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打电话给母亲,母亲颤颤的,犹犹豫豫的告诉我又到了你的忌日了。我拿着手机仿佛已经看见了母亲流泪的样子,我只淡淡的嘱咐母亲不要太别难过,便再也找不出别的话来了,匆匆的挂了电话,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双眼。
那样的日子我怎么可能忘记,这几天一直莫名其妙的难过,不知所以然的流泪,我一下子又成了那个敏感的孩子,陷在自己的悲伤里无法自拔。二十多年了,一年总有那么几天让我寝食难安。难过的时候,胃总是痉挛的痛疼,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派遣悲伤的方法,但我固执的不吃药,习惯让这痛疼陪我走过最难过的时光。
一个上午都在想你,想你微笑时的样子,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我想你大概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多么离不开你,我宁愿相信你不知道,要不然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你怎么舍得让我一生都那么痛。只有我自己清楚,我爱你,胜过爱母亲。就像你爱我,胜过爱你自己一样。你大我十五岁,小小的我一直在你的怀里、你的肩头和后背长大,你给我的是母亲般的爱。一直以来都在写童年的东西,没有人知道,那是因为童年有你,我的幸福和快乐随着你的离开一并烟消云散了。没有你的日子我怎么会快乐?失去你我有如何能够幸福。有时候我会疯狂的假想,假想离开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我要让你尝一尝锥刺刀割般的痛疼,我要让你后悔离开我。
怎么可能忘记那样日子,从那一天开始你就把我孤独的抛在那个凄冷的秋季,我以后的生命力便再也不曾有春的消息,二十多年前的秋天至今想起来依然锥心刺骨。永远忘不了你美丽苍白的面颊和我紧紧握着你的,已经僵硬的手指,那个时候人间对我来说就是地狱。你已经听不间亲人的呼唤,也体会不到父母的悲苦,你那小小的孩子,甚至还不清楚死亡的含义,你怎么忍心离我们而去?医生掰开我的手指,用白布蒙住你的身体,这样的镜头我只在电视里看过,从没想到我们会用这样的方式经历生死别离。多么想这是一场噩梦,就算会长一点,终究会过去……
我的幸福定格在那个秋天,十五岁还是花一样的年纪。母亲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终日以泪洗面,头发也白了,眼睛也花了·,我毅然担负起守护母亲的义务,不是因为我勇敢,是因为我怕极了生命消逝的痛楚。我爱的,爱我的,我再也不想承受失去。那时候家里的空气足以让人窒息,到处是你的影子,我的书包,我的裙子,还有笔记本和数不清的故事书,你就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已经浸入到我的骨髓里,绵延至今,你叫我怎么能忘记你?如何才能忘记你?
一直不肯到坟前去看你,不是不想,而是不愿意。我一直不愿意相信,那高高的黄土下面埋葬的是天使般美丽的你。常常孩子气的想这样你会不会没办法呼吸?会不会弄脏了你的衣服?一直用我自己的方式来祭奠你,写字的时候,一边回忆,一边流泪。二十多年了我还是无法从失去你的悲伤里面走出来,说起你,或者想你我都会泪流满面心痛不已,阿太说这是一种病,得治。如果思念是一种病,大概只有才是最好的医生。
一天都在单曲循环那首歌《我是不是你最痛爱的人》。 我是不是你最痛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握住是你冰冷的手,动也不动让我好难过。我是不是你最痛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沉默不说…… 感觉这首歌好像是写给我的,我也曾握着你冰冷的手却无法呼唤你回头, 每一次想你的时候,都会听这首歌,每一次都会泪流满面。
2013 08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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