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石》
文/战鹰
办公室主任梁超稳稳地坐在开着空调的宝马车上,轻轻地歪着头,用眼乜着已经走出机场好几次的副经理刘某。梁超是专门来接刘副总回经理部的。
只见刘副总满头大汗,一手拉着笨重的皮箱,一手遮着阳光,不时地出机场张望,看看手表,再看周围确认没人后悻悻地回到候机大厅。 这个刘副总技术出身,博士,一副金丝眼镜,平日里话语不多,待人诚恳,办事认真,工作方面不留情面。 梁超曾经在他手下干过半年,因为质量方面屡次失误让刘撵回国内。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梁超拿起一瓶矿泉水洒在手心,他扑扑点在额头和脖颈上,解开衣领和第一枚扣子,撒些水滴,跳下车,一路小跑来到刘副总跟前:“刘副总,你看我提前一小时就出发了,路上堵车,长龙似的,有什么办法,非洲这破地儿。不好意思,看把你累的,教我如何是好?” 梁超指挥着司机接过皮箱。 “没事、没事,客气啥。”
一路上畅行无阻,半个小时就到了经理部。 桌子上摆好了几盘菜和法国红酒:“今天接驾来迟,恕我失礼,自罚三杯。”梁超俨然地主身份做东。 总经理临时有事不在,只好委托他代劳接风洗尘。
“办公室工作不好做,也很锻炼人呀。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梁主任大有前途呀。” “哪里哪里,说起来还得感谢您呀。知道我不是干技术的料,把我推荐到行政岗位上。还得感谢您大恩大德!”梁超一双鼠目在高度镜片后闪着贼光。 “可千万别这么说,都是你个人造化。”刘副总夹了一口菜,怎么这么咸,他低头用餐巾纸包起吐出的饭菜。
“小王你出来,怎么搞的,菜放了多少盐,想把人齁死。”梁超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训斥厨师。 小王怎么也想不透,精心准备一下午的饭菜,怎么就这么咸呢?而且每一道菜梁主任都品尝过:“都是我的不对,可能忙中出错,放重了吧。”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我去再加一个菜!”
“再加一个菜,浪费的菜你来承担吗?一点成本意识都没有。以后注意些好吗?”梁超不依不饶:“不过呢,既然刘总来了,做些改善也是必要的。” 刘副总默默地吃了两口:“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厨师也不容易,这么晚了还等我回来。”
说话间一个月过去了,总经理临时有事回国,刘副总代理总经理职务。 总部询问刘副总办公室主任是否更换人选,刘副总一封邮件回复:梁超有工作经验,建议留任。 总部采纳了他的意见。
刘副总坐在宽大的红木老板桌旁,翻来覆去掂量着一块未经雕琢的原石,他心里在想:我如何摆弄这块顽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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