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溶化后

北方夫子

雪溶化后




一


残雪很肮脏，它承载了太多
人间的污垢；在阳光下渐渐地融化，一滴......一滴
如血。没有倾诉，只有沐浴
把生命的初始归于泥土


在这个季节，它不会成雨
那样忧伤，缠绵，或许在最底层，澎湃成暗河
一样的胸襟，向黑夜敞开；如一个
孤独的漂泊者。我渴望另一场雪
厚重一些，更饱满一些
覆盖这裸露的荒原和深秋留下的残迹
......


二


枯萎留不住鸣叫的云雀，它们走了
只有云知道，凋落的老树，如鳏夫衣衫破烂着，皮靴
也裸出脚指，从它皲裂的身躯，失神的眸子
我知道。它在思念春天的芬芳


怀恋，有姹紫嫣红萦绕着它，有河流，天空的鸟儿陪伴
就一场初冬的雪，就把它打得丢盔卸甲；失去了
家园，又不能迁徙。它渴望天际的流云
飞翔的鸟儿它更知道坚守的意义
......


三


河面釉上凝脂，只有少许的律动，在风中
树木在凛冽中渐渐地瘦弱下来。枯萎是荒原的一首绝唱
铁马冰河，远方的残阳和大漠所勾勒的景色
无不勾起游子的泪水


那一汪汪清丽的溪流里，隐忍着我
对于民族的一部史诗，在情节的血泊中，刀光，剑影，火与沙
的角斗博弈下，沉寂在泥土下的
遗骸，白骨，到化石


被打磨成图腾，系在脖颈，手腕，脚踝
纹在上帝鲜亮丰满的肉体上，我看到鲜活的玛瑙，闪烁着黑色幽灵
在珊瑚，砗磲，白加黑，红与黑的珠玑中人们，在当下
把玩这些昂贵的神物，为信仰；这就是
人与自然的神祗
......

枯萎留不住鸣叫的云雀，它们走了
只有云知道，凋落的老树，如鳏夫衣衫破烂着，皮靴
也裸出脚指，从它皲裂的身躯，失神的眸子
我知道。它在思念春天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