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快到了,在大水湾镇牛村这个地方,牛村的头面人物都开始蠢蠢欲动,盛行给祖先树个碑,立个传。早不管以前的所谓规矩,必须死者本人有功名或者子一代有功名,至少是一个“青天大老爷”级别的。现在啊可好了!只要有钱就修祖庙,只要有银子就能修一座洋气的活死人墓。比一比阔气,土豪的阔气,老爷的霸气,专选风景宜人的地方。呵呵,有钱有权的个别人啊!就是任性,能摆平所有挡自己路的人和物,火葬都是普通人的归宿,普通人在大城市死了也快没了地安身,为啥?就三个字,没钱买。土葬在西北的农村还是首选,为啥?荒凉的地方多了去。当然这些有权有钱的也不傻,不会把八宝山革命公墓这些地方不敢不放在眼里,他们也怕。
这不,乡间一幢洋气的别墅里,一只波斯猫懒洋洋地眯着眼在阳台上享受着春緑春光,醉听着自己朝夕相处的伙伴,一只狼狗的“呼噜、呼噜”声。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波斯猫瞪大了蓝眼睛,就像发现了另一只波斯猫异样的感觉,来电了,在这里它就是一个被关起来的小寡妇,只要有不是雌的声音,她就激动,激动地晃着脑袋对着狼狗露出嘲笑和自豪,因为它能近距离观赏,这是它的特权。狼狗只能拴起来,怕它伤了主人的和气。那只公狼狗也忽地竖起了耳朵,生怕不知道主人隐私似的,在那儿仔细聆听,它却不喜欢来的---带着雄性激素的物件,它喜欢对面的那只小母鹿犬,有事没事的听着、看着、闻着都是一种超级享受。
“大哥!是你吗?是你?清明回家吗”保姆小艳嗲声嗲气地问。面对有点不熟悉的声音,嘴巴激动地语无伦次。
“不回来,你大姐不让,北京太远,我也忙,是真顾不上!……”电话那头男中音的磁音。 小艳一边想象着大哥高远见的形象,天庭饱满的汉子,肥脸胖胖的发着红润,嘴就像吹起来金鱼一样,一定腆着个大肚子说着话.她的老婆可不简单,是某个部委司局级家的大小姐,岳父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在家里是没一点面子的,在外边也没面子,他这样的人在北京海了去,据说一个砖头砸下准有一县太爷倒霉。保姆一边手心里紧张地微微出汗,替对方的大哥担心,千万别让那个长相不好看的大小姐给逮着。
“噢,不回来呀!我的好大哥,行行好!那碑刻好了,就差等人清明立了。你这人咋这样?我都想死你了!”保姆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在那儿晃着一双三寸跟的高跟鞋。 狼狗,这时可不笑欢了嘴,笑得露出了呲牙,心想:这小艳主人真怪,我都憋着气,三天两头的我就碰见大队那个老猫村长悄悄地到来,还有几个贼精的生意人,有时候来,一笑就是几天,细眼老田,大嘴老郭类的,这些人也出名,他们有的是房产商,有的是煤老板,都有自己的门道发家爆富,都是些能人,他们暗地包养一个或多个小美娘,孩子都名正言顺的挂在美娘的名下,在省城兰州里也指手画脚,和一帮南方来的款爷一样呼风唤雨,当地的管理人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给于绿灯关照,生怕这些富翁们给吓跑了。 大狼狗想着:小艳,我的主人,在这里可出名了,好多男人都打工过去了,留下来的都是狠赚了钱的,老弱病残孕,还有一些留守的小儿童,他们都是傻子,知道个屁!哈哈哈,狼狗不自觉地又呲了一下牙。还有几个模样长得不错的,只爱留在家里看家的小白脸子,比起电视上的小鲜肉可差远了,他们可不种地,最大的嗜好就是偷鸡摸狗,赌一赌运气,逗一逗留在家里丈夫出去打工的俊俏小媳妇,要不就去大队的广场上看那些美丽的不美丽的小媳妇跳广场舞…..狗的呲牙,笑得波斯猫都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只挠爪子,心想:我在屋里,可是包厢啊!他们可不避开我,我都难为情死了,好像我是伴娘似的。
那头电话又传来爽朗的笑声:“是吗?谢谢小艳艳!花岗岩的墓碑,大学教授撰写的祭文,再配上新修的墓一定错不了,你大爷一定在坟里舒舒服服地,没事偷着乐......呵呵!” 保姆撇了一下嘴,高大爷去年走的,现在只剩下高老太太眼不花耳不聋的瘸在床上。保姆心想:可碍事了,这么大的房子里就她一天到晚的最清醒,越老越精神。
“嘻嘻,那我清明找人立,大哥你就放心吧!你再汇来十万啊!”小艳甜甜地回答着她的“心上”人,脸上堆成了花。她都三十多岁了,年龄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十岁,她穿着一件漏背的蕾丝裙子,胸部鼓鼓的都快涨破了胸衣,头上的流云挽得高高的,一对媚眼,透着黑亮,小巧的鼻子上有几个小雀斑,一说话整个一个金丝雀在鸟语。
电话那头的“胖处”说:“好的,你好好弄!钱都不是事,不差钱,大哥不会亏待你的,可别让村子里那几个土豪比下去,大哥好歹是个在京的县处,脸面比啥都重要啊!……哈哈哈。” 他才不在乎这几个小钱,对于他来说钱来的都是那么容易。那边的男人好可恶,小艳嘴上说着,心里怨着,恨的把牙咬的嘎嘣脆响。 这时,他们的谈话被身边的瘦老太太听到了,老太太满脸皱纹一看都是受过苦的农村老太太,干柴似的钩子一样的手露着青筋,两个深陷进去的酒窝还记忆着她当年的风采,只有两只眼睛里的眼珠子还转着,有点光气。
“儿啊,儿啊!......你啥时候回来?”老太太颤悠悠,激动地抢过了电话,泣不成声。
“我想去……你那儿转一下,你说……你媳妇不让......怕我是农村人,自从你爸走了,你都快两年没来了,我可真……我那个的大胖孙子了……”
老太太的耳朵往电话跟前又移动了一下,紧紧地贴在上面,深怕被旁边的保姆给夺回去。 “妈!唉!你老放心,今年春节一定回来,小艳对你好吗?”对面沉默不语,只是连连叹息声从电话那边传来。
老太太摇头叹息,一滴泪一滴泪从满是皱纹的脸上滚下,滴在衣服前襟子上,滴在地上散开了一朵花又一朵花。
“又是今年,唉!......唉.....你个瓜娃子,我都快75了…….还有几年活头?你再不回来,恐怕我这老骨头就喂了小乌鸦……”老太太用眼偷偷毛了一下保姆,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惹起麻烦。
“妈!你放心,我会来的……”男中音突然消失了,电话那头忙音。 保姆脸色极不自然,不乐意地从老太太手中一把抓过来电话。老太太有点痴呆地坐在床头,看着茶几上的那包抽剩的中华烟发起了愣。
保姆的桃花小脸瞬间红了,五味杂成,心想:大哥啊!你就会躲清闲!老太太就知道烦人,我还想说几句,你就挂电话,知道你亏欠着我们,照料你家老太太,我容易吗?我哄、我卖萌、我耍怪,我容易吗?还真把我当保姆了? 保姆似乎紧张又好像有了一点不高兴,嘴里骂骂咧咧的倾诉着自己的不满,窗外的阳光慢慢暗下来,她突然又高兴的期待,十万,晚上的葡萄酒一定能让自己喝个痛快,睡个好觉。 我跟你“偷生”了一个儿子,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的?怎么说都是我儿子,我是亲妈错不了,我要好好的多捞点给儿子,把你个傻帽大哥敷衍好了,又会感激我,还财源滚滚何乐而不为!可别让城里的那只狐狸精都拿了去,我图啥?我名不正言不顺的给你家老太太当了多年保姆,我把自己的那个会听话的男人都休了,还剩下一个小女儿在那边受罪,没母爱的孩子多可怜,哼!这都是你惹的祸,把我的家搞的是家破人亡。 “咪咪,咪咪!过来!到这儿来!”波斯猫一个弓身扑进了保姆的怀里,叼住了保姆给的半截香肠,美美地享受这种福利待遇。这只有意思的猫就有这种爱好,就喜欢听保姆的隐私,这样就能和有目的,来的尊贵客人争宠撒娇。 屋外的狼狗也乖巧,听得很认真,听到保姆说的最后一句矫情的狠话:“当了你的情人,就是贱,总见不到你人影,好命苦啊!……嘿嘿嘿!”
黑毛狼狗着实被吓了一跳,以为骂它,自个的气没处撒,激动地对着柳树上那只讨厌的花喜鹊狂吠了起来。 清明那天,高远见的面子如期高高地立了起来,在十里八乡可长了脸。没过几天,胆小如鼠的他,跟几个女人有了瓜葛,在媒体上被爆了光,随着他的脸在全国、全省、在十里八乡也传开了。 “通奸!绑在倒霉的官员身上,好难听的词,说白了不就是以前的作风问题吗?” 漏网的美人鱼小艳有点失意,也有点幸灾乐祸,也暗自庆幸自己比那个高远见更有远见,她抱起波斯猫,轻轻地亲了一下猫耳朵,长叹一声,“保姆!彻彻底底见鬼去吧!”
听了文友的建议,重新修改了碑。欢迎大家拍砖斧正,谢谢!
[url] | | α | α注| : 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