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胡言乱语（2）

宜丰人

正文二十五


南腔北调话菜名
宜丰人

中国的菜色可谓多矣，其菜名也很有些文化的韵味，象“芙蓉鸡片”、“香酥鸭”、“宫保鸡丁”、“荷包鲤鱼”、“怀胎鲫鱼”、“尼姑下山”、“一清二白”、“卷帘将军”等等，都是即有风味又满含文化的佳名。比如“芙蓉鸡片”，那就是用香菇、笋片与鸡肉片制作而成的。那香菇片与笋片鸡肉片搭配起来，还真的有几分像是美丽的芙蓉。又比如“荷包鲤鱼”，那就是在鲜鲤鱼肚子里安放肉丸子等等内容，然后再进行烹制的。总之是每一样菜的名字里都含着某种意义。
但有些菜名由于各地的叫法不一样便很让人抱一份惊奇，整一样尴尬甚至弄出些笑话来。
那一年我们到山东出差，从未出过远门的我简直就是刘佬佬一个。到饭店去吃饭，左看右看那菜名，大都是搞不懂的贵相名儿，最后选了一个“南京豆炒肉”。心想，这南京豆是什么呢？南京乃古都之地，其风景状物宜人，其豆也当是好菜吧。及至端上来一看，敢情就是“四季豆”！而且这直炒法根本就没法跟家乡的炒法相比，味道也相当一般！又有一次上北方公干，在饭铺儿里看见菜单上写着“凉拌玉丝儿”。这心里在猜着，什么玉丝儿？粉丝？豆芽抑或凉皮？于是要了一些，因为上述几项都很合我的口味。然而端上桌来一看，原来是凉拌莴笋，细细的，亮亮的，看着倒真有几分象玉，但我很怕这玩艺，连筷子也不敢动。平时在菜场，有卖莴笋的我都不敢过去……
倒是南京城内一眼酒家推出的一样菜其风韵情状委实让你很是欣然。喏，古朴质厚的瓷钵，里面蒸着雪白的掺了肉沫的糯米饭，饭上是一只只小小的抹了肉泥的香菇，真是色香味俱佳，其名曰“尼姑下山”！尼姑修练本应是持食素，但下山便意指其还俗，故而着些荤腥。同样是在这眼店里有一钵汤，取其名为“偷不得也哥哥”。原来是一洁白如玉的瓷钵，清汤中清楚明白地卧着粉丝、榨菜丝、肉丝，钵中间是一朵粉黄的蛋肠花儿。那汤端上来一点热气也没有，可喝到嘴里却可烫掉舌头。尤其令人惊叹的是，看过去清雅得很的汤，只要用匙子在里轻轻一动，那汤便立刻混浊了再也无法复原！好一个“偷不得也哥哥”，其名甚是有趣！我们问小姐，此汤怎样做成？小姐笑而不语，末了轻言道：“反正不能偷吃，一偷便混了。”
想想如此有趣的菜名怎能不引动食客的欲望？
更有趣的一次是在上海。我们几个相邀在外滩附近的一家不大但很洁净的餐馆打尖。挑了几个一眼看过去知底晓味的菜肴后，一位老兄相中了一个叫“来福”的菜，价格也不贵，于是便要了一个。但端上来我们才发现，盘儿里红通通油亮亮翘着的竟是鸡们的臀部！把鸡屁股称为“来福”这恐怕应该说是一个最好的发明。一时间我们都你看我我看你无从应对。还是那位点它的老兄操起筷子来说：“我家老爷子就很爱这玩艺，说是肥而不腻又且是活肉，嚼起来很有味道。”说完便操起一个鸡臀猛猛地塞进嘴里，直嚼得嘴角泛着油沫子，还一边说：“果然不差，果然不差。”
但因其名声，大家终于还是没有吃。于是后来在划拳喝酒时，以此为罚，最后才解决了这盘吓人的“来福”！顺便说一下，这鸡屁股那上面的骚囊是已经割除了的，那个是真的不可以吃。

老党

看了一段养鹅，难得生活气息这么浓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