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黑老哇 轰隆隆,一阵阵又一阵阵刺耳的轰鸣声震得大地颤动,木门、木窗也被震得发抖。1939年2月的一天上午,几个孩子在操场惊奇地看着从东面飞来几个怪物,双层的翅膀,他们拍手欢呼这几个奇怪的东西,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看,美得很,大鸟上有人,带着绿色的帽子!”一个叫龙儿的孩子指着空中眼睛睁得好大喊着,“大鸟的尾巴上有白色,中间圆坨坨,红红的好看死了……” 小女孩英子扎着小辫,双手手捂着眼睛露出缝隙说:“哥哥,吓死人哩,快回家呀,我要妈妈!” 其他孩子都乐坏了,欢呼着跟着大鸟跑。 “你个屁胆子,这东西飞的太低了,比我的风筝大多了!爷爷是校长,我问一下爷爷到底是啥东西?”狗娃连蹦带跳,手里拾起一个小砖头块朝着大鸟扔去。 天被遮住了阳光,云儿也藏了起来,“嗖嗖”大鸟扔下了几十个纺锤形的东西。瞬间,天摇地动,靖远小学周围浓烟四起,火光冲天,人们惊慌失措,剧烈的爆炸和惨叫声淹没了一切,大地在摇晃、下沉、溶解。一头受惊的骡子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嘶”叫着向东狂奔而去,房子倒了,哭喊声一片,火苗四处窜动。 孩子们吓傻了,转眼间,学校的房子成了平地,狗娃老远就看见爷爷住的屋子倒塌了。 “老头子,老头子你醒醒啊!这可咋办呀!天杀的啊!……我可咋活呀!”狗娃奶奶大声呼喊着,狗娃奶奶从河边刚担着水进校门,就被气浪掀翻在地,狗娃爷爷被炸得血肉模糊,一条大腿硬生生挂在校门前的大槐树上。 “龙儿,你在哪?”龙儿的妈妈催着小脚焦急的赶来,看见兄妹俩没事,一下子坐在地上起不来,“我的个妈呀!我的个天嘛!要翻天呀!菩萨保佑!菩萨……”。嘴里念叨着,手臂上流着血,满脸是灰,蓝布褂子撕裂开豁着嘴。 可恶的黑煞大鸟们匆忙飞走了,小男孩顺子跪在一群大人的后面大声哭喊着“妈妈!妈呀…….”大人们堵住了他的视线,不让他看那种惨状。顺子的妈妈弓着腰倒在血泊之中,怀里死死的抱紧顺子的妹妹翠翠,翠翠的胳膊也被炸飞了,娘儿俩死了…… 好多新坟头竖立在小平山上,白色的花圈,黄色的纸钱洒满了整个山头,巍巍的乌兰山也是弹坑累累张望着平山,滔滔的黄河水呜咽着诉说着人世间最痛苦的悲凉。 再后来,“黑老哇”总是来来去去叫着丧,在上空盘旋,当地的百姓从此把这群黑煞的怪鸟叫“黑老哇”,也是黑乌鸦的意思。听我的爸爸,他就是当年的龙儿,他说,日本人把靖远误当作兰州来轰炸,当年的情况正是兰州大空战。至今在钟鼓楼的博物馆里还有被中国空军和苏联志愿队击落的黑老哇,坠落在北湾的飞机残片和照片。 大空战之后,靖远的后生们踊跃参军抗击日本侵略者,群众捐钱捐物支持抗战,也先后有30多人受到红四方面军(西路军)的熏陶悄悄去了延安参加了革命,当然也包括龙儿的三爸,狗娃的爹,他们好多人没能回来,还有后来在解放战争中剿匪牺牲的副团长,顺子的二爸。 这里,至今还流传着西北抗日义勇军的歌谣 杨柳依依兮, 背枪上征鞍, 战马嘶春风。 山岭重重兮, 插旗南山顶, 军民抗日声。 2015年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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