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天地书画诗影苑 于 2015-12-3 14:58 编辑
【 4 】 天气很糟糕,正凉嗖嗖下着的小雨,窗外的库房和道路被黑暗紧紧的包裹着。时不时的,从什么地方刮来一阵风,搅的房顶上的防雨篷呯呯嘭嘭的响,还惹出许多不愉快的声音来。 那晚,又是我与何干仙儿在办公室值夜班,突然接到黄书记的电话,要我们立即到医务室去。 我们两人合打着一把雨伞,冒着湿漉漉的风夹雨,高一脚,矮一脚,急急忙忙朝医务室走去。老远就看到医务室里亮着灯,尽管灯光显的朦胧柔弱,但仍然还是冲淡了雨夜的一些黑暗。 医务室门口站着黄之亮书记和一个抱着小孩的青年妇女,还有门卫老葛。待我们走近,才看清楚哪个妇女是杨得志的妻子。黄书记看到我们后,便上前去敲医务室的门。 一分钟左右,医务室的门打开了,胡小欧站在门边上,屋里的的明亮灯光照射出来。有点刺眼,看不清她的脸。黄之亮书记和杨得志的妻子迅速的走进屋内,透过他们的身影,我们看见,杨得志俯卧在铺着雪白床单的治疗台上,深色的衬衣撩到肩部,背上贴着几个黑糊糊的玻璃瓶,好像是在“拔火罐”。 杨得志,你不回家,在这干啥子?”房间里传出杨得志妻子的声音。声调高昂却显悲切。 我和何干仙儿立马反应过来,黄书记喊我们过来,是让我们与他一起捉奸,以便今后呈堂作个证人。我与何干仙儿对了一个眼神,意思是,怎么办?但彼此又心领神会,敢紧闪人。我们当地有种说词,遇到这种事,是触霉头,要到大霉。再者,杨得志与我们关系不错,尤其是胡小欧。我们和他们一无冤,二无仇,何必去得罪人,充当讨人嫌。所以,立刻溜之大吉,是最佳选择。 在撤退途中,我们隐隐约约听见了杨得志的妻子那歇斯底里的声音,好像在问,照片是怎么回事。 说起照片,我们好像明白了。何干仙儿摇着脑壳说:他们说不清楚咯。在都江堰二王庙拍摄的照片惹祸了,这回是黄泥巴落到裤档里,不是屎,都是屎了。······ 几天后,是星期六下午,(当时还没有实行双休日),党员过组织生活。我们这个转运站的有300多号职工,中共党员就近百人,达到30%以上的比例,比部队党员的比例还大,人家解放军为了保持部队高昂的战斗力,党员的比例要求达到1/3,因为关键时刻,就要喊共产党员上。 我们这里为什么有那么多党员呢?有两个原因: 第一,当年抗美援朝结束后,有一批受轻伤的志愿军回国后转为经济民警。以前的对外贸易多少与国家的外交外事挂勾,有较强的政治性和保密性,外贸物资的仓储转运就需要经济民警保护。我们外贸转运站就分配了两个班的经济民警,有20多个人,这20多个人几乎都是在朝鲜战场上,经过生与死的战火考验火线入党的党员。我们备货股的陆钦副股长就是其中之一,他当年雄赳赳,气昂昂,刚刚跨过鸭绿江大桥,就被美国空军的轰炸机把他的左脚炸伤了,落下残疾,至今走起路来都言一颠一颠。 其二,共和国裁军,一些复原军人是党员的,政治条件好的安排到外贸,又遇到四川外贸开始自营出口,于是又有10多个党员兵分配到转运站。杨得志、何干仙儿、胡小欧就是其中的。在加上我们几个从省排球队退役下来的党员,那我们转运站的战斗力就不摆咯。 黄之亮书记仍然穿着那件白黄黄军服,坐在会议桌的档头,庄重的宣布了党支部的决定,给杨得志一个党内警告处分。不少党员同志,以为他仅仅是让胡小欧搭顺风车,就挨个处分,是不是处理的过重了点。 但我和何干仙儿十分清楚,绝不仅仅是顺风车,因为“艳照门”,那是沾上了生活作风问题。所谓生活作风问题,其实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搁现在微不足道,也不足为奇,哪个真要去较劲儿,说经论道,那才是奇怪呢,说不定,还要背给“狗捉耗子—多事”的骂名。 可那个时代,生活作风问题却是个不得了的问题,被看作洪水猛兽,视为潘多拉盒子。它是颗触摸不得的地雷,是条不可逾越的红线。否则,不仅会身败名裂,而且可能血溅当场、碎骨粉身。 这不,杨得志就以身犯险,踩响了这颗地雷,结果遭了个党内警告,还把给领导开小车的工作戳脱,调到大车班去开那谁都不想开的吊车,那时候给领导开车是好差事,是很洋盘的工作。这样的处罚对杨得志来说,还是有点残酷。但是与那些因犯生活作风问题被开除党籍、开除工职,甚至流放边陲的,以至客死他乡的人来比,那是小巫见大巫,轻多咯。 其实,生活作风问题就是情和欲的问题。情和欲既是对立的,又是统一的,既是矛盾的,又是和谐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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