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置身宁静之处

江山一统

我想置身宁静之处
刘毓民

    早上一醒，就听见客厅有动静。揉揉惺忪的眼，赤足赤身跑出来，儿子已坐餐桌吃早点了。儿子今天要返回学校，于是洗脸刷牙后坐在客厅沙发。
    儿子吃完了，才开始穿衣。看着儿子，我的心笑了，屁股也笑了。高高的个头，壮实的躯体，得体的发型，白皙的肌肤，时尚的着装，温顺的性格，的确令我心满意足。有时，一个人独处，想到儿子，就有感激妻子的冲动。妻最大的功劳，最大的勇气，最危险的经历，就是生了这个儿子。
    儿子穿衣，显得慢条斯里。他的斯斯文文，在我看来，是有点故意的磨叽。我看了看妻，妻并没理会我的眼神。我猜儿子磨磨蹭蹭的原因，一定是等要生活费了。他大了，每次要生活费，不再像小时那么理直气壮了，甚至有羞于启齿的心态。
    我问儿子，生活费够用不？他笑了笑，含含糊糊道：不给也能行。我故意逗他，让妻给一百元。然后细观儿子的表情变化。妻取钱时随口说出：只有十天，三百够了。真正给时，妻又不由自主加了两张，给了五百。儿子接过钱，装入钱夹，背上背包，刚出门，又返回身看着我：爸，我走了。顺势摆了摆他的右手。掩上门，下楼搭单位班车去了。
    儿子走了，我又回到我的寝室，想再小憩一会。躺在床上，想宁静一会儿。越是这样想，越就难以宁静。不知附近那个村子老了人了，哀乐放得特大，声响总是钻入窗户，弄得人焦躁不安。这样的噪音污染，一年总会有那么多次。说心理话，听见这样的哀伤曲调，自己很少能做到心里平静。再次小憩的打算被搅黄了，就只能醒着斜躺床上。
    午饭后，按理午休。谁知，哀乐改成秦腔戏了。我虽生在陕西，长在陕西，但我讨厌秦腔。破锣、烂鼓、乱梆子，再加上破喉咙、烂嗓子，一个个鼓着吃奶劲狂吼，吼得两额青筋直冒，那有什么艺术成份。我欣赏不了这样的艺术，也享用不了这样的文化。看眉户剧，还行；听阿宫腔，尚能接受。就是不喜欢跺脚、大嚎、大吼的粗犷秦腔。不喜欢了，自然就讨厌广播传来的秦腔曲调。
    聒噪的生活，纷扰的社会，污浊的气息，已经令我窒息了。我多次窃窃勾勒自己的生活，希望找一个宁静恬然之所，在那里苟延残喘我的余生。
    我曾经与妻商议，等我们退休了，回老家住在大雷村的水泉子沟里。妻不是那里生那里养的，对那儿的风土人情，自然没有爱怜。而我，自小在那里长大。喝大雷的水，吃大雷土地长出的粮食，情亦入土，血亦淤斯。我童年的梦，生成于此，我童年的快乐，弥留于此。想不到，年龄大了，却又有了返回故乡，终老故乡的想法。
    故乡的水泉子沟，有好多废弃的土窑。挑拣几洞好点的，安个门，开个天窗，盘个炉膛，筑个土炕，搬上几条大瓮，拿上几个磁盆，弄上几个水桶，带上几把镢头、锄头、镰刀、铁锹，再在土窑洞里，支起一个木案，摆放一条桌子，配上几个小板凳，再把土窑粉刷粉刷，就是一个遁世的圣洁之地了。
    在土窑外，用酸枣荆条围个小院子。开一块小田地，搭个葡萄架，种上桃树、杏树、梨树、核桃树，弄几畦菜，种点茄子、辣子、西红柿、豆角之类的蔬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享受自己的清闲。困了，葡萄架下铺张席，枕个树根，躺在那里，屈自己的膝，摆自己的脚；要么拿把芭蕉扇，扇自然的风；要么沏壶茶，芬芳茶的清香；要么静听百虫鸣唱，听万籁之音。晚上，也可以躺卧于此，看星际辽阔，观参斗银河变化，与吴刚对酌，与牛郎私语，详观月园月亏，静观星汉灿烂。饥饿了，吃自蒸的麦馍，尝自产的水果，岂不乐哉美哉！
    在院子里，再挖几个菜窖，藏过冬的果蔬。腌制点雪里红、红白萝卜，辣椒，等过冬食用。盖个鸡窝，养上七八只鸡。公鸡打鸣，母鸡下蛋。做个鸽笼，养上十来只鸽子，让它们咕咕，让它们飞翔，让它们带来祥和。养上两只奶羊，天天挤奶，天天羊奶煎鸡蛋。多余的南瓜、玉米棒、红辣椒，挂在窑外。再辫上几辫蒜，挂在窑面墙上，使黄红白黑灰诸多色 于一处，天然出一幅农家水 画，岂不一样令人快乐？
    如果时间充足了，还可在窑门之上，钉两枚钉子，让南来的燕子，在这里筑巢，在这里下蛋，在这里孵化，在这里哺育，在这里安逸生活。也可以到附近水潭里，捉鳖、抓螃蟹、捞小鱼，甚至在伏天荫凉树丛中，挖蝉蛹；在酸枣丛中，逮蚂蚱；在半山腰，打山桃；在土崖上，捉蝎子；在大树下，敲核桃……
    现实之龌龊，天宇之黑暗，道德之沦丧，人性的贪婪，已使这个社会没有多少可爱之处了。不可爱不要紧，要命的是，这个社会已经变得面目狰狞了。我们虽无力挥斥方遒，无力澄清玉宇，但我们至少可以保持我们的纯真，保持我们的善良，保持我们的道德底线。实在不行了，我们就远离尘嚣，远离是非，在世外辟一个仙境之所，过我们自食其力的生活，并在恬静的精神家园里，修炼我们的道德。
    我喜欢宁静，当然更喜欢心中勾勒的这个桃花园了！
    2015年7月25日夜

恐怕你做不了陶公，尘缘未了，牵挂太多。你能放心得下儿子女儿？看看你对儿子的那份疼爱是万万放不下的。
对于秦腔我可要说几句，你是根本就没看进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作为地道的关中人，该去了解秦腔的历史，秦腔的版路和 腔，每部分都有欢音和苦音之分。苦音最能代表秦腔的特色，慢板、二六版就不是你说的那样。你去看看看《断桥》《三娘教子》，周仁回府里的《哭墓》就知道了。

恋上柠檬味

宁静祥和的世界，好让人向往~

李听圃

亲情血缘所系，自然牵肠挂肚。

三叶草

给自己遐想的空间也是享受

江山一统

三叶草 发表于 2015-7-27 08:50
给自己遐想的空间也是享受

O(∩_∩)O谢谢

江山一统

李听圃 发表于 2015-7-26 22:26
亲情血缘所系，自然牵肠挂肚。

呵呵呵，所言极是。

江山一统

恋上柠檬味 发表于 2015-7-26 22:22
宁静祥和的世界，好让人向往~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江山一统

独享独行 发表于 2015-7-26 16:05
恐怕你做不了陶公，尘缘未了，牵挂太多。你能放心得下儿子女儿？看看你对儿子的那份疼爱是万万放不下的。
...

让你猜透我的心思了。O(∩_∩)O谢谢。

江山一统 发表于 2015-7-28 21:13
让你猜透我的心思了。O(∩_∩)O谢谢。

因为我们都是把孩子看得很重的人。

江山一统

独享独行 发表于 2015-7-28 21:43
因为我们都是把孩子看得很重的人。

呵呵呵，的确是这样呀。

江山一统 发表于 2015-7-29 18:45
呵呵呵，的确是这样呀。

你是不是也要移民？

江山一统

说不上来

宋爽

想象的就是个世外桃源，但愿能够实现！美梦成真！{:soso_e1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