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梦诗音 于 2015-10-26 18:07 编辑
第二十五回 惊魂噩梦 当场取证
命运不济陷泥潭，噩梦连连阴魂缠。 生死皆因一怒起，是非只为三生缘。
却说沈乾坤匆匆忙忙登上返回家乡的列车，他这次回家的心情，与三天前那次回家时的心情有着天渊之别，那时满怀希望与热切，充满梦幻与憧憬。恨不得身生双翼，一飞而至。此时坐在列车上的他，心里充满悲伤与恐惧，一脸的无奈与沮丧。他很清楚此番回家，很可能是有来无回。等待着自己的是锒铛入狱，面前将是铁屋如墨。他所能看到的前景将是黄沙漫漫的刑场，荷枪实弹的武警。迎接他的是沈秋菊满身鲜血的冤魂。真好似，乡里的肥猪城里赶，步步走近死亡城。他的心在收缩，在哭泣，在流血。他完全笼罩在萧杀、悲凉、孤立、无援的绝望气氛之中。他把脑袋宿在领子内。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慢慢地模糊了意识。他仿佛觉得自己回到了童年，穿着小裤衩，赤脚奔跑在满是荆棘的树林里，奶奶在后边拼命地喊着他的小名追赶。他被荆棘挂的满身是血。但却没有感觉出任何疼痛，而沈秋菊，也只有七八岁，同样穿着花裤衩，戴着一个绿色的花兜肚，迎面向他跑来，然后两人向着山崖跑去，到了峰顶，前面是万丈深渊。沈秋菊突然会过来，朝自己笑笑，笑着笑着，突然朝自己脸上抓了一把，把自己的眼睛抓破啦，左眼珠从眼眶里掉了出来，悬挂在脸上，可怕极啦。他一把将沈秋菊推下悬崖，自己由于用力过猛，也跟着摔了下去。奶奶为了救自己跟着跳下悬崖。身体飞快的下坠，他吓的拼命大喊，奶奶——奶奶——。这时坐在身边的一位老师傅，拍拍他说：“年轻人醒醒。”他激灵醒来。原来是做了个噩梦。出了一身冷汗。老师傅笑笑说：“年轻人做噩梦了吧？”沈乾坤说：“谢谢你！喊醒我，我奶奶病危，我回家看奶奶，梦见奶奶去世啦。”“原来是这样，我听见你叫奶奶呢。真是个孝顺孙子，这么关心奶奶！”老师傅用安慰与赞许的眼光看着他说。沈乾坤无心情多聊天。就拿出一瓶绿茶递给老师傅说：“请你喝点水吧。”老人说：“谢谢！我不渴”把水又放回小桌上。列车汽笛长鸣，驶出了山海关。进入辽宁省地界，沈乾坤再也没有了睡意。焦虑与恐惧如同蛇蝎啃噬着他的心…… 沈乾坤终于又一次，回到了他阔别了二年多的家，全家人看到他回来，都很欣慰，很热情，母亲还激动地流下眼泪。他来到奶奶的床前。握住奶奶颤抖的手，不停的叫着奶奶。奶奶确实病的不轻，但头脑还是清醒地。奶奶老泪纵横，用一只手摸着他的头说：“坤坤，你这一走二年多，把奶奶想死啦，你就不来看看奶奶，你要是再不来，就再也见不到我这把老骨头啦！坤坤，奶奶看不到你娶媳妇啦，活不了几天啦！这些天要不是为了见你，恐怕也活不到现在，现在见到你，奶奶也就没心思啦，该走啦。”沈乾坤说：“奶奶不用担心，过几天你的病就看好啦，我还要让你帮我看孩子呢？奶奶还能活十几年。”奶奶摇摇头说：“我知道自己的病，今年八十四岁啦，常言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要自己去’这次病不同往常，我梦到你爷爷来接我啦。”乾坤说：“奶奶，你这不是很好嘛，一切都很清楚，绝对没事！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去”。“我已经十多天没吃东西啦，今天你回来，我一高兴好了许多。想喝点鱼汤，咱家有吗？”奶奶病好像真的好了很多。乾坤说：“有，我从青岛买来的，海昌鱼，鲈鱼，虾仁，还有鱼丸子，我去给您做。”乾坤说完就倒灶上给奶奶烧鱼丸虾仁汤，烧好后又漂上鸡蛋花。加了味精、醋、香油等作料。确实味道鲜美，他亲自拿调羹，给奶奶喂下去大半碗鱼丸汤。大家很高兴。可是过了一个多小时，奶奶却突然严重啦。昏迷过去，叫来本村医疗室的黄医生前来抢救，医生听了下心音说：心脏衰竭，已经无法抢救啦，之前的清醒是回光返照，准备后事吧！全家紧张慌乱。让乾坤打电话通知近亲迅速赶来，再见最后一面。一个小时之后亲亲们陆续到齐，围在床前呼唤。医生给奶奶打了一针强心剂，一针高蛋白。奶奶慢慢清醒过来，与亲友们一一相见，一一话别，最后是沈乾坤坐在奶奶炕头，奶奶抓住他的手说：“坤坤，你现在大啦，也在外地工作啦，还当了干部，奶奶高兴，听说你还想在关里的大城市买房子”乾坤点点头说：“奶奶等你的病好了，我带您去大城市去过几年，见见大城市的风光。”奶奶摇摇头说：“去不了啦，咱母孙这是见最后一面啦，奶奶活到八十多岁，已经满足啦，只是你还没娶媳妇，我放心不下，现在秋菊也被人杀啦，你就死了心吧！赶紧找个媳妇给咱家传宗接代行吗？”乾坤说：“行……”下面的话没说出来，就泣不成声啦，奶奶也流下眼泪，不知道他是为当初参于阻止乾坤与秋菊结婚，觉得对不住乾坤而流泪，还是因为在这弥留之际，舍不得亲人而流泪？奶奶的手越来越无力，慢慢地垂了下来，乾坤急忙大喊，可奶奶已经撒手而去，全家顿时大哭，沈乾坤哭的比任何人都伤心，他在哭奶奶，哭沈秋菊，也在哭自己。他知道自己，已经时日不多啦！他为这不平的世界而悲哀，他为父母的执迷不悟而悲哀，为沈秋菊父母自私古板而悲哀，为世俗的观念而悲哀。他更为自己不幸的命运而悲哀。他太悲哀啦，他哭得昏天黑地，他哭得肝肠寸断，他哭的心在滴血，在颤抖…… 沈乾坤的奶奶去世啦，全村的亲戚邻居都来吊唁。烧几张纸，送些奈何桥上的买路钱。痛哭一场，就算是与亡者作别。孙益民也不例外，傍晚时分，他到小卖店买了一条烟，两卷烧纸，一盘鞭炮，一斤果子做贡品，花了二十五元钱。来到乾坤家吊唁，在灵棚下行完吊唁的九拜礼，痛哭罢。来到灵柩旁来询问老太太的病因，安慰乾坤的父亲。乾坤的父亲拿出香烟递给孙益民，乾坤急忙拿火机打着火，帮孙益民点着烟。聊几句老太太患病的经过之后。孙益民说：“乾坤什么时候回来的？能在家住多长时间？”乾坤也听说了，马大兰的案子，秋菊的案子公安局都找过孙益民调查过，他便想借机探下口风。当下说道：“孙淑还好吧？我是昨天回来的，请了一星期的假，也就在家住四五天吧，我来家后才知道大庆二爷爷与秋菊出事啦，我就不明白啦，二爷爷沈大庆怎么会跑到秋菊家，一块被杀的。孙益民也不隐瞒他。就实事求是的说：“这件事，说真的谁也弄不清楚，我猜想沈大庆是被误杀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杀他，我知道他为什么跑到秋菊家去的。”乾坤问道：“他为什么到秋菊家去的？”孙益民抽了口烟说：“他是到秋菊家去借钱。”接着他就叙述了沈大庆如何在那天晚上，到他家找饭吃，如何向他借钱要收购人参，他因为没有钱，未能借给他，沈大庆喝的半醉就去秋菊家借钱的事，一五一十，怎般如此，如此怎般的讲叙述了一遍。最后又说“听公安局的说，当天秋菊确实约了人到她家吃晚饭，她准备了四个菜，酒、馒头、稀饭。放在菜橱内一点都未吃。看来是约的人没有来。”但他没有说马大兰案件与沈大庆有关，也没有说沈大庆去秋菊家借钱，是自己指点的。因为他知道这个案子有可能跟乾坤有牵连。他不能惹火烧身。他一边说一边看着乾坤父子表情的变化。乾坤的父亲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唉声叹气，有些悲伤、怜惜，感慨。乾坤表情越听越凝重，听到末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说完这些话，又说了些如何安排老太出殡的事宜，孙益民便告辞回家啦，乾坤家自然又来了其他亲戚邻居吊丧，这不必多说。 夜深啦，沈乾坤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开始梳理当天夜里发生一切，沈秋菊在电话里与自己约定到村后，直接到她家去吃饭。事实证明秋菊是在等自己吃饭，所以晚饭没有吃。从沈大庆当夜，曾到孙益民家去找饭吃。可以判断出秋菊事先前根本与沈大庆没有任何联系。毫无瓜葛，更谈不上男女关系。沈大庆只是为了借钱才去秋菊家里。至于自己当时看到的一幕完全是喝的醉醺醺的沈大庆，这个老淫棍，看到秋菊穿着内衣，又是夜晚无人之际，一时陡起邪念想占秋菊便宜，而做出来，他仔细的回忆了当时的情景，整个过程中，沈大庆一直在秋菊身后，秋菊问她的话，他一句未答。进屋后又未点灯，秋菊一定是把这个老淫棍当成了自己。才乐意的接受他的猥亵。也就是说秋菊完全是一片真心对自己，而自己却被表面现象所蒙蔽，冤枉了她。如果仅仅口头上，冤枉她也就罢啦，只需低头认错，赔礼道歉。尚可以挽回，而今却被自己一怒之下杀死，再也无法挽回，秋菊死的太冤啦！太惨啦！太可悲啦！她死在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手里，她死在了自己为之献出贞洁的男人手里。他死在自己用全部身心去爱的人手里。死的不明不白。被侮辱、被迫害，被冤枉！一身的污秽致死未能洗清。沈乾坤想，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玷污人家清白还不算，在人家结婚后又当第三者插足人家的生活，搅扰人家的家庭。还恬不知耻的以人家丈夫的身份自居，要求人家为自己守贞操。残忍的杀害了人家。自己简直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想到这里他的泪水像决堤的黄河，汹涌澎湃，狂泻而出，涌满脸颊，枕巾，浸湿了枕头、被角。他拼命地好揪着自己的头发，掐着自己的大腿，不少地方掐出了血痕。他抽搐的连炕都在发颤。幸亏他自己独处一屋。否则早把别人吵醒啦。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去，在梦中他梦到血淋淋的沈秋菊向他哭诉自己的冤屈，他看到砍掉半个小脑的沈大庆，呲着牙向他淫笑。奶奶哭着说：孩子，奶奶错啦，你爸爸、你妈妈全家都错啦，不该阻止你与秋菊结婚。你杀了秋菊，她冤魂缠着你，要你抵命，你杀了沈大庆，他要找你报仇，咱家从此断香烟啦。都是奶奶造的孽啊！他看到奶奶与秋菊沈、大庆突然消失啦。他拼命喊秋菊！秋菊！没有回声。他终于惊醒啦。又是一场噩梦，到天明他再也没有睡着！ 第三天中午十点左右，沈乾坤家人来人往。前来吊丧的人很多。说是热闹，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忧伤。公安局的高科长一行，来到村口停了下来。他不想再没有证据之前直接闯进发丧的沈家，造成不良影响，给工作带来被动。他拨通了村长齐行军的电话，说明了来意，齐村长说明了沈乾坤的奶奶去世的情况，为了不造成影响，不打草惊蛇。高科长决定把警车停在村外，他们步行到村长家。让村长去把沈乾坤叫过去调查。就这样高科长一行四人，步行来到村长齐行军家里，齐村长接待了他们。高科长说：“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有些事情还必须向沈乾坤了解一下，趁他现在家里，请您把他喊来，一旦把问题弄清楚啦，取消了对他的嫌疑，他就可以放下思想包袱，回去上班啦，家庭也放心啦！”齐村长说：“那好吧，我悄悄地把他喊来，今天他家人多，一旦传出去名声不好，他还没找对象呢。高科长你先喝水，我去去就来。”齐村长出去啦，高科长他们一边喝水，一边讨论案情，他们也没有把握，是不是沈乾坤干的，如果不是乾坤，大家这一段时间的辛苦白费不说，县政府那边也不好汇报，对受害者家属就更无法交待。所以大家都把希望押在对沈乾坤的查证上。也都为此捏着一把汗。不大一会齐村长领着沈乾坤进来啦，齐村长做了简单的介绍之后就退了出去。高科长看了看沈乾坤身高体形，估计了一下体重，觉得与凶手基本吻合。虽然面容憔悴，表情忧伤，脸上还隐隐的显出疤痕。但仍是一表人才，说真的，他不希望眼前这个年轻人是罪犯。如果是他，真是太残忍，太悲剧啦，也太可惜啦！高科长用手指了一下对面的方凳，对沈乾坤说：“请坐，不好意思，在你家奶奶去世之际来打扰你。”乾坤急忙拿出从青岛带来的名牌香烟“红锡包”给高科长齐村长等人敬烟。只有齐村长接过烟退了出去。高科长一行都婉言拒绝。乾坤说：“没什么，这是应该的，我从青岛来时已告知崔云同志，在我回家探亲期间，有什么事需要了解的，尽管找我。”高科长说：“我有两个问题要请你验证一下，解释一下。第一个问题，在沈秋菊、沈大庆案发的第二天上午，我们在离现场二十多米远的，路边草丛中发现一个旅行包，想请你辨认一下这个包。”这时黄浦雪飞，把包递了过来。放到乾坤面前。乾坤先是惊愕了一下，接着把包拿起来仔细地看了一翻，摇摇头说：“没见过。”高科长说：“你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仔细看看，是否熟悉？”沈乾坤拉开包的拉链，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全拿出来，摆放在地板上。然后说：“确实不熟悉。”高科长说：“这些衣服你没见过？”乾坤说：“没见过。”高科长说：“那好，你把这些衣服，鞋子，都试穿一下。”乾坤立刻紧张起来，脸色蜡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过了大约两分钟，他说：“我试穿没这个必要。与我高矮瘦胖相近的人多着呢？说明不了什么？”高科长说：“这个你放心，我们不会因为你穿这身衣服合身就下结论，说你与此案受害人有关。我们已经让咱们村的身高接近的人都试穿了一遍。你当然也不例外，何况你与受害人以前有关系？我不用多说了吧？”乾坤说：“我当时并不在家啊？”高科长说：“在不在家，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以是事实为依据，你没有胆量试穿衣服吗？”乾坤说：“我有什么不敢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成。穿就穿。”他很清楚这条裤子买的时候就不太合身，裤裆偏瘦，再加上近一段时间身体有些发胖。衣服已经偏瘦。于是他拿起裤子，也没有脱去身上原来的裤子。直接穿在外面，他往上提紧裤裆，把裤腰束紧，把拉链拉上。裤子把屁股勒得很紧。然后他叉开双腿，成骑马蹲裆势，往下猛一顿，就听嘶啦一声，裤裆的缝线一下开裂了近二十厘米长的口子。他笑了笑说：“衣服不是我的吧？”这个过程一直处于录像之中。在场的人看地一清二楚。脱下衣服之后，高科长说：“还有一件是需要你配合一下，那就是凡是与凶手身高体重接近的嫌疑人，都必须取指纹鉴定一下。”这下可真把他吓得魂飞三千里，魄散九云霄。汗立刻流了下来啦！就差晕过去啦。他坐在方凳上许久没有表态，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滴。他知道这次无论如何逃不过此关啦。指纹鉴定与DNA鉴定一样准确无误。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啊，只是自己没想到，报的会这么快。命中注定三枪死，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一钢叉。横竖是一死。再说沈秋菊是被自己冤杀的，自己唯有一死殉情才能释怀。否则即使苟活于世，也会痛苦一生，生不如死。想到这里反而镇定下来，于是苦笑了一下说：“好吧，尽管取指纹就是。”他把双手伸出来，黄浦雪飞先指纹机用取了指纹，存入电脑。有用胶膜取了实物指纹。刘文进把谈话笔录递过来，让他签字。乾坤毫不犹豫的签了字。高科长说：“乾坤同志我看你也不是奸恶之人，而且也没有明确的作案动机。只是我们必须对所有嫌疑人进行一一的取证排除。希望你也能被排除嫌疑。我们宁肯破不了案子，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不让好人蒙受不白之冤。反过来讲，如果破不了案，就会让受害人永远蒙冤，这也是我们的职责与良心所不允许的。所以在你回家奔丧时把你请来，也请你谅解。”开放说：“我恨不得立即破案，为沈秋菊报仇，我能理解你们的做法。我也非常感谢你们，辛苦破案，为民伸冤。”高科长说：“谢谢你的合作，你先回去忙吧，有事我们再联系。”沈乾坤起身告辞，出门而去。高科长送至门外，不禁摇头叹息…… 正是： 爱本无罪变死囚，恨应有缘却无因。 有诗为证：为爱招致二命亡，噩耗惊醒梦黄粱。 你好我好皆为好，众手再酿祸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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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26 18: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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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发表于 2015-10-26 20:0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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