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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对面是一栋楼房的山墙,一年四季呈灰白色。地面用水泥沙石抹过,略平整,因朝阳,不知从何日起,吸引一些年老体弱的退休的老人来此闲聊聚会。也不知谁人捡来一张断腿的长桌,用石头垫着,一张皱巴巴的塑料棋纸,已缺了几处。但这不影响老人们楚汉之争,你看他们日日开战,优哉游哉,不亦乐乎。而夏日炎炎的骄阳,则用它炙热的热浪赶跑了这帮耄耋老人,霸道地烤着这一席之地,因无遮无挡,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它肆无忌惮地烤着山墙煮泥面。山墙寂寂,天天盼着那帮爱吵爱闹的老顽童来,或者有一棵树陪陪也好 ......
一日,从水泥缝隙里挺出一颗小树苗,它似刚出生的孩子迎风长。不足三四个月,就有一米多高。主人及老顽童们见了,极是喜爱。主人笑眯眯地用铝合金方管特意为小树做了一个围栏,又养些花草。自此,对面山墙灵气四溢如画卷铺开。春的新芽;夏的绿荫;秋的傲菊;冬的梅香,还有那几位渐渐老去和去了再也回不来的老人,如季节循序地轮回着,那一角俨然成了一副夕阳黄昏图,淡定的微笑,从容的脚步,在岁月的皱褶里开花,结果,静静地重复清水样的天。夕阳无限好,黄昏更绚烂!即使,那一刻到来,安然,笑对!
小树默默地却疯狂的生长,树干极弱只有拇指粗,风一刮,便似醉酒的人儿东倒西歪,主人细心地找来木棍搭了一个三角架,以稳固小树,助其平稳生长。 就这样过了两三年,小树又长高了几米,像个棒小伙一样健壮。树杆也有碗口那么粗,但它依然处在发育中,总是不断长个子,仿佛要去摘天上的太阳或月亮。
在一个暴风雨之夜,小树倒下了,那支称小树的木头三脚架也散在一旁,已是从根腐烂。小树耷拉着枝叶,不在傲然。主人看着倒下的树,心疼不已。有人提议,锯掉吧,反正这树长着也没有用,极惹“洋辣子”和“吊死鬼”,又在高压线下,以后长高更危险。主人犹豫一阵子,决定留下树,只是在两米多处截断树冠,留下树桩独自兀立。
树桩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般,在萎靡一两月之后继续生长,在段横处长出许多新枝,簇拥在一起像一顶绒球帽,主人在察看了多日之后,再次认真地修剪树杈,经过筛选后,留下是两枝健壮笔直的小枝,于是从我这里看去,树成“Y”形。
日子在喜乱哀乐中飞驰而去。转眼又是三年,当年锯残的树,如今又长成茂盛大树,足足和两层楼一般高,枝叶繁盛,郁郁葱葱。
伏天,迎来第一场暴风雨,瞬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狂风似要拔起一切障碍物,树在暴风雨中左右摇晃,终于站立不住,再次倒下,这次树因长得太高大而倒在电线上,使那一片居民楼处在黑暗中,供电局维修人员赶来,强制要砍去树......我看见主人再次出来阻拦,争吵声中我隐约知道这颗树的名字——榆钱树。主人据理力争保下了树,依旧使用以前的方法,只是这次是截取两个壮枝杈了,因树粗壮了,他改用水泥柱顶住树,现在树又光秃秃的,唯在V形的树桩上飘荡着几缕小枝叶......
不免想知道,这颗树为什么不能如其它树,耐狂风雨暴,是一个人力量薄弱了,是依赖三角架的支撑懒散了,为什么不把向上生长的速度转向根部?让自己的根扎深而牢固自己?......
我们的一生都是在父母的呵护娇宠下成长,年少时不好好积累知识和经验,也会如那棵树两次三番地倒下,是否应了“根基不牢,地动山摇”之俗语。年轻的朋友,好好珍惜黄金岁月,莫待被暴风吹到时,才想起“根基不牢”,为时已晚矣。
2010.8.12.初学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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