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又梦见了父亲。 睡梦中,我好像起身去卫生间,忽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我问对方是谁,没有回答。我打开门,隔着防盗门,又问是谁,外面一片黑暗,还是没有回答。我打开客厅的灯,愈显得外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但听敲门声,不像是坏人,我便打开防盗门,一个褴褛邋遢的身影闪了进来。我定睛一看,是父亲,是离开我13年的父亲! 我有点犯疑,我搬了新居,父亲怎么知道的,竟然摸来了。我招呼他:“大,外面有些冷,快到里屋坐吧。”他就站在客厅,没有进里屋。我说:“大,十月一给你送的钱受到了吗?”他说:“才20万,不够花,得十几亿呢。”我有点疑惑了,十月一的前几天,妻子上街道专门买了4块钱的阴票烧纸,足有一大沓子;我亲眼看见一沓面额100万元的阴票,可怎们就只递去了20万呢?我也没有争辩这些事,我说:“大,那我在给您递一些。”父亲听了我这番话,拧身就走。我送他出门,说:“大,您一路走好。想家的时候,就回来看看。”父亲随口应了一声,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 一阵惊悸,我一下子醒了。周围黑洞洞的,有些怕人。听到妻子咳嗽声,我便叫了她一声,她醒着。我把刚才的梦向她说了一遍。妻子问我:“你烧纸的时候,画圆圈了没有?”我说没有,她说,你没有画圆圈,这些钱会被孤魂野鬼抢去的。其实我未必不知道这些,我也知道烧纸烧钱的时候,要一页一页地烧,不然,你烧了一沓子,就像烧了一页一样。—民间都是这么说的。可我在陕鼓大道和体育路交叉处烧的时候,尽管当时夜幕笼罩,但毕竟路灯照得如同白昼,我怕人看见,主要怕创卫办人员看见,所以把纸和阴票草草一放,一把火匆匆烧完,头也没有磕一下,就急忙离开了,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 人死了以后有没有灵魂,这是一个古老而沉重的话题,我在这里不想讨论。我只想说的是,有些事情马虎不得;对父母的孝敬,那必须是虔诚而细致的,容不得半点三心二意。而且我一致认为,自父亲去世后,我的道路越走越顺,这一定是父亲一生忠厚善良的美德感动了上苍,上苍便降福与我。想到这里,我那不轻弹的一滴泪,便悄悄的滑落了下来。 2005年11月9日于临潼迂公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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