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袜 套
“程老师，这位阿姨站在门口等了你半天。”程晓瑜刚下门诊，已是下午一点了。往办公室赶，走到门口，见她的研究生和一位七十开外的老妇人并排站着，“老师，您还没吃午饭吧？我买了盒饭。” “谢谢，小林，你去忙你的吧，下班前记得把论文发给我修改。”程晓瑜的脸上挂着疲惫，但始终带着笑，见小林点头离开，她转向老妇人，“阿姨，最近感觉还好吧？来，进来坐！”顺手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程医生，不好意思，冒昧找你。我问了一圈，他们说你在神经内科主任办公室……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那个小丫头很热心的，见我在病区转悠，没方向，主动问我的，带我来这儿等你，说是你学生，给你买了饭……”老妇人有些激动，说话语气有些发颤，“嗨，别嫌我老太婆啰嗦哈，我现在挺好的，都亏了你呢，你看，手也不怎么抖了，能正常出门活动……” 程晓瑜笑盈盈地听着她说，一边点头。这位老妇人是她的老病人，多年前被确诊为帕金森氏病，两年前由于症状严重生活无法自理，被她收治入院，经过一段时间的住院观察和治疗，和之后的门诊随访，病情已基本稳定，不妨碍正常作息，生活质量有了很大改善。近来，有一个月没见她了，正惦记着。 “阿姨，看着你现在挺好的，真为你高兴，能保持愉快的心情，对你很有帮助。坚持用药就好。”程晓瑜温和地看着她，“记得哦，还是要定期来门诊的。药还有吗？我开一点吧？” “嗯，谢谢程医生，我知道的，药还没吃完呢，今天我来是想送份小心意……”老妇人说着，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包。 没等她说完，被程晓瑜打断：“阿姨，不可以不可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能看到你健健康康的，就是对我最大的感激了！” “程医生，你误会了，我知道你是好人，医德高尚，我也不敢造次的。”老妇人从包里掏出一个袋子，扁扁的，继而打开了袋子，“你看，这是我一针一线用钩针织出来的，保暖的，袜套。你呀，晚上在家里看书写病案的时候，脚冷，可以套着，然后穿绒拖鞋，就不冷了。脚保暖了，身体就不冷了。你们医生呀，只知道关心病人，有时候都不知道关心自己了……你看你，门诊到这么晚，午饭都没吃呢！” 老妇人慢慢地说着，见程晓瑜接过了她递上的袜套，由衷地高兴，继续说道：“我这也是感谢你，手不怎么抖了，还能干针线活，都是你给我的新生呢。没有你，也没有这袜套了……” 程晓瑜拉过老妇人的手：“谢谢你，阿姨，这袜套我就收着了。你的一份心意，我好好珍藏！” “嗯，那我就走了，你快吃午饭啊，都一点多了！”老妇人眼中闪着泪光。 “好，阿姨，那您慢走，多保重，记得定期来门诊！”程晓瑜关照道，一边送她出门。 “程医生，留步，不用担心我，我好着呢。过两周我就来门诊！”老妇人看着她，目光中满是钦慕和爱怜。 目送着老妇人的背影，程晓瑜的眼中也泛起了雾气，正如她窗台前，阳光下，那株娇艳欲滴的百合。 // 文：筱欣奕奕 2015.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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