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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 潇潇夜雨 凄凄真情
岁月慢慢经沧桑，回首往事心更伤。 潇潇一夜初冬雨，惊魂惶惶到天亮。
却说邢银辉被送往医院，经过一昼夜的紧急抢救，终于脱离危险，第二日下午三点多钟，才从昏迷当中苏醒过来，由于遭受打击力度过大，严重的脑震荡，与大量的出血，使他仍然没有恢复记忆。胡春华坐在病床前，看着慢慢转醒的邢银辉，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啦。她轻声的呼唤道：“邢哥，你醒啦，可把我吓死啦，你喝点水吧？”邢银辉目光呆滞的看着她，似呼毫无反应。胡春华又说道：“邢哥你认识我是谁吗？”邢银灰轻微的摇了下头。“你叫什么名字啊？”没有回答，胡春华接着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邢银灰又摇了下头。胡春华刚刚舒展的眉头，又蹙成了一团。她扭过身去，掏出面巾擦了下眼泪。然后轻轻的说：“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邢银辉依旧：摇摇头没有说话。胡春华悠悠的道：“那您睡吧，兴许睡一觉醒来就好啦！”她像给邢银辉说，更像对自己说。就这样又过去了几天。胡春华在焦急中等到第五天的上午，医生给邢银辉换过药，挂上输液瓶之后。他的精神好像突然好了许多。她问胡春华：“大姐，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住在这里？”胡春华说：“这里是医院，你被人打成了重伤，在这里住院治疗。你现在知道自己是谁了吗？”邢银辉说：“我是谁？不知道，大姐你是谁？你为什么来照顾我？”胡春华说：“我是小胡，你不认识我了吗？”邢银辉若有所悟的重复道：“小胡…小胡…小胡…”这时公安局的刑警来调查情况啦，他们把胡春华叫到医院接待室里。询问邢银辉的病情。胡春华如实的相告，一边说着一边流下眼泪。她最担心的就是邢银辉从此失去记忆，成为一个废人。自己就将痛苦一生。警察又找来主治医师，请他介绍病情。医生说：“这样吧，现在我们一起到病房去，看看他今天又何好转。”于是他们又回到邢银辉的病房，医生问邢银辉说：“你叫什么？”邢银辉自语道：“我叫什么，我是谁？小胡是谁？”医生说：“这两位是公安局的，你把当天打你的情况告诉他们。”邢银辉呆呆的看着公安局的说：“打人的…小胡……小胡…打人的…”接下来反复的自语起来。两个刑警记录了一下情况，并用录像及记录下这一经过。然后告别而去。 夜深啦！西北风呼呼的刮着，沙沙的细雨，拍打着病房的窗玻璃。如泣如诉。房檐上的雨水，滴落在水泥地上的水洼中，发出叮咚之声，水花迸溅。如同伤心人滴落下的泪珠。给人增添了无限的凄楚与伤感。胡春华坐在病床前的躺椅上，是睡非睡的在闭目养神。这是她如此睡觉的第七个夜晚啦。她就这样不厌其烦的照顾着病重邢银辉，弥补着二十多年前的亏欠。她在想，中国老百姓有句俗语：“自古红粉佳人多薄命，心比泰山高，命比纸还薄。”这句话应在了自己身上。出生在经济困难时期的她，刚一辍学，便被人贩子拐骗到东北，卖给深山老林中的邢家。丈夫年龄大不说，还是个残疾人。好不容易在公安局的帮助下，脱离苦海，回到了日思夜想的故乡，见到了久别重逢的父母。父母又将自己嫁给本不富有的秦云龙。两个人风风雨雨，同甘共苦。过着艰难的日子，直到改革开放啦，这才走上发家致富之道路。真是命薄之人多磨难，生女儿秦雪莹时，由于上难产，必须剖腹产，别人刨腹产都很顺利，唯独自己遇上一个实习医生，把输卵管给切断啦。出院后几年不能再次怀孕。经检查才知道，输卵管被切断，从此不能再生育。自己也曾想，现在实行计划生育，一个女儿的人家多啦，不能生也就算啦。可是开了公司，当上老板的丈夫，非要再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光耀门庭。自己无论如何也满足不了他这一愿望。致使小狐狸精王新爱有机可乘。利用年轻与美色诱骗丈夫老秦，也怪老秦贪色，竟然携带家中全部资金与她私奔。使自己再度陷入无可奈何的困境。恰巧前夫邢银辉又一次闯入自己的生活。在他的帮助下重振家业，在共同的创业中，自己重新认识前夫，发现了他过去没有的能力与优点。使自己重新燃起爱的火焰，看到了未来与希望。可惜命薄，再出此横祸。老秦现在犯罪在逃，邢银辉失去记忆成为废人。自己真是三灾八难，万劫不复。想到此处，不由得伤心地痛哭起来。她一面哭，一面对着昏昏入睡的邢银辉，述说她坎坷的人生经历，她在后窗内嘤嘤缀泣。将这压抑在心底的心酸，满腹的苦水，诉说出来。她哭得何其悲痛，她说的何其伤情。后窗外风雨中，也有一人伴她依墙而泣。大约半个小时以后，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她以为是护士来查房，急忙忙擦干眼泪，将身站起，来到门后，旋开插销，将房门打开。 胡春华把门打开，顺着灯光向外看去，进来的不挂着听诊器，托着消毒盘的白衣天使，也不是邢银辉的主治医师董修明大夫。而是一个穿着一件雨衣，还一手撑着雨伞的男人。胡春华吃惊地说：“您走错门了吧？”来人把雨伞放到门外走廊下。一只手解开雨衣的纽扣。原来他只有一只右手穿在雨衣的袖中手，另一只左手却藏在雨衣内。此时他脱下雨衣，胡春华才发现，他左手中还抱着东西。来人一句话也未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胡春华这才看清楚，来人正是与自己生活而多年的丈夫老秦。老秦头发已经花白蓬乱，眼窝深陷，灰头土脸，额上还增添了几道前所未有的皱纹。脸上的络腮胡茬子，黑黄白三色交杂，看上去活像个猢狲，真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胡春华大为震惊，因为那天与老秦打架时，她根本未来及细看老秦的尊容。连老秦的模样是怎样的，也没留意。现在看来，心中不禁有些凄然。于是惊讶的说：“你来干什么？你来干什么？赶快出去，再不出去我就打110啦！”可是对方充耳不闻，神情专注地看着她。两行热泪滚滚而下。然后慢慢的说道：“春华对不起！我不敢求您原谅，我没脸求你原谅我。我是个混蛋，是个败类，是个人渣。我没良心，抛弃你与雪莹，带着王新爱私奔。我罪该万死，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是我自作孽不可活。我不求你原谅我，也不敢奢望抢夺你那些不属于我的家产。更没有脸面祈求你与我破镜重圆。但我求你帮我完成三件事。第一件就是，请你照顾好女儿雪莹，让她风风观光的出嫁，幸福快乐一生。”胡春华说：“雪莹是我的闺女，这还用你来安排。第二件是什么？”“第二件是，我的父母年龄大啦，咱们的事不要告诉他们，请你每半年到老家去看望他们一趟，拿不拿东西就随你的心啦，雪莹以后每次回来，都要让她去看望她奶奶爷爷一趟。”秦云龙平静的说了这些。胡春华道：“你不说我也会做，我不想让二老为我们担忧受累，第三件是什么？只要不过分我都会答应你。”“第三件…第三件…”秦云龙呜咽啦，他哭的说不出话来。停了五六分钟之后，才悲声道：“我把这个孩子拜托给你啦！你把她抚养长大，把他当成你的亲生。”说着把左手之中抱着的东西，双手递了过来。胡春华这才看清，秦云龙怀中抱着的是一个孩子。她愣住啦！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问道：“这是哪来的孩子？”秦云龙打开孩子头上盖着得小棉被，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鲜苹果似的小脸，在熟睡中还挂着笑意，实在是人见人爱啊。秦云龙豆大的泪珠。点点滴滴落在孩子的脸上。悲悲切切的说：“这孩子是我的儿子，是王新爱生的，也是雪莹的弟弟，是老秦家唯一的后代。”胡春华说：“王新爱的孩子，她自己抚养，为什么交给我？你是特意让我难堪，羞辱我，好说是因为我没有能力生儿子，才抛弃我的对吗？”老秦摇摇头说：“春华，你误会啦，王新爱这个贱皮子，她骗了我所有的钱，跟外国人跑啦，把孩子抛给我这个不称职的爸爸，我现在是个一无所有的犯罪份子。确实无力抚养这个孩子啦。我知道你是个贤妻良母，你一定会把他抚养大的。我走后，你就是他的生身娘，养身母。拜托啦！”未等胡春华答应，就从怀中拿出一瓶农药，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喝完把孩子往地下一放。踉踉跄跄，向门外冲去。胡春华忽然明白过来，老秦被骗啦，他是要自杀，找自己来托孤的。急忙追出门外，拼命的喊着：“老秦——，老秦——，老秦——”刚跑到医院大门口时，老秦一头栽倒在地上。胡春华急忙大声呼喊，“有人服毒自杀啦，赶快救人呀——”她飞一样的跑过去，扑到了老秦的身上，这时雨下得更紧啦…… 医院急诊室的大夫，一阵手忙脚乱，七手八脚的把秦云龙放到担架上，一溜跑步，送到抢救室，急忙插上洗胃管，挂输液瓶。起初秦云龙还作着垂死的挣扎，不让医生施救。药力的发作，是他渐渐渐渐失去了挣扎的能力。一任医生采取各种抢救措施，洗胃管从鼻孔中插入胃中，气味难闻的乳白色药水，从口中不断地流出，他服下的农药是氧化乐果乳剂，洗胃用的是百分之一点五的小苏打水溶液。输液用的是氯化钠水溶液中勾兑解磷定、阿托品针剂。经过了三个多小时的洗胃，直到化验证明洗出的污水含药量，已经降低到对人危害的安全线之以下。才停止洗胃。这时的秦云龙已是人事不醒，医生用聚光手灯进行瞳孔检查，发现瞳孔扩大。医生说，危险不是太大啦，有机磷中毒，注射阿托品之后，如果瞳孔扩大，说明体内含毒量已经很小啦。不过他的危险期是一周。这种农药反复性很强。要放在重症监控室治疗。拔下洗胃管之后，护士很快给病人输氧。接近黎明时分，抢救工作才算结束。窗外的细雨也渐渐停止啦。胡春华看着病床上的秦云龙，已经昏睡过去，想想失去记忆的邢银辉。她坐在监控室外的排椅上，心中充满了悲痛，她再也无法抑制汹涌而至的悲哀，两行热泪簌簌而下。她哭，她坎坷的命运，她哭，她不幸的遭遇。世人都说黄连苦，至如今她比黄连苦十分。世人都说唐僧取经难，她情愿与唐僧把身份来交换。原来她曾经想；秦云龙这个没良心的人，在外花天酒地，另娶新欢。又回来抢夺财产。必须同他争，必须同他斗。不获全胜决不罢休，这也是有生以来她不服输的性格。她决定这后半生就跟定邢银辉啦！至如今方才知道，老秦也上了当，受了骗。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人人喊打的在逃犯。还撇下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也确实让人可怜，想到孩子，突然激发起她的母爱之心，马上掏出面巾纸，擦干眼泪。急冲冲向邢银辉的病房跑去，这时天已大明。当她推开门进来时，眼前的一幕让她震惊啦。邢银辉正坐在床上，两手抱着秦云龙的孩子，傻傻的逗小孩子笑呢？小孩在他的引逗下，咯咯的笑声连连传出。胡春华来到窗前，看看邢银辉的神情，觉得他好像清醒了许多。于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说：“邢哥你好啦？”邢银辉说：“小胡，我怎么住在这里？这孩子是谁家的？”“天哪！你终于知道自己是谁啦！认得我是谁啦！”胡春华高兴的忘乎所以，喜极而悲，眼泪都流出来啦。邢银辉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胡春华擦了下眼泪说：“邢哥，你忘了吗？你被老秦打伤啦，现在住在医院里。”邢银辉若有所思的道：“我昨夜梦中听到你在哭，还诉说你以前跟我受的苦，我觉得我非常对不起你。我一定要用后半生好好补偿你。后来好像秦先生进来啦，我想起来帮你，可就是起不来，我想喊人，就是喊不出声来。再后来房子里就没有了动静。再后来我听到有小孩子的哭声，期初我觉得是你同我结婚后，又生了一个小子。高兴地我了不得。我笑啦，笑着、笑着就醒啦。我睁眼一看，身边真有一个可爱的小宝宝。这是怎么回事？”胡春华说：“你现在还是不太清楚，脑子还未完全恢复记忆，你先抱着孩子吧，我去给你端洗脸水，不要下床，别晕到了，摔坏孩子。”胡春华说完出门而去，不一会儿端了半盆洗脸水。还端来一牙缸清水。将刷牙缸放在床头柜上，将脸盆放在方凳之上，把孩子接过来放在床上，然后帮邢银辉洗脸刷牙，邢银辉说：“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伴我洗脸呢？我自己能行。”其实他还不知道，自从住院到现在已经是第八天啦，每天的饮食洗漱都是胡春华照顾的。看来今天他确实恢复了不少。只是还有一些记忆没有完全恢复。胡春华帮她洗漱完毕，这才发现，秦云龙临服毒之前还将一个奶瓶放在了病床下面。这是孩子恰好哭闹起来，胡春华急忙在茶缸中到了半缸开水，将奶瓶放在热水中。把孩子抱起来，喊了一声宝宝。孩子立即不哭啦。她用手拿出奶瓶摇晃几下。然后把奶滴到自己的手背上，感到温度适宜，这才将奶头放入孩子口中。孩子自从王新爱上班，就开始喂奶粉，已经习惯啦。就大口、大口的吃起奶来。吃完了奶胡春华只一逗他，孩子便格格的笑起来，看的邢银辉眉开眼笑。但见： 白白胖胖一孩童，面似桃花芙蓉红。 小鼻小口白胖脸，两只嫩手抱奶瓶。 下穿浅蓝花棉裤，上穿毛衣纯羊绒， 喂他一口哭闹止，逗他一下笑出声。 胡春华看着这个白胖俊秀可爱的孩子，脸上愁云也一扫而静。从此孩子又享受到了伟大的母爱。 正是： 孩子笑声似银铃，开启母爱人伦情。 有诗为证：欲补前亏后债生，感情纠葛难辨清。 梟猄噬母抛亲子，良善大爱育儿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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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9 17:2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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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发表于 2015-11-10 08: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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