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铁风 于 2024-4-29 14:12 编辑
“人生最难穷、老、病”父亲晚年回乡,一九六0年冬那次重感冒,让肺病复发。病重不能劳动没有收入,我父子生活全靠生产队帮助得以生存。穷、老、病人生摊上其一就够受的,何况其三都加在父亲一人身上,可见当时压力有多大。在这状况下,我是不想上初中,应侍候在父亲身边,到生产队力所能及挣点工分。“无官一身轻,有子万世足”我是父亲的唯一希望,让父亲高兴我才去念书的。我辍学时偶尔想念书,真去学校了又为父亲耽心,有时上课时精神溜号,想他病情怎么样了。 初中二年级张老师当班主任,了解我处境知道我的想法。担心我失学,常对我问寒问暖安慰鼓励。为我申办了一等助学金,年底还为我额外争取困难补助金。保障基本生活费,让我安心读书。 让我最感欣慰的是,当时国家对中学生重视,享受每月三十三斤成品粮供应 (如在农村我只能是每天供应六、七两,还是帶壳帶皮的毛粮食)。这让我可以每日节省二两一个饼子,贴补父亲口粮不足,让父亲少饿肚子。那年我过生日,张老师还给我弄到两个鸡蛋,我立即回家送到父亲手上。 那次我腿脚染病,张老师毅然决定我留校边学习边治疗。让我人生延光明轨迹运行。否则不仅腿伤难愈,中断学业,将失去再升学深造机会,断了父亲的希望,我将失去前程。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立志时”,腿伤病愈后我好象开窍了,点燃斗志,发奋读书。 我承担起每日早晨,为教室生炉子任务。我自小在城市生活,有生煤炉子经验。我将教室后面煤堆重新筛选一遍,挑出煤块引火用。煤面和上粘土打成煤坯,放炉周围烘干。炉子生好后,专由我勤透勤添,保持一天炉火旺盛。 我坚持每日早晨五点前起床,用十分钟生好炉火。傍炉读书,保证两个小时以上。不用头悬梁,自然锥刺股 (不用刺激,腿伤本就疼),抓紧时间解数学难题,背古典课文…学科中我最差的是俄语,我就每天半小时拼命背俄语单词。(功夫不负人,谁料想这最枯燥、乏味,靠死记硬背的俄语。几十年后,我赴俄罗斯工作时大大帮助我。这是后话。)下晚自习炉火彻底熄灭后,我才离开教室,每日又多学一个小时。刻苦学习立竿见影,各科成绩急转直上。月考、期中、期末几次考试,我的成绩在班级、学年组名列前茅。 我成绩好张老师高兴,还将我作文课几篇习作,不仅在班级讲读,还借给高中语文老师王秋韵,在高中班讲读,鼓励我再努力。 张老师教了我班一年,初三又換老师了。对张老师依依不舍,我们班干部与张老师合影留念。(那时我是班长了)那天是一九六二年九月二十六日,照片我保存至今。 张老师虽然不教我了,但仍对我关注关心。课余有时间,我也去张老师教研室坐坐。一晃初中要毕业了,初三毕业中考升学,因家境贫困无力考县城重点高中,便报了离家最近的鞍山钢铁学校。 发榜那天,我从家早早赶到学校。见我班级胡涛、夏顶忠、考上海城高中;孙广好考上牛庄高中;(我校高中部撤消了)金元高考上辽宁省水利学校;全为海考上大连卫生学校。鞍山钢铁学校我班没有考上的。看了学校公告,鞍山钢铁学校不收农村户籍考生,志愿作废。看到这决定,我没有太大沮丧。当时我在生产队上工十余天了,与父一起照看几亩花生地。我初三那年父亲病渐好,上工在生产队当保管员。生产队种几亩花生快成熟了,又陪我去看花生。天天和父亲在一起,有大把时间闲聊天南海北愉快极了。看完榜,我长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安心务农,守护在父亲身边了,心里反到有点轻松。 生活轨迹并没有按我想的方向运行。几天后出乎意料,我竟然收到了“辽宁省海城师范学校”录取通知书。这所学校我了解是省里办的,培养教师,校址在海城。这届学生从辽阳、海城各招六十名,毕业面向辽阳、海城中小学分配。学生公费就读,除免收学杂费还发生活费。我曾试想报考,但中考前需面试,面试不合格不予录取。面试內容:身高、外貌、语言表达能力、绘画、唱歌。前几项无大问题,最后一项肯定过不了关。小学时音乐老师就告诉我“五音不全”,我唱不好歌。无把握面试过关,便没有报考这学校。 手握录取通知书,我感觉惊喜又惊奇。连面试都没参加,又没填报这学校志愿,被录取有点莫名其妙。后来从初三班主任王国庆老师那了解到,是张老师关注我帮助了我。得知鞍山钢校不收农村户籍考生时,便去招生办将我报考志愿改填为海城师范。涉及到我未参加面试,又找到录取学校,说服学校破格录取了我,让我成为唯一没经过面试被录取新生。这一切张老师都是默默做的,一直都没和我讲。 俗语说,我命由我不由人。在我这,我改写一下“我命由人不由我”这改变我命运的人,就是恩师张老师。从此我的命运按张老师改写轨迹运行,前途一片光明。 后来,我参加工作了,张老师调海城三中工作,我去看望过。张老师调鞍山一中,我与同学金元高、胡祷、夏顶忠、曹素梅,去张老师鞍山市家中看望过她。张老师生活幸福,丈夫在鞍山市委任职。有一女一子,都大学毕业,女儿留学美国己工作,儿子在鞍山市工作。我都见过。 张老师女儿与张老师年青教我们那时一模一样。我从事对外贸易工作时,有两单与台湾生意,当时台湾不能直接对大陆汇款,由张老师女儿帮我从美国转帐,帮我解决这一难题。 我写这段文时,案头摆放张老师与我班干部那张合影。望着亲切微笑的张老师,内心由衷思念、感激,谢谢恩师!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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