?我是要见你们长官。”
      看守士兵并不生气,说:“长官有令:不许我们听你的话,也不许回答你的问话。”
      施春兰无可奈何地转回。
        小姑娘泪汪汪地站在门边,见施春兰回来,胆战心惊地对她说:“小姐,长官说了,你要是跑了,或者是自杀了,他们就要把我卖到妓院去!还说,要叫我全家都丧命!”
        她那楚楚可怜的眼神,把施春兰看得心里直酸。
        就算是能逃脱,施春兰听了这小姑娘的话,也不忍心逃了。她不能为了自己,而让这个无辜的女孩家破人亡啊。
        施春兰默默郁闷地回到床沿坐下,觉得无聊极了。
        这些天,每天上午都有个老医生来给她把脉看病,吃饭也有专人送,但没人问她任何事情,外面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早晨施春兰听那个老医生说,这一切都是由一位叫吴老板的人安排的。老医生还告诉她说,吴老板前两天跟他讲,再过几天,施春兰家里会有人来接她回去。
        施春兰百思不得其解:这“家里”二字,是指谁呢?“回去”是回哪儿呢?是养父高敬斋在营救自己吗?但他又怎么能知道自己被俘呢?也许,“家里”是党组织,党组织在设法营救自己。对,这“家里”一定是指党组织,吴老板很可能是地下党,或者就是党组织策反了他!
        否则,怎么解释都说不通。
        施春兰正在遐想,吴子仁领着身穿便装的许副官走进来。
        吴子仁歉意的向施春兰笑了笑,说:“施营长,一向委屈你了。现在,你要到你该去的地方去啦。”
        施春兰和吴子仁打过一次交道,现在凭直觉她感到此人又不像是地下党。
        她站起来,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你们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
        吴子仁爽朗一笑:“这个问题对你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对你绝对没有恶意。”
        施春兰:“你们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
      吴子仁爽朗一笑:“哈哈,你放心。施营长,你尽管放心跟着这位许先生走,他会送你回家。”
      “回家?”施春兰问许副官:“你送我回家?”
      许副官真挚地:“对,我送你回家。”
      吴子仁诚恳地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施营长,好好在家修身养性吧。”
      许副官摘下礼帽,恭敬地一弯腰:“请!”
      施春兰只好在心里怀着大大的疑问,跟许副官走出门,走出院子后门。
      后门外停着一乘二人抬的小轿。
      轿子旁边有四个轿夫,看来路上是歇人不歇轿了。旁边还有两个便衣保镖,一匹马。
      许副官恭恭敬敬对施春兰说:“请吧!”
        施春兰无奈地上了轿。
        施春兰只好在心里怀着大大的疑问,跟这位许先生走了。对方带着保镖与轿子,自己不走也不行。
        许副官带着两个便衣,用一乘小轿,把施春兰从斑竹园接到李集高自云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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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7#
     楼主| 发表于 2015-3-2 21:46:5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5-3-2 21:48 编辑

        从轿子一进祠堂大门,高自云就站在院子里,焦急关切地注视着。
        施春兰走下轿,高自云一见她的模样,心里就是一阵酸楚。
        这哪儿还是原来的那个兰姐啊?
          施春兰面黄肌瘦,萎靡寒酸。两眼憔悴无神,举止迟缓笨拙。一身臃肿破旧的灰军装,穿在她那苗条的身上,分外使人刺眼。原先那飘逸潇洒的长发,现在剪成了只到耳朵的短发,且蓬乱焦黄。整个形象,与过去判若两人!
          在高自云的记忆里,施春兰端庄秀美,俊俏文雅,如玉树临风、芙蓉出水。即使是再普通的衣着,穿在她身上,也掩盖不住她的雍容华贵。她那瀑布般的秀发,无论怎么梳理,都使人赏心悦目。就是她随意撩一下耳畔的鬓发,或是偶然理一下身上旗袍的衣襟,也韵致潇洒,仪态万方。举手投足,一举一动都有种大家风范。
        简直难以置信,她现在竟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一时间,高自云心里涌出万语千言,但却无从说起。他心疼、怜爱地望着施春兰,半天才嚅嚅说道:兰姐,你受苦了。
        施春兰无言。
        落到这步田地,她真是进退两难,有苦难言!同时她也明白了,原来是高自云把自己救下!
        施春兰下意识里想的是,这可叫我以后对同志们,对组织上怎么解释?我便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啊!
        高自云并不理解施春兰的想法,他殷切地把施春兰领到祠堂后厅旁边的一间房屋,那是他为她准备好的房间。
        施春兰一看,房屋整洁明亮,干干净净的床上放着为她新做的一叠衣服,鞋袜。床边梳妆台上,胭脂香粉等化妆品一应俱全。床头枕边,居然还有一套她极其喜爱的全宋词。显然,这是高自云特意为自己准备的。
        但是,施春兰没有一丝的感动和欣慰,只觉得十分难堪。
        高自云关切地说:兰姐,你先歇息一会,好好洗个澡,待会我们一起吃饭。
        施春兰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只幽怨地看了一眼高自云。
        高自云以为施春兰不愿意住在这里,毕竟这里与他自己的住房只有一墙之隔,叔嫂之间有瓜田李下之嫌。于是,他解释说:兰姐,这地方别的也没有合适的住处。你别急,我已经雇佣了一个小女孩来服侍你,明天她人就到。你临时休息两天,等你休息好,身体恢复了,我就派人送你回家。
        送我回家?你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吗?施春兰终于开口说话。
        啊!兰姐!你不要这样说。无论你做过什么,高家永远不会嫌弃你。高自云以为,施春兰是因为高自清死了,她有内疚,觉得对不起高家才这样说。故而,他又宽厚地说:兰姐,大哥虽然不在了,但你还是我嫂子,还是我姐姐,你还我们高家的人。
        施春兰把眉毛一扬,决然而挑衅地说:高自云,你说话太狂妄了!告诉你,我和高自清是共产党、红军的人。
        高自云生怕把话说僵,一见面就闹得不愉快,连忙岔开话题:兰姐,我们不谈政治信仰,不谈党派法律,这些我们都不谈。但老母亲因为你们这么折腾,她又惊又怕又难过,已经去世了!你知道吗?父亲他老人家想你们想的成天不思茶饭,时常暗自流泪,都愁出病了,你知道吗?难道你就不想他老人家?
        提到父母亲,施春兰油然生出一股内疚,长辈之间的生死之交,近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以及高敬斋老夫妇二人自小到大对自己的疼爱,历历往事都一起涌上她心头。她为自己与高自清对家庭的背叛行为,在良心上不能不感到一些自责。但施春兰对共产主义的信仰,要为革命事业奋斗终身的信念,要解放劳苦大众、要人民有自由民主权利的使命感,又战胜湮灭了她的私情。
        她望着高自云情切切的目光,冷淡地背过脸,不再理睬他。
        一阵难堪的寂静。
        终于,高自云忍不住了,他痛心地说:兰姐,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大哥对共产党那么忠诚,对什么共产主义那样挚着,还不是照样遭到了共产党的毒害?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你可不能一误再误。
        施春兰这时不能再沉默了,这件事涉及的是党的名誉!因此,她掷地有声地说道:高自云,我正告你,高自清的事是我们党内少数坏人制造的冤案,跟我们整个党没关系。我要为他翻案,历史也会还他清白的。你不要拿这件个别具体的偶然事件,来评价、衡量我们全党的行为,宗旨。你攻其一点,不及其余,用心虽然险恶,但对我不起作用。
        高自云激动地说:兰姐,就算你今后能为他翻了案,又能怎么样?我那活生生的大哥已经没了!你活生生的丈夫没了!我们还要那清白有什么用?再说,我大哥被杀,不是你说的什么个别具体的偶然事件。我仔细地看了我大哥的笔记,你们共产党杀起人来,跟宰小鸡一样随便。这是一个信仰民主自由的政党吗?
        高自云情不自禁,越说越激愤。
        施春兰勃然大怒:高自云!不许你侮辱我们共产党!
        但她无法反驳高自云,更想不到高自清的笔记本竟然也在他手上。
        高自云一时激愤,也不顾施春兰的情绪,继续激动地说道:兰姐,任你怎样说,我还是要忠告你,你和我大哥都不是那种呼啸山林,聚众造反的人物。你们是财主家的大少爷、大小姐、大少奶奶。你们受过良好的教育,讲究仁义礼智信,与所谓的无产阶级共产党红军不是一路人。共产党是乌合之众,即便将来他们能成事,掌管了国家政权,到那时候,他们也容不得你们这样的人!
        施春兰不愿意跟高自云再纠缠,她冷笑一声,说:哼哼,我也要告诉你,任你怎么污蔑,你也动摇不了我的信仰。
        施春兰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是那么软弱无力。
        好好好,我们不谈政治。高自云也为自己一时失口感到后悔:此时此刻,怎么能在施春兰面前再提起死去的大哥呢?她痛失丈夫,已经够苦的了,何必再在她的伤口上洒上一把盐呢?于是,高自云平心静气地说道:兰姐,不管怎说,我也要把你送回家。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让你重新去过那种担惊受怕,没吃没穿的日子了!
        施春兰愤怒地问:你敢强迫我的人身自由?
        高自云不容置疑地说:兰姐,我是为你好,眷眷之心,对天可表。你怎么想,怎么说,是你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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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10-21 0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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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158#
    发表于 2015-3-3 15:06:18 | 只看该作者
    问好半醉汉老师,拜读,期待下文{: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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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9#
     楼主| 发表于 2015-3-3 16:43:25 | 只看该作者
    (十四) 打游击处境艰难    推心腹叔嫂不欢
        大别山深处,到处都是一望无际,连绵不断的丛山峻岭。
        这些山岭,没有泰山雄伟壮丽,没有黄山奇巧俊美,却别有一番苍茫与深沉,在险要里透出一种洪荒的自然野气。
        这些丛山峻岭各具形态,或如万马奔腾,气势磅礴。或如芙蓉出水,自然洒脱。天设地造,洗尽铅华。这些风姿不一,各具形态的山峰,象众星捧月一般,依偎在主峰金刚台旁。
        金刚台雄伟的身躯,撑天拔地,就像是一尊巨大的金刚神像,静静地打坐在半空之中。
        它默默地注视着这个变化无常,灾难不断的世界。对于人世间的丑恶美善,穷富强弱,是非沉浮,以及战争与和平,政治与宗教,国家与民族,统统都不屑一顾。它一言不发,是那么冷静,那么大度,那么无情,那么高深莫测,不可捉摸。
        金刚台山势雄伟,群峰叠起,怪石幽洞比比皆是,瀑布深潭时映眼帘,珍禽怪兽出没其间,奇草异木琳琅满目。在这里,不仅有美不胜收的旖旎景色,还有着广为流传的动人神话。
        相传先秦时,大别山的主峰不叫金刚台而叫猫头山。猫头山和其它名山,都远在山海关外。秦始皇修长城,因这些山山峦重叠,修筑长城非常困难,便用九条龙筋制成一条赶山鞭赶山。秦始皇用赶山鞭把泰山赶到神州之东,把华山赶到到神州之西,把衡山赶到神州之南,把恒山赶到神州之北。赶完这些大山,回头一看,还剩下一座猫头山,把它赶到哪里去呢?有大臣禀报说:中原东南有一片内海,海里有条孽龙兴风作浪,危害生灵。秦始皇仰天大笑,扬起赶山鞭,要把猫头山赶去填塞内海镇压孽龙。刷地一鞭下去,猫头山纹丝不动,又一鞭,还不见猫头山动弹,第三鞭抽下去也只将猫耳朵抽掉一只,整座猫头山还是没动。秦始皇无奈,亲谒玉帝,请来八大金刚将猫头山抬起甩出填住内海,制服孽龙。因猫头山是八大金刚所抬,所以叫金刚抬,后来演变为金刚台。金刚台上有一巨石宛若猫耳,人称猫耳石。
        有关金刚台还有一说。
        古时金刚台是东海的一部分,禹王时期,连年暴雨,洪水泛滥。百姓苦不堪言,为制服洪水,大禹挖山开河,将洪水引入东海。洪水入海后仍卷起重重恶浪,吞噬田园庄舍。大禹见此情景,带着裁山剑和赶山鞭来到昆仑山,他砍下一座名叫卓尔金的山峰,把它赶到东海拦海。海水迅退百里,见是卓尔金山拦住了自己的去路,便以铺天盖地之势向卓尔金山压来。卓尔金山渐渐力不能支,开始抖动摇晃,眼看就要倒塌。此刻,大禹毅然摘下自己三根肋骨,变成三根定山针,从山顶直插地层深处。卓尔金有了主心骨,大海怎样冲击都岿然不动,象一尊顶天立地的金刚。大禹便把卓尔金山改名为金刚台。
        世上名山僧占多,此话一点不假。
        金刚台方圆近三百里,满目冷峻苍茫。虽然它交通闭塞,人烟稀少,但在它那高高险峻的山顶上,却有一座大寺庙。而且与众不同的是,这个寺庙房屋上的瓦,全是生铁铸成的!
        这个寺庙的名字就叫铁瓦寺。
        它可能是海内罕见的,甚至是国内唯一的真正的铁瓦寺。
        国内有文献记载的铁瓦寺虽然也有好几个,但那些铁瓦寺仅仅是名曰而已,并非屋上的瓦真正是铁的。而金刚台铁瓦寺寺庙上的瓦,却真正是生铁铸的!
        金刚台铁瓦寺建于何时无考,但明浙江巡抚、商城人熊奋渭有题金刚古寨诗:嵚嵌历乱耸岩阿,壁垒空传旧日多。苔蔓飘残余瓦砾,峰峦罗列隐干戈。风号古木山疑啸,月照平岗石不磨。须识藩篱盘固远,孤城遥指护弥陀。可见,铁瓦寺应为明清前遗迹。清人吴一松亦有过金刚台诗:山城东郭外,绝岭楚江分。峭壁高屏日,危峰直拂云。金光辉碧落,台影净尘氛。前路仙家近,鸡声烟际闻。寥寥数语,写绝金刚台景色。
        几百年来,金刚台铁瓦寺香火极盛,善男信女,遍及三省。从寺中遗留的几口大水缸似的铁锅来看,铁瓦寺在鼎盛时期寺内至少应有好几百僧人,可见当时香火之旺。
        太平军西征经过金刚台铁瓦寺后,铁瓦寺一下香火冷落了。也不知太平军的将领们使用了什么法宝秘诀,铁瓦寺里的那些僧人居然全部放下佛经,举刀起义参加了太平军。
        从此以后,铁瓦寺内便没有僧人,只有军人。捻军、义和团以及各种啸聚山林的江湖好汉们,都曾光顾过铁瓦寺。
        红军也不例外。
        红四方面军主力撤离大别山苏维埃根据地后,开始了漫长的西行转移,远远离开了生养他们的这片热土。留下来的少数红军部队,无力与国民政府革命军抗衡,只能隐藏在深山老林里,艰难困苦地坚持着游击战争。
        先锋团在完成掩护红独立师安全撤离的任务后,在汤家汇十八盘突破敌人重围,陆续来到金刚台,如今就驻扎在铁瓦寺。
        外有追兵,内无粮草,先锋团的艰难处境可想而知。红四方面军主力何时能重回旧地,渺无音讯。干部、战士们思想浮动,悲观情绪在暗中蔓延。
        隆冬已近,眼看就要下雪,整个部队的冬装一点也没着落。粮食问题还可以想想办法,深山里的飞禽走兽,以及野菜、山果,甚至于有些植物的根茎,都可以用来充饥。但在高山上,天寒地冻的严冬寒冷却是冷酷的,战士们没有棉衣,哪能熬得过去这漫长严寒的隆冬?
        许许多多令人难以想象的困难,使这支部队的将领们心急如焚。
        唯一使人心宽的,是金刚台地势险要,山高林密。四下里都是万丈悬崖绝壁,叫人望而却步。金刚台一个天然屏障,在没有远射程、强火力、多功能武器的时代,只要在绝壁路口设一关卡,便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入。金刚台真是个理想的藏兵之地,无怪乎古人描写金刚台有峰峦罗列隐干戈之叹。
        金刚台铁瓦寺的大雄宝殿巍峨庄严,院里古柏森森,老松奇伟清绝。
        清晨,围墙外那几棵古老的枫树,在初升的阳光下红叶如火。
        此时寒风初起,寺院里布满落叶。这满地黄的、红的也有绿色的落叶,在风中时起时伏。有时,它们还在地上打几个圆圈,再窜上半空,然后在空中飘飘荡荡像蝴蝶一样飞舞盘旋一阵,再优哉游哉地落下来。
        团政委陈浩明住在寺内后殿的小禅房里。
        昨天陈浩明下山到瓦屋基去了,在山下郭亮那里吃的晚饭,回到山上,已经是深夜。因此睡得很晚,起来时已快小晌午了。
        陈浩明刚刚起床穿好衣服,一阵秋风刮来,吹开他床边的窗户,顿时室内便寒气袭人。
        他不由激灵灵打个寒颤,连忙关好窗户,自言自语地说道:妈的,这是什么鬼天气啊?没到冬天就这么冷,这要到冬天还怎么得了!
        陈浩明感到上衣太肥大,身上空洞洞的到处钻风不挡寒。于是就脱下外衣,顺手把被子披在上身上,拿出针线,坐在床上把外衣扣子一一拆下来。他凝一下神,开始穿针引线,把扣子往里挪了挪,好让衣服紧身一些。
        陈浩明学过裁缝,他的针线活一点也不比女人差。
        这时,张四姐笑嘻嘻地像一阵风似的走进来。一见陈浩明披着被子坐在床上,不由吐舌一笑,说:嘿,政委,你这是干吗呢?像个观音菩萨似的?
        陈浩明说:我冷,我在钉扣子。
        张四姐说:给我,我来吧,瞧你那笨手笨脚的样子。
        陈浩明笑道:正月十五贴门对,你迟了半个月啦!我刚把扣子缝好你却来了,早干嘛呢?
        张四姐说:早干吗呢?告诉你,早在烧肉呢。政委,快穿上衣服。走,罗团长和黄副团长请你去吃肉呢。
        陈浩明放下手里的针线,掀掉披在身上的被子,穿上外衣。他奇怪地问:肉?你别骗我了,哪来的肉啊?
        谁骗你啊,清早晨罗团长在山上巡哨,结果他运气好,碰到一个野猪。他一枪就把野猪给放倒了,好家伙,那家伙真大,净肉就足有二百多斤。 张四姐说起话来,高兴得就象个孩子。
        是吗?我可一个多月都没闻到肉味了啊!
        陈浩明一听大喜,他一跃而起,立即跟随张四姐来到边殿旁边罗青山住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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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刚台,铁瓦寺
    学习了。问好半醉汉老师,继续关注{:soso_e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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