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西湖
早就向往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西湖一游。
1990年元月,跟随单位送货的车,由西安出发抵达上海,到了目的地上海手表厂,货车司机留下交货休息,我买了当晚12点去杭州的火车票,第二天早上就到了杭州;随即在车站跟了一个旅游团,开始了我的西湖一日游。
元月6日的江南还是寒风刺骨,西湖也少了春天的含翠垂柳、吐艳红桃,至于看夏日里的曲院和风,荷花影天景象,那需要慢慢地等待了。莫说没了断桥的迷朦烟雨,也少了秋日里的艳艳丹枫;此时映入眼帘的不单是西湖那一泓孤独的湖水,还有不尽的感叹,西湖就是西湖,亦如人生和岁月,几千年和百年,都在变幻着角色;只是西湖这幅画卷的着色在四季的变幻;给人心灵的感觉只是西子美人的着装和风姿的不同而已。
凛冽中的湖水依然如镜,倩影清丽,山麓寒梅斗雪,横斜疏影,这江南别具一格的灵秀建筑,也让我这个大西北人大饱眼福。心里想:虽然没在春意盎然姹紫嫣红时节来,但此时节来也有此时的情趣和意境,少了游人如织的尘世喧嚣,置身在这幽静的仙境,可以信马由缰的放飞思绪,梳理生命中那些踌躇,与西湖一起回味前世今生……
我跟着导游先踏上花港观鱼花园,池中有各种金鱼悠哉乐哉游着。边走边看,并不心猿意马,看着题刻于碑阴,诗云:“花家山下流花港,花著鱼身鱼嘬花”。知道是乾隆下江南游西湖时的题书,而我也奢侈一次买了一包鱼食来喂养诗里的金鱼,享受皇帝都没有过的殊荣。或许皇帝来此是车水马龙的,但他没有那份自由的心境,而我是自由自在的,或许有一些不羁,这就是我的感慨和欣慰。
此情此景,也使我想起小时候看《李慧娘》戏时里面的一段情节,李慧娘手拿裴生送她的白凌扇唱道:”金鱼啊、金鱼啊,鱼儿结伴戏水面,落花惊散不成欢。”那裴生手执慧娘送他的玉坠唱道:“见鱼儿不由我两泪流,小玉坠不是钓鱼钩。”不曾想他们在西湖的相遇,却是他们在尘世的永诀。我沉浸在这对古人的哀伤之中,身却不由自主地随人流来到了苏堤。苏堤是后人为了纪念苏东坡治理西湖的功绩而命名的。此时的苏堤显然少了柳郎中的杨柳岸晓风残月,但春天的脚步已来到江南。苏堤两边已是绿草茵茵,长堤卧波,连接了南山北山,给西湖平添了一道妩媚长堤。
六座拱桥自南向北依次延伸,我们悠闲地漫步其上,观赏着烟波荡漾,古式木船在其间徐徐穿行,“苏堤春晓”的笛子独奏声在耳边回旋;远处是山色空濛,湖山胜景如画。据说苏堤最动人心的,莫过于晨曦初露。
从苏堤过平湖秋月经白堤,东端就是断桥了。导游介绍说:在西湖古今诸多大小桥梁中,它的名气最大。据说,早在唐朝,断桥就已经存在。今日之断桥,是一九二一年重建的拱形独孔环洞石桥:长八点八米,宽八点六米,单孔净跨六点一米,古朴淡雅。我此番来西湖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看看断桥,来凭吊白娘子的遗踪。在我还是孩提时,就从家乡戏上熟知了白娘子的故事。那“西湖山水还依旧,憔悴难对满眼秋。霜染丹枫寒林瘦,不堪回首忆旧游”的大段委婉、凄美、动听的唱词,也许就是我的心境,至今,我还能把它唱下来。这次来看断桥,那雷锋塔已倒,山名也换成了夕照山,虽有遗憾,却也了却了我的心愿。
接下来我们从岛北码头坐小船上岸,经过先贤祠等两座建筑,来到湖心亭观看三潭印月。三潭印月名列西湖十景之一,那是在湖中建造的三座瓶形小石塔,称为“三潭”。建筑布局匠心独运,尤其是仲秋之夜,空中月、水中月、塔中月上下辉映,呈现出一道独特的景象,最具艺术想象力。
我在这里照了两张照片,留下我沧桑的身影。
此后的几个景点都是走马观花、匆匆而过。先到岳飞庙,缅怀我们的民族英雄岳飞父子;午餐后去了灵隐寺大雄宝殿;后参观了龙井村的茶园;再上虎跑泉品茶;最后登六和塔观钱塘江大桥。钱塘江大桥是茅以升先生名垂千史的功绩,而六和塔却有六和塔下六不和之说,他们六人最后的命运各不相同。
人生无常,惟有山水依旧;古人与西湖,西湖与我之缘,在短暂的一日游就这样匆匆结束了……”
萍水相逢一词或许说着人间沧桑,我也是匆匆过客:人海茫茫,一切都将淡化消失、如我的西湖之旅。但不能相忘的是情结,说的是我此行结识的一对福州夫妇;他们小我十多岁,妻子肤色黝黑,说话却极温柔;行程中他们一直照顾着我,上船、下船总是来搀扶我,让我这个已知天命,独来独往的人颇感温暖。
西湖的美已令我心醉神驰,西湖人的心灵美更让我铭记在心;西湖,有机会我还会再来! 2015-10-09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