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明明》 天空阴沉沉的,飘着零星雪花。九岁的明明,撑着一把小雨伞,站在村头路边,焦急地等待着爸爸妈妈归来。
就在前天的晚上,妈妈又打电话告诉明明说,再过一段时间,也就是腊月二十五,她就要和爸爸一起回家过年了。
从那天起,明明就在日历上开始画起了红圈圈,刚好今天是腊月二十五,一想到爸爸妈妈今天就能到家了,明明高兴的真想跳起来。妈妈在电话里还对明明说,今年给他买了好多的新衣服,还有新书包和玩具。
农历腊月的傍晚,家家都开始团聚,所以四周的村子,就显得格外的寂静,此时只有刺骨的寒风,伴着冰冷的雪花,一点一点打在明明的身上。北风呼呼地吹着,冻得明明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的思绪,也随着风中的雪花飞扬,飞回了五年前的那个春天.....
那年的三月刚一过完,门前的柿子树,刚刚露出嫩芽芽,院里的桃花开得粉红。
当时明明还不到四岁,头天晚上快要睡觉时,明明听见爸爸妈妈在和爷爷奶奶商量说,准备第二天和同村的叔叔阿姨,一起去南方打工,他们要把明明交给爷爷奶奶照顾。
明明永远忘不了,那天早上他正在睡觉,就被一阵噪杂声,从睡梦中惊醒,明明看见自己的爸爸妈妈,正背起行囊,向门外走去。
明明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撒开脚拼命地在后面追赶,他哭着喊着:“爸爸妈妈!我不让你们走!我不让你们走!”。
只见自己的妈妈,也是三步一回头地看着明明,眼里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簌簌往下落,爸爸更是不敢回头,拉起妈妈匆匆躲进车里,汽车扬起灰尘,一阵风似地开走了。
明明的爷爷,站在一旁默不作声。而奶奶则紧紧地把明明抱在怀里说:“宝贝,别哭了,爸爸妈妈是去打工,然后赚很多很多的钱回来,给明明买好吃的,好看的的玩具,他们他们,今晚上就回来了……”奶奶哽咽了。
明明拼命地挣扎着,哭着,但都终无济于事,旁边还有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他们也和自己的爷爷奶奶站在一起,都在嘤嘤地哭着喊要爸爸妈妈。
眼看着爸爸妈妈坐着的汽车越开越远,最后消失在远处茫茫的群山之中。
从此以后,每当夕阳西下,倦鸟归巢的时候,年幼的明明,就偷偷跑到村头的马路边,等候爸爸妈妈的归来。日出日落,花开花谢,五年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明明在村里上完了幼儿园,又上了小学,现在都到了三年级,可爸爸妈妈一直没有回来,明明望眼欲穿,都快想死爸爸妈妈了。
明明上学后,学习成绩一直不错,他一次一次地打电话告诉妈妈:“妈妈,我又考了全班第一,你啥时回来呀?”。妈妈回答说:“明明真乖,学习这么努力,考得真好,妈妈真为你高兴。你等着,我们今年过年就回来。”他们一次一次地说回来,可到了过年,又说公司忙,或者买不到车票,回不来了。明明天天盼夜夜想,最后,爸爸妈妈的脸,在明明的脑海中,都变的模糊了,都快要淡忘 忘不了七岁那年,明明和同村一大帮孩子,跑到河边去玩,他们疯啊乐啊。同村五岁的丫丫,看见河旁边一朵小花很好看,就伸手去摘,结果一个不留神就掉下去了。她的堂哥小路看见后,忙跳下去河去拉她上来,结果下去后也没上来。吓得旁边的孩子一个个都傻了,明明赶快跑回里村叫人。
可村里人来了,打捞了半天,结果两个孩子都夭折了。丫丫,小路的爷爷哭成了个泪人,奶奶昏死了几次,吓得村里的这些孩子,好些天都不敢出门,更不敢去河边去玩。
到了晚上,明明就打电话给妈妈:“妈妈,你快回来吧,丫丫,小路淹死了,我好害怕。”妈妈在电话里也哭了,她说:“明明,好孩子不怕啊,今年过年,爸爸妈妈一定回来陪你,你等着我们啊。”
了。
暑假的时候,听说芳芳的爸爸妈妈,从外地打工回来了,村里的孩子们,就一窝蜂地涌向村口,小点的孩子,像小鸟一样边喊着:“爸爸妈妈……”边向芳芳的爸爸妈妈跑去。芳芳的的妈妈,流着泪把他们一个个搂到怀里,一边亲着他们一边说:“好孩子,真乖!真乖!”。芳芳的爸爸,则摸着他们的头说:“宝贝们,你们的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明明站在一旁,也轻轻喊了一声爸爸妈妈。这时旁边有人逗他说:“明明,那不是你的爸爸妈妈,你的爸爸妈妈,在南方那边打工呢!回不来了。”明明一听,噙着眼泪跑回了家。
又一个夜晚来临了,明明坐在爷爷奶奶屋里,开始给爸爸妈妈写信。从上学起,,他就开始写,已经写了厚厚的一沓信。
“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快回来吧,明明又想你们了”。写到这里,明明的眼泪,又不听话地流了下来。他接着写道,“爸爸妈妈,我已经上三年级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得了好几次奖了,我想拿给你们看。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年纪,也越来越大了,他们都生了好几次病了,眼睛也越来越花了,你们回来能不能在县里打工,也能方便照顾我和爷爷奶奶。”
他又写道,“爸爸妈妈,你们知道吗?三伯家的大头哥哥,因为老玩游戏,没钱了就跑去商店偷东西,被学校开除了。还有姑姑那天来了说,他们村的土根,因为爸爸妈妈不在身边没人管,就跑去和人打架,还用刀捅了别人,被关进了劳教所。你们啥时回来呀,你们再不回来,我都记不清你们的样子了.......”
写到这里,明明竟情不自禁地喊出了:“爸爸!妈妈!”奶奶走过来了,她摸着明明的头说:“孩子,你又在想爸爸妈妈了,别难受,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刚上一年级的时候,老师让明明当班长,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放学后,明明把这个喜事,告诉了爷爷奶奶,可爷爷只是笑了笑说;“好。”奶奶也是催他赶紧吃饭,然后淡淡地说:“好呀,乖孙子,你以后要继续努力学习,等你爸爸妈妈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给你买回新衣服和玩具的。”
明明好想打电话告诉爸爸妈妈,也让他们高兴,可当他拿起电话时,却又把它放了回去,因为明明每次给爸爸妈妈打电话时,他们也都是哭着和明明说话的,明明不想让他们伤心,还是算了吧,等他们回来再告诉他们。
“孩子,回家吧!你爸爸妈妈说车晚点了,明天才能到,我们还是回家里等吧!”不知什么时候,爷爷奶奶已经站在了明明的身后。这样的话,爷爷奶奶已经对明明说了五年。
明明回过身,看到爷爷奶奶的头发已经花白,而且挂满了晶莹的雪花,生活的重担,让他们也苍老了许多。明明跟在爷爷奶奶身后向家里走去。泥泞的小路上,留下了两大一小,深深浅浅的脚印......
四、《小强》
十一岁的小强已经两年没见爸爸妈妈了,他想爸爸妈妈都想得快要疯了。
和爷爷奶奶实在无话可说,没事干就和朋友跑去网吧玩。
那天,小强趁老师不注意,又偷偷溜到网吧去玩。这时的网吧,已经坐满了大大小小的人。小强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空座位,就欣喜若狂地坐了下来。
没曾想屁股刚一落座,就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大哥哥站在他面前:“小不点,起来!”
“凭什么?这是我好不容易等的座位!”
“让你起来你就起来,废什么话?”大哥哥身旁,多出了两个保镖。
“想坐位置排队去,这是我排的.....”还没等小强说完,两个大男孩就过来了,不由分说把他架出了座位,拉到了外面猛揍一顿。
被打的小强,浑身充满了仇恨。他想,就因为爸爸妈妈出去打工不在家,自己才这么窝囊,被人欺负。
再进网吧的时候,小强在身上准备了一把刀子,他要自己保护自己,不让外人欺负。
一个星期过去了,那一天,小强又上网吧玩去了,刚一落座,几天前欺负他的那帮人又出现了。他又被架了出去暴打一顿,小强忍无可忍,他吼道:“叫你们欺负人!”随即掏出了刀子,向其中的一个大孩子捅去,结果造成对方重伤,小强被送进了少管所......
五、《亮亮》
十二岁的亮亮又因赌博被抓了,奶奶把在外打工的妈妈燕子叫回了家。看着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儿子,燕子很是心痛。
燕子是在孩子六岁时和丈夫出去打工的。家里的地包给别人了,为了孩子以后的上大学,他们走上了那条被人们称之为漂泊的道路。
记得亮亮刚开始上学时,学习是很不错的,得了好几次三好学生。可从九岁起,性格开始叛逆,老和爷爷奶奶唱反调。特别是回家不爱写作业,一次次让老师留在教室补写作业。
那天一放学,亮亮回家把书包一扔,又想往外跑。奶奶说:“亮亮,作业写了吗?”“写完了,不信你看看。”亮亮想着奶奶会像以前一样相信他,不会真看他作业。可是这回奶奶来真的,上前就拿起了亮亮书包,准备检查。亮亮急了,他怕自己没写作业露馅,上前就夺,结果书本撒了一地。亮亮推了奶奶一把,撒腿就跑了出去,等奶奶追出门外,亮亮早已不见了踪影。
走在弯弯的土路上,亮亮觉的很无趣。就在这时,对面走来了几个男孩,他们看见独自亮亮一个人徘徊。就问他:“嗨,你怎么了?”亮亮说:“奶奶整天就知道催着写作业,烦死了”。这时,其中一个男孩对亮亮说;“那么跟我们去玩牌吧,就当散散心”。亮亮问:“什么牌?好玩吗?”。那孩子说:“比写作业有趣多了,说不定还能挣点钱呢。”“真的!”亮亮眼睛亮了。“真得!”其他孩子应道。
亮亮便跟他们走了,从此亮亮迷上了玩牌,赌博,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头一次被抓,爷爷奶奶很吃惊,亮亮每天不是乖乖地去上学吗?他们不知道,亮亮一放学,总说去同学家写作业,其实是去玩了,怪不得他的零食多了起来,有一次,还从家里偷了钱出去。
燕子回来了,她从派出所接回了亮亮,并在家呆了三个月。亮亮的学习又好了起来,再没出去玩。三个月后,燕子放心底走了。可半个月后,亮亮又去玩牌了,再次进了拘留所。让燕子很是难过。
这次燕子回来,准备陪孩子待上个一年两年,好好陪陪孩子,一定要把他领上正道再走……